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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国度》


第1章 深夜盗佛

1927年的秋天,云南地区的天气格外的阴寒。

在一处偏僻的傣族山寨中,围满了一大群人,他们吵吵嚷嚷的,让这本应清冷的深秋显得格外的热闹,也格外的喧嚣。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但是人们手中熊熊的火把却把眼前的一切照得通亮。

一个身体瘦长的青年人,如死狗一般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他的全身上下衣衫褴褛,脸上还有几块乌黑的瘀伤,嘴角挂满了血渍,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而围在他身边的寨民,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愤nù

,他们恶狠狠的盯着那青年人,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岩玉召,你个兔崽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龙婆佛!当真不怕死吗!”一个穿着傣族服饰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举着手中的火把,蹲下身来质问道。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青年人的脸庞,把他的棱角照得分外的鲜明,他缓缓的睁开双眼,轻蔑得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喃喃道:“既然被你们发xiàn

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反正老子要是还不清赌债,也是死路一条。”

那中年人一听这话,立kè

怒不可遏,手里猛然抽出了腰间挎着的柴刀,怒道:“赌赌赌!你就晓得赌!老子啷个跟你说的!你要再敢去赌,老子就剁了你的手!”

说罢,那中年人便举刀欲砍!

可是就在这刀悬在年青人手腕上三寸的时候,却突然间停住了。

青年人这时微微睁开了眼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问道:“怎么不砍了?”

中年人铁青着脸盯着青年人的眼睛,半晌后扔掉了手中的刀,慢慢站起身来,双手合十,仰望苍天,朗声喝道:“岩吉大和尚,我对不住你了!你当年捡来的孩子,现在没有长成人,反而成了一个畜生!是个狼崽子样的货色!”

接着他低下头去,对着那躺在地上的青年人,宣bù

道:“从今天起,你岩玉召不准再出现在我们寨子里,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一片喧哗。

“早该把这种人赶出去了,要不是首领仁慈,哪里等得到今天。”

“这种捡来的东西,早该自生自灭了。”

一时间,青年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更有几个小青年贼绰绰的看着地上那人,眼中泛着残忍的光,盘算着下次如何找他麻烦。

“走!”

再看了一眼地上的青年人,中年人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寨民们也跟在他身后,在一片嘈杂声中各自离去。

这时候,火光尽散,四周一片漆黑。那个叫岩玉召的青年人,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才缓缓地朝着寨子外走去。

这个叫岩玉召的青年是个孤儿,尚在襁褓之时便被寨子里德高望重的岩吉大和尚捡来抚养。因为他的脖子上有块玉,玉上雕了个“召”字,便起名为岩玉召。

岩吉和尚虽然已经六十岁了,可是膝下无儿无女,孤苦一身,对于这个捡到的婴儿分外珍惜,更是把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

这岩吉大和尚可不是个普通人,早年间跟着江西鳖宝客在外闯荡,听说发过几笔横财,可是后来不知dào

什么原因,瞎了一只眼睛,才灰溜溜的回到了寨子里,做起了和尚。

岩玉召天资聪颖,学得很快。可这个孩子太淘气,让岩吉大和尚操碎了心。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寨子里突然兴起了一种传言,说这岩玉召是个灾星,从小克死了父母兄弟,才被人礽在了荒郊野外。

这传言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寨子里的人看到岩玉召时,眼睛里都透露出一种异样的眼神,没有人敢跟他说话,都怕被厄运缠身。

就这样,时光一转,很快过去了十四年。岩吉大和尚在七十四岁生日的前一天,圆寂了。

从此以后,岩玉召过起了一种野狗一样的生活。寨民们早就习惯了疏远他,然而,这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是一种无法容忍的遭遇。于是他开始捣乱,开始放肆,想以此来引起人们的注意,可这样做引起的只有反感和厌恶。

随着时间的推移,岩玉召身上的习气越来越恶劣,甚至他沾染上了赌博的坏毛病,渐渐地迷失了本心。

今天,他居然因为偿还赌债,而打起了村子里供奉的那尊龙婆佛的主意。!

用岩吉大和尚传授给他的秘术,岩玉召老早就发xiàn

这尊半人高的佛像,虽然外表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漆黑之色,但是它的里胎却是纯银打造,如果卖掉这些银子足以偿还赌债,而且还能过一段较为滋润的日子。

可是很不幸,他被发xiàn

了,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yào

了。

拖着沉重的身躯,岩玉召慢慢得走出了寨子,此刻他的全身上下如火烧一般的疼痛。他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嘴里的血腥味顿时淡了不少。

看着不远处寨子里点点的火光,岩玉召的嘴角挂上了一丝邪笑。心中却发狠道:你们这群兔崽子,敢打你爷爷我!老子让你们明天都笑不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家家户户的灯火都慢慢熄灭了,寨子里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这天的夜里,云彩似乎特别的厚实,月亮躲在云彩的后面,一直都没露头。

约莫到了凌晨三点钟,一个诡异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摸到了村西头的日佛寺,而村民们最信仰的龙婆佛,正是供奉在这座日佛寺中。

虽说是日佛寺,但也不过是一座大一些的房子罢了。这房子是木石建造的,前进一个院子,摆着一个香炉,常年香火不断,后面一个大堂,堂中供奉的就是那尊龙婆佛,大堂的侧面有个小门,连接着后面的是一个小房间和后院,那里是守庙人住的地方。

只见这个诡异的身影飞快的在日佛寺的东面围墙外一闪而过,立kè

又从寺庙院子里一团茂盛的杂草中闪了出来。

这时天上的云层暗淡了一些,一轮模糊的毛月亮终于露了出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出这身影正是刚遭了毒打的岩玉召。

这便是岩玉召打好的主意,趁着夜黑风高,再偷一次龙婆佛!

趁着几个小时的空当,岩玉召已经把自己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吃了些东西,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的这些伤其实也就是一些皮外伤,没有损害到骨头和经脉,现在过了几个小时,已经不那么疼痛了。

在昏暗的月光下,岩玉召的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中泛着点点凶光,他死死得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自从岩吉大和尚圆寂之后,来了一个叫岩庆的僧人主持管理日佛寺,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粗壮和尚,他不但身强体壮,而且嗓门非常的大。

岩玉召的心里其实有些怕这岩庆和尚,白天岩玉召偷龙婆佛就是被他发xiàn

了,引来了全寨人的围殴。

岩玉召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他贴着墙,摸着黑,轻手轻脚地朝佛堂摸索过去,生怕惊醒了后堂的岩庆和尚。

没几分钟,岩玉召就摸到了日佛寺的佛堂前,抬眼望去,却见这佛堂大门紧闭,可是却有一丝微弱的黄色光芒从这紧闭的大门前微微的透了出来。

岩玉召心中顿时感到了一丝诧异,因为他知dào

佛前的烛光在夜晚一般都会熄灭,只有几根檀香是不灭的,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明亮的光线。

“难道是岩庆和尚在念佛诵经?”岩玉召顿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每天早上,寨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要来这日佛寺礼佛叩拜,而岩庆和尚必须全程主持,一般情况下,他很早就会睡去。

岩玉召心中犹豫良久,最后终于心下一横。怀着浓重的好奇心,岩玉召慢慢地趴到了佛堂的门前。眯着一只眼,借着明黄色的光亮,偷偷的从门缝中往里看去。

可就是这一眼,让岩玉召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起来!一件无比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第2章 佛像杀人

明晃晃的烛光下,岩庆和尚倒在一片暗红色的血泊之中。而供奉在佛堂中的龙婆佛,此时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袭上了岩玉召的心头,他的头脑顿时无比的清醒起来。

肯定是有人陷害他!并借此偷走了龙婆佛!

想到这里,岩玉召二话不说转身就要逃跑。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缓缓得走到了烛台的面前,它大概有半人身高,全身一片漆黑,隐藏在阴影中,只有靠光的部分显得分外的清晰。

光线打在那黑影的面部,呈现出一片昏黄之色,那是一张丑脸!

看着眼前那无比熟悉的脸庞,岩玉召顿时感觉一股寒气突然从脚底直窜到了头顶,全身上下根根汗毛直立而起。

那昏黄的烛光照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岩玉召惦记着准bèi

偷去卖掉的龙婆佛!

刹那间,一个的诡异念头猛地窜上了岩玉召的心间!

倒在地上的岩庆和尚难道就是被这龙婆佛给杀死的?这佛像活过来杀人了?

岩玉召心里刹那间犹如一团乱麻,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他透过门缝,继xù

朝里张望。只见那龙婆佛在佛堂的四周走来走去,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矮小的的身影一会儿出现在灯光下,一会儿又隐藏在阴影中,显得异常烦躁。

岩玉召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他想看清楚那龙婆佛到底在做些什么,不由自主的把脸和屋门贴得更紧了。

房间内的龙婆佛仿佛发xiàn

了什么可疑的地方,缓缓地朝着佛堂的一个角落里走去。随着光线的减弱,它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岩玉召一看那龙婆佛不见了,贴着门缝的那只眼睛更是四处张望,想找寻那龙婆佛的踪迹。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发xiàn

任何线索。

此时,灯光下能看清楚的,只有倒在不远处的岩庆和尚。

岩玉召的心里慢慢地有些害pà

了。虽然理智告sù

他要赶紧离开此地,可是好奇心的驱使下愣是挪不开腿。

就在内心天人交战之时,突然岩玉召感觉到眼前的光线猛然暗淡了下去。紧接着,一个血红色的眼睛猛地出现在门缝的另一边。它透过狭窄的门缝,恶狠狠地盯着岩玉召那贼绰绰的眼睛!

瞬时间,岩玉召感觉到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居然被龙婆佛发xiàn

了!

岩玉召还未反映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了屋门,他被硬生生得被推到了一旁,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一把锋利的刀无声而现,闪着寒光朝着岩玉召的脑袋切了过去。

这是一把细长型的刀,紧紧的握在那龙婆佛的手中。虽然看不清刀柄,但是能看见刀锋及其的锐利。在月光的照射下,刀尖上闪着淡蓝色的光芒。

岩玉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刀!

现在这刀破开了空气,极速得朝着岩玉召的头颅切了下去。就在这刀即将砍到他头顶之际,岩玉召本能的动了起来!

岩玉召毕竟是得了岩吉大和尚的真传,学了一些傍身的武艺。此刻危机在前,更是爆fā

出了全身的潜力,他用尽全力,身体向后一仰,险险地避开了刀锋。

借着向后仰的惯性,岩玉召猛地打了一个滚,瞬间拉开了自己与那龙婆佛的距离。虽然奋力的躲开了危险,可是刚才那把刀还仿佛悬在头顶,让他心胆具骇,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

看着身体微微颤栗着的岩玉召,龙婆佛“桀桀”得狞笑着,它提着手中的屠刀,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岩玉召走去。

就在两人距离三步开外的时候,龙婆佛突然加速,举起屠刀朝着岩玉召冲了过来!

眼见着那诡异的佛像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岩玉召哪里敢抵挡,转身就逃。

可就在这时,一个干枯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怎么回事!是谁在那里!”

听着这声音,岩玉召顿时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拼了命的朝那声音跑去。

“岩玉召!你怎么又来日佛寺了!”

打更的岩实老头看见自己面前突然出现这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右手中更是紧紧地握着挂在腰间的柴刀。

岩玉召此时激动地语无伦次,焦急的就想往岩实老头身后躲。可回头一看,身后哪里有什么追人的佛像。四周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他顿时舒了一口气,可是很快额头就流满了冷汗!

不好!中计了!

还没等岩实老头说话,岩玉召突然飞身而起,狂奔而去。他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字“逃!”

岩玉召清楚的知dào

这时候自己若是被抓住,肯定脱不了盗走龙婆佛,谋杀岩庆和尚的嫌疑,绝对会被愤nù

的寨民们给活活打死!

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岩玉召也不例外。

没几分钟的功夫,岩玉召就已经翻出了日佛寺。一路疾跑,片刻不敢停留。

很快,寨子里响起了一阵紧密的锣鼓声,没过一会儿,熊熊的火光再次照亮了漆黑的山寨,把寨子四周照得通透。

岩玉召此刻已经跑到了寨子外的野地里,虽然眼前没有任何的灯光,但是,他还是在不停的跑着,他知dào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有任何人会放过他了!

果不其然,很快寨子里的村民举着熊熊的火把,开始成群结队的走出寨子。

没有任何的思考,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认准了这件案子的罪魁祸首一定是岩玉召!

就连头领刀虎都在懊悔,自己怎么会一时心慈手软,放了这个该死的兔崽子。

岩玉召此时已经跑进了寨子南边的森林之中,他知dào

这里连接着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其间毒蛇猛兽众多,平常人根本难进寸步。

然而,现在只有冒死闯入这片森林,寻个地方躲藏起来,才有机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岩玉召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他翻身爬上了一棵高大的龙脑香树上,躲在茂密的树叶中,偷偷的向外张望。

岩玉召之所以选择了这棵龙脑香树,不光是因其粗壮高大,足以遮挡自己。而是因为这龙脑香本就是一味名贵的香料,还可入药,有镇痛止血的作用。

刚才的剧烈运动,已经让岩玉召的身上是伤上加伤。此刻的他,就感觉全身上下仿佛置身于火窟之中一般,钻心的疼痛。

可是一爬上这棵龙脑香树,那种疼痛的感觉立kè

得到了缓解,岩玉召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他现在是惊魂未定,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幕,实在想不明白供奉在庙堂里的佛像怎么会活了过来,而且屠杀生人!难道那龙婆佛是魔鬼化身不成?

岩玉召本就是又累又饿,身在这龙脑香树之上,闻着树体上散发出的独特清香,岩玉召渐渐得感觉到眼皮有些睁不开了,一股极重的疲乏之感袭遍全身。

回身望向不远处,却看见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亮在黑夜中,显得分外的夺目。

不好了!寨子里的人追过来了!

岩玉召赶忙在龙脑香树的树枝上摘了一把树叶,塞进了嘴中。顷刻间,一股清凉辛辣的感觉窜进了口腔,通上了鼻腔,险些呛出了他的眼泪来。

“快点,到那边去看看。千万不要让那小兔崽子走脱了!”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恶狠狠地从岩玉召栖身的那棵龙脑香树下传来。

岩玉召顿时大吃一惊,吓得急忙屏住了呼吸,牢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发出的任何声音。

他听得清楚,树下那人正是寨子里的首领—刀虎!

“首领,再往南走,就要进那片老林子了,咱们是不是回去,等明天再来?”一个迟疑的声音,畏畏缩缩的从刀虎身边传来。

刀虎这时一愣,看了看四周,这才发xiàn

已经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再往里面走,可就是深山老林了,里面毒蛇猛兽众多,自己这黑灯瞎火的,又没带多少武器,硬生生的要是闯进去,活着出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沉思了片刻,刀虎还是决定不能贸然进林,只得叫跟随的几个人休息片刻,待回复体力,再回寨中,看看其他几路人有没有抓到那可恶的兔崽子!

就在众人休息的空挡,岩玉召紧紧得抱着树干,一动都不敢动,冷汗瞬间爬满了他的额头,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就在岩玉召为自己小命担忧的时候,忽然间,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出现在了岩玉召紧紧抱着树干的手背上,让他顿时感觉到一惊。他清楚的知dào

,这种冷入骨髓的感觉,肯定不是手背上的汗渍能带来的。

岩玉召抬起头,微微朝着侧面一望,脸上顿时骇得面无人色。

只见一条碗口粗的青花大蟒,正从岩玉召的手背上慢慢的游走过去,坚硬的鳞甲在月光下泛着青绿色的光。

岩玉召的手背顿时绷得僵硬,根本不敢妄动分毫,生怕招惹了那蟒蛇的注意,落个葬身蛇腹的下场。

可这蟒蛇似乎并不放过他,本来缠绕在岩玉召的手背上,此时却慢慢的朝着他的手臂游去。

岩玉召内心真是叫苦不迭,低头看看下面休息的寨民,又抬头看了看那越来越近的碗口蟒蛇,差点就哭了出来。

“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树下的刀虎,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隐隐能看见一些天光了,心中也惦记着其他几队人马的消息,忙招呼了几个随从准bèi

赶回山寨。

第3章 绝命奔逃

岩玉召听见刀虎的话,顿时犹如听见了天籁,心中祈盼着:你们别磨蹭了,快走吧。

就在树下众人都站起身来的时候,岩玉召猛然感觉手臂上一紧,一种强dà

的压力从手臂上传来。

岩玉召赶忙朝着手臂看去,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张得像袋子一样的东西悬在自己的头顶,而袋子的前端还有两颗巨大的獠牙,一股腥臭的气味从袋子中喷射而出,熏得岩玉召差点呕吐了起来。

说时迟,那是快!这个巨大的袋子就要朝着岩玉召的头顶罩了下来。

岩玉召哪里会不知dào

那是个什么东西!那飘散着腥臭之气的袋子,正是蟒蛇张开的巨口!

根本不需yào

有任何的思考,岩玉召双手挥舞着,再也抱不住那龙脑香树的树干,整个人大头冲下直直的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那蟒蛇虽然缠住了岩玉召的手臂,但是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张开的巨口之上,加上岩玉召也有一百多斤的重量,硬生生的被岩玉召从树上给拽了下来。

刀虎刚带着随从们准bèi

回寨子里,就听见头顶突然一阵树叶骚动,噼里啪啦的乱响。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直直的砸向了他身边的一个矮个子随从。

那东西下坠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躲避,矮个子随从顿时被砸了个人仰马翻。

刀虎也被吓了一跳,待到他定睛一看,顿时不由得怒从心生!

这从天而降的东西居然正是自己苦苦追寻的“杀人犯”——岩玉召!

当下,刀虎心里不做他想,二话不说举起手中锋利的柴刀,就朝着岩玉召的脖子砍去!

岩玉召此刻也躺在地上摔得不轻,他根本爬不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柴刀划向自己的颈间。

就在这时,又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掉在了刀虎握着柴刀的手臂上。

那黑影的形状犹如一条长棍,却又柔软异常,掉到刀虎的手臂上之后,顺势就缠了上去。

刀虎猛然感觉到手臂一沉,冷不丁的抬眼一看,险些没骇破了胆子!自己的手臂上居然缠上了一条碗口粗的蟒蛇!

出于本能反应,刀虎硬生生的把砍向岩玉召的手臂给收了回来,拼命的向下一甩,想将这蟒蛇从手臂上甩落下来。可是那蟒蛇却好像是长在他手臂上一般,竟是越缠越紧了!

“快来帮我,把这该死的东西弄走!”刀虎急得满头大汗,手臂上渐渐传来蟒蛇挤压产生的疼痛感,越来越重。

看着眼前的情况,周围的几个随从赶忙上前想将刀虎手上的蟒蛇给拽下来,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竟将岩玉召给抛到了脑后。

岩玉召这才躲过一劫,他粗粗的喘了一口气,趁乱飞身而起,转身就逃。

“快!抓住那个兔崽子!”刀虎看见岩玉召跑了,竟然是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叫随从们去追他。

岩玉召逃跑的方向,正是南方原始森林的方向!

几个随从匆忙拿起随身背着的土铳,朝着树林里狠狠得开了几枪,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追赶。

眼见岩玉召已经没了踪影,众人只得继xù

帮刀虎驱赶蟒蛇。

很快,那碗口粗的蟒蛇便被众人用柴刀砍死,并分解了蛇肉,一人带了一点返回寨中。

而岩玉召从此就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只是他没有想到,等他多年后再回到寨子中的时候,已经是物似人非,当年的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直到1927年快立冬的时候,岩玉召才终于从那片疯狂的原始森林中走了出来。他浑身浴血,脏污和血液混在一起,将他全身上下染成了一片漆黑,最显眼的是那双泛着凶光的眼睛和白森森带着血肉碎末的牙齿。

在将近一个月的丛林经lì

中,岩玉召的经lì

了意想不到的艰难困苦。多次险些丧命的危险经lì

,更是锻炼出了他极强的敏捷能力和危机预警能力。

这时候的岩玉召,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dào

通过吸引人们注意而获得存zài

感的可怜虫,他已经成长为了一名追求生存能力和力量极致的丛林战士。

出了原始森林,岩玉召便一直朝东走。他准bèi

去昆明城,只有在那里,才能好好的把自己隐藏起来,因为那里是汉人的地盘。

很快,沿途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少数民族山寨,但是岩玉召不敢进寨子。他怕自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山野间的各个山寨。他只敢偷偷摸摸的在黑夜里,闯进寨民们的厨房,拿些东西果腹。

终于在1928年春节的前一天,浑身上下裹满了破布但依然冷得瑟瑟发抖的岩玉召,步履蹒跚得来到了昆明城下。

因为临近春节,又是晌午时分,此刻昆明城内外来往的行人并不多。

几乎所有人都穿得整整齐齐,虽然不是盛装,但毕竟谁也不愿意穿旧衣服过年。在这安定团结的气氛中,破衣烂衫的岩玉召就显得格外惹眼。

城门下,正站那两个衣着破旧的倒霉士兵。这两个士兵身高都差不多,体型却有着非常大的差异,一个胖一个瘦,两人都长得歪瓜裂枣,脸上带着浓浓的痞相。

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春节,昆明城内军队放假三天,只留下这两个倒霉鬼看守城门。

他们看见破衣烂衫的岩玉召远远地走来,嘴角都露出了一丝坏笑,心中的怨气本就没处发泄,顿时产生了戏弄岩玉召的念头。

交头接耳了一阵,胖士兵掏出一根哈德门香烟扔给了瘦士兵,两个人点了烟倚着城门站着,眼睛轻蔑的盯着岩玉召,就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走在城外大路上的岩玉召,突然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危机感袭上心头,靠着他多次借以活命的第六感,岩玉召微微一抬头,就发xiàn

了危机的来源——正是城门下那两个守城的士兵。

岩玉召虽然知dào

那两人不怀好意,可是日思月想的昆明城就在眼前,他一咬牙,脚步坚定的朝着那扇敞开的城门走去。

走着走着,已经离那城门已经很近了。突然岩玉召加快了步伐,就在他准bèi

闪身进入昆明城中的一刹那,一杆黑漆漆的步枪突然从右侧伸了出来,硬生生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给钱!给钱!进城费!”胖士兵端着辽十三年式步枪,满脸的横肉直打哆嗦。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辽十三年式步枪,岩玉召顿时有些发蒙,那胖士兵说的是汉话,虽然他以前跟着岩吉大和尚学习过一些汉话,可是此刻却是根本反应不过来。

看着岩玉召呆头呆脑的模样,胖士兵顿时怒了,枪托一摆就朝着他的小腿打去。

岩玉召这边正想得出神,没想到小腿猛得挨了一下子,整个人立kè

半跪在地上。

“老子叫你给钱,你听见没有!”胖士兵恶狠狠得说道。

岩玉召生怕再挨一下,忙支支吾吾的回想着以前岩吉大和尚教授的一些汉话,结结巴巴得回答说:“我。我。没有……钱……”

“没钱!那你小子可倒霉了!”守在左边的瘦士兵这时候幽幽开口了,说罢他把抽完的哈德门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脚使劲的踩了踩,大咧咧的走到了岩玉召的面前,岔开了双腿,嬉笑道:“你小子今天运气好,你爷爷我今天大发善心。乖孙子,你要是跪在地上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再从爷爷的裤裆底下爬过去,那爷爷我今天就放你进城。”

岩玉召此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把岩吉大和尚教他的汉话想了起来,勉强也能明白那瘦士兵的意思。可是一听这话,他心中不由暗怒,抬起头,不服气的看了一眼那瘦士兵。

岩玉召本就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多次,眼神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点点凶光,犹如一头饿狼一般。就这么一望,便硬生生的把那瘦士兵的气势给压了下来。

瘦士兵顿时感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从眼前那衣衫褴褛的年青人身上散发出来,整个人不知为何后退了好几步。

岩玉召看准时机,突然弹跳而起,一个箭步就从两个士兵中间窜了过去,冲进了昆明城中。

刚刚聚拢准bèi

看热闹的人,看到岩玉召矫捷的身手,顿时不由自主的齐声叫了一个“好”字!

若论跑步,这些普通士兵哪里会是从原始森林中逃出来的岩玉召的对手。

胖瘦二人刚反应过来,转身要追那岩玉召,就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了。

二人顿时闷闷不乐,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进了城的岩玉召,赶忙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躲了起来。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经过刚才一翻剧烈的奔跑,体力上有些吃不消了。

为了保存体力,岩玉召蜷缩着身体,靠在一座房子的屋檐下。他期盼着夜幕快点降临,好去附近的人家偷些吃的。

靠在墙根下,晌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了一丝暖意,很快,岩玉召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些天在山野之中,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可是,此刻在这昆明城中,他居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4章 风月陷阱

夜幕慢慢地降临了,昆明城大东门旁的几幢阁楼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里正是所谓的烟花之地,男人的销金窟。今天最热闹的要数位于大东门旁边的芳香院,听说那里的头牌——云雅姑娘,写字描花素了两年,今天终于要挂牌接客了,只是不知dào

究竟谁能拔得这头筹,摘了这朵娇艳的鲜花。

太阳还刚刚下山,这昆明城里有头有脸的老爷少爷们就偷偷的来到了这芳香院,找了一处有帘子的包厢坐好,吩咐了几个下人时时刻刻的注意wài

面的动静。

更有一些家里穷迫的潦倒读书人,自诩才高八斗,却又甘愿坐在门口大厅之中,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才学,一亲芳泽,风流一夜。

可是,就在众人忙碌之时,却不知众人如花儿般捧着的云雅姑娘,此时正在自己的香闺中,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哭得正伤心呢。

那男人看着哭得跟个泪人样的云雅,却是一脸笑嘻嘻的,露出了因为发胖而显得无比圆润的脸庞。

“哎呀,云丫子,莫哭了嘛,搞得老子心里乱的很。”那个胖男人笑呵呵的哄着那云雅。

云雅怒道:“你这个死阿季,自己的女人要送出去给别人耍,你还笑!你也不想想办法,是不是很开心啊!”

“哎呀,不要乱说嘛。办法老子早就想好了。”那个叫阿季的胖子此时狡猾一笑,把嘴凑近云雅姑娘的耳朵边上,悄悄的说了些什么。

很快,云雅姑娘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惊疑之色,为难道:“灌醉?恐怕不那么容易吧,那人要是猴急呢。”

阿季嘿嘿一笑:“这个你莫着急,老子早就跟黄婆子招呼好了,保证不让你吃亏。不过让人家摸两下子还是难免的嘛。”

这黄婆子就是芳香院的老鸨,阿季本没想到她会让云雅这么快就挂牌,一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芳香院,还好,自己手上抓着那黄婆子的把柄,要不然还真治不了她!

不过,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黄婆子苦苦哀求并主动献计,才让胖子阿季消停了下来。

“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敲门声,一个干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浪猪爷,差不多啦,准bèi

一下,云雅姑娘要梳洗准bèi

见客了。”

“知dào

了。”阿季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说罢,抓起床边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套上裤子,把盒子炮别在腰间。顺手又摸了摸云雅滑腻的脸庞,这才去开门。

门外,一个浓妆艳抹、高高瘦瘦的老女人正一脸媚笑的看着阿季,这人正是阿季口中的老鸨——黄婆子。

一看这黄婆子,阿季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说道:“怎么样,都准bèi

妥当了吗?”

黄婆子笑道:“早就准bèi

好了。浪猪爷你别着急,云雅姑娘今晚一定安然无恙。您还是先跟我去偏厅等着,正好上个月刚来了个雏,这几天刚学会规矩,我让她来伺候浪猪爷?”

“哦?那雏长得怎么样?”阿季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黄婆子笑道:“跟云雅她呀,不相上下。”

“好啊,那快带我去。”阿季迫不及待的猴急道。

黄婆子嘿嘿一笑,朝着阿季抛了个媚眼,转身在前面引路。阿季顿时感觉,全身直打哆嗦,但是腿脚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二人兜兜转转,来到一楼转角一处偏僻的院落里,黄婆子指着院子中一间装修的相当典雅的屋子说道:“季大爷,您自己先进去,我去叫那红姑娘来陪您。”

阿季眼珠子一转,恶狠狠的说道:“黄婆子,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我阿季跟你没完!”

“哟,瞧您说的,我敢耍什么花样啊,我的小命可在您手上攥着呢,我巴结您还来不及呢,哪里敢耍什么花样。”黄婆子捂着嘴,娇笑起来,看得阿季头皮发麻。

赶忙赶走了黄婆子,阿季喝道:“你个老不死的,快去快回,要是让大爷我等久了,老子回头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黄婆子赶忙一脸紧张的转身离去。

看着黄婆子远去的身影,阿季心中思索了片刻,拽起了插在腰间的一把盒子炮握在手中,便朝着那院子中的装修典雅屋子走了过去。

此时那屋子里亮着淡黄色的火光,阿季慢慢的走上前去,靠着屋门,在纸糊的窗户纸上通了个窟窿,向里望去。

却见屋内布置典雅,一张秀床,一张方卓,几个小凳,与一般妓女的房间无异。他仔细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放下心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落座,便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从身边传来,这味道非常的淡雅,也非常的好闻,阿季回头一看,却见身后有个案几,几上供奉着一尊观世音菩萨,菩萨前有个香炉,那香炉中一根线香微微燃烧,青烟缭绕。

阿季心中顿时轻笑,这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居然还拜起佛来了。

刚坐没几分钟,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紧接着是几声叩门之声。

阿季心道是那雏来了,心中喜不自禁,赶忙上前开门。

门一开,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就站在面前。阿季定睛一看,顿时不由得喜上心头,那姑娘居然比自己的老相好云雅还好kàn

几分。

当下,他迫不及待的抓住那姑娘的手,猴急的拉入房中。

那姑娘半推半就,也跟着阿季走了进来,两人围桌而坐。接下来,阿季不停的用一些荤话来撩那姑娘。可那姑娘自从坐下来以后,只是低着头就是一句不说。

一个人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阿季都感觉到无聊,心道难不成这姑娘是个哑巴?

阿季眼睛一转看到桌上摆着一壶酒,顿时灵机一动,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对那姑娘,自己举着另一杯说道:“哎呀,说了这么久,咱两喝一杯呗。”

姑娘半推半就,眼神却看着了看酒杯又看了看阿季,阿季立kè

会意道:“来!老子先干为敬,先干为敬!”

说罢,一仰头,却将那杯中的水酒倒在了脑后,然后笑着举着空杯对那姑娘说道:“你看,我干了,该你了!”

姑娘看着那空空的酒杯,娇怯的一笑,举起酒杯,仰头也干了。然后娇笑着,对阿季悬了悬酒杯,示意自己也喝干了,脸颊上却慢慢地爬上了两陀浅浅的红晕,美不胜收。

阿季一看进展也差不多了,脸上泛起一丝色色的笑容,对那姑娘说道:“小美人,情调也差不多了,咱们到床上去呗。”

说罢,就要去抱那娇滴滴的姑娘。

可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音突然幽幽传来,响起在阿季的耳边:“死胖子,我看你不如到地府里去享福吧。”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来得太诡异了,顿时把阿季给吓了一大跳,他整个顿时都愣住了,大喊道:“哪个在那里说话!”

再看看四周,哪有一丝动静。阿季立kè

警戒的掏出了腰间别着的盒子炮,在房间内四处寻找起来。

可这房间就这么点大,他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xiàn

,心道下思索道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产生了幻觉?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似乎有些疲软了。

偏过头去,却看见那姑娘正老老实实的端坐在床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皮肤嫩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

阿季看着看着,色心又起来了,哪管其他。他笑嘻嘻的走到了床边,猛地一个饿虎扑羊,将那姑娘扑倒在了床上,一双大手飞快地在那姑娘身上上下翻飞。

没一会儿就将那姑娘的衣衫给剥落了下来,能看见里面穿了一件鲜红的肚兜,肚兜下面是一对饱胀的奶子。

看见眼前如此美景,阿季直感觉热血上涌,突然一阵头重脚轻,整个人不知为何便栽倒在了秀床之上。

那姑娘一声不吭,缓缓地系上了衣服,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阿季,从床上慢慢站起身来。

她立在床边,看着被她推得仰面躺在床上的阿季,手在身后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盯着他的胸口,眼中突然露出凶光。

“为什么?”阿季此时并未完全昏迷,似乎是被麻药给麻翻了一样,居然还能说话。

“咦?”发xiàn

阿季还能说话,那姑娘微微一愣,但是看见阿季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顿时一阵变态的快感在心中突生出来,她慢慢地开口说话了。

“一个死人知dào

那么多干什么,好好走你的黄泉路吧。”

话语声虽然轻,但却实打实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可把躺在床上的阿季给吓了一跳,忙叫道:“你怎么会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会有奶子!”

那“姑娘”眉头一皱,眼中顿时凶光大盛,举起手中的匕首就朝着阿季的胸口猛扎了下去,口中大喊道:“你去问阎王吧!”

可是这匕首刚刺到一半,却是再也刺不下去了。阿季的盒子炮硬生生地顶着那“姑娘”的脑门,枪已经上膛了。

第5章 血刃杀手

“老子一进门就发xiàn

不对劲了,迷魂香加勾魂酒,这些下九流的伎俩想拿住你浪猪爷爷我!真该死!”阿季缓缓地坐起身来,枪口顶着那“姑娘”又坐回了桌子边。

原来这案几上供奉的正是迷魂香,便是在线香中加入几位安神草药,有镇定催眠的作用。若同时饮用特意调制的勾魂酒,便能激发出安眠药一般的功效,强制人进入睡眠。

黄婆子这一招也可谓是用心良苦,因为一般的蒙汗药通常都会有股子味道,阿季这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去喝。但若是这样安排,以他好色的本性,便会自然中招!

但她怎么会了解阿季,好色只是他的外表罢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他还是很惜命的。

此刻看见阿季依旧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姑娘”惊疑的叫道:“你怎么会没事!”

阿季嘿嘿冷笑一声,没收了她手中的匕首,细看那匕首上还油腻腻的涂抹着一层什么液体,顿时怒极反笑道:“狗日的,你们准bèi

的还真周全,居然连匕首上都涂了毒药,这是非要置老子于死地啊!真够狠的啊!”

事已至此,那“姑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静坐在桌边,沉默了起来。

阿季把匕首在桌布上擦了擦,****了腰间的裤袋上,好奇的问道:“话说起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个公的还是母的。”

说罢,阿季就上前去摸那“姑娘”的奶子,触手一片柔软,与寻常女人没什么两样。想了想,又去掏那“姑娘”的下体,却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就跳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那“姑娘”顿时怒目而视。

阿季把盒子炮插在腰间,举起双手,笑道:“怕什么!老子不过是好奇而已,又不是真要把你怎么样,激动个啥子嘛。”

又思索了片刻,阿季幽幽的问道:“那黄婆子给你许了什么好处,叫你来杀我。”

那“姑娘”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也不想杀你,只是我的命都攥在她的手上。她许诺我,若是杀了你,她便会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给我个自由之身。”

“她黄婆子能把卖身契还给你?”阿季突然感觉到好笑,说道:“你不过是她找来的替罪羊罢了,别痴心妄想了。”

此话仿佛如当头棒喝,一语点醒了梦中人,让那“姑娘”突然间整个人都没了神采。

她潜意识里已经明白,面前这胖子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想着想着,顿时乱了方寸。

阿季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那“姑娘”,虽然不知dào

她究竟是男还是女,但是姿色真是没话说,就算说是国色天香也不过分。

阿季顿时有些怜香惜玉了,建议道:“你不如跟了老子,咱们合伙把那黄婆子干掉,不是都能各得其所。”

那“姑娘”思索片刻,叹息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阿季想了想说道:“那你现在就去把黄婆子诓来此地,然后我们两个合力将她杀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那“姑娘“想了想说:“不好,我可信不过你,你要是跑了,怎么办?要去咱们一起去,要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阿季一看那姑娘,嘴里说的虽然是男声,动作却全是一派小女儿姿态,心里也有些发毛,苦笑道:“我怎么会跑呢?你要是实在信不过,咱们就一起去。”

“那你走在前面,我怕你在我身后跑了,我都不知dào

。”那姑娘带着哭腔说道。

看着那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阿季顿时又心软了,当下说道:“好吧,老子走前面,你可跟紧了,别又说老子坏话。”说罢,他大大咧咧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他刚走到门口,突然感觉一股寒风就在后背吹起,心中顿时大骂自己王八蛋,微微的一侧身,就猛地感觉后背一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胛骨处传来。

阿季回身看去,却见那“姑娘”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背上!

那“姑娘”狞笑着,说道:“死胖子,色心不小,还想让本姑娘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今天要是让你跑了,我血刃的招牌不是砸了么?”

阿季一听,猛地吸了一口冷气:“什么!你就是血刃?”说罢,猛地一个加速飞一般的冲出了小院。

这血刃在江湖上的名气比他阿季可大多了,传闻是一个极其神mì

的职业杀手,性别和年龄不详,手中两把匕首不知dào

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这样的人他可惹不起。

其实阿季在这一带的名气也不小,他的外号叫做浪猪,天生的鬼主意多,以前给土匪山寨做军师,后来那寨子被滇军剿灭,他便做起了收购古董的买卖。

虽说是买卖,可到他手上就成了狗屁倒灶的事情,加上他又喜欢逛窑子,几年下来也没存上多少钱,但走南闯北的,也在街面上混了个脸熟,后来不知哪里得了个盒子炮,更是牛的不行,自觉成了昆明一霸,更是肆无忌惮。没成想,今天居然栽在了这里!

阿季此时发xiàn

那不男不女的“姑娘”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杀手——血刃,顿时是没命的奔逃,生怕跑慢了一步。

可那血刃犹如跗骨之蛆,就跟在他身后两米处,骇得他魂都差点没了。

这个年月,枪这玩意还没有普及,要是血刃现在手上有把枪,早一枪把阿季给干掉了。

两人一路追赶,很快跑到了前厅,云雅正化了妆坐在厅堂中弹曲子。

看见眼前人越来越多,阿季三步作两步跑了进去。

众人正听得带劲,突然听见楼下一个粗喘着的声音大声高叫:“杀人啦!黄婆子杀人啦!”

有人好奇去望,就看见一个背后全是血的胖子,哭爹喊娘的从外面闪身窜了进来。而跟在他的身后居然有一个天仙似的美娇娃!

那些人一看见那美娇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更有甚者口水都流了下来,刹时间那坐在厅堂中弹曲子的云雅姑娘便成了糟粕一般,让人看都懒得去看。

那些老爷少爷们赶忙吩咐了自己的家奴去四处打听,这姑娘到底是哪家的闺女,价钱几许。

黄婆子此时却是坐不住了,忙招呼了伙计龟公,全去抓阿季,一群人围追堵截,场面顿时好不热闹。

阿季肉多,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他飞速地窜上了二楼,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那血刃跟在他后面,脸色铁青。心中暗怒,今天要是让这死胖子给跑了,自己以后出手恐怕就没有那么高的价码了。

看着眼前一路狂奔的阿季,血刃一狠心把手中紧攥着的匕首,抛了出去。阿季虽胖,但身手矫健如狐,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二楼南面正是临街,阿季一个箭步看见阳台就在眼前,他丝毫没有犹豫,一鼓作气从楼上跳了下去。

阿季本就有二百来斤的重量,后背又受了伤,这摔在地上,顿时感觉后背血流如注,半边胳膊此时由于缺血都已经麻木了。但是他丝毫也不敢停留,站起身来就跑,根本不管方向。

血刃哪里肯放过他,刚要去追,却突然被一个色迷迷的老头子给拉住了胳膊。

这时候,黄婆子也正好带人追上楼来。

那老头子拽着血刃的手,怒气冲冲的对黄婆子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太不厚道了。这么好的女儿,早不给我介shào

介shào

,当老子是吃素的吗?”

黄婆子忙上前打圆场说道:“张大爷,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她可不是我的女儿,我可不敢说她的事情。”

血刃此时心情本就不好,又被那好色的老头子抓住手,心中顿时怒气滔天,手中突然一转,便把那老头子的胳膊给卸了下来,转身跳下楼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此时正是晚上八点来钟,这片窑口前来寻欢作乐的人着实不少,阿季本就已经身受重伤,左躲右闪之下顿时感觉身子分外吃力。但是他深怕那血刃追上来,只得跌跌撞撞的继xù

跑,一刻也不敢停留。

岩玉召被饿醒了,饥寒交迫之下猛然感觉肚子一阵抽痛,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xiàn

已经天黑了,而自己身后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貌似没有人住一样。

岩玉召动作敏捷的翻上了屋顶,很快就来到了屋子的后院。

后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更不会有人生火做饭。岩玉召实在饿得不行了,想找些残羹冷炙果腹,找了半天,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碗剩饭,一些剩菜。

倒了一些冷水,稀里哗啦的吃了些冷饭冷菜,感觉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岩玉召的胃里蛇虫鼠蚁都消化过,这些冰冷的饭菜都算是养胃的珍品。

吃完了饭也不敢多留,生怕主人回来,岩玉召把碗筷扔在桌上,就要翻墙离去。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猛地撞开了,一个胖乎乎的黑影从外面闯了进来。

岩玉召顿时感到一丝紧张,刚要逃跑,却见那黑影猛地往地上一栽便没了动静。他犹豫了半天,才敢上前去看个究竟,原来是有个胖子昏倒在了门外。

第6章 特使来访

走近一看,那胖子纹丝不动。岩玉召用手去摸,他的背上热热的还有些腻滑,凑近鼻子一闻,一股血腥气直冲鼻腔,居然全都是血!

人命关天,岩玉召不敢怠慢。他赶忙关上门,单肩抗起那胖子,扔在房内的炕上。

灯光下仔细一看,胖子的伤口此时都已经发了白,流出的血却有些发黑。岩玉召皱了皱眉头,打了些水对伤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伤口刺痛之下,那胖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抬眼看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没说话就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岩玉召一看,又打来几碗凉水都给那胖子灌了下去。胖子缺血过多,身体里的水分极度缺乏。这水来得及时,犹如天降甘森滋润了干涸大漠。没一会儿,那胖子居然打起了呼噜,睡了过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胖子,岩玉召顿时是紧皱了眉头,心下若有所思。

…………………………………………

昆明城正中央有一座及其恢弘的宅邸,名曰——龙府。看着像是私宅,可是四周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这里便是昆明镇守使——龙运飞的官邸,也是他平常生活的地方。

龙运飞,字志高,早年参加过反清运动,1911年入滇军,1914年又进了云南讲武堂深造,后得到大军阀唐继饶的赏识,当上了军官。经过了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今年已经是44岁,正是不惑之年。

这天龙运飞刚用过早饭,就看见一名亲信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这番话却让他一阵激动,身子直接站了起来,险些打翻了刚刚用过早膳的碗筷。

龙运飞的夫人有些奇怪,这些年她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如此失态,不免有些诧异,忙问道:“怎么了?”

龙运飞铁青着脸,附耳又对那名亲信说了些什么,亲信很快就离开了。

把斜倒在桌上的饭碗扶正,龙运飞对夫人笑道:“没事,等下要去见蒋司令的特使,你帮我准bèi

的衣服弄好了吗?”

夫人笑道:“早就准bèi

好了,就等你去穿呢。”

“嗯。”龙运飞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往睡房走去,边走边思考着。

就在过年一年里,自己刚刚联合了胡若愚将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唐继尧赶下宝座,又险些丧掉了自己的性命,才好不容易赶走了胡若愚,取得了云南地区的统治权。可这屁股还没做热,蒋介石就派特使来找自己,不知究竟想干些什么。

这些年云南内斗的厉害,现在留在自己手上的是个烂摊子,军费严重短缺,若是这时候动武,恐怕有些不合适啊。

想着想着,龙运飞的内心有些纷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钱”字当真能难倒英雄好汉啊。

快步步入睡房,穿戴妥当,龙运飞调整了状态,满脸堆笑的去了客堂。

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正悠闲的品着茶,看见龙运飞来,立马客气的站起身来拱手道:“志高兄好久不见,可是想死小弟了啊。”

“文长兄!”龙运飞一看那人,立kè

高兴起来,原来这人他认识,正是董奇峰,字文长。两人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几十年不见两人都有些激动。

分宾主落座,龙运飞奇怪道:“文长兄不是在中原从军吗?怎么跑到我这里给蒋司令当起说客来了。”

董奇峰扶了扶眼睛,笑道:“年轻时志在四方,老了干不动了,就只能帮别人来磨嘴皮了。比不得你老兄,坐镇西南,做个快活的“云南王”。”

龙运飞笑道:“文长兄可真会说话,眼下豪强四起,我是兵溃马乏。这云南王我是当不了,只是在这里说话还有些人听罢了,却不知蒋司令让兄弟带什么消息来了。”

董奇峰喝了一口茶笑道:“既然志高兄问了,我就真人不说暗话了。眼下国内的形式,志高兄应该也清楚了。蒋司令励志图新,要对国内某些党派进行弹压,需yào

你老兄的鼎力相助啊。”

“文长兄所指的是?”龙运飞疑惑道。

董奇峰咬牙切齿道:“赤色组织。”

龙运飞干笑道:“我的情况,想必你老兄也很清楚,胡若愚那老杂毛虽然被打跑了,可保不准哪天又回来了,我目前又缺兵少粮,恐怕对这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董奇峰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我们是多年患难的生死之交,我怎么可能不帮志高兄你呢。这样吧,你花点时间整顿内治,明面上多少派点兵抓点人意思意思,我也好到蒋司令那里去交差啊。”

龙运飞沉思片刻,低声道:“能不能容许我考lǜ

下,你也知dào

云南现在是百废待兴,我这边目前自保都尚属困难,一下子做这种决定,我得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当然,我能理解老兄你的为难,我会尽量为你争取时间的,一个月够吗?”董文长笑道。

“两个月吧,我还得费些功夫。”龙运飞笑道。

思考片刻,董文长点了点头,事情就算是说定了。但是他最后还提出了一个请求,先不急着回去复命,要在昆明城内,静待佳音。

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龙运飞自然是欢迎之至,立kè

派人在驿馆为其安排了上房。

接下来,两人就是单纯的叙旧,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吃过午饭,送走了董文长。龙运飞阴沉着脸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龙运飞的房间布置得相当儒雅,满墙挂满了书画,有几个博古架,摆了一些价值连城的古董。他走到了一座博古架前,扣动了一块侧板。

靠着博古架后面的一扇墙,慢慢移动开来露出个缺口,龙运飞闪身而入,墙很快又回复原状。

原来这墙后连着一处密道,这些年动荡不安,大户人家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也不算什么稀奇的。

往里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间阴暗的房间,龙运飞慢慢走了进去。房间内亮着电灯,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举着手电,在一个东西前忙碌着。

“雨叔,您老辛苦了。”龙运飞上前温和的说道:“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那黑漆漆的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清瘦老人,他穿着一身青衫,带着一副老花眼镜,就跟私塾里教书的老学究没什么两样,他一看见是龙运飞,立kè

笑道:“是志高啊!来来来!我有些发xiàn

。”

说完,拉着龙运飞的手就来到了一个东西前面。灯光打在那东西上,居然呈现出一片银白色的光泽。如果岩玉召在这里,他一定会认识这个东西——正是害得他死里逃生的龙婆佛!

可复活杀人的龙婆佛为何会出现在这龙运飞的官邸呢?

雨叔颤悠悠的指着佛像右侧腿说道:“来!志高,你看,这里有一行小字!”

龙运飞借着灯光上前一看,果然看见了一行蝌蚪一般的刻痕。

雨叔笑呵呵的扶了扶胡须,解释道:“这是傣文,写的是一句话:诛尽邪魔,带回金银十万山,藏匿于贝叶,建寺庙以佑护。”

诛尽邪魔!龙运飞听着第一句,心中便猛然一动,看来自己没有找错方向!那个传说写的便是诛尽邪魔!

雨叔抚了抚胡须说道:“这宝藏就藏在贝叶,却不知这贝叶是个什么,是地名还是人名,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龙运飞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加派人手,搜寻关于贝叶的线索。”

雨叔点了点头,说道:“你多派些人去找到这尊佛像的山寨里打听,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线索很有可能就在这佛像的附近。”

龙运飞思考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晃很快到了正月初八,昆明城里慢慢的热闹了起来。虽说是过了正月十五才算过完年,但穷人要吃饭老天爷也挡不住。

胖子阿季此时早就能下床走动了,他膘肥体健,那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岩玉召那是格外的热情,说什么要结拜做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岩玉召这几日和阿季交流下来,汉话的水平好多了,再也不似刚进城般懵懂。对于阿季,他也只是当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行善罢了,根本没有跟他做兄弟的打算,更不敢把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告知于他。

阿季可不管那么多,他说了岩玉召既然救了自己,就要做好对自己负责的打算,这个兄弟不做也得做,两个人还要吃香的喝辣的,睡最大的床,叫最漂亮的女人,当然——是窑姐。

初八这天,阿季更是早早的拉着岩玉召走街串巷的开始收起了古董。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收古董可是一份肥差!不光说碰上不识货的乡下人,就是吃里扒外的败家子,也是收古董这行当里最好的客户了。

他们或者是野地里刨来的,或者是祖上传下来的,反正就那么些稀罕玩意,全当成萝卜白菜几个大洋就落进了阿季的手里。

值钱的阿季就会自己留着,不值钱的就作价卖给几个作假的行家,经过他们转手的东西,不值钱也值钱,更何况这些都是真东西,更是没人敢说个假字。

不过这些都与阿季无关,他顶多赚个温饱。更何况乡野村夫和败家子是越来越少了,昆明城的老少爷们在教了几次“学费”之后,个顶个的精明了起来,收古董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第7章 镇尸珠

这天,两人出门晃到了晌午,胖子阿季鼓足了腮帮子喊,才用五个大子收了一个陶瓷破碗,要不是看着是景德镇的官窑窑口,阿季是绝对不会要的。

闲来无事,两人百无聊赖的靠着墙根晒太阳。阿季继xù

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喊着,岩玉召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突然间,不知dào

从何处冒出一个穿着整洁的年轻妇人,朝着他们快步走来。

“两位师傅,你们看这个珠子收不收?”那少妇走到两人跟前,悄悄的从腰间掏出一颗青黑色的珠子递了过去。

阿季漫不经心的接过那珠子,心中微微一动,对着阳光照了照,那珠子通透出一种翠绿色,分外的夺目。

阿季心中暗喜,嘴上却说:“你这东西虽然表面上看着像墨玉,可关键它不是,而是铁龙生,水头发干,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珠子中间还有一丝裂痕,值不了太多钱。”

那少妇笑道:“我也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不过我当家的说了少于十个大洋不卖,你要是觉得合适就买了去。”

阿季装作大吃一惊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种货色怎么可能值十个大洋,我最多出五个,买回去我都是冒着风险的。”

少妇一听,不乐意了,就要伸手去拿那珠子:“那你还给我,我不卖了。”

阿季嘿嘿一笑,将那珠子还给了少妇,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也不会欺负你个女人家。这样吧,我最多出到八个大洋,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不愿意,你转身就走,我保管不再喊你。”

珠子交到了少妇的手里,反而让她有些为难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忧心的事情,眉头皱成了一团,满是化不开的忧愁。

思考了半晌,少妇叹了一口气说道:“卖给你就卖给你了,八个大洋。”

双方交yì

完毕,阿季笑道:“妹子,哥跟你说,你算是赚便宜了,要不是碰上了哥,谁会花八个大洋去买你这铁龙生。”

少妇收了钱,包裹好放进袖中,没有理会阿季的呱噪,阴沉着脸快步走开了。

阿季不以为意,还沾沾自喜的对着一旁的岩玉召炫耀着。

这时候,岩玉召开口说话了:“别玩了,快跟上那个少妇,看看她要到哪里去。”

阿季猛然一愣,突然坏笑着看着岩玉召,挤眉弄眼道:“没想到你小子好这一口,不错不错!”

“这一口?哪一口?”岩玉召有些奇怪,但是那少妇已经走远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他不管阿季,三步并两步就向那少妇跑去。

阿季赶忙跟在后面,速度居然也不慢。

少妇尽捡小巷子走,两人跟在她身后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大宅。

这宅子从外面看,还是有些气派的,不过似乎常年没有修缮,砖瓦残破,连门上的红漆都已经斑驳的看不清楚颜色。

少妇闪身进入了门内,两人远远的看见了,都不声张,只是心中有数。

阿季对岩玉召笑道:“没想到兄弟你喜欢这样的女人,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晚上来让你跟她洞房?”

岩玉召呵斥道:“我说你个胖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你好歹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生意人,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蹊跷?有什么蹊跷的?那妇人长得又不好kàn

,要不是兄弟你喜欢。”阿季刚准bèi

说下去,就被岩玉召拦住了:“停!我算怕了你了,你脑子里怎么就只有这种玩意,怪不得被人家砍个半死。你难道没有发xiàn

,你刚刚收的那颗珠子,是一颗含在死人嘴里的镇尸珠?”

“镇尸珠?”阿季心中猛然一惊,这才回忆起关于镇尸珠的一些细节,果然是越想越觉得像。心中猛然一个激灵,传说中能做“镇尸珠”的材料可都是万中无一的宝石!天啊!这会自己可发了!

岩玉召看着阿季两眼放光的样子,心中是一阵无语,继xù

说道:“这镇尸珠可是百年不遇的奇珍,你也不想想那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宝贵的东西,而且还当个垃圾就卖给了你?”

阿季这才头脑清醒了一些,细想之下也是感到蹊跷,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便问岩玉召:“你怎么知dào

这是镇尸珠的?一般人可不会了解这些东西,难不成你是个打坑子的?”

岩玉召冷笑道:“这你就别操心了,反正我不会害你。”

阿季可不死心,继xù

问,岩玉召就是不回答他。闹了好一阵,两人商量着晚上趁着夜色,再来这宅院一探究竟。

吃过晚饭,两人又来到了宅院外。

阿季由于收到了镇尸珠,心情特别的好,忍不住多吃了几碗饭,肚子撑得走路都有些吃力。

看着高高的院墙,阿季喘着粗气说:“我今天状态不行,不适合爬高,看来你只能一个人去了。”

岩玉召被他气得想笑,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了阿季一眼,走到了墙根下。

只见岩玉召一个纵身,身体犹如一只壁虎般,扣住了墙上砖头的缝隙,飞快的爬上了墙头,悄无声息的就进了那宅院。

阿季看得瞠目结舌,岩玉召这翻墙头的功夫果真是炉火纯青,一句话的功夫都不要,就能进入那宅院,果真不是普通人。

岩玉召紧靠着墙壁,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墙壁的阴影之下,偷偷的打量起四周,发xiàn

不远处有一座大房子,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生气。房子门口连着一条石路,直通大门。

岩玉召悄悄的溜到了大门前,打开了门栓,招呼了门外的阿季进来。

阿季偷偷摸摸的从门缝里挤了进去,两人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岩玉召本意说是两人分开来找找线索,可阿季吃多了,死活不愿意,两人只好一起走。

很快的来到了前堂,却发xiàn

这前堂似乎很久没人打理了,门框上都结了一层软绵绵的蛛网。

两人在前堂旁边发xiàn

了一个小门,穿过那小门,一条石子小路出现在了眼前,小路旁种着许多低矮的植物,在月光的照射下,油油得泛着蓝光。

而在植被环绕之中,远处却有一丝淡黄色的火光传来,两人循着火光处一看,一座小屋正藏在小路的尽头。

两人忙摒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朝着那座小屋走去。

小屋内,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飘开而来,一个满脸憔悴的少妇正端着一碗汤药,喂给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服用。

那病人看不清面貌,只看见半截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枯槁异常,散发着淡淡的青色。

那少妇喂完了碗汤药,叹了口气,将碗搁在桌上看着烛光发呆。

岩玉召此时已经和阿季一起摸到了小房子边,阿季透过纸糊的窗户望房里看去,正看见那少妇呆愣的坐在那里。

“嘘。”岩玉召忙示意阿季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啥子动静。又过了一会,那少妇打了个哈欠,居然准bèi

伸手去脱衣服。

她很快就脱了外衣,只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肚兜,下面是一团饱满。

看到这里,阿季顿时两眼发光,情不自禁居然就想从外面的窗户往里面爬。

岩玉召顿时被这胖子吓了一大跳,赶忙拉住了他的腰带,呵斥道:“你想干啥?”一用力就将那胖猪般的身子给拽了回来。

两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将那少妇吓了一跳,连忙穿好衣服,惊声叫道:“是谁!谁在那里!”

眼看着躲不下去了,岩玉召恶狠狠地瞪了阿季一眼,闷声道:“是我们。”说罢,推门进去了。

阿季看着那少妇,吞了吞口水,吓得那少妇立kè

护住了自己的胸部,叫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岩玉召忍无可忍的拍了阿季脑袋一巴掌,想将他打醒,同时陪笑道:“没什么,我们不是坏人,你不要紧张。”

可这话说出来谁信啊,黑灯瞎火的私闯民宅,简直就是强盗。

少妇紧张地呵斥道:“你们快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阿季色迷迷的笑道:“喊啊,你喊啊,越喊老子越兴奋!”

岩玉召实在无语,又反手拍了那胖子一巴掌,阿季委屈兮兮的抱着脸说:“不就开下玩笑嘛,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岩玉召抓狂道:“拜托你不要这么猥琐!好不好!”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都不欢迎你们,快点走!”少妇发飙了,本来她的心情就处在极度的压抑之中,而面前那两人就好像一根导火线,顿时将她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勾引了出来,在喊完这句话后,她便开始盈盈的哭泣起来。

看着面前的少妇突然哭起来,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顿时有些发蒙。岩玉召想安慰又不知从何下手,阿季倒是很自然的走上前去说道:“妹子,你有啥委屈跟哥说,哥帮你。”

少妇抬头看了看阿季,却不知为何越看越安心,她又偷偷地瞟了一眼床上,低声说道:“哎,你们自己看吧。”

两人好奇顺着少妇的目光望床上看去,却见一个全身上下瘦的只剩下骨头的人,躺在那张床上。

第8章 变僵尸

那人躺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躺在棺材中一样,阴森的让人不敢直视。

岩玉召看着看着,却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火光恍惚中,他隐约看见那个人的手,那只手上居然长着两寸长的指甲,指甲的前端还弯成了一个钩子形状,犹如鹰爪。

他的心下猛然一沉,问道:“大姐,那床上躺着的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少妇哭泣道:“活人,不过也快死了。”

岩玉召慢慢走上前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那人的面容。

只见那人紧闭着双眼,牙关紧锁着,腮帮子鼓得老高。看不清楚眉目,却能依稀分辨出是个男人的模样,

再走近些,突然那男人睁开了双眼,眼中泛出淡绿色的光芒,猛地瞪了岩玉召一眼,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岩玉召擦擦眼睛再看,那男人的眼睛却又闭上了,这一下可让岩玉召心里有些发毛了。不敢轻举妄动,又退了回来。

岩玉召问那少妇:“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得的是什么病?”

少妇呜呜的哭着,回答道:“这是我男人,一年前不知何故,他深夜从外面回来就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过。我不知dào

请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岩玉召缩眉道:“你的意思是——你男人不知dào

得了什么病?”

少妇继xù

说道:“本来我男人的身体可棒了,就跟这胖大哥一样壮,可是自从那以后,身体就瘦了下来,现在都见骨头了。我为了给他治病,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是到现在还是这样,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那少妇说自己身体棒,阿季顿时眉开眼笑,大咧咧的说道:“妹子,你放心,哥肯定给你帮忙。”

说完,他拿出那颗镇尸珠,稀奇道:“不过,妹子,你得跟哥老实说这玩意是哪里弄来的?”

一看那珠子,少妇又哭了起来:“这东西是我男人带回来的,就在他昏倒的时候紧紧攥在手里,要不是我实在没钱了,我也舍不得卖这东西。怎么?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阿季顿时紧张的将珠子收了起来,回答道:“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咱们早就钱货两清了,只是看大妹子你心情不好,我们哥两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鬼话说得岩玉召直摇头,少妇却很感激,说道:“多谢大哥,不过我男人最近喝了几服药,有些转好的迹象了。每到夜里的时候,他的手脚都能轻微的动了,眼睛有时候还能睁开,只是不说话,不过看样子比以前好多了,保不准就快醒了。”

“动?是怎么动的?”岩玉召奇怪道。

少妇止住了哭声想了想,心虚的说道:“就肌肉抽动,好像要挣扎着起来一样。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动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害pà

。”

岩玉召心中突然一惊,怎么这少妇描述的情况,自己好像以前听岩吉大和尚说过。

看了看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岩玉召定了定神,决定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一个人实在是胆怯,就叫胖子阿季一起去看。

两人举着蜡烛慢慢的移动到了床边,借着手上微弱的光线,朝着床上窥探。

只见那男人形容枯槁,眼窝凹陷,颧骨突出得老高,脸上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颜色发青。再看他的胳膊和手臂,血管粗大根根都爆了出来,皮肤几乎接近了透明,青筋毕露。这人已经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了!

阿季看得直砸吧嘴,说道:“这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如此吓人!”

岩玉召眉头紧皱,掰开了那男人的牙齿,却见牙齿已经腐蚀成了一颗颗的尖刀,犹如野兽的牙齿一般,犬牙尤其锋利。

再翻了翻眼珠子,一股绿气蒙住了眼睛,吓得岩玉召立kè

松了手,后退几步。

“怎么了?”阿季紧张的问道。

岩玉召眼中带着惊恐的说道:“这男人恐怕不是得病!而是被僵尸咬了!”

“僵尸!”阿季顿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西南蛮荒之地多鬼怪,三邪六洞七十二天坑,这僵尸扑人就是三邪之一。

“你知dào

西双版纳铜甲尸么?”岩玉召问道。

阿季颤声说道:“怎么不知dào

,这些东西都是江湖上的禁忌,见者退避三舍,谁敢惹啊!”

这西双版纳铜甲尸,据说是古滇国时期的将领,在明末被人在西双版纳地区给挖了出来,它身披铜甲,坚硬如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当时有个叫肥听的巫师,以此为神,并告知民众将其供奉了起来。

开始几天,铜甲尸纹丝不动,端坐在祭堂之中。待到月圆之夜,铜甲尸突然行动,袭击村民。

那铜甲尸行走如风,浑身上下尸气纵横,只进不出,又是铜皮铁骨,力大无穷,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它昼伏夜出,在西双版纳地区为患十天,才被江西龙虎山张天师集合同道高人,利用纯阳日炎,将其曝晒而焚,永世不得超生。

张天师将其命名为——尸王邪魁,实是其平生抓鬼驱邪的巅峰之作。但尸王虽死,鬼祟顿生,从那以后西南地区多出僵尸扑人之事,其与草鬼巫蛊及落花洞女并列为西南三邪,云南地区更是首当其冲。

现在乍听到西双版纳铜甲尸,阿季的手都不由得握住了别在腰间的盒子炮,整个人无比的紧张,他看着床上的男人问岩玉召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男人已经变成了僵尸了?”

“我看十有八九。”岩玉召沉声道。

阿季都有些凌乱了,僵尸之说虽然在西南地区流传甚广,可是目前他都没见过,冷不丁遇见了,还真有些束手无策,只得继xù

问岩玉召:“你说现在怎么办?”

岩玉召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在旁哭泣的少妇,低声说道:“我所知dào

的方法,只有把这人给烧了,才算是一了百了。”

阿季皱眉道:“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岩玉召思索半晌,说道:“我也说不准,僵尸之说毕竟只是流传。不过要让我去烧个人,我可做不出来。要不还是别惹事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第9章 傀儡花开

阿季紧张道:“那他要是真是僵尸,祸害昆明城的百姓怎么办?”

岩玉召答道:“若真是如此,肯定有高人相助,哪里轮得到你我操心。”

阿季一想也是,两人又交流了一下,便从床前退了回来。

随后两人将自己的猜想与那少妇说了,少妇的脸都骇白了。在西南地区,人人都听过僵尸扑人的传说,一想到自己居然照顾了变成僵尸的丈夫将近一年,那少妇忍不住腿都在打颤,哭喊着要岩玉召两人带自己离开。

岩玉召思索片刻,严肃道:“那就要把你知dào

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到你。”

少妇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了起来:“我们家本来是昆明城的富户,可是到了我丈夫手中,家产都败光了。他喜欢嫖,又喜欢赌,每日与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到夜里才醉醺醺的回来。日子长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穷得只剩下这宅子还有些家具。那些狐朋狗友看他落难了,纷纷和他断了来往。可是从那以后,他居然转性了,知dào

照顾起家来了,想想那段日子,居然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说着说着,少妇的目光居然有些迷离了,似乎陷入了回忆。

眼见于此,岩玉召不合时宜的猛烈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你说说,你男人出事前的事情吧。”

少妇这才回过神来,她苦笑了几下继xù

说道:“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跟我说要跟几个朋友出去找钱,我问他去干什么,他死活都不说。直到回来的那天,身上全是泥巴,我都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听到这里,阿季的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很有可能这少妇的男人是去打坑子去了!所谓打坑子,就是盗墓的意思。

云南这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它地貌丰富,气候多变,并没有非常好的龙脉,有的多是毒沼雾瘴之地,属于山水好但风水差。

云南地区整体来说地下水位较高,山体间溶洞多,绝大部分地区不适于建造陵墓,更是从未听说过云南地区有什么皇陵级别的墓穴。

所以就算是打坑子,一般也弄不到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这点阿季收了这么多年的古物,清楚得很。

记得他当年也跟着几个打坑子的去干过一段时间,干了几天就不干了,寻坑太难,又多是穷苦人家。棺材都烂得不成样子了,坑里光是牙床,最值钱的也就是镶在牙床上的铜牙,那牙床烂在泥巴里,摸起来滑腻腻的,晦气的很。

现在想想那感觉,阿季都心里发憷。

他上前安慰那少妇,说道:“你别哭了,要不你给哥做相好的吧。反正哥相好的多,也不差你这一个。”

这话听得岩玉召直翻白眼,他自觉活了这些年已经十足像一个痞子,可是跟这胖子阿季一比,自己连个痞子的脚趾头都算不上。

可是突然间,有个问题猛地浮在了岩玉召心头,他问少妇道:“这些日子,你男人是靠什么维持生命的?”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已经是僵尸,就不需yào

吃饭了。如果是人,那么……

少妇立kè

醒悟道:“他吃不下什么,每日喝一碗稀粥就要吐,多的时候是喝水还有中药。”

岩玉召继xù

问道:“那你今日喂了吗?”

少妇点头道:“我刚给他喂完药。”

“那他每日需不需yào

小解?”

少妇脸红了,说道:“一日一小解,两日一大解。”

岩玉召顿时恍然大悟,看来自己猜错了!这少妇的男人肯定不是僵尸!谁听说过僵尸还会撒尿的。

想到这里,岩玉召顿时笑了,轻嘲起自己来,果然是学艺不精啊,岩吉大和尚的教导自己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把自己的想法和其余两人一说,两人都觉得有道理。

听说自己男人不是僵尸,那少妇顿时也安心了不少,可是想了想立kè

又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这个样子可叫我怎么活啊。”

阿季冷笑道:“妹子,听哥说一句不该说的,你男人这命既然已经药石无灵了,不如乘早了断,早托生少受罪。”

少妇不忍道:“我跟他夫妻一场,怎么忍心做那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你要是舍不得,我来!”阿季豪气地说道。

少妇意味深重的望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的男人,思考了半天,哭哭啼啼的最后居然沉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种日子,她早就过不下去了,看着那胖子慢慢地又走到了床边上,少妇顿时哭得昏天黑地,就差晕过去了。

岩玉召赶忙一把拽过阿季,恶狠狠的说道:“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当杀人犯吗?”

阿季嘿嘿冷笑:“死在爷爷手上的人命,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多他一个不多。”

岩玉召叫道:“杀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阿季甩开他的手,回答道:“那就下好了,我浪猪什么时候怕过!”说罢,就要朝那男人走去。

可是一转身,阿季顿时骇得睁大了双眼!

只见那男人的肚脐上突然钻出了一个绿色的嫩芽,那嫩芽一眨眼就长出了一米来高,紧接着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突然出现在了嫩芽之上,缓缓地打开了它的花蕾。

眼见于此,岩玉召的心神犹如被雷击中,立kè

拉了阿季和那少妇撒腿就跑。此刻他终于记起,岩吉大和尚当年说的那段话:

“峡谷阴寒之处,有傀儡之花寄于活体,以活物精血为食。被寄之物渐渐失去意识,待到满年之日,寄主才能恢复思考,但也只能肌肉抽搐,不能行动分毫。再过三日,待到寄主灵魂消融,便是傀儡之花从寄主身内破体而出之时!而这傀儡之花中会孕育一种诡异的甲虫,这甲虫虽然个头不大,遍体通红,其速度快过流星,它的作用便是为傀儡之花寻找下一个宿主。”

很快那朵鲜花绽放开来,一种奇异的红色光芒从花瓣中缓缓散射开来。

第10章 又见血刃

岩玉召三人此时已经跑出了小花园,他们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头也不敢回。

三人很快就跑出了大宅,不分左右,一口气跑出了老远。

黑夜中,只见大宅里突然冲起一团耀眼的红光。它在半空中停留片刻,便稍纵即逝,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三人此刻骇得面无人色,待到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

四周早已是熙熙攘攘,人群如流。阿季定睛一看,顿时苦笑不已,怎么又给跑到窑子口来了。

他可不敢在此地久留,生怕那要命的血刃再找自己的麻烦,赶紧催促岩玉召离开了这里。

可是三人刚要走,却被几个男人给硬生生的拦住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高瘦老者走上前来,拱手笑道:“这不是浪爷吗?好些日子不见了!伤养好了?我们黄妈妈请您老去谈些事情,这边请。”

虽说是请,但是几个人围了上来,压根没有请的样子。

阿季只得叹了口气,对那瘦高男子说:“我的事情跟我这两个朋友无关,他们是不是可以走。”

“瞧您老说的,黄妈妈对您的朋友也感兴趣,叫我一道请上去。我可不敢松这个口。”高瘦老者虽然是在笑,可是眼睛却精明的很,指挥了两个喽啰将岩玉召和那少妇给牢牢看住,一行人就往那飘香院走去。

阿季对着岩玉召苦笑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

岩玉召却是浑然不觉,以他现在的身手,根本不怕这些普通人,却是有些好奇这死胖子到底惹了谁,居然弄出这么大的阵势。

阿季哪里敢去见黄婆子,以血刃的身手,自己要是不跑,肯定连半分的活命机会都没有。他故yì

拖慢脚步,想找破绽。

眼看着就要到芳香院门口,阿季猛地一个闪身,拔腿就跑,边跑边对岩玉召和那少妇喊:“快跑啊!”

岩玉召见状,三两招就放倒了那群小喽啰,拽着少妇的手紧随其后,刚准bèi

跑,却突然感觉脑后汗毛根根立kè

起来!

有危险!

岩玉召赶忙偏过头去,却见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擦着岩玉召的耳朵,一闪而过。

岩玉召转身望去,却看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他身边的那个少妇看到了那柄飞刀,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岩玉召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那大红衣裙的女子,他听胖子阿季说过,想来这位便是那不男不女的杀手——血刃。

只是没想到,不男不女的人居然会长得如此的漂亮。

岩玉召又想到阿季怕他怕成那样,顿时有些热血沸腾,有和这血刃一比高下的冲动。

两人刚要动手,冷不防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枪响,血刃身形一动,一阵白烟正从她站的地方腾腾冒起。

岩玉召回头一看,正看见阿季手中拿着盒子炮,躲在暗地里救援。

看着岩玉召还在东张西望,阿季急得大喊:“还看什么!还不快跑!”

枪械在这个年代还远远没有普及,就是在军队中都有大批的军人没有用上,他们还在使用大刀长矛这种冷兵器作战。而阿季手中的这种盒子炮,更是只有团长级别的军官才用得上。

但是行走江湖的人,早就见识过这枪械的威力。要不是震慑于阿季手中的盒子炮,黄婆子也用不着花大价钱请血刃来刺杀他。

殊不知血刃看见这盒子炮也发憷,一时间居然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岩玉召抬腿就跑,行动如风。阿季一拍大腿,叫道:“你小子属兔子的啊!还不等等我!”

看着仓皇逃窜的两人,血刃手中掂量了一把匕首,扯下身上的大红衣裙,里面居然是一身黑漆漆的夜行服。只见他的身子腾空一跃,三两下就翻上了屋顶。

阿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背过,刚刚被吓个半死,现在又被杀手追杀。这跑起来的路比他一年走得都多。

岩玉召却轻松的很,他本就身轻如燕,又在原始森林中呆了一个多月,身体强度更非常人可比,这些运动对他来说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又跑过了几个街道,阿季却是再也跑不动了,呼呼地喘着粗气,慢慢停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声闷响犹如鬼泣,突然从头顶传来。

岩玉召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眼中泛着寒芒。

阿季心中骂道:天啊!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他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却打在了房檐上。刚要拉保险栓,继xù

开枪。却看见一把飞来的匕首直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阿季看着那在月光下露出惨白色色彩的匕首,心中顿时是万念俱灰,心想自己这回肯定躲不过去了。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把高速飞行的匕首却被一只手给牢牢地抓住了。

岩玉召的手中,慢慢地流出了鲜血,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救回了这死胖子的小命。

血刃看着岩玉召这一手,都愣住了。自己的匕首有多狠,有多快,她是非常清楚的。曾经射穿过无数的人头的独门绝技,今天居然被人用手给抓住了!

太不可思议了!

血刃立kè

在岩玉召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岩玉召扔掉了手上的匕首,舔了舔满手的鲜血,说道:“我不知dào

你们有多大的仇恨,我希望今天能放我们一码。我们兄弟两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在昆明城露面!如何?”

血刃轻笑道:“如果我说不呢。”

岩玉召皱眉,冷道:“那便死战!”

血刃思考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放你们走,你们要记得今日的诺言。如果以后胆敢再来昆明城,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会要了你们的命。”

说罢,他转过头去对阿季说:“浪猪,你把黄妈妈的东西还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

阿季一听此话,赶忙从裤子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扔了过去。

血刃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拿起来借着月光看了看,却看那薄薄的册子上都是一个个的名字,果然正是那份名单。

第11章 拥兵入寨

把名单收入夜行衣中,血刃深深地看了岩玉召一眼,没有说话。

岩玉召看见她的眼神闪烁不定,连忙叫道:“东西都给你了,你必须遵守约定,放我们走!”

“哈哈哈!”听了岩玉召的话,血刃顿时连笑数声,险些都直不起腰来:“小兄弟!你真是太天真了!我血刃是什么人?我可是顶级杀手,你见过讲信用的杀手吗?别啰嗦了,你们两个还是乖乖的纳命来吧!”

这话说得狠戾,血刃的飞刀随着这句话的尾音,犹如流星般射向了岩玉召的面门。

岩玉召看着近在咫尺的飞刀,惊骇异常。但一想到自己被人给骗了,立kè

忍不住勃然大怒!

顷刻间,他心中的那份害pà

便消失到九霄云外,身子敏捷的向后一滚,可脸颊上还是被那飞刀给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今天,看了这份名单的人!都得死!”血刃狞声冷笑着,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娇躯一扭,双手各拿着一把匕首朝着岩玉召就冲了过来。

强烈的危机感弥漫在空气之中,岩玉召心头发紧,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他冷眼看着血刃,大声叫道:“你别逼我!否则咱们鱼死网破!”

“骚娘们,看枪!”就在两人即将交手之时,躺倒在地的阿季突然喊了起来。

什么!血刃提防有诈,连忙一个侧翻,闪开了去。

趁着这个空挡,阿季朝着岩玉召狂喊道:“狗日的,你还看什么呢!还不快跑!”

岩玉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拽起阿季,背在背上,发疯般的超前狂奔。

血刃看着两人的动作,嘴角咧起一丝残忍的笑容:“死胖子,还想跑!给我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径直的朝着阿季的后背扎了过去。

阿季扭头看着身后的匕首,脸都吓白了,可怎奈他被岩玉召死死的拽着,动弹不得。

而岩玉召压根也不知dào

阿季的艰难,还在一门心思的逃跑。

眼看着匕首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阿季惨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可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横在了阿季的面前,硬是挡下了那两把要命的匕首!

看着那人,阿季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是一个女人!他从这女人手上收了一颗珠子!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阿季愣住了!

他远远的看见血刃想要追上来,可是被那女人死死的拽住了腿脚,任由那血刃如何踢打她,就是抱紧了不放,丝毫未曾松懈。

“大哥!你们快跑吧!我当家的没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们都是好人!你们不能死!”那女人凄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虽然微弱,但在阿季听来,无异于一个炸雷,炸的他头晕晕昏沉沉,入坠梦中。

阿季的眼中不由自主的灌满了泪水,随风飘洒,一开始他看着那女人,可后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岩玉召没有察觉身后的事情,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逃命上。他的速度奇快,就算背着两百来斤的阿季,也恍若一阵风,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踪影。

两人很快便跑出了昆明城,逃进了城外的密林之中。

待跑到安全的地方,岩玉召把阿季从背上扔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问道:“狗日的……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非要杀了你才解恨。”

阿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的露出个笑脸,说道:“我看黄婆子那天鬼鬼祟祟的,我从她那里偷来的,好像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我又不认识几个字,我怎么知dào

。”

岩玉召从身上扯了块布,把受伤的手包扎好,深吸一口气对阿季说:“你也真厉害,就为了这么个东西把命搭上了,值吗?”

一听这话,阿季顿时一脸的委屈:“我也想还啊,可是你看他们让我说话吗?每次看见我不是打就是杀的,我上哪里说理去啊!”

“呸!活该!”岩玉召恶狠狠的说道:“都是你!现在怎么办?”

阿季想了想说:“昆明城咱们是呆不下去了,要不然咱们去玉溪城吧!那边我有个好兄弟!这昆明城治安太好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瞧见我腰里别着的盒子炮没有,这就是我那好兄弟送给我的。”

其实对于阿季腰间的盒子炮,岩玉召还是比较羡慕的。能不费什么体力,就把人弄死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当下他立kè

决定道:“成!那就听你的,去玉溪城。”

两人说罢,准bèi

回去收拾细软,再启程去玉溪城里投奔浪猪的好兄弟。

临行之前,阿季回头朝着昆明城的方向留恋的看了一眼,最后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遥遥的拜了三拜。

看着阿季的举动,岩玉召有些诧异,问他怎么回事。阿季只是摇头不语,他知dào

自己对上血刃没有任何的胜算,只得把这一切情感包括那女人都埋在心底。因为,他相信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有一日,这血刃一定会死在自己的手上,血债必须血偿!……

这些天,刀虎首领有些心神不宁,他的右眼皮总是在微微的跳动,似乎预示着即将有什么灾难要降临。

在风平浪静了几日之后,一队穿着军装的人马杀气腾腾地进了山寨。

经过了短暂的交锋,军队控zhì

了整个山寨,所有的村民都被赶到了晒谷场。

“你们这里谁说的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众多士兵中传来。

刀虎阴沉着脸,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寨子里干什么!”

一个身着中级军官服饰的年轻人排众而出,整了整衣帽对刀虎说道:“我们是昆明第一军的,我是二团团长孙晓晨,道上朋友都叫我火鸟。”

“老子管你哪个鸟,你到底想干什么?”刀虎恶狠狠地说道。

“呵呵,你很不会说话啊。”那青年军官眼中寒光一露,突然抽出腰间的军刀砍在了刀虎的颈部,满眼惊骇的刀虎缓缓倒了下去。可怜的刀虎首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双脚一蹬魂归天际。

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手绢,擦了擦染满鲜血的刀刃,孙晓晨收刀入鞘,看着刀虎的尸体,喃喃道:“真没礼貌。”

眼见着首领死了,寨民们顿时群情激奋,场面一阵哗然。

孙晓晨举起手中的十响毛瑟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顿时人声寂静,只有一行惊鸟飞过天际。

“难道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会说话的吗?”孙晓晨不耐烦的喊着,语气显得颇为懊恼。

寨民中走出一个瘦高的老者,高昂着头颅,目光不惧的盯着孙晓晨说道:“我叫岩老,是村子里辈分最高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但是千万不能再伤害寨子里的人。”

孙晓晨点了点头,哈哈笑道:“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文明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来问你,你们村子里的那尊佛像,是个什么来头?”

佛像?岩老有些诧异。自从寨子里的龙婆佛被岩玉召“窃走”之后,寨民们又重新请了一尊,都是本地的石匠刻的,没听说有个什么来头啊。

于是乎,岩老很老实的回答道:“几个月前,我们请纳西寨的艾龙师傅刻的,花了不少钱。”

“嗯?”孙晓晨脑袋一转,猛地一拍脑门,歉意道:“哎呀呀,我弄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们丢失的那尊佛像。”

“你们怎么知dào

我们丢了尊佛像……”岩老顿时大吃一惊,但思绪还是慢慢的回忆起来,半晌才喃喃的说道:“那尊龙婆佛是岩吉大和尚三十多年前从山外面带回来的。”

孙晓晨一听,立kè

叫道:“那岩吉大和尚现在何处?”

岩老顿时摇头叹息:“岩吉大和尚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圆寂了。”

“死了?”孙晓晨的心头猛然一沉,喃喃问道:“那岩吉大和尚现在埋在何处?”

“怎么!你们连死人也不放过吗?”岩老心头一动,顿时怒了。

孙晓晨连连摆手,笑道:“别误会,我们不过是想拜祭一下。既然你不说,那就换个人说吧。”说罢,手起刀落,岩老顿时身首异处。

“禽兽!”就在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突然从寨民中冲了出来,他招式凶狠,很快打退了拦住自己的几个士兵,飞身一跃,斗大的拳头就要朝着孙晓晨打去。

孙晓晨嘿嘿冷笑两声,手中的十响毛瑟枪轻轻一扣,那汉子的眉头突然多出了一个血洞,一股子热血从血洞中飙了出来,身子犹如中了千斤坠,突然间倒地不起。

看着死去的汉子,孙晓晨心中突然一阵烦乱,猛地高声吼叫道:“我来问!你们答!你们到底懂不懂规矩!就不能听话一点点吗?”

看着那身着军官服饰的青年人,脸上沾着那汉子飞溅而出的鲜血,犹如嗜血的恶魔一般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寨民们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孙晓晨深吸了一口气,把枪放进腰间,咳嗽了几声,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现在谁来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人再敢说话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寨民们的心头,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死去的目标。

看着四周的人一言不发,孙晓晨的脸顿时阴沉了下去,他的目光在寨民们的身上游走,突然他指着其中一个瘦小的男子说道:“你!过来!”

那男子顿时吓呆了,看到有士兵过来抓自己,顿时哭爹喊娘的叫唤了起来:“我不去!不关我是事情!我不想死!”

第12章 调查取证

孙晓晨不耐烦的说道:“别吵!再吵就毙了你!现在安静,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这话的分量十足,那瘦小男子立kè

不闹了,耷拉着脑袋就被两个士兵架了过来。

孙晓晨淡淡的问道:“说,那岩什么的和尚埋哪了?”

那瘦小男人双腿直打哆嗦,老老实实的颤声答道:“岩吉大和尚圆寂之后,被埋在寨子外面的坟地了。”

孙晓晨满yì

的点了点头,继xù

问道:“那你们村里有什么叫贝叶的东西吗?”

一听此话,那瘦小男子战战噤噤的说:“大人说的可是贝叶树?”

“贝叶树?”孙晓晨心中一动,立kè

说道:“对!就是那个!哪里有?”

瘦小男子赶忙回答道:“日佛寺里有很多,都是岩吉大和尚从外面栽种过来的。”

孙晓晨冷笑一声:“带我们去日佛寺。再分出一队人,给我去看看那延吉和尚的墓里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此话一出,寨民们顿时一阵骚动,可终究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孙晓晨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出发!”

士兵们兵分两路,分别朝着日佛寺和野外坟地行进。

贝叶树,是一种常绿乔木,原产亚洲热带,它通常树高20米左右,长得高大、雄伟,树干笔直,浑圆,没有枝丫,树冠象一把巨伞,叶片象手掌一样散开,给人一种庄重、充满活力的感觉,是热带地区绿化环境的优良树种。

它的主要生长地在缅甸,印度及斯里兰卡,云南地区虽然有但是极难生长。

当孙晓晨看着眼前几棵发育不良的贝叶树时,顿时有些被戏耍的感觉。这些贝叶树虽然都还活着,但是各个营养不良,离死不远,这样的东西能查出个什么来。

强忍着心中的愤nù

,把这些树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又派士兵将这日佛寺翻了个底朝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又等了半日,挖坟的士兵用箩筐装回了岩吉和尚早已腐烂的尸骨和一些贴身的随葬品。

霎时间,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立kè

在日佛寺内飘散开来,孙晓晨用手帕捂住鼻子,不耐烦的问那些士兵:“你们找到些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报gào

长官,只有一些随身下葬的生活用品还有佛珠,没有其他的东西。”

一听这话,孙晓晨的眉头顿时皱得老高。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岩吉大和尚绝对是关键中的关键,不管是贝叶和佛像都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他肯定知dào

关于“邪魔宝藏”的秘密!

可现在线索却是断了,岩吉和尚更是成了框中的一堆枯骨腐肉,臭不可闻。

挥了挥手,叫人把箩筐抬了下去,日佛寺的空气顿时好了不少。孙晓晨用手绢捂着鼻子问那瘦小男人:“你们寨子里和这岩吉和尚最亲近的人是谁?把他叫过来。”

一听此话,瘦小男人顿时一脸的为难,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这岩吉大和尚原本是有个养子,可是前几个月杀了人又偷走了寺里的龙婆佛,逃走了。”

“废物!怎么不让他晚几天再走呢!”孙晓晨终于忍无可忍了,积累了一天的愤nù

终于爆fā

了出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天作响,顿时一阵腥臊之味传来,那瘦小男子居然吓尿了。

心中极度不痛快的孙晓晨,抽出腰间的刀,一刀就将瘦小男子的那个地方给割了下来。待到见了血,他的心情才终于慢慢的开始平静。

半晌,孙晓晨吩咐亲兵道:“去找村子里的人,把岩吉和尚收养之人的一切信息全部记录下来,再找人画幅像,回昆明城后做成告示,在全云南范围内捉拿。”

看着近在咫尺的线索再度中断,自己奉命来查的事情依然是云山雾绕,孙晓晨的心中仿佛有一团无名之火燃起,更是有感于辜负了龙将军的信任。

第二天早晨,孙晓晨忍着杀人放火的冲动,在寨民们仇恨的目光中,终于带队离开了山寨。

“岩玉召。”孙晓晨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把他深深地记在脑海中一般。就是这个叫岩玉召的人,知dào

那岩吉和尚的秘密。可是云南如此之大,又不知何时能找到这个人,想到这里孙晓晨就感觉到一阵头疼,不由得一催马鞭,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而此刻岩玉召和阿季两人已经出了昆明城,正一路马不停蹄,向南方的玉溪城赶去。

岩玉召在阿季面前从未谈起过自己的出身和姓名,阿季也浑不在意,一直以兄弟相称。

就在前往玉溪城的半道上,阿季对岩玉召说:“兄弟,你救了哥哥的命,哥哥感激你。哥哥不管你从哪里来,姓什么叫什么。可是眼下咱们要去玉溪城,就必须有个响亮的名头,否则很难在江湖上立足。我看你身手比我好的多,心又狠,用手接刀子都不带眨眼的,不如咱这名号就叫阎王如何?”

对于阿季的提议,岩玉召并不上心,不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岩玉召还是准bèi

尊重。可是这“阎王”的名号太大了,自己还真叫不出口,便叫阿季想想再换一个。

阿季顿时为难道:“兄弟,不是我说你。阎王这个名头你都不满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想想哥哥我都叫浪猪了,我招谁惹谁了。我浪是浪,可是也不能把我说成是猪啊!太没有人性了!”

岩玉召顿时好笑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名头,那怎么还这么叫呢?”

“哎!这就是习惯啊!你看哥哥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又当不了老大,被人叫浪猪,一辈子就是浪猪,想改都改不了。”阿季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教xùn

道:“所以要趁着自己还没有名头的时候,多想几个好听的,回头世面见得多了,把名头报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想不成大人物都难。”

岩玉召听得直摇头,感情这些人在江湖上混,都是臭不要脸的,看谁脸皮厚。岩玉召好笑道:“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叫霸王,别人就真把你当霸王?”

“这倒不是。”阿季讪讪笑道:“不过,兄弟你有能力嘛!你看那血刃都怕了你!我可是非常看好你的!要是以后混出了名堂,你可得罩着哥哥我啊!”

第13章 山村客栈

看着阿季猥琐的笑容,岩玉召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龙脑香树上那条盘桓着的蟒蛇,心中似乎若有所感,问胖子阿季道:“那我的名头叫蟒蛇如何?”

“蟒蛇?”阿季叹了口气说道:“名字虽然难听,但也凑合,起码是个吃肉的。不过你自己可想好了,这名头一报出去,想改可没那么容易了,只有道上的大头目才有那个分量帮你改。”

名字只是个代号,岩玉召本来就不在乎。两人商量妥当,就继xù

往玉溪城走去。

昆明和玉溪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山路崎岖,光靠腿脚赶路也要走上十天左右。还好阿季这些年做古董生意赚了几个钱,沿途又有不少的乡镇客栈,要不这些天两人就要露宿街头了。

虽然对岩玉召来说,露宿街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阿季可不一样,他可是个要面子的人,出门在外必须下馆子住店。岩玉召跟他在一起,也落得个好吃好喝,见了世面。

就这样走了五日,两人来到了一处叫做蛇头岭的小村寨。

这村寨中只有一家客店,店面不大,只摆放了五个小方桌。今天的生意貌似也不好,傍晚时分也只有岩玉召和阿季一桌食客。

店老板是个身体肥胖的中年男人,大号叫做周成龙,由于当年被土匪给射掉了一只耳朵,听力上有了损伤,道上的人都喊他叫聋子周。

这聋子周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混混。后来土匪劫村,他在混乱中给射掉了一只耳朵。却鬼迷了心窍,羡慕起土匪那种吃香喝辣,吆五喝六的生活来。觉得他们平日里威风无比,过的日子简直就赛过了神仙。

很快他便跟着那群土匪上了山,也入了伙。

三年前,这聋子周便被大土匪潘三洞安排到老家开起了客栈,明面上是守法经营,背地里做的却是给土匪们物色肥羊,通风报信的勾当。

好在这聋子周平日并不祸害村里,村民们更是摄于大土匪潘三洞的威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而村里有一些泼皮无赖,却以此取乐。他们引诱来往的行脚商人前来此处住店,好被土匪给绑了去,借此混上一些功绩,也好为以后做土匪搭个桥铺个路。

云南一带的土匪绑票,基本上都不用迷药,一来制作成本较高,二来效果不好,三来更没有那个必要。四五个土匪去绑一个人,还用迷药,说出去脸都丢光了。

他们喜欢那种快感,突然出现在肉票面前,像捆猪一样绑了,被绑的肉票露出那种惊恐害pà

的眼神,让他们的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

绑回去之后,还能肆意玩弄他们,如果有家眷,更是乐不思蜀。

如果敢说一个不字,身上的零件任意挑,放在勒索信里给肉票的家里人送去,保管他们乖乖的拿钱赎人。

对于土匪们的这一套,当过土匪师爷的浪猪阿季,可是懂的很。而此时,他正吃得高兴。全然不知,正有一小队土匪骑着快马的从村子旁的蛇头山上冲了下来。

为首的独眼龙背上挎着一杆步枪,脸上泛着残忍的笑,嘴里吆喝着:“兄弟们,快点。饿了十多天,他娘的终于开张了!”

后面四个小喽啰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也跟着瞎咋呼,口哨吹的震山响。

“二位爷,吃得可还开心?”看着一桌子的菜被阿季和岩玉召两人一扫而空,而自己派人去通知的土匪居然还没有来,聋子周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将两人拖住。

看着聋子周一脸的贱笑,阿季拿了个牙签剔牙,砸吧着嘴说道:“今天的菜有点咸啊,老板你不会给我们下了药吧。”

聋子周顿时诚惶诚恐的说道:“大兄弟,你真会开玩笑。我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做那种下三滥的勾当。”

阿季嘿嘿笑道:“别着急啊!不过是吓唬你罢了,这菜里加没加料可瞒不住我浪猪的这一张嘴。”

岩玉召喝了一口茶水,开口道:“你就别逗老板开心了,赶快准bèi

房间,咱们早点休息,明天好赶路。”

一听他们要在小店休息,聋子周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都堆成了花,忙问道:“二位爷想要住什么房间啊。我们这里最好的雅间是一人一间,价格是半块大洋一日。再次的有两人房,也是半块大洋一日。”

阿季转念一想问道:“那你这里有没有大通铺?”

聋子周一听,为难道:“有是有,不过最近天气不好在修整,没准bèi

接客。我看两位大爷衣着不凡,气宇轩昂的,也不像要住那通铺的人啊。”

阿季点了点头,笑道:“老板你说得不错,我们就是不差钱。这样你给我们安排两间最好的房间,要一人一间,回头再给爷爷们打点热水烫脚。这三块大洋,两块付房钱,一块就赏你们了。”

说完这话,阿季从腰间掏出三个大洋扔在了桌面上,他动作太大掀起了上衣的一角,露出别在腰间的盒子炮。

聋子周笑呵呵的接过钱,口上应承道:“哎呦,那谢谢二位爷,谢谢二位爷。”又连忙叫来伙计将二人分别带入客房,可是转过身来,脸上却是阴沉无比。

那胖子腰间的盒子炮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想当年在山上当土匪的时候,他只见过两个当家手上拿过这种武器,土匪里有些本领的都只有用火铳或步枪,一般的小喽啰更是只能使用刀叉等冷兵器,甚至有时候武器不够还抢人家农民的农具。

这胖子手上怎么会有把盒子炮?一种不好的直觉慢慢的覆盖上了聋子周的心头,他心中反复掂量着这两个人自己是否惹得起。

岩玉召和阿季分别进了客房,阿季甩手又扔给那伙计一块银洋,笑着挥手将其赶走,飞快的找到了住在隔壁的岩玉召。

岩玉召看着胖子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诧异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阿季关好门,狞笑道:“今天晚上可有好戏看,咱们一战成名的机会就要来了。”

第14章 坐等土匪

“什么意思?”岩玉召有些纳闷,这胖子今天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阿季忙解释道:“刚才我故yì

露出别在腰间的盒子炮,那老板居然视而不见,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一听这话,岩玉召好笑道:“保不准那老板压根就没看见呢。”

阿季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你就不知dào

了。商人重利,我那可是掏钱,他的注意力一定会放在我的手上,我的手运动到哪里,他的眼睛就看向那里,你说盒子炮这么大个东西别在老子的裤腰带上,他能看不见?他看见了,又假装没看见,脸上一点害pà

的神色都没有,肯定是心里有鬼!”

岩玉召笑道:“要是那老板压根不知dào

你腰里的是个什么玩意呢?”

阿季这倒有些愣住了,但转念一想又说:“应该不会。我这盒子炮,玉溪城边上的人应该都见过!那些大土匪头子几乎是人手一把,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他一个开客店的,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避重就轻还是懂的,现在假装不知dào

,肯定有大阴谋!”

岩玉召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阿季嘿嘿冷笑:“要不然,我们将那老板悄悄的绑起来,严刑拷打一翻?看看这个阴谋究竟是什么?”

岩玉召兴趣缺乏的打了个哈欠:“你的想法很好,这件事交给你了,我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再把这个阴谋告sù

我。”

说罢,他伸了个懒腰,就要上床睡觉了,任凭阿季怎么喊叫就是不理他。

阿季一看岩玉召这么不配合,也只得作罢,但是不敢大意,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而此时,从蛇头山上下来的土匪们已经抵达了客店。

“老板在吗?给我们兄弟准bèi

上房!”独眼龙大声的叫嚷着,带着后面四个喽啰走了进来。

聋子周赶忙迎了上去,口中说着:“哟!几位爷,上房今天都客满了。你们几位住双人房可好?”

话虽这样说,但右手却按住了独眼龙的胳膊,附耳上去小声说道:“你们今天小心点,我刚才看见那肥羊的腰里别着盒子炮。”

独眼龙一愣,小声问道:“他们就只有两个人?你看清楚了?”

聋子周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伙计四处看了看,没发xiàn

周围有什么不对劲。这笔买卖做不做,你自己可掂量掂量!”

独眼龙思索片刻,拍了拍身后背着的步枪,对聋子周附耳道:“当然要做,兄弟们都饿了几十天了,难道我们五个人害pà

两个小兔崽子?再说了,老子做梦都想要把盒子炮,今天正好都齐全了!”

说罢大手一挥,对后面的喽啰道:“走!兄弟们!咱们上楼看看!”

聋子周立kè

装模作样的拉住独眼龙高声叫到:“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已经跟你说没有了,还往里面闯。”

独眼龙假装甩开他,大步流星的朝着楼上走去,后面四个喽啰张牙舞爪的壮声势,狐假虎威的好不吓人。

呆在楼上的阿季耳朵贼得很,在土匪们进门之时,就已经发xiàn

情况不妙了。

岩玉召也睁开了双眼,淡淡的危机感突然浮上了心间,叫道:“真的有情况!准bèi

跑路!”

阿季从门缝里往外看,突然大手一挥,轻蔑道:“跑什么路,老子这一路上散尽家财,就差在脑门上写上肥羊两个字了。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把这群小兔崽子引出来了。”

他转身对岩玉召说:“在道上混,讲究的是谁有实力谁说的算。你是生面孔,一定要多打几架,才能混出点名堂。现在,这些小兔崽子就是你扬名的好机会!”

岩玉召顿时吃了一惊,叫道:“你是故yì

把坏人引来的?你怎么早不跟我说!我都没准bèi

的!”

阿季拍了拍腰间的盒子炮,笑道:“咱有这个,还需yào

准bèi

什么?待会你只管揍这几个家伙,哥哥拿了家伙给你压阵,保证你赢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

一听此话,又看了看阿季腰间的盒子炮,岩玉召心里猛地一沉,心说豁出去了,干就干!朝着阿季点了点头,弓着身子做好攻击的准bèi

,静等着那五个土匪自己送上门来。

可是土匪哪有那么傻,虽然表面上行事鲁莽,可是粗中有细。待走上二楼,独眼龙反而示意大家禁声。

事到临头,他想起肉票手中有盒子炮,也不敢轻举妄动,叫来一个喽啰去敲门。

那喽啰事先并没有听到独眼龙和聋子周的交谈,大咧咧的走上前去,却不知被独眼龙给当了炮灰。

其余几人跟在那喽啰身后,喽啰一脚踹开了胖子阿季的房间,却发xiàn

里面空无一人。

独眼龙又指了指岩玉召的房间,喽啰点了点头,大步得走了过去。独眼龙却紧张地把身后背着的步枪给端在了手上,拉开了保险栓,给枪上了膛。

身后的一个小喽啰奇怪道:“鹰爷,兄弟们可很少看你用这宝贝。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把它给请出来。”

独眼龙冷笑两声,朝着房间内怒了努嘴,说道:“里面的点子硬,小心闪了腰,都机警点。”

众喽啰一听这话,立kè

分散开来,摆出了攻击的势头。他们知dào

独眼龙居然都如此紧张,今天这点子肯定不是一般的硬。

可走在前面的那个炮灰并不知dào

身后的变化,他也算是个中老手了,这么多年参与过几十起抢劫绑票,还从未失过手。他自己都总结过,这抢劫绑票不过是快稳准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肉票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那喽啰猛地一抬脚,哐当一声就踹开了岩玉召的房门。

刚准bèi

探身进去,却感觉脖子好像被一个铁桶给牢牢的箍住了,再也动不得分毫,紧接着胸闷气乏,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岩玉召甩了甩双手,看着那软倒在地土匪喽啰,心中暗道这些坏人怎么会这么弱,真是一点挑zhàn

性都没有。

第15章 土匪火拼

刚想出门把外面的土匪也一起收拾了,可是就在这时猛然听见耳边传来“嗖”的一声轻响,一颗灼热的子弹擦着岩玉召的耳朵飞了过去,吓得他赶忙躲到了墙后,冷汗瞬间流了满脸。

原来是外面的独眼龙看情况不对,朝房间里开黑枪了!

枪响过后,眼见着房间里面却没了动静。独眼龙不敢怠慢,再次给步枪上膛,双眼始终不敢离开房门,他知dào

自己遇上高手了,现在任何一个疏忽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岩玉召此时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怒气,无处发泄。刚才差一点点就被外面的土匪给射杀当场,让他的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居然动了杀心!

将身子躲在墙后,岩玉召冲着阿季说道:“怎么办?他们貌似也有枪?”

阿季手中拿着盒子炮,纳闷道:“没想到啊,老子离开还没到两年,这群兔崽子的装备就这么好了。这种小地方的喽啰都能拿枪了!”

岩玉召不耐烦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老子刚才差点就没命了。这样,你用盒子炮瞄准那个拿枪的,专打他拿枪的那只手。等你枪一响,我冲出去,将其余的几个也结果掉。”

阿季一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我虽然武艺一般,但枪法还可以,这么近没理由打不中的!你安心的去吧,我精神上支持你。”

听着阿季说那不着边际的话,岩玉召顿时是一阵无语,最后只好点点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那我去了,你可得瞄准了打。我的小命可攥在你手里。”

阿季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眼睛和准星都瞄准了外面的独眼龙。可那独眼龙却是狡猾无比,让其余的几个喽啰挡在自己的前面,自己只漏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瞄准着,一动也不动。

独眼龙的手并没有露在外面,这让阿季有些烦躁了。准星在独眼龙的身上上下移动了老半天,祈盼能找出一个可以下手的薄弱点。搜寻一番后,那独眼龙居然隐蔽的是固若金汤。阿季看着对方那黑洞洞的枪口,突然灵机一动,悄悄地将盒子炮的准星对准了独眼龙剩下的那只眼睛。

这边岩玉召已经做好了准bèi

,却迟迟不见阿季有动作,便催促道:“死胖子,快点啊!磨蹭什么呢?等他们冲进来,咱们就不好打了。”

阿季并不回答他,脸上却慢慢地露出郑重的神情,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只见对面那独眼龙突然仰面倒了下去,鲜血流了一地。

岩玉召这才反应过来,猛地一个俯冲冲出了门外,三拳两脚就将那剩下的三个喽啰干翻在地。

待到风平浪静之后,阿季才从屋里出来,阴沉着脸的走到那独眼龙的面前。

独眼龙剩下的那只眼睛已经被打爆了,红白色的物体从眼眶周围扩散开来喷了满脸,很明显已经死了。

看着眼前死得不能再死的独眼龙,阿季顿时感觉头大。虽然他知dào

刚才迫不得已打他的眼睛有可能会致命,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被自己一枪打死了,死得可真的不是时候!他思考片刻,立kè

对岩玉召说道:“赶快把那个老板和伙计都抓起来,千万不要让他们都跑了!”

岩玉召也知dào

事情严重,二话不说就去寻那店里的伙计和老板了。

所幸的是,聋子周和伙计并没有走远,他们还没出村,就被岩玉召给撵了回来。

两人战战兢兢的来到了阿季面前,看着独眼龙那红白相间的脸庞,双腿打颤,“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聋子周哀嚎道:“大爷!好汉!我们可什么都不知dào

啊!你可千万别杀我们灭口啊!”

阿季顿时狞笑一声:“狗日的,你不知dào

?你哄鬼呢?这群土匪肯定是你引过来的,快点说,他们究竟是谁的手下?”

“哎呦!大爷!我真的不知dào

啊!我就是一个开店的,你们杀了人,我一定不会在外面去说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聋子周,阿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瞧你那熊样,一看就混不出个名堂,做土匪也是要有骨气的!老子告sù

你,今天你要是不说,老子就用对付肉票的方法来对付你,保证你死无全尸!”

一听这话,聋子周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在山上当过几年土匪,见过不少土匪对肉票所用过的手段,拿钉子扎,铁片烙的都是小儿科,往肉票嘴里塞沙子,给肉票放血割肉,各种各样残酷的手段层出不穷,五花八门。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全身发冷。一转头,却看见岩玉召不知从哪里摸了把菜刀,站在自己的身旁。这下子更是吓得他魂不附体,连忙磕头讨饶道:“哎呦,二位爷!我招!我招!你们千万不要杀我!”

阿季嘿嘿冷笑:“那你就赶快说吧。交代清楚了,大爷心情好就不杀你了。”

岩玉召也在一旁嘿嘿冷笑,他本也不想杀戮过重,但现在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刚才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了,对这些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聋子周看着虎视眈眈的两个人,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说道:“二位爷,有所不知。我本来是一良民,后来被那土匪绑票上山。他们看我颇识时务,才让我在这里给他们开了个店,专门勾引肥羊供他们绑票。”

阿季不耐烦的说道:“谁要听这些,说重点。再啰嗦,老子把你的两只耳朵都给割下来。”说罢,他朝着岩玉召使了个眼色,岩玉召手起刀落,一刀就削掉了伙计的半只耳朵。

血溅出来,喷了聋子周一脸,他顿时如遭雷击,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伙计捂着耳朵疯狂的嚎叫着,阿季上前从岩玉召手中夺过菜刀来,一刀结果了那伙计的性命,客栈内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犹如魔鬼的两个人,聋子周心里顿时是无比的懊悔,自己这对招子真算是白长了,怎么敢抢这种亡命之徒的东西!眼下要想活命,只有老实答话了。

第16章 悬赏通缉

“我们是潘三洞的队伍。”

“潘三洞?”阿季眼睛珠子一转,问道:“原来这里不是涂狗子一伙人的地盘吗?他们被潘三洞给灭了?”

聋子周点了点头,说道:“不光是凃狗子,附近十几个山头所有的土匪都被潘三洞给灭了。现在这附近的土匪都跟着潘三洞混。”

阿季一拍脑袋,顿时感觉到头大。两年没有回来,道上的格局居然改变的如此之大!

岩玉召突然开口问道:“那潘三洞的势力是不是附近最大的?”

聋子周摇了摇头说;“这倒不是,玉溪城南边有个盘子山,山上的老大是高发财。玉溪城附近的几座山都归他管。潘三洞跟他素有不和,两人是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听说那高发财和玉溪城里的宋团长关系很不一般,这样算来,潘三洞恐怕势力还不如他。”

听到这里,阿季的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只要这个潘三洞还有忌惮的人,这事情就好办了!

想了想,阿季继xù

问道:“那潘三洞的老巢,离这蛇头岭有多远?”

聋子周老实的回答道:“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骑着快马估计也要走上半日。”

阿季探明了情况,心中暗自思索。自己现在既然杀了潘三洞的人,肯定无法与其交好,搞不好还要被其追杀。既然如此,不如投了那高发财,起码有个制衡,不至于丧命。

但是,眼下还不能轻举妄动。如若这店老板说的都是妄言,这高发财跟潘三洞是一伙的,那自己贸然送上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管如何,先封锁了消息再说!

想到这里,阿季眼中寒光一闪,那菜刀突然挥舞而出,朝着聋子周的腹部就砍了下去,聋子周是血溅当场,立kè

断了生机。

接着阿季把自己的分析和岩玉召一说,岩玉召也知dào

事情紧急。二人不敢耽搁,立kè

用黑巾蒙了脸,再在所有土匪的脖子上都划了一道血痕,这才趁着夜色,匆忙离开了这蛇头岭。

本想着借土匪绑票赚些名望,没成想闹出了人命又不敢声张,阿季的策略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岩玉召这一路上是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内心里却把阿季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经过一连串生死徘徊的他,已经不是傣族山寨里那心灵质朴的青年了,他慢慢的开始学会了一些社会经验。

他知dào

现在自己完全要依靠阿季,虽然刚才险些丧命,但是他表面上不打不闹,只是在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提防一切人,包括这浪猪阿季。

阿季还不知dào

,岩玉召心里把自己恨上了。依旧笑嘻嘻的对岩玉召说道:“今晚休息不了,咱们加把劲,争取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赶到玉溪城,咱们好好的洗洗澡,睡一觉,再谋算其他的事情。”

岩玉召骂道:“死胖子,老子跟你在一起算是倒大霉了!每天都像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着到处跑。刚才独眼龙那一枪,老子想想都后怕。我不管你得给我弄把枪。”

阿季笑道:“刚才独眼龙不是有把枪啊!你怎么不拿?”

一听这话,岩玉召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刚才怎么忘记把那独眼龙的枪给拿下来了。”

说罢,就要转身回去拿,立马便被阿季给拦住了,他忙说道:“兄弟,兄弟!我跟你开玩笑的!他那步枪那么长,你这大白天赶路藏又没处藏,招摇过市。不怕被当兵的给逮着啊?按照军法,抓到土匪可是要枪毙的!你当真就不怕死了?”

岩玉召想了想也是,挠了挠头只得作罢。

由此两人一路无话,摸着黑赶了一个晚上的路,才在第二天正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玉溪城。

刚到城外,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城墙根下。

阿季和岩玉召两人好奇的跑上前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了人群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墙根下贴着一大片的告示。

那告示很新,显然是刚贴上去的,八张连在一起,上下各四张。告示上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都画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年青人。

那年青人长得脸盘硕大,额头饱满,双眼如铜铃,嘴唇外翻,鼻子塌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胖子阿季顺着那告示上的文字念道:“现通缉江洋大盗——岩玉召,此罪犯杀死傣族村寨玉科寨首领,穷凶极恶。若有知情者提供线索,重重有赏。若有将其生擒绑交于官府者,赏黄金五十两,为官者连升三级。昆明镇守使府宣。”

“黄金五十两啊,这家伙干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值钱?”阿季吧唧着嘴,心中充满了不忿。想想当初,衙门通缉自己,才区区两个大洋,而且连个画像都没有。可是这个人居然身价五十两黄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边阿季恨的牙咬得直痒痒,那边岩玉召却是犹如头顶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在打寒颤。

天啊!这通缉的榜文都发到玉溪城来了,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大罪过吧!还有那个杀死寨子里的首领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岩玉召的心中顿时又是害pà

又是疑惑,竟然蒙住了,阿季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见。

又待了一会儿,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阿季便拉了岩玉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岩玉召还是浑浑噩噩的样子,阿季却自顾自的说道:“哎呀,好不容易来到了玉溪城,咱们得先吃饱喝足,再睡个好觉啊。哪家客栈好呢?哎呀呀,也不能睡过头了,晚上找我那兄弟,肯定还能吃餐好的,也省了饭钱。”

两人一路走来,却忽然见远处一大群人慌慌张张的朝着自己这边跑,边跑边喊高喊:“活阎王来了,快跑啊!”。

阿季想栏个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个人理他,都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活阎王?”阿季嘿嘿一笑,对岩玉召说:“兄弟,瞧见了吗?我要你起个名头叫阎王,你不叫!这里就有个活阎王,见识了吧!”

岩玉召嗯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抬头朝前看,却见远处烟尘滚滚,隐约有马蹄声响动。

第17章 响马过城

打眼望去,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朝这边奔来。这队人马虽然气势如虹,可仔细算来,也就二十多个人。

最后面十二人身后背着红巾大刀,前面七人身后背着辽十三年式步枪,正前一人腰里别着十响毛瑟枪,从远处打马而来。

玉溪城的街道本就不宽敞,这群人所过之处是一片狼藉,旁边的摊子全都被奔马踢得散了架,各种零食蔬菜水果等货物四处散落。

眼见着那滚滚浓烟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岩玉召和阿季赶忙躲到了一旁,等那群人飞驰而过。

“呦呵!这是谁啊,好大的排场!”阿季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口气中全是奚落。

岩玉召回头看了看那群人远去的方向,正是玉溪城外。虽然他此刻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赞了句——真威风!

阿季嘿嘿笑道:“别看啦,这算什么?爷爷当年可比这威风多了!想当年我。”

“得得得,打住!我快扛不住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休息吧。”

岩玉召可没功夫夫听那死胖子吹牛,赶忙催促着赶路,阿季也只得作罢。

走了一会儿,街边上摆摊子的商人们,纷纷跑出来收拾自己的货物。很多东西都摔坏了,想卖也卖不成了,这些人只好唉声叹气的怨自己倒霉。

岩玉召走了几步,看见一个瘦长的中年人,正在收拾飘了一地的字画,就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哥,刚才那群人是干什么?”

“干什么的?”那瘦长中年人怒极反笑:“那群人都是土匪!强盗!”

“什么意思?”

看着岩玉召迷惑的样子,瘦长中年人笑道:“小兄弟是外地来的吧?难道不知dào

这方圆十里势力最大的人是高发财——高笔头?”

“知dào

啊。”

“那群人就是高笔头的爪牙!为首的那人唤作活阎王,是他的得力部下。平日里就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老子早就看不惯了!要不是老子是个读书人,不跟他计较,早让他血溅五步了!”

岩玉召听着想笑,问道:“既然这位大哥如此侠义心肠,怎么能看着这强盗逞凶?还打烂了自己的字画?”

那瘦长中年人冷哼一声:“你个黄毛小子懂些什么。我是堂堂的读书人,怎么能与这些土匪强盗一般见识,辱没了斯文!”

说罢,自顾自的收拾字画,理都不理岩玉召。

岩玉召自讨没趣,只得悻悻得离开了。

阿季笑呵呵的走上前来,一把搂着岩玉召的肩膀说:“你在这跟这穷酸念道什么呢?快点走啦,老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岩玉召还没说话,那瘦长中年人却怒了,他把字画往地上一扔,大叫道:“你个死肥猪,骂谁穷酸?我是斯文人,是读书人!你们这些不识字的东西,居然敢不尊重我!”

阿季哈哈大笑:“尊重你个头!看见土匪就缩头缩脑的,还读书人,我看是胆小鬼罢了。”说罢,抡起拳头就将那瘦长中年人打倒在地。

中年人愣住了,突然像个泼妇一样尖叫了起来:“你个死肥猪,居然敢打我!”抡胳膊撸袖子,就要朝前冲。

阿季的脸色沉了下来,掏出盒子炮就顶在了那瘦长中年人的额头上:“你个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吧!居然敢惹你浪猪爷爷!老子告sù

你,你算是撞在枪口上了,老子就是土匪,居然敢说老子的坏话!今天就一枪崩了你!”

说罢,便拉开了盒子炮的保险栓。

随着枪栓“咔哒”一声的轻响,那瘦长中年人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好汉爷爷!我错了!我该死!我是发昏!说胡话啊!求求您饶了我吧!”

看着磕头如捣蒜般的中年人,阿季突然放声大笑,他偏过头去对岩玉召叫道:“兄弟,看到了吗?这就是读书人!欺软怕硬,贪生怕死,最会在背后装英雄。你以后要干啥,千万别去读书,当什么读书人。”

岩玉召看着那吓得颤栗发抖的中年人,心有不忍的劝道:“算了,多大点事,至于动枪吗?”

“好!看兄弟你的面子,老子就算了!”阿季有个台阶趁势就下了,他也不想弄出人命来,不好收场。

看着几乎瘫倒在地的中年人,阿季一脚将其踢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还不快滚!要不是老子兄弟好心,今天就要你交代在这里!滚!”

一听这话,又看见那凶恶的胖子收了枪,中年人是再也不敢怠慢,连滚打爬的几下子就跑出去老远。

这一切看得岩玉召直摇头,胖子固然可恶,但那中年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怜虽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怎么能跟个奴才一样,膝盖那么软!

管不了那么多,跟着阿季很快就找到了客栈,客栈的名字起得很喜庆,叫旺财客栈。可是一进客栈,却发xiàn

里面萧条的很。大中午的也只有两桌人在喝酒,空出了一大堆的桌椅。

老板看见两人进来,苦着脸笑道:“二位大爷,不好意思,今天场子给里面几位爷包了,你们还是另找别处用膳吧。”

阿季本就饥肠辘辘,好不容易熬到了客栈,居然不招待自己,顿时火了,只见他一把拽过那老板的衣领,怒骂道:“你个老东西,耍我们是吧?旁边那么多空桌子,随便给我们摆一张不就是了,老子又不是不给你钱!”

老板一听此话,忙摆手道:“二位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里面的人,我惹不起。你们也惹不起!我劝你们赶快走吧!”

惹不起?这叫什么话?阿季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悄悄问道:“里面的是什么人?”

老板忙说道:“今天是高发财高老爷今天跟东洋人谈买卖,下面这群人都是高老爷的手下,万万不敢得罪啊!”

“东洋人?”阿季心中猛然一惊,思索道这土匪头子怎么和东洋人勾搭到一起去了,他们能谋划出什么好鸟来?

但是,高发财他又真的不敢得罪,靠着自己腰间的盒子炮就敢去跟大土匪头子叫板,自己还没到活腻味的时候。他探头探脑的朝着里面几桌看了看,果然见都是长相凶狠之辈,便悄悄的对岩玉召打了个眼色,松开了抓着老板衣襟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

第18章 巧遇孔雀

岩玉召也听见了刚才两人的对话,心中分得清楚轻重。

两人刚抬腿,准bèi

迈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门口的是什么人啊?看见我们在这里就想跑!难不成是盘三洞派来的奸细?兄弟们把他们拿下!”

听着身后尖细如太监般的声音,阿季的心猛然提了起来,自己不找麻烦,这麻烦反而找上门来了!

可道上混,也讲究个面子,这种时候万万不能逃跑。

心中暗暗一咬牙,阿季转过身来,笑呵呵的说道:“兄弟看哥几个喝得正欢,不忍打扰。既然哥几个对兄弟有怀疑,咱们就在这里掰开揉碎了说个清楚。”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岩玉召缓缓地朝着那群土匪走去。只见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叫道:“在下浪猪,就请列位将就喝‘黄汤’(水酒)、捧‘莲花’(杯盏),‘拈溜溜(肉片)、‘造粉子’(吃便饭),我浪猪是识相的。抬头有玉帝皇天,埋头有土地老倌,在下给列位丢个‘拐子’(敬礼),烧香点烛,朝贡进茶!”

说罢,又一口干了那酒,朝着桌上扔了十五枚大洋。

那领头的刻薄汉子,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桌面,十五枚大洋就不翼而飞了。他笑着说道:“果然识相!小爷看你腰里有个鼓家伙,留下来就没事。如若不然,老子今天不“拿梁子”(砍头),也要“吹灯笼”(挖眼睛),保管不叫你好受!”

他们两人说的都是道上的黑话,岩玉召听得是云里雾里。但看两人的表情,也知dào

不是什么好事,暗自做好了开打的准bèi



却看见阿季笑道:“兄弟不要这样!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咱也“亮招牌”,看能不能通融。”

话虽这样说,但暗地里却在朝着岩玉召打手势。在场的土匪也就十二个人,有枪的只有两个,他要岩玉召优先攻击有枪的那两个。

一听胖子这话,那刻薄汉子掏出腰间一把利刃,****了桌子里,狞笑道:“今天不留下,老子保管你留短不留长!”

阿季低着头,假装思索,右手却暗暗运力,突然挥拳朝着那刻薄汉子打去。那刻薄汉子没有提防,顿时被胖子的老拳揍得人仰马翻。

岩玉召这时也动了,身子好似有游蛇,一瞬间就窜进了人群中,专门找那些土匪的致命部位,猛烈的击打了下去。

延吉大和尚的教导和他自己一个月的丛林经验,让岩玉召的身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是快稳准狠四个字。阿季刚刚掀翻桌子,他就已经顺势打倒了四个土匪,并缴了他们的枪。

本以为能克敌制胜,但是很快局势就逆转了。阿季的身手并不是很好,那刻薄汉子一个起身,手上攻势凶猛,阿季被压制的全无还手之力,居然开始节节败退!

看着不远处的阿季岌岌可危,脑袋上挨了几拳几乎成了猪头。

擒贼先擒王!岩玉召猛地飞起几脚,将土匪身边的长枪全部踢开,然后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右手伸出两指如剑,直插那刻薄汉子的眼睛。

可就在这时,一颗石子突然从高处飞来,袭向了岩玉召的手臂。

岩玉召心生警觉,一个闪身避让开来。

紧接着,一阵浑厚之声从众人头顶传来:“你们这群猴崽子吵什么。不知dào

高舵爷在跟贵宾商谈吗?没轻没重的!”

众人顿时愣在当场,阿季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去,猛一见那人立kè

喜上眉梢,高声叫道:“孔雀大哥!”

“嗯?”那人自二楼包厢内出来,听见有人喊他,便快步下楼,一眼就看见了阿季那张被揍得青红相接的老脸,分辨了好半晌,才突然叫道:“浪猪!你是浪猪!好兄弟!两年不见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那人立kè

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阿季肥胖臃肿的身体,阿季此时已经喜疯了,自己跋山涉水正要投靠这好兄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这情况看得岩玉召和四周的土匪都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都在暗暗揣测,难道这两人还有那个爱好?

但很快,拥bào

的两个人就分开了,看得周围众人唏嘘不已。

阿季一把拉过岩玉召来,对那“孔雀”介shào

道:“大哥,这是我兄弟,叫蟒蛇。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大恩人。来来来!蟒蛇!快来见过孔雀大哥!”

岩玉召低着头跟着叫了声“孔雀大哥”,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可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他。

仔细一看,这才发xiàn

这个叫孔雀的汉子,脸上居然有一条从鼻子正中切开的伤疤,导致他的整个脸看起来显得异常凶狠。

孔雀笑呵呵的对岩玉召说道:“蟒蛇兄弟!你既然是浪猪的兄弟!就是我孔雀的兄弟!我看你身手很不错啊,待会我给高舵爷引荐一下,保管你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

岩玉召还没表态,阿季却忙不迭的叫道:“太好了!那可就全仰仗老兄你了!”

孔雀一拍胸脯,笑道:“包在兄弟我身上。”突然间,他侧过身去对刚才难为阿季的几个喽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打两个人,而且居然没打赢!我都替你们害臊!你们知dào

怎么做了吧?”

刻薄汉子忙争辩道:“哪里!我们还没打完,现在论输赢岂不是太早!”

喽啰们看着孔雀突然阴沉下来的脸,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那刻薄汉子发xiàn

情况不对,立kè

一拍脑门,笑道:“兄弟我叫狂猴,刚才是兄弟伙瞎了这对“灯笼”,不认识“大菩萨”,现在烧香点烛,朝贡敬茶。”

说罢,拉着阿季的袖子一抖手,二十枚银样就溜进了他的袖口。接着他又抓着岩玉召的手,想要再来一次。

可是没成想,却抓了个空,岩玉召的手哪里是这么好抓的。

看着一脸警戒的看着刻薄汉子的岩玉召,孔雀笑着解围道:“蟒蛇兄弟,没关系。他们这是在行礼,给你们道歉呢。你就跟他握一下,不吃亏!”

既然孔雀都这么说了,岩玉召也只得伸出手来,和那刻薄汉子握了一下,却猛然感觉手腕一阵冰凉,低头悄悄一看,袖口里都是明晃晃的大洋。

这狂猴好身手啊!

第19章 呼朋引类

余下众人哪里还不识趣,纷纷跟两人套近乎。又叫老板摆了一桌酒菜,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在道上混就是这样,都是求财而来,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谁有本事就服谁,谁没本事就踩谁!

这里说的本事不光包括身手,还有人脉关系,现在这两人既然认识二把头,而且那蟒蛇的身手又如此了得,众土匪只有佩服,不敢再生出其他的念头。

“浪猪这几年躲哪里去了?叫兄弟我好找啊!”孔雀给阿季倒了一碗酒,话起了家常。

阿季咕咚咕咚的将那碗酒灌了下去,大着舌头说道;“罕大哥死了以后,咱兄弟们死的死藏的藏,我算是好命,碰到了沿途拉干草的牛车,才逃出了围剿。后来咱爷们在昆明城里收古董,混的个风生水起,掏了不少好东西。”

孔雀笑道:“既然你混的不错,那怎么又跑到这兵荒马乱的玉溪城里来了。”

阿季叹了一口气,便把血刃追杀之事,添油加醋的诉说了一翻。听的众土匪顿时紧张不已,但是又听说那血刃居然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孔雀却眉头紧皱:“那血刃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依你的身手,恐怕在她的手下走不过十招,你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她凭什么放了你?”

阿季哈哈大笑,指着岩玉召说道:“这就全要靠我这蟒蛇兄弟,他和那血刃交过手,两个人不分上下。”

这话里面明显有抬高岩玉召的意思,狂猴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的嘴角轻笑露出一丝不削,整个脸挡在酒碗后面,并没有表露出来。

而孔雀就特别注意这件事了,他知dào

血刃的厉害,如果岩玉召的身手和血刃差不多的话,就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了,如果自己将这种高手引荐给高舵爷,得到的好处肯定不少。

当下,他立kè

敬酒给岩玉召道:“蟒蛇兄弟果然是好身手,来!我来敬你一杯,你我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岩玉召顿时感觉受宠若惊,忙举了杯子回敬。一杯酒下肚,心中却不知为何,居然慢慢的有一种满足感。

岩玉召长这么大,除了岩吉大和尚,还没有得到过其他人的认同。孔雀的行为让他心里瞬间荡漾着一股暖流。

岩玉召喝完了一杯酒,却看那孔雀是越看越顺眼,豪气道:“咱们以后就是好兄弟!有什么用得上兄弟我的,尽管招呼。”

“好!要得就是这句话!干了!”孔雀又是一碗咕咚下肚,把碗摆在桌子上砰砰作响。

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好不热烈。

酒过三巡,二楼包厢内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矮个子男人带着两个随从由门内走了出来。

那矮个子男人走到了门口,转身朝着门内鞠了一躬,说道:“那么高桑,一切就拜托了。”

说完,带着两个随从匆匆下楼,准bèi

快步离开。

孔雀赶忙跑上楼去,与那三人擦肩而过。不一会儿,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就从包厢内传了出来:“小兔崽子们,在楼下闹什么呢?你们胆子还真大,不怕被老子“短了利子”(割舌头)。”

岩玉召循声望去,却看见一个脑袋瘦长,犹如笔尖的高瘦老者,从包厢内缓缓走了出来。他大约有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谢了顶,穿着一身长衫夹袄,小腹有些隆起,远看就跟收租的地主老财一个模样。

其他的土匪们看见那高瘦老者,顿时连个屁都不敢放。刚才还热闹的场面,顿时静若寒蝉。

岩玉召猜测着,这老者肯定就是高发财!高舵爷!

只见孔雀对着那老者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引得他把眼光看向了岩玉召。岩玉召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其对视。

并不是因为害pà

,而是那老者的眼光让岩玉召感觉到了危险,实在不敢正视其锋芒。

“我是高发财,你们两个是孔雀的好兄弟,要来投奔我的?”半晌,那老者终于再度开口了。

阿季忙上前去,谄媚的笑道:“不错,我们兄弟俩从昆明城逃难出来。一路上就听说了您老的威名,一心想投奔入伙。”

高发财看着阿季,点了点头,像阿季这样的人他可见多了,也不放在心上,却是对岩玉召非常感兴趣。

“听说你刚才一个人就打趴下了四个?而且还跟血刃交过手,居然没输?”

岩玉召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沉声道:“如果不用枪,我可以把他们都收拾了。”

高发财冷哼一声,呵斥道:“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我可不喜欢你这种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野小子。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若是由着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岂不要乱了套。”

眼见着口风不对,事情要糟!岩玉召忙陪笑道:“高舵爷息怒,您教xùn

的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发财这才态度缓和了一些,说道:“好吧,看在孔雀为你们求情的份上,我准许你们入伙,但是要从最底层做起。还有,明天去城外给我砍两个人头,算是纳个入伙文书。好了,事情也谈完了,兄弟伙回山上,别打扰人家老板做生意。”

岩玉召还在发蒙,阿季却笑嘻嘻的搂着他说道:“还发什么愣啊,快点跟高舵爷走啊!”

在阿季看来,目前只要能入高发财的伙,以他阿季的本事,还有跟孔雀的关系,想谋个一官半职简直易如反掌,浑然不在意要从底层做起的事实。

跟着这伙子土匪走出客栈,刚要上马。却见不远处一匹单骑,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那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隔着有些远看不清楚样貌,但身形姣好,身后披着的红色披风在风中摇曳如火。

孔雀这时排众而出,冲着那女子高喊:“小姑奶奶,你慢点!别摔着!”

那匹马飞奔到了高发财的身前五步,突然被拉住了缰绳。那马嘶鸣一声,前蹄扬起临空蹬了两下,稳稳地停住了脚步。

高发财对那骑在马上的女子责怪道:“姑娘家家的,成天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那女子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了高发财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娇笑道:“爹,你都说了我是大土匪的女儿,大土匪的女儿一般人可配不上,您呀就别操心了。”

岩玉召这时才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顿时愣在了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

第20章 又生风波

那姑娘长得甜美可爱,脸上一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身材却是娇小玲珑,身高大概也只有一米五七左右。

阿季这时悄悄的拍了拍岩玉召,低声说道:“兄弟,别看拉,你都流鼻血了。”

岩玉召慌忙的在鼻间一擦,果然是一手的殷红。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xiàn

了他的异状,顿时都笑弯了腰。那姑娘更是好奇的走上前来,双手叉着腰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也是我爹的手下吗?”

岩玉召看着那姑娘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着岩玉召傻乎乎的模样,那姑娘“扑哧”一声乐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像你这么呆头呆脑的人,怎么能做我爹的手下。”

岩玉召抓耳挠腮的急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岩。蟒蛇!”还好他反应的快,险些把自己的秘密都透露了出去。

看着他木讷的模样,孔雀赶忙上去解围道:“小姑奶奶,他不过就是一个新来的,您就别为难他了。”

那姑娘气呼呼的说道:“怎么说是我为难他,咱们也不是善堂,怎么连这种傻子都收,以后出去报咱们的名号,岂不要让道上人笑话。”

“小姑奶奶,您这可就看走眼了。这位蟒蛇兄弟只是性格老实罢了,他的身手可是了不得。刚才他几分钟就把那群兔崽子给放倒了,爬都爬不起来呢。”

对于孔雀的话,那姑娘是不怎么相信,她眼珠子一转对岩玉召说道:“你果真那么厉害?我不信!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比一比,如果你能打倒我,我就准许你入伙,否则我叫我爹把你赶出去。”

阿季一听这话,顿时一拍脑门,这混蛋姑娘又是哪里出来的活菩萨,本来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她又来横插一杠子,这不是添乱吗。

那边的高舵爷也已经知dào

了岩玉召和血刃交手的事情,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伤,忙呵斥道:“胡闹!你堂堂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和新来的小兄弟过招,传出去成何体统。”

“爹,这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我看您老最近也是老糊涂了,咱寨子都快成善堂了。好了不说了,对面那小子小心点,我手可黑着呢。”

话一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姑娘便弓了身子,突然从原地窜了起来,右手蓄力朝着岩玉召的腰腹部击打过去。

那姑娘的速度,在岩玉召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提,猛地腰部一挺,朝后跳出一米,躲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姑娘,我可不喜欢跟女人打,要不我跟那边几个兄弟打吧?”岩玉召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那边的狂猴等人。

狂猴顿时感觉恼羞成怒,脸色气得铁青,心中狂吼道:“小子你居然想在姑奶奶面前丢兄弟们的面子,老子一定要你好kàn

!”

但是那姑娘却不同意,飞身而起又是一脚,怒斥道:“哪里这么多废话,不打倒我,今天你就休想上山!”

既然言尽于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岩玉召只好一咬牙,出手了。对于他而言,那姑娘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看着近在咫尺的玉腿,岩玉召微微一个侧身,右手便牢牢地抓住了,然后身子顺势从她的胯下一顶,左手又抓住了她的左腿,腰身再一用力,居然把她整个人都扛了起来,高高的举在头顶。

那姑娘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到了半空中,心里顿时慌了。无奈那岩玉召的双手像两把铁钳,不管她如何挣脱都动不了分毫。

狂猴这时突然大声吼道:“小子!你干什么!赶快把小姑奶奶放下来。”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抢人,可他的手中却拽着一把粗重的铁棒。

眼看着那铁棒就要朝着自己的手臂砸来,岩玉召心中顿时气结,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手中将那女子轻轻的扔出,可手肘还是被铁棒给击中了,一阵麻痹的感觉传便全身。

这一回,岩玉召是真的火了。他跳开了几米,甩了甩手臂,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狂猴。

不知dào

为何,看着不远处的岩玉召,狂猴突然感到气息一窒,有些难以招架,忙招呼了其他弟兄来帮忙。

“兄弟们!打死他!”

一声令下,刚才还亲亲热热一起喝酒的土匪们立kè

全部围了上来,将岩玉召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着场中局势对岩玉召非常不利,阿季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忙要孔雀和自己一起去求高舵爷。可高舵爷正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脸色阴沉的望着那岩玉召,一声不吭。

“狗日的!你们还讲不讲理!是那姑娘要试我功夫,我打赢了,你们又围上来,想干什么!”

看着岩玉召嚣张的模样,狂猴嘿嘿冷笑一声:“干什么!得罪了小姑奶奶还想进山,兄弟们!今天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高舵爷这时候阴沉沉的说了句话:“二十几个人打一个人,不合规矩,你们都不准用枪!”说罢,把自己的女儿扶了起来,两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姑娘虽然眼中还有泪光,可眼睛忽闪忽闪的,从刚才就没离开过岩玉召,看着这么多人把他围住了,居然有些担心。但是她终究没有制止,因为她也想知dào

,一招就能把自己打倒的男人究竟有多厉害。

看着眼前凶狠的土匪们,岩玉召从未感觉自己受到过如此大的屈辱,这世界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凭什么他们没有道理还咄咄逼人!

“好!是你们逼我的!别怪我了!”岩玉召沉下心来,手中的力道积蓄到了最大,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拳头更靠谱一些!

眼看着众人就要动手,孔雀急忙叫道:“你们千万别下死手啊,不要伤了蟒蛇兄弟的性命。”

“哼!哼!受死吧!”狂猴一马当先,冲过来了。看着他动了,其他土匪们也拼了命的奔上前去,想在气势上将岩玉召压倒,让他不敢反抗。

“来得好!”岩玉召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拳头就直接朝着狂猴轰击了出去。

今日必是一场血战!

第21章 血战

岩玉召拳头击中了狂猴的鼻梁,他的鼻子喷洒着鲜血,倒退了三步。他的拳头本就积累了全身最大的力量,狂猴的鼻梁已经塌陷下去了,满脸鲜血好不可怕

看着眼前的一切,岩玉召想起了在原始丛林中被野狼群围攻的情形,与今日是何其的相似。

那是一群饿极了的狼,它们大约也有二十匹,在原始森林的边缘将岩玉召团团围住,它们不停的在岩玉召的身边盘旋,寻找着合适的下手时机。

岩玉召刚刚解决了一只野猪,身上满是乌黑的血渍,但是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匹最大的头狼,让它也感觉到了危险,不敢轻举妄动。

那眼神就好像现在他看着那狂猴一般,都是异样的凶狠。

但是最终,饥肠辘辘的野狼们抵御不住饥寒交迫的折磨,头狼一声轻吼,狼群们向岩玉召发起了进攻。它们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而岩玉召只有手中紧握着的一把削尖长木。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的野狼们全部扑向了岩玉召。它们想划开他的肚皮,吞噬他的内脏。

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岩玉召目光凝视,却将那根锋利的长木,狠狠地插在了自己身前一步,然后身子犹如游蛇一般从原地滑开。

由于下坠的惯性,两匹狼的肚皮被长木的尖端划破了,肠子流了一地,而长木也被撞倒了。

岩玉召此时已经爬上了旁边的高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匹头狼。他清楚的知dào

,狼跟人一样,具有社会性,头狼一死,所有的狼都必将溃逃。

岩玉召在丛林中穿梭,深谙其道。他在树上折了一段粗壮的树枝,握在手中,随时准bèi

出击。

狼的嗅觉极其的灵敏,它们很快就发xiàn

了岩玉召的藏身之地,纷纷朝着树上跳了过来。而头狼却还坐在原地,舔了舔自己毛哄哄的爪子,准bèi

接收下面的群狼们给自己献上丰盛的食物。

在头狼看来,对面那个瘦小的猴子,面对二十匹狼,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

它却没有想到,岩玉召会从高高的树上一跃而下,朝着自己扑来。但警觉是动物的天性,它还是感觉到了危险,自然而然的从自己坐的地方弹跳了起来。

可那头狼还没落地,就感觉到鼻梁一阵疼痛。原来是岩玉召已经用手中的树干,击中了它的面部。

头狼不愧是狼群中最矫健的狼,虽然受到了攻击,可是还是很快就爬起了身来。而不像眼前的狂猴,被岩玉召击中了鼻梁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与头狼的争斗没有持续多久,岩玉召的树干就插瞎了它的眼睛,虽然他的胸膛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痕,但最终岩玉召还是结果了它的性命。

其他的野狼看着头领死了,并没有逃窜,它们死死的盯着岩玉召,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就像现在一样,狂猴已经倒地不起,岩玉召也在土匪们的眼中看到了那样的光芒。

然而他们的身手比野狼可差多了!岩玉召反客为主,主动朝着土匪们攻了上去。

岩玉召的心中那团愤nù

火焰几乎燃烧了自己最后的理智,他变得嗜血了,疯狂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

他的攻击本就极其的实用,讲究一击必杀,这些土匪几乎没有一合之将。他的每一拳都用尽了全身都力qì

,每一脚都能在泥地上踏出一个深坑。拳头上已经染满了鲜血,而土匪们却倒了一地。

土匪们的伤势都不轻,不是暂时失去了意识,就被打断了手脚爬不起来,更有些肋骨****了内脏,已经没了生气。

岩玉召的功夫看得阿季不住的叫好,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跟他拜把子真值!

可孔雀的脸色就很难看了,这岩玉召出手这么重,自己接下来要怎么替他在高舵爷面前开脱呢。

再反观高发财,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心中顿时生出了惜才之心。

“好了!住手!”眼看着场中败局已定,高发财立kè

发出一声高呼。

可岩玉召已经打疯了,眼中手中只剩下那一片血红,哪里管得了其他的事情。看着不远处一个高个子土匪想逃跑,他嘴角挂起一丝狞笑箭步上前。

看着岩玉召来到了身前,一个高个子土匪满面惊恐的跪倒在地,岩玉召的拳头直接轰破了他的太阳穴。

见得如此情况,孔雀忙赶了上去,想将岩玉召制止。可是面临的却是他疯狂的攻击,孔雀的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他狠狠地咬着牙,手中抵挡的却是越来越吃力了。

突然间,两人的动作瞬间慢了下来。孔雀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岩玉召整个人猛地栽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孔雀顿时诧异的惊呼,整个人跳开了两步。

阿季看见好兄弟倒在地上,赶快上前扶起来。摸了摸鼻息,又搭了搭手脉,还好性命无忧。

“他怎么了?”高舵爷也感觉到非常的奇怪,缓缓的走上前来。

阿季闷声道:“我们兄弟俩杀了潘三洞的弟兄,又赶了一夜路,正午才来这玉溪城。本想找个客栈休息,却碰到了高舵爷的弟兄,刚打完一架,这又打一架。我兄弟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我们本是仰慕高舵爷的为人,想上山入伙。可却没想到却是舵爷您的百般阻挠,热脸贴了冷屁股,如果高舵爷真的没有收留之心,那我们兄弟俩只能告辞了!”

说完扛起岩玉召就准bèi

离开。

听完阿季的话,高发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夜没睡居然还能打倒自己这么多兄弟,这蟒蛇真是一员悍将啊!

高发财知dào

,自己若不出言挽留,肯定会悔憾终生。

“等一下!孔雀,备马!我们回寨子。”高发财笑呵呵的对阿季拱手说道:“两位兄弟!请了!”

阿季转身冷笑道:“高舵爷,你究竟想怎么样?刚才还恶语相向,任由手下行凶。现在又假惺惺的请我们回寨子,到底是按的什么心。”

高发财听得此话,突然放声大笑:“兄弟,刚才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位蟒蛇兄弟身手如此俊俏,如果你们跟了我,我可以让你们坐上小队长的位置。要是你们不跟我,那我就派人通知潘三洞,告sù

他你们来到昆明城的消息。”

阿季低着头,假装思索半晌,突然抬起头说道:“好!我们兄弟俩以后唯高舵爷马首是瞻!”

“好!上马!”高发财哈哈大笑,直道爽快。

第22章 苏醒

岩玉召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隐约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自己的跟前。

岩玉召还未来得及反应,突然感觉嘴唇边一阵冰凉。他顿时一惊,整个人立kè

清醒了过来。

定睛看去,却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正端着一碗稀粥在喂自己。

岩玉召感觉全身酸痛,他虚弱的张了张嘴对那姑娘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姑娘听了这句话,突然惊喜的叫道:“你!你醒了!太好了!”

说完此话,放下碗就朝外面跑。

岩玉召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想我醒了你跑什么啊?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

但是忍不住腹中饥饿,就自己坐起来端着那碗稀粥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刚吃完饭,就看见一个俊俏的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醒过来了!太好了!你叫蟒蛇,是吧。我跟你说以后你得教我功夫!”

岩玉召抬头看去,正是先前为难自己的那位姑娘。想起自己这一身伤痛都是拜她所赐,岩玉召顿时没好气的说道:“这是哪里?”

“这不就是咱们寨子里咯。”那姑娘笑道:“哎!你的功夫怎么这么厉害啊!二十多个人都打不过你!”

岩玉召冷笑道:“这位姑娘,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我现在不是很想跟你说话,请你离开这里。”

“哈哈哈!”那姑娘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看是你没搞清楚状况,这里可是我的家,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可管不着!”

岩玉召顿时气结,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丧气的说道:“我知dào

你是高发财的女儿,我斗不过你。那个死胖子人呢?”

“死胖子?你说浪猪啊?”那姑娘嘿嘿一笑:“那个死肥猪还在睡觉呢,这会儿估计还没醒呢。你说你功夫跟谁学的,可不可以教我啊!”

岩玉召顿时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个女孩子成天疯疯癫癫的,你学功夫干什么,像你这个年纪在我们那里早就嫁人了,孩子都好几岁了。”

“呸!”那女孩子一叉腰,叫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嫁郎就像占山头,谁有本事谁就能占个大的,不多学点本领,回头不等男人骑到姑奶奶头上来了。”

岩玉召一听此话,顿时感觉头大。感情这姑娘不光蛮横,还是个极度自大的人。看着那姑娘眼中炙热的火光,岩玉召感觉到全身发虚。

这姑娘本就长得漂亮,而岩玉召又是个没经过太多感情的处男,一时间竟然不能自已,居然生出一股想将这姑娘压在身下蹂躏一番的冲动。

赶紧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岩玉召偏过头去,没话找话的说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姑奶奶我叫高晓洁。”

“高小姐?这就没意思了,不想说就算了。”岩玉召有些生气了,对那姑娘说道:“好了,我要起来了,你先出去吧。”

“什么高小姐,晓是破晓的晓,洁是洁白的洁,你读过书没有。”那姑娘气得直跺脚。

岩玉召可不管那么多,没好气的把被子一掀起来,露出全身都是伤痕的身体,以为能把高晓洁给吓出去。

可是他等了半天,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那一声尖叫。

抬头看去,却看见高晓洁满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居然整个人凑上前来,硬是把岩玉召逼到了床脚。

岩玉召赶紧拉起了被子挡在身前,慌慌张张的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可没成想,那姑娘却兴奋的叫道:“好厉害啊!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说完就要去扯岩玉召的被子。

岩玉召心头一阵抑郁,高发财的女儿果然不同寻常,这哪是个女人,简直和汉子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还不出去!”岩玉召捂紧了被子无力的说道。

“你穿你的衣服,我又不打扰你,干什么要我出去。”

看着高晓洁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岩玉召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无奈。

还好,没一会儿孔雀就进来了。

他看见高晓洁死死的盯着岩玉召的被子,顿时哈哈大笑道:“小姑奶奶,你还不快点走。老爷马上就来了。”

“啊?我爹要来了!我得赶紧跑。”高晓洁一听这话顿时如惊弓之鸟,转眼就奔出门外。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岩玉召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唉声叹气的穿好衣服,对孔雀拱手道:“孔雀大哥,多谢了。”

孔雀嘿嘿苦笑回礼:“你谢我什么?我还多谢你手下留情呢。”

岩玉召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时也是打疯了,手脚都不听脑子使唤了,出手太重了。”

孔雀摆手道:“蟒蛇兄弟太客气了,我又没什么损伤。但是,我还是要在这里恭喜蟒蛇兄弟,高舵爷发话了,分出两个小队来给你们两位来带,叫你们担任小队长。”

岩玉召听了这话,突然一愣,这打了一架自己居然成小队长了?

“一个小队多少人?”岩玉召好奇的问道。

孔雀哈哈笑道:“一个小队是三十个人,四个小队为一大队,咱们寨子一共有三个大队,每个大队之间有独立的名号。你和浪猪在一个大队,名号叫山火。”

“山货?又是吃的,这回那死胖子可算满yì

了。”岩玉召喃喃说道。

孔雀在一旁听得满头冒汗,弱弱的提醒道:“蟒蛇兄弟,是山火,发大火的火,不是山货。”

“哦。”岩玉召听得好生郁闷,今天自己这都是第二次胡说八道了,岩吉大和尚要是还活着,估计能活活气死过去。

就在岩玉召脸红得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屋外响起。

“听说蟒蛇兄弟醒了,身体怎么样了?我高发财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一个地主老财模样的尖脑袋老者就走进了门内,这不是高发财又会是谁,只见他缓缓地踱步进来,坐在了岩玉召的床前,抓着他的手激动的说:“蟒蛇兄弟,你没什么大碍吧,我可担心死你了。”

岩玉召的手被那高发财握着,全身一阵鸡皮疙瘩,头脑都要炸开了,心想着这老头子是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倨傲的很,现在居然假惺惺的关心起自己来了。

两人寒暄了半晌,高发财才踱步离开。

孔雀笑着说道:“蟒蛇兄弟,恭喜你了,你现在已经引起了高舵爷的重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岩玉召现在哪里管得了许多,嘴角上挂着的只有苦笑。

第23章 暗战

龙运飞这些天的心情很不好,最近他与董奇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是越来越重了。

今日,这董奇峰又来龙府,口气居然出奇强硬,他说蒋司令今晨亲自发来密电,要龙运飞立kè

发兵配合剿灭赤色,不能再拖延,否则后果自负。

而滇军已经一个月未发军费了,龙运飞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哪里有功夫理他。况且两人早就讲好了有两个月的缓和期限,这才过去没到一个月,居然又逼上门来了。

糊弄走了董奇峰,龙运飞坐在书房中,看着书桌上的字画发呆。

“司令,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龙运飞,孙晓晨顿时感觉到无比的惭愧。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居然无法为司令分忧,他的心里一阵难过。

龙运飞点了点头,问道:“那个叫岩玉召的人,有消息了吗?”

一听此话,孙晓晨犹豫了半晌突然跪了下去:“司令,卑职已经将悬赏告示派发到了云南全境,可是还没有消息传来,请司令责罚。”

龙运飞黯然的摆了摆手,幽幽的说道:“算了,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云南这么大,深山老林又这么多,要找个人比大海捞针也强不到那里去。我只是可怜我们滇军的兄弟,一个月没发军饷了,缺衣少吃的怎么能保一方安宁。而现在老蒋又开始步步紧逼,叫我去剿灭什么赤色,我现在就是怕一分兵,那胡若愚马上拉杆子来灭了我,我是哭都没有地方去哭了。”

孙晓晨忙说道:“司令,您放心。如果咱们能找到那笔“邪魔宝藏”,用这笔钱来扩充军费,招兵买马。到时候别说是胡若愚,就是老蒋都不敢动咱们。”

龙运飞哈哈笑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笔宝藏究竟在哪里呢?线索可是断了。算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找这“邪魔宝藏”都二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刻。”

“可咱们的军队等不了啊,司令。目前已经陆陆续续的有逃兵出现,咱们得想想办法了。”孙晓晨皱眉道。

龙运飞也知dào

这个现象,忧心忡忡的说道:“不行就跟那些乡绅财主们借,只要能缓过这一阵子,我龙运飞担保加倍奉还。”

孙晓晨还想说什么,可却被龙运飞给拦住了:“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还有件事情安排你去办。”

在孙晓晨疑惑的目光中,龙运飞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有些危险,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合适,就是不知dào

你愿不愿意去。”

孙晓晨坚定道:“只要是司令的吩咐,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运飞微笑着点了点头,赞赏道:“火鸟啊,你还是那个忠心耿耿的火鸟,老子没看错人。好!很好!”

孙晓晨低头道:“多谢司令夸奖,却不知到底是件什么事情要卑职去办。”

“是这样的,最近玉溪城的眼线回报来说,有东洋人在玉溪城范围内活动,假借做生意的名义,实jì

上已经勾结了大土匪高发财,想暗地里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这个勾当我很清楚。”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衫的瘦小老者披头散发的跑了进来。

“雨叔,您老来了。”龙运飞立kè

行礼道。

那老头用干枯的手捏了捏山羊胡,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勾当就是。我忘记了。咦?我怎么在这里,小鸟你最近挺好的?”

说罢,那瘦小老者跑上前去紧紧的拉着孙晓晨的手,满脸的关切。

孙晓晨顿时有一种撞墙的感觉。小鸟。是在说我吗?

“雨叔,您老是不是又忘记服药了。”龙运飞赶紧将那老者扶开,哭笑不得的安慰道:“您老是不是先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干什么要休息?我们还是来讨论下东洋人的事情。”突然间那老者甩开了龙运飞的手,严肃的说道:“我研究了探子们带回来的东洋兵器,这些东洋人可不是普通人,他们是东瀛忍者,隶属于东洋各个大财阀家族的暗杀部队。”

突然他话锋一转,又拉着孙晓晨的手说道:“小鸟啊。这次主要让你去的目的地是。额……”

这一额就是三分钟,雨叔完全处于大脑短路状态。

龙运飞赶忙叫来下人将雨叔扶了下去,叮嘱他们按时喂药。

看着雨叔远去的背影,孙晓晨擦着满头的汗珠,弱弱的问道:“雨师爷这是怎么了?好像脑子不大正常了。”

龙运飞叹了口气,说道:“哎!都怪我,雨叔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还在帮我操劳这些事情,他可能是用脑过度了,现在每天靠着吃药才能维持清醒。”

半晌,他正色道:“你这次去的目的,主要就是弄清楚高发财和东洋人的阴谋,争取将其粉碎,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孙大棒,是高发财发小孙二愣子的独生子,这孙二愣子已经死在了昆明城,你是去投奔他的。”

“那高发财要是不相信怎么办?”孙晓晨问道。

龙运飞笑道:“你放心,你只要把那孙大棒的资料弄熟了,再给你弄块以假乱真的胎记,就算是孙二愣子还活着,也不敢说个不字。就是不知dào

,你现在还敢不敢做。”

孙晓晨听说过高发财这个人,但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立kè

立正叫道:“敢做!”

龙运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你尽快吧那孙大棒的资料记熟,到时候全靠你随机应变,千万不要走漏了身份,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不过你放心,我还安排了一个人在暗中保护你,只要你有生命危险,他就出现在你身边来帮你。”

孙晓晨好奇道:“这个人是男是女,我们何时能够相遇。”

龙运飞走到了窗边,背着手说道:“那个人的情况,现在还不能告sù

你。你只要知dào

,关键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就行了。”

他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册子,递给了孙晓晨:“尽快背熟这本书上的东西,我会找人给你重新改变相貌,到了高发财那里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希望你出事。”

孙晓晨默默的接过那本册子,猛地单膝跪地道:“司令,您放心。您对我火鸟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恩。我火鸟就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会圆满的完成这个任务,不让那东洋人和高发财的阴谋得逞。”

龙运飞赶忙上前将其扶起,叮嘱道:“我不要你豁出命,如果暴露了,就赶紧想办法回来。事在人为,人没有了那一切都完了。”

第24章 绑个肉票

这些天,岩玉召过得无比的快活,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弟兄们,四处去交朋结友,耀武扬威,威风的很。

阿季反倒是深居简出,在妓院弄了几个姿色上好的红姑娘,天天是乐不思蜀。他让岩玉召把自己的兄弟也带着出去见市面,这样一来岩玉召的麾下实jì

上有五十多个人。

五十多个小弟,浩浩荡荡的出门,那感觉——出奇的好。

然而现在最让岩玉召烦恼的是,不知dào

为何那小姑奶奶高晓洁好像盯上了他,天天来找他的麻烦。

自己刚准bèi

召集弟兄们出门,这姑奶奶就找上门来了。

“听说你们等下要去玉溪城喝酒,带我一起去呗?”高晓洁满脸兴奋的出现在了岩玉召的面前。

岩玉召的好心情立kè

大打折扣,苦笑道:“高小姐,我们几十个男人出门,你一个女孩子跟着,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高晓洁嘿嘿笑道,上下瞄了一眼岩玉召:“难道你怕我会吃亏?”

“吃什么亏,你不让人家吃亏就不错了。我跟你说,我们兄弟可是要去逛窑子的,你一个女孩子实在不方便。”

“没事啊,我可以穿男装嘛,保证不会扫了你们的兴致。”高晓洁皎洁的笑着,脸上写满了纯真。

岩玉召看得眼睛都突出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居然说要穿上男装,陪一群土匪去逛窑子,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更何况这美女现在还娇滴滴的看着自己,看得自己浑身发毛,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岩玉召的脑中狂叫着: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恶梦!这不是真的!

为了摆脱这个可怕的恶梦,岩玉召准bèi

出狠招了:“那我们今天就不去了,你不是喜欢跟着我吗?呆会咱们就下山,绑个肥羊上来如何?”

“真的?就我们两个人吗?太好了!我老早就想绑个人上来玩了,要不是我爹拦着,我早就成功了!”说罢,她冲着岩玉召的脸上亲了一口,拉着他的手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比我爹的那些手下有意思多了,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岩玉召的脸顿时憋得通红,一种异样的情愫突然从心中腾起,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汉子身上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岩玉召就被高晓洁给拉跑了,两人骑着两匹快马,朝着山下奔去。

玉溪城附近多是山地,由于附近生产各种山货及茶叶,来往的客商络绎不绝。玉溪是这些客商前往中原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一带几百年来一直是土匪成灾。

来往的客商一般都会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的交上例钱,才能免去血光之灾。那些来往频繁的大客商更是年年进贡,岁岁缴捐,跟土匪搞好关系,这才能平安做买卖。还有那些压货的马队,走江湖的镖局,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多的很。所以这条道路上的油水也肥厚的很,想绑个肉票易如反掌。

岩玉召和高晓洁避开了山寨里的耳目,静静的埋伏在官道旁,就等着肥羊自己送上门来。

现在已经快立春了,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算少,两人守了一上午看见了几波人马,都已经交了例钱,在车马上挂了杏黄旗。

看着正午暖暖的艳阳,高晓洁伸了个懒腰唉声叹气的说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这些人也太守规矩了吧,一个刺头都没有。”

岩玉召看着她姣好的身形,迎着春日的阳光,明媚的犹如女神一般,顿时失了神。

刚要说话,岩玉召突然将高晓洁扑倒示意她禁声,只见远处有一匹白马飞奔而来。

高晓洁顿时大喜,提着一把砍刀就冲了出来,可那白马的速度飞快,幸亏岩玉召拉开了绊马索,要不然还真让这肥羊给逃了。

绊马索伸得笔直,那匹白马被绊住了前蹄,横着飞出去老远。马上那人犹如一团白影,囫囵着掉进了官道旁的草丛内。

“快点拿绳子!”高晓洁大呼小叫的跑了过去,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岩玉召刚要跟上去,却见高晓洁被人用刀子抵着喉咙,从草丛中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草丛中传来,那团白影缓缓地从草丛中也站了起来,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骨骼纤细,面如薄玉,非常的好kàn

。而她手中的刀子正狠狠地抵着高晓洁的喉咙。

高晓洁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喉咙下抵着一把砍刀已经划破了她细嫩的皮肤。

岩玉召赶忙跟上前来,劝阻道:“这位姑娘,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们不是坏人。”

这句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岩玉召想起来以前阿季说过这句话,而现在自己居然也说出这样的鬼话,肯定是被那死胖子感染了。

那姑娘挟持着高晓洁,缓缓地走出草丛,眼睛盯着岩玉召说道:“你们以为我是刚出门的雏吗?这一路上我已经杀了不少土匪了,多你们一个不多。”说着拿着刀的手更为用力了,鲜血顺着高晓洁的脖子流了下来。

眼看着高晓洁的俏脸吓得雪白,岩玉召忙激动道:“女侠!别动手!我们认栽,你千万别动手。”

“想我不动手,行啊!拿钱!”那姑娘哼声说道。

“钱好说,只要你放了她,要多少钱。”岩玉召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那姑娘嘿嘿冷笑:“哟,没想到你还挺大方,肯定腰包挺厚吧。这样,那就一百个大洋,要不你就给这细皮嫩肉的姑娘收尸吧。哎,这么年轻,死了还真的怪可惜的。”

一百个大洋?岩玉召犹豫了半晌,他上山之前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这些日子虽然手下弟兄们孝敬了不少,但是远远不够一百个大洋。更何况,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要他一下子拿出来还真有些为难。

第25章 反被绑

看着岩玉召犹豫的样子,高晓洁都快急死了,心中狂骂道,你这条臭蛇,区区一百个大洋都不肯出,真要让姑奶奶死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上吗?

看着高晓洁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岩玉召最终一咬牙一狠心,说道:“这位女侠,我这里真没有这么多钱,我只有七十多个大洋,全给你了。”

说罢,把贴身藏着的一包钱袋扔给了那女人。

那女人用脚一勾,把钱袋勾到了半空中,稳稳的用手接住,然后掂了掂垫分量,嘴角挂起一丝满yì

的微笑。

“你小子还算不错,挺上路的,老娘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她放开了高晓洁,把砍刀扔到了一旁的草丛中,笑着说道:“今天你们走运,老娘心情好,还不快滚。”

岩玉召一听这话,火气顿时窜上来了。要钱就算了,可是不能这么侮辱人啊!现在高晓洁也已经脱身了,他没有了牵绊。就想露胳膊挽袖子和这女人理论理论。

可还没动手,就被人拉住了。高晓洁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拉着岩玉召就是不放手,口中还催促着:“快走!快走!”

岩玉召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被拉走了。

那女子也没有阻拦,只是眼神邪邪的看着岩玉召,直到他消失不见。

待两人走到了僻静处,岩玉召恼火的问高晓洁:“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你在她手上,我几分钟摆平了她。”

在岩玉召的意识里,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大侠作风。只要是敌人,管他男女,统统都要打倒。

听着岩玉召讽刺的话语,高晓洁却不为所动,只见她紧张兮兮的说道:“你千万别犯傻啊,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我刚刚看见。”

看着高晓洁吞吞吐吐的模样,岩玉召急了:“你看见什么了?说啊!”

“我看见——那个女人会妖术!”

“妖术?什么妖术?“岩玉召的神情有些严肃了,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岩吉大和尚以前教授自己一些小法术的场面。

高晓洁继xù

说道:“我看见那女人突然消失了,接着又凭空从我身后冒出来!”

“凭空冒出来?”岩玉召开始思索了起来,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头绪,岩吉大和尚根本没说过这种情况。

如果真的按高晓洁所说,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那女子难不成是鬼?

不对!这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有鬼?难道是高晓洁看花眼了?

还是不对头!那白马飞奔的速度奇快,被绊马索一绊,飞出去老远当场就断了气。可那姑娘骑在马上却是毫发无伤,还有能力夺了高晓洁的刀来胁迫她。

越想越不对,岩玉召也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干脆不想了!

经过这一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打击,岩玉召和高晓洁二人也没了玩闹的兴致,分别骑了两匹快马准bèi

回寨。

高晓洁的脖子上还有些血渍,可不敢让寨子里的人看见。跌面子事小,要是传到了高发财的耳朵里,两人都得脱层皮。

为今之计,两人只能先找条溪水清洗了一下。

很快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岩玉召看着变得灰蒙蒙的天空,胸中有些气闷。

“快点,我看快要下雨了。”岩玉召催促着。

高晓洁用丝巾沾着水,轻轻地擦拭着流血的颈脖,血渍擦干净后,留下了一道粉红色的印记。

“这叫我怎么见人嘛!”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高晓洁懊恼的把丝巾扔进了水中,气呼呼的看着岩玉召。

岩玉召也没办法,只得叫她将衣领扣严一点,不行就找点什么东西系在脖子上。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天空上风云变化,一场大雨毫无防备的倾盆而下。

眼看着就要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两人匆忙找地方避雨。还好云南这地方森林繁茂,树木众多,没一会儿就找了一棵高大繁茂的大树藏身。

这种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般都有一种奇怪的规律,下雨的时候不会落太多雨,可等雨停了却会淋得一身湿。

高晓洁躲在树根下没好气的看着岩玉召,说道:“都是你,你看现在下大雨了吧。”

岩玉召根本就懒得跟她说话了,只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她了。

可高晓洁还是不依不饶,继xù

喊道:“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回答我啊。”

听着这呱噪的声音,岩玉召的心里顿时一阵烦乱,这女人怎么会如此的无理取闹,害得自己丢了钱不说,现在居然还责怪起自己来了,真是讨厌!

一个人的外表就算是再好kàn

,可是相处久了发xiàn

她的脾气和内涵都极其的不对自己的胃口,再多的喜欢也会变淡。

岩玉召已经相当忍耐了,眼前这女人要不是高发财的女儿,他才懒得管许多呢!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见没有!”

高晓洁看着岩玉召那个爱理不理的样子,真的火了。在寨子里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提着小拳头就想上前锤那岩玉召几拳。

可还没走出一步,突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高晓洁整个人顺着惯性跌进了岩玉召的怀中。

岩玉召被这一下搞得措手不及,只能伸出手来稳稳的接住了倒入怀中的高晓洁,生怕她摔倒在地。

就在两人“激情相拥”之时,那高大的树木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一阵呼呼啦啦的声音从树顶上响起。

高晓洁跌进了岩玉召的怀中,两人的嘴唇都快贴在一起了。看着岩玉召那近在咫尺的脸庞,高晓洁只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

岩玉召却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双手出于本能,居然迅速将高晓洁推开。待到想后悔,却已经晚了。

高晓洁被他瞬间给推了出去,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看着眼前满脸错愕的岩玉召,她眼中的泪水瞬间就流满了脸颊。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突然间从天而降,直垂在高晓洁头顶三寸之处。

高晓洁定睛一看,小脸顿时吓得惨白,那是一具腐尸,从天而降的腐尸!

第26章 天降腐尸

这具腐尸已经高度腐烂了,它头下脚上的倒吊着,面部七孔都是黑漆漆的洞,里面爬了一些白花花的虫子,脸上烂得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皮肤,颧骨以下都发黄的枯骨裸露在空气中。虽然穿着衣服,但都已经破烂不堪了,只剩下一些破布还裹在身上。全身上下的皮肉就好似一团酱色的花生糖,那白色的蛆虫就是花生,看得人头皮发麻。这具腐尸就挂在高晓洁的头顶,咧着大嘴似乎在嘲笑她一般。

高晓洁已经吓傻了,大脑如遭锤击!岩玉召赶忙走上前去,这一看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太恶心了!

岩玉召赶忙上前将高晓洁抱起,快步逃开。刚离开原地,一团白花花的蛆虫缠绕着落在草丛中。

这时,天空亮起一道撕天裂地的闪电,一阵沉闷而巨大的雷声猛地传来,硬生生将高晓洁给吓醒了!

她激动的指着不远处那恐怖的腐尸,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后只好“呜咽”一声,一下子扑倒岩玉召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佳人,岩玉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轻抚着高晓洁的后背,想让其安定下来,抚平她受到惊吓的心灵。

待到高晓洁终于缓过劲来,小声抽噎的时候,岩玉召才缓缓地将怀中的女子放开,却看见她的脸都红了。

“那。那……那是什么?”高晓洁害pà

的问道。

岩玉召摇了摇头,示意高晓洁不要激动,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过去看一看。”

来到那具腐尸跟前,岩玉召捂住了口鼻,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一看,果然发xiàn

了一些线索。这腐尸身上所穿着的衣服,材质似乎并不普通。岩玉召扯下了一块衣服碎片,仔细一看,居然是丝制品!

那么由此可以断定,这具腐尸生前必定生活的很富足,否则哪里穿得起丝绸。

第二点还可以断定,这人是个汉人,因为只有汉人喜欢穿丝衣。各少数名族虽然也有穿丝衣,但也只有过节欢庆才会去穿,平时都是穿布衣。

这套衣服现在套在这具腐尸身上显得尤为宽大,也因此可以说明这人生前很可能是个胖子。

再看他的双手,双脚全部被绳子反绑,脚上还绑了绳子吊在高空,以及那张着大嘴已经扭曲的脸庞。

岩玉召当下判断,这人肯定是个肉票!

不单是如此,对这个肉票下手的人极其的残忍。他先将这胖子割了舌头,然后止住了血,吊在大树上,活活将其逼死。

那胖子死前处于极度缺水的状态,因此才张着大嘴,想接天上的雨水活命,否则一个倒吊着的人,无论如何死形都不会如此恐怖。

再看着那腐尸嘴中拱出来的蛆虫,岩玉召强忍着反胃的感觉,退回了高晓洁的身旁。

雨已经越下越小了,这本就是午后的阵雨,下不了多久。

岩玉召叹了口气,对高晓洁说道:“我们走吧。”

高晓洁却犹豫的看着那倒挂在树上的腐尸,说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大好吧,死者为大,我们还是把他给埋了吧。”

岩玉召好笑道:“怎么?你又不怕了。”

“怕。所以你能不能去把他埋了。”高晓洁弱弱的说道。

看着那恐怖的腐尸,岩玉召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在原始森林中的日子。如果自己在那时死了,也许会跟他的情况差不多吧,因此还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他看了看高晓洁紧张兮兮的模样,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寨子里,已经是将近傍晚。

一进寨子里,高晓洁急急忙忙地就往自己房间里跑,说是要赶紧洗个澡。

岩玉召只得苦笑着接过缰绳,刚把马匹安顿好,就听见身后传来阿季的声音:“哎呀!兄弟!你到哪里去了!真叫哥哥好找啊!”

“你他娘的不抱着女人在被窝里打仗,找我干啥?”岩玉召没好气的看着这死胖子,心中的怒火顿时腾然而起。

阿季却不管许多,一把拉住岩玉召的手说道:“兄弟,哥哥跟你说,我们兄弟两大展拳脚的机会到了!”

“什么大展拳脚的机会?什么意思?”岩玉召有些纳闷。

“下午来了几个东洋人,不知dào

跟高舵爷说了些什么。舵爷刚下令,要搞一次大比武,第一名奖一千个大洋外加两根金条,后面的按排名各减五十大洋,直到选满二十个人为止。”

岩玉召一听此话,顿时疑惑的看着阿季。心中思索着,就算是自己的身手不错拿了第一名,也和这死胖子没关系啊?他现在这样居心叵测的看着自己,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分一份去?

看着岩玉召若有所思的模样,阿季继xù

喊道:“依兄弟你的功夫,拿下这第一肯定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咱兄弟两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是衣食无忧?”

一听这话,岩玉召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死胖子果然是来讨钱来了。他自从救了这胖子之后,全靠他养着才不用去过那种偷鸡摸狗的日子。现在两人跟着高发财,也算是混出了一些名堂,该是他岩玉召回报这个胖子的时候了。

想通了这层关系,岩玉召哈哈笑道:“那是,你放心!我肯定把这第一给你拿回来,到时候赏钱咱们一人一半。”

阿季哈哈笑道:“好兄弟!算我没看错人!不过你也不用操心我!高舵爷还举办了个打枪比赛,跟这比武的奖励一样,也是要选二十个人,依照我浪猪的枪法,不是第一也是第二,饿不死。”

“哦?”岩玉召顿时有些诧异了,这又是比武又是打枪的,这高发财不知dào

是发了什么病?怎么想起来搞这噱头了?

“哎呀呀。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傻站着干啥?赶紧跟我去报名,这太阳都快下山了。”

孔雀这时焦急的跑了上来,拉起两人就走,说是要去“刀笔匠”那里登记。

这刀笔匠就是文书的意思,读书人落了边哨,进了山寨,也要沾上点凶名,因此这“文书”也就改成了“刀笔匠”。

一路上,阿季忙着套话:“孔雀大哥,你跟高舵爷走得最近,这一次高舵爷花这么多钱搞比武,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27章 开苞

孔雀深深得看了他一眼,神mì

兮兮的说:“兄弟,不是哥哥不告sù

你,只是还没到时候。不过你放心,绝对是好事!”

岩玉召却在一旁冷笑道:“肯定是受那东洋人的挑唆,我看啊,也不是什么好事。”

孔雀一听这话,忙拦着岩玉召说道:“蟒蛇兄弟,这话可千万不能在舵爷面前说。套用一句老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舵爷的志向高远,不是你们能弄得清楚的。”

“志向高远?孔雀大哥的意思是?”阿季似乎明白了。

孔雀哈哈笑道:“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两人一脸的幸喜,岩玉召顿时觉得好笑,这是打什么哑谜呢。反正他是一句没听懂,反倒说话那两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三人快步来到了报名处,那刀笔匠看见三人,连忙站起身来恭敬道:“孔雀爷,浪猪爷,蟒蛇爷,您三位来报名来了?”

孔雀笑呵呵的说道:“老黄啊,别站着了。都是自己人,坐坐坐。

那刀笔匠已经年过半百,抚了抚残破的老花镜,恭敬的说道:“不知dào

三位大爷,想报什么科目。“

孔雀笑道:“蟒蛇兄弟报比武,我和浪猪报比抢。”

老黄快速的在报名簿上记下了三人的大名,笑道:“三位大爷都登记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开始在后山比试,到时候高舵爷亲自到场,千万别迟到了。”

孔雀拱了拱手,对那刀笔匠说:“老黄,多谢了。我看你的茶壶破了个口子,回头到我那里去,我送你一套新的,是江西商人送的,保证是上好的瓷器。”

一听这话,老黄的眼神顿时放亮,最后也拱手道:“那我可就叨扰了,在这里谢过孔雀爷了。”

孔雀拱手回礼,带着岩玉召和阿季两人离开了报名处。

阿季笑道:“孔雀大哥果然够意思,连那刀笔匠茶壶破了这些小事都能放在心上,施以恩惠,却又不知dào

打的是什么算盘。”

孔雀哈哈一笑说道:“你可别小看了刀笔匠,这些文人在纸上动几笔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信不信?”

阿季嘿嘿一笑,并不争辩,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看出了阿季不相信的态度,孔雀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呀你呀,就是太目中无人了。小心最后死在这些文人的手中。”

这话就有些重了,说得阿季颇为尴尬。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们到我那里去吃饭吗?”孔雀也觉得气氛有些凝重,笑着邀请两人。

阿季噘了噘嘴说道:“你那里的菜太素了,我可吃不惯,好了,我们就此别过,明天早上见。”

说完拉着岩玉召就跑,搞得岩玉召一头的雾水,只得匆匆与孔雀别过。

待两人走到僻静处,阿季狡猾的一笑:“兄弟,别说哥哥没惦记你,有好事!我在玉溪城翠香阁给你选了个姑娘,还是处的,等你去****呢!”

“啊?”岩玉召一听此话,顿时目瞪口呆。

阿季看他那样,继xù

说道:“不是哥哥说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上次看那高发财的女儿,鼻血都留下来了,你啊就是缺见识。听哥哥的,准保没错。”

岩玉召对于男女之事,不心动是假的,但是他实在不想将自己宝贵的初次浪费在窑姐身上。他这个人的内心其实自大又自私,如果自己认定占有的东西再分给他人,他情愿毁掉。这也是其童年不幸带来的心理阴影。

仿佛看出了岩玉召的犹豫,阿季笑道:“傻兄弟,还犹豫什么。你要是看上了,大不了哥哥我把那小娘们给赎回来,送给你暖床。”

心中思索了片刻,岩玉召还是被打动了,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季嘿嘿一笑,带着岩玉召来到一个小房子门口。

阿季指了指里面,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春宵苦短,记得把握良辰啊。”

说完,猥琐的一笑,跑掉了。

看着阿季走后,岩玉召突然感觉手指头有些僵硬了,他伸手去推房门,发出了“吱呀”的一声轻响,让他猛地感觉后背一紧。

岩玉召太紧张了,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走进了房间内,将房门关好。

定睛看去,却看见房间内圆桌上的点了一盏昏黄的灯,一个女子正趴在圆桌上休息,灯光照在那女子的发丝上,反射出丝丝的金黄。

岩玉召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僵硬了,他使劲的吞了吞口水,迈开进房后的第一步。

“噗通”一声,岩玉召突然感觉小腿一疼,一个木质的板凳被他给踢到在地。

“扑哧”一声轻笑,一个柔和的嗓音突然传来:“这么些天没见你,怎么变成傻小子了?”

岩玉召突然感觉颈脖子根一凉,他缓缓地抬头看去,刚才趴在桌上休息的女子已经醒了,正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灯光下那女子五官精致,朦胧如天仙一般。

岩玉召不由得呆住了,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发xiàn

那女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那女子开口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落寞。

岩玉召听出了这里面似乎话中有话,皱眉道:“怎么?我该认识你吗?”

那女子突呵呵一笑,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岩玉召走了过去。

岩玉召的背后浸满了冷汗,不知dào

为何眼前的女子居然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躲开,那女子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两人几乎鼻子贴着鼻子了。

闻着那女子散发出来的清新香气,岩玉召感觉到了迷醉,他从没有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抵了上来。

岩玉召低头看了看那把匕首,心中猛然一惊,一个久违的名字突然窜上了心头:“你是血刃!”

那女子嘿嘿一笑,眼中露出森冷的目光,阴测测的说道:“现在,你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吗?”

第28章 合作

“你想干什么!”岩玉召看着眼前的佳人,顿时慌了神。

血刃呵呵娇笑两声,柔声说道:“你说我来干什么,上一次让你们两个小子给逃了,这一次你们可逃不掉了!”

血刃的匕首径直逼上了岩玉召的喉管,颈脖间露出了浅浅的一道血痕。

岩玉召冷冷得说道:“你别乱来,这里可是高发财的地盘!”

“高发财?他算是哪根葱!姑奶奶可不怕他!”血刃轻笑道:“你不要挣扎了,乖乖的闭上眼睛吧。放心,很快的!只要几秒钟你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闻着血刃吐气如兰的气息,岩玉召顿时感觉一阵晕眩,居然不由自主的真想闭眼。

可内心的屈辱感,却让他的拳头握得犹如钢铁般坚硬。

岩玉召从小就是一个自卑的人,他可以像狗一样活着,只为了一碗饭。可谁也不曾注意到他的身后有一条尾巴,谁要是踩了他的尾巴,他便会立kè

变成一条疯狗,咬死眼前的一切敌人!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我偏偏不信!”岩玉召冷笑一声,居然用头去撞血刃的额头,想将其逼退。

血刃的匕首非常的锋利,她发xiàn

了岩玉召的动作,连忙娇笑着闪避开来,口中还是不饶人:“你这个人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要是被你弄破相了,这辈子可就会缠着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血刃的调笑,岩玉召心中顿时窜起一股无名之火,胸中气劲一沉,手上运足了力qì

,朝着血刃的腰身击打过去。

血刃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出这一招,身子错开半步,避开了拳头,可是头顶上却被一根枪管子给顶上了。

岩玉召已经是小队长了,拥有自己的配枪,现在这把枪就顶着血刃的脑袋。

“你不是很嚣张吗?再嚣张给我看啊!”岩玉召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血刃柔声笑道:“你想打死我吗?你的枪栓没有拉开哟。”

岩玉召嘿嘿冷笑:“现在不是我想打死你,而是你想杀了我。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想找到你们并不难,你们以为自己行事很隐秘吗?你们杀死潘三洞手下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他正召集人手要拿你们的性命呢,而我是来是为了帮你们的。”

一听此话,岩玉召顿时愣住了,他实在反应不过来。

就趁着岩玉召分神的功夫,只见血刃身形突然一晃,岩玉召立kè

感觉手中一轻,拿在手中的配枪,就到了血刃的手中。

血刃拿着那枪,看了看笑道:“哟,毛瑟枪,高发财对你不错啊!”

将配枪还到了岩玉召的手中,血刃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吗?有件事真的需yào

你的帮zhù

。”

“是浪猪让你进来的吗?”岩玉召突然开口问道。

血刃愣了一会,摇了摇头,娇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兄弟?呵呵!”岩玉召冷笑道:“你是来这里和我谈心的吗?我可没兴趣听你的大道理。”

血刃皱眉道:“如果是他让我进来的呢?”

岩玉召笑道:“我会杀了你!”

血刃又皱眉道:“如果不是他让我进来的呢?”

岩玉召面不改色,继xù

笑道:“我依然会杀了你!”

血刃顿时叫道:“为什么?”

“因为你上次想杀我!你是我的敌人!”岩玉召缓缓地说道:“我也不准你污蔑我的兄弟!”

血刃有些尴尬了,她没想到这小子的怨念如此之深,她缓缓地走回到圆桌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柔声道:“你过来坐吧。”

岩玉召把配枪别在了腰间,阴沉着脸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一声不吭。

血刃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柔声说道:“那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杀了我。”

岩玉召看了她两眼,突然笑了起来:“别着急,不是今天,不过你很快就会知dào

的。”

血刃把那杯茶放在了圆桌上,叹了口气:“如果我是来找你合zuò

的呢?是不是能放我一马?”

岩玉召端起桌上那杯茶,冷笑道:“合zuò

?怎么个合zuò

?说说看,今天你又想干什么?”

血刃早就习惯了这种尔虞我诈,刀头舔血的生活,喝了口茶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明天的比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取得名次。”

看着血刃一本正经的模样,岩玉召微微有些吃惊。这算哪门子的合zuò

?这次比赛的奖励这么丰厚,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全力以赴的。

可看血刃现在如此的郑重其事,岩玉召心中一动,暗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似乎看出了岩玉召的惊疑,血刃继xù

说道:“如果你答yīng

我的要求,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无论是钱还是权。”

“钱和权?”岩玉召冷笑了一声,心中却隐隐有些警惕,这句话的口气好大啊!

看着眼前血刃精致的五官,婀娜的身体,岩玉召突然顿生戏谑之心,调笑道:“如果我想要你呢?”

“你想要我?”血刃突然愣住了,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看着血刃诧异的样子,岩玉召嘿嘿一笑,开口道:“算了,不逗你了。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三个条件。”

“三个条件?”血刃笑道:“说说看?”

岩玉召思索了片刻,笑道:“我还没有想好,等回头想好了再告sù

你。”

看着血刃犹豫的模样,岩玉召笑道:“你放心,这三个条件肯定是在你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而且不会侵犯到你们的利益。”

“利益!”血刃这才回过神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岩玉召,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取得名次,然后再完成我们交代的另外事项,才能算数。”

岩玉召顿时皱眉道:“不光是取得名次?你们还有其他的要求?”

血刃哈哈笑道:“你以为得个名次就能赚到那么多?难不成你真当我们是傻子?”

岩玉召还在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思索片刻问道:“如果你们反悔怎么办?”

血刃从袖子里拿出五根金条及一枚铁灰色的令牌递了过去,说道:“我们做事情,从不反悔!这是我们给你的订金,这枚令牌你可以凭着它去昆明城万花楼找我,记住明日比武之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取得名次。否则我不光会来把订金加倍收回,而且…哼哼。”

看着那黄灿灿的金条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岩玉召眼中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血刃说的话,他全然没有听进去,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将那五根金条和令牌全收入了腰间。

血刃满yì

的笑了:“很好!接了订金和令牌,代表你已经答yīng

了我们的要求。既然如此,早些休息吧,你明天可要脱层皮了!”说完,她拱了拱手:“我先告辞了!”

说完,血刃深深地看了岩玉召一眼,突然身形一动,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看着来去自如的血刃,岩玉召轻嘲了起来,他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原本还以为自己有能力和她一战,看来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掂了掂腰间那五根金条,岩玉召的心情立kè

又好了起来,这叫天降横财。他心想着明天再把那比武第一拿下来,又会有一千多大洋和两根金条进账,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腰缠万贯了。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心情更是大好,他猛地从圆桌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突然间,却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第29章 东洋人

岩玉召轻“咦”了一声,戒备着走上前去,发xiàn

原来是一个瘦小的姑娘。

看见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岩玉召心里猛然一沉,用手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有气息。

微微一思索,心想这姑娘可能就阿季给自己叫来的窑姐。但经过血刃这一打扰,自己也没了兴致。

把被子拉来,盖在那姑娘的身上,岩玉召转身拉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时间一转,很快就到了第二日清晨。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盘子山的后山上就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土匪们散漫的站着,斜斜歪歪、吵吵闹闹的,让这后山热闹的犹如城中的菜市一般。

高发财穿了一件棉猴,带了一顶皮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财主一样,颤悠悠的走到了高台上。

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矮个子的中年人,这些中年人穿着呢子大衣,带着皮手套,都是现今昆明城中最时兴的打扮。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在鼻下人中处还留着一撮小胡子,显得与众不同。

看着高发财走上台来,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土匪们顿时鸦雀无声。

高发财满yì

的点了点头,开始训话;“想必弟兄们也知dào

今天是要来干什么了,钱大家都喜欢,更何况这一次比试钱还不少。但是今天这次比试,给钱的不是我高某人,而是我身边的东洋商人——高木兄弟。他们要在我们寨子里选出一个四十人的小队,执行一次非常光荣的任务。我与高木兄弟已经拜了把子,因此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高发财在这里承诺,如果有人接下了这次任务,并且平安归来,职位将直接升上一级,表现突出的甚至可以担任三把头,现在有请高木兄弟说两句。”

此话一出,犹如激起了惊涛骇浪,台下土匪们一片喧哗。

此时却见那小胡子中年人缓缓地走上前来,面对着众人,说道:“请大家安静一下,我是大日本帝国通运株式会社的代理人,我叫高木真一。我们通运株式会社是大日本帝国最重yào

的运输公司,与东南亚各国都有业务往来,最近我们有一艘运送重yào

物资的飞机因为机械故障,坠毁在了澜沧江附近。这一次我们委托高桑,准bèi

从他的队伍里挑出四十个武艺高强的人,组成一个搜寻小队,来帮zhù

我们挽回损失。大家放心,这一次的任务我们会为大家配备最先进的设备和武器,保障大家的生命安全,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听完这些话,台下的土匪们更闹腾了,一时间整个后山被闹翻了天。

高发财看着这乱糟糟的模样,赶忙出来说道:“大家都不要吵,这个事情本来就是靠大家自愿,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愿意去的才能进行比武,才有机会拿到那一千大洋,不愿意去的,现在就走,我高某人二话不说。现在让老黄读一读,比赛规则。不愿意去的,可以散了!”

此话一说完,土匪们呼呼啦啦的走了一半,阿季也拉着岩玉召要走,边拉嘴里还边嘟哝着:“这高老头玩的什么花样,去澜沧江找什么飞机,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我还说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他娘的真的是太阴险了。”

众所周知,澜沧江附近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占地面积极大,且邪祟古怪众多,根本就是生人勿进之地,从没有人能活着从那片森林中出来。

纵是已经从原始森林中死里逃生的过的岩玉召,对那澜沧江心里也发憷。

岩玉召此时,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他终于明白昨天血刃所说的“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是什么意思了,这不是逼自己走上绝路吗!

这边刚拿了血刃的五根金条,那边又要去澜沧江玩命。权衡片刻,岩玉召还是准bèi

和阿季一起离开。

可他刚要走,却突然感觉腿上一麻,一颗石子击中了他的小腿。

岩玉召抬头看去,就看见不远处一袭青衣的血刃正站在高处冷着脸盯着自己,冷汗顿时从岩玉召的脸上流了下来。

岩玉召吞了吞口水,对阿季说道:“你走吧,我还是决定参加比武。”

“你真的不走了?”阿季瓮声瓮气的说道。

岩玉召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血刃,使劲的点了点头。

阿季看了他一眼,豪爽道:“既然你决定不走了,那我也不走了。我陪你!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了!”

乍一听这话,岩玉召还有些感动,可阿季接下来嘟囔的一句,差点没把他气死。

阿季说的是:“我看那些狗日的都跑光了,这回老子不拿第一都不行了,这一千大洋还有两根金条,老子到底该怎么花呢!”

不管阿季一个人在那里意淫,大约过了五分钟,该走的都走了,在场的还留下了大约两百来人。

高发财赞道:“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今天不管输赢,在场的所有人,我高发财做主,给你们每人发五个大洋!”

“好!”下面的土匪一阵欢腾,要知dào

五个大洋够他们去窑子里叫两三天的姑娘了。

紧接着“刀笔匠”老黄上前宣读了比赛的方法和规则。

这比武和比抢的人各分二十队,比武就是群殴,这二十队里谁最后站着谁就算赢了,最后赢了的这二十人,再群殴一次,按倒地顺序来计算排名,谁最后倒地谁就是第一名,以此类推。

而比枪的就稍微复杂一些,在距离射击点五十米外挂一个标靶,谁打中了算谁赢。当然也有可能一个队里一个都没打中,或者一个队里有三四个人都打中了,这都无关紧要。

最后的比赛,会在一平方公里的平地上相互追杀,算出名次。虽然这比赛的子弹经过了加工,不会闹出人命,但疼痛的感觉还是一样的。

这是比赛的方法,至于比赛的规则就是一条,不许公报私仇,弄出人命!

随着抽签分组,所有人都已经准bèi

就绪。

“刀笔匠”老黄颤颤悠悠的拿着一面铜锣,随着“哐”的一声轻响,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岩玉召被分到了第七队,这队里一共是六个人,除了岩玉召之外各个歪瓜裂枣。

在岩玉召看来这队里根本没有厉害的高手,于是随着铜锣的轻响,他就立kè

发起了进攻。

可是岩玉召的身形刚动,就感觉右肩膀处飞来一道劲风。他慌忙的躲避开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瘦猴样的人正拿着一根粗大的铁棍,准bèi

袭击自己。

一瞬间,另外四根大铁棍也到了,岩玉召的肩膀硬是挨了一下,才终于躲开了包围圈。

看着眼前同仇敌忾的五个人,岩玉召彻底的怒了!

第30章 比试

这群兔崽子肯定早就算计好了,居然敢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岩玉召心中顿时大为光火,腰力猛地一沉,用尽全身的力qì

,一脚便将离着他最近的那个人给踹翻在地。

岩玉召夺过那人手中的铁棍,劈头盖脸的就朝着他的头部猛烈的击打了过去。

刹那间,鲜血飞溅!那人的头部遭受重击,刚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可随着岩玉召疯狂的攻击,很快就没了动静。

眼看着同伙遭遇了灭顶之灾,其余四人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上前援助。

而岩玉召此时已经打疯了,那人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根本没有注意其余四人的动作,一不留神肩膀上又挨了一下。

岩玉召心头火起,右胳膊横向一甩,铁棍带着呼啸声击打在了离得最近的两人头颅上,鲜血顿时喷薄而出,又有两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场中其余两人一看岩玉召如此厉害,哪里还有再战之心,大叫一声“妈呀”,扔了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

岩玉召哪里会轻易的放跑他们,急追几步,将他们全部踹倒,手中的铁棍就往两人的头上招呼,顷刻间红白相间的流了一地。

瞬间就解决了战斗,岩玉召手拿铁棍站在场中,举目四望。

“刀笔匠”老黄这时候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摸了摸那地上的几个人的鼻息。皱着眉头看了看岩玉召,思索了片刻笑道:“这几人还有气息。蟒蛇爷,您赢了,请站到台子上去。”

岩玉召点了点头,缓缓地向看台上移动。

看台上此时已经站了三个人,他们看见岩玉召走过来,脸上顿时挂起了一丝冷笑,犹如看猎物一般,全是敌意。

还没一会儿,小小的看台上就挤满了十多个人,待到二十队全部决出胜负,老黄又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一开始对这二十人四处作揖,说些客套话,然后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平缓之地。这地方四周光秃秃的,一颗树木杂草都没有,只在相距很远的地方插着一些旗杆子。

老黄笑着说:“各位爷,规则我就不多说了,就是不能出了这个旗杆子插着的地方,这里大约有一平方公里的范围,你们自由发挥,会有人给你们记录时间的。”

说罢,他又举起那面小铜锣,哐当一声,比试开始了。

岩玉召瞬间感觉到了压力,手臂上抬挡住了头顶上的一道劲气,手臂顿时一麻,整个人微微向后一倾,险些栽倒在地。

趁势向后滚出几米,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浑身横肉的光头汉子盯上了自己。那汉子站在面前,犹如铁塔一般高大,少说也有个两百来斤,岩玉召看着他青筋毕露的手,甩了甩自己麻木的手臂,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整个人开始朝后飞奔起来。

岩玉召本就是习惯了逃跑的人,从原始森林里出来,他更是明白避其锋芒的道理。

看着眼前的对手一眨眼就没影了,那光头汉子哇呀呀的一阵乱叫,犹如一只暴躁的狗熊,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目标,便好似一辆血肉战车直冲了过去。

场中本就是一片混乱,二十多个人已经有一半已经倒地了。剩下的人都开始了游斗,都是学过一些功夫的练家子,你来我往的还分外好kàn



岩玉召的身后追着一个黄皮干瘦的矮小汉子,他的手上带着一双鹰爪般的手套,身形犹如鬼魅。岩玉召就是因为一开始轻视了他,反而让他在自己的右臂上戳了三个窟窿,血肉翻飞。

“小子,别跑了!乖乖躺下,老子饶你不死!“那长相猥琐的矮小汉子桀桀怪笑着,犹如附骨之蛆一般。

岩玉召手臂上的鲜血狂流不止,看着近在咫尺的矮小汉子,压力陡然而生。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震颤了一下。只见刚才那个耀武扬威的大胖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震起了地上一层黄土。

灰尘散尽之后,一个身材匀称的汉子,慢慢地显露了出来。那汉子长得英武不凡,只是右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而此刻,场中已经只剩下这最后的三人了!

只见那青脸汉子突然狞笑起来,一个箭步朝着矮小汉子奔跑而去。

感受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压抑,那矮小汉子桀桀怪笑一声,突然向后攻去。那双如鹰爪般的铁钩上泛着淡蓝色的寒芒,直插身后青脸汉子的眼睛。

青脸汉子微微一错愕,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出手了!

只见他的右手快如闪电,绕过了铁钩击打在矮小汉子的腹部。

可这一击貌似没有什么力度,那矮小汉子拍了拍衣服,狞笑一声:“你就只有这么大的本事吗?那就去死吧!”

刚想出手,突然整个人栽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了。

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矮小汉子,此时居然瘫倒在地。岩玉召顿时感到无比的好奇,他停止了奔跑,捂住了自己流血的手臂,慢慢地走上前来。

那青面汉子看着渐渐走近的岩玉召,并未出手,只是对着他冷笑道:“躺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岩玉召看着地上的矮小汉子,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整个人都扭曲显得异常恐怖,顿时惊叫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青脸汉子冷冷道:“我点了他腹部的天枢穴,他已经不能行动了。”

点穴!?

岩玉召看着青脸汉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矮小汉子,他的额头上瞬间留下了冷汗,他知dào

自己根就没有战胜清脸汉子的把握!而且他更不想变得跟那矮小汉子一样!

思索了半晌,岩玉召终于缓缓地躺倒在地,算是认输了。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名次也排了出来。岩玉召获得了比武的第二名,领到了九百五十枚大洋。而阿季却只拿到了个打枪的第九名,看着岩玉召楞是比他多拿了五百枚大洋,这胖子是各种羡慕。

当天夜里,高发财摆酒宴款待众勇士,同时也定好了出发日期。

据高人测算,三天后正午的午时出发,一路顺风,宜远行。

这晚上,岩玉召喝了很多的酒,澜沧江的故事,他从小就听岩吉大和尚说过。而那里还有个别名叫做邪魔之地,据说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现在自己居然就要跟着一群人去送死,他止不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又拿起了一坛子酒灌入喉中,岩玉召感觉胸中的压抑感顿时轻松了很多。他甩了甩头,提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了房门,疲惫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瞬间,无数个岩吉大和尚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大和尚的各种话语犹如江河交织,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而起。

本就头晕脑胀,被这一吵,岩玉召顿时感觉到无比的烦躁,他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绝色佳人坐在自己的床边,正出神的看着自己。

第31章 阴险

看着眼前绝美的脸庞,岩玉召突然感觉心中燃起一团熊熊大火,一把拽过那佳人,扑倒在了床上。

“我不过是想好好活着!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我逼我!”岩玉召的神智已经模糊了,搂着眼前的佳人,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泪出来。

从山寨中出逃到现在,就算再苦再难岩玉召都没有流过一滴泪水,可现在这一切的委屈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全部都化为泪水爆fā

了出来。

感受着男人脸上的泪水,那怀中的佳人突然迷茫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对他的过往渐渐好奇了起来。

两人相当暧昧的相拥在了一起,空气中慢慢地升起了一种情愫。岩玉召的手居然慢慢地开始不老实,在佳人的身体上上下摸索了起来。

很快,床第间就传来衣衫裂帛之声,一片盎然。

岩玉召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宿醉的感觉还未消退,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他猛地想起昨晚似乎发生了一些美妙的事情,可一转身看着床上,却并没有发xiàn

任何异样,心中好笑道,难道是自己做了个春梦?

轻轻地自嘲了一下,也没有再考lǜ

许多,他披上了衣服,缓缓地走出了房门。

“蟒头,恭喜啊!听说您昨日拿了第二名,什么时候带兄弟们下山去乐呵乐呵啊。”

看见岩玉召出来,手底下跟着混的几十个弟兄纷纷前来讨赏。

看着眼前的弟兄们,岩玉召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他哈哈笑道:“你们没有一个排了名次的吗?”

“哟,蟒爷,瞧您说的。澜沧江那地方,我们可不敢去。也只有您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才敢去一试身手。”

听着手下人奉承的话语,岩玉召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还有两日就要出发了,得快乐时且快乐吧。

他振臂一呼,高叫道:“走!兄弟们跟老子下山喝酒去!老子给钱!“

一时间,土匪们兴致高昂,一行人向山下奔去。

又过了两日,到了正午时分,在盘子山西角,浩浩荡荡的四十人队伍已经集结完毕。

高发财和高木真一各自带了几个随从,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

岩玉召站在队伍中,心中充满了苦涩,他是从原始丛林中爬出来过的人,自然知dào

接下里的事情是何等的危险与艰辛。

看着周围众人兴奋的模样,岩玉召嘴角只能泛起一丝苦笑。

面对着乱糟糟的四十个土匪,那个矮个子高木真一缓缓地走到众人面前鞠躬道:“各位辛苦了,我给大家介shào

几个人。”

说完指着身后一个满头花白的老男人说道:“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考古系的资深教授,有着帝国国宝之称的——小田宁二教授。他将担任本次行动队顾问。”

又指了指身后另一个年轻女子说道:“这是位是岑娜娜小姐,她将担任本次行动的全权负责人,也就是队长。”

看着那女子,岩玉召突然一呆,这女人自己居然见过!就是她讹了自己七十多个大洋!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遇,真的是冤家路窄。

众土匪们一看居然是个漂亮的女人带队,立kè

都吹起了口哨,各种污言秽语瞬间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那个叫岑娜娜的女子面不改色的走到了高木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众人。

一个歪瓜裂枣的土匪立kè

奸笑道:“小妞,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如陪大爷爽一把。”说着就要上前去乱摸。

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到岑娜娜的面前,突然眼前一花,整个手掌竟然整整齐齐的掉到了地上!

那土匪看着自己断裂的手掌,呆愣了片刻,他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紧接着就看见岑娜娜的双手轻轻地挥动了几下,那歪瓜裂枣的土匪整个人都被划成了一段段的碎片,众人顿时惊声尖叫!

岑娜娜邪邪的看着土匪们,冷酷的开口了:“你们再说一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岩玉召却是看见了,那岑娜娜的手中掌握着一根细密的银丝,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居然可以在瞬间将人体切割。

“这女的是个人还是个魔鬼!老子不去了!”土匪群中,有些人开始退缩了。

这时候高发财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去不成了!昨天的酒里我已经下了蛊,而且这解蛊之法只有我一个人知dào

,如果你们现在逃跑,最多三年就会被蛊虫吃光内脏,变成一具空壳。”

此话一出,土匪们更是沸腾了,这高发财居然如此卑鄙。

岑娜娜冷笑道:“好了,都闭嘴!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觉悟!只要你们表现的好,老娘没准路上就帮你们把蛊给解了,好了!都过来领枪,准bèi

上路了。”

虽然不情愿,但是很快每个人都背上了统一的装备。一个背包,一柄大刀,两把毛瑟枪,一颗手榴弹。

而比枪出身的人,却多背了一把黄柄枪和一个弹药包。

看着这些枪械,高发财的眼中泛起一道精光,他朗声说道:“众位兄弟,可能在心里骂我高某人卑鄙无耻,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将来。你们难道想做一辈子的土匪吗?相信我,只要你们平安回来,我保证你们能到城里去生活,不光是昆明城,甚至是那皇帝老儿住过的北京城,天津城。这天下之大我们都可去得。相信我,你们一定要活回来!”说完此话,高发财的眼中居然流出了晶莹的泪花。

看着高舵爷独自一人抹着眼泪,土匪们顿时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那小田宁二突然用责怪的语气说了一句:“你们怎么还走不走,再不走就要天黑了!”

看着在场的众人,高发财这时突然咳嗽两声,从他身后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短小汉子。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外号叫出林蛟,曾经独身闯过缅甸越南,老辣的很。我想让他担任此次行动的向导是再合适不过了。”

岑娜娜回头看了一眼高木真一,两人暗暗的点头致意,她高喊一句:“出发!”带着众土匪就往西走去。

岩玉召走在队伍中,心中充满了悲哀。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挣脱不出来了。

他看着蔚蓝色的天空,仿佛又看见了血刃那张精致的脸庞,一种无力感陡然而生。

不行!我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谁也不能左右我!

岩玉召暗暗发誓,死也不能做一个糊涂鬼。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迷雾中隐藏的真相!

阿季这回倒老实了,没有敢大声喧哗,趁着队伍行进,慢慢的凑到了岩玉召的身边。

“兄弟!怎么办啊!咱们好像被那高发财给阴了!”阿季悄悄的说道。

岩玉召点了点头,沉声道:“没关系,别声张,走一步看一步。”

第32章 深山野老(一)

众土匪在一声“出发”的号令下,背着身上的装备缓缓地向前行进。

岑娜娜要求众人选择最短的距离前进,队伍直接南下渐渐偏离了官道。随着路程的渐行渐远,四周的景物开始变换了。

原本还有些泥泞的官道,已经慢慢的消失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一片高过人膝的荒草及张牙舞爪的各色树木。

岑娜娜给队伍里的所有人,每人发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显现的是一架民用飞机的正面,螺旋桨正在飞速的转动,一副即将起飞的样子。而照片的左下角还站着一个人,那人似乎是个飞行员,但是分辨不清面貌。

她指着那架民用客机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我们这一次搜寻的目标,阿波丸号运输机。根据最后一次通信,我们估计它坠毁在澜沧江以东三万公里的范围内,阿波丸号运送的是重yào

物资,如果你们谁能最先找到阿波丸号,我可以做主再奖励那个人一百根金条。”

众人又是叫好连连,那青脸汉子却是一声冷笑,嘟囔道:“有钱也要有命花啊,这群傻子。”

对此,岩玉召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激动过后,众人继xù

行进。很快便走到了一片野地,那里野草疯长,荆棘丛生,让人寸步难行,队伍行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大约在傍晚时分,筋疲力尽的众人隐约看见在一片树木遮盖的尽头仿佛出现了一处村寨。

天色越来越暗了,看见不远处的村寨,众土匪顿时大喜,心想着今晚不用打地铺了!

这些个土匪本就好逸恶劳惯了,都是能躺着就不愿坐着的主。一看见不远处的村寨,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岑娜娜也不阻止,只是嘴角挂起了一丝邪笑,却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妩媚了。

可是众人紧赶慢赶的走了许久,那村寨仿佛还在原地,并没有接近。

眼看着天色已经快黑透了,那寨子也已经看不清楚轮廓,众人都感觉到一阵泄气。

“他奶奶的,真是邪性了,老子就不相信老子走不到那寨子里去。”先前跟岩玉召交过手的光头大汉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打量着四周。

阿季自来熟的对那光头大汉说道:“兄弟,你别忙活了。这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今晚要是到不了这寨子,就是老天爷注定要考验我们,要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老子才不想做什么人上人,老子不过就想赚点钱,就被诓到这黑漆漆的地方,他娘的真晦气!”

“哎呀,谁说不是呢,咱们可被那高老头给坑苦了。”阿季拱手道:“还不知dào

兄弟的名号是?”

那光头汉子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说道:“老子匪号活阎王。”

“你就是活阎王?”岩玉召哈哈一笑,想当日自己刚进玉溪城就碰见响马过城,所有人高喊着“活阎王”的名头,争相躲避。却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见了正主。再加上与其交过手,功力不俗,也主动拱手示好。

“失敬失敬,在下蟒蛇,刚上山不久。这是我兄弟——浪猪。”岩玉召一把搂过那阿吉,笑嘻嘻的说道。

活阎王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听说过你们,杀了潘三洞的手下,才投奔来的,也算不错。”

三人相互寒暄之后,便走到了一起,天南地北的乱聊了起来。

聊聊昆明城二团团长的小姨子在怡红院做暗娼,聊聊玉溪城外的姑子庵上山给土匪当压寨,胡吹海侃的,气氛还蛮热闹的。

可是聊着聊着,那活阎王突然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神mì

兮兮的对两人说道:“两位兄弟,你们有没有听过深山野老的故事。”

“深山野老?”阿季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稀奇道:“这黑灯瞎火的,你莫不是想说什么鬼故事。”

活阎王脸色严峻,说道:“这可不是故事,这是我的亲身经lì

,你们想不想听。”

这时候,森林里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吹得岩玉召的脊梁骨一阵阴寒,他想起了岩吉大和尚的警告,荒山野岭中莫谈鬼神事。

于是岩玉召吞了一口口水,干笑道:“这种故事咱们还是别说了吧。”

可阿季不管那么多,他兴致上来了,连忙催促活阎王说:“别听他的,说说是怎么回事?一个山里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可怕的?”

活阎王望着两人,卖关子道:“你们真的想听?”

阿季忙点点头,然后盯着岩玉召看,岩玉召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也只好点点头。

看见两人都点头认可了,活阎王这才慢慢地讲起了自己的亲身经lì

——那深山野老的故事。

那是1925年的秋天,活阎王刚刚入伙当土匪的时候,刚好经lì

了一次高发财与另一个叫黄土岗的土匪头子,两伙人马之间抢山头的战斗。

那时候高发财的实力还不算很强,而黄土岗已经是成名十多年的老土匪了,两伙人马的实力非常悬殊。

高发财当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也只是刚拉起队伍不久的小混混,好不容易才带着手下几十号弟兄,抢下了玉溪城南边的一块叫鬼头山的山头。

他们刚建起边哨,那黄土岗就带人打过来了。

高发财这个人虽然城府很深,但是表面上还是相当的仗义,所以手底下人的士气极高。看见黄土岗带人来,居然没有一个逃跑的,操起武器就和他们干了起来。

但是,双方人马差距实在太大,硬拼不过,高发财灵机一动就主动让出了鬼头山,率着手下打起了游击。

刚开始,他们成功的骚扰了两次之后,居然消灭了黄土岗不少人马。

可是到了第三次,这黄土岗终于被打毛了,派出大队人马开始围剿。

高发财的队伍溃逃不及,最终被黄土岗的人马堵死在了鬼头山顶。眼看着没有了退路,高发财只能心里一沉,下令死战。

那一战,两队人马硬是杀了一天一夜,杀的是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但最终,高发财的人马因为人数少、装备差,打着打着就没剩多少了。

这活阎王也算是骁勇,硬是拖到了最后,才被敌人砍翻在地,从鬼头山的崖壁上掉落了下去。

这鬼头山距离玉溪城不算太远,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地广林密,长了许多阔叶繁枝的树木。

幸运的是鬼头山的崖壁上长了不少树木,大大的减小了活阎王下坠的冲击力。

甚至活阎王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那树杆子抽打在脸上,疼得他哭爹喊娘,手脚并用却连片树叶子都没抓住。

然后,就这么晕过去了。

第33章 深山野老(二)

故事说到这里,阿季插嘴道:“就知dào

你没事,说了半天还没说到重点,那深山野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活阎王咳嗽了两声,从背包里拿出一壶水来咕咚灌了两口,说道:“你别急啊,我这不是正要说吗?”

他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四周的弟兄们已经燃起了火把,盯着那火把发出的耀眼光线,活阎王眯着眼睛继xù

说了起来。

记得,当活阎王醒过来的时候,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四周的空气里缓缓地飘散着一丝霉烂腐败的味道。

活阎王想起身查看,可是刚一动全身就像裂开了一样,呼吸都感到困难。

他举目四望,发xiàn

周围是一片漆黑。他昂着头颅,努力想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可不知dào

为什么,却隐约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自己,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的害pà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离床不远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活阎王终于看见自己的头顶上吊着许多的肉干,这些肉干在光线的照射下冒着滋滋的油光,看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活阎王当年跟着高发财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么胖,身高体重也就跟先前与岩玉召交手过的狂猴差不多,在那高发财的队伍里也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啰。

刚起边哨的土匪环境艰苦,一年难得吃几回荤腥,现在这么多肉就挂在自己的眼前,不馋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现在全身不能动弹,也只能解个眼馋,多吞几口口水。

“桀桀。”

就在这时,一个破锣般嗓音从活阎王的耳边传来。

活阎王听着这声音,犹如皮肤上滑过一层寒冰,鸡皮疙瘩一下子全起来了。

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个浑浊苍老的丑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活阎王的好胃口一下子败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些想吐。

那张脸丑到了什么程度,这么说吧,除了能看出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他的脸皮居然和屋顶上吊着的那些个肉干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张嘴就像肉干上的肥肉一样,黄中透白,带着血丝。

看着那张丑脸,活阎王感到了深深的厌恶,但想想人家还是救了自己的性命,于是便强装着笑脸,说了一些类似于:“多谢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之类的客套话。

那丑脸盯着活阎王看了许久,最终“桀桀”怪笑了一声,其他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不见了。

活阎王被那丑脸弄得浑身不舒服,很快却又因为睡意而沉沉睡去。

后来一连几天,那丑脸都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给那活阎王喂水和肉干,而喂完之后却是任凭活阎王叫破了嗓子都不会出来。

活阎王虽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他趁着每次那丑脸喂食物的时间,胡天海地的瞎侃,就想套那丑脸的话。

可套来套去,除了知dào

那丑脸叫做“野老”,其他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还有几次活阎王问急了,就换来那丑脸哼哼唧唧的冷笑,而丑脸眼中闪烁着的眼神却让活阎王感觉到毛骨悚然。

这种眼神充满了贪婪,就好像守财奴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让活阎王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这野老眼中的死物。

然而过了几天,活阎王却不知为何开始越来越嗜睡了,他经常一睡就是一整天,直到那野老来叫自己吃东西才会醒来。

不单是如此,他的饭量也见涨,一开始还吃不了一块肉干,可最近几日,也要十多二十块才能填饱他的胃口。

每日里在这黑漆漆的小房间中,活阎王犹如死猪一样躺在木板床上,头顶上挂着的肉干随着他的呼噜声,缓缓地摇动着。

从开始嗜睡那天起,野老每次看见活阎王,脸上都会泛起一阵油腻腻的笑容。每天在喂完水和肉干之后,那野老都要亲自看着他睡着才会离去,呵护得宛若看护新生儿一般。

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十来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那木质的床板居然被活阎王给睡塌了!而这一回床板断裂,熟睡中的活阎王被彻底的惊醒了!

他蹒跚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惊讶的发xiàn

,低着头居然没有看见自己的脚。

再看看自己的手臂,居然粗壮得犹如小腿一样。

想动一动身体,却发xiàn

全身上下犹如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力不从心!

活阎王瞬间感觉到无比的惊恐,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一只三四百斤的肥猪!

看着四周漆黑的一片,活阎王的脑门上渗出了斗大的汗珠,这野老到底给自己施了什么妖法,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突然间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了活阎王的脑海中,那野老莫不是想把自己养肥了,下锅煮了吧!

想到这里,活阎王立kè

开始惊慌了起来。他赶忙四处摸索,想在这一片黑暗中寻找出路。他的头顶碰着屋顶上悬挂的肉干,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突然,“怦咚”一声,一块肉干从屋顶上掉落在了地上,活阎王摸索着捡了起来,可一摸形状,整个人顿时傻掉了——那居然是一只风干后的人手!

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给打开了!

透过门外莹白色的月光,活阎王看见野老背着一个破箩筐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野老发xiàn

活阎王此时居然站在地上,有些诧异。但很快,他的嘴里发出“桀桀”两声冷笑,关好房门。他把箩筐放在了木桌上,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看着野老那张丑脸,活阎王的心里充满了忐忑,缓缓地后退开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倦意袭上了活阎王的心头。他立kè

用指甲狠掐自己的皮肉,心中暗恼道,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活阎王的皮肉被掐得稀烂,鲜血流了出来,那股倦意才被压制了下来。

“桀桀”野老怪笑着坐在桌边,缓缓地将箩筐里的东西往外拿。

第34章 深山野老(三)

活阎王看着野老拿出来的东西,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尖刀、弯刀、剔骨刀.各种各样的刀具源源不断的往外掏,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昏黄的灯光照射在那些刀具上,露出了锋利的寒芒。

接着活阎王就听见那野老嘟哝着些什么,古怪的语调好像是念咒语般,让活阎王的心慢慢地跌入了谷底。

暗黄的灯光下,野老那张丑脸就像烟熏的腊肉一样,冒着滋滋的油光,他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活阎王说了一句话。

“养肥了,该宰了。”

一听这话,活阎王的汗毛根根倒竖,又看见那野老的手已经摸了桌上的一把剔骨刀,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养肥了,该宰了!”

这一次,野老说的声音更大了。活阎王直感到头皮都快炸开了,一种恐惧到战栗的感觉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惊声高叫道:“狗日的,你难道吃人?”

野老嘿嘿得冷笑着,他看着活阎王,指了指那挂在屋顶上的肉干,又指了指活阎王的嘴巴。

就这两个手势,却让活阎王感觉到了自己的胃犹如翻江倒海般的蠕动起来!

天啊!难道这些日子,这野老喂自己吃的肉干,全都是人肉!

想到这里,活阎王顿时感觉头皮都炸开了,整个人顷刻间便愣在当场。

“养肥了!该宰了!!”

野老趁着活阎王发愣的功夫猛地冲过来了!活阎王顿时感觉到了危险,整个人立kè

退到了墙角。

这房子本是由木头建造的,被活阎王这一压,立kè

发出了“嘎嘣嘎嘣”的脆响。

活阎王此时已如惊弓之鸟,看见野老距离自己就近在咫尺,更是没了命的向后退。

“养肥了,该宰了!!!”

活阎王恐惧的向后退缩着,突然间屋子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响,这木质的房屋居然硬生生的,被活阎王这三四百斤的庞大身躯给挤出了一个大洞。

刹那间,一阵莹白色的光芒突然从洞口射了进来,犹如水银泻地,同时也给活阎王带来了一线生机。

看见这洞口,活阎王哪里敢怠慢,屁滚尿流的就往外爬。可他此时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爬到一半居然被这洞口给卡住了。

感受着胸腹部传来的压力,活阎王顿时面如死灰,手脚并用想往外爬,可就在这时,他的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巨痛!

那野老居然拿着剔骨刀,从活阎王的屁股上活生生的剜下了一大块肉来!

野老冷笑着拿起那块沾满了鲜血的肉块吞入了口中,咀嚼有声。

屁股上的剧痛带来的是无尽的恐惧,活阎王顿时犹如发了疯一般,疯狂的向外挣扎,最终用尽了全力,被那断裂的木板划破了腰腹的血肉,才从那洞口中挣脱了出来。

脱身之后,活阎王根本就不敢再看身后的情况,连滚带爬,犹如脱缰的野狗向前跑去。

看着到嘴的美味居然给跑了,那野老哪里会放过他,提着剔骨刀跟在活阎王的身后穷追不舍。

活阎王已经被吓得虚脱了,全身上下的汗水流淌的犹如小河一般,他全凭着一股毅力在坚持着。

两人一路追逐,直到黎明时分,那野老才终于停下了脚步,独自一人离开了。

故事讲到这里,阿季又插嘴道:“我说阎王兄弟,你这故事也太不靠谱了。编故事编得你这么没含量的也算是少有了。”

一看阿季不相信,活阎王顿时火了,叫道:“你要不信,老子把裤子脱了给你看,看看老子屁股上是不是少了一块肉!”

说完,这活阎王还真要去脱裤子。

一看那活阎王一根筋,岩玉召忙拦住他,连声叫道:“哎呦,哎呦!别脱,别脱!我们信,我们信!说说你后来是怎么回来的。”

活阎王看了岩玉召的面子,这才作罢,瓮声瓮气的说:“我也奇怪,后来几日,我就一直在森林中乱走,体重居然开始慢慢的轻了下来。到了最后这体重就减到我现在的模样,就再也减不了了。我顺着太阳的方向走了大概有七八天,才找到了官道,去昆明城躲了一段时间。”

岩玉召点了点头,这活阎王说的经lì

虽然诡异,但跟他从岩吉和尚那里听到的那些个故事来比,根本就算不上恐怖。

有人说,人比鬼可怕,那是因为他压根就没见过鬼!

这深山老林子里邪祟众多,出那么一两个吃人的妖人,是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好歹人家还把他活阎王给救了不是,所以活阎王还得感激那野老。

阿季这时候听那活阎王的故事说完了,撇了撇嘴:“你这也叫鬼故事?就你这水平给我浪猪提鞋都不配,想当年我浪猪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什么样的怪事情没经lì

过,我给你讲个我亲自经lì

的事情,保管吓得你屁滚尿流。”

岩玉召可不想听这死胖子吹牛皮,忙拦下他说道:“得了得了,你就别说了!咱们这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好歹让我喘口气,你那些烂事回头再说。”

阿季立kè

急道:“我这怎么是烂事呢?我这也是亲身经lì

啊!清朝十大酷刑知dào

吧?我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这边岩玉召还没说话,身边却窜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诚恳的开口说道:“听你们三个人在这里讨论,看样子对神奇鬼怪的学问很有研究,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讨论一下,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三人顿时一愣,一看那老头,却是那个叫小田宁二的国宝教授。

阿季立kè

怪叫道:“咦?这不是教授吗?狗日的,教授,教授,这教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活阎王瓮声瓮气得说道:“叫兽叫兽,会叫的禽兽。”

“禽兽?那不跟咱么是一路货色,有的聊!有的聊!”阿季立kè

欣喜异常。

那小田宁二对于阿季的粗言秽语并未放在心上,反而鞠了个躬,说道:“嗨,请多指教。”

看见有人给自己鞠躬,阿季感到十分开心,笑道:“狗日的,还挺懂事,真对老子胃口,你想知dào

什么?说说看,看看你浪猪爷爷能不能教教你。”

小田宁二刚要开口,可就在此时,一个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停下!”

第35章 鬼打墙

“所有人停下来!”

随着这声命令,队伍立kè

停住了脚步,阿季来不及反映,差点把前面那人给撞了个狗啃泥,幸好岩玉召手快,将那人给拉住了。

岩玉召凝神向前一看,心道是出了什么状况。借着火把上的光线,向四周看去,黑漆漆的全是高大的树木,并未发xiàn

什么异常。

却见那活阎王往前一指,低声说道:“那前面有野坟!”

岩玉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了点点的绿芒,便是传说中的鬼火。

“我们走到哪里了?”岑娜娜问那向导出林蛟道。

出林蛟看了看四周,说道:“看样子咱们并未走多远,才到平坝。”

“你看那前面有一片坟地,有什么蹊跷呢?”岑娜娜问道。

出林蛟笑道:“坟地有什么可怕的,咱们这么多人,阳气盛得很,不怕!”

岑娜娜思索片刻,下令道:“继xù

向前走!”

听得队长下令,众土匪吊儿郎当的走进了这一片荒芜的坟地。土匪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的事情干了不少,对于鬼神之事并没有多少敬畏。

更何况,所有人的手中都举了火把,熊熊的火光把身前身后都照了个通亮,根本没有一丝害pà



可走着走着,岑娜娜就隐约发xiàn

事情不对了。随着众人的不断行进,他们好像在反复路过同一片坟地。

出林蛟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特意在一座墓碑石上留了个记号。可是朝前走了十来分钟,那座留了记号的碑石又出现了众人面前。

出林蛟心中暗道,难不成是碰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岑娜娜一说,岑娜娜的眉头顿时也皱了起来。

众土匪鬼叫道:“他娘的,鬼打墙有什么可怕的,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鬼,让他来打老子!”

“是啊,是啊。有本事跟老子打一架,来多少老子杀多少。”

“鬼?就是鬼从老子这里过,也要给他刮层油水下来!”.

一时间,土匪们闹开了锅。

就在群情激奋之时,小田宁二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说道:“没关系,我带了指南针,大家只要跟着指南针的方向走,绝对不会迷路的。”

阿季一听这话,问岩玉召:“狗日的,什么叫做指南针。”

岩玉召想了想说:“可能是指着南边的一根针吧,估计是指方向用的。”这种说法倒是八九不离十。

没一会儿,那小田宁二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针,就指着坟墓深处的方向说道:“你们跟着我走吧,绝对不会迷路的。”

活阎王这时瓮声瓮气的说道:“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是个神棍,手上摆弄的估计是个罗盘,老子以前看那些道士抓鬼用过。”

既然有了指示方向,四十个土匪就卯足了劲往前赶。

此时夜已经深了,天上却是一丝光线都没有。现在又刚过完寒冬,空气中的气温阴冷的刺骨。

这天寒地冻的,土匪们鼻子都冻坏,闻不见坟场四周难闻的气味,可看着这坟墓四周乱糟糟的石碑与枯骨,土匪们的内心里不知dào

为何居然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众人行进了二十多分钟,那块做了记号的碑石居然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一回,终于有人慌了神,土匪群中出现了躁动不安的情绪。

小田宁二拿着手中的指南针,看着那块碑石,喃喃得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坟场四周,一股阴冷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众人手中虽然举着火把,可火把照射出来的光亮却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出林蛟不愧是老江湖,心中认定这是恶鬼挡道,立kè

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今天来到贵地,打搅了各位大哥休息,是我们兄弟不对,各位大哥就不要再怪罪了,回头我出林蛟自会供上酒水,用来酬谢各位大哥,还望众位给我们一条生路。”

好话讲过,出林蛟要众人熄了火把,放慢速度,悄声过境。

他心想着,这一回总应该能走出这鬼地方了。

可是一行人又行走了二十多分钟,那块做了标记的碑石赫然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与此同时,山风突然猛烈的刮了起来,坟地四周无数的树木被这山风一刮,立kè

发出呜呜的声响。

出林蛟的脸被山风吹得卡白,看着四周晃动的树木,眼中闪着精光。

土匪中立kè

就有人叫道:“别再走了!老子走了这么久,走不动了,我看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这鬼怕白日,等到明天早上太阳一出来,自然就能走出去了。”

有人带头,自然就会有人响应。土匪们此时已经是又累又饿了,哪里还管许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肯挪窝。

岑娜娜眼见如此,只得下令休息,她自己也累的够呛。

命人在坟地里,找了一块空地,扎起帐篷,又捡了些柴火点了一团篝火取暖,土匪们准bèi

今日就在这坟地里过夜。

出林蛟虽然不同意,但是却根本没有人听他的,到最后他也只好作罢。

土匪们围着刚刚燃起的篝火,相互依偎着取暖。

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岩玉召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他跟着大部队紧赶慢赶走了这大半夜,一歇下来,倦意就涌遍全身。

喝了一口凉水,好不容易将倦意压了下来。再看看身边的阿季和活阎王,都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这时,却看见有人从坟地里捡了一条死人的胳膊,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

“狗日的!谁敢吃一口这个,老子给他十块大洋!”那人洋洋得yì

的高叫着。

那条死人胳膊并未完全腐烂,虽然它外面的皮肤已经烂得差不多了,但里面仍能看见暗红色的血肉。将其架在火上一烤,没一会儿便滋滋得往外冒油。

众土匪看着那人都是一阵厌恶,飞快的坐开来,与其保持距离。

这些土匪虽然好逸恶劳、为非作歹惯了,但好歹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对于侮辱尸体这种事情,也是深恶痛绝。

看见所有人都远离了自己,那人以为大家都怕了他,烤得更起劲了。死人胳膊烤出来的尸油,滴落在篝火堆中,让那火焰瞬间升腾得老高。

第36章 暗生邪祟

顷刻间,一股浓浓的腥臭味道,缓缓地弥漫开来。

看着那人的作为,岩玉召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往外冒。他蹭得一下窜了起来,一脚就朝那人踢了过去。

那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岩玉召给踢翻在地,灰头土脸的摔了个狗吃屎,手中拿着的那串烤的半熟的死人手臂瞬间也甩了出去。

“狗日的,干什么打老子!”那人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就要朝着腰上去掏枪。

岩玉召哪里会给他机会,砂锅大的拳头举起直击那人的太阳穴,瞬间将其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看着岩玉召如此暴力,众土匪顿时有些骚动,但更多的是冷眼旁观,毕竟这不关自己的事情。

看来昏倒那人,人缘也不是很好,倒在地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话。

环顾四周众人,迎着通红的火光,岩玉召高声叫道:“你们要想今晚不出事,就都老老实实的呆着,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动,一动都不许动,否则性命堪忧。”

岩吉大和尚曾经传授过岩玉召,碰见鬼打墙,必生邪祟。鬼打墙乃是幻术中的一种,必定是成了精的妖魔,想要加害众人,才会施妖法加以迷惑。

破除这种妖法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时间一长妖法必然自破。

虽然岩玉召说的言之凿凿,可土匪们哪里相信这一套,但迫于岩玉召的威势,却也没有人反对,全当成了耳边风。

岑娜娜把这出戏从头看到了尾,倒是觉得岩玉召非常有意思,嘴角顿时挂起了一丝邪笑。可是她看着看着,却越看岩玉召越觉得眼熟。

想了半天,岑娜娜终于记起来自己与这人曾经相遇。又想起自己讹了岩玉召七十多个大洋,岑娜娜的脸上不由得笑得更欢了。

看见好戏也演的差不多了,岑娜娜猛地咳嗽了一声,上前冷着脸大声说道:“吵什么吵,是不是都想死?赶快睡觉!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出发。”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众土匪已经见识过了岑娜娜的诡异手段,听见她发话,哪里敢多言。

众土匪倒头便睡,由于长时间的赶路,所有人都十分的疲惫,简直就是沾地就着。

寒风刺骨,所有人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披着毡毯,十多分钟后坟场上空飘满了各种各样的呼噜声。

这些呼噜声彷如天边滚动了无数的惊雷,小田宁二脸色苍白的抚摸着心脏,满脸惊恐的叫道:“中国人睡觉的声音,真的是太可怕了!”

岑娜娜拿出了两个圆滚滚的东西递给了他,说道:“教授,把这个塞进耳朵里,就听不见了。”

小田宁二接过来,试了试,果然好用。他看见岑娜娜并没有用这东西,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用这个?”

岑娜娜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靠着一棵树,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像她这样的高手,能随时做到适应任何环境,这些呼噜声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阻碍。

随着呼噜声的时高时低,时间已经接近了午夜。树枝上几只猫头鹰卖力的鸣叫着,坟地内的气温也骤然降低了下来。幸亏所有人都盖着条厚厚的毡毯,否则就这个气温,冻也得冻死不少人。

岩玉召此时仿佛又回到了原始丛林之中,神经处于高度警觉状态。他的眼睛半睁半闭,意识也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能随时感觉到周围发生的危险。

很快,呼啸的山风渐渐地减小了,四周的树木全都停止了剧烈的摇摆。树影婆娑,一轮朦胧的毛月亮从天边显现了出来。

莹白色的月光照在坟地上,让那熊熊的火光顿时也暗淡了几分。恍惚间,一层淡淡的雾气不知从何而来,慢慢的笼罩了整个坟场。

出林蛟突然惊醒了,他抬眼看向四周,周围全是模糊的一片,有两盏绿油油的火光在这片模糊中忽隐忽现,好不渗人。

出林蛟心中顿时一惊,他立kè

意识到是有恶鬼找上门来了!他虽然有向导的职责,但性命关头,还是保命要紧。手中紧紧拽着脖子上的一颗护身符,口中默念护身咒语,希望藉此能逃过一劫。

他所念的咒语,全都是在越南北部一个小村庄中跟着一位年过八旬的老降头师所学。而护身符,更是老降头师亲自加持灵力而制的——五鬼飞针。

所谓五鬼飞针,便是阴兵护身之法。配合护身咒语,如有邪祟近前,护身符中的阴兵便会自动显身,替主人消灾解难。不光如此,那邪祟还会受到万针之刑,痛不欲生。

咒语一念,果然有效!出林蛟清楚的看见那两盏绿油油的火光,在自己的面前转了两圈,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出林蛟顿时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喘过这口气,却看见一把大刀顺着自己的头顶就砍了下来!

出林蛟看着那明晃晃的刀锋,瞬时间吓出了一声冷汗。不过他好歹也是出了名的老江湖,老辣的很。

头朝着左边一偏,右拳击打在刀面上,硬生生的将那刀锋的轨迹给打得偏离了轨道,可是虽然保住了性命,可右耳却被那刀锋齐整整的给削了下来。

“臭婆娘!趁着老子不在家,就敢偷人!看老子今天不砍死你!”

一声厉喝突然从出林蛟的头顶传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土匪眼中泛着血光,恶狠狠的盯着他,浑身上下散布着的全是浓重的杀意。

说完此话,那络腮胡子便要抽出砍进泥地中的大刀,再度向出林蛟砍来。

出林蛟哪里敢怠慢,眼疾手快,用右手压住了那络腮胡子的刀,一脚将其踢开。这一脚力量奇大,那络腮胡子顿时被踢到在地,滚出老远。忍着耳边剧烈的疼痛,出林蛟似乎看见绿油油的火光一闪而过,他的心中顿时一沉。自己似乎着了那邪祟的道了!

但此时耳边已经鲜血淋漓,也顾不上许多,疼痛感已经非常的剧烈了,出林蛟狠狠的咬住了牙,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37章 撞邪

看着眼前那络腮胡子又要爬起来,出林蛟虽然料到其是受了邪祟的蛊惑,但也不免动了杀心!

他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心狠手辣之辈,当下夺过刀来就抹了那络腮胡子的脖子。

“赶快起来!点火把!”出林蛟大声喊叫着。

岩玉召瞬间睁开了双眼,他已经听见了出林蛟的喊叫声,“霍”得一声站起身来。看着四周弥漫着的雾气,岩玉召的心里猛然一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用脚踢了踢身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阿季,却看见眼前一花,两盏绿油油的光芒突然从身边闪过,一纵而逝。

那是什么?岩玉召心里顿时一惊!他知dào

那肯定不是鬼火!鬼火没有那么快的速度!那东西看起来更像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赶快起来!都别睡了!”

出林蛟继xù

的大喊着,土匪们陆陆续续的醒来,揉了揉睡影蓬松的双眼。

“狗日的,谁在叫!老子才刚睡下,叫个什么劲。”

“再叫老子一枪崩了你.老子再睡会。”。各种各样的牢骚声,响彻坟场。更多的土匪发完牢骚,翻个身继xù

睡。

岑娜娜举着个火把走了过来,看见出林蛟鲜血沾红了衣襟,顿时叫道:“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耳朵!”

出林蛟顿时把自己刚才的遭遇跟岑娜娜一说,岑娜娜二话不说掏出腰里的手枪,对着天空就开了一枪。

这枪声一响,树林里顿时惊起一行飞鸟,土匪们顿时全都被吓醒了。

“敌袭!敌袭!”

“老子的枪呢!”

土匪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岑娜娜冷着脸,高声叫道:“所有人都不准睡了!把火把点起来!”

土匪们听见这声,才知dào

并不是敌人来犯,这才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的去点火把。

火光瞬间再度燃起,原本笼罩着坟场的那阵雾气,被这火光一照瞬间消失得干净。

众人打着哈欠,却见出林蛟捂着耳朵站在原地,半边衣服都被血给湿透了。

“老二!老二!你怎么了!”还没来得细说,却一声惨叫突然从土匪群中传来。

一个小个子男人正抱着络腮胡子的尸体,声声凄惨得哀嚎着。

络腮胡子被出林蛟一刀划了脖子,已经断了生机,天寒地冻的尸身都开始慢慢地僵硬了。

那小个子男人突然冷眼看向了出林蛟:“说!是不是你杀了老二!”

出林蛟愣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解释道:“他撞了邪,想杀我,我出于自保把他给杀了,你看我的耳朵就是他撞邪的时候给砍掉的!”

“撞邪?你唬鬼呢!肯定是你跟老三有什么过节,趁着我们睡觉,对他下了毒手,最后他反抗,才把你的耳朵给砍下来了。说!你为什么要害死老二!为什么!”那小个子男人,突然亮出手中的鹰钩铁爪,也不容出林蛟解释,径直朝着他猛冲了过去。

出林蛟本就受了伤,那小个子的速度又奇快,根本就无力去抵挡,眼见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却见那小个子男人身形一窒,后腿却被人给拽住了!

岩玉召把那小个子男人拽了回来,大声说道:“出林蛟大哥说的没错,肯定是有邪魔作祟,蛊惑人心。我刚才也看见了!”

“我看你是找死!”小个子男人一腿蹬开岩玉召的手臂,怒骂道:“呸!你们两肯定是一伙的!想框我!都去死吧!”说罢,转了方向朝着岩玉召攻去。

岩玉召心里本就烦闷,现在看见这小个子蛮不讲理,更是怒不可遏,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了一起。

就在两人激烈交战之时,突然间,只听“啪!”得一声枪响,那小个子男人身形猛地一窒,瞬间便栽倒在地。

阿季拿着一把盒子炮走上前去,对着那小个子男人的额头“啪啪”就是两枪,瞬间结果了他的性命。

“我说你们这些人,有枪不用,这打来打去的烦不烦啊!有什么好打的!看不顺眼,一枪崩了就是!清净!”

看着阿季不以开黑枪为耻,反以开黑枪为荣,岩玉召顿时一阵无语。

出林蛟却拱手笑道:“多谢两位兄弟相助,我出林蛟这里谢过了。“

浪猪忙拱手回礼道:“客气客气,兄弟叫浪猪,这是我兄弟蟒蛇,以后还要出林蛟龙大哥多指教。“

两人都是狡猾如狐的货色,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地下躺着两具冰冷的尸体,岑娜娜的脸色很不好kàn

,她走上前来,冷笑道:“你们今天自相残杀的很过瘾啊!我看不如都在这里火拼了拉倒,我也好回去复命,跟那高老头说你们都死光了,免得他对你们还有什么期望。”

似乎看出了岑娜娜说的都是气话,出林蛟拱手赔礼道:“队长,这一切都是由我引起,要打要罚与这两位兄弟无关,我出林蛟一个人担着!”

这出林蛟是队伍的向导,这指路引道的事情全都要仰仗他,岑娜娜又能如何罚他,只能沉了脸说道:“这两人死了,家里的抚恤就从你的佣金里扣。”

出林蛟忙道:“可以!我愿赔双倍!”

岑娜娜冷冷得点了点头,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土匪群中突然又是“啪”得一声枪响传来,一颗子弹朝着出林蛟直射而来。

站在出林蛟身前的岑娜娜立即感觉到了危险,她的手中立kè

甩出一柄飞镖。

出林蛟只感觉一道劲风擦着自己的头皮而过,身上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双腿一软,整个人居然跪倒在地。

“啪!啪!”又是两枪,岑娜娜眉头紧皱,又是两柄飞镖甩出,终于保得这出林蛟的周全。

“谁在放黑枪!”岑娜娜娇喝一声,心中愤nù

到了极点!

很快,土匪群中一个瘦高的青年人被压了出来。

岑娜娜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瘦高青年眼中喷火,对岑娜娜怒目而视:“你这个妖女!使了什么妖法!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岑娜娜略微一愣,原来这人的目标是出林蛟!

岩玉召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却是惊叹于岑娜娜的手段,将自己与她换位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承认自己的功夫跟那女子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有了个血刃不够,这里又出了个变态的岑娜娜,这个世道上的女人和阴阳人怎么都强得这么离谱,这叫我们这些真zhèng

的大老爷们怎么活啊!想到这里岩玉召就觉得悲哀!

第38章 套话

却见那高瘦青年朗声叫道:“你们好狠的手段,杀了我二哥,又杀了我的大哥,血浓于水,我岂能苟活!今日要是杀不了你们!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他便开始奋力的挣扎了起来。也不知dào

他哪里来的力qì

,最后居然挣脱了众人的束缚,一头撞向最近的一座墓碑上。他的力qì

奇大,瞬间撞得脑浆迸裂,死在了当场。

岩玉召顿时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叹这又是何苦?

出林蛟走上前去,哀声叹气地看着那高瘦青年的尸首,心中也有了一丝懊悔。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心狠,让人家兄弟三人全都折损了性命,真是罪孽深重啊!

岑娜娜看了看左右,冷冷的对众土匪说道:“挖个坑,把这三个人给埋了。”接着,又把出林蛟先前告sù

她的遭遇与众土匪说了,叫众土匪晚上尽量不要睡觉,注意四周警戒。

可土匪们哪里会相信这出林蛟的遭遇,都以为是他与那络腮胡子有过节,故yì

编纂的鬼话。

看着周围众人不信任的表情,出林蛟也没有过多解释。反正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要实在不信,出了什么事情也跟自己无关了。

岩玉召冷眼旁观,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内。他悄声对身边的阿季说道:“这出林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以后咱们尽量与他搞好关系,千万别和他起冲突。”

阿季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猛力的点了点头。出林蛟能不动声色,就结果了三条人命!端的是厉害无比!可他哪里能知dào

出林蛟此刻心里的懊悔……

很快,土匪们就在离着休息地很远的一个角落里,挖了个大坑,将那三具尸首草草得埋了。

接着,众土匪大眼瞪小眼的围着火堆休息,虽然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不睡觉了,但是十分钟过后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次响彻坟场。

岩玉召看见过迷雾中那两盏绿油油的火光,与出林蛟所讲述的遭遇不谋而合,心中便认定了肯定是有邪魔作祟,压根就不敢再睡。

阿季可管不了许多,翻个身又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出林蛟这时候走到了岩玉召的身边,笑道:“蟒蛇兄弟,睡一会吧,明天还要赶路,我帮你守着,没事的。”

岩玉召与这出林蛟并不相识,此刻他看着出林蛟关切的目光,竟然有些感动。

但是他知dào

,自己是万万不能睡着的。感动归感动,对于这个出林蛟,自己并不知dào

他的底细,此刻若听信他的话睡了过去,他又起了什么歹心,自己岂不是死无葬生之地!

于是,岩玉召笑了笑说道:“多谢出林蛟大哥的关心,我习惯了守夜,这会儿还睡不着,要不你先睡吧,我帮你看着。”

出林蛟哈哈一笑,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围着篝火取暖,相对无语。

“你是什么时候上山当土匪的?”

出林蛟往篝火里扔了快柴火,没话找话的说道。

岩玉召心中暗惊,心道这出林蛟可能是要套自己的话,这时候说话可要注意了。他假装随口回答道:“我刚上山不久,也就是前两个月的事情。”

出林蛟呵呵笑道:“你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家里人怎么能放心你上山当土匪?”

这是赤裸裸的套话,岩玉召心中暗暗警惕,口中却轻松道:“嗨,我家里早就没人了。我自打出生起就不知dào

爹娘长得什么模样,自然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

“哦?”出林蛟一听这话,立kè

感兴趣道:“我看兄弟身手颇俊,若真的是自幼父母双亡,那肯定是有大奇遇之人,可否跟哥哥我说说,也好让我长长见识。”

岩玉召看着出林蛟那闪闪发亮的眼神,心里不由得猛地一沉,口中谦虚道:“哪里算是什么奇遇,我小时候跟着几个走江湖卖艺的到处流浪,也跟着他们学了个一招半式,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出林蛟笑道;“却不知那几个走江湖的艺人又是什么名头,说不准我们还是旧识。”

岩玉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哪里有这么追根问底的,这出林蛟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但面上却笑道:“我也不知dào

他们的真名字,不过那几个人自称是不三不四,猪狗不如的小角色,我看出林蛟大哥就不必费心去认识了。”

这话说的就相当的刺耳了,出林蛟碰了个软钉子,他一脸干笑的嘿嘿两声,想缓解尴尬。看着他笑,岩玉召也陪着笑,笑得灿烂、笑得纯真,笑得那出林蛟只觉得浑身发寒。

“噼里啪啦”的一声脆响,篝火中的湿柴爆裂开来,将火星子弹得老高。

天边那轮黄乎乎的毛月亮,再一次的隐藏进了黑暗之中,刚才还朦胧可见的坟场,立kè

又变成了漆黑一片。

“其实,我看见了那绿油油的光芒了。”岩玉召这时候开口了。

“嗯?”出林蛟一愣,问道:“你看见了?然后呢?它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你的遭遇都是真的,这个坟场里肯定有什么妖邪的东西在作怪。”

出林蛟笑着刚想说些什么,可突然他摒住了呼吸,示意岩玉召安静。

“嘘!你听有什么声音!”

岩玉召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发xiàn

了一些异常的声响。

那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就好像是猫挠窗框的时候发出的动静,而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先前埋葬三具尸体的方向。

这声音听得两人心中是七上八下,气氛顿时有了一丝紧张。

就在两人惊疑不定之时,岑娜娜这时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怎么回事?”

出林蛟此时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用手指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你听!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岑娜娜侧耳倾听,果然发xiàn

了异样,她淡淡的说道:“过去看看。”说罢,她看着岩玉召和出林蛟:“你们也来。”

出林蛟苦笑道:“我看我还是别去了,耳朵刚受了伤,不方便行动,还是你们去吧。”

岑娜娜看了看出林蛟刚包扎好的断耳,笑道:“那好吧,你就好好休息。这位兄弟,你跟我去走一趟。”

第39章 不翼而飞

岩玉召看着岑娜娜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心中没由来有一丝紧张。

岑娜娜笑着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听这话,岩玉召心中猛然一紧,干笑道:“队长说笑了,我怎么会有这个好运认识您这种天仙似的美女呢。”

岑娜娜心知这岩玉召满口的鬼话,是不想与自己有太多牵扯,便笑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说你小子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赶快起来。”

在岑娜娜近乎胁迫的目光中,岩玉召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起来。

岑娜娜看着岩玉召磨磨蹭蹭的样子,顿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待一切准bèi

妥当,两人举着火把轻手轻脚的朝着那块埋尸之地走去。

那地方距离土匪们睡觉的地方也就百来米,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跟前。

借着熊熊的火光,朝着地上这么一照,岩玉召顿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刚刚草草掩埋尸体的地方已经被挖开了个大坑,而刚才埋葬在坑中的三具尸体此时却已经不翼而飞!

黑漆漆的坟场内,岩玉召和岑娜娜两人看着那开挖的大坑,全都愣住了。

顷刻间,岩玉召感觉耳边透过一丝凉气,就好像有人在耳边呼吸一般!

他快速的转身,却刚巧瞥见两点绿芒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岩玉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顿时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为了怕遭遇什么不测,岩玉召拍了拍身边还在看着大坑发呆的岑娜娜,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回去。

可岑娜娜哪里肯依他,焦急道:“刚才还在这里的尸体不见了,肯定是被人给偷走了!要赶快勘察现场,以防有人对我们不利,怎么能回去?”

岩玉召一看这女人这么不识好歹,冷笑道:“那你在这里勘察,我先回去休息了。”

岑娜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胆小鬼,你要是害pà

,你就先回去吧。”

一听这话,岩玉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胆小鬼!老子为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凭什么讽刺老子!

岩玉召冷眼看着岑娜娜,忽然想吓一吓她,出出心中这口恶气,便问道:“那我问你,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鬼?”岑娜娜微微一愣,突然笑了起来:“你是想吓我吗?你这一招对我没用的,我的经lì

不是你能想象的,别说是鬼,就是百鬼夜行也不会让我退缩分毫,你这个胆小鬼还是早点休息去吧。”

说罢,岑娜娜俯下身来,借着手中火把的光亮,仔细的观察起这个大坑来!

岩玉召看着岑娜娜那不识好歹的样子,转身想走,可是刚抬脚却又心软了。让这女人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查勘什么现场,貌似不大好吧。万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祟使坏,岂不是害了这女人的性命。

都怪那死阿季给自己灌输了这些儿女情长的坏毛病,岩玉召思索半晌,终于狠狠地一跺脚,又留了下来。

岑娜娜冷笑道:“胆小鬼,你怎么还不走!”

岩玉召调笑道:“还不是看你长得好kàn

,想留下来多看一会。”

“你找死!”岑娜娜眉头一皱,手中立kè

甩出一柄飞镖,这飞镖擦着岩玉召的脸就飞了过去,隐入了黑暗之中。

“你要再敢说这种轻薄的话,下次这飞镖射得就是你的眉心!”岑娜娜冷哼一声,不再管岩玉召,专心观察起这土坑来。

岩玉召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手指上沾着一些滑腻的血液,心中却是将这恶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

“过来给我举火把。”岑娜娜对岩玉召说道。

岩玉召此时连想买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多事,早知如此,自己狠下心来走了多好,谁管那恶女人的死活!

“来了!”岩玉召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接过岑娜娜递过来的火把,没精打采的四处乱看。

黑灯瞎火的,四周能见度不足十米,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

看着看着,岩玉召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转移到了这堆土坑上来。

这不看不知dào

,一看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那些土散乱的散落在四周,可坑中还有不少夯实的泥土,他越看越觉得,这土坑好像是。从内部被人给推开的!

这个想法像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岩玉召瞬间蒙住了!

如果这土坑是从内部给推开的话!那么。除了坑中的死者,还有谁能从坟墓内部将泥土给推开呢!

想到这里,岩玉召突然觉得心乱如麻!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刹那间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周身发冷,火把都险些掉在了地上。

岑娜娜顿时冷笑道:“胆小鬼,怎么拿个火把都拿不稳了,你要是怕了就趁早回去休息,我可不要你在这里碍手碍脚!”

岩玉召此时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刻薄话语,而是颤抖着牙关,问道:“你有没有发觉,这坟墓是从里往外给推开的!”

“嗯?”岑娜娜凑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果然也发xiàn

了一丝不同寻常。

如果是从坟墓外挖掘的,那么势必会把泥土都挖到坟墓旁边。可现在这大坑中却留下相当多的泥土,散落在周围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果然如岩玉召所说,就像是坟墓从内往外被推开了一般!

岑娜娜很快也想到了岩玉召先前思索的那些,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kàn

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三个人自己活过来了,从这坑里爬出来了!”岑娜娜问岩玉召。

岩玉召哪里管得了许多,反问道:“你觉得呢?”

岑娜娜沉思片刻,示意岩玉召道:“我们先回去,明天早上再过来看。”

岩玉召冷笑道:“回去?你现在不说我是胆小鬼了?”

望着岩玉召一脸的嘲笑,岑娜娜诚恳的说道:“先前多有冒犯,我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了。”说完,还鞠了一躬。

岩玉召顿时好笑:“你们东洋人,是不是喜欢没事就鞠躬啊,先前那老头跟你一样,都有这个毛病。”

第40章 岩吉再现

岑娜娜说道:“我们日本人是非常讲礼节的民族,对于自己的过错都会勇于承认,先前冒犯了你,道歉是应该的。”

岩玉召顿时无语,既然岑娜娜都道歉了,他是有脾气也没处发了。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回去吧,记住以后别在讽刺我了,小心又得给我鞠躬。”

两人摸着黑,又回到了篝火旁。

出林蛟正抱着毡毯假寐,听见两人回来,立kè

机警得叫道:“什么人!”

“是我们。”岩玉召唉声叹气的回答道。

待到看清楚眼前二人,出林蛟立kè

欣喜道:“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xiàn

?”

岩玉召叹了口气,把自己和岑娜娜勘察出来的状况对他说了,出林蛟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起来。

“你真的又看见那双绿油油的鬼火了?”出林蛟严肃道。

岩玉召叫道:“我骗你干什么,就在我身后,一闪就没影了。”

出林蛟喃喃道:“要是这样,那真的难办了啊。从咱们遇上那鬼打墙开始,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没成想真的被脏东西给盯上了。”

岩玉召笑道:“老哥你可是老江湖了,现在怎么办,你给点意见。”

出林蛟苦笑道:“老弟啊,还能怎么办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边邪祟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边刚死的三个人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咱们现在是腹背受敌,而且我在明处敌在暗处。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以不变,应万变。”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吗?岑娜娜皱起了眉头。

对于出林蛟的话,岩玉召反而很是赞同:“那咱们就好好的休息,明天早上天一亮,云开雾散了,就没事了。”

“想活到明天早上,你们也要过得了今晚。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是邪魔作祟,它还能放任你们一觉睡到天亮?”

看着岑娜娜刻薄的模样,岩玉召顿时来气道:“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别成天在这里泼凉水,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了想,岑娜娜突然问道:“你说那个邪祟为什么不敢直接袭击我们?”

“嗯?”出林蛟思索半晌,说道:“可能是它没这个胆子,这类东西虽然有邪术,但终究是血肉之躯,不敢硬与人碰,只敢躲在暗地里害人。”

岑娜娜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来个瓮中捉鳖。”说完,她附耳在两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却见出林蛟和岩玉召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岩玉召问道:“你这办法可行吗?”

出林蛟赞道:“队长这计策还是有些意思的,保不准能成!”

岩玉召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就按她说得办吧。”

说完此话,岩玉召一人轻手轻脚的找了个远离篝火的僻静角落,二话不说合衣而眠,不再理会他人。

而岑娜娜和出林蛟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睡倒在了篝火旁边。

夜相当的宁静了,四周除了呼噜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那轮昏黄的毛月亮不知何时又从云彩中露出了头来,四周的坟地里居然又缓缓地开始飘散起雾气来。

岩玉召本来还想保持一丝警戒,却难抵睡意的侵袭,沉沉的睡去。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口水顺着嘴角缓缓地滴了下来。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岩玉召突然给人拍醒了。

“什么人!”岩玉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警觉道。

“孩子,你把我忘记了吗?”

听着这声苍老的声音,岩玉召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这声音是多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岩玉召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梦中听见过这个声音,顷刻间他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岩玉召清楚的看见,从眼前这片浓浓得雾气中,缓缓走来一个老者。这老者的身材微胖,光着头顶,眼睛一睁一闭,嘴角咧开,几乎笑到了耳根,整个就一个开口弥勒的模样。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僧袍,上面打满了补丁。

“师傅!您还活着!”

看着眼前的老者,岩玉召顿时感觉到一股浓浓得喜悦之情充斥在了自己的心间。

“孩子,你还好吗?”那和尚笑着问候着,缓缓地走上前来。

岩玉召看着那和尚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的心里立kè

有了一种想要上前拥bào

这和尚的冲动。

这和尚把他从小养到大,更教会了他做人的道理,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

在岩玉召的心里,这和尚就是他幼年时的精神支柱!可是这根伟岸得几乎可以顶天立地的支柱,却在他十四岁那年轰然倒塌!

十四年的真善美,一朝丧尽。十四年后,岩玉召更是尝遍了人间冷暖,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他将一切善良与美好都埋藏进了心底,心头上却生长出了邪恶的萌芽。

可是现在,当他看见岩吉大和尚的这一刻,深藏在心底的美好与善良犹如初升旭日,将一切邪恶一扫而空!

岩玉召走上前去,紧紧地拥bào

住了大和尚的身体,哭得宛如一个泪人!

大和尚也紧紧地拥bào

住了岩玉召,脸上同样饱含着泪水:“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师傅!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啊!”岩玉召任由自己的泪水滑落,这么多年遭人欺凌的委屈,在这一刻完全爆fā

了出来。

就好像将要溺死之人看见了浮木,岩玉召报得是那样的紧,生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岩吉大和尚就要消失一般。

“孩子,你要记住,无论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都永远会在你的身旁保佑着你。”岩吉大和尚的脸上满是疼爱之色,用手抚摸着岩玉召的头顶:“好了,孩子!放手吧!我要走了!”

“不行!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岩玉召犹如一个孩子一般,紧紧地抱着岩吉大和尚,始终不肯放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的时刻,岩吉大和尚就是岩玉召心里那最脆弱的一根玄。

“傻孩子,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这次能回来看看你,也算了却我最大的心愿了。”

第41章 蛊惑

“只要你不走,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岩玉召紧紧地抱着岩吉大和尚,却已经泣不成声。

岩吉大和尚微笑道:“你真的有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吗?”

岩玉召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父亲!父亲!求您别离开我!”

岩吉大和尚摸了摸岩玉召的头,笑道:“傻孩子!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讲得那个关于西天极乐的故事吗?彼极乐国土中,有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四宝周匝围绕,又有七宝池,八功德水充满其中,池底纯以金沙布地。四边阶道,金、银、琉璃、颇梨合成。上有楼阁,亦以金、银、琉璃、玻璃、车磲、赤珠、马瑙而严饰之。池中莲花,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赤色赤光,白色白光,微妙香洁。彼国又有阿弥陀佛所幻化之种种奇妙杂色之鸟——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昼夜六时出和雅音,演畅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如是等法,令其土众生闻是音已,皆悉念佛、念法、念僧……”

随着岩吉大和尚低沉的嗓音,岩玉召渐渐有些迷离了,就好似他的眼前出现了那片极乐净土,七重宝塔上金宝琉璃,七座莲池绽满莲花,无数仙禽走兽嬉戏期间。

岩玉召自小跟随岩吉大和尚念佛诵经,佛性上佳,顷刻间他的心湖便是一片平静。

“孩子,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西天极乐吗?”岩吉大和尚轻轻的推开了岩玉召,诚恳的说道。

“我。我。”岩玉召虽然很想答yīng

,可内心却开始挣扎了起来。他的心湖顿时有了一丝波澜,一丝痛楚。

“孩子,别犹豫了,接过这把降魔杵,除去你的心魔,和我一起到达那西天极乐世界。”说着说着,岩吉大和尚的脸庞上闪现出一片圣洁的光芒,递过一把镶满了佛头的铜制降魔杵。

看着眼前这铜制的降魔杵,岩玉召的脑海中许多张脸庞相互交织着,有阿季的脸,高晓洁的脸,血刃的脸。无数的过往也相互交织着,心湖顿时掀起一阵波澜,额头上的冷汗瞬间留了下来。

“孩子,你还有什么留恋吗?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离开,那么我就一个人走了。”说完,岩吉大和尚便把降魔杵收入了怀中,缓缓地转过身来。

“不!你不要走!”岩玉召顿时大惊,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亲人,立kè

抢过岩吉大和尚手中的降魔杵,不管不顾的叫道:“如果你要走!那就带我一起走吧!”

说时迟那时快,岩玉召拿着那柄降魔杵就要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下去!

看着岩玉召的举动,岩吉大和尚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满yì

的微笑。

“赶快住手!”

一声娇喝突然传来,岩玉召只觉得手中猛地一震,拿在手中的降魔杵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弹了出去。

那降魔杵打着旋飞了出去,可掉在地上之后,却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那岩吉大和尚见势不好,立kè

腾起一阵昏黄的烟雾,身形一闪,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昏黄的烟雾带着浓重的臭味,慢慢的飘散开来。

岩玉召崔不及防,吸了一口烟雾,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昏倒在了当场。

“赶快追!别让它跑了!”岑娜娜又是一声娇喝,手中的飞镖抬手就发,却听那黑暗中传来一声“呜呜”一声惨叫,好似有什么东西被这飞镖给打中了!

出林蛟这时也追了出来,扶着摇摇欲坠的岩玉召关切道:“怎么样?蟒蛇兄弟!你没事吧!”

岩玉召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道:“妈的,都是你们出的鬼主意,老子差点着了那邪祟的道!”

原来,这便是岑娜娜的计谋,让岩玉召去做饵,自己和出林蛟压阵,来个请君入瓮。

只是岩玉召没有料到,那邪祟的功力居然会如此精深。自己这定力超强的人,都差点被他给害了!想到刚才自己拿着降魔杵插自己胸口的模样,岩玉召顿时觉得后怕!

出林蛟笑道:“刚才看你拿了把刀子朝自己戳,老子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看你没事,老子总算放心了!”

岩玉召一听这话,顿时大怒:“那邪祟好生厉害!居然会用幻象蛊惑人心!老子倒要看看,它究竟是什么玩意!”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杀心顿起!他抽出那柄插在地上的钢刀,顺着岑娜娜消失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紧赶慢赶几步,岩玉召和出林蛟远远的看见岑娜娜站在一座高耸的坟茔前。

“怎么样!那邪祟抓到了没有!”岩玉召恶狠狠的说道。

岑娜娜冷笑道:“我用飞镖射中了那东西的肚子,它的速度非常快,逃进了这座坟中!”

岩玉召一看,那坟茔旁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坑洞,大得可容一个成年人直接钻进去。可是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三人谁也不敢冒然往里钻。

突然,岩玉召笑道:“咱们去拿些柴火来,弄些烟雾,熏死他!”

岑娜娜点了点头,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来,说道:“你们两个去拿,我在这里盯着它!”

岩玉召和出林蛟二话不说就朝着篝火边敢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大堆的柴火。他们将柴火摆放在洞口旁,然后用火把燃起了熊熊大火,待到柴火全都烧透,再全部用水弄灭了。

顿时柴火上飘起了乳白色的浓烟,三人扇着风,浓烟就往那黑漆漆的洞口里灌去。

这烟一灌进去,就看见黑暗中两起亮点油绿的光芒,与先前出林蛟和岩玉召两人所见的完全一样。

岩玉召心中顿时大为畅快,更是用衣袖将烟雾拼命的往那黑洞里扇去!心中无比的畅快:狗日的!想害我!你也有今天!

随着烟雾越来越浓,黑洞里的那双绿芒越来越黯淡了。

三人守在这坟茔边,直到第二天的太阳渐渐升起。

第42章 威逼

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岩玉召终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心想这熏了几个小时,就是叫花鸡也该烤熟了,里面这邪祟肯定已经死透了。

岑娜娜看了看初升的日头,说道:“好了,都休息会吧。等会等所有人都起来了,把这坟墓挖开来看看。”

三人这才渐渐的停了下来,出林蛟本就失血过多,经过这长时间的劳累,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那国宝教授小田宁二,这时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看见三个人围着一个坟堆子发呆,顿时奇怪道:“岑娜娜小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田教授。”岑娜娜顿时站起身来,恭敬道:“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小田宁二摇了摇头说道:“人老了,睡不了太长时间。我看你们三个人围着这座坟墓,是在取暖吗?”

岑娜娜知dào

小田宁二在说笑,于是把昨晚的遭遇跟这他又说了一遍。可没成想,那老头一听完岑娜娜的话顿时两眼放光。

“哎呀呀,这么神奇的事情你怎么不早一点告sù

我!这对我的研究非常的有帮zhù

!现在那个怪物还在这座坟墓里面吗?”

看着小田宁二激动的样子,岩玉召顿时觉得好笑,这种事情叫做倒霉还差不多,有什么可神奇的?

看着岑娜娜点了点头,却见那小田宁二催促道:“还不赶快叫那些人起来把这座坟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小田宁二焦急的样子,岑娜娜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说完就去叫人了。

小田宁二却哆哆嗦嗦的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又找了个钢笔,对着那坟墓仔细的描画了起来。

岩玉召看见了,小声的问那出林蛟:“这东洋老头子搞什么明堂呢?”

出林蛟摇了摇头说道:“搞不清楚,我看他在描画儿吧。”

“描画儿。”岩玉召笑道:“这坟有什么好描的?”

出林蛟眯着眼睛,说道:“管他呢,老子现在有些困了,眯会儿再说。”

岩玉召好奇的看着那小田宁二,问道:“小田教授,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要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作为我以后研究的资料。”小田宁二非常严肃的回答道。

“研究?”岩玉召并不明白这小田宁二的意思,心道这野坟有什么好研究的,但转念又一想,又说道:“你一个东洋人没事研究我们这里的坟地干什么?”

小田宁二已经描绘完了那坟墓的样式,抬头说道:“你的思想太狭隘了,研究是为了让全世界人民更多的了解一些未知的事物。只有相互了解,相互沟通,世界才能共同繁荣。”

这话题一下子就太大了,岩玉召瘪了瘪嘴,愣是接不上话来。

出林蛟这时睁开了眼睛,用手挡住了初升太阳散发出的炫目光芒说道:“你跟那老家伙瞎扯什么呢?还是抓紧时间睡一会,等会还要赶路呢。”

岩玉召心想,也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添什么乱呢,于是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没一会儿,那些乱糟糟的土匪都起来了。

岑娜娜像赶鸭子一样,把土匪们待到了这座坟墓边。

“把这座坟墓挖开!”岑娜娜冷冷的命令道。

土匪们顿时面面相觑,并未行动。

这时候有人说话了:“队长!这大白天的,刨人家的祖坟,不大好吧!”

岑娜娜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皮痒了?我老实告sù

你们,现在离你们第一次蛊毒发作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如果没有我给你们解药,你们一定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包括岩玉召在内,所有的土匪脸色都不好kàn

起来!

想到那高发财和东洋人合谋将自己给坑了,这些土匪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当着岑娜娜的面,又不敢发作,都低着头不做声。

岑娜娜继xù

冷笑道:“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那蛊是高舵爷家里祖传的,这世上估计除了他无人能解,我这里也只有缓解之药,最多只能拖延蛊毒发作的日期,让其永远在你们体内蛰伏,并不苏醒。如果你们现在不听我的,哼哼,到时候蛊毒发作就有你们好受的!”

“还愣着干啥!挖啊!”活阎王这时候闷声闷气的说道,手中拿起一个铁锹,就朝着那坟茔铲了下去。

看着有人带头,众土匪顿时闷不吭声的都干了起来。

阿季这时凑到了岩玉召的身边说道:“兄弟,这女人真是够可恶的。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干死她。”

岩玉召忙示意他小声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小声点!”

“狗日的,说给我们下了蛊!也不知dào

是真是假!”阿季铲了一锹泥土,扬得老高。

岩玉召冷笑一声说道:“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你想那高发财是什么人,为了达到目的根本就是不择手段。我现在就怕这蛊毒压根就没有解药,最后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阿季顿时急道:“狗日的!这么狠!那怎么办?”

岩玉召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我以前依稀记得有一副药方,能解百蛊,等我仔细想想。”

阿季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好兄弟!你可得使劲想啊!兄弟的身家性命就全在你身上了,要是能活着回去,老子肯定要将那高发财千刀万剐!活剥了他!”

看着阿季狰狞的脸庞,岩玉召知dào

他是对那高发财恨到了极点!而自己该恨谁呢?高发财吗?恨是恨,却远没有阿季那样的强烈。

血刃么?岩玉召想起了血刃那绝美的面容,吐气如兰的芳香,却是想恨也恨不起来。

随着坟墓的越挖越开,一个黑漆漆的墓道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那黑漆漆的墓道,小田宁二举着个火把,顺着台阶就走了下去。

看着小田宁二那有些佝偻的后背,岩玉召顿时一拍脑门,叫道:“这老头子不是作死吗?怎么一个人就下去了!”

第43章 棺材

岑娜娜这时也发xiàn

了异常,赶忙下去将那老头子给拽了上来。

“让我下去看看,别拉着我。”小田宁二像个娘们一样挣扎起来。

岑娜娜耐心的解释道:“小田教授,下面情况不明,非常的危险,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那个谁.你还有你下去看看。”

看着岑娜娜指过来的方向,岩玉召愣住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你说的是我?”

岑娜娜说道:“对!还有旁边那个长相猥琐的胖子。”

阿季顿时一呆,长相猥琐的胖子.是在说我吗?

岩玉召的心里顿时骂开了花,死娘们,老子是招你惹你了,怎么什么事情都针对老子!

扔掉手中的铁锹,带着满腔的怨气,岩玉召和阿季在土匪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缓缓地走下了墓道。

紧握着手中的火把,四周的光线渐渐的黯淡了下来。迈步走在这一级级的台阶上,两人慢慢的朝着地底下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眼前有一面残破的砖墙,那砖墙已经倒塌了,残砖碎石散落了一地。岩玉召闻到墓室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味道,跨过那堵残破的砖墙,两人进入到了一个漆黑封闭的空间之中。

“你瞧!那是什么!”阿季点着火把,朝着那漆黑的墓室里一指。

岩玉召借着火把上微弱的光亮,朝前走了三步,赫然便看见一个漆黑放亮的棺材,静静的摆放在墓室的正中。

走近几步,却看见那黑漆漆的棺材头上居然描着一些暗红色的花纹,组合了一个“寿”字。

看这棺材,并不是少数民族下葬的形制,倒像是汉人下葬的模样。

下葬的时间似乎并不长,这棺材的表面还显得很新,在火把的照射下反射出漆器独有的光芒。

按理说,能用得起这种棺材的人,家中肯定还颇为富裕。再看他还单独砌了个墓室,建起了幕墙,这棺材里很有可能葬的是个土财主!也就是所谓的土豪!

这土豪的棺材,里面肯定有不少好宝贝!

话说土豪们大多生前吝啬如狐,钱就算烂在自己的兜里都不肯施舍给旁人,自己又生怕露富舍不得用,最终也只能带进这棺材,期待进入地府之后能继xù

享用。

更有些吝啬的让人发指的地主老财,自己年轻时亲自找个地方砌好了墓室,买好棺材早早的放入墓室之中。等到自己快死的时候,抱着自己的毕生积蓄积蓄来到这墓室内,亲自将自己的幕墙封死,棺盖盖好,活等着咽气。

看着这棺材,阿季倒起了盗墓的心思。他对岩玉召说道:“你拿着这火把,让我把这棺材盖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好货!”

岩玉召微微一愣,犹豫着说道:“这有些不大好吧。”

阿季说道:“有什么不大好的,等好东西出来了。咱两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说完,把火把塞进了岩玉召的手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铁棍就要去翘那棺材盖。

可刚走近这棺材,阿季愣住了。他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恐,快步得退了回来。

“兄弟!你看那棺材盖子上面趴着的是什么东西!”阿季声音颤抖着说道。

什么东西?岩玉召有些纳闷了。他怀着浓重的好奇心,走上前去几步,抬眼这么一看,顿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此刻正静静的趴在那棺材盖子上,一动不动。由于那东西的颜色和棺材盖子太接近了,两人与那棺材离得这么近,楞是直到现在才发xiàn



那东西身形硕大,占据了大半个棺材盖子,就打眼这么一看也将近有个一米来长,身后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好不渗人!

眼见于此,两人顿时愣在当场,看着那黑漆漆的东西,不敢乱动。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东西有任何的动作,阿季轻轻地碰了碰岩玉召说道:“兄弟!你看那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

岩玉召吞了一口口水,说道:“估计是死的吧,我看他半天都没动呢。要不你上去看看?”

阿季恼怒道:“狗日的,你怎么不上去看看。叫我去送死。”

岩玉召笑道:“那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

阿季想了想说道:“那你走前面。”

看着阿季畏畏缩缩的模样,岩玉召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道就你这胆子还盗墓呢。当下也不再啰嗦,左手了火把,右手提着钢刀,一人当先朝着那具棺材走去。

火把上微弱的火光,照着那漆黑的棺材盖。趴在棺材盖子上的那东西,毛皮上反射出一层亮黄的油光。

岩玉召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钢刀,将其插入那东西与棺材盖之间的缝隙处。他身子向后,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bèi



岩玉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东西,手中猛地使劲用钢刀这么一挑,没想到居然无法将那东西挑动!心头不由暗想道,这东西好重啊!

只见岩玉召扔掉了火把,两只手一起用力,再次向上使劲。却没成想,钢刀居然弯成了一个弧形,还是无法将趴在棺材上的那个东西给撼动分毫。

这时候阿季赶紧上来帮忙,两人合力才好不容易将那东西给翻了过来。

只听见“噗通”一声,那东西直接从棺材盖子上掉了下来,跌落在了棺材的右侧。

捡起地上的火把,两人上前一瞧,心里才有了分寸。原来那趴在棺材盖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只硕大的——黄鼠狼!

那黄鼠狼通体漆黑,此时早已经死去,肚皮被利器给划破了,肠子都流了出来,鲜血满地。

岩玉召立kè

意识到,这东西可能就是陷害他们的邪祟!

岩吉大和尚曾经说过,关于动物灵——五大仙的故事。“五大仙”又叫“五大家”或“五显财神”,分别指: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据说这五种动物具有先天灵性,都能听懂人话,还能修liàn

道行,得道升仙!

这种说法虽然常年流传于北方地区,在南方少有耳闻,但也不是说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只是说,南方的气候不大适合这些动物生存,远远还没有到泛滥的地步罢了。

第44章 瞎话

这五大仙的事情,岩吉大和尚也只是年轻之时走南闯北,从一个东北老道士那里听来的。更听说这五大仙家功绩卓著,东北道观大多塑身供奉,非常灵验。

看着眼前这浑身漆黑的黄鼠狼,岩玉召心猜着是不是这东西修liàn

了什么邪法,才会让身上的皮毛都变了颜色,漆黑如墨!

看着那黄鼠狼浑身漆黑的毛皮,阿季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他对岩玉召说道:“我看这东西浑身上下油光放亮,皮子的质地好得出奇,不如咱们将它的皮毛给剥下来,肯定能值大价钱。”

岩玉召心中有些不踏实,对于这种修了妖法的邪祟,他总是隐约的感觉到了一些恐惧,心里想着还是不要过多的招惹为好。

可阿季哪里管许多,提着手上的钢刀就要给那黄鼠狼剥皮去骨。

刚刚蹲下身来,却看见眼前突然腾起一阵黄烟,阿季猛地闻到了一阵刺鼻的恶臭,整个人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却见那刚才还直挺挺的躺尸在地上的黄鼠狼,突然活动开了手脚,睁开了那眼睛泛出两点绿芒,翻过身来,拖着断裂的肠子就从墓室里往墓道外窜!

“好狡猾的东西!居然会装死!”岩玉召立kè

提了刀去追赶。

“别去!咳…咳…咳”阿季不顾自己的身体,敢忙站起身来阻拦。

岩玉召顿时怒道:“你干什么拦我!那邪祟还未死,还会继xù

作怪的!”

阿季顿时叫道:“你放心好了,那东西受了伤,门口又有那东洋娘们守着,肯定逃不掉的!倒是你这么贸贸然冲出去,让门口那群王八蛋知dào

这里面有具棺材,你这宝贝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了?”

岩玉召急道:“那东洋娘们看见这邪祟窜出去,肯定会进来查看,倒时候不是也要多分一份?”

阿季笑道:“多分一份,也好过多分三十多份。好啦,不说了!时间宝贵,赶快过来帮忙!“

阿季带着岩玉召,两人又来到了那具棺材前。

阿季将火把再次交给岩玉召,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铁棍,狠狠地****了棺材盖下面的缝里。可是他使出吃奶了力qì

,那棺材盖子楞是纹丝不动。

岩玉召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没用的,棺材的四角都钉了棺材钉,不取出来是打不开的。”

阿季顿时一拍脑门:“啊呀!许久不打坑子,忘记了。”

两人顿时围着棺材的四角忙活了起来,就在两人专心致志的时候,突然间却见火光一闪,一个朦胧的黑影稳稳地落在了棺材盖子上。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娇喝,将做贼心虚的两人顿时吓个半死。岩玉召还好,那阿季却是向后猛退三步,左脚绊住了右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火光中,岑娜娜似笑非笑的面容显渐渐露了出来。

“哎呀!是你啊,差点吓死我们了。”岩玉召扶起吓得摔倒在地上的阿季,责怪的说道。

“刚才有个东西窜出来了,你们看到了没有?”岑娜娜冷眼说道。

“哎呀,你可吓死我了!看到了,是个黄鼠狼嘛,你的功夫那么厉害,我们料想它就是跑出去也难逃一死。“阿季这时缓过劲来,缓缓地走上前来。

“你倒想得好。”岑娜娜冷笑一声,看着两人说道:“行了,现在事情解决了,你们也都没事,那就走吧。“

走?怎么能这么就走了?宝贝还没拿呢!

阿季顿时使劲拽了拽岩玉召的手臂,对他猛眨眼睛。

“额.我们怀疑,那个邪祟还没死,还在那棺材里,所以想打开棺材来看看。”岩玉召情急之下,胡乱的开口说道。

“我看那黄鼠狼的腹部中了我的飞镖,它不是邪祟吗?”岑娜娜奇怪道。

既然说了瞎话,岩玉召只好硬着头皮将它说完。

“可是.可是我看见了一丝黑气从那黄鼠狼的身上飘出来,进到了棺材之中。”

一听这话,岑娜娜顿时一愣,指着身下的这具棺材问道:“你说的是这个棺材?有黑气进了这个棺材?”

岩玉召猛地点了点头,却看见一旁的阿季冲着他只挑大拇指。

岑娜娜顿时低着头,眼神闪烁的思索了起来。想了半晌,她突然抬起头来,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一起过来,将这棺材打开看看。“

这个提议是再好不过了!阿季顿时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假装使劲,却是将难题抛了出来:“这棺材是四角都钉了棺材钉,必须将棺材钉全部取出来,否则根本就打不开。”

这没有专用工具,两人都束手无策的问题,且看那岑娜娜如何解决。

却见岑娜娜看了看两人,冷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放把火,将这棺材给烧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烧掉?这叫什么办法?阿季第一个不同意:“要是那邪祟暴起伤人,咱们这没有防备,岂不是非常危险。”

看着阿季紧张的模样,岑娜娜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看着两人犹犹豫豫的模样,岑娜娜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哎呀,老娘不逗你们了,真是笑死我了。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这点花花心思,我会不知dào

?”

突然间,她脸色一变,冷了下来:“这棺材我不动手,但是里出来的东西,我要最先挑。”

岩玉召和阿季一听这话,心中顿觉生气,感情自己这辛苦掩饰了半天,全是陪人家当猴耍,这东洋娘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你们不同意?”岑娜娜冷笑道。

一听这话,阿季忙赔笑道:“怎么会不同意呢,您老先歇着,我们兄弟两先忙活,出了什么好东西,您先挑。“

岑娜娜冷笑着点了点头,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长长的铁钩,将那铁钩插入棺材的四角,一转一提,四根棺材钉老老实实的从棺材的四角蹦了出来。

岩玉召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这东洋娘们好厉害的手段!如果他没有猜错,那娘们手中的东西,就是长沙土夫子门特制的取钉器,专门取木质棺材的棺材钉!如此专业的工具,难不成这东洋娘们还是个专业的盗墓贼?

想到这里,岩玉召顿时觉得匪夷所思。

却听那岑娜娜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啥,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吗?”

第45章 香气

一听这话,阿季顿时回答道:“哪能呢?您快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兄弟两个,别脏了您的手。”

说完,他拽着岩玉召就走到了那具漆黑的棺材面前。

四角的棺材钉都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两人合力很快就将那棺材盖子给移开了。

当漆黑沉重的棺材盖子落地,发出“噗通”一声闷响。岩玉召和阿季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举起明亮的火把,朝着棺材里照去。黑漆漆的棺材中居然传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两人探头探脑的望着棺材里一望,一具全身包裹着白布的尸体赫然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阿季悄悄对岩玉召说道:“你有没有发觉,这家伙裹得像个粽子。”

岩玉召抽出钢刀,脸色严峻的说道:“管它是不是粽子,咱们把它打开来看看?”

说罢,翻身上了棺材,两腿叉开卡住棺材的两壁,举刀就要将那裹尸布给劈开。可棺材里传来的浓浓香气,却让岩玉召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了,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险些栽倒在了棺材之中。

心中暗道不好,岩玉召赶紧翻身下了棺材,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感觉到好过了许多。

“我说你小心着点,别闪了腰。”阿季赶忙扶住了他,稀奇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岩玉召耍了耍脑袋,回答道:“好晕!”

“什么好晕?”阿季顿时稀奇道。

岩玉召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好多了。然后指着那棺材说道:“那棺材里的香味,刚才我吸了一口,脑子好晕!”

阿季顿时感觉发怵,缓缓地走上前去一看,棺材中那具尸体浑身上下裹着白布,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很快,他也闻到了空气中飘散出来的那股甜腻气息。

别说,这闻久了,头还真的有些晕。

阿季立kè

捂住了口鼻,从棺材前退了回来。

岩玉召此时感觉已经好多了,他走到了阿季的身边,皱眉道:“现在怎么办?”

阿季使劲的甩了甩脑袋,骂道:“狗日的,这什么人啊,死了还弄了些胭脂水粉,差点把老子熏死了。”

“你别说风凉话,有招想招!”岩玉召顿时有些不耐烦了,用脚踢了踢阿季。

阿季顿时恼火道:“老子这不是在想吗?你别催啊!”

漆黑的墓室中,火光闪烁,阴森的棺材中躺着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这本该恐怖的画面,岩玉召和阿季却丝毫没有感觉。

只因为他们都在专心致志的苦思冥想,破除这古怪香味的办法。

终于,阿季猛地一拍大腿:“哈哈!我想到了!”

“你有办法了?”岩玉召兴奋的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是什么!”

阿季狡猾一笑,说道:“让我说可以,但是你别跟我急!”

这话一出,岩玉召立kè

又明白,这肯定是个损招。但事急从权,开口说道:“哪里那么多废话,快说快说!”

可事到临头,阿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扭扭捏捏的说道:“你现在内不内急啊?”

“内急?狗日的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岩玉召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疑惑道:“你莫不是想.”

“没错!只要找到水源,沾湿了棉布,绑在口鼻处,不就闻不到那个味道了。”阿季洋洋得yì

的说道。

岩玉召哪里不明白阿季的意思,可是找水源也不能用那个啊。

看着岩玉召犹犹豫豫的模样,阿季笑道:“除了这个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岩玉召额头上直冒冷汗,半晌他一拍脑门,说道:“你傻啊!那东洋娘们不是还要分一份吗?让她想办法啊!”

阿季顿时一愣,叫道:“对啊!我还真把她给忘了!”

岑娜娜此时正守在墓道的入口,一来防土匪闯入,二来防岩玉召和阿季逃跑。

其余的土匪们闲来无事,随便找了块野地,三五成群的聊着天。

却只有那青脸汉子面无表情的望着众人,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谁也不理。

“岑娜娜小姐,你过来一下。”守在墓道口的岑娜娜正在和小田宁二聊天,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立kè

回头望去,就看见阿季那张圆滚滚的肥脸。

“胖子,这么快就弄好了?”岑娜娜有些诧异的问道。

阿季讪笑道:“出了点小问题,还要您来帮个忙。”

小田宁二这时也看见了阿季,立kè

激动道:“你们出来了,发xiàn

了什么没有!”

阿季连忙摆手道:“没有发xiàn

!没有发xiàn

!”

小田宁二顿时狐疑,岑娜娜立kè

安抚了他,说道:“小田教授,您不要着急,下面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先去看看。等安全了,再叫您下来。”

对于岑娜娜,小田宁二还是非常信任的,他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听你的。”

又找来出林蛟照顾了小田宁二,岑娜娜跟着阿季又下到了墓室之中。

随着台阶的下降,刚才还明媚的阳光顿时消失不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漆黑。岑娜娜的眼睛立kè

适应了这种光线,向前继xù

行进。

还没走几步,刚到墓墙缺口处,刹那间一股甜腻的香气从墓室中迎面而来。

岑娜娜心中一动,不由赞道:“好香啊!”

很快随着阿季跨过墓墙,来到墓室之内。两人定睛一看,却见岩玉召举着个火把站在棺材前发呆。

岑娜娜和阿季快步的走上前去,朝着棺材里这么打眼一瞧,顿时都愣住了。

棺材里那具裹着尸体的那层白布,居然开始缓缓地渗出了一些黄红色的液体来!

“这是怎么回事?”阿季顿时急了,什么害pà

什么胆怯全都忘到了脑后,抽出腰间的钢刀就要去砍那裹尸布。

可那棺材实在是太深了,用尽了全力,那钢刀居然也够不着尸体。

岩玉召立kè

将那胖子阿季拽了回来,呵斥道:“狗日的,你疯了!还没弄清楚,你就下手,嫌命长了是不是?”

阿季把岩玉召这一拽,也立kè

清醒了过来。哭丧着脸看着岩玉召,说道:“那怎么办?”

第46章 有鬼

“一群废物!弄了半天,你们居然连尸体都没弄出来!”岑娜娜冷笑着说道。

阿季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岑娜娜的冷嘲热讽,顿时怒不可遏:“臭娘们!你不帮忙,还说风凉话!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听这话,岩玉召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胖子疯了!这东洋娘们可是个魔鬼啊!她要是记恨上了死胖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不过还好,那岑娜娜并没有太在意阿季的言语,只是冷笑道:“就你们这路货色,还出来闯江湖,这也就在这穷乡僻壤混混。要是到了北京、天津那种大地方,就是笑也会被人给笑死。”

这话说的太过分了,岩玉召眉头一皱,冷笑道:“你厉害!你就想个办法将那棺材中的尸体给弄出来。我可告sù

你,这棺材里有一种香味,闻多了会让人头晕,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早就将那尸体给大卸八块了!”

一听此话,岑娜娜立kè

哈哈大笑道:“废物就是废物,还找那么多理由!你们看好了!”

却见岑娜娜从身后掏出三只飞爪,使劲的扔进了棺材里。那飞爪是用精铁打造,一头连着几米长的绳子,能攀岩飞跃,飞檐走壁。

现在用来勾这尸体,也是实打实的好用。阿季和岩玉召都看呆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岑娜娜大声的叫道。

“哦,来了,来了。”两人这次终于是心服口服了。

刚好三只飞爪,留出了三根绳头。岩玉召等三人一人拽住一根,使劲的用力一拉。绳子摩擦在棺壁上,爪钩勾住了白黄相间的裹尸布,那具包裹着白布的尸体缓缓地升了起来。

看着那冉冉升起的尸体,三个人的心头顿时都有些紧张。很快,那尸体就从棺材中给拽了出来,“噗通”一声翻到在地上。

墓室中,溅起的灰尘让火把中的火光一阵恍惚,三个人的影子顿时在地上拉得老长。

这尸体被拉出来之后,那股香味更为浓郁了。这浓郁的香味让三个人的脑袋顿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狗日的,有毒!赶快捂住口鼻。”阿季顿时叫了起来。

三人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远离了这具尸体,大气都不敢喘。

眼见着那尸体静静的躺在墓砖之上,岩玉召心中发狠,猛地捂住了口鼻,提着钢刀就朝着那尸体狠狠地砍去。

这一刀下去,感觉就像砍在了烂泥之中,却又有皮革破败之声传来,裹尸布顿时被一分为二,砍成了两半。

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辨的黄色气体,慢慢地从那裹尸布的缝隙处飘散开来。

这气体极为诡异,岩玉召不敢怠慢,赶忙捂住了口鼻向后退去。

看着阿季和岑娜娜询问的目光,他刚要说话,却见墓室中的光线猛然一暗,一抬头顿时吓呆了!

只见三人手中的火把中,那明黄色的火光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暗绿色,犹如三团巨大的鬼火,顿时让整个墓室显得一片阴森,好不渗人!

阿季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将手中那火把飞快的甩了出去,口中的声音惊恐得都变了音:“我的妈啊!闹鬼了!快跑啊!”说完此话,他屁滚尿流的就跑出了墓室,还险些被幕墙绊倒,磕破了门牙。

看着阿季跑了,岩玉召和岑娜娜心里一阵慌乱,紧随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门外的众土匪听着阿季口中狂呼着“有鬼”二字,从坟墓中跑了出来,所有人都“霍”得一声站了起来。

出林蛟立kè

走上前去,扶住了阿季问道:“浪猪兄弟,别慌别慌,慢慢说!什么有鬼!”

阿季被这一吓,脸都有些痉挛了,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坟墓坟墓里面有有鬼!”

“有鬼!什么鬼?”出林蛟略微一愣,却看见岑娜娜和岩玉召也沉着脸从那坟墓中走了出来,心中登时咯噔一响,暗道大事不妙!

“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赶紧给大伙说清楚啊,别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小田宁二这时候颤颤悠悠的走上前来,对那岑娜娜说道:“你们出来了!里面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吗?”

岑娜娜此时脸色有些微白,饶是久经沙场的她,此时也是惊魂未定,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岩玉召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大伙好奇的目光,心想着反正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一咬牙就把实情告sù

了大家。当然,他和阿季的小九九是不会说出的。

一听墓中有具棺材,而且已经开了封,这些胆大的土匪们立即开始骚动了起来。

岑娜娜这时也缓过了劲来,看着众土匪眼中贪婪的目光,她突然心生一计,笑道:“事情你们已经知dào

了,不怕死的大可以下去一探究竟,我绝不阻拦。但是我就一个要求,那尸体得给我完好无损的抬上来!”

出林蛟一听此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东洋娘们是要人去送死啊,好狠的心肠!

可土匪们一听岑娜娜这话,立kè

感到无比的舒畅,猛地叫了几个“好”。更有心急者,立kè

就要往墓道里闯。

看见有人进去了,其他土匪哪里顾得上什么虚礼,呜呜泱泱的就往那坟墓里窜。

到了最后,这地面上也就只剩下三四个土匪,没有跟进去。

那青脸汉子更是把这一切全当做空气,一直在晒太阳,居然纹丝未动。

活阎王这时候慢慢地走到了阿季身边,问候道:“兄弟,你没事吧。”

阿季经过一段时间休息,已经缓过劲来。奇怪的看了一眼活阎王,他问道:“你怎么不进去拿宝贝?”

活阎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道:“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我对狭小的地方很不适应,进去了会透不过气。”

那件事,肯定说的就是深山野老事件。活阎王的苦衷,阿季也能明白,于是也没有再追问。

“教授,您干什么去。”

刚钻进墓道的小田宁二这时突然听见一声娇喝。他抬起头来,讪讪的对岑娜娜笑道:“我想下去看看。”

岑娜娜眉头一皱,立kè

对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鸟语。这阵鸟语一过,小田宁二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身子却缓缓地从墓道中退了出来。

第47章 奇药

听见岑娜娜和小田宁二两个东洋人,用那鸟语对话。岩玉召的心里顿时感觉到老大的不爽。

岑娜娜的用心,他也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拖着别人去当炮灰,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岩玉召此时想起了岩吉大和尚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此,他一开始有些讨厌汉人,现在却很讨厌这东洋人。因为他始终觉得这两个东洋鸟人没安什么好心!

阿季这时终于缓过劲来了,闷闷不乐的坐在地上,心中暗自懊悔的生着闷气。

这算什么事情!本来到手的宝贝,怎么一下子都落到了别人的手上!怕什么怕!胆小鬼!呸!呸!呸!

看着阿季阴沉着脸,岩玉召就坐了过来,悄声安慰道:“死胖子,别想了。不就是一点横财么,没赚到说明没你那个命。钱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啊!”

阿季一听这话,更是唉声叹气,难道自己就没有这发财的命吗?

看着阿季愁眉不展的圆脸,岩玉召顿时感觉自己这安慰没起到多大的效果,刚想继xù

说些什么,却听到那坟墓中稀里哗啦的一阵闷响,似乎是砖块倒塌之声。

岩玉召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朝着那墓道一望。却看见几个土匪扛着个东西从那洞穴中,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腥臊气味。

岑娜娜顿时捂住了鼻子,叫道:“你们这抗的是个什么东西?”

走在前头的一个土匪顿时高叫道:“队长,这不是你叫我们抗上来的吗,怎么你不认识了?”

待到走到光线明亮的地方,岑娜娜打眼一看,这才发xiàn

那些土匪扛着的居然就是先前那具用白布包裹着的尸体。

只是现在却不知这些土匪对着尸体做了些什么,原本白色的裹尸布已经变成了酱褐色,而且原本散发出来的香味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比浓重的腥臊味,闻得岑娜娜都想吐了。

那些土匪却不管许多,扛着尸体跑上前来,将那尸体狠狠地扔在了岑娜娜的脚边。笑嘻嘻的站在一边,傻傻地看着岑娜娜。

看见这尸体,地面上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可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

岑娜娜怒道:“你们对这尸体做了些什么!”

刚才说话的那个土匪顿时挠了挠头,笑道:“队长,你不知dào

啊!我们刚一进去的时候,那真是烟雾弥漫,神mì

又诡异啊!接着,兄弟们就有人喊难受,我们经过无数次的比对和搜寻,终于发xiàn

这具尸体会发出一种跟迷魂香一样的味道。面对难题,我们兄弟发挥了艰苦卓绝的精深,刻苦攻关努力钻研,终于发xiàn

破这迷魂香的办法了!”

阿季顿时拍手叫道:“哈哈!你们用了童子尿!”

那土匪顿时赞道:“没错!一看老哥就是行家!经过我们三十几个人,一人一泡童子尿,这迷魂香终于破了法!”

岑娜娜的手顿时握紧了拳头,心中顿时泛起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这时,却看那三十几个土匪笑嘻嘻的从那盗洞中走了出来,身上挂满了珠宝首饰,看样子收获颇丰。

一个粗壮汉子举着一个金元宝,眼中泛着精光,朝着岑娜娜冲了过来:“队长!我找了个好宝贝,送给你!”

说着就要用自己脏兮兮的手,去拽岑娜娜。

“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滚!滚!滚!”随着这声娇喝,岑娜娜的拳头狠狠得击打在一棵粗大的树木上,这一拳力大如牛,打得那棵大树犹如遭遇了狂风暴雨,强烈的摇摆了起来。

树叶子落得众土匪满头满脸,那粗壮汉子的手也顿时缩了起来,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岑娜娜收了拳头,却看见树干上的树皮都被打得寸寸断裂,掉落一地。

而这个时候,岩玉召已经解开了裹尸布,仔仔细细的观察起那具尸体来。

打眼这么一看,便能发xiàn

这尸体居然是一具女尸!

这具女尸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新娘装束,凤冠霞帔,显得相当的诡异。它已经呈干尸状了,身上的水分全部消散了,只剩下了酱紫色的皮肉裸露在外。

看着岩玉召的动作,所有人都好奇的围上前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岩玉召用钢刀将这女尸的衣服全部挑开,一件件的放在旁边的地上。女尸很快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可是就在此时,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女尸的腹部和额头上居然分别长了两个巨大的酱色包块,而且现在这两个包块已经绽裂开了,里面缓缓地流淌着一种黄绿色的液体,刹那间一股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岩玉召一看见这两个巨大的包块,顿时猛地站了起来!天啊!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岩玉召曾经得到岩吉大和尚亲传憋宝秘术,他立kè

就将这巨大的包块给认了出来。这两块东西叫做——阿魏。

相传古时候,有常年生病的富家千金,卧床不起,靠吃补药为生。只要这样活了十年以上,体内的药力沉积,便可化为一道灵气,但因人体久病无发吸收,等到那富家千金死后,这股灵气便会依托她的肉身为土壤,生长出百年难遇的灵物——阿魏。

这阿魏可以说是一味奇药!传说它不光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而且只要有点难受,切下一点来泡水喝,不出三天便会百病全消。

但是阿魏需yào

极其稳定的生长环境,还未成熟之前,最怕温度与湿度的变化,否则极易夭折。

就像眼前这两株阿魏都已经是灵气全失,丧失了药效,岩玉召对此不免有些可惜了。

但是再进而一想,瞬间就将这一切想得透彻。那个成为邪祟,能施妖法的黄鼠狼,肯定是常年依靠这棺材中的阿魏提供的灵气,才能得以修liàn

这么长的时间,有如此厉害的妖法!

看着岩玉召皱着眉头,盯着那尸体发呆。阿季顿时跑上前来,问道:“兄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岩玉召略微一思索,并不想将阿魏的事情告sù

其他人,便装作难以忍受的样子,说道:“太难闻了!”

第48章 肃清

阿季顿时白眼一翻,叫道:“你是反映迟钝,还是鼻子堵了,现在才闻到。”

岩玉召懒得理他,再看了一眼那女尸,缓缓地向后退去,靠进了人群之中。现在所有的谜团基本上都解开了,他的心里顿时坦荡了许多。

看着身边的众土匪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岩玉召慢慢的思索着发生的一切,突然间他发xiàn

还有个问题似乎没有解决?——那三具不翼而飞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

一丝阴霾又重新的笼罩上了岩玉召的心头,让他感觉到了丝丝的不快。

岑娜娜这时阴沉着脸走到了众人面前,使劲得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都别吵了,天都已经大亮了,收拾好东西,准bèi

出发。”

出林蛟和岩玉召一听此话,顿时面如土灰。自己这边忙了一夜了,现在又要赶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岑娜娜这时抬起头来,望着岩玉召,冷冷的笑道:“怎么?你还想再睡会?”

看着岑娜娜轻蔑的模样,岩玉召这个“想”字却是说不出口,心中顿时暗骂到,岩玉召难道你连个娘们都不如吗?

于是,他故作轻松的说道:“小意思,出发吧。”

岑娜娜看着岩玉召的样子,嘴角顿时挂起了一丝邪笑,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想戏弄一下他的冲动。

狠狠地压制下了这股冲动,岑娜娜让众土匪收拾好行装立kè

出发。熄灭了昨夜的篝火,迎着今日明媚的骄阳,土匪们身挂着捡来的横财,脸上泛着一层油光。

跟着出林蛟的脚步,众人很快便走出了这片诡异的墓地。走了十来分钟,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向前。

岑娜娜这时突然问出林蛟道:“我们距离那澜沧江还有多远的路程。”

出林蛟怪笑一声:“那得看你怎么走了,你要是走得快估计得三个月,走得慢估计得要个一年。”

岑娜娜立kè

道:“肯定是按最快的路程行进啊。”

出林蛟整晚没睡,对这岑娜娜心中有很大的不满,心中就想出出这口恶气,于是便笑道:“行啊,只要你跟得上,我一定给你选个最短的路程。”

于是他带着众人,也不穿村越寨了,直接就朝着那密林深处走去。

1928年1月8日,龙运飞所部大败胡大智、张如季及黔军,15日云南龙运飞军将黔军周西成部驱逐出境,胡若愚退川南依刘文辉,张汝骥依周西成。1月15日,龙运飞开始布置镇压云南赤色。1月17日国民zf任命龙运飞任云南省zf主席,当日龙运飞成立“云南清赤委员会”,21日兼第十三路军总指挥。2月7日被指定为军事委员会委员,2月21日,龙运飞开始对赤色党人进行大规模捕杀。

昆明城监狱内,人满为患。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你们不能这样冤枉我!我一个瞎子怎么可能去偷看什么机密文件呢!你们太没有天理了!”

“你们这群混蛋!我老爸是龙云,你们敢抓我!我叫他砍了你们的头!”

“禽兽啊!禽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读书人!”

监狱内,一片乌烟瘴气。整个昆明城只要是得罪过龙云的人都被抓进了这所监狱中。

龙运飞自从被认命为云南省zf主席之后,立kè

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曾经的外患都成了往事,现在最主要的矛盾之处是要整顿内治。

所谓整顿内治,就是将以前反对自己的人全部都抓起来,关起来。如果必要,也可以杀掉。而这一切的契机,便是剿灭赤色。

“典狱长,凑够蒋司令要的数字了吗?”在自己的书房内,龙云穿着一身的睡衣,喝了一口浓茶,慢慢的说道。

肥头大耳的典狱长孙杨,此时站的笔直,一听龙运飞问话,立kè

点头哈腰的回答道:“回司令的话,还差两个名额,再有两人,就能凑够两百之数了。”

“哎!怎么还叫司令,现在得叫主席了。”龙运飞似笑非笑的说道,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得yì

,如今的形式是前所未有的好,他顿时觉得扬眉吐气,自己最好的时代就要来了。

“志高啊,你还在忙啊。”一声苍老的声音这时突然传来,龙运飞立kè

站了起来。却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的干瘦老者踱步进来了。

“雨叔,您老怎么又来了。”龙运飞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

雨叔顿时叹了一口气:“志高啊,你真的就这么不肯听我劝吗?你这样干,会引起天怒人怨的!”

龙运飞顿时一脸的无奈,解释道:“哎呀,雨叔,我跟您老说过很多次了,这一次真的不是我要抓人,实在是那蒋司令给逼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哼哼!没办法!我问你,那陈瞎子是赤色吗?人家都瞎了四十多年了,你居然说他偷看绝密文件!还有那马寡妇,人家是立了贞节牌坊的人,你怎么说人家私通赤色首领!还有。”

“够了!雨叔,你不要再说了!”龙云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不耐烦的说道:“雨叔,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自有分寸,我累了你回去吧。”

龙运飞忍耐了这么多年,他现在真的不想再忍了。

“志高啊!人在做,天在看!你小心以后后悔啊!”雨叔使劲的跺着手中的拐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老头子的话,龙运飞却是一句也不想听下去了,他大声的很叫着:“来喜,来喜!死丫头!人呢!”

不一会儿,一个梳着发髻的丫鬟匆匆的跑了近来,声音带着哭腔:“老爷,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龙运飞冷哼道:“你快把雨叔给扶回去,再让他四处乱跑,磕着碰着了,我要了你的脑袋。”

一听这话,那丫鬟顿时磕头如捣蒜一般,赶紧扶着雨叔走了。

可雨叔却挣扎着不肯离开,口中狂喊道:“志高啊!你不能这么做啊!你会后悔的!”

眼见着雨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龙运飞顿时心乱如麻。

第49章 开会

赶走了典狱长孙杨,龙云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老爷,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啊。”这时候,一阵甜腻腻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云雅,你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龙云看见眼前进来的佳人,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女子名叫云雅,是龙云最近纳的一房姨太,虽说出身青楼,但与龙云同房之时,还是完璧。加之她为人又乖巧、通人意,深得龙云的喜爱。居然在短短的两个月内,掳获了龙云的心。

此刻却看见云雅缓步踱入房中,笑嘻嘻的给龙云倒了一碗茶水,然后便坐在他的怀里,拉着他的脖子,不依道:“老爷,那些话我都在外面听见了。那雨老头这么不识好歹,当着您下属的面驳您的面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您对他那么好,他还不识好歹,我都替您不值呢。”

龙云顿时讪笑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雨师爷为我立下过汗马功劳,我是绝对不能亏待他的。虽然他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大灵光了,但是我们还是要尊重他。”

“哎呦!老爷,您是好心啊。可是那雨老头就是不领情啊,您看他这都是第几次跟您对着干了?要是我啊,我早就把他给关起来了,省得他到处疯言疯语,让您啊下不来台。”

听着云雅的话,龙云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思索着,美人儿说得不错,我刚刚坐稳云南这把椅子,肃清了反对势力。这时候这雨师爷要是给我下绊子使坏,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而且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雨师爷全部都谋划过。不行,得想个办法将他给支开。

看着龙云紧锁着眉头,云雅笑道:“老爷,想什么心事又想得出神了。”

龙云这时突然将云雅从怀中放了下来,说道:“好了,我正经事要处理,你先去玩吧,晚一点再来找你。”

“好,那我先去后花园转转,老爷你可一定要来啊。”那云雅一扭捏,几步走出门外消失不见了。

看着云雅那圆滚滚的******,龙云心头顿时窜起一道邪火。但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只好压住了这股邪火,打算晚上好好收拾这小****。

现在,怎么样将这雨老头给支开呢?龙云低着头的思索了起来。

刹那间一个绝妙的办法,从龙云的脑中一闪而过,他哈哈大笑着喊道:“张副官!张副官!”

“司令,您找我。”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赶快通知军机部的人,来会议室开会。”龙云哈哈笑道:“告sù

他们,就给二十分钟,迟到的老子撤他的职!”

“是!”那文质彬彬的男子敬了个军礼,匆匆转身下去落实去了。

龙云所谓的军机部,在正规军看来就是一个笑话。泥腿子身上永远都带着一丝土气,哪怕他坐上了金銮殿,也只是个土皇帝,显现不出半分的高贵。

土皇帝的行事风格一般都带着浓重的地方主义和炮哥帮派的气息。因此龙云所谓的军机部就跟黑社会的堂口差不多,里面的成员全都是跟着他打天下的老兄弟,本事不本事无所谓,关键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知根知底,不会有二心。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内。

一片嘈杂之声,四处都看着一片云山雾绕。军机部八个人全都到齐了,这些老油子都是十多年的老烟枪,现在这八杆老烟枪碰到了一起,首先来的是一场品烟大会。

“来来,抽我这包,这可是我专门托人从山东带来的,泰山牌香烟,今年的新货,保证你们抽得********。”一个肥头大耳的络腮胡子,热情的把自己的烟散给众人。

其余几人乐颠颠的接了过来,赶紧划火柴点着了,深吸一口赞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好烟。”

“来来来!我这里有去年五月份生产的哈德门,是老子在四川打仗的时候,从敌军那里缴的特供,等会一人带两条回去。”

龙云皱着眉头,抽着泰山烟,敲了敲桌子:“安静安静,都安静。准bèi

开会了!”

一听要开会,那几个老油子顿时把烟掐了,坐的笔直。他们知dào

龙云公私分明,最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还吊儿郎当的。

龙云清了清嗓子,说道:“目前,咱们滇军在昆明城的屁股算是坐稳了。但是,还有许多有野心的势力,想跟咱们抗衡。”

那肥头大耳的络腮胡子顿时叫道:“大哥,你说一句话,谁不服!老子帮你把他脑袋给揪下来当球踢!”

龙云哈哈大笑:“事情要是有这么好办,我还拉你们这群大老粗来开什么会。根据探子从玉溪城传来的消息,那土匪头子高发财已经和东洋人勾结起来了,他们派出了一个四十多人的队伍,说是到澜沧江附近的原始森林中找什么飞机,而且我已经派人成功的混进了这个队伍中。”

周围众人顿生疑惑,这些小事有什么好讨论的?

龙云继xù

说道:“根据探子刚刚传来的回报,东洋人运了一车武器给高发财,现在高发财的队伍全部都装备上了东洋人送的武器,而且这些武器比你们手上的这些破玩意先进很多。你们说,他们想干什么?”

这话一说,满座皆惊!原本心中还存满了鄙视的军机部大佬们,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龙云不管他们的表情,接着说道:“不光只有高发财,那土匪头子潘三洞也开始不老实了,他已经在玉溪城郊外一统天下,控zhì

的山头合起来比玉溪城还大,手上的弟兄比玉溪城里的兵还多。要不是他与那高发财有仇,早就轻而易举的拿下玉溪城了。”

这话说到这里,军机部的大佬们哪里还不知dào

什么意思。玉溪距离昆明并不算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能发展壮大到这个地步,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大哥!你说怎么办!兄弟们都听你的!”那肥头大耳的络腮胡子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眼神冒火的坚定道。

第50章 龙威

龙运飞思索片刻,说道:“我准bèi

先从潘三洞下手,联合高发财,先把他给灭了。”

“联合高发财?大哥你这不是养虎为患吗?”那肥头大耳的络腮胡子顿时惊叫了起来。

龙运飞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心:“别急!别急!我不过是想拉个炮灰罢了,你们别紧张。我准bèi

派人去送信给高发财,说我们要收编他们的部队,番号就叫第一独立团,联合打击潘三洞。你们觉得怎么样?”

底下众人顿时点头如捣蒜,都没有意见。

“至于高发财方面嘛,我觉得这个关键还在那个去找飞机的队伍,你们想想那飞机里肯定有什么宝贝,否则那东洋人凭什么送给高发财那么好的武器!我决定派出暗探小队,去和我安插进队伍里的探子接头,随时掌握第一手情报。要是真有什么好东西,咱们就抢了他们!”

一听此话,众人脸上都露出贪婪的笑容。

龙运飞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个接头的队伍一定要高度机密,必须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带领这个队伍,你们有什么好推荐吗?”

去澜沧江找飞机,这可是件苦差事,看着龙云炯炯闪亮的目光,军机部的各位大佬顿时咽了咽口水,默不作声,谁也不愿意去。

看着四周噤若寒蝉,龙运飞笑道:“我倒有个人选,你们说雨师爷怎么样?”

“好!雨师爷能力出众!”

“雨师爷资格够老!”

一听不是叫自己去,众大佬一致赞同,甚至是赞不绝口。

龙运飞拍了拍那络腮胡子的肩膀,说道:“这个好可是你说的!这个人选也是你提的!”

那络腮胡子顿时点点头:“老大放心,明白!明白!”

这便是龙运飞打的好算盘,让一把年纪还跟自己作对的雨师爷去管理什么接头部队,远赴澜沧腹地,就可以暂时将其支开。而且这一路艰辛无比,环境恶虐,要是这雨师爷能死在路上,更是再好不过了。

但龙运飞也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不会让接头队伍群龙无首,指派了自己的副官张成龙明为保护,暗为接替雨师爷的职责。

这个搜寻小队一共只有二十人,人人身怀绝技,全都是龙云的死忠。龙云将这小队赐名为龙威小队,期望他们如飞龙在天一般威猛,能从澜沧腹地凯旋而归。

看着兴高采烈的二十个人,雨师爷杵着拐杖,被张成龙扶着,走到众人面前训话:“你们肯定都认识我,从今天起,你们要一切听从我的号令,如有不从者军法处置。”

就说这么一句,雨师爷就杵着拐杖走开了,他年老成精,哪里不知dào

自己被龙云给卖了。他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泪如雨下。

龙运飞变了,真的变了!他本不相信一个人拥有了权力之后会变得如此疯狂,可是当真相犹如一柄利剑插入自己的心窝之时,一切都已无所谓了。

看着雨叔苍老的面孔,张成龙心有不忍,但是这是主席交办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1928年4月1日,龙威小队朝着澜沧江腹地进发。而龙运飞因为公务繁忙,未来送行。

一片崇山峻岭之中。

岑娜娜看着眼前的悬崖绝壁,目瞪口呆的问着身边的出林蛟:“这就是你带的好路?”

出林蛟笑道:“你慌什么,这地方又不高,最多五十来米,而且还长了这么多植物。所有人腰绑着绳子,从上面慢慢的走下去,要不了多久。”

岑娜娜怒气冲冲的说道:“那小田教授呢?你叫他怎么办?”

出林蛟怪笑道:“你说要走最近的路,我就给你指最近的路,我不管你们,反正我一直都是这么走的。”

说完,他把绳子绑在悬崖下的一块尖石上,翻身下了山崖。

这山崖的侧面也长着许多高大的树木,出林蛟身手敏捷,踩着这些树木,缓缓地向下退去。没出十分钟就山下就传来了他的喊声:“我到底下了,你们赶快下来啊!”

土匪们趴在悬崖边朝下看,一片碧绿根本看不清出林蛟的身影。

阿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岩玉召:“兄弟!怎么办?我恐高!”

岩玉召说:“没事,等下我们一起走。你先下,我在你上面,你盯着我的腰,别看其他地方,一下子就到底了。”

看见出林蛟能平安到达,土匪们纷纷向下爬。

就在前两天,高发财下的蛊毒第一次发作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终于把土匪们的匪气给磨平了,现在这群土匪比绵羊还要听话。

“那个谁!你把教授给背下去!”岑娜娜冷冷的命令着。

岩玉召看着岑娜娜指着自己的玉手,顿时感觉恼火!一路走来,这东洋娘们就不停地为难自己,就好像前世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

虽然不情愿,但岩玉召还是背起了小田宁二,缓缓地从那悬崖上踩着树木的枝干,向下走去。

在他身下,胖子阿季紧紧地咬着嘴唇,脸色惨白:“兄弟,你可慢着点啊,别踩着我的脑袋。”

岩玉召刚想说话,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绳子一松,整个人飞快的朝着下方坠落。

他身后还背着那小田宁二,顿时都吓得脸色发白。

可是还没惨叫几分钟,却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给托了一下,一片柔软。

岩玉召猛地一睁眼,发xiàn

自己已经着地了,而那国宝教授小田宁二正摔在自己的不远处。

岩玉召缓缓地爬了起来,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的痛楚。他赶忙要去扶那小田宁二,却见那老头子自己爬了起来,摸摸身上老胳膊老腿都还在,顿时叫道:“太神奇了,怎么会没事!”

出林蛟这时走上前来,哈哈大笑道:“蟒蛇兄弟,吓坏了吧!这地方全是黑乎乎的稀泥,就算是从那山崖上跳下来都摔不死。”

岩玉召使劲得擦了一把脸,叫道:“死是死不了,不过太脏了吧。”

这时,小田宁二指着岩玉召说道:“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岩玉召没好气的说:“你的脸不也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第51章 入林

“噗。”阿季这时终于从泥地里把脑袋给拔了出来,他疑惑得看着四周,只觉得天旋地转,满眼飘着的都是小星星。

这家伙实在是太胖了,软软的泥地居然让他给摔了个深坑。

岩玉召看着他哈哈大笑道:“死胖子,你也有今天。”

阿季用手抹掉了满脸的淤泥,怒道:“狗日的,不过来帮忙,还说风凉话。”

“你们闹什么呢?”岑娜娜这时也从山崖上爬了下来。她身手敏捷居然不需yào

依靠绳索,很快就轻松落地。

接着,那些土匪都成群结队的下来了,看着黑乎乎的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小田教授,您没事吧。”岑娜娜这时候发xiàn

了灰头土脸的小田宁二,顿时怒视着岩玉召:“怎么搞的,叫你背个人都背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

岩玉召现在一听这东洋娘们说话就来气,刚想争辩,就被阿季给拉住了。阿季陪笑道:“队长!这真不能怪我兄弟,主要是我太胖了,把那绳子给拽断了,要罚你就罚我吧。”

“我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岑娜娜顿时怒视着阿季,阿季却不动怒,忙陪笑道:“我的错!我的错!”

胖子上次给那高发财的蛊可是折腾苦了!现在他看见这岑娜娜,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怕的不行。

“没关系的,不关他的事情。”小田宁二也开始上来解围,岑娜娜的脸色这才好kàn

了一些:“下次机灵点,否则我让你好kàn

!”

听着岑娜娜威胁的话语,岩玉召此时只觉得热血上涌,心中居然涌现出了浓浓的杀机。手中的拳头不由得攥得老紧,青筋毕现。

岑娜娜冷笑道:“怎么?你这个废物,我说你两句还不服气,有本事你打我啊!”

岑娜娜一再发出的刺激言语,让岩玉召的心头之火腾腾燃起,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理智,眨眼间就要提起拳头朝着岑娜娜的鼻间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季忙拉住了他,口中劝道:“兄弟!千万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啊。”

仿佛被人从梦魇中唤醒,岩玉召心中突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起了杀心。赶紧压制住心里的这股邪念,看也不看岑娜娜一眼,慢慢的走到了一边。

岑娜娜却以为是岩玉召服了软,冷哼一身照顾小田宁二去了。

看着四周碧绿参天,藤蔓交织,出林蛟喝了一口水,径自靠着一处树根下休息。

岑娜娜像个斗胜了的母鸡一样,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咱们现在走到哪里了?”

出林蛟是土匪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被高发财下蛊之人,他压根就不怕这东洋娘们,懒洋洋的回答道:“早着呢,出了这片林子才到墨江,咱们这都赶了一夜的路了,先睡一觉再说。”

岑娜娜顿时怒道:“睡什么觉!这一路上你尽找些不好走的路走,多少兄弟折损了性命,你还有心情睡觉?”

“哟呵!你什么时候在意起兄弟的性命来了。”出林蛟睁开双眼,冷嘲热讽道:“这一路上你就知dào

催促赶路,我虽然是常年钻林子的人,可也没见过你这般走法,我想跟着你兄弟们还没进澜沧江跟前,就已经累得全军覆没了。”

“哼,你!”岑娜娜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周围土匪们懒懒散散的模样,她也只能暗自恼怒。

这一路上,内讧的,暗算的,自己失足丧命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死了上十条人命。也就是说出发的时候四十人的队伍,现在剩下还不足三十人。

而且剩下的这些人,因为先前蛊毒发作的事情,士气低迷,毫无一丝斗志。岑娜娜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成个光杆司令。

因此,她准bèi

调整策略,温和的对待这些土匪们。想通了这层,岑娜娜便笑着对出林蛟说道:“既然你们累了,就休息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以后再出发。”

对于岑娜娜的这个决定,出林蛟倒有些纳闷了,心中暗想着,这东洋娘们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会如此听话。但是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也懒得细想,点点头就开始闭目养神。

所有人都是连夜赶路,日夜兼程。众土匪一躺下就开始犯迷糊,不一会儿全都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岩玉召这些天可被这岑娜娜给坑苦了,睡得少不说,还要负责照顾那个什么国宝教授小田宁二,压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不过这些天,他跟那小田宁二相处的倒还不错。他负责照顾小田宁二,而小田宁二也给他讲了许多自己不知dào

的事情,也算是开了眼。

岩玉召现在知dào

,自己是中国人,而东洋人不是中国人。他们是生活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一个小岛上,叫做日本。那个小岛风和日丽,水清沙幼,风景很不错!

虽然小田宁二把日本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简直是人间仙境。可是岩玉召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这个日本那么漂亮,你说你个老头子,不好好的在日本呆着养老,大老远的跑我们这里来瞎晃什么。

这时候,那老头子总是会说一些什么共辱共荣,相互帮zhù

之类的话,弄得岩玉召云里雾里。他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需yào

这东洋老头子帮zhù

了。

脑袋里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岩玉召很快就沉沉得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再一次梦到了岩吉大和尚,梦见了他小时候教自己识文断字,习武强身的场景。

“孩子,不要去澜沧江,那里是邪魔之地,千万不要去送死!”

睡梦中,岩吉大和尚的一声大喝,瞬间将岩玉召给惊醒了。他使劲得揉了揉脸,整个人逐渐清醒了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森林中的温度渐渐的升了上来。云南这个地方和别的地方有非常大的不同。它气候类型丰富多样,有北热带、南亚热带、中亚热带、北亚热带、暖温带、中温带和高原气候区等七个温度带的气候类型,基本上是越往南走越炎热。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岩玉召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52章 猺即瑶

看着树叶的缝隙中,阳光点点洒落在身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暖意,岩玉召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咕噜咕噜”肚子开始抗议了,岩玉召左顾右盼着,便想找些野果之类的东西来果腹。

此时众人正睡得香甜,岩玉召怕吵醒他人,他故yì

放慢了手脚,缓缓地朝着森林里走去。

岩玉召以前曾在原始森林中待过,有些在常人看来根本就无法下咽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腹中的美味。

很快他就在树枝密集的丛林里,看见了一条青色的长蛇,那条蛇缠绕在一根青竹的枝桠上,张着嘴吐着信子,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

对于抓蛇,岩玉召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悄悄的绕到那条蛇的身后,并未引起它的注意,突然右手找准了时机,又快又狠的朝着那条青蛇的七寸抓去。

蛇的七寸便是它的死穴,那条青蛇被岩玉召抓个正着,只得服服帖帖的被他攥在了手中,无法动弹。

岩玉召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小刀,一刀就砍下了这条青蛇的脑袋,殷红的蛇血立kè

就流了出来。他趁势剥下了青蛇的蛇皮,将血淋淋的蛇肉穿在了树枝上。

虽然岩玉召也曾经生吃蛇肉,可是那股腥味他实在是不喜欢,而且蛇身上一般都有寄生虫,吃的时候非常的影响胃口。

掏出火石,用松木引燃,没费多少工夫就燃起了一堆篝火,岩玉召将蛇肉架在火堆上烤。火舌****着蛇肉,不过三五分钟,蛇肉上的油脂就一点点的滴了下来,一股烤肉所具有的独特香味,慢慢的飘散开来。

岩玉召一边烤着蛇肉,一边哼着小曲,分外的惬意。

很快,睡梦中的土匪们,陆陆续续被这烤肉的香味给勾醒了。他们此时也是饥肠辘辘,将近十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阿季这时爬起来,一看见这烤蛇肉顿时眼冒精光,笑嘻嘻的冲了过来:“兄弟,你这是给我烤的吗?太好了!来来来,给我咬一口!”

看着朝着自己猛扑过来的阿季,岩玉召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将其踹到一旁:“咬个屁!想吃自己弄,别占我便宜。”

说完,将烤熟的蛇肉狠狠地咬了一口,胃部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土匪们一看没戏,便纷纷散开各自寻找可以吃的东西。对于这些吃惯了酒楼饭庄的土匪来说,这也是每天最难挨的时刻。

岩玉召可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吃着自己的,三两下就把那条烤蛇给吃光了。吃饱之后,又起身给那胖子阿季弄了一条,剥了皮让他自己慢慢烤,烤熟了再吃。

看着岩玉召递过来的蛇肉,阿季满脸堆笑的说道:“就知dào

兄弟你对我好,不会让我饿着。”

岩玉召对此只是翻了翻白眼,坐在地上懒得理他。

出林蛟这时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岩玉召的身边说道:“蟒蛇兄弟,不知dào

你是哪里人啊。这一代可是猺人的地盘,我寻思着是不是找个猺人兄弟带路,到时候好跟他们沟通。”

岩玉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是猺人,从小跟着那群卖艺的走南闯北,我也不知dào

自己是哪里人。”

出林蛟笑道:“我看你抓蛇的时候,干练利落,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对此,岩玉召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他笑出林蛟也笑,可心中却在暗骂岩玉召奸猾,对他背后隐藏着的东西更是越来越好奇了。

岑娜娜这时也打了两只飞鸟回来,看见出林蛟跟岩玉召在聊天,冷着脸说道:“吃完了赶紧出发,等会挑些好走的路走,不要让兄弟们再出事了。”

出林蛟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里是猺人的地盘,我的意思是找个猺人的兄弟跟他们交流下,看看能不能弄些好东西来吃,再好好的休息一晚。再这么下去,兄弟们可扛不住了。”

“对啊!天天吃这糙食,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老子要喝酒!”

出林蛟故yì

将刚才那话放大了声音,土匪们顿时反响热烈,兴奋的叫了起来。

岑娜娜如今采取的是怀柔政策,也不动怒,只是笑道:“随便你们,你们自己安排。”

一听这话,出林蛟立kè

大声喝道:“那感情好!有没有兄弟是猺人!自己站出来!”

“我!我!”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立kè

高高的跳了起来。

出林蛟笑道:“你是猺人?”

那青年人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文山猺,跟这墨江猺能沟通。”

听说能睡个好觉,那青年人也相当的激动。

这猺人属于山地民族,世世辈辈居住在山上,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猺人最著名的景观便是梯田,用一道道的堤坝涵养水源,在丘陵地带大面积种植水稻,解决了猺人的口粮问题。

想起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所有土匪都有些激动!

出林蛟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到了那猺寨,你就负责跟他们沟通。”

“行!”那青年笑道:“保证让大家吃饱喝足。”

众土匪欢天喜地,准bèi

妥当之后,出林蛟就带着大家出发了。这段路山高林密,四处都是绿油油的树叶子,能见度不足十米,一行人走得是艰辛无比。

没走多远,众人便看见一处落差五米的水潭,那水潭是由上游的小型瀑布冲刷而成,根本没有道路可走。

可一看见这水潭,出林蛟顿时喜笑颜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dào

有水源,就离着有人家的地方不远了。常年在林子里摸爬滚打的人都知dào

,只要顺着水源走,就一定不会饿死。

“走!下去看看。”出林蛟一声高喝,从树林里锯了一根长长的粗木,将其一头卡在了水潭边的岩石上,一头卡在自己脚下的岩缝中。

等到两头都卡稳之后,便使了个倒挂金钩,从那高处沿着这粗木缓缓地爬了下去。看那出林蛟身手敏捷,宛如林中猿猴,三两下就攀爬到了水潭边。

看着出林蛟如此老辣,土匪们顿时喝了个“好”字!

出林蛟喝道:“好什么好!你们当是看猴戏呢!赶快下来啊!”

一听这话,土匪们露胳膊挽袖子一个跟着一个的从那树干上滑了下去。

可没成想,这树干上长满了青苔,润滑无比。刚一上手,那几个土匪就把持不住,“扑通扑通”得掉进了水塘中,溅起了高高的水花,好不狼狈。

岩玉召稳稳得落在了水塘边,看着落入水塘中的众土匪哈哈大笑。

幸好这个水塘比较深,所有人都平安无事。那些会水的夹着不会水的,慢慢地游到了岸边。

第53章 陷阱

岑娜娜借助那根粗木,也很快就抵达了水塘边,看着众土匪如落汤鸡般的模样,顿时也是哈哈大笑。

这岑娜娜本就长得极漂亮,只是每日阴沉着脸冷若冰霜,看得让人不舒服。可她这一笑,却又如百花绽放,大地回春,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还不快上来,赖在水塘里过年么?”岑娜娜看着众人火辣辣的目光,顿时收住了笑声,沉着脸大声说道。

看着岑娜娜面色不善,刚才那美景犹如昙花一现,众人立kè

想起了这女人惹不得,赶忙挣扎着从水潭中爬了上来。

青脸汉子背着小田宁二最后一个着陆,众人都平安无恙。

这时,出林蛟看着那湿淋淋的土匪们冷笑道:“就你们这身手,我看还是别去那澜沧江了,小心丢了小命。”

一听这话,那些土匪顿时不服气道:“你这话怎么说的,老子只是不小心,未必你就比我厉害!”

“就是啊,那树棍子那么滑,摆明了是你在阴我们。”

看着那些土匪骂骂咧咧,出林蛟便再说一句:“你们听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澜沧江一带的丛林里,随处都是致命的陷进,到时候你们死无全尸,做了鬼可别找我!”

一听此话,众土匪面面相觑。说实话,孙子才愿意没事找事干去那澜沧江,这不都是被高发财给阴了嘛!想到这里,他们就感觉心里冒火,可是那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的感觉,却又让他们无法将这股怨气散发出来,只能埋在心里。

岑娜娜看着气氛有些僵了,便冷笑道:“你们倒有闲心斗嘴,还走不走了!”

出林蛟看了岑娜娜一眼,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前走去。长年在深山老林里出没的人,方向感极其的强烈。出林蛟独身闯过缅甸老挝,自然也不会差。

不知dào

跨过了多少岩石,斩碎了多少荆棘,前方的道路慢慢的开朗了起来。这时候,一阵山风吹过,浑身湿透的土匪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岩玉召伸出手来,体味着这股山风,却感觉指尖有些干涩了,心中不由得诧异,这山风怎么会如此干燥。

抬眼朝着那来风之处一看,却见那枝繁叶茂的高处,露出了一节枯黄的木板。那木板的边缘非常的平整,一看就是人工凿刻过的。

岩玉召心中一惊,立kè

拦住了出林蛟,用手朝着那高处一指,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出林蛟立kè

示意众人停下,顺着岩玉召指示之处一看,也发xiàn

了那半截裸露在外的木板。心中顿时不免有些诧异,怎么会有一截人为凿刻过的木板隐蔽在这丛林绿叶之间。思索半晌,猛然想起——这难道是个陷阱?

在深山之中野物众多,进山打猎的猎户们经常会制造各种陷阱,用以捕捉野物。而此处又是猺人的地盘,他们布置些许陷阱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出林蛟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是还是不敢向前继xù

行进。因为他知dào

捕兽的陷进威力奇大,将其隐藏在山林间的草叶之中,极难分辨。如果冒然前进,说不准会被陷阱给弄伤,甚至弄残!

如今最为稳妥的方法,便是拆了那处陷进,永除后患。

想到这里,出林蛟忙让众人呆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和岩玉召商量了一会,两人就起身朝着那山风吹来的高处走去。

为了防止意wài

,两人各自折了两根树枝握在手中。他们行进的很慢,用树枝趟着地上的树叶,生怕激活了那隐藏在暗处的陷阱。

也不知dào

是运气好,还是路程选择巧妙。两人一路行来,居然没有任何的惊险,很快就平安到达了那风口处。

抬头看着风口,却发xiàn

风口距离两人有将近两米多的高度,踮着脚尖也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有些什么。

岩玉召对出林蛟说道:“老哥你爬上去,我在下面推你。”说罢,便将身子蹲了下去。

按照传统的长幼之分,长者是值得尊重的,绝对不能被幼者踩在脚下。

看着岩玉召如此有心,出林蛟也颇为感动。他点了点头,踩着岩玉召的肩膀就爬了上去。岩玉召看见出林蛟踩踏实了,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两米的高度本不算高,岩玉召的身子刚站起一半,出林蛟就看清了那风口处的情景。

可就是这一眼,居然让出林蛟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就从岩玉召的肩膀上狠狠地摔了下来起。

突然感觉肩上一轻,岩玉召看着倒在自己身后的出林蛟,顿时颇感意wài

。赶忙上前将其扶起,却看见出林蛟的脸上是一片惨白。

霎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笼罩在了岩玉召的心头,他颤声问那出林蛟道:“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陷阱!”

“快走快走!”出林蛟似乎被吓坏了,迅速的站起身来带着岩玉召就向后退去。回到队伍中,他二话不说,立kè

招呼了众土匪绕道而行。

岩玉召不由得纳闷,这出林蛟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让他感到如此惊恐?

根本没工夫跟任何人细说,出林蛟带着众土匪就往前奔,众土匪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人提问。

一群人披荆斩棘,用最快的速度的向前行进。

这一路谁找这出林蛟说话,他都没搭理,就是一门心思的向前走。就这样闷着头走了大约三十分钟,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风光秀美的景色,一处高耸的梯田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梯田里注满了水,三五个人在田里插秧,绿油油的禾苗映着蓝色的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到了这里,出林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行进速度,一群人慢慢的朝着梯田的方向走去。

那些在田间劳作的猺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山林里突然钻出三十多个人来,个个长得穷凶极恶,顿时全都呆住了。

出林蛟一看这情况,忙叫那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上前去打声招呼。可那青年人刚走上去两步,却看那些猺人突然将手中的秧苗一扔,哭爹喊娘的就往寨子里跑。

第54章 待客

看着那些猺人远去的背影,土匪们也都呆住了。

那活阎王这时挠了挠头说道:“会不会是俺长得太难看了,把他们给吓跑了。”

一脸深沉的阿季在一旁思索道:“很有这个可能。”

听着两人的谈话,岑娜娜只得无奈的呵斥道:“都闭嘴,进去看看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

出林蛟此时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岩玉召这时走上前去,悄悄的问道:“老哥,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怎么会吓成那样?”

出林蛟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能说,说了会倒霉,不是什么好东西!”

岩玉召再问,他还是不肯正面回答,最后也只得作罢。

一行人垂头丧气往那猺寨里走,还没进门,就看见猺寨里呼呼啦啦啦冲出来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手中拿着竹竿、农具,将这三十多个土匪给团团围住了。

岩玉召看着眼前的猺人各个面色不善,便对身边的阿季说道:“等会看样子又要开打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阿季白眼一翻,不肖道:“这还用你教!”说罢,掏出了腰间的盒子炮,摆开了阵势,就等着开战。

一个中年猺人举着手中的长杆猎枪,呵斥着一些土匪们听不懂的话语。

一听那中年猺人说话,土匪群里的那个青年人这时立kè

站出来回应。

两人呼喝有声,一问一答。

没一会儿,围着众人的猺人立kè

放低了手中的武器,不再敌视。

出林蛟走上前去问那青年人:“你们沟通的怎么样?”

青年人笑道:“没事,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我们只是要些吃喝,会用大洋付账。你们等下不要说话,跟在我后面,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出林蛟知dào

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不同的习俗和禁忌,这年青人肯定是怕这群土匪乱来,回头要是冒犯了猺人,免不了又是一场血光之灾。

岑娜娜这时缓缓地走上前来,了解一下情况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回身对众土匪说道:“你们待会都不要出声,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行事。”

众土匪就等着吃肉喝酒,哪里有别的心思。一听岑娜娜的话,忙点头称是。

却见那青年人又对那中年猺人说了一些什么,中年猺人着众猺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将武器收了起来,还让出一条路来给众土匪进寨。

“走咯!吃好吃的去咯!”

土匪们欢天喜地的奔进了猺寨,却看见许多美丽的猺人少女站在寨子门口朝着众土匪张望,看见那群土匪进了寨子,她们并不害羞,而且大声的呼喝着些什么,显得分外热情。

这些土匪都素了快一个月了,眼见这么多热情奔放的猺人少女,心都快融化了。手脚一瞬间都不受控zhì

了,情不自禁的就朝着那些少女走去。

这时,岑娜娜突然狠狠地咳嗽了两声,那些土匪一个激灵,犹如在梦魇中惊醒一般,终于回过神来。

却见那青面汉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轻蔑的骂了声“一群废物。”

听着这低沉的声音,岩玉召对这青面汉子分外感兴趣,从外表来看,他和那东洋娘们应该属于一路货色。

两个人都一样是身怀绝技,一样的自以为高人一等,比所有人都聪明。而就是因为如此,才与众人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在岩玉召玩味的看着岑娜娜和青脸汉子的时候,那国宝教授小田宁二突然跑到了岩玉召的身边说道:“小伙子,看什么这么出神啊。你是不是开始有些嫉妒了?”

“嫉妒什么?”岩玉召奇怪的说道。

“你难道不嫉妒,岑娜娜小姐现在可是让这个青色脸的先生照顾我,她貌似把你忘记了。”

看着小田宁二一脸严肃的样子,岩玉召顿时感觉到好笑,这是哪跟哪?

小田宁二继xù

说道:“小伙子,你不要不承认,其实你是喜欢岑娜娜小姐的,对不对?”

“我喜欢她?”岩玉召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叫道:“教授!你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她?”

小田宁二笑道:“相信我这个过来人,我是看的很准的。”

“我!你!”岩玉召都快抓狂了。

小田宁二摆手,笑着说道:“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大家懂的。”

这时候,岑娜娜突然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教授怎么这么开心。”

小田宁二忙说道:“我跟这个小兄弟聊天呢,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小兄弟挺有意思的?”

岑娜娜顿时捂着嘴,笑道:“我就觉得他很傻,傻的很好笑。”

傻你全家!岩玉召只觉得心头冒火,拳头上好像充满了力量,真想一拳揍扁岑娜娜那张越看越讨厌的脸庞。

强忍着心中的愤nù

,一行人往寨子里一处高大的“人”字型棚居走去。

瑶族的住房建筑很有特点,依深山密林而居的瑶族住房,多采用‘人’字形棚居建筑式样,常用杉木条支撑屋架,屋顶盖草或杉皮,周围以小杂木或竹片围壁。在大山里,还行一种‘半洞居’住宅形式,即依山挖洞,在洞外用杉木接盖住宅,上盖杉皮。日间在住宅活动,晚上入洞内卧宿。在坡度较大的山岭地带,有‘吊楼’式建筑,即房屋的一半建在坡地上,另一半则依山势坡度的大小建筑吊楼。

而现在土匪们进入的这一处“人”字型棚居,似乎是专门用来待客用的。

棚居内,一个穿着五彩花衣的老妪守在一堆篝火前,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土匪们,有些不知所措。待到她看见了那个中年猺人,便依依呀呀的说了些什么,两人一交流,老妪的目光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外地来的客人,欢迎你们到我们墨江猺来做客。”

土匪们顿时一惊,那老妪居然会说汉话。

岑娜娜这时走上前去,笑道:“是我们打扰了。”

老妪笑着说道:“多俊俏的姑娘啊,放心我这就让他们给你们安排饭食。”

看样子这老妪在猺人中的地位颇高,她朝着众猺人呼喝几声,就有人下去准bèi

了。

第55章 风俗

不一会儿,就有美酒和美食从外面给端了上来。

饮宴上许多猺人男女穿梭其间,给众土匪倒酒。猺人的酒都是现酿的,用醪糟泡制水酒,少喝些不会醉人,但喝多了肯定醉得厉害。

酒桌上,宾主尽欢。

小田宁二也喝了不少酒,看着这猺人男女身着五彩衣衫分外好kàn

,他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半晌他诚恳道:“老太太,我是大日本帝国历史系的教授,我叫小田宁二。我最大的志向就是收集中国所有民族的文化和风俗习惯,我对中国神mì

而博大精深的文化非常痴迷。不知dào

你们这个民族,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猺人老太看小田宁二还算顺眼,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好多说,便问:“老人家,你想知dào

些什么?”

小田宁二想了想说道:“那您就说说你们这个民族的来历吧。”

那老妪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说道:“行啊,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话说我们猺人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想当初我们的老祖宗盘王开天辟地,创造了这个世界,后来就有了我们猺人。”

话刚说到这里,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他进门后慌张的寻找着些什么,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坐在上座的老妪,激动的跑上前来朝着那老妪拜了一拜。也不管在场众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的话,老妪问了几句,那人便往老妪的手上塞了一个黑色的布包,那老妪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外地来的客人,不好意思。我们寨子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自己吃好喝好。”

那老妪匆匆的说完这句话,垫着小脚就被人扶跑了。顷刻间,棚居里的猺人男女走得个干干净净。

这客还在主先走,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岩玉召顿时皱眉思索,为何这些猺人会如此反常?

不过猺人端来的美食颇多,多是山果蔬菜之类的素食,倒也可口。土匪们全都忙着胡吃海塞,也就无人太过在意。

这些天土匪们在林子里成天吃烤肉,早就想吃点果蔬换换口味。可还没吃两口,却听见远处低沉的响起了几点鼓声,“砰砰砰”得震得所有人心里一惊,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望着鼓声传来的方向。

出林蛟问那变了脸色的青年人:“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人机械的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dào

,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岑娜娜眉头一皱,朝着土匪堆里指了指,说道:“除了什么事情,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你还有你,跟我走!”

岩玉召心中咯噔一响,自己又被岑娜娜给点中了。而与自己同行的还有那青面汉子。

两人闷不啃声的站起身来,随着岑娜娜走出了棚居。

棚居外是碎石铺设的道路,三人举目望去四周空无一人,仿佛寨子里所有的猺人全部凭空消失了一般。

岑娜娜看着一处还在冒着炊烟的篝火,心中突然一沉,命令三人各自分开搜寻。

好在这猺寨本就不大,不一会儿岩玉召便在寨子的东北角找到了这群猺人。

岩玉召不敢声张,只好爬上了高处,趴在一处高高的土坡上,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只看见一个人脸盖白布,躺在人群中的木板上,而它的身边一群猺人在疯狂的舞蹈,那舞蹈狂野奔放,整齐划一,散发着野性的魅力。而刚才那陪着众人吃喝的老妪正穿着一身明黄道袍,挥舞着手中的木剑,站在死尸身边上窜下跳,口中还念念有词。

岑娜娜和那青脸汉子这时也赶了过来,三人屏住呼吸,看着下面猺人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跳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猺人男女便各自散去,只留下那具尸体还直愣愣的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眼看着四周空无一人,岩玉召立kè

就想下去看看情况,却被岑娜娜给拽住了。岑娜娜指了指来时的方向,示意三人按原路返回。

三人刚刚回到棚居内坐定,却见那老妪被人扶了进来。

“哎呀呀,刚才有些事情,怠慢了外地来的客人。”却见那老妪笑容满面,跟刚才身着道袍的样子判若两人。她一招手又叫人端了一些吃食上来,那些猺人女子相当奔放,有些就与土匪们调笑起来。

岩玉召看着那老妪面色如常,顿时有些惊奇了,却也不好多事,只得闷头吃喝不做声。

这一顿饭吃得时间颇长,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猺人们将这棚居留给众土匪休息。

时间尚早,众土匪吃饱喝足之后,便想出去走走。可一出这棚居,却发xiàn

外面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整个猺寨顷刻间犹如一座被废弃的鬼城。

土匪们自找没趣,便又缩了回来。

岑娜娜冷笑道:“我说你们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既然无处可去,便只好睡觉了。可是中午睡得太勤了,土匪们愣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实在闲得慌,就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聊天。

岩玉召把先前自己看到的东西说给那阿季听,阿季顿时感兴趣道:“那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岩玉召顿时气道:“你是不是想不干土匪,转行去当盗墓贼啊?“

阿季顿时讪笑道:“这叫天降横财,不发白不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那你想怎么样?”岩玉召沉声问道。

阿季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道:“不如咱们今晚趁着夜黑风高,去那死尸身上摸一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

岩玉召看了看阿季,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季笑道:“你放心,咱们兄弟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保管不叫你吃亏!”

说完这些话,两人就不再作声,心里已经有了默契,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看着时间还早,倒身便睡。养精蓄锐,才好做那夜行之事。

和衣而眠,很快便到了午夜十二点,岩玉召猛地睁开了双眼。他走到阿季的身边,却发xiàn

阿季还在大力的打着呼噜,心中顿时觉得好笑,这到底是谁带谁去干坏事。

岩玉召用脚使劲得踢了阿季两脚,好不容易把他给踹醒了。

第56章 出殡

趁着众人都在熟睡,两人穿戴好装备,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棚居。棚居外面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凭着自己脑中的记忆,岩玉召在前方带路,胖子阿季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黑漆漆的夜空里,山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微寒。两人还未走多远,就看见前方的夜空中火光冲天,漆黑的夜空被渲染出一片微红。

岩玉召看那火光传来的方向,正是先前白天自己看见尸体的位置。当下心中猛然一紧,立kè

放慢了脚步,让阿季千万不要声张,两人将身形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了十来分钟,两人便来到了岩玉召白天观察的那个土坡上。从这个角度望下去,一切情况清晰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平地上,无数的猺人正手中高举着火把,围在那具尸体旁边,一动不动。那尸体上的白布已经被揭开了,尸体的脸孔看不太分明,只看见他张着个大嘴,在火光的照射下显现出漆黑的阴影。

一个干瘦的老者端坐在尸体的头顶,口中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些什么,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铜钹,念几下就轻轻地敲打一下,那声音清脆悠扬,起承转折之间似乎还暗含着某种规律,异常的诡异。

“这些人在搞什么?”阿季惊奇道:“你不是说没人看管这尸体的吗?怎么现在蹦出来这么多人来?”

岩玉召苦笑道:“我怎么知dào

,你别吵了。咱们就在这守株待兔,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阿季看了看,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好像是在给那个死尸做法事啊。”

“是有点像。”岩玉召也同意了阿季的说法,随即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说,这些人做法事要做多久啊?”

阿季愣了愣,夸口道:“这谁说的清楚啊。反正别的地方不知dào

,在我们那里大户人家法事一做就是七天,什么佛法僧道,凡是有菩萨神仙罩着的全上。那真是走了和尚又来道士,铁打的棺材,流水的道场。我跟你说,那吃的全是山珍海味,喝得都是上十年的。”

“得得得!打住!”岩玉召最听不得这死胖子吹牛皮,赶忙拦住了他说道:“要真是这样,咱们在这等也不是个事,不如回去算了。我看这些猺人也不像有钱的样子,死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东西入土。”

阿季也觉得岩玉召说的在理:“行啊,那咱们回去?”

岩玉召点了点头,心道不回去难道在这里喝西北风吗?

商量妥当,两人刚要起身离去,岩玉召却被阿季一把给拽住了。

“你看!“却见阿季朝着土坯下一指,面色立kè

严峻的叫起来。岩玉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却发xiàn

那些猺人又有了新的举动。

只见那些猺人缓缓地散开,其中走出八个精壮的男子,将那具尸体慢慢地抬起,放入了一个船型的棺材之中。

那船型的棺材被漆成了蓝色,棺材头上刻着一个硕大的鬼头,隔着老远都能看得清楚。接着,就看见那念念有词的老者猛地站了起来,打着铜钹围着棺材转了起来。突然,随着那老者一阵吆喝,八个壮汉猛地将那船型棺材“嚯”得一声抬了起。

那老者打着铜钹走在前面,一群人簇拥着船型棺材,浩浩荡荡的就往寨子的北边走去。

看着那群猺人抬着船型棺材,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阿季顿时惊奇的叫了起来:“狗日的,这些猺人真他娘的古怪!怎么黑灯瞎火的出殡啊?”

岩玉召眼看着那群猺人越走越远,不耐烦道:“你哪里这么多的怪话,还跟不跟了?”

“跟当然跟啊!”阿季激动的叫道:“只要他们将那棺材一埋,咱们就开挖。不能白折腾一晚上不是。”

岩玉召懒得跟他啰嗦,眼看着送葬的队伍越走越远,立kè

叫道:“那就快点走!”

深夜里的山路,如果没有火把照明,真可以说的寸步难行。无数的藤蔓会缠住你的双腿;无数的荆棘会划破你的双手;这些都不是最重yào

的,重yào

的是失去了火把,周围的能见度极低,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举步维艰的跟在送葬的猺人队伍身后,他们既不敢走得太近,怕被人发xiàn

;又不敢离得太远,怕迷失在深山之中。

那送葬的队伍行进的也十分古怪,他们按照之字形行走,一个接一个的火把,犹如盘旋在山体之上的火舞长蛇,好不壮观。

那些猺人常年在山上劳作,翻山越岭几乎如履平地,行进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一眨眼就没了踪影。这可苦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毛贼,岩玉召还好说,那胖子阿季此时已经是摔得鼻青脸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两人走着走着,岩玉召却发xiàn

,自己似乎迷路了。眼前那耀眼的火光此时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刺骨的深寒和黑暗。

看着四周荒山野林,岩玉召顿时抓狂了:“你个死胖子,都是你磨磨蹭蹭的,这下可好!跟丢了吧!”

阿季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发xiàn

全是高大的树木,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顿时也慌了神,口中争辩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是那些该死的猺人走得太快了好不好,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dào

怎么办!先把火把点起来,找找有没有下山的路。”岩玉召有些烦躁了,看着那死胖子,气不打一处来。

可看着阿季可怜兮兮的模样,岩玉召的心又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从旁边的松树上划下一些松木,插在竹竿里,用火石点着了,做了两个火把。

塞了一只给阿季,岩玉召自己拿了一只。看着阿季那磕得淤黑的眼眶,岩玉召哈哈得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了,好了!没跟上就没跟上吧!你看这些猺人世代都靠种田为生,死了肯定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带下去,无所谓了。”

阿季叹气道:“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现在是担心要怎么回去啊。你看这深山老林的,咱们也不知dào

跟了多远,要是转到明天早上都回不去,那可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岩玉召面色有些严峻了。他立kè

摇了摇头,倒不是怕回不去,只怕这夜黑风高,要什么碰上了什么凶猛的野兽,那可真算是倒大霉了,搞不好这死胖子两百来斤都得交代在这里。

第57章 鬼头船棺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就准bèi

按照原路下山。

明亮的火把照亮着山间的道路,两人好不容易认清楚了下山的方向,兴冲冲的就往山下赶。

熊熊的火光照射着四周的植物,反射出一种诡异的蓝光。

可走着走着,岩玉召却发xiàn

越来越不对劲了,上山时的那条羊肠小道已经不见了,四周全是高大的树木,声声夜莺啼叫犹似女子哀嚎,听得两人心头发寒。

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却听见阿季压低声音惊呼道:“兄弟,你快看那是什么!”

岩玉召抬眼一望,并未发xiàn

什么异常。只是模模糊糊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那山洞被树叶子遮蔽着,露出了狭长幽深的洞口。

可等他再仔细一看,却顿时猛地一惊,心都快从嗓子眼里给蹦了出来!

那具被猺人送上山来埋葬的鬼头船棺,此时正稳稳当当的放在山洞的洞口之中!棺材的身子隐藏在黑暗里,露在外面清晰可辨的是那个雕刻出来的巨大鬼头。

再看山洞的四周,居然是空无一人,送葬的猺人队伍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一发xiàn

,顿时让岩玉召和阿季两人感觉到无比诡异,脊背都有些发凉——这棺材怎么会被猺人给遗弃在山野之中!

半晌,岩玉召定了定神,对阿季说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阿季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是为了那棺材里的横财,他最终咬着牙大着胆子点头答yīng

了。

商量妥当之后,两人熄了手中的火把,轻手轻脚的朝着山洞走去。

寒冷的山风吹在两人的身上,让他们的身体和心灵都感到刺骨的阴寒。轻轻地拨开挡在身前的杂草,两人大着胆子向前走去,十米,八米,六米.距离那山洞越来越近了。

可越是接近,两人的心里却越觉得忐忑。阿季吞了吞口水,对岩玉召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看那棺材上的鬼头,是越看越觉得渗人。”

岩玉召是在原始森林里待过的人,远没有阿季那么害pà

,可看着那鬼头棺材,心里也在打鼓。

但是转念一想,那棺材就近在咫尺,现在退缩岂不是白忙一宿。

随即岩玉召咳嗽了一声,说道:“别怕,不过是个木雕的鬼头,又不是真鬼,有什么好怕的。既然它在那里装神弄鬼,咱们就上去把它给戳穿了,还怕它找咱们算账不成。”

阿季知dào

,这个所谓的它指的并不是那个雕刻在棺材前端的鬼头,而是棺材中的尸体。虽然心里感觉到害pà

,但若叫他现在退缩也是心有不甘,思索半晌他咬牙说道:“那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身后。”

岩玉召点了点头,手中提着钢刀,一人当先朝着那鬼头船棺走去。

就在此时,呼啸的山风猛然刮过,漫山遍野的树叶跟着一起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好像有人路过踩在杂草上响起的脚步声,听得两人头皮一紧。

阿季不由自主的拽住了岩玉召的衣服,把岩玉召给吓了一跳。使劲的把阿季的肉手拽开,岩玉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待到两人磨磨蹭蹭的走到了近前,却看见那棺材顶上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豆点大的灯光照射范围不足一米,只能看见那棺材的盖板上漆着一层蓝色的油漆。

岩玉召在离着棺材一米的地方站住了,那棺材在油灯的照射下朦胧的呈现在两人的面前。两人仔细这么一看,才发觉那棺材并不是放在山洞中间,而是被卡在山洞中间。

而那所谓的山洞,也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山洞,它其实是一条山体裂隙。那条山体裂隙越往上越是狭长,通体漆黑,看不见一丝的光线。

岩玉召深吸一口气,继xù

向前走。还没走几步,就感觉那山体裂隙中冲出一股阴风,朝着自己迎面扑来。

借着那棺材盖子上昏黄的油灯,阿季也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诧异的说道:“不对啊!那山洞里吹着这么大的风呢,这油灯怎么还没吹灭呢?”

听他这么说,岩玉召心中也感觉到惊奇。可现在的关键是要将这棺材给打开,也没来得及多想。

看那棺材被卡在山隙之间,连后半边都已经看不清轮廓,如果想将这棺材打开,只有先将它从那缝隙中给拖出来。

岩玉召招呼了阿季,两人走到那棺材边上,使出了浑身的力qì

,愣是不能将这鬼头船棺给移动分毫。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却听阿季惊喜叫道:“快来看,这棺材没钉棺材钉!”

没钉棺材钉?岩玉召赶忙上前查看,果然如阿季所说,棺材的四角全部都没有被钉死,那蓝色的棺材盖子并未被固定。

眼见于此,岩玉召顿时大喜过望,这下事情可就要好办得多了。

“你说咱们直接将这棺材盖子给推开,怎么样?”岩玉召回头问阿季道。

阿季拍了拍棺材,说道:“这棺材是杉木做的,应该不难推开,可以试试。”

既然如此,两人摩拳擦掌就准bèi

上前一试。可当两人看到棺材盖上那盏摇曳着的油灯,却又有了一丝迟疑。

这盏油灯如果不出意料就是死人头七所点的长明灯,它代表着已逝之人的魂魄。自古便有口耳相传,若这长明灯灭,立kè

便会有恶鬼出现,为害众生!

想到这里,两人心中都不免有些忐忑,现在如果擅自动了这盏长明灯,不知dào

将会出现什么后果!

阿季咽了一口口水对岩玉召说道:“兄弟,你身手好!这个东西就靠你了。”

岩玉召回头看了阿季一眼,怒道:“狗日的,每次有危险的事情都要我去做,你是干什么?”

“你身手好嘛!”阿季讪笑道:“再说,我也不是没事情干啊!我要拿了盒子炮给你压阵。快去,快去。”

看着阿季圆滚滚的笑脸,岩玉召直叹遇人不淑。最后只得一咬牙,在阿季的催促声中,伸手准bèi

去拿那盏油灯。

很快,油灯便被岩玉召握在了手中,岩玉召紧紧地盯着那盏油灯,生怕有一点闪失。不过还算顺利,油灯离开了棺材盖,火苗反而更旺了。

岩玉召将这盏油灯放在一块岩石上,看着那明亮的火苗,终于松了一口气。

“快过来,帮把手!”岩玉召放好了油灯,忙招呼阿季过来帮忙,两人准bèi

合力将这杉木棺盖给推开。

第58章 摸金

阿季看到一切都安然无恙,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听见岩玉召的招呼,赶忙跑上前来。

那杉木做的棺盖虽然厚实,但并不算太过沉重,在两人合力之下,棺盖被一点点的推开了。

首先进入两人视野的,是一双绣着仙鹤的鞋子,下面还垫着一条白花花的棉被,再往上是一条过膝的长裙,绣着彩凤的衣摆。可就在棺盖被推到尸体双手位置的时候,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再也不能推动分毫。

“狗日的推不动了!”阿季气得哇哇大叫,看着那尸体裸露在外的部分,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心有不甘,伸手在那棺材里摸索了起来。

岩玉召笑着调侃道:“死胖子,这回你胆子又大起来了?手都敢伸到死人的被窝里去了。”

阿季正摸得仔细,头也没回的还嘴道:“你懂什么!为了发财,老子这次算是豁出去了!”

没一会儿,阿季就从棺材里摸了个东西出来,放在光下一看,却是一把木梳,阿季晦气的将那木梳扔在了一边,继xù

摸索。

岩玉召站在一旁并未上前帮忙,他自小跟着岩吉大和尚念佛诵经,心中认定了这死人皆是不洁的污秽之物,心中实在不肯跟它有太多的接触。现在有这胖子阿季代劳,是再合适不过了。反正不管最后能摸出什么,自己跟阿季肯定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阿季又摸到了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串玛瑙珠!

“狗日的!还说这些猺人穷,老子看个个都肥的流油啊!”有了这串玛瑙珠,阿季顿时兴奋得叫了起来。

把玩半晌,他将那玛瑙珠朝着岩玉召扔了过去,岩玉召接过那串玛瑙珠打眼一看,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是好东西!

只见那玛瑙珠半透明,主体淡褐至褐色,枣核形,中间有一道白色条带。在夜光之中,还泛着一些淡蓝色的微光,绝对是极品。

借着油灯里微弱的光线,岩玉召仔细的观赏着这串玛瑙珠,却是越看越好kàn



“这是什么?”此时却听阿季一声低呼,从那棺材里摸出一个人形木偶来。那木偶雕刻的是一个女性形象,头顶望天,全身赤裸,双乳袒露。阿季一看只是个不值钱的烂木头,所幸就给扔到了一旁。

岩玉召走上前去,将那木偶拾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翻来覆去的一看,却发xiàn

木偶的背面刻着一个字!一个汉文的“毙”字。

这猺人的东西上面怎么会刻了个汉文?岩玉召顿时有些诧异。可看着这雕刻得极其简单的木偶,他的心头隐约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阿季这时说道:“下面这一块都给我摸干净了,上面我的手够不着啊!你看看咱们能不能加把劲,把那棺盖给整个推开来。”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刚才不都试过了吗?向前硬推是推不动的!依我看不如将那棺盖反方向回抽,保不准还能把棺盖给抽出来。”

阿季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山体裂隙,又看了看那杉木棺材,犹豫道:“可是要是抽不下来,不又把这棺材给盖上了吗?”

岩玉召笑道:“盖上了再它打开不就是了,现在这空间如此狭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阿季围着棺材又转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两人再商量一下,便准bèi

依计行事。

从力学角度来讲,朝着自己的前方推开一个东西比较容易;可朝着自己的后方回拉一个东西,那就比较费力了。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棺盖给移动了。

只见那棺盖一点点的退回了原位,最后严丝合缝的盖住了棺材,任凭两人使出再大的力qì

,也不能将其移动分毫。

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阿季叫嚷道:“得了得了,你这办法也行不通,还是打开来,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岩玉召苦笑道:“就这棺材一开一合,命都折腾掉了半条,累死老子了。”

看着这棺材,岩玉召突然说道:“我看这棺材如此之深,你不如钻进去。”

“我钻进去?”一听这话,阿季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虽然他以前跟人家打过坑子,见过有人用这种方法盗墓,但是见归见,如果真要自己上,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发怵。于是他陪笑道:“兄弟,我看就没这个必要吧!”

岩玉召冷笑道:“这个方法最省力,反正我没什么其他的好主意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赶快回去,有这么串珠子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可一说到走,那阿季又有些犹豫了。那串玛瑙珠少说也能卖个两百多个大洋,也就是说这棺材里的这位也不算是个穷人。现在这年头,找个富坑不容易,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非常的可惜。

想到还有横财可发,阿季顿时心里一横,叫道:“算了算了!我就吃一回亏,做一回这真真zhèng

正摸金贼!”

岩玉召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欣喜道,对这死胖子用激将法果然好用!

两人再次合力将棺盖给打开,阿季狠狠心一咬牙就爬进了那具鬼头船棺之内。

阿季本就有两百来斤的重量,硕大的身躯将那棺材给压得嘎吱作响,眼看着拿棺材就像随时要散架一般。

其实阿季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但木已成舟,他只得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钻进了棺材中。此刻他与那死尸,脸对脸的紧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这棺材确实够深,阿季匍匐在尸体身上,居然还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既然入了棺材,那阿季的双手便在那尸体的周身上下仔细的摸索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在尸体的头顶,摸到了一件硬梆梆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阿季顿时幸喜若狂,居然是一个金簪!

岩玉召此时突然看见棺材剧烈的摇晃了起来,赶忙上前紧紧地压着棺材,骂道:“死胖子!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棺材都要给你压塌了!”

却听棺材里传来兴奋的喊声:“兄弟!咱们发财了!这家伙身上带着好多金器啊!”

“闭嘴!别说话,你难道想被那尸体吸去阳气,引起尸变吗?”岩玉召这时猛地想起了,岩吉大和尚以前说的一些活尸的故事,那些尸体就是因为嘴对嘴吸入了活人的阳气,才会突然之间死而复生。

阿季此时已经乐疯了,哪里听得到岩玉召的话!他在棺材里摸索着,继xù

问道:“你在说什么?我在这棺材里听不清!”

第59章 地下暗河

棺材中阿季还在说话,却见眼前金光一闪,差点晃了眼!他惊讶的发xiàn

,那尸体的胸前居然带着一串厚重的金链!

阿季的心里顿时喜不自禁!猴急的就要伸手去抓!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待到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拽住阿季手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尸体的右手!

此刻,在棺材外的岩玉召只觉得光线突然一黯,回头一看,却发xiàn

刚才还亮如火炬的油灯霎那间猛地熄灭了!

“鬼啊!”

紧接着,棺材里响起了一声无比惨厉的哀嚎!

岩玉召听着这声哀嚎,心中顿时一紧!不好!难道真有活尸作祟!

他赶忙伸手进棺材里,去拉那胖子阿季。却听棺材砰砰作响,那阿季正在奋力的往外挣脱,脑袋磕在棺材盖上,棺材盖卡在山隙之间,顿时撞得是头晕眼花,可纵然如此,他也不敢停歇,手忙脚乱的就想退出这棺材。

这棺材本就不是太结实,被阿季这两百来斤左右摇摆着,居然硬生生的磨开了山隙旁的岩石,渐渐的朝着山隙里滑了进去。

岩玉召赶忙上前拽住阿季的双腿,想将其给拔出来。可阿季实在是太胖了,被棺材给卡得死死的,却是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整个棺材猛地向下栽了个七十度的斜角,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山体之内猛地滑落了下去。

岩玉召还没来得及反映,便跟着棺材一起摔入了这漆黑的山隙中!

黑暗中,岩玉召也不知dào

下降了多久,嗓子都喊哑了!

只听见“噗通”一声巨响,那鬼头船棺带着两人狠狠地落入了一处湍急的地下暗河之中!

岩玉召掉进了暗河里,瞬间便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全身上下被冻得钻心刺骨的疼痛。幸好他下坠的时候紧紧地拽住了鬼头船馆的一脚,才没有被湍急的河水给冲走。

岩玉召三下五除二,翻身爬上了鬼头船馆,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没有了山隙的阻碍,阿季用力一顶便掀开了棺盖,他猛地站了起来,惊魂未定的退到了棺材的一边,远远的避开了那具死尸。

棺盖落水发出哗啦的一声巨响,吸引了岩玉召的目光。

岩玉召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仔细一辨认正是阿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死胖子,搞什么鬼!想害死老子吗?”

阿季也听见了岩玉召的声音,顿时惊恐的叫道:“不关我的事啊!是那个死人!那个死人刚刚在摸老子的手!”

看着阿季在黑暗中浑身颤抖,似乎吓得不行,岩玉召顿时摒住了呼吸,朝着那死尸看去,可这黑灯瞎火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分毫。

岩玉召戒备着走上前去,摸那死尸的鼻息,再搭了搭它的脉门,全是一片冰冷,根本早就死透了!

“你个死胖子,是不是看花了眼!”岩玉召恼怒道:“现在倒好!把我们弄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来了!”

阿季这才看清楚四周,居然是一片漆黑!

“狗日的!这是什么鬼地方!”阿季此时也愣住了,心里发毛。

岩玉召怒极反笑道:“什么地方?还不是你这个死胖子弄的!那山隙是悬空的!被你这胖子一摇,棺材就从山隙中掉下来了。我为了救你,也受了牵连!掉到这地下暗河之中!”

阿季顿时傻了眼,惊叫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得想办法爬上去啊!”

岩玉召顿时白了他一眼:“爬?怎么爬?你说的好听,这里都不知dào

离地面有多远,我估计至少也有十多二十米,你要是有这个本事爬一个我看看!”

一听这话,阿季顿时垂头丧气,心中突然一发狠,指着那死尸叫道:“都怪这死东西,要不是它!老子现在也不会掉到这鬼地方来!”

说着使劲一脚揣在那尸体上,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黑暗之中隐约还有各种古怪的声音传来,岩玉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也没心思跟那死胖子拌嘴,当务之急要赶快弄一支火把,一来可以照亮四周,二来可以自卫防身。

传说这种黑暗中的生物,对光源极为敏感,如果火把点起来了,根本不敢轻易靠近。

岩玉召的心情糟透了,他从腰带里掏出了火石。虽说火石不怕水,可环顾了四周,愣是没发xiàn

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

找来找去,岩玉召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尸体下面垫着的一床棉被上。他思索着,这棺材这么深,砍些木柴再裹了这棉被,用火石点燃便可制作火把。

刚想动手,却感觉棺材猛地一晃,自己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了那死尸身上。

阿弥陀佛!晦气!真晦气!

岩玉召赶忙从那尸体的身上爬了起来,连忙呸呸呸的想赶走霉运。

却见阿季扶着棺壁站在原地,腿都在打抖:“我刚才看见有,有个黑影从旁边的水里闪过去了!”

黑影?岩玉召顿时愣住了,心中诧异道刚才这剧烈的摇晃会不会是那黑影引起的?

可这鬼头船棺是如此的厚重,若那黑影能让这鬼头船棺都摇晃不止,难不成是什么庞然大物不成!

看着阿季吓得腿都在发抖,岩玉召冷笑道:“现在咱们是死是活,全看造化了,你怕也没用,大不了就是死路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阿季此时都快哭了,气道:“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赶快想个办法啊,要不然就跟那死尸一样,躺尸了!不过好在这棺材够大,躺咱们三个人也不算太挤。”

岩玉召可没心思跟他说这种黑色的冷笑话,不耐烦道:“赶快过来帮忙,把那尸体下面的棉花给我扯一点出来。”说罢,他抽出插在背后的钢刀,就要砍那高高的棺壁,心想着能从上面砍下一条木柴来。

没一会儿,一只火把就制作好了,岩玉召用火石点着了棉花,一团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四周。

“省着点用,要是这些棉花都烧光了,咱们还找不到出路,到时候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等死吧。”

看着岩玉召严峻的目光,阿季的脸色比哭好kàn

不了多少。

岩玉召不再说话,举着手中的火把四处查看。此时却见棺材里那具死尸,在火把的照射下,渐渐地显现出面貌来。

第60章 黑影

火光照亮在尸体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赤褐色,这是一个面容干枯的猺人老妪。她的脸上沟壑纵横,上身着一件五彩花衣,下身穿着花裤和黑色的裙摆。

“这不是招待咱们吃喝的那个老太太吗?”看着看着,阿季突然叫了起来。

岩玉召凝神一看,果然也觉得那老妪眼熟,但细想之下又觉得难以理解。为何白天还与众人谈笑风生的老妪,此时会躺在这冰冷的鬼头船棺之中,成了一具被人遗弃的死尸!

阿季自顾自的摸下了那老妪胸前的金链,叹道:“这老太太还算对咱们不错,那咱们就不对她那么心狠了,等咱们出去,找个好地方把她给埋了,好歹得落叶归根不是。”

岩玉召冷笑道:“你哪里这么多怪话,现在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给别人落叶归根。你刚才不是说这老太太抓你的手吗?难不成她看上你了,要带你一起走?”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真晦气!你知dào

我胆子小,你就别编那些鬼话吓我了!”

岩玉召白了一眼那胖子,懒得理他。举着手中的火把,又到棺材的四周看了看,火光照亮着四壁,却见船棺四面全是黑漆漆的流水,水面上反射出淋漓的波光。再看头顶上,又有根根石笋倒竖,犹如悬在头顶的一把把利剑,生怕一个不牢就从天而降,让人感觉心惊胆战。

岩玉召努力的探着身子想将四周看清楚,可火把能照亮的范围实在太小,岩玉召最多也只能看清楚周围三米内的状况,再往前就有些朦胧无法分辨。现在只知,这鬼头船棺正如一叶扁舟行驶在水流湍急的地底暗河之中。

就在岩玉召即将回身之时,却隐约见那河水之中闪过一道硕大的黑影,犹若天边流星,速度极快,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这是什么!岩玉召立kè

觉得头皮发麻!匆匆的将身子缩回了船棺之内!

擦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岩玉召回头看了一眼阿季,他倒是真听话,守着那死尸,坐在棺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岩玉召颤抖着双腿,一屁股坐在阿季身边。

“怎么样?兄弟!有什么发xiàn

没有?”阿季看见岩玉召坐了下来,赶忙上前问道。

岩玉召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好像也看见你说的那个黑影了!好快的速度!转眼就不见了!”

“什么!你也看见了!”阿季顿时惊叫了起来。

刹那间,一股恐怖的气氛在两人心里弥漫开来。这隐藏在水里的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半晌,阿季带着惊恐的声音说道“你说那些猺人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个结局?”

“什么意思?”岩玉召皱眉道。

阿季哼声道:“你就没想想,为什么这些个猺人要把这棺材造成一个船的模样!”

一听此话,岩玉召的心里猛然一惊,叫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猺人早就算计好了,特意制造这鬼头船棺就是为了进入这处地下暗河!”

说到这里,岩玉召自己都惊得说不下去了,难道这些猺人能未卜先知不成!他们早就算到了自己和阿季会来盗墓,提前制造这船棺,就为了将两人害死在这恐怖的河道之中!

岩玉召曾经听岩吉大和尚说过很多关于预测未来的传说,其中最凶险的一种叫做——占血,只需yào

占卜者的一些精血和被占卜者的生辰八字,便可算出未来某个特定时间段里,被占卜者即将迎来的命运,准确率相当高。因为这件事情泄露天机,有违天和,所以占卜者不敢轻易尝试,唯恐减寿早死。也因此,这种秘术在江湖上逐渐失传。

而现在却不知这些猺人又会些什么邪术,居然与那占血不相上下,算得如此之准。

看着岩玉召闷不做声,额头冒汗,阿季赶忙上前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岩玉召摇了摇头,声音颤抖着将自己的猜测告sù

了阿季。

阿季听后,是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直嚷着要与那些可恶的要人同归于尽!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只听见彭的一声巨响!两人所在的这鬼头船棺不知为何,居然猛地从河面上飞了起来,四周飞溅起了大量的水花,重重得掉落在了暗河之中!

这一下,根本就毫无防备!幸好两人是靠着棺壁而坐,身体上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心灵上的打击却是无与伦比的严重。

“狗日的!怎么回事!”阿季惊魂未定的大声喊叫着。

岩玉召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趴在棺壁上,举着手中的火把,死死得盯着这条幽深的暗河。半晌,他终于看见在船棺的后方,隆起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犹如一把利剑,再一次向船棺冲击而来!

猛然间,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船棺被那黑影瞬时撞出老远。

“扶稳了!”岩玉召大声的喊叫着。

阿季此时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天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岩玉召紧紧的扣着棺壁,大声叫道:“我不知dào

!你扶稳了,千万别让那东西把你从棺材里给颠出来了。要是掉进水里,肯定小命不保!”

一听这话,阿季忙扶稳了两边的棺壁,大气都不敢出。岩玉召看见那死胖子已经躲好,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提着钢刀,在棺材的四周左右打量,以防那个黑影再次袭击这船棺!

也许是知dào

了岩玉召在等它,那藏在暗河里的黑影再也没有了声息。过了很久,水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别说是黑影,就连波纹都没有一条!

等待的时光是最让人感到窒息的,鬼头船棺继xù

在河道中前进,速度渐渐得慢了下来。

四周的水势减缓了,岩玉召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他知dào

,越是平静的表面,下面就会潜藏越大的危机!

终于,在等待了十来分钟之后,那团硕大的黑影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带着一条长长的水波纹朝着鬼头船棺再次撞击了过来!

岩玉召狞笑一声:“来得好!”,提起手中的钢刀就迎着那东西砍了下去!

第61章 大鱼

这一刀下去又准又快,可怎奈这棺材实在太高,这一刀下去却只有刀尖砍在了那团黑影上,想来也伤不到它几分。

岩玉召感觉手中猛地一滑,心里暗叫不妙,这钢刀宛如砍在了一块滑腻腻的油皂,居然从那黑影的身上给溜了下去!

身下却见那团黑影速度丝毫不减,笔直的撞上了船棺,船棺被这黑影一撞,瞬间窜出老远。趴在棺壁上的岩玉召顿感风雨飘摇,一个不稳险些从船棺中给栽了出去!

幸好阿季一把将其拉住,才幸免遇难,两人满头大汗的瘫坐在船棺之内。这东西也有些聪明,被砍了以后,竟不露头,却撞起船身来。

“狗日的,吓死老子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啊!”阿季拍着自己的胸口,吓得不行。他清楚的知dào

,若岩玉召此时死于非命,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岩玉召收起了钢刀,栖身在棺壁内侧,船棺摇动了半晌,才缓缓地平静了下来。但水越平静,也越发使人不安。谁也无法预知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从来都让人始料未及。

岩玉召的脸也被骇得惨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思索着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东西体型庞大,又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咱们要赶快上岸,离开这处水域!”

阿季此时也惊魂未定的叫道:“我也想上岸啊!可这四面都是水,哪里有岸可上啊?”

岩玉召皱眉不语,思索半晌又怕那黑影再来偷袭,又没有脱身的办法,立kè

又想站起来观察。此时,却见火光一黯,火把上缠绕的棉被此时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团,两人赶紧手忙脚乱,一番折腾又让这火光亮了起来。

就在这火把燃起之时,却见阿季突然朝着前方一指,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大声叫道:“你快看!那是什么!”

岩玉召举着火把向前看去,只见宽阔的河道上远远的飘来一团朦胧之物,那东西速度极快朝着自己驶来,视野也逐渐的清晰起来,看样子这东西绝不是刚刚的黑影!

一看见那东西,岩玉召也感觉心里一惊,那居然是朝着自己飞速撞来的——另一樽鬼头船棺!

那船棺行驶的速度飞快,犹如一根开弓的羽箭,径直的朝着自己撞来。

岩玉召根本来不及躲避,眼见着那船棺快速的撞在自己面前,一时间没了办法,只好任由两个鬼头碰撞在一起,“怦”得一声,顿时撞出了好大的一个缺口!

“狗日的!怎么还有一个棺材!”阿季稳住了身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岩玉召却看见那艘鬼头船棺后面有一个硕大的黑影,立kè

惊叫道:“天啊!这棺材是那黑影给推来的!”

“狗日的!它从哪里搞来的!”阿季几欲抓狂,偷眼打量那棺材,居然和自己所在的这棺材一模一样!

岩玉召心里也在打鼓,一听阿季的话,顿时调侃道:“我怎么知dào

哪里来的!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根本没心思听岩玉召的冷笑话,阿季这时已经慌了神,他只得指望岩玉召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岩玉召刚要说话,却见离船棺不远处的暗河之中,突然涌起一个巨大的水波,一个庞大的黑影地从水下一越而出,高高的飞上了半空,撞得洞顶上的石笋根根断裂了,纷纷掉入暗河之中。

随着“噗通”一声巨响,那黑影落入河中之后,溅起了高高的水柱,直达洞顶!

就这一眼,看得两人头皮发麻,火把都差点掉到了地上。从目前粗略估计,那黑影至少有接近两米的长度!

两人呆在了当场,一动都不敢动!现在他们终于知dào

,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了!

“你看清楚那东西是个什么了没有?”半晌,阿季哆哆嗦嗦的问道。

岩玉召不由自主的提手中的钢刀,护在身边,吞了口口水说道:“好像是条鱼吧!”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气势弱了不少,岩玉召咳嗽了两声,提着钢刀砍在棺壁上,大声说道:“狗日的,一条死鱼都邪到老子身上来了,看老子活刮了它!”

听着岩玉召的话,原本六神无主的阿季顿时有了主心骨,看了看岩玉召手中的钢刀,他也把盒子炮拿在了手中,狞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跟他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死也要拉它来垫背!说不定,还能剁了它做盘下酒菜!”

这无非是俩人的心理暗示,想借此来给自己打气。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现在既然知dào

自己面对的只是一条大鱼,没人会坐以待毙,都想拼上一拼。

两个人本就是土匪出身,一旦豁出去了,身上更是匪气纵横,心中已经有了拼死之心。二话不说,手中握紧了武器,死死的盯着这河面,等待着那条大鱼再一次的冲击。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大鱼从船棺的正前方冲了过来,双方对垒大有一决磁雄之意!

“不好!它发xiàn

了我们的破绽,想用前面这船棺来撞翻我们!”两个船棺此时已经相接在了一起,似乎看出了那大鱼的意图,岩玉召叫道:“赶快用手拽住前面的船棺,保持平衡!”

说罢,便用手紧紧地拽住了另一尊船棺的棺舷,想用自己的手臂将两尊船棺给抵住,减少大鱼撞击的冲击力。

暗河里的大鱼貌似也发xiàn

了棺材里两人的想法,冲击的速度更快了,眨眼就撞进了前面那艘棺材的后部。

只听见“卡啦”一声巨响,被大鱼撞击的那尊船棺,因为制造时间久远木质脆弱,被这一撞顿时一分为二的从中间断裂开来!

一具发胀的腐尸瞬间从那尊断裂的棺材中滑落下来,落入水中之后漂浮在了水面上,却见水面上突然显出一个小巧的漩涡,那腐尸还未漂浮半分钟就被那漩涡卷入河中,再仔细一看,漩涡之下却是一张巨大的鱼口!

看到这一幕,被撞击后的两人顿时感觉手中一震,身子朝后猛退,摔倒在棺材中,躺在那老妪的尸身之上。

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岩玉召飞快的爬了起来,心中暗自叫苦。索性目前船棺还算完整,但那大鱼多撞两次,自己也扛不住,保不准就要翻入河中,那可真是要葬身鱼腹!

转念一想,心中暗生一计,他皱眉叫道:“死胖子,待会我一个人戒备,你那这盒子炮看见那黑影就给它来一枪!咱们是死是活就靠你了!”

阿季此时也知情势凶险,站起身来甩了甩酸胀的手臂,点头道:“你放心,我的枪法好的很,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的!”

看见胖子阿季满身的战意,岩玉召倒有些刮目相看了!也没别的办法,姑且把命暂时交给他。

提神凝视,却见不远处,那大鱼的脊背猛地浮出了水面,它朝着两人身下的鬼头船棺再次冲击了过来,似乎比刚刚更加猛烈!

第62章 学枪

“让它再靠近一点!瞄准了打!我喊你开枪就开枪!”岩玉召凝神看着不远处的黑影,不放心的对阿季叮嘱道。

阿季此时是全神贯注,用盒子炮瞄准了黑影,丝毫不敢怠慢:“你放心,我已经准bèi

好了,就等你下令呢!”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两人紧紧地盯着河面,那大鱼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举起手中的钢刀,站在船棺缺口处,岩玉召沉心静气,准bèi

第一次正式的与那可恶的大鱼交手!

近了!近了!更近了!那条大鱼眨眼就到了船棺的脚下!

岩玉召手起刀落,举起手中的钢刀就朝着那大鱼的脊背上插了下去,口中同时叫道:“快开枪!”

随即便听“啪”得一声枪响,阿季手中的盒子炮也开火了!

这一回来了个双管齐下,两人心中怀着极大的期望,期望能一举消灭这暗河巨怪。

可事情远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岩玉召本想抽出插在大鱼脊背上的钢刀,突然感觉手中一紧,那柄钢刀仿佛长在鱼背上一般,愣是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而那条大鱼随着惯性冲撞完了船棺之后,一个转身就朝着暗河深处逃窜而去。

岩玉召突然感觉手中力道下沉,生怕自己被那大鱼给带进了暗河之中,赶忙撤手。那柄钢刀插在大鱼的脊梁上,也随着那条大鱼一起沉入了暗河之中。

“怎么样!打中了没有!”阿季凑上前来,一边探着身在暗河上张望一边问岩玉召。

在微微的火光中,只见船棺附近的水面上缓缓地飘散出一种油腻腻的颜色,这颜色被火光一照,显得格外的昏黄,两人暗自猜测那应该是大鱼被打伤后流出来的鲜血!

岩玉召丢了称手的兵器,心情非常不好,他抽出插在腰里的一柄毛瑟枪,哼声道:“打没打中我怎么知dào

,反正我使惯的家伙丢了,现在只能跟你一样用这短柄烧火棍。对了,你还得教我怎么瞄准!老子可用不惯这个东西!”

岩玉召自从当上小队长之后便有了自己的配枪,可他用不惯这个,成天别在腰里也就成了个摆设,现在事到临头倒有些着急了。

阿季笑道:“兄弟,现在才知dào

最可靠的还是这枪了吧!来来来,我教你!”

岩玉召这回倒没有挖苦,因为阿季说的正是他的心事。原本岩玉召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力,是不需yào

用枪的,可现在他发xiàn

自己想错了,没有枪在这些神奇鬼怪面前居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枪这东西,教起来没什么难的,可要真zhèng

掌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没一会儿,阿季就把用枪的要领给岩玉召说了说,然后说道:“兄弟,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打不打得准那还得看你自己领悟了。”

岩玉召干笑道:“看样子也不是很难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说罢右手拿了这毛瑟枪,上膛之后,左手举着火把警戒的盯着水面。

那条大鱼此时已经销声匿迹了,岩玉召隐约感觉那条大鱼怕了!它隐藏在暗处偷窥着自己,估计准bèi

玩阴的了!

船棺缓缓地行驶在河道上,四周鸦雀无声。只有一束火光,照在漆黑的暗河水面上,一时显得有些宁静,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

火光渐渐地暗淡了,此时那尸身下的棉被也只剩下半床,两人对此忧心忡忡。在黑暗中,光源比什么都重yào

,不仅是为了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更是一种希望,求生的希望!

“狗日的,实在不行就把那老太太的衣服也给扒了!”岩玉召发狠的说道。

阿季笑道:“你也别着急,现在不是还有半床棉被吗?说不准一会儿就有出口了!”

逆境中的人,不光需yào

克服困难,还需yào

相互扶持,相互宽慰。听了阿季的话,岩玉召的心情好了一些,举目四望,突然看见远处水面上竖起一柄钢刀朝着自己这边冲击而来!

“不好了!那条鱼又来了!”岩玉召立kè

大叫了起来,抬起手中的毛瑟枪就朝着水里射击,子弹打进了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却见那钢刀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船棺的右方躲避了过去。

岩玉召幸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毛瑟枪,叫道:“狗日的,这鸟东西还挺好用啊!”

阿季立kè

夸口道:“当然好用,要是不好用,我会当个宝样的天天挂腰上吗?你也不想想我浪猪是什么人,我说好的东西什么时候差过!”

阿季这边牛皮还未吹完,突然船棺猛地一阵晃动,两人站立不稳又摔倒在了棺材之中。

“不好!它又从后面来了!”看见棺材尾部的水面上插着一柄锋利的钢刀,岩玉召心中顿时大为光火,爬起身来,举起毛瑟枪抬手就要朝着水面上射击。

可这一回,无论他如何扣动扳机,枪都没响。半晌,他一拍脑门,叫道:“狗日的,忘上膛了!”可等他拉开保险栓,那条大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说兄弟,你得打它的要害啊,按你这个打法,那鱼没打死,子弹都用光了!”阿季这时颤颤悠悠的爬了起来,说道:“你得瞄准了打!”

岩玉召干笑道:“不急!不急!慢慢来,慢慢来!哪里有一次就成功的道理!”

阿季知dào

岩玉召是不习惯,身体朝着后方,举枪便演示道:“没关系,你跟我学。左眼闭着用右眼来瞄准,虽然四周黑了一点但是还是要全神贯注,把注意力集中到一点,这一点就是这柄枪的准星。准星与要打的东西重叠起来,把视线推向远方,远方,远方!“

说完此话,却见阿季突然惊叫了起来:“那边有怪物!“

怪物!岩玉召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吓得惨白!

只见身后的河道上突然出现一比那大鱼还大的庞然大物,犹如一座小山,正快速的朝着自己的船棺冲撞而来!距离已不足五米!

待到近前一看,两人顿时骇得动都动不了半分!那座小山居然是由无数的死人尸体堆叠而成,这些尸体已经紧紧地黏在了一起,青绿色的表面上显出一片滑腻反光,远看就像一个巨大的肉球!

船棺在瞬间就被这肉球,狠狠地击中了!犹如风雨中的一叶孤舟,径直就朝着河道边的岩石上撞了过去!

“救命啊!”阿季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最后所能做的便只有发出这一声高呼了。

第63章 撞坏

惊叫声中,一片波涛汹涌,两人站在船棺内相互扶持,脸色一片惨白。

被这恐怖的肉球一撞,小小的船棺磕在一旁的岩壁上,立kè

就被撞出了一个大洞。

“不好了!我们的棺材有一边撞坏了!”阿季匆忙避让,却看见原先站立之处,已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水正在慢慢浸透。

岩玉召抬手就是一枪,这枪正中肉球上的一具死尸,瞬间鲜血飞溅,那死尸猛地睁开了眼睛,手脚抽搐着,犹如即将死去的活人一般,看得岩玉召头皮发麻,突然听见“痴”得一声尖叫,却见那肉球转身逃离,片刻之后便隐入了黑暗之中,再度恢复平静。

岩玉召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他顺着阿季的喊声,回头一看,左边的棺舷已经被完全撞断了,断裂口正在脚边,一部分暗河中的河水顺着断口缓缓地涌了进来。

岩玉召心中顿时一惊,心中暗叫道,不好!再这样下去船棺马上就要沉下去了!

“快!把棺材上的东西扔下去!“岩玉召连忙喊到。现在需yào

当即立断减轻船棺的重量,减缓下沉速度。

阿季却叫道:“这船上有什么啊!不就一个老太太的尸体,赶快把她扔下去不就得了!“

这会儿保命要紧,阿季早把自己说过要把这猺人老太太入土为安的话语抛之脑后,跟岩玉召两人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抬这老太太的尸身往河里扔。

“不好!那鱼又来了!“阿季看了一眼远处,猛地大叫了起来。只见那暗河之中激起一道巨大的水花,那团恐怖的肉球在水中猛地打了个旋,调转身躯再次朝着船棺撞击而来,来势凶凶丝毫不减。

“死胖子!那东西就交给你了,我先把这个尸体给扔下去!“岩玉召知dào

自己枪法不如阿季,现在也只有分头行事,才能有一线生机。

阿季此时感觉水已经漫过了鞋面,忙叫道:“兄弟!你快点的吧!再迟一点,也不用这大鱼撞了,咱们自己个就沉下去了!“

岩玉召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来,匆匆的抱起了那具猺人老太太的尸体,几步并作一步地走到船棺边上,抬手就要将那老太太抛入河中。

可就在此时,岩玉召突然感觉脖子上猛地一沉,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突然弥漫在心间。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那猺人老太太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岩玉召的手中,可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岩玉召的颈项之间,岩玉召直感觉脖子上鸡皮根根倒树,内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

“你磨蹭什么呢!赶快把那老婆子给扔下去啊!”阿季一边朝着那诡异的肉球放着冷枪,一边看着岩玉召的身影,催促道。

岩玉召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出,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待到阿季看清楚岩玉召此时的状况,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后背也惊出一身冷汗。

无暇多言,阿季只得先硬着头皮,将那诡异的肉球打退。随后,他颤抖着说道:“兄弟,你别玩了,赶快扔了吧!那老婆子咋跟个小媳妇一样赖你怀里了!”

岩玉召颤抖着牙关说道:“不是我要玩,是这老太太自己勾住我脖子的!”

阿季一听,心中顿时火起,也没什么惧怕,他本是当惯了土匪的人,提着盒子炮就来到了近前,叫道:“狗日的!让老子给她来一枪!看看她到底是死是活!”

说罢,他就举枪准bèi

朝着那猺人老妪的尸身射击。

可就在此时,老妪的眼睛猛地睁开了,眼眶中一片血红,居然流出了血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鬼怕恶人。

岩玉召猛地感觉脖子上一轻,那老妪原本紧紧勾住自己颈项间的双手,嗖得一声全都垂了下来,落在哪,很静……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顿时惊疑不定,十分不解!过了几秒,岩玉召才猛地反应过来,双手一甩将那猺人老妪使劲往暗河中抛去。

尸体落入暗河之中,溅起浅浅的一湾水花,消失在这暗河之中。两人看着那黑漆漆的河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靠着一侧棺壁休息,全身的疲惫早已让她他们全然不顾,此时已是坐在了水中。

阿季瓮声瓮气的说道:“兄弟,真是邪性了!那老太太真不是你拿来吓唬我的?”

岩玉召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有闲心跟你玩这些东西吗?那老太太我看八成是含冤而死,冤魂不散,才会死后还魂!”

阿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回头咱有空就把她的仇给她报了。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两保不准今天就栽在这里了。哥哥我这有些话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

岩玉召叹了一口气说道:“死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拽起文来了,有什么想说的,你就问吧。”

“那好!既然你说了,那我可就问了!”阿季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岩玉召问道:“兄弟!我知dào

你有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里没有跟哥哥我说过,现在既然咱们也活不了多久了,那我临死之前就想知dào

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否则哥哥我就是死也不安心啊!”

“秘密?什么秘密?”岩玉召有些糊涂了,一时间不知dào

阿季在说什么,被阿季的一句话彻底弄糊涂了。

阿季半笑道:“你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又是什么事情让你逃到了昆明城中,阴差阳错的救我一命?”

岩玉召看了一眼阿季,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想知dào

的就是这件事?”

阿季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着期待,诚恳的说道:“对,就是这件事!你不说,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岩玉召沉默了,可看着阿季期盼的眼神,他的脑袋仿佛短路了一般,缓缓地开口了:“你还记得你进玉溪城的时候,在城根下看的那几张告示吗?我就是告示里通缉的那个逃犯。”

“什么!你就是那个通缉的大土匪——岩玉召!”阿季顿时惊叫了起来,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半晌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啊!那告示上画的人压根跟你一点也不像啊,怎么可能是你啊!”

岩玉召顿时也感觉到苦闷,其实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于是苦笑道:“我怎么知dào

,而且那告示上写的事情压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如此,难道告示上面写错了?那个岩玉召并不是你,只是和你同名同姓之人!”阿季大胆的推测道,心中带着些许盼望。

岩玉召被他说得一愣,刚要说话,却见自己坐得船棺猛地移动了起来!

第64章 咕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猛地爬起身来,朝着河面上一看,却见刚被岩玉召扔进河中的老妪漂浮在了河面上,而在她的身下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强dà

的吸力将四周的一切都往那漩涡中拖拽!

那老妪很快就被吸到了漩涡中央,犹如一叶孤舟,眼看着就要被漩涡给吞没了!

就在那猺人老妪即将下沉的一瞬间,却看见她突然动了起来!她猛地挣扎着缓缓地朝着漩涡外游去!

“狗日的!那老太太到底死没死!”船棺上两人看得心头发毛,背后全是冷汗。

岩玉召看着那巨大的漩涡,眉头不住的直跳,因为他已经发xiàn

,自己的船棺已经离那漩涡不远了!

“管她死没死!快点往边上划!再不划!咱们也要被这鬼漩涡给吸进去了!”岩玉召大声的提醒着阿季,他自己拿着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就想从这漩涡的范围之内划开。

可这漩涡的力道奇大!两人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是眼看着船棺缓缓地朝着漩涡内移动了过去。

阿季此时都快哭了,尖叫道:“狗日的!老子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老子还没活够呢!”

岩玉召听见阿季的哭喊声,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大声呵斥道:“别哭了!闭嘴!赶快想办法!想办法!”

“想个狗屁办法!老子连吃奶的力qì

都用上了,压根没用啊!算了,咱们还是听天由命吧!”阿季眼看着自己的努力没有效果,便准bèi

破罐子破摔了。

两人乘坐的船棺,此时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结构上已经不那么稳固了,被这漩涡一吸有些嘎嘎作响,岩玉召此时用右手扒紧了那完好的棺壁,怒斥道:“你个死胖子,说什么丧气话,既然如此,那你往那漩涡里来一枪!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阿季皱眉一想,岩玉召言之有理!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给那漩涡里来上一枪,说不准还有救!

刚想抬手打枪,阿季却看见那挣扎着的老妪死尸已经坚持不住了,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漩涡之中,只露出一只右手和一个头颅在水面上。

“快看!那老婆子要沉下去了!”阿季鬼鬼祟祟的跟身旁的岩玉召说话,就好像生怕那老妪死尸听见一般。

岩玉召闻讯打眼这么一瞧,果然如阿季所说,但是没过半分钟,那老妪死尸就完完全全的沉入了旋窝,再也看不见分毫!

岩玉召此时已经是心急火燎,老妪沉下去了,自己离她的结局已然不远。他心中恐惧,立kè

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开枪啊!”

阿季一听这话,把心一横,抬手朝着那漩涡处就是两枪。“啪啪”两响之后,两人紧盯着那恐怖的漩涡,大气都不敢出。

可说来也怪,这枪响之后,那漩涡仿佛遇到了什么克星一般,立kè

就从水面上消失了!

阿季惊奇的看着这一切,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炮,叫道:“狗日的,我这玩意还能辟邪?”

此时,岩玉召手中的火把完全熄灭了,四周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幸好两人在暗河中也呆了一段时间,逐渐也习惯了周围的黑暗,并没有太多的慌张。

两人满头大汗,靠着棺壁休息,四周已然是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

“走了吗?”阿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喃喃得问道。

岩玉召嘘声道:“什么走了吗?”

阿季道:“那个鬼漩涡!”

岩玉召吞了一口口水,猜测道:“应该走了吧,狗日的,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阿季冷笑道:“你还记得先前从那尊废弃的棺材里飘出的那具浮尸吗?他是怎么消失的!”

“大鱼!”岩玉召顿时眼前一亮,可半晌又摇头道:“不对!那大鱼可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阿季臭屁道:“大鱼不行!他爹行!”

“他爹!”岩玉召愣了一愣,呵斥道:“死胖子,你说什么呢!怎么没头没尾的。”

阿季嘿嘿一笑:“难道你还没明白吗?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会出现那个恐怖的肉球!”

“你的意思是那肉球就是那条大鱼的爹?”岩玉召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季,摇了摇头继xù

说道:“不对,不对!鱼怎么可能长成那样!除非!”

“除非什么?”阿季笑道。

岩玉召冷声说道:“除非它不是一条鱼!”

阿季沉默了,如果不是一条鱼,那这东西是什么?难道自己猜错了?

岩玉召此时想到了一个东西,也只有这东西才有发展成畸形肉球的可能。岩吉大和尚曾经对他说过,地底下阴暗潮湿处,若有冤魂作祟,便会产生一种叫做咕的冤孽,这种东西没有固定的形状,会依附生存环境,变成各种各样的模样。比如,生长在地下洞穴中的咕,便有可能变成一条蚯蚓模样;而生长在地底溶洞之中的咕,也有可能变成钟乳石的模样。不光如此,它们的体型大小还能够根据产生的时间长短来增加,岩吉大和尚称之为修liàn

。但是这些地底阴晦之物,只能常年生活在地下,见不得阳光,太阳光一照便会烟消云散。

岩玉召此时猜测,那畸形的肉球很有可能就是咕变化出来的一种怪物!

把自己的想法跟阿季一说,阿季顿时惊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岩玉召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直觉告sù

我,那个东西它就是咕!”

阿季紧张兮兮的望了一眼平静的河面,却发xiàn

此时却是连个水花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奇怪,说道:“那两条鱼怎么都走了,现在这河水太平静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头。”

岩玉召想了想说道:“保不准那两个咕,就是冲着棺材里的猺人老太太去的,现在弄到手了,自然没咱们俩什么事情了!”

阿季看着船棺旁哗哗作响的河水,惊疑道:“那按你这么说,咱们真没事了?”

“哼!没事?我们两有事!”岩玉召冷眼看了看阿季,说道:“兄弟,你也该交个底了吧!”

第65章 隔阂

“我交底?我交什么底?”阿季稀奇道。

岩玉召斜了阿季一眼道:“你已经知dào

我是通缉犯了,难道就不想绑了我,去领赏金?”

“兄弟,你把我浪猪看成什么人了?”阿季顿时不快的说道:“你别说你就是个小小的通缉犯,你就是名满天下的江洋大盗,老子也不会出卖你,你要记住你是老子的兄弟,要是连兄弟都陷害,老子岂不是猪狗不如的货色!”

看着阿季满脸的义愤填膺,岩玉召反而呆住了,慢慢地他的心里倒有些理亏的感觉,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此时却听阿季继xù

说道:“再说了,我就算是把你绑了送过去,就你这长相跟画像上差了十万八千里,别到头来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阴沟里翻了船。”

岩玉召一听此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感情这死胖子主要怕把自己给搭进去,才说的这么信誓旦旦。

他上下打量了一翻阿季,笑道:“好!那我就相信你一回。不过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省得咱们兄弟做不成,反而做了仇人!”

人都会慢慢成长,只是成长的道路有所不同。岩玉召经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艰难险阻,早已不是当年傣族山寨中那个可怜兮兮的懵懂少年,他对于这个世道已经有了自己看法。

看着岩玉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阿季心里倒还真有些发憷。他猜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出去乱说的,是不是会被眼前这家伙给干掉。

两人现在貌合神离,已经产生了隔阂。

小小的船棺继xù

在暗河中飘荡,两人的心也仿佛隔了一条暗河,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阿季吞了吞口水,开始说话了:“现在没有火把了,咱们怎么办?”

岩玉召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不知dào

,接下来是死是活就得看咱们的命了,这暗河肯定有出口,只是不知dào

这出口会通向何处,若是地底黄泉,咱们还真应了同年同月死这句话了。”

听着岩玉召平静的话语中,还隐藏着深沉的杀机,阿季并不是个蠢人,知dào

自己也该做点什么把岩玉召给稳住。

“兄弟,其实你知dào

的,我自己也是个通缉犯,当年在玉溪城给土匪罕扎当军师,后来罕扎被滇军剿灭,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说不准现在还有我的悬赏,抓着了也只有枪毙一条出路,试问我怎么敢去举报你!”

阿季难得正经,说完还发誓道:“岩兄弟,我浪猪阿季今天在这里起誓,如果我以后要是把你的身份透露半个字,那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听着阿季大声的赌咒,岩玉召的心情好了一些,他淡淡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说那些丧气的话,我又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忧我们的处境罢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阿季本就是聪明之人,看出了岩玉召已经不再追究了,心顿时放了下来。

可他哪里知dào

,岩玉召此时却是悔的肠子都绿了。刚才在生死关头,自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自己深藏的秘密,不管现在这胖子说与不说,都有透露出去的风险,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再次涌现出浓浓的杀机。

“兄弟,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阿季故作轻松的看着岩玉召,手却不由自主的摸紧了腰间的盒子炮,枪已上膛。

岩玉召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阿季,两人四目相视,岩玉召缓缓地低下头去,沉默了——他还是下不了手。

“那两个咕估计不会在来了,等会找找四周有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个洞口走出去。”岩玉召低沉的声音,想起在阿季的耳边,

阿季奇怪道:“你刚才不是说这地下河有出口吗?为什么还要上岸。”

“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你不明白吗?”岩玉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阿季缓缓地说道:“你待会要是愿意,就跟我走,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坐船棺飘下去,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阿季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兄弟,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啊,我一个人肯定活不了的!”

岩玉召叹了一口气,自己和这胖子一路走来,说是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终究不是心狠的人,便说道:“我又没说扔下你,我只是怕你不肯跟我走,省得说我谋害了你。”

“兄弟,你把我浪猪看成什么人了!我好歹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一口唾沫一个钉子,你要是再不相信我,我只有撞死在这船棺之上,以死明志了!”阿季说完这话,真要拿头去撞船棺。

岩玉召忙一把拉住,叫道:“废什么话,死什么死!你说的话,我都相信。可我就是怕你见钱眼开,到时候几根金条放在你面前,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保不准就给说出去。”

阿季料准了岩玉召会拦他,笑道:“这你放心,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很。”

一听他这话,岩玉召笑了,问道:“那你说说,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

阿季严肃道:“有风险的钱不该赚,要赚就赚那没风险的钱。比如说,发死人财!”

“发死人财?”岩玉召哈哈大笑道:“你这趟也是发死人财来的,你认为没有风险吗?”

阿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风险是风险,总比做那些刀头舔血,枪林弹雨的事情要来得好一些,人总比鬼可怕。”

“错!大错特错!”岩玉召说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鬼!你要记住真zhèng

的鬼远比人要可怕的多!千万不要再想着发什么死人财了,咱们出了这洞,以后再也不准打死人的主意了。”

阿季不肖一顾,讪笑道:“成!那听你的,回头都听你的!前提是咱们现在得从这里出去。”

岩玉召也知此事不易,抬头看了一眼河面,可就这一眼让他感觉到了一阵阴霾,他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河道上有个白色的东西,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船棺飘了过来。

第66章 白色

岩玉召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河道上有个白色的东西,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船棺飘了过来。

由于光线昏暗,岩玉召目力所及,看不清楚那东西的模样,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东西速度不算很快,但逆水而行,迎面就朝着船棺撞了过来。

岩玉召面露凝色,拿了片木板当船桨,就想避开那漂浮在河道上的白色不明物体。可那东西就好像认死了船棺,任由他如何摆弄都躲避不开,径直的朝着船棺上的鬼头奔去。

阿季此时也发xiàn

了这个东西,忙对岩玉召说:“兄弟,你看!那边飘了个东西过来!”

岩玉召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可额头上却已流下了几滴冷汗。

随着“砰“得一声轻响,那白色的东西终于撞上了船棺。船棺上两人的心,也随着这声音悬了起来。

岩玉召壮着胆子走到了棺头,朝着漆黑的河水里一看,却看见一大团白色的东西已经附着在了棺头雕刻的鬼头之上,随着船棺一起在河道上前行。

阿季此时也看见了这情况,稀奇道:“哪里飘来的一团棉花,怎么粘在棺材上了。”

棉花?岩玉召皱紧了眉头,仔细的观察着这团白色物体,虽然光线昏黑看不太分明,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棉花,更何况一团棉花撞在木头上怎么会发出声音?因此他料定这团东西绝不是什么棉花。

思索片刻,岩玉召大着胆子用手中的船桨木片去戳了一下那东西,那东西软软的,很有弹性。用木片子挑起来一看,却是黏糊糊的就好像浆糊一般。

再把木棍子放在鼻子前面这么一闻,一股干燥腐败的味道瞬间传入鼻腔。

“兄弟,怎么样?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吗?”阿季紧张兮兮的问道。

岩玉召摇了摇头,放下木片,再次来到棺头,朝着水里张望。可就是这一眼,瞬间将他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只见水面上,那团白色不明物体之中,一个恐怖的人脸正死死地盯着他,双颊下陷,大口猛张,睁开的双眼里黑漆漆的一片,却能看见隐约闪烁着凶光!

岩玉召大吃一惊,身不由己的后退几步,差点从棺材一边的缺口处,摔下河去!

阿季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给拉住,奇怪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人脸!有个人脸在水里!”岩玉召惊叫道。

阿季稀奇道:“人脸?什么人脸?哪呢?”说着就要往水里看,可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没有啊!兄弟你不是自己吓自己吧。”阿季看了看水中,并没有发xiàn

什么不妥,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岩玉召。

岩玉召心中一惊,怎么会没有?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他再次来到阿季身边,朝着棺材下一打量,那张恐怖的人脸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岩玉召都不由怀疑起自己来,可自己怎么可能看花眼呢?不对!他看着船棺下那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再次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这一观察,终于让岩玉召发xiàn

了些许端倪!

这事情肯定不对!那个白色不明物体上被自己刚才挑开的地方,现在居然又完整了!

他思索片刻,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如果不出所料,这白色的东西里面包裹着的正是一具恐怖的死尸!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岩玉召大着胆子再一次将木板伸了下去,挑开了那团白色的东西。果不其然,那白色下面隐藏着的就是枯朽的骨肉。

“死胖子,你快来看!老子没花眼,这团东西里面有货!”岩玉召忙招呼了阿季过来。

阿季凑上前来一看,眉头顿时皱得老高,悄声道:“兄弟,这河面上飘着的怎么是这么个玩意啊,看来咱们又有麻烦了。”

岩玉召冷笑道:“管他麻烦不麻烦,让它粘着咱们的棺材肯定没什么好事。来,帮把手。咱们把它给撬开。”

两人拿着手中的木片,就****了那团白色之中。插是好插,可是要想把这东西和船棺分开,却是比登天还难!

两人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不能撬动其分毫!

这团白色的东西此时就好像是长在了船棺上一般,牢得不能再牢,已经浑然一体了。

“加把劲!再加把劲!老子就不信撬不开他!”阿季卯足了劲头,却听见“啪”得一声轻响,手中的木片已经断成了两截,人也摔进了棺材里面。

这棺材本就已经破了一边的缺口,被这一摔顿时摇摆起来,又进了不少水。

岩玉召呵斥道:“你毛糙什么呢,再弄两下,咱们都得沉下去。”

阿季顿时无比的委屈:“又不是我故yì

的,只是用力太大,这也要说我!”

岩玉召白眼一翻,说道:“谁稀罕说你来着,切!”说完此话,他看了看黏在船棺上的那白色物体,脸色冷了下来。

也不知dào

为什么,岩玉召隐约感觉到那白色的东西似乎在生长一般,缓缓地和船棺连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让他大吃一惊,仔细的辨别之后,他居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刚开始这白色的东西撞上来的时候,是撞在了船棺的鬼头下方,并没有连接。而现在,这片白色已经蔓延到了鬼头的中部,紧紧地和船棺粘连在了一起。

岩玉召想着,如果让这东西继xù

发展下去,自己和这船棺会不会全部覆盖上这层白毛!想到这里,整个人不寒而栗!

“不行!要赶快把这东西给弄开,要不然咱们都得遭殃!”岩玉召把自己的想法和阿季一说,顿时急得阿季抓耳挠腮,叫道:“这可怎么办!咱们用了这么大力qì

,这东西比那棺材盖子都结实,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难道咱们命该与此吗?”

“说的什么丧气话!”岩玉召眼神突然冷得可怕:“大风大浪咱们都闯过来了,还在乎这点小东西。更何况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我就不信没有整治它的办法!”

阿季优哉游哉的说道:“那这事就靠你了,折腾我半天了,又累又饿,我先躺会。”

岩玉召看了看脚下的积水,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在这里睡觉?水都有一尺深了,你睡得着么你。再说,你就不怕遇上什么危险,阴沟里翻船?”

阿季嘿嘿笑道:“兄弟,有你跟我同生共死,我阿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实在是困得不行,让我歇会再说。”

第67章 大火

阿季此举倒有些枭雄之姿,他本就知dào

自己与岩玉召之间产生了些许隔阂,而岩玉召对自己也动了杀心,现在他反而不做反抗,就想看岩玉召到底会不会对自己下手。

这一招也算是胆大,阿季之所以敢这么干,其实是以前从小说唱本上面听来的,但这唱本里从来没说过对方要是真动起手来,主角该怎么办。所以说,他心里现在也很紧张,只得把右手放在腰里,握紧了盒子炮,暗暗提防。

岩玉召看了看靠在棺壁上的阿季,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dào

这家伙怎么有本事坐在水里睡觉。反正他也没多想,转身继xù

想办法弄那粘在棺头的白色物体。

阿季眯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见着岩玉召对自己下手,心里的石头不由得放了下来,心里庆幸道,岩玉召目前貌似没有杀死自己的打算。

再说岩玉召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这死胖子,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这团白色物体之上。他发xiàn

这团白乎乎的东西生长速度非常的快,就这会儿功夫,棺头的鬼头雕像就已经全部被包裹住了。

不光如此,那船棺行驶的速度不知为何居然渐渐的慢了下来。

岩玉召想到刚才这团白色物体逆流而上的样子,这河水如此湍急,逆流而上需yào

多大的力量,再想到白色物体里包裹的尸体那张死脸恐怖狰狞的样子,心里不由猛地一惊!难道那死人是被这白色的东西活活闷死的!

很有可能!如果一个人正常死亡的话,不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最有利的证据是死尸脸上那张开到极限的大嘴,呐喊!挣扎!透不过气!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岩玉召自己都有些胸闷的感觉了。强自定了定神,再打眼这么一瞧,那层白色的东西已经漫过了鬼头,朝着棺材内部蔓延过来。

狗日的!长得这么快!岩玉召急速的后退几步,脑海中不停的想着办法。

却看着身边的阿季,呼噜声此起彼伏,岩玉召心中烦躁,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身上。

“谁!干什么!”阿季被这一脚猛地给踢醒了,他本来是要防着岩玉召动手的,可岩玉召迟迟不动手,最后自己却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死胖子,别睡了!命都快没了!”岩玉召恼火的叫道,又指了指那棺材的顶部:“你自己看!”

阿季打眼一看,却见那层白色的东西已经爬上了棺顶,但光线太黑了,朦朦胧胧地看不太分明,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这么一看,顿时惊叫了起来:“狗日的!那东西怎么长到棺材上来了!这长得也太快了吧!”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想办法!”岩玉召怒声呵斥道,刚才的一番思考,让他已经有些乱了方寸。

阿季并没有岩玉召想得那么深入,反而镇定一些。他略微一思索,劝慰道:“我说兄弟,你先别急啊,咱们可以试试火攻啊,这天下万物没有不怕火的,用火!用火一定可以!”

“用火!”岩玉召的眼睛猛地一亮,没想到关键时刻这死胖子居然还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连忙掏出腰间插着的火石,用破碎的木板引火,没想到木板上粘着的白色物体一见明火,立kè

腾腾燃烧起来!就好像酒精被点燃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搞什么东西!这样子烧法这棺材都得烧掉!赶快灭火!”阿季立kè

惊叫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就想捧着棺材里的水去灭火,可这水泼上去就好像火上浇油一般,火焰一下子腾得更高了!

阿季脸上的汗毛都烧得卷曲了起来,一股子焦糊味道,他立kè

躲开几步,尖叫道:“哎呀呀!吓死老子了!差点就毁了容!”

岩玉召一看这东西如此难缠,也没有心思和阿季打闹,拉着阿季退到了棺材的另一头,而船头熊熊的大火已经烧得通透,四周被这火光一照显得无比的透亮。

却见火光所到之处,无数细小的黑影从四周的岩壁上逃到了阴暗处,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岩玉召认得那是一种虫子,他们那里叫做钻耳虫,学名叫做蠼螋。传说这种虫子非常的凶残,即将产卵的雌蠼螋,会通过它的螯,把自己附着在人体上。在午夜时分,当人睡着的时候,蠼螋就会爬进人的耳朵里,一直钻入人的大脑。接着蠼螋会小心的切断人的颅神经,让可怜的宿主无法察觉。它会产下上千枚卵,四五天后,这些幼虫会孵化出来,以柔软的脑组织为食,此时宿主已经完全疯狂,最终会状态极为恐怖的死去。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现在真是前狼后虎,几乎没有一条生路可走。

阿季也看到了刚才那群密密麻麻麻的小虫,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由自的牙根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兄弟……那是……那是什么?”

岩玉召却没有回答阿季,因为他知dào

如果自己说出那恐怖的传说,阿季真是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

大火已经烧到眼前了!两人已经被逼到了棺材的后端,靠着棺壁再也后退不了了。

“不行!咱们得从这棺材上跳下去,否则就得活活烧死!”岩玉召大声的呼喊着,已经当先翻上了棺材的一边,就要往河水里跳。

那棺材的前半截都已经烧没了,被两人的重量一压,立kè

就翘了起来。压根就不需yào

跳水,棺材以极快得速度,自己就沉了下去了。

落入暗河中的两人被湍急的河水带着,身不由己的往前飘去!

阿季的水性并不算好,刚一落水就呼哧呼哧的直喊救命。还好岩玉召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否则还真不知dào

给这水流冲到哪里去了。

但胖也有胖的好处,在水里胖子就好像一块铁陀一样,重心稳得很。阿季此时也已经缓过劲来,两人稍稍注意,就不会被这河水给冲到岩石上,避免了过多的磕碰。

游过泳的人应该知dào

,如果在急速的水流中碰上岩石,那么就是你不幸的开始。强dà

的水流会推着你向前行走,最终不是撞死在大块的岩石上,就是被锋利的小块岩石滑破了手脚,血流不止而死。

但现在两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68章 逃生

在漆黑冰冷的河水中漂流,时间稍长两人都感觉寒意刺骨,神智渐渐地有些模糊了。

这暗河中的河水恐怕有零下三四度!时间呆久了,必死无疑!

“冷!好冷!”阿季牙关颤抖着,脸色瞬间变得卡白。岩玉召虽然体力超群且毅力极强,可此时也已经感觉体力不支,头重脚轻的随波逐流。

他使劲的咬着自己的舌尖,想让自己尽量的保持清醒。

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冻死在暗河之中。岩玉召的口中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阿季身上的肉厚,御寒能力远比岩玉召要好很多,他颤抖着牙关对岩玉召说道:“兄弟,你千万别闭眼啊!你要是死了,老子肯定也出不去了。”

岩玉召虚弱的笑道:“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

阿季一听岩玉召的声音,眼泪都快下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岩玉召有这么脆弱的时刻,自从他亲眼目睹了岩玉召空手接住血刃的匕首开始,岩玉召在他的心中都是一个强者的存zài

,可今天阿季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残酷,也许今日就是生离死别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岩玉召感觉自己的身体极度寒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舌尖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岩玉召心中悲哀,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行!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真的要在这暗河里翻了船,岂不是死不瞑目!

“兄弟!前面!前面好像有地方可以上岸!”就在此时,阿季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却见不远处的水道上有一处突起的巨大岩石,而岩石后面似乎有一个幽深的通道。

岩玉召本以为今日必死于此,可现在心里再一次燃起了生的欲望!

虽然目测有地方可以上岸,可水流湍急,想成功登陆实属不易。

“兄弟,你抓紧了。”阿季眉头一紧,眼中全是坚毅之色。他水性虽然不好,可力量奇大,背着岩玉召就朝着那突出的岩石方向猛扑了过去。

湍急的河水带着两人直冲向那块尖锐的岩石,阿季的胸膛狠狠地撞击了上去,猛地感觉一阵气闷,险些背过气去。

冰冷的河水拍打在岩玉召的身上,却见阿季四肢张开,犹如一只八爪鱼一般死死得拽着那块突起的岩石。

他冲着岩玉召大声喊道:“咳咳,兄弟!你快点上去!我。我快扛不住了!咳咳咳咳……”

听着阿季的话,饶是岩玉召的心坚硬如钢,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水。他猛地擦了擦眼泪,大着舌头说道:“好!我先上去,再拉你上来!”

岩玉召的身子虽然冰冷,但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三下两下犹如猿猴攀岩一般,从阿季的身上爬了过去。

阿季此时是连连咳嗽,口中都咳出了血来。

岩玉召很快上了岸,他转身看了一眼匍匐在岩石上的阿季,只见他此时已经抓不住岩石,险些就要被湍急的暗河水给冲跑了,心头顿时大急,叫道:“死胖子!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岩玉召立kè

趴下身躯,用手死死的拽住了阿季的上衣。

阿季抬头看了一眼岩玉召,冲他微微一笑,突然双眼一闭,整个人直接昏迷了过去。

“死胖子!醒醒!别睡!千万别睡!”岩玉召看着河水中的阿季,眼泪止不住的狂涌而出。刹那间,他与阿季相识的一幕幕犹如幻灯片一般浮现在眼前。

昆明城中,两人第一次相遇,阿季负伤跌倒在门外;救了阿季之后,阿季缠着他非要磕头做兄弟;两人在玉溪城外打死了潘三洞的手下;阿季与他一起上山为高发财效力。

这一桩桩一件件,现在想来就好像一把剜肉的利刀,直刺向岩玉召的心头,几乎让他感觉到了窒息。

“不!死胖子!你要支持住!我现在就救你上来!”岩玉召心中发狠,拽着被河水冲得几乎飘走的阿季,使出了全身的力qì

向上拖。

暗河中,河水的力量奇大,刚才阿季撞在岩石上不知dào

撞断伤了何处,此时已命在顷刻。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全身放松,不是岩玉召拽着早就被湍急的河流给冲出去老远了。

岩玉召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阿季终于一点点的被他给拽上了岸来。

肩膀上来了,上身上来了!猛然间河水中的力道锐减,岩玉召拽着阿季就倒了下去,由于他用力过猛,那死胖子带着惯性就压到了他的身上。

“咳咳咳。”阿季被这一摔,反而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喃喃道:“这是哪里?老子是不是死了?”

“死胖子!你醒了!”岩玉召顿时欣喜若狂,他上前紧紧地拥bào

着这胖子,心中充满了欢喜。

阿季咳嗽着推开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很疼!很疼!”可转念间他突然叫道:“不对啊!老子死了怎么还能看见你!你怎么也死了!”

岩玉召顿时一阵无语,面色陡然阴沉下来:“你没死,我把你救了。”

“咳咳。是吗?我就猜到是这样,兄弟你肯定不会抛下我不管的。”阿季看着岩玉召突然笑了起来:“咳咳咳……”

岩玉召的眉头顿时皱着,上前扶住了阿季摇摇欲坠的身子,问道:“还没缓过劲来么?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快把衣服揭开,看看伤哪里了。”

阿季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估计也就是断了根骨头,回头咱们出去再把它给接回来就成,现在主要是老咳嗽,一咳嗽胸腔就疼。”

岩玉召皱眉道:“没事,我以前跟师傅学过一些正骨的方法,让我看看,没准能帮你复位。”

阿季看了看岩玉召,突然扭捏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摸我的胸,不大好吧。我可只喜欢女人的。”

岩玉召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啪了那阿季的后脑勺,叫道:“我说你个死胖子,天天瞎想什么呢!老子这都是为你好,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谁稀罕摸你似的。”

第69章 山洞

阿季想了想,说道:“那你下手可得轻点,我长这么大还没被男人摸过。”

岩玉召听着这话,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半晌,他吞了一口口水,右手缓缓地朝着阿季的上衣里伸了过去。

岩玉召凭着手感,使劲得按着阿季的胸腹部。

可这按着按着,岩玉召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半晌他终于抬起头,目光严峻的看着阿季。

阿季被他这一看,心里直打鼓,怯怯得问道:“咳咳。兄弟,怎么样,我还有得救么?”

岩玉召看了看阿季嘴角边流出的血渍,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肉厚,骨头一根都没断。”

“骨头没断?那是好事啊!”阿季一听这话立kè

高兴了起来。

岩玉召苦笑着:“骨头没断,我怕你是伤了肺啊。”

“咳咳。伤了肺又会怎么样?”阿季问道。

岩玉召摇了摇头,叹息道:“不怎么样。只是若果不好好调理,会早死罢了。”

这话一说,阿季的笑脸顿时僵住了。

“其实,肺这个东西,只要精心调养,还是有治好的可能。”

阿季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其实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现在不死就行。反正我们身上都被那高发财下了蛊,再不从这鬼地方出去,等到蛊毒发作,也只有死路一条,我阿季反正无亲无故,无所谓了。只是可怜了兄弟你,要陪我走这黄泉路了。”

看着阿季说得如此落寞,岩玉召安慰道:“没事,我以前不是说过,有一种能解天下万蛊的解药么?方子我已经想起来了,回头对症下药就是了。”

“真的!”阿季顿时激动了起来,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这种狡猾似狐的老江湖,半晌他猛地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一定好好活着。”

岩玉召也点了点头,心中却在苦笑,方子虽然想起来了,可材料哪里是寻常能寻得到的。而且自己曾经与其中最重yào

的一味主药失之交臂,这主要正是那犹如昙花一现的——傀儡花!这东西,要到哪里去寻!

为了不让阿季看出太多端倪,岩玉召猛地站起身来,与阿季拉开了一段距离:“胖子,你现在站得起来吗?“

阿季缓缓地起身,胸口的疼痛让他不住的咳嗽,可越咳嗽就越是隐隐作痛。好半晌,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岩玉召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现在他面前呈现着的,是一条漆黑幽深的山洞,山洞的间距非常的狭窄,只容一人通行。但山洞的洞高非常的高,并不需yào

猫着腰前进。

阿季此时也看见了这处山洞,没由来的冒出一句:“咳咳咳,狗日的,看着怪渗人的!这洞里不会有妖怪吧?”

有没有妖怪,岩玉召也不知dào

,但此时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两人只能大着胆子朝前走。

人的眼睛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黑暗中呆久了,也能逐渐适应环境。两人现在行走在黑暗的山洞中,只能隐约看清楚周围半米以内的情况。

由于看不清脚下的情况,两人走得是无比的缓慢。

“这样不行啊,咱们得弄个火把照明,否则想走出去无异于登天啊。”岩玉召皱眉说道。

“咳咳咳。是啊,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来的火把,别想那么多了,赶紧走吧。”阿季注意着脚下,连头也懒得抬。

这山洞由于距离暗河较近,山洞里带着浓重的潮气。地上不知dào

长了些什么植物,滑腻腻的踩上去让人感觉恶心。

阿季好几次都险些滑到,还好岩玉召扶着他,才能幸免于难。

两人相互搀扶,在这漆黑的山洞之中艰难前行。可走着走着,阿季突然脚下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滴溜溜的滚出去老远。

“这是什么!”阿季突然叫了起来。

岩玉召定睛一看,地上有一块黑蒙蒙的东西,看不清楚轮廓,但有些地方露出了一些昏黄的颜色,在漆黑的映衬之下显得分外醒目。

阿季蹲下身子就想用手去拨拉那东西,却被岩玉召给拽住了:“别动,也不知dào

这是个什么玩意,千万别用手。”

说罢,从地上找了一块相对干燥一点的长形石块,一点点的把那块黑蒙蒙的东西给挑开。

那黑蒙蒙的东西其实是一层苔藓,如果有充足的光线能看见它其实是墨绿色的。挑开了这层苔藓,一具骷髅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阿季啧啧有声的凑上前来,稀奇道:“这怎么有堆死人骨头?这死人的脑袋呢?”

“脑袋?”岩玉召好笑道:“刚才你踢出去的那个圆滚滚跟球一样的东西,估计就是脑袋了。”

阿季走上去几步,果然看见那死人骷髅头正在不远处的地上立着,黑漆漆的大嘴似乎在嘲笑他一般,看着就气不打一出来。

岩玉召此时却开始思索了起来,这黑漆漆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具死人骷髅,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突然窜上了心头,这鬼地方怎么可能还有人回来!

阴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岩玉召只觉得背后发冷,寒气入心。

掉入圈套的感觉十分的糟糕,更何况这圈套完全是自己硬闯进来的。岩玉召此时肠子都悔绿了,早知dào

不跟着这死胖子瞎掺和了,这回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哈哈,兄弟!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阿季这时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把一个长条形的东西递到了岩玉召的面前。

岩玉召抬眼一看,这死胖子的手中居然举了根火把。

“这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岩玉召接过火把来,心中也有一丝幸喜。

阿季笑道:“没想到啊,那骷髅头旁边还有个火把,这回咱们有救了!”

岩玉召仔细地看着这火把,可看着看着突然心头一惊!这居然是一根没有燃烧过的火把!

这人死在了漆黑的山洞里,而他的身边居然有一根没有燃烧过的火把!这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顷刻间,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在山洞之中。

第70章 岩刻

阿季看着岩玉召蹲在地上,盯着自己手中的火把,一动不动,立kè

惊疑道:“兄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岩玉召抬头看了一眼阿季说道:“你就没觉得这火把哪里有问题?”

“有问题?”阿季皱眉思索,半晌才回答道:“不就是个火把啊,会有什么问题?哎,兄弟。有话就直说啊,别卖关子了。“

岩玉召也不矫情,立kè

把自己的想法和阿季说了一番,听得阿季是一愣一愣的。

过了好半晌,阿季不舍的看着岩玉召手中的火把,讪讪笑道:“兄弟,不会吧。你是不是太多心了,哪里有那么多阴谋。”

岩玉召叹息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但咱们一路走来,艰难险阻太多,不得不小心谨慎。现在拿着这火把,我反而有些烫手了。不知dào

该不该点,又怕有什么闪失。”

看着岩玉召唉声叹气的样子,阿季冷笑道:“兄弟,你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难道是被先前的事情吓到了,没了胆气?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岩玉召皱眉道:“你是在讽刺我胆小?”

阿季不作回答,一把抢过岩玉召手中的火把,大声叫道:“我不管你,反正老子再也受不了眼前乌七麻黑的一片了,老子要光!老子要火!”

说着说着,话语里几乎带着浓浓的哭腔。

黑暗中的人类最没有安全感,因为不知dào

即将遇见什么,一切未知都十分的危险,长久下去精神会崩溃。

岩玉召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听着阿季的话语,他心头一横,说道:“好!那就把这火把点起来。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行!点就点!老子早就豁出去了!”阿季一听这话,忙掏出火石,就想引火。火把的顶端放了一段松木,含有大量的油脂,就算是被水淋湿了都能点着。

火石敲打着,火把很快就被点燃了。久违的光亮从火把中跳跃而出,让两人的眼睛都微微地眯了起来。

昏黄的火光,将周围的一切照得通亮,两人这才看清楚脚下的情况。

可就这一眼,让两人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地上滑腻腻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些钻耳虫的尸体!

黑压压的一片钻耳虫铺在地上,相互累叠着几乎看不到头!

“天啊!咱们到虫子窝里来了!”阿季忍不住叫了起来。

岩玉召此时也觉得头皮发麻,几乎想转身就跑,可很快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

阿季并不知dào

这些虫子的厉害,看着那些小虫子的尸体,稀奇道:“这些是什么虫子,这么多,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岩玉召想笑,但脸上的皮肉不配合,只得岔开话题说道:“死胖子?你怎么现在不咳嗽了?你的病好了?”

阿季嘿嘿笑道:“我也不知dào

,可能是好了吧,反正现在不难受了。”

岩玉召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他故yì

岔开话题是不想回答阿季的问题,他知dào

阿季肯定接受不了问题的答案。

沉默半晌,他一把夺过阿季手中的火把,当先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跟上,咱们要抓紧时间了,再出不去,饿也要饿死了!”

阿季听着岩玉召的话,肚子倒真有些饿了,当下也不多言,闷头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行走,沉默不语。昏黄的火把被洞穴深处出来的阴风吹得摇摆不定,两人的影子在岩壁上拖拉得老长。

这处山洞狭长幽深,幸而有风从外面吹来,岩玉召断定肯定有出口,所以走得颇为急切。

他们两人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手无寸铁,枪在水里浸泡过,已经哑了火,就跟个烧火棍子没什么区别,岩玉召称手的钢刀也丢了,再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两人真的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岩玉召此时也有担心,他就怕这狭长的山洞里藏着巨蟒或者别的什么凶猛野兽,倒时候两人肯定必死无疑。

可走了老远,地上除了虫子的尸体,再也没有其他的动物。这条狭长的山洞就好像是这些钻耳虫的坟墓一般,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

走着走着,岩玉召慢慢地发xiàn

山洞开始有了一些变化了,一些人为凿刻的痕迹突然出现在山洞的岩壁之上!

再往前走,岩壁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些雕刻成形的图案!

“兄弟,你看!这石头上有画!”阿季惊奇的叫了起来。

岩玉召此时已经专注的观察起岩壁上的雕刻,哪里顾得上阿季。可看着这岩壁上的雕刻,却显现得相当的杂乱,压根就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些雕刻粗犷而简单,透露出一种野性的魅力。两人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一边看着岩壁一边朝前缓慢行进。

“你看!这张画像不像咱们那棺材上雕刻的鬼头!”突然阿季指着一处岩壁,猛地叫了起来。

岩玉召打眼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岩壁上雕刻的一个诡异的物体,乍一看一团杂乱,可走到阿季的位置一看,像极了鬼头船棺材上雕刻的那个鬼头!

而在鬼头的下方,雕刻了无数竖线朝着这鬼头直射而去,竖线下面是横线,横线旁边是斜线,密密麻麻的刻满了这一处岩壁,显得杂乱无章。

岩玉召仔细的在周围的岩壁上寻找线索,最终在一处横线的下方寻找到一个模糊的字迹,那是一个汉文——毙!

毙!岩玉召眉头猛地一跳,这个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兄弟,看什么呢?都看出神了。”阿季这时拍了拍岩玉召,打乱了他的思绪。

岩玉召回过神来,看着阿季的胖脸,说道:“看出了一些端倪,刚想好好想想,就被你打断了。”

说完,他指了指那个“毙”字,问阿季道:“这个字,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知不知dào

?”

阿季打量了一眼,笑道:“不就是个字吗?瞧你那紧张兮兮的,这个字我倒不认识,我就知dào

下面是个死字。“

岩玉召一听,摆了摆手,说道:“得了,问你也白问。“

阿季嘿嘿一笑,偏过头去,继xù

看这岩壁上的雕刻,也想看出点什么道道来。

可就在这时,却听岩玉召猛地喊了起来:“死胖子!你千万别动!”

岩玉召这时猛地发xiàn

,一个小小的黑色虫子已经爬到了阿季的颈脖边上,正要往他的耳廓处爬去!

第71章 钻耳虫

阿季此时浑然不觉,转过头去问岩玉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岩玉召看着阿季偏过头来,立kè

叫道:“狗日的!老子叫你别动!你干什么转过头来。”说罢,栖身上前,用手硬是把阿季的脑袋给搬回原样,抬手就要去抓那该死的虫子。

可手举到半空中却突然停住了,岩玉召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只爬在阿季耳边的钻耳虫,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该死!那虫子跑到哪里去了!岩玉召顿时感觉心急如焚,把这死胖子上下左右的折腾着翻了个遍,愣是没看到那虫子的一点踪迹。

半晌,岩玉召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阿季,冷汗立kè

流了下来,一个无比惊恐的念头窜上了他的心头!天啊!那该死的虫子不会已经钻到了死胖子的耳朵里去了吧!

“胖子,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岩玉召转过头来,喃喃的问着阿季。

阿季本就被岩玉召弄的莫名其妙,一听他这么问,心里更不踏实了:“兄弟,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怪吓人的。我这刚缓过劲来,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啊。你这是怎么了?”

“真没有哪里不对劲?”岩玉召眉头紧皱,继xù

问道。

阿季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才很肯定的说道:“我真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岩玉召心中还在猜疑,但是实话是绝对不能告sù

阿季的,便笑着说:“没什么,就想问你到底好没好。“

这话说的要多敷衍有多敷衍,阿季本就是聪明人,知dào

岩玉召有些东西不想告sù

他,也不再多问,嘿嘿的笑而不语。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岩玉召没有再理会阿季,而是举了一个火把,专心致志的看着四周的岩壁,可心中却充满了悲哀。

如果那该死的钻耳虫真的钻到阿季的耳朵里去了,那么他可是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阿季看着岩玉召的后背,他的心里也在打鼓,这家伙神神叨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隐约的心头上还有一丝阴霾。

岩玉召举着火把,看着眼前的一处岩壁,这岩壁上雕刻着的是一副狩猎图。黑漆漆的墙壁上,横七竖八的刻满了各种线条,这些线条虽然刻画简单但是非常的生动,累叠在一起竟然有一种人山人海的感觉。而密密麻麻的线条中间刻画着一个巨大的圆球,那圆球雕刻的异常粗糙,面目模糊难辨,只露出中间一个深挖下去的圆洞,就好像那怪物的大口一般,显得十分狰狞!

“兄弟,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啊。你看啊,这里有这么多雕刻,肯定是人为的。谁会花这么大的力qì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刻画儿,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阿季这时神mì

兮兮的凑上来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阿季来提醒,岩玉召哪里会不知dào

这个道理!

但眼下出路只有一条,不是前进就是后退,而往后根本就无路可退,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于是他笑着劝慰道:“嗨,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你别管这些乌七八糟的,只管跟紧我往前走,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阿季一听岩玉召这话,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点头笑道:“好,有你这话,我可就安心了。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我来帮你殿后!”

“好!”岩玉召点了点头,当下也不再看四周岩壁,举着火把一马当先就朝前走去。

可是他们全然没反应过来,脚下所走过的地方,被光线照射到的地方,那些匍匐在地上的钻耳虫尸体突然猛地都动了起来!

它们颤抖着腿脚,猛地站起身来,但是由于它们的个头太小了,走在前面的两人根本就没有发xiàn

异常。

突然,那些虫子猛地飞了起来,原来这些虫子的身后都有两片薄薄的翅膀!

走在前面的两人,只听见身后猛地想起嗡嗡的细响,待到转过身来一看,顿时吓得面目苍白!只见身后的山洞中,无数的钻耳虫死而复生,震动着双翅朝着两人猛扑而来。

岩玉召忙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来,揉成两团递给了阿季说道:“你快把这两团东西塞到耳朵里,等会跟紧了我一直朝前跑!什么都不要管!快点!来不及了!”

阿季此时已经没了主意,拿着那两团破布就往耳朵里塞,瞬间身后飞虫的震翅声就听不见了。却见岩玉召拽着自己的右手,飞一般的就朝前跑去。

身后的钻耳虫一看两人跑得飞快,立kè

就拍打着双翅飞了上来。

这些虫子个头虽小,但是数量极多,密密麻麻的一片,犹如乌云压境,让人感觉到窒息。

阿季回头一看,身后已经被虫子给堵死了,再也看不见一丝的光亮,心中骇然,险些把持不稳摔倒在地。

却见岩玉召大声的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但阿季此时心烦意乱,耳朵里又堵了布条,根本就没听见。

两人风风火火的就超前一直跑,阿季再也不敢回头看了。

“好疼!好疼!”阿季跑着跑着,猛地叫了起来!

一边跑,一边用手朝着身后摸去,却感觉到背后的衣服都已经破裂开来,后背的皮肉完全裸露在外,一些黑色的小虫正趴在他的后背上,一动不动!

阿季这一摸,疼痛感觉锐减,在光下一照,自己的手上沾了几个虫子和不少鲜血。

天啊!这些虫子吃肉啊!

阿季顿时骇破了胆子,跑得更卖力了。

岩玉召体能极佳,要不是为了这个胖子,他早就跑没影了。现在胖子居然自己提速了,正合了他的心意。

两人速度极快,在这幽长的山洞中疾奔。跑了大约有个十分钟左右,两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岔口,一左一右两个大山洞,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岩玉召呆愣了片刻,并没有过多的思索,拽着阿季就朝着右边的那个山洞跑去。

可一转入这处山洞,身后紧追不舍的钻耳虫立kè

止住了步伐,在山洞门口成群结队的转悠着,就是不敢进来。

第72章 佛像

虫群越压越密集,几乎在洞口形成了一堵黑漆漆的虫墙!

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异样,依旧不敢怠慢,急速的在山洞中奔跑。

这处山洞比刚才那洞穴可大了不止一倍,道路宽阔,可容四人并行。

耳边风声呼啸,两人闷头跑了十来分钟,渐渐地停了下来。他们本就是饥寒交迫,又冷又饿,此时都已经没力qì

了,只能扶着岩壁喘息。

阿季紧张的回头张望,却见身后的那些虫子都没有跟来,心里的石头稍放。他背后的血液虽然都已经结痂了,但还是在隐隐作痛。

“咳咳咳。那些虫子……虫子追……追上来了吗?”阿季本就伤了肺部,又跑了这么一段路,更是伤上加伤,喘息的气息紊乱,剧烈的咳嗽着几乎背过气去。

岩玉召忙给他抚了抚后背,却感觉手上触感极硬,这刚一碰上去就让那胖子疼得直叫:“别摸!别摸!还在流血呢!”

岩玉召一听他喊,赶忙撤了手,惊道:“死胖子,你这后背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还不是那些可恶的虫子!”阿季恶狠狠的说道:“那些虫子可狠了!他们吃老子的肉!”说完此话,他又有些紧张,对岩玉召说道:“你再看看那些虫子跟来了没有,老子可不想被它们给咬死。”

虫子吃肉!岩玉召心中猛然一屏,急忙举着火把向后看去。可看了半天,愣是连个虫影都没看到。这山洞的四周全都是干燥的岩石,寸草不生,干净的很。

再看四周的岩壁上光滑如镜,就好像被快刀给切下来的豆腐一般,平整得连个阴影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虫子。

转了半晌,岩玉召终于肯定道:“没事了,那些虫子都没有追来。”

这一回,阿季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呼呼得喘着粗气,什么话都懒得再说了。

“咕噜咕噜”一阵异样的声音突然在阿季腹中响起。岩玉召抬眼看了一眼阿季,笑道:“怎么?饿了?”

阿季没好气的说道:“好像你不饿一样!咱们折腾了这么大半天,也不知dào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日本娘们还会不会等咱们,要是他们真走了,咱们可真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岩玉召此时也累得够呛,笑道:“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

“我就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啊!咱们这么多人,只有那丑娘们才有高发财的解药,要是蛊毒发作,我们两个又没有解药,岂不是似无葬身之地!”阿季此话说完,整个人显得无比落寞。这高发财的蛊毒,就好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要命的可能。

这种烦心的事情,平时不想没什么,可一想起来,真的是苦不堪言。

安慰的话,岩玉召已经说过多次了,此时他也不想再说了,只是靠着岩壁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其实岑娜娜会不会等自己和阿季,他心里也没底。

想起岑娜娜对自己犹如仇人一般的态度,岩玉召是越想越觉得难受。最后所幸不想了,可岑娜娜却在他的脑海里转啊转的,始终挥之不去。

休息了十来分钟,阿季都开始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岩玉召当先站了起来:“死胖子,起来了!快点赶路,咱们好早点出去!”

阿季此时睡意正浓,嘟哝一声翻个身子继xù

睡。

岩玉召不由得火了,一脚朝着阿季踢了过去:“赶快起来!”

岩玉召心中本就憋着一股子邪火,这一下爆fā

出来,力道奇大,把阿季愣是踢得叫了起来。

“狗日的!你干什么!”阿季爬起来,迎面就看见岩玉召阴沉着的脸。

岩玉召冷声说道:“终于起来了!别给我找麻烦!我快没有耐心了!”

阿季看着岩玉召的表情,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是个聪明人,知dào

现在不是得罪岩玉召的时候,便低了头一句话不说。

这两人之间隔阂本就没有完全消除,虽然阿季舍命救了岩玉召,可岩玉召疑心颇重,总是觉得不踏实,没由来的绝对烦躁,累积久便成了一股邪火憋在心里。

岩玉召看了看手中的火把,此时已经燃烧了大半,再不加紧赶路,等火把熄灭了,两人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两人在这巨大的山洞中行进,一路无惊无险,很快就看见不远处隐约有光线传来。

看着那隐约传来的亮光,岩玉召顿时心里一紧,有光线那就说明有出路了!

“死胖子!走快点的!前面有光!”岩玉召激动的叫道,脚下生风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阿季口中嘟哝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可等到两人走到那光线跟前,却傻了眼。光线倒是光线,缺口也是个缺口!但这缺口的位置实在是太高了,硬生生的在山洞顶上根本就够不着!

却见高达十多米的山洞顶上射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照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再见四周岩石光滑如镜,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攀爬。

“现在咱们怎么办?”阿季此时倒有些急了,眼见着出口就在眼前,可是却够不着,论谁也淡定不了。

岩玉召此时却沉下心来,拦住了阿季,说道:“别着急,四处看看,有什么地方出去,如果没有再看看附近有什么其他的出路。”

阿季点了点头,四处搜寻了起来。岩玉召却站在光线之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光线,脑中搜寻着可行的方案。

如果这时候有个爪钩该有多好,也许就能抛到那缝隙处,说不准就能出去了。岩玉召暗暗的思索着,可他来的匆忙,除了武器什么都没有带,想也是白想。

突然却听见阿季叫了起来:“兄弟!你快来看看!这里有个佛像!”

“佛像?什么佛像?”岩玉召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的走上前去,不经意的打眼这么一看。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

龙婆佛!这高大的山洞里居然有一尊龙婆佛!

这尊佛像居然跟日佛寺中供奉的佛像一模一样!

岩玉召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只能看着那尊高大的佛像发呆,脚步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一样,缓缓地走上前去。

这尊龙婆佛像估计也有十来米高,就雕刻在光线照射后面的阴影里,难怪他一时间没有看到。

第73章 出路

半晌,岩玉召缓缓地回过神来,又看了看那丝明亮的光束,心中惊疑不定。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一尊龙婆佛像?

岩玉召不得而知,虽然他年幼时跟随岩吉大和尚每日供奉参拜这龙婆佛,可真要说起什么历史渊源来,他也是知之胜少。

但是听岩吉大和尚说过,这龙婆佛是天下最大的神,能满足人的一切愿望,每日参拜佛像可保证心想事成百病不生。

“兄弟,看什么呢,都看呆了!”阿季拍了拍岩玉召,一脸稀奇的问道。

岩玉召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那佛像说道:“这佛像我认识!”

“你认识?”阿季笑道:“这佛像雕得这么难看,我见都没见过,正好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岩玉召也不吊胃口,直接说道:“这尊佛像的名字叫做龙婆佛,龙婆用我们那边的解释,就是至高尊崇的意思,所以也可以叫至高佛!”

“至高佛!”阿季眼睛邪了一眼那佛像,笑道:“就这个丑东西也能叫至高佛?”

说实话,岩玉召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小耳濡目染挺习惯了,也容不得阿季在这里撒野,于是便呵斥道:“你懂什么,在佛祖面前不能乱说话,小心佛祖怪罪!”

阿季摇了摇头,对岩玉召的话不以为然,反正他是从来不信神佛的。他看了看眼前高耸入顶的佛像,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看这佛像距离那缺口颇近,咱们是不是可以爬到这佛像的顶上去,说不准就能从那处缺口里爬出去。”

岩玉召抬头观测了一下,佛顶和那缺口的距离不足一米,可四周的岩石不知dào

牢固程度如何,万一扣不住了从上面掉了下来,这十来米的高度,不死也重伤。更何况,两人现在已是饥肠辘辘,哪还有力qì

爬这佛像。

思索了半晌,岩玉召还是否决了阿季的提议,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另找出路,不到万不得已,也别打这危险的主意,小心得不偿失。”

可两人观察这四周,全都是光滑如镜的岩壁,哪里还有别的出路!

眼见着手中的火把已经燃尽,可这出路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阿季这时捂着肚子,唉声叹气的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饿的打鼓,扛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饿死不可。”

看着阿季夸张的模样,岩玉召也只得苦笑几声。说饿,他也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但是他如果跟阿季一样呼天喊地的乱叫,那两个人真的完了。

眼见着四周全都没有出路,只有一个高达几十米的龙婆佛雕刻在岩壁之上,两人都是一筹莫展。

阿季这时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说到:“算了,兄弟,还是听我的话吧。别怪我说的不好听,就这阵势,就叫做佛挡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会有第二条出路了!”

岩玉召缓缓地走到了巨大的龙婆佛前,仰头看了看,只能看到巨大的手掌,根本就看不到佛顶。

岩玉召自从经lì

过佛像杀人这件事情之后,对龙婆佛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惹这邪气凌然的东西。

可眼下根本就无路可走,阿季提出的的方法,似乎成了唯一的方案。

“胖子,真要爬吗?”岩玉召回头看了一眼阿季,问道。

阿季巴不得早些出去,心里的害pà

早就烟消云散了,简直是豁出命去了。

“爬!不爬没办法了!”阿季咬牙切齿的说道。

岩玉召点了点头,沉声道:“好!那你自己注意了,把腰带解下来。”

接过阿季解下来的腰带,和自己腰间的腰带缠在一起,一端绑在自己的胳膊上,一端绑在阿季的胳膊上,绑牢了。

“咱们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其他的安全措施了,你等会跟紧了我,我会爬得很慢,保证你也跟得上。千万要小心,不要掉下去了!”岩玉召严肃的对阿季叮嘱道。

阿季点了点头,捂着肚子,艰难的说道:“好了,别说了!我知dào

了!赶快走吧!早点出去寻点东西吃,我快饿死了!”

也不知dào

阿季怎么会饿得这么厉害,岩玉召眉头紧皱,其实以阿季的状态,现在爬这佛像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但看着阿季急不可耐的模样,他也没了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岩玉召走到了佛像脚下,看着那佛像露在外面的巨大脚趾,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向上攀爬了起来。

阿季也不敢怠慢,紧紧地跟随着岩玉召的步伐,紧跟着爬了上去。

这佛像雕刻的可以说是鬼斧神工,跟先前岩壁上的粗鄙雕刻有着天壤之别。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但这个佛像雕刻的非常整体,沟壑之间相距非常远,难以攀爬。

岩玉召在前面领路,爬的是满头大汗,却在佛像的小腿处发xiàn

了一些从高处垂落下的藤蔓。

这些藤蔓苍翠碧绿,显出勃勃生机。岩玉召使劲的扯了扯其中的一根藤蔓,发xiàn

这藤蔓牢固无比,心中顿时窃喜。

若顺着这藤蔓攀爬,可比爬这佛像要容易的多。岩玉召低头对身下的胖子说道:“现在这里有不少藤蔓,咱们可以借助藤蔓向上爬,你等会抓紧了,千万别掉下去了。”

阿季看着头顶射来的耀眼阳光,笑着对岩玉召说道:“你放心就是了,我浪猪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听阿季信誓旦旦的保证,岩玉召点了点头。此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顾不上身下的阿季了。

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寄在两人手臂上的腰带,可胖子那么重,这两根细细的腰带怎么能承shòu他的重量,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罢了,这一点岩玉召清楚的很。

暗自定了定神,岩玉召抓住了一根藤蔓,手脚并用攀爬了上去。

“死胖子,咱们两个不能共用一根,你用我旁边这根,我怕一根承shòu不了我们两人的重量。”岩玉召一边攀爬,一边叮嘱着。

阿季也不是笨蛋,这点他早就想到了,默不作声的扯过另一根藤蔓,也跟着爬了上去。

第74章 坠落

两人紧紧地拽着藤蔓,缓缓地向上攀爬。

这些藤蔓也不知dào

是什么植物的根茎,异常牢固。两人爬了一会渐渐地放大了胆子,加快了攀爬的速度。

可爬着爬着,两人发xiàn

手中全是一片湿滑,不由自主都放慢了攀爬速度。这些藤蔓上分泌出了一些粘液,让两人觉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注意从藤蔓上坠落下来。

此时,两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上,他们的胸中鼓足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两人缓缓地爬到了佛像的腰部,阿季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胸腹部隐隐作痛。先前阿季在水中冲撞了岩石,本就已经伤了肺部,此时剧烈的运动再次牵连了伤痛处,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了冷汗。

岩玉召没有发xiàn

阿季的异样,爬树拽藤生来就是他的强项,原始森林中的一个月更是把他训liàn

的犹如猿猴般敏捷。

他飞快的向上攀爬着,突然感觉手臂上的腰带绷得老紧,便低头看了看身下的阿季,却见他停在了原地,便问道:“死胖子?你怎么了?爬不动了?”

阿季拽着藤蔓呼呼地喘着粗气,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岩玉召叹了口气,从藤蔓上又退了下来,来到了阿季的身边。

阿季此时满头大汗,抬头看着岩玉召,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好半晌,他才说出话来:“不行了,我难受!喘不过气来!”

岩玉召顿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这死胖子还说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才爬到一半,居然说爬不动了!这不是耍人吗?

岩玉召刚要说话,就看见那胖子阿季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红色的血雾射的四周到处都是,整个人突然撤手,径直的从藤蔓上掉落了下来。

“死胖子!”岩玉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下坠的阿季,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牵引力将自己硬生生的往下拖拽!

靠!这死胖子也太重了吧!岩玉召心中虽然埋怨,但他的右手始终没有放开阿季,两人一起朝下坠去。

岩玉召的左手紧紧的拽着藤蔓,在下坠的过程中碧绿的藤蔓硬生生的被鲜血染成了一条红绳,显得无比的狰狞。

不过也幸好如此,两人终于摆托了被活活摔死的命运。危急时刻,岩玉召的手紧紧的拽住了最后一丝藤蔓,硬是止住了两人下降的速度。

腰带断了,阿季重重得摔倒在了佛像的脚边,立kè

昏迷了过去。

岩玉召从藤蔓上一跃而下,赶到了阿季的身边,一摸他的鼻息,还有气!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刚才这突发的变故真的把他吓得不轻,生怕这死胖子从藤蔓上跌下来,当场摔死。

岩玉召将手搭上了阿季的脉门,他自幼跟随岩吉大和尚学了不少医术,心中自有判断。此时,阿季的脉象急切而紊乱,已有病征。

擦了擦阿季嘴边的血迹,岩玉召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他也没了办法。

阿季从高处坠落,有了严重的内伤,可这里缺医少药,连口吃的都没有,到底该怎么能救他?真是个难题啊!

岩玉召陷入了沉默,他此时也受了伤,手上划出了老大的一个口子,流血不止。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等死吗?

岩玉召立kè

觉得心中无比的烦躁,这死胖子真是个累赘!

他呆立了半晌,突然他看了看瘫在地上了阿季,又看了看那高耸入顶的龙婆佛像,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就像在傣寨中每日做早课一般,他盘腿而坐,口中缓缓念诵经文。顷刻间,心湖一片澄净,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焦躁。

慢慢的,岩玉召的脑袋在一片宁静的氛围中,飞速的思考了起来。

可他却没有察觉,一双血色大手突然从天而降,朝着他的头顶抓了过去!

“怎么样?还没找到那两个家伙吗?再找半个时辰,找不到队伍开拔!”岑娜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土匪,心中充满了怒火。

那个叫岩玉召的小子还有那个两百来斤的死胖子,半夜时分趁着众人熟睡,居然逃跑了!

这一路上死伤的本就有十来人,现在又跑了两个,众人也是军心涣散,再也没有一丝斗志。

“我不相信蟒蛇兄弟会逃跑!”出林蛟这时说话了。

岑娜娜眼中寒芒一闪,呵斥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出林蛟看这岑娜娜,冷哼一声:“就凭我对蟒蛇兄弟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活阎王这时也瓮声瓮气的附和道:“我赞同出林蛟的说法,浪猪兄弟我不敢保证,但蟒蛇兄弟肯定不会逃跑的!他是个血性汉子,我敢拿命担保!还望队长能延长搜寻期限!”

岑娜娜看了看两人,半晌点头冷笑道:“好!既然你们替他求情了,那我就卖你们个面子,今天要是再没找到他们,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我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说完此话,她转身就走。

众人望着岑娜娜离去的背影,对岩玉召和阿季两人的性命,不禁有些担忧。如果队伍明天出发还未找到两人,也就意味着放qì

了两人,那他们最终的结局肯定是蛊毒发作而死,想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悲哀。

“咱们还是分头去找找吧,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尽人事了。”出林蛟这时叹了一口气,对众土匪说道。

活阎王这时也说:“对!都分开找!找仔细了,他们两个肯定还在这附近,肯定不会走远了!”

听活阎王这么说,其他土匪哪里还说什么,纷纷赞同。

此时,却听一个不和谐的音调响起:“要找你们自己去找,我还要照顾教授,就不陪你们了。”

出林蛟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那说话之人,正是青脸汉子。他跟这汉子打过几次交道,知dào

他肯定不会帮忙,便冷笑着说道:“那你就好好照顾教授吧,希望你以后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我们兄弟绝对是不会去找你的。”

这话里有着很明显的威胁意味,青脸汉子只是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轻松道:“好说好说。好走,不送了。”

“哼。”出林蛟冷哼一声,却是看也不看那青脸汉子一眼,高呼道:“兄弟们,自己分组,咱们出发!”

土匪们顷刻间走得干净,只留下小田宁二和那青脸汉子,还有不远处的岑娜娜。

青脸汉子看着众人远去,冷笑着小声念道:“一群废物,还敢威胁我,惹毛了老子,有你们好kàn

的!”

第75章 根茎

等众土匪都走远了,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小田宁二突然睁开双眼,对那青脸汉子笑道:“小伙子,你很有心机啊,我非常欣赏你这样的人。”

青脸汉子看了看满头白发的小田宁二,嘿嘿冷笑两声没有做声。

小田宁二继xù

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就是需yào

你这种,头脑敏捷,能力出众的人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回头可以引荐你加入我们大日本帝国,肯定大有作为。”

“免了!没兴趣。”青脸汉子翻了个白眼,靠着一颗大树休息。

小田宁二还是不放qì

,依旧在他身边叨叨个不停,两人一静一动,倒也有趣的很。

不远处,岑娜娜面若寒霜,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小田宁二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却看那青脸汉子闭着眼,也觉得没意思,最后只得悻悻地退回一旁,原地休息。

场中三人的气氛,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老林子里传来几声鸟叫,宛转悠扬,与众不同。这鸟叫声宛若惊鸿一瞥,稍纵即逝。随着这鸟叫声的逝去,岑娜娜猛地睁开了双眼,从树上一跃而起,朝着密林深处飞奔而去。

看着岑娜娜跑了,青脸汉子身子微微动了动,但很快又沉寂了下来。

山洞中,岩玉召正在苦思冥想,却见一个血色的大手突然从天而降,朝着他的头顶笼罩而来。

久违的危机感再次挽救了岩玉召的性命,他想都没想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堪堪躲开了那张血色巨手!

抬头一看,岩玉召心中猛然一惊!只见身旁的岩石地面上多了一条粗大的植物根茎,四周的地面上炸裂出了蛛网般的裂痕,石块无章散落,溅射出十来米去,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岩玉召虽然躲开了一劫,但昏迷不醒的阿季可就遭殃了。无数的碎石溅到了他的身上,头上也被砸出了老大的一个包,整张脸青红相接,惨不忍睹。

看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阿季,岩玉召心中惊疑不定,刚要上前去拉那胖子,却见那插入地面的粗大植物根茎,突然快速的从地面上拔了出来,碧绿的根茎上赤褐色的经络纵横密布,嘎达嘎达的响声回荡在山洞之中,犹如人骨碰撞,让岩玉召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岩玉召顿时不敢乱动,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那根植物根茎就完全拔出来了,却见它的顶端竖着三根更加粗大的枝桠,红彤彤的犹如鲜血般滴落,显得异常狰狞。

岩玉召定睛一看,那三根枝桠上生满了倒刺,在巨大的力量之下,那些倒刺居然没有丝毫断裂,足见其硬度之强,几乎可以与钢铁媲美。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人肯定被扎成一滩碎肉,绝无生还的可能。

那植物根茎从地面上拔出来之后并未停留,缓缓地升上半空,朝着佛顶的方向缩了回去,岩玉召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可那佛像太高,居然看不见它的根源!

看着那粗壮的植物根茎缓缓回缩到了佛像顶端,岩玉召赶忙上前将阿季拉到了身边,拖着他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胖子!胖子!快醒醒!醒醒啊!”岩玉召不知阿季是死是活,急的满头大汗,赶忙拍了拍他的肉脸。

可无论他怎么拍,阿季就是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可怎么办啊!这胖子要是真的死在自己面前。岩玉召没有再想下去,他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冷汗,低头看了看阿季,又抬头看了看那佛像,却立kè

又愣在了当场。

狗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来!

眼看着那株巨大的植物,再一次从天而降,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岩玉召真的慌了!

这条碧绿色的东西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又快又准!朝着岩玉召和阿季径直插了过去!岩玉召发xiàn

它的时候,已经到了佛像的腰部,这一次躲都没地方躲,岩玉召几乎绝望了!

但是出于本能,他还是向一旁闪躲,身子刚刚扑倒,突然感觉小腿一疼!低头一看,小腿肚上的肉被那锋利的倒刺,刮掉好大一块,鲜血立kè

喷射而出。

“好疼!”岩玉召猛地睁大的双眼,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如小河般流淌。

那诡异的植物根茎并未停留,沾着岩玉召身上的血肉横着从地上刮过,带着一股强劲的罡风,就朝着昏迷不醒的阿季就卷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岩玉召眼见着阿季毫无反抗的被那根茎给卷起,快速的朝着佛像顶部飞去。他顿时心中大急,一个纵身抓住了那条即将消失的根茎,强忍着小腿的疼痛,一个猿猴倒挂,攀了上去!

刚才脑袋发热,什么都没仔细想。可攀上了这条快速移动的植物根茎,岩玉召这才感觉惊骇异常,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给湿透了。

紧紧地抱着那粗壮的根茎,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岩玉召眼看着自己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心中不免充满了恐惧,吓得面无人色。

他吞了吞口水,看着缓缓上升的石佛,手中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毛瑟枪,丝毫不敢怠慢。

阿季被这植物根茎捆得老紧,脸色鳖得紫红险些喘不过气来,就在到达佛顶的前一刻,他终于醒了过来。

“咳咳咳!狗日的!这是哪里!”阿季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植物给困住了,立kè

尖叫道:“狗日的!这是什么鸟东西!快把老子放开!”

岩玉召回头看了一眼阿季,嘿嘿!这死胖子!怎么打都打不醒,这回倒是自己醒了!他回头瞪了一眼阿季,悄声说道:“闭嘴,我在这!没事的!”

阿季看了岩玉召,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兄弟!救我!快救我!”

“闭嘴!别吵!”岩玉召呵斥着,眼睛死死的注视这前方,两人已经到佛顶了!

却见佛顶之上宽广无比,远处一株硕大的朱红色花蕾静静的立在佛顶中央。而它的根茎之下,散落着无数藤蔓交错纵横,把整个佛首牢牢的缠住,仿若一片茂密的小型森林一般壮观。

第76章 邪花(一)

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佛顶之上是如此一派壮丽奇景,岩玉召此时倒有些愣住了。

那植物根茎快速的将阿季朝着地上一甩,就隐藏进了藤蔓群中。可怜阿季就像个破包袱一样,给那东西甩得滑出老远,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岩玉召身手敏捷,他借势从根茎上跳了下来,赶忙跑到了阿季的身边。刚要去扶他,却看阿季晃晃悠悠的自己站了起来,可脚跟还没站稳,很快又跌跌撞撞的倒了下去。

岩玉召忙扶稳了他,关切的问道:“死胖子,你没事吧?”

阿季嘿嘿一笑,眼神恍惚得指着天空,咳嗽着说道:“咳咳咳。星星!好多星星!”

得!感情他都已经摔蒙了!

岩玉召叹了口气,让阿季平躺在地面上休息,自己一个人环顾四周。

不远处,那硕巨大的花蕾静静的立在那里,四周悄无声息,看着遍布在佛顶的藤蔓植株,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岩玉召扑面而来。

岩玉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处于备战状态,四面八方感受到的都是强烈的危机,一种笼中困兽之感弥漫在他的心间,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腰间的毛瑟枪了,岩玉召拉开了枪栓握紧了毛瑟枪。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自己一动,会惹恼了那株恐怖的植物根茎,遭受致命的打击。

回想刚才那疯狂如触手般的根茎,岩玉召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居然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正在岩玉召苦思冥想对策之时,阿季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他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差点摔死老子了。狗日的!敢摔老子!老子要你的命!”

说罢此话,他掏出腰间的盒子炮,径直朝着那朵邪花开了一枪。

“别开枪!”看着阿季鲁莽的举动,岩玉召猛地吼了起来。

阿季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口中问道:“你说什么?”可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着就要有颗带着火花的子弹从枪膛中窜出来,但出乎意料的是,想象中的这一声枪响并未发生!

“咦?怎么回事?”半晌,阿季奇怪的举起毛瑟枪来看了看,却见一串清水从枪管处流了出来。靠!原来这手枪,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哑火了!

“这这这。”阿季愣住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件事情,一时间居然接受不了,石化当场。

幸好没开枪!眼见于此,岩玉召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立kè

又气道,这死胖子!真的是太鲁莽了!

岩玉召刚要去训斥阿季,可还没等他说话,却看见那片小森林中突然窜出一条纤细的藤蔓,飞快的围着阿季的腰部缠绕了两圈,“嗖”地一声将他朝着那朵邪花拖了过去。

再看那朵血红的邪花,竟缓缓地张开了花苞!花苞打开,分出了七朵宽阔的花瓣,这些花瓣上长满了尖尖的倒刺,寒光毕露,好不渗人。可等到那邪花完全张开所有的花瓣,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这是什么?

那邪花的花盘上居然长着一张美丽女人的面庞!只见她双眼紧闭,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拢似喜非喜含情鼻,一弯似嗔非嗔樱桃口。美得让人震惊!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阿季彻底的慌乱了!

“妖怪!有妖怪!”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带着哭音狂吼道:“兄弟!快救我啊!”

岩玉召此时也被吓得愣住了,听见阿季的呼叫,这才反应了过来。手中正拽着毛瑟枪,抬手也想来一枪,可这枪也哑了火。

“狗日的!什么烧火棍子!压根没用!”

眼看着死胖子就要被那诡异的花给拖进去了,急得他只得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阿季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近了!更近了!花盘中那张美艳的女人面庞突然睁开了双眼,嘴角挂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口中露出了一抹惨白的獠牙。

岩玉召三步并两步跑上前去,很快就来到了阿季的身边,他本想拽开阿季身上的藤蔓,可那藤蔓就好像焊在了阿季身上一样,无论怎么使劲,硬是纹丝不动。

那藤蔓的力量奇大,岩玉召加上阿季两个人的重量都不能阻止它前拽的力量。

“兄弟,我看我是不行了!你快逃吧!咳咳咳。”阿季的眼中此时已经充满了绝望,说话就要掰开岩玉召的手臂。

岩玉召哪里会让他得逞,哭丧着脸强颜欢笑道:“你瞎说什么呢!要逃咱们一起逃!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的!”

阿季呵呵一笑,说道:“兄弟,你别白费力qì

了。有些事情,咱们都把他忘了吧。我阿季对不起你,你松手吧。”

岩玉召呵斥道:“你闭嘴!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

话虽然如此,可两人却离着那朵邪花越来越近了。花盘中,那美女头突然“咯咯”得娇笑了起来,那笑声甜美可亲,让人如沐春风。

但在岩玉召和阿季听来,这声音不亚于地狱的呼唤,透露着一股恐怖的死亡气息。

随着两人的行进,地上的藤蔓纷纷让开了道路。如众星拱月一般,无数的藤蔓簇拥着两人朝着邪花移动。

岩玉召清晰的看见,脚下的藤蔓散开,露出了掩盖之下累叠散落的森森白骨,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

阿季看了看脚下,脸色惨白的嘿嘿笑道:“兄弟!你放手吧!没必要给我陪葬。到时候,我要是也变成了一堆白骨,你记得给我收尸,别捡错了就行。”

“狗日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娘的说胡话!”岩玉召眼光四处打量,却见累累的白骨之中,散落着几把生了锈的铁器,其中有一柄钢刀,却几近如新,闪着银白色的寒芒。

见得如此,岩玉召顿时大喜过望,急忙将那钢刀给抄了起来,握在手中!

两人被藤蔓拉到了邪花跟前,这才发xiàn

那邪花的花苞居然接近两米,那花瓣上的根根倒刺如刀锋一般锋利,如果活人被它咬中肯定必死无疑!

第77章 邪花(二)

“咯咯咯咯!!”

而在岩玉召的身后,那怪异的邪花,张开了七朵锋利的花瓣,快速的朝着他包裹下来!

“兄弟!小心!”眼见着岩玉召就要命丧当场,阿季立kè

惊恐的呼叫了起来。

岩玉召背对着那邪花,听见了阿季的呼喊声,突然感觉后背汗毛根根倒数,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弥漫心间。他想都没想,反身朝着背后,就是一刀。

随即便听到耳边传来“吱”的一声尖叫,岩玉召直感觉头皮发麻。他回身一看,自己的钢刀恰巧砍在了那株邪花的花瓣上,尖刺之间的嫩肉被这钢刀划出了长长一条缝隙,大量红如鲜血的液体从那缝隙中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再看花盘中的美女头,秀眉紧蹙,一脸痛苦不堪的模样,好似西子捧心,让人看了忍不住怜惜。

看着那娇柔似媚的美女,岩玉召只感觉心头发寒。连忙一个侧身翻,就从那邪花的身边闪了过去,他的手中钢刀翻飞,又在那娇嫩的花瓣上划了一刀,立kè

又有大量的红色液体喷薄而出。这些红色的汁液滴落在碧绿的藤蔓之上,立kè

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平白挨了两刀,而自己到嘴的猎物居然逃走了!那花盘中的美女头似乎心有不甘,她猛地发出一声怒吼,紧紧得收住了花瓣,盛开的鲜花再次结成了一株巨大的花蕾,静立在佛顶之上,纹丝不动。

阿季此时陡然感觉捆住自己的两根藤条猛然一松,整个人立kè

滑落在了地上,他赶忙连滚带爬的朝着安全的地方挪去。

岩玉召看着那株巨大的花蕾,心中怒气顿生,举起手中的钢刀再次砍了下去。这回钢刀砍在了花瓣上,岩玉召却感觉手中猛然一震,虎口都被震得发麻。

他拿起钢刀一看,锋利的刀锋上居然被磕出了一个极细的缺口!

搞什么!刚才还娇嫩似水的邪花,现在居然这么硬?

一时间岩玉召竟愣在了当场,他抬起头来仔细的一看,却见那花蕾上包裹着一层类似水晶的透明物质,由于肉眼极难分辨,所以刚才并未察觉。现在想来,这东西居然能把钢刀给崩裂了,硬度简直和金刚石没什么差别!

阿季在一旁呼呼地喘着粗气,看见不远处岩玉召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株邪花,心中一紧,立kè

叫道:“兄弟!你没事吧!”

岩玉召摇了摇头,死盯着那花蕾,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没事,你自己注意警戒!”

警戒!警戒个毛!阿季没好气的暗骂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把锈迹斑斑的铁斧,护在身边,这才觉得安稳一些。

四周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空旷的佛顶之上,鲜红如血般的汁液再次从那株邪花的花苞中缓缓地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清脆的血滴声听得两人心头发寒,谁都没敢再出声,场中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岩玉召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丝动静,若不是藤蔓上沾染的那一滩鲜红,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他总感觉到,有一股诡异的气息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准bèi

攻击!可他实在不甘心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思索半晌,他手中钢刀急挥,疯狂的砍向了那邪花。可等到钢刀上被砍得满是裂痕,岩玉召才不得不承认,这株邪花真的是无懈可击!

“兄弟,别忙了!咱们赶快逃吧!”阿季这时侯胆怯的说道。

“逃?往哪里逃?”岩玉召回过头去,气喘吁吁的看着阿季,他本就饥肠辘辘,这一通乱砍,体力上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现在两人被这邪花弄到了佛顶之上,当真是骑虎难下,想要逃走,唯一的出路便是邪花左侧洞顶上的那个缺口。

阿季用眼睛朝着那缺口瞟了瞟,岩玉召立kè

会意了。

岩玉召定了定神,悄悄地侧过身,慢慢的朝着那缺口移动了过去。

那缺口和佛顶垂直距离不过两米,明媚的阳光从缺口处照射下来,刚好将佛像隐藏在阴影之中,显得相当的诡异。

阿季看见岩玉召离着那缺口不远了,立kè

急得一拍大腿,叫道:“兄弟!你别一个人跑啊!等等我啊!”

说完这话,他撒丫子就朝着岩玉召跑来。

岩玉召此时已经磨磨蹭蹭的挪到了缺口边上,看着阿季朝着自己跑来,顿时一拍大腿,气道:“慢点!慢点!你别跑啊!”他生怕这些较大的动作,刺激了那朵邪花,又生出什么祸端。

可阿季现在怕得要死,生怕岩玉召丢下他一个人跑了,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但俗话说,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那株邪花仿佛听见了两人内心的想法,分别朝着两人所处的位置晃了晃。藤蔓丛中,立kè

窜出两根碗口粗的鲜红藤条,分别朝着两人席卷而去。

“狗日的!还来!死胖子,快跑!”岩玉召看着突变的异象,猛地一声大喝,提着钢刀,就朝着那缺口跑去。

阿季看见不远处朝着自己飞来的藤条,却吓傻了。这腿上就跟栓了磨盘一样,瞬间挪不动步子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条藤条飞速的朝着两人缠了上去。岩玉召只感觉小腿一凉,整个人立kè

被一股力量给拖拽了回来。

他低下头一看身下,那碧绿的藤蔓上带着点点红斑,缠在腿上全是殷红的血迹。岩玉召立kè

认出来了,这根藤条正是自己先前在佛膝处,向上攀爬时所用的那根。

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也是邪花的一部分,这还真世事无常,来了个现世报。

虽然岩玉召被这藤蔓缠住了小腿,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抄起手中的钢刀就朝着那藤蔓猛地就砍了下去。

这一刀灌注了岩玉召全身的力qì

,他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只见他手起刀落,那条碗口粗的藤蔓立kè

被砍成了两半,而岩玉召手中的钢刀也从中整齐的断裂开来,成了一柄断刃。

他的虎口震裂了,鲜血如小河般不止的流了下来。

“兄弟!我不想死啊!快来救我啊!”

岩玉召脱了束缚,循声望去。却见阿季此时已经被另一根藤蔓拖到了佛顶的边缘,眼看着就要悬空了!

岩玉召心中顿时一惊,这邪花居然不再吃人,看这样子它似乎想把胖子从这佛顶上给扔下去!

第78章 邪花(三)

岩玉召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阿季的跟前,却眼看着那藤条将阿季大力的往佛顶外一甩,一个黑影瞬间被甩了出去。

看着那半空中的黑影,岩玉召顿时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懵了!胖子被扔出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来救老子啊!”就在岩玉召惊慌失措之时,却听头顶高空处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岩玉召打眼一看,阿季就跟个胖葫芦一样吊在那根藤条的末端,被它甩得上下乱窜。

原来在危急关头,阿季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那根碗口粗的藤条,终于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岩玉召顿时大喜过望,提着断刃几步冲了上去,他敏捷如猴般攀上了长长的藤蔓,一只手拉过阿季,一只手猛力挥刀砍断了那藤条。

只见一股血红色的汁液飞溅在了半空之中,藤条的末端被硬生生的砍成了两半!那藤条砍断之后,仿佛感到了害pà

,拖着岩玉召又退回了佛顶,想隐藏起来。

岩玉召拽着阿季从那藤条上纵身一跃,打了几个滚缓解了冲击力。他们惊魂未定的瘫倒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但一想到那邪花就在不远处,立kè

又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岩玉召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那株邪花,立kè

发xiàn

了它有些不同了!它原本艳丽如血般的鲜红颜色不知为何开始有些暗淡了,现在居然已经变成了玫红色。

这是为什么?岩玉召暗暗思索起来,他从未听岩吉大和尚说起这么个东西,但低头看了看四周散落的血红色汁液,心中突然一屏,难道这邪花是失血过多才会变了颜色?

这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像!岩玉召不由得心中暗喜,看样子这邪花也受伤了!

“咳咳咳。吓死老子了!老子还以为必死无疑呢!”阿季这时缓过劲来,捂着胸部咳嗽了起来。

岩玉召微微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关切道:“死胖子!你没事吧?”

阿季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脸色苍白无比。他本就受了内伤,这番折腾下来,早已精疲力竭,要不是他膘肥体壮,有底子撑着,否则死都不知dào

死了多少回了。但是他还是忍着疼痛,大大咧咧的说道:“兄弟,你放心。我没事!好的很!”

岩玉召对此并未多心,淡淡的点了点头,继xù

观察那株邪花,心中却在思考对策。

如果按照五行来说,火克木。这邪花明显是木属性的,怕火!若在这里点场大火,那便可以将这邪花给活活烧死!

可两人都在这佛顶之上,若燃起大火,很容易殃及池鱼将自己烧死,到时候岂不是同归于尽?划不来!这个办法不行!

还有什么办法呢?岩玉召看着被染得通红的四周,心中突然一动!放血!

用刀将四周的藤蔓全部砍断,放干这邪花的血气,到时候那邪花自会元气大伤,再趁它病要它命!

想到这里,岩玉召心下大定,眼中顿时泛起一道寒芒。他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邪花,却隐约看见它微微的侧过身去,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心中顿时一惊!刚才它居然在偷窥自己!

这邪花在偷窥!岩玉召立kè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株邪花难道有思想不成!

岩玉召悄悄的来到阿季身边,在阿季诧异的眼神中,附耳告sù

了他自己的想法。半晌,阿季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邪花,喃喃道:“我的乖乖!这么厉害!这不就是妖怪吗?你的办法到底行不行啊!”

岩玉召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刃,却见这断刃上一丝裂痕都没有,在光线的照射之下,泛着幽幽的蓝光,顿时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他低声说道:“行不行,要试试看才知dào

。待会别再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阿季点了点头,悄悄的拿起掉落在身边的铁斧,在地上狠狠的摩了两下。

岩玉召看了看不远处的邪花,又看了看身边的阿季,突然狂吼一声:“砍!”

两人对着四周的藤蔓,疯狂的砍伐起来。

岩玉召手中的这柄断刃,不知dào

是什么材质做的,砍在这些藤蔓之上,居然如砍瓜切菜般轻松。可却没有想象中大量鲜红汁液飞溅而出的场面,这些藤蔓之中,只有极少量的汁液,岩玉召却是越砍越不对劲。

突然眼前一花,一条藤蔓飞速的从藤蔓丛中划过,隐藏到了深处!

岩玉召的脑子猛然一惊!这是——伪装!

这邪花好厉害!生长出一大片的藤蔓来进行伪装,而真zhèng

起作用的不过是那么几条!岩玉召暗骂自己愚笨,怎么现在才想到这里!如果这邪花真能操控这佛顶上所有的藤蔓,那么自己一上来就必死无语,根本连还手的力qì

都没有!

接下来必须要将那几根关键的藤蔓找出来!否则砍再多都对邪花产生不了威胁!

事到如今,倒真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岩玉召没有将自己的发xiàn

告sù

阿季,只是暗暗保存体力,以备不时只需。

可这藤蔓实在太容易砍了,没一会儿,两人合力就清理出了一片区域。

藤蔓之下隐藏着的,是累积成山的白骨!这些骨头大部分都已经泥化了,只有白黄相接的一片,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但最上面的一层保存的还较为完好,能通过骷髅头骨,判断出这小小的一块区域,就有不少于三十人的白骨!

阿季看得咋舌,惊叫道:“狗日的!这邪花这么厉害,吃了这么多人!”

岩玉召缓缓地蹲下身来,仔细的看了看那些白骨,却看见很多白骨上都有硬物凿穿的痕迹。再想到那邪花的花瓣上那些锋利的倒刺,心中不免有些惴惴难安。

如果这些白骨,真是邪花吃剩后的渣滓的话,那它的食量也太惊人了吧!

岩玉召继xù

观察着这些白骨,可看着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那邪花吃人是将人全部包裹住的。既然这样,那如果这个人死了的话,应该全身上下的骨头除了双脚之外,全部都是刺穿和挫伤,不可能只有这一点点的痕迹!

第79章 邪花(四)

再看那些还未完全朽坏骷髅头骨,全部都紧闭着上下额骨,居然没有一丝脱落和缺失,居然是如此的完整。因此岩玉召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这些尸骸!并不是那邪花吃的!而是人为摆放的!

也就是说,有人将这佛顶之上堆满了死人!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佛顶之上宽广无比,花心思堆这么多死尸上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既然大费周章的做了这些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

看着远处那株邪花,岩玉召心中猛地一屏!难道是为了养它!

用死尸养邪物,自古以来都有不少传说。相传这死尸能产生死气和尸气,对于大部分的邪物来说都是极好的养料,能让它们得到充足的养分,茁壮成长,变得更加强壮也更加邪恶。

可是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龙婆佛像的佛顶养这朵邪花呢?岩玉召低头思索起来。

阿季一看见岩玉召发呆,心里就有些发毛。他把不准岩玉召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始终有些胆怯。而且,他怎么说也抓着岩玉召的把柄,岩玉召绝对有理由杀掉他。

阿季想了那么许多,却没想想岩玉召多次舍命救他,没有想想这份兄弟情谊。要是岩玉召知dào

了,不知dào

会不会真的抛下他不管。

“兄弟,你这是。又怎么了。”阿季惴惴不安的问道。

两人这时已经停止了对藤蔓的砍伐,岩玉召忙着观察这些白骨,倒有些忽略了阿季。

听见阿季这么一问,岩玉召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就是看着这东西有点眼熟。”岩玉召没有跟他解释那么多,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解释起来太复杂,他实在不想花这个力qì



更何况这都过去了不知多长时间,两人此时早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岩玉召不由自主的从藤蔓上拽了一把绿叶,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在原始丛林中,他经常吃这些东西。虽然不知dào

口中这绿叶有没有毒,但眼前也没有其他选择。绿叶入喉,岩玉召惊讶的感觉到了一丝清甜!这东西味道不错啊!

岩玉召又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腹中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东西居然有强健体魄的功效!

阿季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看见岩玉召在吃树叶子,也忍不住抓了一把塞进口中。可就这一口,他却停不下来了,疯狂的拽着藤蔓上的绿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两人就像两只蝗虫一样,肆无忌惮的啃食着藤蔓上的绿叶。不远处那株邪花,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居然开始上下摆动的颤抖了起来,仿佛对两人充满了厌恶。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粗壮无比的植物根茎突然从藤蔓丛中疾射而出。这根茎正是先前把两人带上佛顶那根,只见它的前端张开了三根带着尖刺的血爪,朝着两人狠狠地拍了下来。

“死胖子!快跑!那邪花又来了!”岩玉召看着那粗壮的植物根茎,顿时惊叫了起来。这东西力大无穷,且速度极快。岩玉召现在对上它,压根就没有胜算。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吃了藤蔓上绿叶的关系,岩玉召感觉腹中不再饥饿,全身上下疲乏之感尽去,身体轻盈的不得了。

那植物根茎狠狠地砸在佛顶之上,两人分别闪避,居然全都躲开了!

阿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心中充满了诧异。接着,他又摸了摸全身上下,立kè

忐忑的说道:“兄弟,我发xiàn

我全身上下都不疼了,还身轻如燕呢?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岩玉召听了心里觉得好笑,但看见那株植物根茎就近在咫尺,心中猛然一动,提起手中的断刃就朝着它狠狠的砍了下去。

这一刀是在岩玉召最好的状态下全力砍下去的!手起刀落,却见粗壮的植物根茎如遭重击般从中直接断开,无数的鲜红汁液从断口处彭勇而出,犹如一条小河般一泻千里,流得到处都是。

“吱~~~”一声惨烈无比的尖叫声突然从那邪花处传来,那邪花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开始变色。玫红色缓缓地变成了粉红色,接着又朝着白色过度。

“吱!!!”叫声更惨了!

那邪花的花苞猛地张开了,花盘中那美女头再次显露了出来。她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怨毒。紧接着,整个佛顶上的藤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仿佛那邪花中的美女真的发怒了!

刹那间,从藤蔓群中飞出七八条纤细的藤条,朝着两人席卷而去。

岩玉召此时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畅爽,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能撕裂天地一般。看着远处疾射而来的几根小藤,口中大喊一句,来的好!

挥刀再砍,那几根藤条立kè

又命丧当场。看来邪花此时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到了强虏之末,外强中干。

“吱!!!!”又是一声惨叫,眼看着那邪花完全变成了白色,它就好像流干了最后一滴鲜血一般,居然慢慢地开始凋谢了起来!

阿季看得惊奇的叫了起来:“兄弟!你快看!那邪花好像快死了!”

死了?岩玉召打眼看去,果然看见那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起来。难道这邪花失血过多?不治而亡了?

岩玉召内心惊疑不定,看着那邪花的花瓣一朵朵的掉落,最后只剩下那美女头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睁着通红的双眼瞪着两人。

两人看着那美艳的美女头颅,心中却立kè

泛起了一股寒气!仿佛有一团毛烘烘的东西,堵在嗓子眼,难受得紧。

“兄弟,那娘们看着你呢!”阿季悄悄的对岩玉召说道。

岩玉召此时心里也有一丝胆怯,叫道:“胡说!我看那娘们八成是看上了你!”

“别啊,你看我这长相。再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你比较符合她的胃口!”

两人这边还在扯七绊八的瞎扯一气,却看那美女头上也逐渐开始萎缩了!仿佛如人生经lì

了岁月,那美艳的面庞慢慢的开始了改变……

眼看着从少女模样变成少妇——中年——老年,最后满头白发和牙齿都缓缓脱落了!最终,一颗雪白的骷髅头骨从花茎上滴溜溜的掉落了下来。

第80章 沉香

诡异!无比的诡异!

刚才还娇艳欲滴的邪花,此时居然硬生生的消逝在两人的面前!

眼看着那邪花的根茎也在逐渐腐烂,阿季颤声对岩玉召说道:“兄弟,那邪花真的死了?要不你上去看看?”

岩玉召气得直笑,说道:“你这个死胖子,每次一有难办的事情就找老子,有好事你怎么不找?”

阿季立kè

叫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有好事怎么不找你。你看发横财的事情,老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狗日的,这是好事吗?”岩玉召怒骂道:“要不是你个狗日的贪财,我们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还敢说是什么好事!”

说完此话,岩玉召也不再磨叽,提着手中的断刃,一马当先的朝着那枯萎的邪花走去。

那邪花此时早已消失不见了,要不是还有一丝根茎未烂光,根本就看不出一丝存zài

过的痕迹。岩玉召来到邪花跟前,打眼这么一瞧,却看见邪花的根部,露出一丝明黄的色彩。

这又是什么东西?岩玉召的好奇心顿时起来了,他大着胆子用手中的断刃挑开了周围一些腐烂的黑色杂质,却发xiàn

那是一块明黄色的木板。

这里怎么会有块木板?难道是藤蔓?岩玉召看了看四周深褐色的藤蔓丛,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既然不是藤蔓,那又是什么?岩玉召思索着,好奇心更重了。他使劲的用手中的断刃在杂质中挖掘着,十分的卖力。

远处的阿季看着岩玉召蹲在邪花的脚跟下,忙忙碌碌的不知dào

在干这些什么。心中感到好奇,不由自主的也忘记了害pà

,走到了他的身边。

杂质再挑开一些,一股诡异的香气就弥漫在了空气之中。这股香气清新脱俗,淡雅超群,前所未有的好闻。

岩玉召顿时感觉犹如醍醐灌顶,大脑刹那间无比的清醒。却见那明黄色的木板上面蒙着一层油腻腻的感觉,将断刃拿在鼻子边上一闻,味道并没有加重,还是那么的淡雅。

阿季也闻到了这股味道,突然眼睛一亮,惊叫道:“这是沉香!极品沉香!”

沉香?岩玉召回头看了一眼阿季,问道:“你怎么知dào

这是沉香?”

阿季白眼一翻,不屑的说道:“你这就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昆明城里的百宝箱,什么好东西没收过,什么好玩意没见过!就这股味道,不用我打眼看,闭着眼睛,光靠鼻子我就能说出来是什么品种的!”

岩玉召这回倒笑了,继xù

说道:“呦!按你这么说,以前倒是小瞧你了?那你说说,这东西是什么品种的。”

“闻着这股味道,温而不燥,娇而不媚,淡雅中透露出一丝稻谷般的香甜,犹如春回大地,带着浓浓的泥土芳香。所以这品便是白木香,又叫土沉香。”

看着阿季满脸自得的侃侃而谈,岩玉召倒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胖子还懂这些,以前怎么不知dào



却又见阿季满眼放光的盯着那块沉香木,口中说道:“兄弟,吓到了吧,我以前和不少文人公子打过交道,这点水平还是有的。你可别小看了这土沉香,这可是好东西,老值钱了!一两沉香一两金,咱们发财了!赶快把它挖出来!”

岩玉召一听,心中也有些急切,两人一起手忙脚乱的就开始了挖掘。

可挖着挖着,事情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

过了好半晌,两人看着眼前大若门板的沉香木,呆住了!见过沉香,可这么大的沉香从未见过!

阿季此时也感觉难以置信,沉香他以前收过不少,都是几两几钱的,零小的做药材,有些成串的佛珠还可以收藏。可这么大的,他别说是见了,想都没想过。

“这得值多少钱啊。”阿季喃喃的说道。

岩玉召眼睛斜了他一眼,心道这死胖子都钻钱眼里去了,满脑子都是钱。再低下头来仔细观察,却见那邪花的根茎正是从这沉香木的一个大若碗口的孔洞中长出来的。现在邪花完全枯萎了,那孔洞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两人的面前。

阿季迫不及待就要上去搬这沉香木,却发xiàn

有些沉重,手心都不由得流汗,心头狂喜,太好了!这可是极品的沉水沉香!

一般的沉香木是不沉水的,因为其油脂分泌不够,密度不大,所以入手不沉。但是这极品的沉水沉香,油脂分泌达到了整体体积的三分之一以上,便可沉水,密度更是坚实无比。

一想到自己得了个好宝贝,阿季更是迫不及待。粗手粗脚的就要搬开这门板大的沉香。可刚把这宝贝搬到一半,却听沉香木下响起咔哒一声轻响,两根锋利无比的羽箭突然从沉香木下射出,将这沉香给射出了两个窟窿,擦着阿季的脑袋就飞了过去。

阿季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中再也拿捏不住,“噗通”一声,将那沉香木给抛到了地上,转身就跑。

可怜啊!极品的沉水沉香木,被这一摔,甩出了好几道裂痕,整个表面都龟裂开了。阿季更是捂着自己的脚丫子直蹦跶,原来这沉香还砸着他的脚了。

岩玉召看着想笑,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眼见着这一两沉香一两金的好宝贝,也被摔成了破烂一块,他倒没觉得有多可惜。

只是那两只羽箭来得蹊跷,阿季搬起沉香木的时候,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才会从下方直射而出。

现在沉香木也被摔碎了,岩玉召走到跟前,打眼这么一看,心中却猛然一惊!他看见了一节粉似藕荷的肉臂!

天啊!这沉香木下面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岩玉召忙招呼了阿季,朝着那肉臂一指,两人对视一眼,手忙脚乱的就把那沉香给抬起来扔到了一边。

顷刻间,沉香下那人就完全呈现在了两人的眼前,可就这一眼,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沉香木下面的居然是一具棺材!而一具保存完好的无头女尸正静静的躺在这棺材之中。

第81章 女尸

看着这棺材中的女尸,岩玉召的脸“噌”得一下憋得通红。不为别的,这女尸居然赤身裸体,没穿衣服。

岩玉召哪见过这个阵势,心里就跟攒了一窝蚂蚁一般,七上八下的。

阿季却是满脸堆笑,笑嘻嘻的就要去摆弄这具女尸。

他用手中的铁斧挑了挑那女尸的身子,惊讶的发xiàn

这女尸手脚关节都能动,皮肤更是白似雪,嫩得都可以滴出水来。

这是怎么回事?阿季见过不少死人,从棺材里挖出来能看见骨头就不错了,再好一些的就留些干尸,也恐怖的很。可眼前这具女尸温润如玉,就跟刚死一般。

阿季大着胆子用手摸了摸女尸,却发xiàn

居然还有一丝体温,这一下更是吓得他连连扯手,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脚下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女尸身上。

阿季晦气的在脚边一摸,摸出一个铜制的弩箭来。这弩箭上秀吉斑斑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弩箭上的玄都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心道刚才从沉香木后面射出来的弩箭,很可能就是由这东西发射出来的。

心中直叫丧气,将那弩箭扔在一边,阿季招呼了岩玉召:“兄弟,你快过来看。这尸体貌似不对劲啊!”

岩玉召还在那边扭捏,他本来就没经lì

过这些,难免抹不开面子。

这做派看得阿季直摇头,叫道:“兄弟,你这就不对了。老子上次不是给你弄了个雏****吗?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哪里有点男人样子!”

听见阿季说话,岩玉召倒有些来气了。对啊!不过是一个死人,怕什么!大不了就当时一个死物,看了就看了。省得被这死胖子说三道四,说什么不是男人。

硬着头皮来到了女尸身边蹲下,女尸胸部上两个圆润的奶子,撩得岩玉召眉目生疼,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索性最后盯着女尸平滑的小腹,可看着看着,眼光又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女尸的下体。看着那片茂密的黑森林,他的脸又憋得通红,真不知dào

把目光放在哪里好。

幸好阿季没有发xiàn

岩玉召的窘态,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兄弟,你看看。这女人好像是刚死啊!”

刚死?怎么可能!岩玉召的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用手指按压那女尸的皮肤,极具弹性!果然有些蹊跷!

再仔细观察这具女尸,岩玉召惊讶的发xiàn

,邪花的根茎居然是从女尸的颈部长出来的!怎么可能!

岩玉召用手中的断刃在那女尸的颈脖部位用力的一挑,那邪花的根茎虽然腐烂,但是很明显就是从那女尸的颈脖处长出来的!千真万确!

看到这里岩玉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自在。这人身上怎么会长出植物来!这不成了。成了。植物人吗!

阿季看着岩玉召眉头紧皱,吞吞吐吐的模样,便说道:“怎么!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岩玉召指着那女尸的颈脖处,将自己的观察和猜测都告sù

了阿季,却把个阿季听得眉飞色舞,嚷嚷道:“怎么还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那按你这么说,那邪花的花盘里那颗美女头就是这具女尸的头颅了!”

岩玉召点了点头,沉声道:“很有可能。这种现象,以前师傅教过我,叫做寄生。就好像蚂蝗能生活在我们体内繁殖一样,很多小动物都能寄托我们人的身体存活。可这植物寄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简直闻所未闻!太可怕了!”

“可怕?我怎么觉得挺有意思的。”阿季两眼放光的说道:“要不我把这女尸的肚子给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寄生的是什么东西,如何?”

岩玉召的眉头皱得更好了,他急忙阻止道:“这不大好吧!怎么说都是死者为大。”

阿季现在好奇心十足,哪里听岩玉召说什么。说时迟那是快,只见他手中铁斧急挥,朝着那女尸的腹部就砍了下去。

随即便听见“铛”得一声巨响,阿季瞬间感觉手臂一麻烦,铁斧立kè

被震得弹了出去。

岩玉召惊讶的看着那女尸,小腹部已经被铁斧划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露出了一处银光闪闪的东西。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铁疙瘩!这女尸的肚子里怎么还有一个铁疙瘩?事情变得更加离奇了,两人相互看了看,一时间都呆住了。

这铁疙瘩又是何物呢?两人心里都没有底。但阿季认为,这东西藏得怎么隐秘,保不准还是个宝贝!

想到这里,他又心痒难耐了。看了看四周血肉模糊的一片,整个棺材被弄得一塌糊涂。

趁着岩玉召不注意,阿季用铁斧划开了女尸的肚皮,这下力道奇大,简直快把那女尸给拦腰斩断了!

“死胖子!你发疯了!”岩玉召看着鲜血喷溅到了脚边,立kè

惊叫了起来!心中却气道,这胖子见钱眼开,要钱不要命了!

阿季嘿嘿笑了两声,用那铁斧在女尸的肚子里一挑,就把那块铁疙瘩给挑了出来。它滴溜溜的从女尸的肚子里滚到了棺材中,两人定睛一看,原来这铁疙瘩竟然是一个铁函!

只是这铁函已经遍布锈迹,刚才也只露出一角,看起来像个铁疙瘩。

一看到这只铁函,两人都不免有些激动了。岩玉召连责怪阿季的话都忘了说,所有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这锈迹斑斑的铁函之中又会有些什么呢!

要知dào

,云南地区不同于中原地区,金属制造工艺落后了差不多有上百年的历史,冶铁工艺更是来之不易。在当时因为铁比铜难提炼,而且硬度高、色泽好。所以也相当的名贵。

再看这铁函之上,依稀能辨别一些花纹。想来以当时的制作工艺来说也算是技艺高超,价值不菲了。

就这样一个铁函中又会藏着什么东西呢?阿季的心中急切,从地上捡起那铁函,也不顾铁函上满是血污和铁锈,放在眼前就翻来覆去的倒腾了起来。

第82章 铁函

阿季将这铁函放在眼前近观,只见这铁函之上有一个小孔,但由于锈蚀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形状。如果料想没错,这应该是个钥匙孔。

既然有钥匙孔就得有把钥匙,想来要开这铁函还真的没那么容易。阿季用手使劲的掰这铁函,可使出了全身的力qì

,也硬掰不开。

眼看着这铁疙瘩已经锈烂的十分厉害了,抓在阿季的手上就朝下一坨一坨掉落着暗红色的锈渣,握在手中的感觉相当晦气。

岩玉召这时缓缓地说道:“你以为你是大力神吗?能有力qì

分金断石,用你手中的斧子试试啊!”

阿季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嗨,你还别说,刚吃了那些树叶,现在身上不光伤好了,好像全身有使不完的力qì

一样,真是邪乎了!”

说着,把那铁函拿起来,找了一处平地放在地上,举起斧头就砍了下来。铁函本就锈蚀得厉害,被铁斧猛力的一撞,立kè

断成了两截。

“狗日的!怎么里面还有一层!”阿季看着铁函下露出的东西,立kè

惊声高叫了起来。

原来铁函的下面居然还是一个铁函!只是这个比较小一些而已。

这小铁函上雕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图画,而它的表面还涂了一层透明的东西,显得熠熠生辉。也不知dào

为何,它居然没有和大铁函锈蚀在一起。

岩玉召凑过来拿起那小铁函来看了看,却见那小铁函上刻着的是八幅图画。分别为****、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

见得是这些东西,他的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猜测。这八幅图案,他是非常熟悉的。这些东西便是佛教中所说的“八吉祥”。又称佛教八宝,象征佛教威力的八种物象。由八种识智即眼、耳、鼻、音、心、身、意、藏所感悟显现。

****,即佛法的代称。指佛法具有传之久远的法力,辗转相传弘扬光大;法螺,为佛事活动使用的乐器之一,又称梵贝,象征佛法所传之法音,妙音吉祥响彻世间;宝伞,喻佛法运转传播张弛自如,贯通无碍;盖即白盖,形容佛法如神圣的华盖,遍覆三千大千世界,广施慈悲,普惠众生;莲花,晓喻佛法圣洁,如莲之清新芳蕙,以沁心馨香,引导众生脱离污垢;宝瓶,喻佛法深厚坚强,聚福智圆满充足,如宝瓶般无散无漏;金鱼,喻佛法具有无限生机,如鱼游水中,自由自在。解脱劫难,游刃自如;盘长(类似于中国结),又称无穷盘、幸运结。喻佛法的强dà

生命力,如无穷盘结样延绵往还,长承久传,无尽无休。

很明显,这小铁函上处处与佛法有关,肯定是个佛器。再看这小铁函上还挂着一把精巧的小锁,很明显这里面还锁着东西呢!

难道这里面锁着的是——佛祖真身舍利!想到这里,岩玉召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岩玉召自幼跟随岩吉大和尚拜佛诵经,心中佛根深重,这佛祖真身舍利对他来说,便是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不对!贵重简直就是玷污!这么说吧,他是宁舍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敢亵渎这佛祖真身舍利。

一旁的阿季看见他举着这小铁函,浑身都在颤抖,好奇的问道:“兄弟,看出什么名堂了?是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岩玉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得阿季稀里糊涂,如坠云雾。

搞了好半晌,他才明白了岩玉召的意思,眼中精光一闪,差点就跳了起来。佛祖真身舍利的价值,他是清楚的。相传2500年前佛祖释迦牟尼涅盘,弟子们在火化他的遗体时从灰烬中得到了部分头顶骨、两根锁骨、四颗牙齿、一节中指指骨舍利和一些珠状真身舍利子及几根头发等。佛祖的这些遗留物被视为圣物。一百六十年之后,统一印度的阿育王在世界各地建造八万四千宝塔,将舍利分藏供奉。其价值不可估量!

岩玉召看着阿季满眼冒光的样子,心中顿时一凉,警戒的说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想打这东西的注意,其他的东西我都依你,这是这件事万万不行。这是圣物,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它!”

看这岩玉召坚定的眼神,阿季倒有些呆住了,他没想到岩玉召会如此的紧张。过了好半晌,才陪笑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只有打开来才能算数。要不这么的,要真是佛祖真身舍利那就是你的,要不是那东西,全算是我的,你看这样可好?”

岩玉召听他这么说,脸色才好了一些,立kè

说道:“好!就依你说的,打开了这铁函,要是出了舍利,你不能动。要是别的,我也不会要。”

“好!就这么办!”阿季嘿嘿一笑,说道:“你把这小铁盒子放地上,我一斧子劈开它,咱们就能知dào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了!”

一说要劈开,岩玉召倒有些舍不得了,他生怕毁坏了里面可能藏着的佛祖舍利,心中有些不情愿了。

可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小铁函上面挂着一把小巧的铁锁,想来砍下来也不算太难。自己和阿季又不懂开锁之术,难道只能望着这小铁函发呆吗?

岩玉召也十分想知dào

这东西里面到底是不是佛祖舍利,思索了半天,终于一狠心一咬牙,将那小铁函给放在了地上。

他生怕阿季粗手粗脚的坏了事,自己抽出插在腰上的断刃,对准了那铁锁,手起刀落狠狠地砍了下去。

这断刃也不知dào

什么东西打造的,这么快的速度,连个声音都没有。那铁锁犹如豆腐般从小铁函上硬生生的切开。“啪嗒”一声轻响就掉在了地上。

吞了吞口水,岩玉召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缓缓地打开了这座雕刻精美的小铁函。

铁函被缓缓地打开了,却见一丝微弱的绿色光芒从缝隙中点点的透露了出来。岩玉召和阿季两人的额头上顿时漓满了汗水,岩玉召更是感觉手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很快,那铁函的盒子终于被完全的打开了。

第83章 逃出

在一片莹绿色的光芒之中,这座雕刻精美的小铁函终于被完全打开了!

只见铁函之中一片碧波荡漾,绿色的光线犹如水波纹般流淌着,两人立kè

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光芒散尽,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缓缓地显露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东西,岩玉召顿时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心都凉透了。

这铁函中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佛祖舍利,而是一颗散发着微弱绿芒的宝珠!这珠子熠熠生辉,一定不是俗物,它下面还垫着一块黄色的锦帕,锦帕上用红色的朱砂写了一些梵文。

阿季此时的脸上早已乐开了花,他兴冲冲的把那珠子从小铁函中拿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把玩了起来。

这珠子一落入阿季的手中,便立kè

隐藏了光芒,光线猛地黯淡了下来。只见这珠子通体漆黑,中间有一线碧绿,圆滚滚的好kàn

的紧。阿季越看是心里越喜欢,捧在手里爱不释手都不知dào

放哪里好了。

岩玉召阴沉着脸,一把从阿季手中抢过那珠子,细细的看了起来。阿季顿时急得大叫:“兄弟!咱们说好了!不是佛祖舍利都是我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岩玉召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过看看而已,你紧张个什么劲,再喊就真不还你了!”

此话一出,阿季想出声都难,欲言又止了老半天,搞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跟人卡住了脖子一般,尴尬的很。

岩玉召没理他,拿着那珠子慢慢的观察了起来。这是一枚罕见的宝珠,岩玉召心中一动,拿着这枚珠子走到了光线明亮的地方,举起来对着阳光一照,那珠子通透出一种翠绿色,分外的夺目。

这种绿色就好像天然生长的小草,微风吹过的稻田,岩玉召醉心于这种翠绿的色彩,久久不能忘怀。可看着看着,却觉得这珠子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半晌,他突然叫了起来:“死胖子!你快过来看!这珠子和你收的那枚镇尸珠居然一模一样!”

什么!?阿季一听此话,立kè

激动了起来。他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岩玉召的身边,夺过那珠子仔细的观察了起来。可看着看着,他自己也愣住了,因为他发xiàn

这枚珠子居然真的和自己先前从少妇手中收来的东西一模一样!

岩玉召回过身去,又把那小铁函中的黄色锦帕拿了出来。岩玉召自幼跟随岩吉大和尚念经诵佛,梵文基本上都能辨识。可看这上面写的梵文,他惊讶的发xiàn

,自己居然一个字也不认识!狗日的!这些都是什么!

阿季这时喃喃的问道:“兄弟!你先说我收来的那个珠子是镇尸珠,现在这颗和那颗简直一模一样,难道也是镇尸珠?”

岩玉召有些为难道:“说实话,我也不知dào

。虽然这东西是从那女尸腹中得到的。可里外套了两层铁函,恐怕不是镇尸所用。”

“那.这……”阿季有些糊涂了,一时间又说不出话来了。

岩玉召提醒道:“你那珠子呢?拿出来看看,保不准能看出些端倪。”

阿季苦笑着看着岩玉召:“兄弟,那么宝贵的东西我怎么会戴在身上。我已经在出发前把它藏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就等我回去找个行家出手。我跟你说,我找人问了,如果真是的镇尸珠,人家出四千个大洋!”

“屁!狗日的,没带就说没带,哪里来的这么多怪话。”岩玉召看不懂这黄色锦帕上的梵文,心里本就有些烦躁,现在一听阿季又要吹牛皮,居然无缘无故的发起火来。

阿季一看苗头不对,连忙将那珠子收入了怀中,嬉皮笑脸道:“哎呀呀,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头了,弄不清楚就回头再说。咱们还是赶紧从这鬼地方出去吧。”

岩玉召一想也是,也把那黄色锦帕别在了腰间,不再说话。

看了看四周,藤蔓丛也已经开始慢慢枯萎了,藤蔓上的绿叶不知何时已经凋零干净了,露出了隐藏在藤蔓之下的累累白骨。

看着四周散落的死人骸骨,两人的心情有些阴郁了。不远处洞顶的裂隙处,阳光从那照射过来,透露着丝丝温暖。

相比之下,四周更是阴风阵阵,两人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鬼地方,相视一望,快步走到那处距离佛顶不远的缝隙前,朝上攀爬了起来。

岩玉召依旧一马当先,用手扣住岩石的裂缝,轻身而上,一个引体向上,便把头伸出了岩缝。

岩缝之外是炫目的阳光,刺得岩玉召眉目生疼。岩玉召闭了眼睛,使出全身的力qì

从那岩缝中爬了出来。

“死胖子!我爬出来了!外面阳光好刺眼!你自己也快点爬上来吧!”岩玉召眯着眼睛,擦着眼中不停流下来的泪水,趴在岩缝边上朝着洞内喊道。

阿季看见岩玉召出去了,自己心里也着急啊。听见岩玉召在外面喊叫,立kè

回应道:“兄弟!我马上就上来,可我怕我爬不上来,你得在上面拉我一把!”

说完,他两只手搭着岩缝,身子一用力,居然也慢慢的起来了。岩玉召看着阿季搭在岩缝外的双手,心中立kè

一喜。

没一会儿,阿季的头也露出来了,紧接着身子也出来了,可身子刚过一半,肚子却怎么也出不来了。

这死胖子!他居然被卡住了!没办法阿季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

岩玉召揉了揉眼睛,刺目的感觉终于缓解了许多。他用双手紧紧地拽着阿季的上半身,使出全身的力qì

将他往外拔!

这下子却把阿季给疼得哇哇乱叫,就跟受了酷刑一般恐怖。

也不知dào

是岩玉召的力qì

大,还是阿季的肚皮油滑,用力折腾了几分钟,阿季终于从那岩缝处给拽了出来。

但由于力qì

实在是太大,两人抱成一团大力的倒向了一边,不知dào

撞倒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有几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两人头上。

岩玉召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第84章 棺林

待到两人醒来,已经是天边擦黑了。

岩玉召只觉得眉目生疼,推开头顶的杂物,擦着眼睛站起身来。

“狗日的,怎么回事!”岩玉召低吼着,揉了揉后脑,这一下砸的可不轻,后脑起了个大包,差点就脑震荡了。

看见阿季还趴在脚边上,岩玉召狠狠地踢了两脚,呵斥道:“起来!快起来!”

“谁!别吵老子!睡得正香呢。”阿季嘟哝一句,抓起一块木板垫在了脸下面当枕头,继xù

呼声震天。

岩玉召边揉眼睛边看着他,气得想笑。这死胖子真厉害,躺哪睡哪,真服了他了!又卖力的飞出两脚,狠狠地踢在了阿季的屁股上。

这两脚力道奇大,直接把阿季给踢得站了起来。只见阿季双手捂着屁股,杀猪般的狂嚎:“狗日的!痛死老子了!谁在找死!!”

阿季浑身冒火,回过头去却看见岩玉召冰冷的眼神,脑子里顿时咯噔一响,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哎呀呀!我想起来了!我们从那洞里爬出来,给什么东西砸晕了!”阿季回忆着说道。

岩玉召嘿嘿冷笑:“然后呢?”

“然后?”阿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然后?”

岩玉召斜了阿季一眼,笑道:“然后你就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还打呼噜。”

“我打呼噜?不会吧!我怎么不记得了。”阿季装作大惊小怪的说道。

岩玉召嘿嘿冷笑两声,懒得理他。看了看四周,却发xiàn

天已经黑了,看得不大分明。身边却侧翻着一个庞然大物,想来就是这东西把两人给砸晕的。

岩玉召面子上挂不住,虎着脸抽出腰间的断刃敲了敲那东西,立kè

传出砰砰得闷响,是木头发出的声音。听着这声音,他更郁闷了,感情自己是被木头给砸晕的.

阿季也跟着摸了摸那东西,突然说了一句话:“这东西怎么看着好像鬼头船棺啊!”

鬼头船棺!岩玉召围着那东西仔细的看了看,发xiàn

果然如阿季所说,有个鬼头刻在那东西的前端,是鬼头船棺无疑!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一眼,只得苦笑。

得!这刚爬出地底,一出来又给鬼头船棺给砸晕了,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

“咳咳,咱们是不是得赶紧离开这里。我看天都黑了,保不准那东洋娘们早走了。”阿季这时提醒道。

岩玉召看了看四周,朦朦胧胧的也看不大清楚,却感觉有一股阴冷的寒风从南边吹来,想来那里会有出口。于是他招呼了阿季两人一起朝着南方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两人彻底的呆住了。因为情况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了!他们又不知dào

来到了何处,四周虽然满是植物于一般原始森林无异,可树木的间隙之中居然堆起了大量的鬼头船棺!

此时的天已经全黑了,一轮弯月慢慢地升上了天空。这野地里四周散发出一团团幽兰色的光亮,几点鬼火在这些船棺周围来回飘荡,阴风一吹这些鬼火随风摇摆,照着那些棺材暗黄暗黄的。

这些棺材整齐的码放着,三个叠作一堆,杂乱的放置在树木之间的缝隙之中,有很多棺材由于摆放不稳,从高处跌落了下来,散倒在了草丛里,有些棺材被磕破了,就能看见几只死尸的手脚裸露在外,已经风干成了干尸,呈现出一种蜡褐色。

阿季看着这些东西,直感觉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的用手拽紧了岩玉召的衣摆,大气都不敢喘。

岩玉召也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他心道自己是不是走到猺人的墓地来了,想着那些古怪的猺人风俗,心里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阿季这时说道:“兄弟,这些棺材摆得乱七八糟的,咱们会不会迷路啊。”

岩玉召寻思了一会,说道:“放心,不会!这会儿还有风,只要认准了风来的方向,就一定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的岩玉召说的如此的斩钉截铁,阿季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缩了缩脖子跟在他的身后。

可走着走着,岩玉召突然停住了脚步:“情况不对!”

阿季稀奇道:“情况怎么不对啊!”

岩玉召皱眉道:“你看周围稀树高草,很明显是人为的!而且,我隐约发xiàn

我们好像掉进了一处阵法之中!”

“阵法!什么阵法?”阿季稀里糊涂的问道。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一种感觉罢了。是不是真的阵法,我也不能确定。”

阿季不知为何感觉周身有些发冷,大声说道:“你别乱说啊,不能确定的事情谁知dào

真假。再说,这鬼地方本就渗人,你还不盼点好的!”

“嗷呜~~~”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狼嚎声从森林的深处传来。

岩玉召心中猛然一紧,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突然在心中浮现,他的手握紧了断刃,警戒的看着四周。

阿季刚要说话,却见森林深处突然刮起一道罡风,两点绿芒突然闪现了出来!

“不好!快跑!”岩玉召突然喊了起来,转身就逃!

阿季虽然稀里糊涂的弄不清楚情况,可他脑子不慢,看见岩玉召都跑了,立kè

拔腿跟在他身后。

阿季回头张望,只见一只浑身散发着幽光的白毛巨狼,从身后追了过来!

“狗日的!那是什么!”阿季一看到这东西,这腿脚立kè

跟撞了发条一样,疯狂的朝前跑去。这速度真不是盖的,居然硬生生的超过了岩玉召。

岩玉召看着前面屁颠屁颠狂跑的阿季,立kè

也加快了脚程。他的体能本就比阿季好很多,要不是为了照应他的周全,早就跑得没影了。

两人身后那只白毛巨狼穷追不舍,它也不知dào

从何处来的,速度奇快无比,恍若闪电一般,几个纵步就跳到了两人的面前,拦截住了他们!

岩玉召看着拦在自己眼前的白毛巨狼,突然大吼一声,身体顺着惯性,握着手中的断刃直接朝着它的身体刺了过去。

第85章 蜈蚣

这一刀又狠又快,犹如万钧雷霆带着强dà

的破坏力,恰似天边的一道惊鸿,直接轰进了白毛巨狼的头颅之中。

那白毛巨狼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全身上下都是腐烂臭气,可个头居然有两米来高,裸露在外的尖牙就跟新磨的利刀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受了这强力的一击,那白毛巨狼顿时“嗷呜~”一声惨嚎,滚倒在了一旁,瞬间就撞翻了一大排的鬼头船棺。

“快跑!”岩玉召抽出断刃,当先朝着与那狼的反方向跑去。阿季紧随其后,额头上满是汗珠,两人再次亡命奔逃!

凌冽的寒风吹袭着两人的面庞,岩玉召的心中全是刺骨的寒意。这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生物!

他知dào

,这东西已经不属于正常生物的范畴了,那东西全身上下散发这臭气,肯定是常年啃噬腐烂尸体,积累起来的。想到这里,他又猛然一惊,如果这东西真的是吃尸体长大的,那么周围这些鬼头船棺却丝毫没有外力推到及尸体残缺的痕迹,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说这片棺林占地面积太大,而这白毛巨狼没有吃到这边来!

根本来不及细想,此时却听见身后突然想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魂都差点吓掉了。只见两人身后的草丛中突然窜出来一条长达一米的蜈蚣!

这蜈蚣通体碧绿,平日里藏身于草丛之中,犹如变色龙一般,根本分辨不出。却见这蜈蚣大约有四十对足,这些足相互配合着,行走起来居然比蟒蛇还要迅捷。但是它骇人的地方不在此处,而是那双进化的几乎能分金断石的口器!

所谓口器只是针对于昆虫而言,其实和人的嘴意思差不多,只是它们的口器多是由肢体(足)进化而来。

蜈蚣食肉,口器十分发达。具有大颚一对,小颚二对,躯干部第一对附肢为颚足,十分发达,在基节上有齿,可以帮zhù

咀嚼。

可这只碧绿的蜈蚣就不止咀嚼这么简单了,如果让它咬上一口,足以将人的手指咬断!当然想咬断四肢却是不可能的,它的口器还没有宽广到那个程度。

本来按道理来说,两人不应该会如此害pà

的。可这蜈蚣的形象太狰狞,两人此刻看见它居然比先前见了白毛巨狼还觉得难受。

阿季先前丢了洞中的铁斧,一向喜爱的盒子炮又因为进了水,成了烧火短棍。此时手中没有了武器,底气不足。这时正看见地上有一个宽大的木板,赶紧捡起来抱在怀里。

可这不搬木板还,一搬开木板,木板下居然也横躺着一条一米来长的蜈蚣,那蜈蚣见了月光,立kè

被阿季给撩起了火,撒丫子也追了上来。

阿季哪里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哇的一声怪叫,浑身上下跟打了鸡血一样,奋力的向前冲。

岩玉召一开始还未察觉,可回头一看立kè

发xiàn

后面又多了一只蜈蚣,顿时是面如土色,一边狂奔一边呵斥道:“死胖子!你他娘的怎么又搞了一条来!”

阿季哪有空理他,全身的力qì

都放在了腿上,生怕跑慢了两步就丢了性命。

后面那两只蜈蚣行走如龙,带着绝快的速度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岩玉召见过不少蜈蚣,这么大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原始森林里的蜈蚣虽然也很大,可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厘米,只有这碧绿蜈蚣的三分之一大小罢了。可自己身后这两条,真不知dào

是什么品种,居然能长到一米来长,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两人的眼前,鬼头船棺的数量渐渐地多了起来。它们的摆放本就杂乱,现在更是寸步难行了。空间仿佛也缩小了很多,两人一时间居然有些拘束的感觉。

可蜈蚣行走不同于人类,攀爬在木棺之上居然如履平地,眼见着就要追了上来。

阿季已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他常年缺乏运动,又好女色,一点子力qì

都浪费在了娘们的肚皮上,身体早就亏空了。

他现在就感觉脚上被灌了铅一般,根本就挪不动步子。气息也跟着紊乱了,呼吸不上来。眼看着一条蜈蚣犹如鬼魅般窜上了他的后背,阿季立kè

如杀猪般尖叫了起来!

岩玉召此时已经跑出了老远,听见身后的惨叫,立kè

停下了脚步,回身一看心头猛然一惊!

只见两条蜈蚣都已经攀上了阿季的身上,其中一条正立起了头颅,张开了巨大的口器朝着他的颈脖处,就要扎了下去!

“死胖子!缩脖子!”岩玉召急得立kè

大叫了起来!

缩脖子!阿季的脖子早就缩得不能再缩了!好在他随机应变的能力也不慢,没有吓傻在当场,伸出手来就拽住那条蜈蚣,硬生生的甩了出去。

那蜈蚣的爪子上长了一些毛刺,勾破了阿季的皮肤,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瞬间传到了他的大脑。

这只甩出去了,可还有一只游走到了他的胸前,盯着他肥腻腻的肚子,张开了口器就插了下去。

岩玉召此时已经赶到了阿季的身边,眼疾手快立kè

把那条蜈蚣也甩了出去。这一下正好打在先前那条蜈蚣的身上,两条蜈蚣瞬间纠缠在了一起,滚成一团。

岩玉召扶稳了阿季,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阿季此时却感觉眼皮子都有些打架了,他心知不妙,立kè

在自己的手心里狠狠攥了一把,脑子立kè

清醒了许多,看着不远处的两只蜈蚣,捡起掉在一旁的木板,就狠狠地朝着那两条蜈蚣拍了下去!

“老子打死你们!”阿季怒吼着,手中的木板发出呼啸的风声。

说时迟,那是快!那两条蜈蚣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立kè

分开来,四处逃窜。当木板砸下来的时候,其中的一条已经逃走了,还有一条被木板压住了尾巴,脱不了身。

“好!”岩玉召的眼中闪起一道寒芒,举起手中的断刃朝着那压住的蜈蚣,狠狠地砍了下去。

第86章 陷害

这一刀下去,碧绿色的蜈蚣立kè

被拦腰斩断,成了两截。断口处流淌出大量的碧绿色的液体,将躯体四周的草木都腐蚀了。

“哇!这东西居然这么毒!”阿季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向自己的周身,只见被这蜈蚣爬过的地方都起了一些红红的小疹子,心顿时跌到了谷底,脸色瞬间惨白:“狗日的!我不会是中毒了吧!”

中毒了?岩玉召皱眉一看阿季的身上,立kè

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阿季摸了摸那些小疹子,低着头想了想,然后忐忑的说道:“好像。好像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了?岩玉召心头一沉,凑到了阿季的身边,朝着他起疹子的手臂用力的一拧,阿季立kè

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痛!痛!痛!”阿季狂嚎着,一下跳开了去。

岩玉召嘿嘿笑道:“现在知dào

痛了,你刚才不是说没感觉吗?”

“我是说,我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我感觉挺好的!”阿季不满的嘟哝着:“谁知dào

你上来就掐我,现在就疼得很。”

岩玉召没空跟他瞎扯,只要两人安全就好,至于阿季身上的疹子,既然不难受那就以后再说,他紧张的回头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突感一阵烦躁,没由来的心生不安道:“得了!别扯蛋了!赶快离开这里!我总感觉有东西在这周围盯着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季看着岩玉召严肃的模样,也不再多言,两人对视一眼,就朝前继xù

行进。

两人的手中都没有火把,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和零星的鬼火,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前走。

风,从南方而来。岩玉召感受得非常清楚,而且风越来越大了,也就预示着这里已经离着出口不远了。

岩玉召心中暗喜,不由加快了脚步。可刚走了还没到十分钟,两人便不由自主的再次放慢了脚步,一片由鬼头船棺码放成的棺墙,硬生生的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将近四米来高的棺墙,两人心中顿时一紧,心中却又不免感叹这些瑶人真是技艺非凡,对于后事真是肯花心思。

可还没来得及点赞,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亮起了两盏绿油油的灯光,正在飞速的朝着两人接近!

“狗日的!那白毛狼狗追过来了!”阿季惨嚎一声,拔腿就跑。可面前是厚实的棺墙,阿季脚下生风,硬生生的撞在了棺墙之上,也不知dào

这些棺材里有什么蹊跷,阿季那两百来斤的体重愣是被棺墙给撞得弹了回来,再看那棺墙,居然是纹丝不动,晃都没晃一下!

阿季跌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直叫唤,岩玉召看得好笑,刚想奚落两句,却感觉身后猛然刮起了一道罡风!那白毛巨狼已经距离两人不足五米了!只见它一个腾跃,借着惯性飞到了半空之中,准bèi

扑食二人!

岩玉召眼疾手快,飞快的拽起阿季闪到了棺墙的左侧。那白毛巨狼正想一举扑食两人,怎奈两人突然避开,但身体已在半空之中,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的撞上了棺墙,瞬间也被弹出了老远。

“还愣着干啥!快跑啊!”岩玉召拽起愣在一旁的阿季,沿着棺墙的左侧拔腿就跑。阿季看见岩玉召跑了,这腿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那白毛巨狼这下似乎撞得不轻,好半晌都没有回过味来,趴在地上不得动弹。也难怪,它冲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跟快速行驶的汽车一般,一颗小石子都能砸破车窗,何况是血肉之躯。

不过这白毛巨狼也算是天生异种,体魄强健无比,没过几分钟居然摇了摇头又站了起来,它嗅了嗅地上的气味,径直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再看前面两人明显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自从见了这白毛狼狗就一直在跑,现在这水都没喝一口,又开始跑,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好在两人身边的棺墙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岩玉召二话不说就带着阿季闪了进去。却突然感觉眼前光芒一闪,棺墙后的世界瞬间呈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可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人瞬间有种想往外逃的冲动!

地狱!这里绝对是地狱!

棺墙后的世界居然亮如白昼!就好像有人在房间内点了一盏灯,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了眼前!

血!到处都是鲜血!一团团分辨不清的烂肉残肢耷拉在地上,鲜红的色彩犹如警戒信号挑动着两人已经无比脆弱的神经。

“回去!”岩玉召大吼一声,带着阿季就想从那缺口处原路返回,可那只硕大的白色巨狼已经堵在了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

看来是走不掉了,岩玉召心中猛的一沉,手中握紧了断刃,死死地盯着那匹白色巨狼。

那白色巨狼也看着岩玉召,嘴角却突然咧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居然跟人一样!它缓缓地蹲下身去,坐在了缺口处,一动不动!

岩玉召看着那老神在在的白色巨狼,手心都浸满了汗水,一个奇怪的想法猛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狗日的,自己不会是被这白色巨狼给专门赶到这里来的吧!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脑门上都流下了冷汗,感情自己被这畜生给耍了!岩玉召心头突然窜起一道无名之火,心里暗自发狠道:“好畜生!既然设计陷害老子!老子也不让你好kàn

,咱们鱼死网破!”

想到这里,他心中猛地一沉,紧了紧手中的断刃,一步步的朝着那白色的巨狼挪动了过去。

白色巨狼警觉了,它感觉到了危险,看着岩玉召的眼神中不再有一丝轻视,更多的却是残忍。

残忍是一种某些本性与某些本能发挥自己能力的一种十分冷漠无情、残酷的感情,这匹狼连眼神中都充满了残忍,果真是老奸巨猾的怪物!

此时的阿季是最难熬的,他跟在岩玉召的身后,看了看自己背后那块血肉模糊的屠场,再偷眼看了看面前的白毛巨狼,顷刻间一种恐慌的情绪弥漫在了心间。

第87章 巨狼

看着眼前那虎视眈眈的白毛巨狼,阿季的心里感到十分的害pà

,岩玉召便是他眼下唯一的指望。阿季的手不由自主的拽住了岩玉召的衣袖,战战兢兢的躲在他的身后。

岩玉召突然感觉手臂一沉,微微侧目就看见躲在自己身后的阿季,他的眉头顿时皱得老高,心生不满。

此刻正是你死我活的紧要关头,阿季此举让本就心中忐忑的岩玉召,倍感雪上加霜。

要说岩玉召也是个重情义之人,否则就阿季这个拖后腿的样子,心狠一点的人早把他给甩了。

但岩玉召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扯过了自己的衣袖,让阿季站在原地不要动,准bèi

独自面对这白毛巨狼。

自古以来,人与人之间就从未平等,弱者依附于强者生存,不单单是人类社会如此,整个世界生物的规律都是一样。弱者将自己的价值贡献给强者,强者保障弱者的生存状态,这本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两人现在的状况正是如此,可岩玉召从初入昆明城遇到阿季开始,本只是想混口饭吃,并未有其他想法。阿季义无反顾的供养他吃喝,两人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互帮扶,出生入死。

岩玉召早就把阿季当成了朋友,他认为朋友之间是平等的,照顾朋友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只要他还有口气,就誓要保阿季的周全。

就在岩玉召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那匹白色巨狼突然站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它的爪子坚实而有力,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声音就好像鼓点重重的捶在岩玉召的心上。

岩玉召立kè

回过神来,手中握紧了断刃,眼看着那匹狼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里立kè

有一丝恐慌。

所谓的勇气,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这一瞬间过去了,岩玉召的本能的恐惧再次占领了内心高地——他退缩了。

看着那匹残忍的白毛巨狼缓慢的行进着,岩玉召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白色的狼毫在光线的照射下,居然犹如雕塑一般立体。

怎么办!怎么办!岩玉召一边后退着,脑海中一边焦急的思索着对策。

狼,岩玉召在原始森林中杀过不少,甚至他独自战败过狼群。可现在就算是一群头狼加起来,也没有这只白毛巨狼给他的压力大!

岩玉召非常清楚,对付狼这种狡猾的动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是致命的一击!而现在,他正在皱着眉寻找这只巨狼身上的破绽!

都说狼是铜头铁骨麻杆腰,破绽在腰部。岩玉召的目光在那张雪白的皮毛上上下游走,最终落在了它的腰眼上。

那匹狼敏锐的察觉到了,对面的猎物似乎有些变化了。它身上的白毛立kè

树了起来,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呲着狼牙低声呜呜的叫了起来,它的眼神泛着残忍,死死地盯着岩玉召不放。

这是准bèi

攻击的姿态,岩玉召再熟悉不过了。

岩玉召将断刃横在身前,后退蹬地,也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心中却赞道:好机警的畜生,自己只是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它的弱点,就立kè

被它察觉到了,想偷袭都没地方下手,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说时迟那时快,白色巨狼突然凌空一跃,朝着岩玉召猛扑了过来!岩玉召立kè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看着那巨狼锋利如吴钩般的狼爪,他立kè

举起了断刃挡在了身前。

只听“当”得一声巨响,利爪虽然被断刃给挡住了,可由于惯性岩玉召也被那狼扑倒在地,一时间难以招架。

岩玉召只感觉虎口猛地一疼,眼前一道白光掠过,人便倒在了地上。而他身后的阿季,由于闪躲不及,被压在了下面瞬间成了人肉沙包,压得“哇哇”乱叫。

“快起来!老子透不过气了!”阿季憋红了脸大声的呼喊着。岩玉召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正撑在阿季的脖子上,赶忙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匹白色巨狼突然从天而降,再次朝着两人扑了过来。这一次它的力qì

并不大,刚才那一下并未达到它预想的目的,这次它掉了个头调整了自己的力道,再次朝着两人扑来。

岩玉召的角度正背对着那巨狼,他刚一站起身来,便突然感觉背后汗毛根根倒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在心中突生。他知dào

危险就在身后,他二话不说立kè

用右手抡圆了断刃朝着身后一甩,便猛地感觉手中力道一沉,回头一看自己的断刃歪打正着,正硬生生的砍在那白色巨浪的腹部。

顷刻间,滚烫的鲜血就从那巨狼的腹部流了下来,喷得岩玉召满手都是。

“兄弟!好刀法!”阿季在一旁兴奋的直喝彩。

岩玉召心中苦笑,幸好是刀砍在了这狼的腹部。要是碰上它换个姿势,自己这手说不准直接塞那狼嘴里去,来个送货上门。

那白色巨狼被岩玉召砍伤了腹部,立kè

直挺挺的掉了下来,滚到了一旁。它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此时,这亮如白昼的屠场内,两人一狼相互对峙着,一股焦躁的情绪在四周蔓延开来。那白色巨狼用爪子扒动这地上的血肉,发出沙沙的声响。

岩玉召知dào

它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冷笑。他知dào

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一定要保持冷静,只有冷静才会有清晰的头脑应对战局。这只白毛巨狼虽然体型健硕,力大无穷,可终究是只畜生,在沉稳方面绝对比不上人类。

阿季此时突然说道:“兄弟,咱们上不上!那条狼现在正好受伤了,咱们就趁他病要他命,来个用处后患!”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畜生太狡猾了,咱们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省得它又玩什么花样。这叫敌不动,我不动!”

可这话刚一说完,却见那白色巨狼突然掉头就跑,朝着屠场内狂奔而去。

两人立kè

愣住了,这畜生难道是怕死!逃走了?

第88章 脱险

两人在这诡异的屠场之内,将凶残的白毛巨狼给砍伤了,却看见它掉头就跑,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之中。

看着白毛巨狼失去了踪影,岩玉召的眉头突然微微抽动,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心中。

这一刀并不能致命!岩玉召非常清楚,白毛巨狼本就是皮糙肉厚,被断刃给划破了皮肉,又未伤及内脏,根本不至于逃命,难道它又有其他的阴谋?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着身旁的阿季此时正望着白色巨狼远去的背影发呆,他心中一阵烦躁,急切的对阿季说道:“还看什么看!快点走!”

阿季听了这话,也不做声,一副以岩玉召马首是瞻的姿态。

为了避免再生祸端,两人匆匆就要从屠场中退出去,他们并未深入屠场,与那棺墙的缝隙并不太远,没几分钟就出了这屠场。

屠场外是一片漆黑,从亮如白昼的屠场内快步走出,两人瞬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阿季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现在想来,这棺墙之后的屠场便是岩玉召所说的什么鬼阵法!可这阵法也太神奇了!居然能在黑夜中分出一个光明的世界,虽然那个世界充满了血腥,但也不得不说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那些猺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稀奇!真的是太稀奇了!

可是再稀奇两人也不敢呆了,天知dào

那头白色巨狼会什么时候再追来。刚才这一刀真是侥幸,要是再来一次,怕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过了好半晌,两人的视力才逐渐恢复了起来。眼前看东西还是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大分明,岩玉召看了一会儿才摸准了方向,带着阿季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没走一会儿,两人的视力才逐渐恢复了。看着眼前的情况,背脊止不住一阵阴寒。棺林到了这里,已经没有树了!

一条羊肠小道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而累叠了四层的鬼头船棺依着不知dào

从何处生长而出的岩石,高高的耸立在道路的两旁。由于常年的日晒雨淋,这些船棺大多数都已经坍塌了,破碎的木板夹杂着死尸与枯骨已经将道路淹没了大半。

月光的照射下,死尸上碎裂的头骨粘连着干枯的皮肉,显得异常的狰狞。

岩玉召见此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想到那白色巨狼又如锋芒在背,思索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走上了这条充满着丑恶与死亡气息的道路。

岩玉召此时的精神高度的集中,这条道路上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踩在这些杂物之上,也不知dào

是尸骨还是木板,立kè

会发出“嘎嘣”的一声脆响,然后立即就坍塌了下去,人的双脚陷入这些目光看不见的地方是极度危险的。

这种地方也许有陷阱,也许有毒虫,反正充满了危险。

为了给自己壮胆,岩玉召开起了玩笑:“死胖子,你不是来发死人财的吗?这一地的死人,你怎么不蹲下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对哦!”阿季一听这话,立kè

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说罢,蹲下身子就要去尸体里翻找。

可真的蹲下身来,却又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阿季正愁眉苦脸之时,突然在这团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拽出来一看,却是一个木偶娃娃。

“靠!这是什么破东西!”一看是个不值钱的破疙瘩,阿季愁眉苦脸的就要扔掉。

“别动!”岩玉召突然在这时大叫了起来,他几步走上前去,从阿季的手中把那木偶娃娃给抢了过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岩玉召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木雕,这木雕非常的粗狂,似乎用几笔就雕刻出了一个女人的模样,这女人头顶望天,身着长裙,身材呈现出傲人的S型曲线,而在这木雕的背后,雕刻着一个汉字“毙”。

“毙”!这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岩玉召的心房,难怪他感觉这个木偶娃娃似曾相识!这个娃娃不就和在那猺人老妇的棺材中,找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而这个“毙”字,他不单在木偶上看过,在山洞中的岩刻上也看到过。当时岩刻上面潦草的刻画着许多的横竖线条,线条的上方是一个恐怖的鬼头,线条中夹杂着的就是这个“毙”字。

这个“毙”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岩玉召的脑海中飞快的思索了起来。

阿季看见岩玉召看着这个木偶发呆,心里又有些发毛了。他战战兢兢的问道:“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岩玉召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被白毛巨狼追赶,心中顿时大急,埋怨自己怎么在紧要关头还在想这些鬼东西。

岩玉召立kè

扔了这木偶,对阿季说道:“没事,没事。快走,快走!再不走,那狼又追上来了!”

一听那狼,饶是见钱眼开的阿季,也免不了心生胆寒,不敢再去发什么死人财,两人行进的步伐也逐渐加快了。

好在这条小道不长,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十来分钟,终于走了出来。

走出小道之后视野立即开阔起来,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片宽广的森林。看着眼前这片黑漆漆的森林,两人的心情立kè

激动了起来。因为这片森林与那片诡异的棺林根本不同,看这意思两个人终于从这恐怖的地方走逃来了!

兴奋!喜悦!难耐!各种神奇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两人感觉浑身都有些颤抖了,心中立kè

升起一股动力,连滚带爬就从这小道上爬了下来。

小道和森林在高度上差不多有两三米的距离,这黑灯瞎火的想要攀爬并不容易。岩玉召身手敏捷没什么大碍。可真是苦了阿季,浑身上下两百来斤的肥肉,一个没踩稳,直接滚下去的。哎呦,哎呦的抱着自己的脚,躺在地上直叫唤!

岩玉召心有余悸的抬头想看看那条小道,可就在杂草密布之间,他看见一块枯黄的木板横插了出来。

第89章 回猺寨

看着这块裸露在外木板,岩玉召的心头恍若划过一道闪电,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这块木板他见过!

就在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出林蛟曾经踩在他的肩膀上朝着里面张望,岩玉召还记得出林蛟当时只看了一眼,就立kè

从自己的肩膀上摔下来,然后面无人色,怎么问也不说!还说说出来就会倒霉!

这件事情一度让岩玉召感到好奇,可现在岩玉召终于知dào

出林蛟看见什么了!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哎呦!哎呦!兄弟!你快来帮我看看这脚,是不是摔断了!”阿季在一旁惨嚎了起来。

岩玉召听着不由心中来气,要不是这个死胖子贪财,两人也不用九死一生的来着一遭。想着就沉着脸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着阿季,问道:“怎么了?哪里痛!”

阿季躺在地上直哼哼,一听见岩玉召发问,就指着自己的腿说:“脚!脚!脚痛!”

脚痛!岩玉召用手朝着他的踝关节处用力的一按,冷笑道:“是不是这里痛?”

岩玉召为了整这胖子,手上故yì

加重了力道,这一按立kè

把那死胖子从地上按了起来,圆滚滚的肉脸上五官都疼得拧到了一处,卖力的嚎叫着:“轻点!轻点!你这是要草芥人命啊!”

“死胖子!我这是为你好!”岩玉召嘿嘿笑道:“我是要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别再见钱眼开了!咱们两差点就交代在这里。”

在这件事上,阿季自知自己理亏,说话声音立kè

放低了下来,嘴里嘟囔着:“又不是我逼着你去的,你自己愿意去的好吧.”

岩玉召假装没听到,拍了拍阿季的小腿说道:“怎么样!自己还能站起来么。”

阿季哭丧着个脸,说道:“我试试。”说罢,慢慢的爬起来。两百来斤的身体刚刚站起一半,突然又咧着嘴坐到了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岩玉召眉头一皱,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难道自己那一下把他给按伤了?想到这里,心里都有些愧疚起来,别把人给按残了,得赶快找个地方治治。

想到这里,岩玉召心里一横,蹲下身来对阿季说道:“我背你,快爬我背上来。”

此话一出,还在地上哀嚎着的阿季突然愣住了,他直愣愣的看着岩玉召,脑子里不知dào

想这些什么。

岩玉召叹了口气,一把拽过阿季来,抗在了肩膀上。

阿季那两百来斤的重量,宛若一座巨大的肉山压得岩玉召心头都有些沉重了。迈腿走了几步,发觉还行,便开始缓缓地朝着前方行进。

趴在岩玉召背上的阿季,面上一片呆滞,心中却不知dào

在想这些什么,半晌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岩玉召的方向性极好,这个地方他曾经走过,即使是在夜间也不用担心会迷路。现在就期盼着,岑娜娜他们还在猺人山寨中没有离开,否则蛊毒发作将是他们下一个难关。

这个事情让岩玉召的心顿时沉得更深了,现在也不知dào

过去了多少日子,恐怕岑娜娜他们早就走了。

在山间道路上,岩玉召背着阿季深一脚浅一脚的渐行,也不知dào

走了多久,一片水汪汪的梯田终于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岩玉召皱眉凝视,心中暗喜,看样子是到了猺寨了。抬头看了看月光,心中估摸着猺人是不是都已经睡着了。

本来两人就是冲着人家猺人的财富去的,这会儿倒有些做贼心虚,轻手轻脚的朝着寨子里走去。

走到寨子门口,岩玉召把阿季给放了下来。这死胖子没心没肺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揉了揉蓬松的双眼,含糊着说道:“怎么了.天亮了。”

岩玉召身心俱疲,可还是被这家伙给逗笑了,他说道:“天亮了,该起来吃饭了。”

阿季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四处看了看,奇怪道:“不对啊!天怎么还是黑的,不是说有饭吃么?”

岩玉召冷笑着看着阿季的脚踝处,阴冷的说道:“怎么,一听说有饭吃连腿脚都利索了!”

腿脚!阿季这才猛地一惊,刚才自己假装摔伤,害岩玉召背了自己半宿,这会儿全都露馅了!

感受着岩玉召吃人般的目光,阿季陪笑道:“哎呀!这话怎么说的,还真就不疼了,我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

“你不知dào

怎么回事!”岩玉召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身子一动,作势欲打。

阿季一看这砂锅大的拳头朝着自己招呼过来,赶忙抱着脑袋就跑。

可就在这时,从寨子里窜出两个人来,突然大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岩玉召抬头一看,却看见两个猺人打扮的年轻汉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面对猺人汉子的质问,岩玉召忙说道:“我是前几天在你们这里借宿的客人,白天上山不小心迷了路,现在终于走回来了,不知dào

跟我们一起的队伍还在不在、”

那猺人汉子立kè

呵斥道:“什么客人,队伍的!我们不知dào

,赶快离开这里,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话语间,猺人男子的口气非常的不耐烦,好像都不想跟两人多费口舌。

不知dào

?岩玉召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不知dào

?思索片刻,心道难道岑娜娜他们不知何时得罪了这些猺人,被这些猺人给赶走了?否则,这些猺人怎会如此的厌恶。

还没来得及细想,猺人汉子立kè

抽出腰间的柴刀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们就要拿了你们法办了!”

“法办?怎么个法办!”阿季这时突然怪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个鸟人,哄三岁毛毛嗦,老子走过这九曲十八弯,还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我们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法办!”

“嘿!你这个死胖子,好大胆子啊!”那猺人汉子一听就火了,叫道:“今天,你祖爷爷就让你们知dào

什么叫法办!”

说完此话,那汉子抽出腰间的柴刀,就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第90章 耍诈

看这那猺人汉子手中锋利的柴刀,岩玉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家伙也太野蛮了,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眼看着柴刀就要砍向了自己的面门,岩玉召右手一抬,正挡在那汉子提刀的手腕上,身子朝前一窜就贴近了那汉子的怀中,左手手肘顺势猛击他的腹部。

这一击力道不小,汉子手中的柴刀立kè

就掉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的后退三步,指着岩玉召口中颤抖道:“你…你!你!”

岩玉召冷笑道:“我什么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嘶!那猺人汉子看着岩玉召冰冷的眼神,口中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危险!

岩玉召这时缓缓地说道:“怎么样!我们能走了吗?”

“走?打了人还想走?未免也有些太看不起我们了吧!”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另一个猺人汉子,此刻终于开口了。

岩玉召抬头向那汉子看去,却看见一只深邃的眼睛,这人只有一只眼睛!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独眼汉子面庞冷峻如铁!他让同伴退到自己的身后,慢慢的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很不错,咱们两个比比!”

“比?怎么比?”岩玉召问道。

那独眼汉子想了想说道:“咱们也别弄这些虚的了。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谁趴下算谁输。”

阿季这时候插嘴道:“这怎么行,我们刚刚才从山上下来,饭都没吃,肚子饿得紧!你这样搞法对我们来说不公平。”

“公平?”那独眼汉子眼中凶光一闪,充满自信的说道:“那我让你先打!”

岩玉召假装犹豫道:“我看你身体很强壮,而我这么瘦弱,划不来,不干!”

独眼汉子嘿嘿一笑:“大不了我让你先打两拳,如何?”

“那这可是你说的!”岩玉召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可不能反悔!”

独眼汉子笑道:“你放心,我老黑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保准不反悔!你来吧!”说罢,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腹肌。

岩玉召走到了他面前,举起拳头冲着他的腹部比划了一下,说道:“你可准bèi

好了!我要出第一拳了!”

那汉子肌肉紧绷,大喝道:“来吧!”

岩玉召嘿嘿冷笑,心中一沉,拳头挥舞出去了,这一拳力道并不大,打在那独眼汉子的腹部,却连动都没动。

那独眼汉子面露讥笑之色,刚想讥讽两句。却看见眼前一黑,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真个飞速的朝着他的眼眶袭来!

这拳头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立kè

感觉眼部传来一阵剧痛,哇呀一声惨叫,后退几步便倒地不起。

原来是岩玉召接连挥出两拳,第一拳轻飘飘的打击了独眼汉子的腹部,而第二拳却是带着大力朝着他的头颅锤去!

这第一拳的作用是引起独眼汉子的轻视,而真zhèng

的杀招都在第二拳之上。想岩玉召是什么人,这拳打下去,力道能不重吗?不过还好他收敛了半分,要不就把这汉子给当场打死了!

看着这突发的状况,独眼汉子的同伴立kè

扑到了他的身边,却看见那独眼汉子口鼻处都流出了鲜血,眼眶更是打得乌青,立kè

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狗日的敢耍诈!”

岩玉召冷笑道:“我怎么耍诈了!你们自己要找我搞什么比试,又没有规定说打哪里,现在打倒了又不认账,到底是谁耍诈了!”

“你!你!你!”那汉子目次欲裂,指着岩玉召气得说不出来。

岩玉召笑道:“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说完,带着阿季转身就走。

此时,却听见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喝:“赶快出来啊!杀人了!老黑给外人杀死了!”

一听此话,两人顿感头皮发麻,根本就不用说的,拔腿就跑!心里却在暗骂着,这家伙真不守规矩,打输了居然还叫人!

可还没跑两步,却突然听见一声枪响,两人面前几十公分的泥地上,被子弹激起了浅浅的一层泥土,一些泥沙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也让他们心头感觉一惊。

该死,自己被人给盯上了!岩玉召立kè

警戒的望着四周,想找出那个开黑枪的人。

抬起腿来准bèi

朝前继xù

走,可腿还没落地,地上又多了一个新的子弹孔,吓得他立kè

将腿给缩了回来。

阿季看着这枪法,立kè

是啧啧称奇,心中是不服都不行。

得!看样子,今天真是栽了!有这么个门神挡道,就是阎王爷也别想跑了去。

但阿季又实在不死心,冲着黑灯瞎火的森林里就喊:“对面不知dào

是那条道上的神仙,我浪猪阿季拜领了。”

这声喊得很大,方圆百米都听得见,可森林里却依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响。

阿季等了一下,没听见回话,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了。继xù

大声喊道:“既然老哥不跟我们叙话,那就叨扰了。我们兄弟两落了边哨,踩了棚子。若是一路人,那就放兄弟过去,若不是一路人,那银钱盏碗,孝敬孝敬。”

说着,从裤裆里掏啊掏啊,掏出几枚银元放在地上。可刚一松手,森林里就响起一声枪响,那枚银光锃亮的银元立kè

被子弹打了个对穿,弹得老高。

岩玉召这时突然火了,他指了指不远处一脸坏笑的猺人汉子,有指了指已经灯火通明的猺人山寨,对阿季说道:“狗日的,费什么话!一会儿,你朝左边跑,我朝右边跑,不就不信,他这子弹还能长了眼睛,射到我们两个人!”

此话一出,阿季眼中直冒精光,可立kè

他又犹豫了起来:“兄弟,你身手好肯定不怕,我这二百来斤,又跑不快,到时候肯定会被抓住了。”

岩玉召嘿嘿冷笑:“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一定给你报仇!”

这话听得阿季心里可不是滋味了,强颜欢笑道:“你就不能说一句好话吗?”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猺寨中传来几声铜锣巨响,岩玉召猛地一巴掌拍在阿季的后脑勺上,叫道:“赶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说完此话,拔腿就朝着右边的森林里逃窜而去。

第91章 生擒

看见岩玉召跑了,阿季顿时慌了神,压根就不记得刚才两人分开跑的布置,紧跟在岩玉召的身后也跑了起来。

岩玉召心中焦急,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动作敏捷,几个腾跃就隐身进了密林之中。

看着岩玉召顷刻没入黑暗中的身影,阿季顿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口中大喊着:“兄弟!等等我啊!”这腿脚就跟装了发条一样,向前飞奔。

可还没跑几步,就被一个黑漆漆的枪管子给顶了回来。阿季的胸膛正撞在那枪管子上,差点被插得背过气去。

“别动!再动老子一枪崩了你!”这时候,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从阿季的头顶上传来,他抬头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猺人小伙子正拿着一把崭新的猎枪指着他,黑洞洞的枪管就在他眼前三公分处。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阿季吓得冷汗都出来,连忙讨饶。

那小伙子嘿嘿笑道:“你刚才不是挺有能耐的么?怎么,这回怂了!”还没等阿季说话,他突然怒目相视,呵斥道:“狗日的,还看什么看!抱头蹲下!想活命就别废话!快点的!”

阿季被枪管子顶着,只好抱着头缓缓地蹲在地上,心中却将那人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却听见那小伙子朝着树林子里喊道:“刚才那位兄弟,你兄弟被我抓了,不想他死的话,你就乖乖的自己出来吧。”

树林子里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动静。

阿季突然感觉脑袋被枪管子一顶,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不想死就对你兄弟喊话,让他出来保你!”

阿季一听此话,心中暗自叫苦,张了张口却又发不出声音,他实在是不想岩玉召也来送死。

“磨蹭什么呢!快点喊!否则老子开枪了!”小伙子突然不耐烦起来,阿季感觉脸颊上一疼,又挨了一下子。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的猺寨里陆陆续续走出一些人来。他们举着火把,拿着长刀,满脸都是凶恶。

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远远就看见了这边的情况,高呼道:“四娃!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那小伙子转过头去,嘿嘿笑道:“叔!抓到了个胖子,还有个瘦子跑了!”

那中年汉子皱眉道:“怎么会跑了?”

小伙子嘿嘿笑道:“没办法,那瘦子身手太敏捷了,我眼睛跟不上,没关系我们把这胖子弄回去,说不准那瘦子会来救他。”

“身手敏捷?”中年汉子皱眉道:“难道是个会家子?”

小伙子点点头:“估计是,我看他功力应该不弱,一拳就把老黑给撂倒了。”

中年汉子思索片刻,对后面的同伴说道:“那好!来人啊!把这肥猪给绑了,带回去严加看管,三天以后祭神正好少杀头猪!”

阿季一听慌了,叫道:“狗日的!你用活人祭神啊!不怕遭天谴啊!”

中年汉子嘿嘿冷笑,不再说话,只是后面来了几个人像捆猪一样将阿季绑了,抬回了山寨之中。

很快,刚才还喧闹的场景一下变得冷冷清清。那个叫四娃的小伙子又隐进了山林之中,不见了踪影。寨子里熊熊的火把也逐渐熄灭,所有人又重新进入了梦想。

而藏在一棵大树上的岩玉召将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实在想不通一件事,这些猺人为什么都会说汉话!

这虽然是件小事,但岩玉召隐隐觉得里面肯定有蹊跷!但很快,他就停止了思考,现在紧要关头的事情,是怎么将阿季给救出来。

可怎么救呢?岩玉召皱着眉头开始筹划了起来。

再说阿季,被这些猺人抗进了寨子以后,便被人找了个柴棚给关了起来。他浑身上下捆满了绳索,嘴里又塞了块破布,满嘴的恶臭,难受的他简直快要崩溃了。他呜呜的叫喊着,想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根本没人理他。

随便找了个糟老头子看着他,所有人都回去睡觉了。

漆黑的柴棚里,只有阿季和那个糟老头子。阿季呜呜的叫着,吵得那老头子睡都不好觉。他左右翻了半天,端了碗水走到了阿季的跟前。

“哎,看着怪可怜的,喝碗水吧。”糟老头子把阿季嘴里的破布拿开,眼中还有一些同情。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破布一拿开,阿季就疯狂的喊叫着。

糟老头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是看你可怜才端碗水来给你喝。我难道不要命了?怎么敢私自放你走,要是追查起来,我岂不是要背上罪名。”

阿季立kè

吼道:“老人家,你放我走!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糟老头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季,稀奇道:“看你这破衣烂衫的,也不像个有钱人的样子,你哪里有钱给我,莫不是寻我老头子开心。”

阿季吼道:“没!我没寻你开心!我有钱!真的有钱!你把我的双手解开,我拿给你。”

糟老头子想了想,说道:“不行,我体弱多病,你身体这么强壮。要是把你双手解开了,你趁机对我下毒手怎么办?不干!不干!”

阿季一听急了,叫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浪猪阿季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过!我可是一言九鼎,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人!你就别担心了,快点把我手解开,我拿钱给你。”

糟老头子压根就不听他那一套,嘿嘿一笑说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dào

。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就这么大的地方,你就说藏哪了吧,我自己拿。”

阿季急道:“你要是拿了钱,不放我走怎么办?”

糟老头子嘿嘿笑道:“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我也不催你,你自己想想。反正我穷惯了,也不差你那两个钱。”

说着,把水放在阿季身边的地上,笑道:“你慢慢想,我先睡一会,有什么话等睡醒了再说。不过我可警告你啊,等我睡着了你可不许乱喊,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可是会打人的!”

第92章 破财

阿季此时已经没了脾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眼看着那糟老头就要回去休息了,他狠狠得叹了一口气,无比落寞的说道:“也罢!我就信你一次,不过咱们说好了,拿了钱你可得放了我!别骗我!”

糟老头一听此话,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就对咯。你看你被捆得跟个猪一样,我要是坏人,我自己就可以下手,何苦还等你自己说出来。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废话了,钱到底藏哪里了,你快点告sù

我!”

阿季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挤眉弄眼的叫那糟老头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一会儿,那糟老头抬起头来,斜着眼睛看着阿季,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脏,怎么把钱藏那地方!”

阿季说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有兜放钱,放那地方不是保险吗?”

糟老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那是你个人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兄弟,冒犯了!”

说罢此话,糟老头伸出手来就朝着阿季的裆部掏了下去。搞了半天,这死胖子居然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在这个地方!

糟老头子手黑,这一巴掌下去阿季立kè

就叫了起来:“狗日的!你轻点啊!老子以后还要用的!”

糟老头不说话,嘿嘿两声干笑,继xù

掏。没一会儿,裤裆里就出货了,两枚银元!

“不错!真有货!”糟老头眼中精光一闪,把那两枚银元塞进破烂的上衣里,继xù

掏。

这阿季的裤裆就跟个百宝箱一样,源源不断的有好东西往外冒。

糟老头捏着刚从裤裆里掏出的一把枪问阿季:“我说,你这个东西也敢往裤裆里放,你不怕走了火?”

这糟老头子拿着的,正是阿季最宝贝的盒子炮,本来别在腰上的,不知dào

怎么又落到裤裆里去了。这糟老头子一问,他到有些糊涂了,自言自语道:“我没把这东西放进去啊,怎么会?”

想着想着,有些愣住了。

糟老头子没管他,继xù

掏,这回倒真是都掏干净了,什么都没有。

看着阿季还在浑浑噩噩,糟老头子凑上去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说大兄弟,你该养养了。我看你那东西,软得跟条。”

“打住!打住!”阿季连忙喊道:“老子的事情,你少管!”

看着地下摆满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值钱玩意,阿季的心都在隐隐作痛,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

半晌,他艰难的朝那糟老头子喊道:“我所有家当都给你了,你赶快把我放了啊!”

糟老头没理他,在地上翻找了起来。三五颗颗银疙瘩,几十枚银元,而最多的是一种焦黄色的纸片,叠在一起,厚得很,居然有一打。

老头子刚才没注意,拿出来的时候散落了一地,他抽了一张出来,问阿季:“这东西是什么?怎么这么多?”

阿季白了他一眼,不吭声。

糟老头子嘿嘿直笑:“你不说,我就不给你松绑。”

阿季心中暗骂这老东西狡猾,嘴上却只能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些是银票,一张能换一百大洋!”

“一百大洋!”那糟老头顿时激动起来,忙问道:“怎么换?在哪换?”

阿季突然灵光一闪,心中灵机一动说道:“这个东西换起来嘛,有点复杂。必须要到城里去找那个大通钱庄,还要有我这个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兑换。”

糟老头哼声道:“狗日的,说的等于没说。那不是跟没用一样,待会我一把火全给它烧了!”

一听老头子说要把他银票烧了,阿季顿时急了:“你别烧啊。对你来说没用,对我来说还是有用的啊。要不这么的,我以后要是取出来了,我分你一半!”

糟老头没理他,继xù

在杂物里翻找,突然脚下一动,一个圆滚滚的珠子从黄纸堆中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糟老头走上前去,将那珠子从地上捡起来,放在眼前这么一打量。

看着看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阿季昂着头,也想看看老头子拿了个什么。可被绑得太紧,努力了半天就是看不到。

糟老头面无表情的拿着珠子走到了他的旁边,将那珠子凑到了他的眼前,说道:“就是这个东西,你有没有印象?”

看着那泛着淡绿色光芒的珠子,阿季的心中猛地咯噔一响。这东西正是从那人头邪花下的铁函中得到的!一开始还以为是佛骨舍利,没想到是这么个东西。

可这糟老头看见这么多东西,怎么偏偏就问这珠子,阿季不是个蠢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他心中思索片刻,然后肯定的说道:“这东西是我在森林里捡的,我看怎么着也是块好玉,就留下来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你没骗我?”糟老头嘿嘿冷笑,反问道。

阿季此时更是确定这珠子有问题了,连声说道:“捡的就是捡的,我干什么骗你。你要喜欢你拿走就是了,我现在就求你赶紧把我放了,我这手脚都快没知觉了!”

面对阿季的苦苦哀求,糟老头面无表情,他用力的捏开了阿季的嘴,将那块又脏又臭的破布又塞进了他的嘴里,狞笑道:“不管你有没有骗我!冒犯了盘王,你就等着受死吧!”

“呜呜呜!”阿季大声的呼号着,却已经无能为力。

再嚎两声,糟老头子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阿季的脑袋就一棍子砸了下来。他的眼中泛着凶光,一点也没有先前的平和,满脸都是凶煞。

这棍子下去,阿季也不叫了,径直就晕了过去。

看着阿季额头上缓缓渗血,糟老头将木棍扔在一旁,将那泛着绿光的珠子用布一层层的包好,郑重的放在怀中。

他双手仰天,口中念道这些什么。忽然桌上的油灯犹如被风吹动,居然一阵恍惚,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拉得老长,最后却突然消失了——油灯熄灭了!

第93章 饥饿

黎明过后,太阳缓缓地从东方升起,原始森林中薄薄的瘴气开始消散了。

在一颗高大的菩提树上,靠在树干上打盹的岩玉召突然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他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就在离着岩玉召不足一米的地方,一条青绿色的小蛇缓缓地游走了过来。

这蛇头大,呈三角形,颈细,尾短。头顶有细小鳞片。体背草绿色,最外侧的背鳞中央白色,自颈部之后有红色侧线。它的瞳孔椭圆形,红色。尾巴焦红,犹如浸了鲜血之后干涸了一般。

岩玉召认得这蛇,它是一条竹叶青!有毒!

这种蛇虽然毒性不大,但是攻击性很强,最关键的一点是,它不怕人!

岩玉召不想被这东西给咬上一口,眼看着这条蛇歪歪扭扭的游到了脚边,他屏住了呼吸,飞起一脚就把那蛇从树上给踹了下去。

其实这种蛇,在森林里非常常见,它繁殖的极快,一条雌性竹叶青蛇一年就能生10—25条小蛇,属于一个大家族。

危机解除了,岩玉召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站在菩提树的树干上,朝着四处瞭望,低矮处的灌木尽收眼底。这时候,岩玉召观察到,从四周高大的树木上,不断有各种的小型动物游走下来,瞬间便消失在了灌木丛中,而这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种蛇类,他甚至还看见了几种不喜欢上树的蛇类,居然也从树上游走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心头顿时有些不安,一时间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待到蛇虫鼠蚁全散尽了,岩玉召这才敢从菩提树上溜下来。看看四周,那些动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还是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此时,肚中突然微微有些难受,咕噜咕噜的乱响。岩玉召感觉腹中极度饥饿,险些都直不起腰来。

在洞中耽搁时间太久,消耗体力巨大,又吃了一些来路不明的树叶,这会儿总算知dào

了轻重。

天知dào

那些树叶有没有毒,不然这腹中怎么会如此的剧痛!

“饿!好饿啊!”岩玉召喃喃的念叨着,犹如丢了魂一般。他的双眼猛然变得通红,四处搜寻起来。

“吃东西!我要吃东西!受不了!受不了了!”岩玉召犹如一匹饿狼,在丛林里乱窜了起来,他在寻找猎物,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人们都说口腹之欲,可这些都是人生存的本能。为了一口吃食,人可以残忍如禽兽一般。

许多古书上都曾经记载过,大战人相食的事情。史书记载:“民外为盗贼所掠,内为郡县所赋,生计无遗,加之饥馑无食,民始采树皮叶,或捣叶为末,或煮土而食之,诸物皆尽,乃自相食。”

“乃自相食”,就是吃人的意思。吃人这种事,现在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但在中国历史上,只要是****和战争年代,人骨为柴、烹煮人肉的惨事,是时常发生的。在清朝同治年间,仍有人吃人的惨剧发生。

那现在也就不难理解岩玉召此时的冲动,因为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就快要饿死了!

幸好他很快找到了可以吃的东西,一直匍匐在树上的树蛙!本来岩玉召平日里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因为这种树蛙身体里含有微量的毒性,吃下去会导致半边身体麻痹一个小时左右。而且这种树蛙的身体里一般都含有寄生虫,会带来巨大的危害!

可现在,岩玉召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抓起树蛙就往口里塞。一口咬断它的颈脖,切断树蛙的迷走神经,让其停止动作。第二口,整个树蛙就被他吞了下去。

树蛙下肚,饥饿的感觉稍减,岩玉召这才渐渐恢复了理智。他回想起刚才那种感觉,背后顿时冒起一股冷汗,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要与天下为敌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口中的食物,疯狂!疯狂!太疯狂了!

树叶!肯定是那邪花藤蔓上的树叶!是它将自己变成了这幅德行!

但来不及细想,饥饿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岩玉召感觉要糟,赶快继xù

搜寻猎物。

半个小时之后,岩玉召终于算是吃饱了。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不免有些担忧,他往肚子里塞了不下十种有毒的东西,不知dào

等下会怎么样,搞不好会毒发身亡了吧,真是越想越担心。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吃的那个树蛙,按常理来说,自己一吃下去不过一分钟,就应该半身麻痹倒在地上了,怎么现在都没事?

岩玉召来来回回的又走了几步,这身上还真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又等了十来分钟,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怪了?难道是这些毒性加在一起中和了?岩玉召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一切都归结到那诡异的树叶之上。

看着日头已经生的老高了,是时候该去救那死胖子了。岩玉召准bèi

乔装打扮,先混进寨子里再说。

真搞不懂那寨子里的猺人怎么会突然翻脸,刚来的时候不还是挺热情的吗?

一路隐藏形迹,来到了猺寨门口。岩玉召还未走近,就听见猺寨上下都在疯狂的喊叫。

几步走上前去,就看见那死肥猪阿季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猺寨中四处乱窜,而他的身上套着几根绳索,几个壮汉拽着绳索的一头,居然都制止不了他前进的脚步。

“饿!好饿呀!吃东西!我要吃东西!”阿季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犹如野兽般低声嘶吼着。

“狗日的,没宰了你就算好的了!还想吃东西!打!给我狠狠地打!”一个年轻的猺人大声的呼喊着,带着几个同伴举着木棍就走了上去,对着阿季劈头盖脸就打了下来。

这木棍子打在阿季的身上,却激起了他的兽性。看着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行凶者,突然拽起他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这一口使出了全身的力qì

,一下子就咬掉了一大块的血肉。他本就是饿急了,咀嚼了两下就吞进了肚中。

却见那被咬之人,愣了几秒,突然如杀猪般尖叫了起来!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喷洒了出来!

第94章 冒犯

“快点拦住他!”

眼看着同伴惨遭毒手,那年轻的猺人立kè

慌张的喊叫了起来。

阿季此时还真有点混世魔王的样子,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眶中充满了血丝。全身上下的衣服犹如破布条一般耷拉在身上,嘴角还流淌着通红的血渍,好不吓人。

就他这气势,还真把那些猺人给唬住了,没人敢轻易上前,都怕再给他咬一口。

虽说是没人出手,可有人却开始掏枪了!说话间,黑洞洞的枪管已经瞄准了阿季的头颅。

“住手!别伤他性命!”这时有人发话了,正是先前讹阿季钱的那糟老头子。他一把按住四娃的猎枪,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祖爷爷,可是不打死他,他会祸害咱们的!”四娃顿时急了,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没事,去给他找些肉来,记住要生肉!”糟老头子缓缓说道。

四娃看了看四周众人,不甘心的跑走了。

阿季吃了人肉,那种要命的饥饿感立kè

好了不少,神智也逐渐地清醒了过来。

他猛然察觉口腔中泛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kè

惊恐的叫道:“狗日的,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一听这话,虎视眈眈的猺人顿时面面相觑,这家伙伤了人还装纯洁!太可恶了!

看着四周猺人想要打人的表情,阿季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丝害pà

。心里顿时犯嘀咕,脑海中慢慢的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幕,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吃了人肉!不单如此,还吃了一条麻绳!

想到这里,阿季止不住的反胃,恶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看见人群中那糟老头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阿季心中顿时感觉一股恶寒,立kè

惊恐的喊叫道:“死老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使了什么邪术陷害老子!”

糟老头嘿嘿冷笑,一言不发。反而是那些猺人开始激动了。

“狗日的你说什么呢?祖爷爷会害你!你血口喷人!”

“宰了!宰了!像这样的东西留着就是祸害!”

“瞎了你的狗眼,敢胡说!”

猺人们大声的咒骂着,还有一些不会说汉话的猺人依依呀呀的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场面一时间热闹得紧!

可就在这时阿季感觉肚子突然又饿了起来,理智瞬间丧失,眼中再次露出凶残的光芒。

“吃的!我要吃的!你们都闭嘴!”阿季突然疯狂的吼叫了起来,犹如一头横冲直撞的黑熊一般,瞬间窜进了人群之中。

“快跑!又来了!”

人群中立kè

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不敢呆在原地,生怕被这死胖子又咬一口,纷纷逃散开来。

躲在暗处的岩玉召看着这情形顿时感觉好笑,没成想这死胖子饿极了,居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要是在山洞里他有现在一半厉害,两个人也不至于惨成那样。

这边好戏刚开场,那边四娃就扯着一挂猪肉从寨子里奔出来了,他边跑边大喊着:“祖爷爷,猪肉拿来了,现在怎么办!”

糟老头看着那红白相间的肥猪肉顿时眉开眼笑,叫道:“还怎么办,扔过去啊。”

“哦~”四娃答yīng

了一声,抬手就把那猪肉甩进了人群之中,正落在阿季的面前。

阿季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满脑子就想着能吃的东西,居然有一挂猪肉从天而降,顿时喜不自禁,也不管生熟,抓起来就往口里塞。

糟老头这时继xù

吩咐道:“四娃,你再去拿挂生猪肉,上面抹上咱们猎熊的迷药,咱们给他来个全麻!”

一听这糟老头的话,四娃顿时点头坏笑道:“明白,我马上就去!”说完拔腿就跑,这一次倒是比刚才卖力多了,跑得比兔子还快三分。

等阿季狼吞虎咽的把那挂生猪肉吞下肚,整个人又渐渐清醒了过来,他目瞪口呆的站在人群中间,犹如一尊塑像一般。

这些猺人似乎找到了一些规律,也没有刚才那么害pà

了。还有胆大一点的猺人走到了阿季身边,想试试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猺人用木棍子戳了两下子之后,阿季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猛地从原地跳开,一把把那木棍子给打到了地上,大叫道:“你干什么?想谋害我吗?”说着像个小媳妇一样缩到了一旁。

躲在暗处的岩玉召看着阿季,顿时一拍脑门子,这熊样看着都丢人,还不如继xù

饿着呢!

“小胖哥,你这是怎么了?”糟老头笑呵呵的问着阿季。

阿季看了一眼那糟老头,神经兮兮的说道:“真不是你给我下的邪术?我怎么控zhì

不了我自己的身体了?”

糟老头子呵呵笑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要是会什么邪术,还在这里混个什么东西。我早上出去上个茅房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逃走了呢。”

一听到“逃”字,阿季这才想起来昨夜被这老头子给阴了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叫道:“你个死老头,出尔反尔!赶快把你浪猪爷爷的东西还回来,否则我要你好kàn

!”

阿季虽然不能控zhì

自己的身体,可还是记得刚才那些猺人畏惧自己的模样,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倒有些霸气。

可那老头子压根不听他的话,嘿嘿笑了两声,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我本来还想着,你若是逃走了,那便放你一条生路。可没想到你居然发狂,还伤了寨子里的人,吃了人肉!再加上你冒犯了盘王,这前因后果加在一起,你今天是出不了这个寨子了!”

“什么?他冒犯了盘王!”寨子里的猺人顿时都倒吸一口凉气,人群中骚动了起来。

阿季瞬间感觉压力倍增,这些猺人似乎不再怕他了,稀稀拉拉就围了上来。

阿季的额头上缓缓地渗出了冷汗,看着这些猺人脸上全是森然之色,而手却全都握紧了武器,看样子是要拼命啊!

“祖爷爷!他冒犯了盘王!你说怎么办!”人群里有人问话了。

对于糟老头的话,没有任何人质疑,他们只想知dào

,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死胖子。

第95章 躲藏

“你们想怎么办?”这时候一个中年猺人走了过来。他带着沉稳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面色阴冷得看不出丝毫情感。

这中年猺人正是昨晚说要将阿季祭神的那位,阿季看见他居然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呀!是头领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猺人群中立kè

骚动起来。

那中年猺人朝着糟老头子微微点头,糟老头子含笑还礼,眼中却有着点点寒芒。

中年猺人走到了糟老头的面前问道:“叔公,这个人真的如你所说,冒犯了盘王?”

糟老头子微微一愣,半晌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如果不出所料,此人擅闯过我族禁地!”

“什么!”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那中年猺人首领都变了脸色,连忙问道:“怎么可能!你可有证据?”

糟老头郑重的从怀里掏出一颗泛着碧绿色光芒的珠子拿在手中,说道:“这是盘王遗物,是我昨天在这小胖哥身上得到的。此物世间罕见,天下无双!除非进入禁地,否则不可能落到他的手上。”

猺人头领走近几步,看了看那璀璨的珠子,刚想伸手去拿,却被糟老头给收进了怀中。

猺人头领的脸上顿时颤抖了几下,面色严峻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按老规矩办,擅闯禁地——祭神!”

祭神?又是祭神!这不就是送死嘛!

阿季此时都快吓哭了,他颤抖着声音叫道:“这东西真不是我拿的,是我在林子里捡到的,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是好人啊!真的是好人!你们弄错了!”

他大声的狡辩着,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可无论他再如何喊叫,压根就没人理他,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阿季是欲哭无泪,紧接着周围上来一群猺人,踩着他的脑袋又拿来一条麻绳,像捆猪一般就要把他给捆了。

“慢!”那糟老头子缓缓地开口了,阿季以为糟老头会帮他说话,顿时喜出望外,满脸希望的看着他。

却见那糟老头子看着阿季,嘿嘿冷笑几声对猺人们说道:“这小胖哥身手了得,你们这几根麻绳恐怕绑他不住。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我觉得还是用铁锁来得实在。”

一听此话,阿季顿时恨得牙痒!他猛然爆喝道:“呸!你这个死老头子!老子招你惹你了!三番两次的算计老子!你等着!老子要是没死一定叫你好kàn

!”

糟老头子却是全然不惧,淡笑道:“小胖哥,休逞口舌之利。你要是有本事,先活下来再说!”

说话间,就有几个猺人拿来铁链将阿季给捆了起来。这铁链可不同于麻绳,以人力根本不可能将其破坏。

铁链挂在脖子上,绑住了周身和手脚,阿季整个人顿时没了神采。又过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的他就被猺人们给压倒了柴棚里,锁了起来。

“死肥猪,你就等着挨刀子吧!”却见那四娃又甩了一挂生肉扔进柴棚,满脸的坏笑,也不知dào

打的是什么算盘。很快,猺人们锁上柴门都走了。

藏在暗处的岩玉召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暗自记下了阿季被押解的地点位置,然后暗自躲藏了起来,准bèi

到天黑再去营救他了。

岩玉召藏身的位置非常隐蔽,在一处棚居胖的杂物之中,他横躺在那里,用轻巧的杂物覆盖在自己的身上,非常的省力,便于长时间的隐藏。

很快便到了正午时分,岩玉召已经在杂物中睡着了。他实在是太劳累了,躺在地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

虽然棚居内偶尔有人来往,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堆凌乱的杂物,在轻轻的起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刚刚落山,岩玉召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透过杂物的缝隙向外张望,却见棚居中微微亮起了火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火光的照射下轻轻摇曳。

“你醒了?”一个纤细的声音从火光的方向传来。

这话听得岩玉召心里顿时一惊,难道自己被人发xiàn

了?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是诱敌之计。

“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来吃点东西吧。”那纤细的声音再度传来。

岩玉召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竟真的慌了神!这人居然知dào

他一直在睡觉!怎么办?怎么办?

思索片刻,岩玉召猛地从杂物堆中站起身来,他心道反正躲不下去了,所幸赌一把。

“你是什么人?”岩玉召沉声问道。

火光下那人的声音拉得老长,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岩玉召,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倒反过来问我。”

那人逆着火光,看不大分明。岩玉召丝毫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心中带着一丝警戒,缓缓地朝他走了过去。

“来坐吧。”那人让开了位置,想让岩玉召坐下。

岩玉召大咧咧的坐在那人的身边,看见篝火上架着一口锅,锅里煮着一些吃食,腾腾的往外冒着热气。

那人端了一碗吃食递了过去,笑道:“来,吃一碗吧。”

岩玉召匆匆接过饭碗,道了声谢。可一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他的背后顿时出了一层冷汗,连饭碗都摔到了地上!

这人是个女子!可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她居然和邪花里包裹着的那颗美女人头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那女子又活过来了!

看着岩玉召失态的模样,那女子微微一愣,淡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莫非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居然吓成这样。”

平心而论,这女子的相貌美到了极致!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拢似喜非喜含情鼻,一弯似嗔非嗔樱桃口。美得让人震惊!震惊得岩玉召都说不出话来。

憋了好半晌,他才说出来一句:“你到底是人是鬼?”

“怎么?”一听此话,那女子顿时皱眉道:“你认为我是鬼?”

岩玉召这才察觉自己唐突,忙补救道:“姑娘貌若天仙,惊为天人!只是我一时紧张,说错了话。恕罪恕罪!”

听了此话,那女子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可接下来她说的一句话,却让岩玉召局促了起来。

第96章 条件

“你是来救那胖子的吧?”那女子吐气如兰,缓缓地开口了。

一听此话,岩玉召顿时愣住了。他心中惊讶道,这女子是如何知dào

自己此行的目的?难不成她认识自己?

“你也不用猜了,我们素不相识。我也是昨天才知dào

你的事情,你们虽然可怜,但也可恨!跟那些人一样,没什么值得同情的!”那女子缓缓地开口道。

可怜?可恨?那些人?岩玉召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半晌,他冷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没什么意思。你只要记住我是帮你的就对了!”那女子缓缓地开口道。

岩玉召顿时更糊涂了,他稀奇道:“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帮我?你不是猺人吗?你为什么帮我?”

女子皱眉道:“哪里那么多的为什么,帮你就是帮你!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原来是有条件的,这就难怪了。一听这话,岩玉召反而觉得安心了许多,他暗自思索,半晌说道:“先不谈条件,你凭什么保证我们能全身而退?据我所知,寨子里夜间巡逻的人不少,万一被堵住了,咱们都得完蛋。”

那女子淡然道:“这个你放心,这寨子里有条地道,全寨子除了我和我弟弟,没有第二个人知dào

,事成之后保你们安全出寨!”

那女子又给岩玉召装了一碗吃食,递了过去,笑道:“这回可得拿稳了,千万别再撒了。”

岩玉召道了声谢,接过来就吃了起来,别说他这会儿还真饿了,匆匆吃了几口,觉得分外可口。

“我要你杀了首领。”

“噗~”岩玉召刚吃下去的饭,立kè

又吐了出来,那些汤水窜进鼻腔里,呛得他直咳嗽:“你说.你说什么?”

“我要你杀了首领!”那女子沉声又说了一遍:“你若能拿来他的首级,我便带你们从地道里逃走,否则你们肯定会被抓住,祭神可是非常残忍的!”

岩玉召不说话了,他缓缓地扒着饭碗中的汤水,心中开始思索起来:狗日的,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大胆,敢请人刺杀首领。要知dào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抓到了要剥皮抽筋的!

再说自己与那首领无冤无仇,怎么好害了人家的性命,不行!不能答yīng

她!可是不答yīng

她,那么阿季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岩玉召心中纷乱,一时间有些出神了。

那女子淡然笑道:“没事,你慢慢想,今晚有的是时间。只要你在午夜之前答复我就行,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此话,那女子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岩玉召顿时警觉道:“你干什么去?”

女子笑了两声:“别担心,我出去抱点柴火进来。你放心,要是想害你,我早就喊人了,也不会让你在这里睡一下午的觉。”

这话倒是实话,岩玉召想了想也没再说话,任由那女子离去。

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呢?干还是不干?这是个问题啊!

岩玉召心不在焉的扒着饭,没一会儿饭碗就空了。刚想去再盛一碗,却看见棚居外突然闪进来一个瘦长的人影,吓得他立kè

站起身来。

“嘘!别做声!”进来那人看见岩玉召站起身来,连忙示意他噤声,说道:“你放心,我没有敌意。”

岩玉召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那居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先前他见过的那个叫四娃的小伙子。

“怎么是你?”岩玉召吃惊道。

四娃嘿嘿一笑:“怎么不能是我?你本事不小嘛,居然从我是枪口下面逃走了,厉害!”说到这里,四娃伸出了大拇指。

这下岩玉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用手抓了抓后脑勺,张口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夸奖,真不知dào

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呀!有吃的!太好了,我早就饿了!”四娃这时看见了那锅架在火上的吃食,立kè

高兴了起来。自己从角落里摸出一个陶罐,自顾自的装了一碗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这时,那女子也抱着一捆干柴从棚居外走了进来。她一看见多了一个人,顿时有些发愣,可再仔细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四娃,你来了。”

“阿姐!”四娃看见那女子,开心的叫着,一派纯真显露无疑。

“阿姐?”岩玉召稀奇道:“你们是两姐弟?”

四娃笑道:“怎么?不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只是没想到而已。”现在岩玉召终于了解,为什么这女子会认识自己了,肯定是四娃告sù

她的!

可有件事情还是难以理解,岩玉召突然皱眉问道:“你们是怎么发xiàn

我的?”

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你躲藏的很隐秘吗?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你了。”

“不可能!”岩玉召立kè

叫了起来:“你如果注意到了我,我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那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岩玉召不要激动,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就是发xiàn

了你。而现在,我想让你跟我们合zuò

!”

“居然让我安然的睡了那么久,你可真有耐心啊?可为什么是我?”岩玉召问道。

那女子回答道:“因为你是外人,而我们需yào

一个外人。”

外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岩玉召皱眉思索了起来,半晌他说道:“所幸咱们就开门见山吧,都别卖关子了。你让我去杀一个人,最起码也要告sù

我他为什么该死吧!”

“这个重yào

吗?”女子冷道。

岩玉召的眼神中顿时泛起一种坚定之色,他点头道:“重yào

!”

“哦?”听到这句话,倒让那女子微微侧目了一些。

岩玉召看着那女子盯着自己,脸腾得一下就红了,那女子实在是太美了,在火光的映衬之下,犹如一朵火红的玫瑰,散发着极致的诱惑力。

“其实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dào

太多的好,我不想你也卷进来。”那女子淡淡的说着,有些心不在焉了。

岩玉召隐约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给利用,立kè

争锋相对道:“我现在不是已经卷进来了吗?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第97章 报仇

“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告sù

你吧。”女子叹了一口气,显得忧心忡忡道:“但是你得发誓。这件事你知dào

了,不能再告sù

第二个。”

“好!我发誓!”岩玉召目光坚定,他知dào

这件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也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去杀一个人,一定要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紧接着,岩玉召以佛祖的名义发下了沉重的誓言,如若此事他告sù

给其他人,那便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对于信仰佛教的人来说,这也是最残酷的誓言!

修佛修来世,而佛教所指的“十八层”地狱,并不是指地狱的一层层直到第十八层,地狱是不分层次的,而是按时间、受苦程度、区域大小来形容的。十八层地狱的受苦时间是按万亿年来计算,压根就是一组天文数字。

而永不超生更不是那么简单,它所含的意思并不单指不能投胎往生,而是意指受苦无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相当于判了终身监禁。

看到岩玉召发下如此重誓,那女子倒是意wài

:“没想到你也是信佛之人,既然你发下了重誓,那我就把这一切都跟你说了吧。”

岩玉召立kè

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女子沉默了几秒,缓缓地开口道:“我的名字叫盘莎腰,我的父亲是上任族长,也是上任猺王——盘人龙。十年前,我的父亲被现任首领沙皮蛮杀死了,我们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

“报仇?”岩玉召沉思起来,他隐约感觉这里面哪里有些不对劲。如果说这女子的父亲真的是被现任首领杀死的话,那么他为什么没有连这两姐弟一起杀掉?

“那你们为什么还活着?”岩玉召问道。

那女子冷笑道:“我们活着是因为他不敢明着杀我们,而我们也做出了对他感恩戴德的姿态。呵呵,他自以为他十年前做的天衣无缝,根本就想不到我们早就把他给看穿了!”

岩玉召虽然是傣族,但也知dào

猺人的一些规矩,猺王并不是一个猺寨的王,而是所有猺人共同推举出来的王,这样的人不单是有勇有谋,而且品行也必须得到大家的公认,做事也是公平稳重,万里挑一。

杀这样的人,肯定不敢明杀,否则他便是整个猺族的敌人,按这么说来,他们的父亲是被这首领给暗害的。

看着岩玉召沉默的样子,盘莎腰继xù

说道:“当时我们两个年纪还小,又不在现场,所以那沙皮蛮以为我们不知dào

这件事,这些年来假仁假义,表面上对我们照顾有佳。但有几次,差点害死我们,还好我们福大命大都化险为夷了。”

这事情越说越不通了,岩玉召皱眉道:“你们不在现场,怎么知dào

是那沙皮蛮杀了你们的父亲?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女子冷笑道:“我们虽然不在现场,可是我们透过父亲的眼睛,亲眼看见他是如何遇害的。你也不要再问了,我们自有我们的方法,就跟你一进寨子我们就发xiàn

了你一样,有些事情是瞒不住我们的。”

岩玉召沉默了,他想起了佛经中的描述。世间人的眼睛有五种: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这姑娘所说的恐怕就跟这个意思差不多。

“好了,我的事情也说完了,现在你已经被卷进来了,不干也不行了。”那女子冷笑道:“你先休息一会,待会我会把布置图给你讲解一下,午夜时分我会想办法调开守卫,让你平安进入沙皮蛮的屋子,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岩玉召突然开口道:“为什么你们忍了这么多年,自己不去?”

那女子愣了愣,杏口微张:“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更不能暴露自己。你明白了吗?”

岩玉召顿时好笑道:“你跟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不怕我去告密吗?”

女子笑道:“既然你发了誓,那我便相信你!”

看着女子那洒脱的笑容,岩玉召倒有些羞愧了,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这事我干了!”岩玉召终于下定了决心。不但是为了阿季,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这些猺人,他也豁出去了!怎么可以让杀死猺王的人,来当猺人的首领!这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女子一听岩玉召同意合zuò

,顿时高兴了起来:“好!既然如此,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们全身而退的!”

说着,她从棚居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小罐,两个碗来,激动道:“如果你真能帮我们杀了沙皮蛮,那你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这里有一罐子酒,也算预祝你马到成功了。”

看着那女子红了两腮分外美丽,岩玉召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畅快。他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一碗酒水,直接就干了下去。

四娃这时也凑了上来,叫道:“阿姐,你不说这罐子酒是留给我娶媳妇喝的吗?怎么就给他喝了?不行!我也要!”说着,就要上来抢酒。

女子拗不过,也给了他一碗。四娃喝了一口酒,顿时呛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岩玉召被四娃给逗乐了。

酒过三巡,岩玉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问道:“对了,你知不知dào

前两天有一群人来你们寨里借宿?”

“借宿?”女子想了想说道:“来往的客人倒是有些,不知dào

你指的是那一波,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岩玉召想了想说:“大概有三十个人吧,各个歪瓜裂枣,不像好人,身上还有武器。带头的是个女的,还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没想到一听这话,那女子立kè

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有三十个人的话,我绝对有印象的,这一年也没有这么多外人来过我们寨。”

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这回倒轮到岩玉召愣住了!

他努力的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希望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第98章 走错

“对了,你们寨子里的人怎么都会说汉话?”岩玉召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了起来。

“你这什么意思?怎么我们就不能说汉话了?”四娃这时灌了一口酒,不服气的说道。这话里有一丝怒气,岩玉召立kè

暗骂自己考lǜ

不周。

少数民族一般经济较为落后,与汉人通商能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而与汉人通商就必须精通汉话,否则极易让中人从中谋利,因此汉话的普及水平从某些角度来说,也能评价一个少数民族的经济水平与精神面貌。

看着四娃有些动怒的意思,岩玉召立kè

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那你是几个意思?”四娃冷笑道。

看着四娃冷嘲热讽的样子,岩玉召倍感烦躁,最后一狠心,也懒得再侧敲旁击了,干脆摊开来说:“算了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们真的误解了我的意思。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岩玉召把自己跟随队伍,去澜沧腹地寻找阿波丸号运输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虽然说了去猺寨投宿,但是把山洞里的那段经lì

给隐去了,只说是一觉醒来就发xiàn

两个人到了野外,走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寨子。

这事情虽然离奇,但姐弟两也没有多问,听得非常专注。

四娃这时候插嘴道:“难怪你死活都要进寨子,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这里真没有来过你说的什么队伍,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岩玉召微微一愣,立kè

开始沉思起来。

看着岩玉召又不理人了,四娃这时又说:“找不到队伍岂不是更好,这样你就自由了,省得跟着那群鸟人去糟这个洋罪,去找什么飞机。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是飞机啊?真的能飞吗?”

看着四娃好奇的目光,岩玉召只得苦笑,说实话他也不明白飞机是什么东西,唯一的一张照片都在背包里没有带出来,就是带出来的他也说不清楚。

他想了想,只得含糊道:“应该是可以飞的吧,我也说不上来。”

这时候那个叫盘莎腰的女子说话了:“我想了想,觉得是你走错寨子了。你怎么能确定你找的猺寨,就是我们这座?”

“当然了,门口那梯田我是不会认错的!”岩玉召肯定道。

听岩玉召说的斩钉截铁,盘莎腰却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你啊,你啊。在我们这一带猺寨和苗寨门口都会有这种梯田,形制和样式都差不多,你怎么能拿这个东西做参照物呢?你呀,一定是走错了路,认错了门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啊?走错了!如果真的走错寨子了,那这事可真是冤枉了,岩玉召顿时感觉头大。

很快盘莎腰止住了笑声,继xù

说道:“如果我料想的没错的话,你们投宿的很可能是山那边的落黄寨,他们那边的人闭锁得很,基本不与外人往来,更是从来不与汉人通商。所以除了族老和首领,几乎没有人会说汉话。”

靠!哪里又蹦个落黄寨出来?岩玉召现在被搞得稀里糊涂,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四娃这时大着舌头的说道:“哎,无所谓了,别再想了。你反正已经掉队了,还是想想以后去哪里玩吧。”

“以后。哪有以后呢。”听了四娃的话,岩玉召顿时失落起来。

似乎感受到了岩玉召的悲哀,四娃稀奇道:“怎么说着说着就难受了,你这是怎么了?”

岩玉召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们也不想跟他们一起去找什么飞机,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们都被人下了蛊,这路上已经有几个人蛊毒发作,死状凄惨。我们都是靠着解药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如若不再服解药,下一次蛊毒发作之日便是我们丧命之时。”

“什么?”盘莎腰顿时吃了一惊,一把拽过岩玉召的手臂,抓在眼前看了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是动物蛊。”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眉头皱得更深了,惊讶道:“也不是植物蛊!”

“那到底是什么蛊?”盘莎腰顿时有些茫然了,低头思索了起来。

岩玉召笑道:“你别想了,下蛊的人曾经说过,这个蛊是他家祖传的,这天底下只有他能解,旁人是看也看不明白的。”

“不可能。我阿姐还没有解不了的蛊!”四娃这时突然叫了起来。

“闭嘴。”盘莎腰沉声呵斥四娃,半晌对岩玉召说道:“对不起,我解不了你的蛊。”

岩玉召本来就没做指望,立kè

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也别在意。这个蛊要是这么好解,我自己都解开了。咱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你把地图拿来给我看看。”

盘莎腰也不啰嗦,转身就去角落里拿地图了。就剩下四娃拽着岩玉召的手看个不停,也不知dào

在看些什么东西。

没一会儿,地图就拿来了,拉了个破木箱摊开来放在上面。

岩玉召凑过来一看,那地图上歪歪斜斜的画着一些纵横线条,非常的简陋,很明显画图的人没什么艺术细胞。

“这图谁画的。”岩玉召不由自主的问道。

这时候盘莎腰的脸突然红了,小声道:“我画的。”

“怎么样?我阿姐画的不错吧。”四娃这时满口酒气的凑了过来。

岩玉召本想摇头,可看着盘莎腰那红得像苹果一样的脸蛋,以及那妩媚动人的绝色容颜,顿时被勾住了魂一般,机械的点头道:“好kàn

,好kàn

。”

“咳咳。”盘莎腰察觉到了岩玉召眼神中的异样,顿时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脸羞得更红了。

四娃此时已经上头了,抱着那小酒罐子靠在火堆边,头一点一点的,睁不开眼睛。

盘莎腰笑道:“这是寨子的地图,我来给你说说。”

气氛本有些尴尬,但一说到正事,岩玉召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他凑上前去,盘莎腰开始在地图上指出几个重yào

位置。

岩玉召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没几分钟就记熟于心。其实这个寨子也不算大,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五六十户人家。

少数民族生活环境恶劣,人口基数始终上不来,就这五六十户人口的猺寨在方圆百里之内,都还算是个大寨子。

第99章 计划

首领沙皮蛮的屋子,就在寨子的中央。这座屋子在猺人心中拥有特殊的意义,每一任猺人首领都要住在这里,倒有些官邸的意思。

猺人建筑大多是棚居,也有少数吊楼式的木板房,共同的特点是都没有门,夜不闭户。而这座屋子却不一样,不单是砖瓦结构,还装了一个硕大的木门,显得分外威严和神mì



这屋子虽然建的不错,但在见了世面的岩玉召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所以也没太在意。反倒是其他的屋子把他给难住了,这夜不闭户咋弄啊?这不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被人给发xiàn

了吗?

面对岩玉召的疑问,盘莎腰倒是很平静:“你放心,这些事情我早就考lǜ

好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调开那些巡逻的守卫,其他的我就帮不了你了,得靠你自己。”

岩玉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也是习惯了夜里摸黑的主,就算被发xiàn

了,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

盘莎腰继xù

指着地图的右下角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出了门一直朝上走,会看见两条路,左边是去西门的,右边的是去寨子中心的,走右边这条,别记错了。”

岩玉召看了看那图纸上简单刻画的道路,一目了然,点头表示明白。

盘莎腰继xù

说道:“沿着右边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五分钟左右,会出现三条路,走中间这条就能到达沙皮蛮住的那间房了。记住,到了门口千万不要走正门进去。”

岩玉召笑道:“干这种事,谁会去走正门,一般都是爬房顶啊。”

“不能爬房顶!那房顶上装了很多铃铛,一碰就会叮当作响,立kè

就会发xiàn

你。”盘莎腰正色道:“我父亲当首领的时候,我在那间房子里住过。当年为了防止意wài

,我父亲特意在房子里挖了一条地道,非常的隐秘,没有人知dào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岩玉召一听此话,眼中顿时一亮,说道:“有这个好事,你不早说,地道在哪?”

盘莎腰笑道:“你别急,地道虽然是有,但是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进去过,不知dào

还能不能用。”

一听此话,岩玉召顿时皱眉道:“你们自己也没用过吗?”

盘莎腰正色道:“沙皮蛮是一个伪君子,拥护他的人很多,如果我们不小心谨慎,很容易会暴露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但是很多次,我们都远远的看过那个洞口,隐藏的非常到位,根本就没有人发xiàn

过。”

岩玉召低头沉思,半晌问道:“那个地道洞口在哪里?”

盘莎腰指着地图中一个空旷的地方说道:“这是寨民们平日里休息的地方,那里有棵巨大的樟树,樟树下有三个大石墩,那洞口就在中间一个石墩下面。”

“大石墩?有多大?”岩玉召问道。

盘莎腰说道:“多大你别管,反正人是搬不动的。你需yào

在樟树上找到一个铁质的把柄,只要搬动这个把柄,石头就会移开一个一人通行的小口。”

还有机关?岩玉召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啊,再说了十年前的机关还能用吗?

面对岩玉召的疑惑,盘莎腰笑道:“如果不能用,那也不勉强你,只当我们这次都是白忙一场,我还是安然送你们两个出寨,你看怎么样?”

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透出浓浓的自信,岩玉召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通过地道进入沙皮蛮的房子,会从一个枯井中出来,那个枯井距离他睡觉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我已经为你准bèi

好了毒药和锋利的匕首,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盘莎腰将两个包裹得紧紧的布包递给了岩玉召,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岩玉召将两个布包分别打开,一个是包裹里装着一个陶土瓶子,而另一个包裹中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想来那陶土瓶子里装的便是毒药了,晃荡起来有水流动的响声。

“这东西毒性如何?”岩玉召问道。

盘莎妖笑道:“这毒药是我按祖传的方子自己配的,毒性不算猛烈,但发作起来很快,无色无味,和水没什么分别,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昏睡个两天以上。

岩玉召心说,这是什么毒药,这不就是麻药吗?算了,凑合着用吧。

看着这两样东西,岩玉召脑海中迅速开始布置计划,自己先悄无声息的到达房间,然后用麻药将那个什么沙皮蛮麻翻在地,然后再用匕首割下他的头颅,一气呵成。

顺序是这么个顺序,岩玉召在脑海中反复演练,其他都好说,但还有个不确定因素存zài

:“那沙皮蛮没有老婆么?难道我要连他的老婆一起杀?”

盘莎妖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这个人秘密太多,又怕别人发xiàn

,所以一直都是单身一人,从未婚配。”

“没结婚,难道就不能在外面找个女人吗?”岩玉召皱眉道。

盘莎腰想了想,冷道:“你不是有毒药吗?要是有其他人在,灌两滴下去不就成了。要是她敢喊叫,就一刀结果了她!”

岩玉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计划不算周密,需yào

弥补的地方太多了。岩玉召和盘莎腰不停的讨论着,行动计划也在这讨论中逐渐开始丰满起来。

很快,时间一晃就到了午夜十分。盘莎腰叫醒了睡得正欢的四娃,笑道:“起来,懒鬼!该你去值夜了。”

四娃打了个哈切,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看了看棚居外的月亮,伸了个懒腰就往外走。

盘莎腰一把拽住他,说道:“我们说好的那些事,你别忘记了。”

四娃咧嘴笑道:“阿姐放心,我早就烂熟于心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看着四娃走出棚居的背影,盘莎腰的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

等四娃走远了,岩玉召问道:“我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盘莎腰摆了摆手,说道:“你别急,等信号。等会你看见寨子里的守卫都往寨子外面跑了,你就可以行动了。”

“那死胖子那边?”岩玉召试探性的问道。

盘莎腰嘿嘿一笑:“这些我自会安排,就等着你提着沙皮蛮的人头来跟我交换了。”

第100章 行动

岩玉召微微一愣,看着盘莎腰眼神中透露出的自信神采,心中猛然一颤。他立kè

意识到这是一个不能小看的女人!

杀父仇人近在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能隐忍了这么多年,布置得如此周全,看来每一步棋都早已想好。现在自己虽然是那颗最重yào

的棋子,但既然是棋子便可能会被随时抛弃!

想到这里岩玉召顿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的非常难受。

刚想说话,却听见棚居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野猪袭寨?”

“快去支援,别吵醒了其他人,明天还要早起。”

“走走走。”

几声杂乱的语调声过后,一切又重归沉寂。

盘莎腰说道:“好了,人都调开了,你赶快行动吧!切记,抓紧时间!”

岩玉召点了点头,将匕首和毒药全部****了腰带之中,快步走出了棚居。

看着岩玉召离去的背影,盘莎腰的眼神里瞬间多出了些许复杂的情愫。

明月当空,除了月光所照之处,其余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岩玉召行走在黑暗之中,避开了月光的照射,身形显得飘忽不定。熟睡中的要人们并未发xiàn

,有一个暗杀者犹如幽灵一般,在小寨中快速前进。

第一个路口往右,第二个路口中间!岩玉召按照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很快就来到了寨子的中央,果然砖瓦砌的高大房屋和空旷的广场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广场的西南角有一颗硕大的樟树,树下有三个半人高的石墩,一切与盘莎腰说的全部吻合。接下来,该找那个机关把柄了。

岩玉召沿着月光的阴影处,快速的来到了樟树之下。他抬头看着这棵树,顿时感觉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连月光都照射不进来。

“这树怕是有好几百年的树龄了吧。”岩玉召顿时感叹了起来,这样高大的树木就是在这附近的老林子里都难寻几棵,恐怕只有澜沧江边的热带原始森林才会大量存zài



嗨!瞎想什么呢!猛地想起自己是来杀人的,暗骂自己多事。岩玉召一个腾跃,翻身爬上了这棵巨大的古樟。

本想着那个机关把柄应该不难寻找,可是在树上找了许久,岩玉召都没有发xiàn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岩玉召顿时急了!这棵树如此的高大,枝桠分布茂盛,那个该死的机关到底藏在哪里呢!

岩玉召失去了耐性,烦躁的四处攀爬起来。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岩玉召摸到了一手的铁锈。

找到了!感受着铁锈带来的异样触感,他感觉分外的欣喜,这家伙居然藏得如此的隐秘!

用力的搬动那个机关把柄,却看见铁锈剥落之后,里面露出了银光闪闪的颜色。这是什么?岩玉召顿时瞪大了眼睛,难怪那女子自信满满的说这铁质的把柄不会锈死呢!原来是内有玄机!

很快,从樟树的内部缓缓地传来一种“咔咔”的响声,这响声非常细微,不注意听根本就听不到。岩玉召踩在树干上,脚下也感觉到了轻微震动。

岩玉召机警的看着四周,却听身下突然发出“嚯”得一声响。他低头一看,立kè

发xiàn

那三块半人高的石头,果真从中间移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一丝丝淡蓝色的气息从洞口中飘散出来。

果然有条地道!岩玉召再次看了看四周情况,未发xiàn

任何异常。心中欣喜,从树上爬了下来,窜进了地道之中。

一进地道,一股浓重的霉味就窜进了岩玉召的鼻腔之中,让他险些背过气去。他赶紧捂住了口鼻,四处观望起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隐约看见这地道修建的非常宽敞,脚下的地面居然是一段青砖铺就的台阶,台阶上长满了苔藓植物,踩起来感觉十分的滑腻。

沿着这些台阶,岩玉召摸着黑缓缓地向前行走着。他点燃了临行前准bèi

的火把,熊熊的火光将眼前的一切照得通透,一条曲径幽深的地道立kè

呈现在了岩玉召的面前。

这条地道已经闲置了十年的光景,潮湿的气候已经将这里弄的面目全非,地面上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积水,火光一照散着昏黄的油色。

此时,岩玉召已经适应了地道中的气味,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心道得抓紧时间从这里出去了。可还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直挺挺的立在地道的墙边。

看这那黑影,岩玉召顿时有一些好奇,刚想走上前去查看。可就在这时,猛地从阴暗里窜出一个黑影,将岩玉召给吓了一跳!

那黑影玲珑小巧,速度极快!嗖得一声,窜到了岩玉召的脚边,就要朝他身上爬去。

这是什么东西!岩玉召慌忙在身上拍打,那黑影很快就被打了下来,他想也没想,上前就是一脚。

只听见“吱”得一声尖叫,那黑影就没了动静。岩玉召举着火把,低下身子一看,原来居然是只老鼠。

老鼠?这黑漆漆的敌法有个老鼠也很正常,岩玉召也没太在意,上前几步继xù

想看清楚那墙根下的东西是什么。可刚一蹲下身,一个不好的预感顿时在岩玉召的心中狂闪!

这老鼠是群居动物,而且它们的繁殖能力极强!有一个就会有一群!想来这里十来年不用了,不会已经成了老鼠窝了吧!

此时,又听见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一声轻响,回头一看,那进来时候的洞口,居然严丝合缝的关闭上了!

眼看着退路已被封死,岩玉召顿时慌了神,举着火把就想回去寻找开关,可焦急的摸索了一会儿,那石块愣是纹丝不动。

“吱吱~”就在岩玉召忙碌之时,更多的老鼠渐渐地都露头了!

它们在青砖上急速的奔跑,爪子摩擦在地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听着周围的响动,岩玉召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他此时已经将那女子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骂了个遍!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危机感,岩玉召猛地转过身来,可立kè

他就被吓得脸色苍白,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

只见火光照亮的地方,四五十只浑身灰毛的尖嘴老鼠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它们在水中打滚,那些灰毛一撮撮得耷拉在身上,露出了鲜红的皮肉,相互撕抓啃咬。

不但如此这些老鼠似乎还有别的爱好,它们在看见了岩玉召之后,居然叽叽喳喳的便朝着他蜂拥而来。

狗日的!岩玉召心中一沉,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断刃,紧紧的握在手中。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心道老子连狼群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这你们几只小老鼠!

第101章 落黄寨

在黑漆漆的地道之中,岩玉召正提着断刃与一群老鼠较劲。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落黄寨,却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有群人盯上了它!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一场血腥的屠杀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所有的猺人都被赶到寨子中央,有专人在清点人数,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真枪实弹的守在他们的周围。

猺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已经领教了这些枪械的威力,瞬间便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七十七,七十八,不对!还少两个!”清点人数的士兵这时大声叫了起来。

端坐在猺人正前方的耄耋老者,面容清瘦恍若病入膏肓,只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吐出了一个字:“找!”

接着眼睛又闭上了,似乎再没力qì

多说一个字。

周围荷枪实弹的人马,立kè

分散出一半来,向四周搜寻。

“不用找了!”这时一个沉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大汉从远处走来,而他的手中正拽着两个瘦小的孩子,一男一女,衣不蔽体。

小女孩一动不动的,似乎已经昏死了过去,大一些的男孩子一边呼喊着,一边发狂似的对着那大汉拳打脚踢。

那大汉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像提小鸡一样将两个孩子给提了起来,扔进了猺人堆里。

“狗日的,你们不得好死!”那个男孩突然低吼了起来。

“嗯?小兔崽子好猖狂!”一听这话,大汉立kè

火了起来,三步两步的走到了那孩子的跟前,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朝着他的脸上招呼。

那孩子眼中充满了怒火,悍不畏死。

“慢!”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大汉的手犹如施了法咒一般,瞬间停顿。原来是那耄耋老人再度开口了。他缓缓的说道:“带过来。”

“走!”那大汉把孩子拽到了老人的面前,重重的扔在地上。那孩子在地上滚了老远,一时间站不起身。

“起来!”老人严肃的开口了。

那孩子怒目看着老人,口中骂道:“我就不起来,有本事打死我!你们这群畜生!”

“你个小畜生!还敢骂人!”大汉顿时怒了,一脚就朝着那孩子的肚子踢了过去。

那孩子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整个人疼得缩成了一团。

“小兔崽子,再骂人老子活撕了你。”大汉威胁道。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畜生!畜生!畜生!”说着这话,那孩子站起身来,朝着大汉冲了过来。

“嗯?好小子!”大汉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有这样的勇气!

待到那孩子来到跟前,汉子大手一挥,就把那孩子给抓住了,刚想羞辱两句,突然感觉头脑一晕,不由自主的就把那孩子给扔了出去。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孩子的手中拿着一块大石头!而刚才他已经用这石头砸中了铁塔汉子的前额!

“臭小子!老子要你的命!”那汉子猛的甩了甩头,用手一摸满是鲜血,神智清醒了不少。他立kè

大吼一声,眼光中已经动了杀机!

“住手!”耄耋老人再次开口了。

他的话,让那汉子产生了一丝犹豫,偷眼看了看老人身边一个腰杆笔直的中年人,却看他也朝着自己缓缓的摇了摇头。

铁塔汉子只得作罢,垂头丧气的停在原地,手慢慢的垂了下来。

老人看了看四周的一切缓缓的念叨了起来:“咱们做的这些事,说是畜生也不为过!你们别在意这些。”

说实话,这话是非常打击士气的,自古就讲究个师出有名,一般人都喜欢站在正义的角度上,这样才有底气。

却看那老人继xù

说道:“自古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更何况现在正是非常之时,咱们做这些并不为过!人生自古谁无死,用这些不敢反抗的化外之人,换我中华千秋功绩,诸位就不要太过自责了!”

话音刚落,猺人群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大声叫了起来:“你们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话说的冠冕堂皇,行事却龌龊如猪狗!怎么一来就杀人!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

这老妪正是接待过岑奈奈他们的那个首领,若是岩玉召两人在此,岂不要当场吓得昏死过去,他们亲眼在鬼头棺中见过这老妪的尸身,怎么此刻又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此时只见这老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哪有半分先前雍容华贵的景象。

面对老妪的质问,耄耋老人微微摇了摇头,对身后那中年人摆了摆手,就把眼睛给闭上了,似乎懒得再浪费唇舌。

那中年男子走上前去,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就没事了。不知dào

,你能不能回答我。”

“哦?什么问题,这要看我知不知dào

了。”老妪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你会知dào

的,你若不知dào

,我也会帮你知dào

的。”中年人沉思着,突然抬起头来:“前段时间,是不是来了一群人,在你们这里借宿,还带着枪?”

“是!那又怎么了?人家不像你们,不光给了钱,那老头子还帮人看病呢。”

“我问,你回答!不要说废话!”中年男子不高兴了,继xù

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要是不告sù

你呢?”老妪冷哼一声说道。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也冷声说道:“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研究了很多逼供的手法,我真的不想伤了和气。”

“和气?你们和气吗?你们这群畜生!”老妪骂归骂,但还是服软道:“他们是两天前走的!”

“两天前?”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太太!你是不是耍我!你这里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他们难道专程到你这里游玩?怎么可能待了这么多天!你要不说老实话,我可要使些手段了!”

这话里有杀机!老妪活了这大半辈子,早已不是什么鲁莽之人,知dào

这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此时心中还有一丝希望,急道:“没有,他们逗留了三天,说是什么人丢了,好像在找什么人。”

“哦?找人?最后找到了没有呢?”

“没有。”老妪摇了摇头。

第102章 底细

那中年人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你不会没有防着他们一手吧?说说,你们都发xiàn

了些什么?”

老妪面上阴晴不定,半晌才点头道:“你真的很厉害!不错,我确实派人盯着他们了,而且他们要找的人也是我们弄死的。”

“弄死了?为什么?”中年人有些诧异:“你不说人家又给钱,又治病的,貌似你们相处的不错,怎么还起了杀心?”

老妪想了想便把岩玉召和阿季的罪状都罗列了出来,最后还恶狠狠的说道:“像这样的见利忘义之辈,就不配活在这世上,我们把他们诳到荒野里,活埋了。”

“哦?老人家你心肠也蛮恶毒的嘛。”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玩味的说道:“人家要你的钱,你却要人家的命,似乎也不大合规矩吧。”

老妪冷哼一声:“无耻之辈!死不足惜!”

“无耻?你也配说这两个字?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dào

你的底细?”中年男子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樊四娘!”

这一声樊四娘,却让那老妪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她眼神中立kè

闪现出一道狠毒的光芒,狞声叫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知dào

.狗日的!你到底是谁?”

戳穿了老妪隐藏在心底的秘密,眼看着她慌了神,中年男子笑道:“我是谁不重yào

,倒是你这位当年叱咤风云的女匪首,不到十年光景怎么成了这么个糟糠老妇,可怜!可叹啊!你以为昆明城的大牢是那么好逃的?呵呵,十几年的布置,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话说道这里,任那老妪再不开窍,也听出了这群人的来路:“你们是滇军?”

中年男子微笑着看着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老妪此时的脸色如死一般难看,她知dào

再隐忍也无济于事了,人家既然交了底,自己这些人恐怕只有被灭口这一条路了!

想到这么多无辜的寨民今日都要死在这里,老妪忍不住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哦?当年杀人不眨眼的樊四娘,今日也有流眼泪的时候,真是稀奇。”中年男子冷嘲热讽的说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在猺人们面前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猺人们看着那如屠伯般的男子,虎视眈眈的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中立kè

赶到不安,女猺人们也都开始莺莺得哭了起来。

“回去。”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耄耋老者又开口了,他无聊得打着哈切,似乎极度得渴睡。颤悠悠的从椅子上起身,立kè

就有人来扶着他,往寨子里走。

刚走两步,老者回头冲着那中年男子说道:“快点。”语气中有种不耐烦的味道。

中年男子暗暗朝着老者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他转身看着那老妪,缓缓的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有办法解答,那么我就打算放过你们!”

“什么?放过我们!你说的是真的?”老妪立kè

止住了哭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男子。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转而目光猛然一滞,冷道:“听清楚我的问题了,我想要你们的寨子,又不想让别人知dào

,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一听此话,老妪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在这话里听到的是无限的杀机!有什么比死人更能保密的呢?

那群猺人听不懂汉话,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首领,不敢说话。

“要不然,我给你们想个办法?”中年男子呵呵笑道:“我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杀了你们,毁尸灭迹,一了百了。”

听完这句话,老妪面如死灰,心中哀叹道果然是这样!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

“别害pà

!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看着这群猺人,中年男子温和的笑了起来:“我这里有一味药,人喝下去之后,智力会逐渐下降,口不能言,变成一个只知dào

吃喝,形如野兽的猿人。只有如此,才能保你们一线生机,你们自己选一个吧。”

猿人?老妪眼中闪过一丝凄苦,心中立kè

明白这是剥夺了做人的权利,让他们去做畜生啊!

所谓的猿人,便是大山里的野人。相传这些人本是人身,因为违反了族里的规定,被施法中下了可怕的诅咒,浑身上下长出浓密的棕红色毛发,身高体重剧增,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重度的弱智,每日里依靠本能的寻找吃食,才能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下去。不但如此,极度害pà

人类,看见人来便会落荒而逃。

“你有时间可以思考,但是要快一点。”中年男子看着神情恍惚的老妪,淡淡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每五分钟我枪毙一个人,直到你做出决定为止。”

老妪面无表情,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一群猺人被拉出来,按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跪倒在地,只见他缓缓的走到了左边,从身边同伙的手中接过一杆步枪,对准了最左边一个猺人的脑袋径直就开了一枪。

随着砰得一声枪响,那猺人顿时扑到在地,头盖骨上开了个大口子,白红相间的液体从那口子中喷薄而出,溅在旁边的猺人脸上。

旁边那猺人是个衣衫暴露的女子,此时她已经吓傻了,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力qì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猺人群众突然冲出一个精壮的汉子,猛地一跃就要朝着那中年男子猛扑了过去,可身子刚到半空中,便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枪响,整个人打成了筛子又落了下来。

他死不瞑目的睁大这眼镜,紧紧地盯着中年男子,脸上前所未有的凶恶,全部扭成了一团,断了气。

中年男子看都没看那汉子一眼,恍若死了一只蝼蚁。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那老妪,问道:“樊四娘,考lǜ

好了吗?你们的人不讲规矩,我快失去耐心了。”

第103章 吃药

枪声继xù

响起,地上已经躺倒了四具冰冷的尸体。

老妪樊四娘还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地上发呆,不为所动。

那铁塔汉子这时叫道:“跟这老太婆说那么多干什么!要我说不如全都打死,挖个坑埋了算了。”

“也好。”中年男子沉思片刻,笑道:“我把这些猺人都打死,但这个坑得由你来挖!”

一听此话,那铁塔汉子顿时面如死灰,连连摆手说道:“别别别!我只是开个玩笑。”这么多人,让他一个人挖坑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去,累也得累死!

中年男子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杀心太重,这样不好。”

“狗屁!人又不是我杀的!”铁塔汉子小声的嘟囔着,不敢再说话了,生怕又惹得中年男子不高兴,自己受苦。

时间推移,随着“啪”得一声枪响,最后一个猺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光了,再去拉一批过来。”中年男子淡定的下着命令,再看看老妪依然是无动于衷,浅笑道:“这些人的命都得算在你的头上。”

老妪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抬起头想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说话间,有人继xù

进猺人堆里拉人,很快又有五个猺人很快被拉了出来,这场恶趣味的游戏将继xù

进行。

被拉出来的五个猺人已经行将就木,在他们的眼中失去了生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结局。

虽然他们没说什么,可猺人群中却渐渐开始骚动了。被看守的猺人们等不下去了,怀着恐惧等待死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只见猺人群中一个男子叽里呱啦的对着那五个猺人说了些什么,原本死气沉沉的五个猺人立kè

抬起头来。他们犹豫的看着那人,又看了看老妪,再看了看地下躺着的冰冷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旁边押解这五个猺人的士兵想去阻拦,却被中年男人拦了下来。

那五个猺人来到了老妪的跟前,老妪猛地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呵斥着他们,却见那五个猺人目露凶光,突然从地上捡起几块大石头,发疯般的朝着老妪砸了过去。

老妪虽然老迈,但身手敏捷,仓促的躲避着石块的攻击,居然只被砸中了小腿。

眼看着老妪想要逃脱,五个猺人立即穷追不舍,几步窜上前去。三个人按住老妪的四肢,一个人按住了她的头颅。

他们使出浑身解数,那老妪用劲了全身的力qì

也无法挣脱开来,只能眼睁睁一个女性猺人硕大的石头,朝着自己的面庞狠狠的砸了过来。

一下,两下,三下,鲜血溅射开来,脑浆子缓缓的流淌着。

老妪樊四娘——这位当年风光无限的女匪首,便在猺人的巨石之下,折损了性命。这恐怕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往事在她残破的脑海中犹如白驹过隙般回放。

年轻时的骄狂跋扈,狱中的艰辛酸楚,逃狱之后的幸喜以及她暗害反对者的野心,当上首领那一刻的疯狂。

这些可是千挑万选留下来的顺民啊!怎么敢对她下毒手!

没有想通这个道理,樊四娘最终还是死了。再灵魂消散之前,她心中充满着无限的悔恨,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猺人们吃了那药,何必对他们如此怜惜!报应啊!报应!

看着樊四娘被活活砸死的残忍一幕,中年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猺人堆里那个刚才喊话的男子站了出来,他战战兢兢的对中年男子说道:“长官,我们配合,吃药!”

这男子的汉话不大好,但是意思表示的非常清楚,他们都不想死!

中年男子看着那男子瘦长黝黑的面庞,好笑道:“这里你能做主?”

男子点了点头,用蹩脚的汉话说道:“我,可以。他们,听我。”说着,在猺人堆里说了些什么,那群猺人疯狂的点头。

“好!既然如此,给他们吃药。”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的老妪,已经失去了兴趣。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从他看守的监狱中逃跑出来的人,本以为会有些乐趣,没想到不过仅此而已。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啊!

没一会儿,就有人拿了一个黑漆漆的陶罐出来了,他来到猺人群中打开罐子,从中掏出一颗颗的药丸,强行塞进了这些猺人的口中。

这药入口即化,还来不及吐出来就已经滚进了肚中。那人也没检查,面无表情的继xù

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中年男子转身走了,临行前他对铁塔汉子交代道:“这里,你负责了。他们要是想跑,就让他们跑,要是敢反抗就当场击毙。哦,对了,还有!用那几个死人的面皮,做几张面具,我回头有用。”

交代完这些,他一步三晃的离开了。四周的士兵,依旧是面无表情,端着枪警戒的看着四周。

“兄弟们,给我看紧了!要是有反抗的,直接开枪!”铁塔汉子哈哈笑着,显得相当的兴奋。

没过多久,猺人们开始发生变化了。很多猺人的身体上开始长出了浓密的毛发,而他们的眼神逐渐开始呆滞了。

铁塔汉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关注着他们的变化。

毛发越来越长了,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xiàn

,这些猺人的身体也在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很快骨骼的碎裂声逐渐响起,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铁塔汉子看得是既高兴又心惊!喃喃道:“他奶奶的,这些虫子也繁殖是太快了吧!”

等他再回过神来,那些猺人已经全部长高了身体,全身上下被浓密的毛发给覆盖了,就连脸上都长出了长长的粗毛,甚至遮住了眼睛。

看着这些猺人瞬间变成了怪物,那些看守的士兵都忍不住后退了三步。

也不知dào

是从何时起,猺人群中猛地爆fā

出一声惊恐的吼叫。恍若是一声信号,这百十来个猺人变成的怪物,突然动了起来!

他们哗啦啦的一下子一哄而散,朝着原始森林的方向奔逃而去。

看着那些怪物犹如猿猴一般的在树林中游荡,在场所有的人心中都莫名的有些恐慌。

这药本是那老者拿来的,原本众人还不相信,没想到世间真有这种歹毒之物!

每个人此刻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这药可千万别用在自己的身上啊!

现在就连那面无表情的喂药者,手中都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险些将那抱得紧紧的陶罐都给摔在了地上。

第104章 老鼠

猺寨中,一所高大房屋前

中年男子想去扣响房门,却显得有些犹豫。

“是小张吗?进来吧。”房间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中年男子缓缓的推开房门,走进了屋子内,看着半卧在床上的耄耋老人,笑道:“您老还没睡呢?”

耄耋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人老了,没那么多瞌睡。”

中年男子只得干笑,陪着小心。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老人微笑着说道,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还好,那些药都分发下去了,但还是有伤亡。只是不知dào

药效如何,我实在不忍心看,就先走了。”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耄耋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要不是这药奇特,服药之人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反抗情绪,不然咱们也没必要出此下策。”

“也算是都安排妥当了。”中年男子犹豫半晌,询问道:“不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者想了想问道:“火鸟是不是还在那日本人的队伍里?”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确认道:“不错。已经派人跟他接头了,告sù

他我们即将到来的消息。”

老者笑了笑:“火鸟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那就带人在这寨子里找找吧,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中年男子敬了个军礼,下去安排了。

耄耋老人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夜月中寒风刺骨,死去的猺人正在被掩埋,他们面上的皮肤已经被剥离下来,只留下血糊糊的一片,相当的恐怖。

铁塔汉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一分钟前这里还是一个血腥的屠场,就在盖上最后一捧泥土的时候,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这世上的事情都是相似的,一切辉煌灿烂都掩盖不了历史的滚滚车轮,更别说这些微不足道的化外之人。铁塔汉子叹了口气,不再瞎想了。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士兵过来报gào

。人皮面具基本制作完毕,但有两张破损。

铁塔汉子皱眉道:“怎么搞的,那么不小心。”转身查看去了。

落黄寨事件尘埃落定,可身处于地道里的岩玉召却是苦不堪言,这里的老鼠实在是太多了!

岩玉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条在盘莎腰口中无比安全的地洞里,居然会有密密麻麻的将近上千只老鼠!

而且除了老鼠以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的生物!换个说法,就是所有的生物都被这些老鼠给吃干净了!这该是多么可怕的食量啊!

那些老鼠自从看见岩玉召的第一刻开始,便像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往他身上窜。此刻岩玉召的身体已经被咬得体无完肤,像是一个血人!

虽然战局有些不利,但那些老鼠也没有讨到好处,被他用各种方法消灭了将近两百多只。

不过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岩玉召手中的那把断刃!这断刃虽然不长,可不知为何,打着打着居然能发出半分长的刀芒!

这断刃上迸发出的刀芒呈现出一种乳白色,威力巨大,几乎达到了吹毛断发的地步。这些个老鼠只要碰上这刀芒,便是肝脑涂地,暴体而亡。

岩玉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器,一时间有如神助,慢慢的居然有了孤军深入的勇气!

岩玉召的火把早已掉在地上熄灭了,四周又是漆黑一片,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此刻他的周身已经麻木了,那些老鼠啃噬的疼痛,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只是他没有发觉,他身上被咬的皮开肉绽的那些伤口,正在缓缓地结痂,没有再流出血来。

退路已经被堵死了,岩玉召知dào

现在除了前进,便是死路一条。老鼠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了,他捏紧了手中的断刃,疯狂的挥舞着,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缓缓向前。

这种无差别的攻击虽然费力,可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却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这条地道并不算长,岩玉召挥舞着断刃砍翻了一只三十公分长的老鼠,心中的感觉隐隐有些沉重了。

因为岩玉召发xiàn

越往里走,这些老鼠的个头就越大了!

刚开始在入口处,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老鼠,虽然数量奇多,可个头都非常的瘦小,就跟营养不良一样。可现在这些老鼠的个头,已经将近有它们三个大了!

个头变大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攻击威力成倍数的增长。

岩玉召一时间是苦不堪言,这些老鼠的爪子常年在青砖上摩擦,是又尖又利,几乎非常轻易就能撕开人的皮肤。而它们的牙齿长长的裸露在外面,半黑半黄,也是锋利异常。

断刃虽然依旧是无可匹敌,但岩玉召现在开始要注意躲避那些老鼠的攻击了!因为只要被它们的爪子抓中,便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好在从这里开始,那些老鼠的数量没有刚才那么多了,这里空间就只有这么大,体积增大的同时,带来的便是数量上的减少。

就这样且行且打的过了五六分钟,一丝微弱的亮光突然从前方传来!

太好了!那是出口!岩玉召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有了一丝急切。

三步并作两步,居然开始小跑了起来。可这样一来,局势就有些不利了!空隙太大了!有老鼠准bèi

钻空子了!

突然感觉后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岩玉召心中猛地一紧,慌忙用手一摸,就感觉毛烘烘的一片!狗日的!居然有一只猫那么大的老鼠用爪子勾在了他的身后!那爪子更是****了他的肉中!

岩玉召心中火起,想去将那老鼠拽下来,却发xiàn

它的爪子实在是插得太深了,一撕扯居然把自己疼的呲牙咧嘴。

眼见着更多的大老鼠冲了上来,岩玉召也顾不得背后,再次放慢了脚步,将那些老鼠一一斩杀。只是自己身后这只,一时间居然真没了办法!

可现在最糟糕的不是这个,他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的老鼠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啃噬着自己肩胛骨上的血肉了!

第105章 枯井

一阵钻心的疼痛感突然传来,岩玉召顿时慌了神。

他的肩胛骨已经被那大老鼠咬得血肉模糊,几乎都能看见白骨了,红色的皮肉翻在外面,相当的狰狞。

这下岩玉召再也忍不住了,他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力qì

将那大老鼠从自己的后背上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就在那大老鼠被撕扯下来的一瞬间,岩玉召的后背立即露出几个大洞,鲜血喷涌而出。强烈的疼痛感,让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恍惚间,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居然有些不听使唤了。

看着自己手中这只巨大的老鼠,岩玉召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那老鼠力量奇大,脑满肠肥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那老鼠落到了岩玉召的手中,哪里能服这个软,张开大嘴就要去咬他的手指。

看着一个老鼠居然如此嚣张了,岩玉召顿时勃然大怒。哪能任由这只该死的老鼠猖狂,手起刀落,断刃中闪出一道寒芒,便将腰斩成了两截。

大老鼠的尸体掉落在地上,却从肚子里滴溜溜的掉出了一个微微发亮的东西。

这是什么?岩玉召微微感觉有些诧异,捡起来一看,却发xiàn

是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

看着看着,岩玉召心头猛然一惊,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鼠宝?

相传动物身上有奇药,自古狗宝、牛黄、马宝并誉为“三宝“。它们都有治疗一切疑难杂症的功效,更有甚者说这些都是化妖灵兽的内丹,吃一颗便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虽然三宝被传得神乎其神,但这鼠宝却从未被人提及,要不是岩玉召深得岩吉大和尚的真传,对各种奇珍异宝都有些涉猎,也险些认不出来。

相对而言,这鼠宝的贵重程度比那三宝更为珍贵,不光是它的疗效出众,更因为它的惜少。

世人甚至不知dào

鼠宝的存zài

,一是因为这老鼠自古便是世人痛恨之物,从未想过其身上居然也有奇药。这二嘛,老鼠的体积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发xiàn

了也被人们当做路边的石子给忽略了。

不过到了现在,这么大个老鼠本就稀奇的很,肚子里产出点鼠宝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

岩玉召拿起这鼠宝,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鼠宝的颜色也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说来也怪,从拿起鼠宝的一刻开始,再也没有老鼠来攻击岩玉召了。那些老鼠好像失去了目标一般,在地道中四处攒动了起来。

岩玉召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些变化,有些老鼠虽然爬到了岩玉召的身上,可是并没有咬他,就好像路过一般把他当成了一个器物,就算岩玉召奋力的把它们甩出去,也只不过是翻个身继xù

爬,压根没有攻击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有些奇怪,可现在这个情况也来不及细想,看了看不远处传来的那一丝光线,他吞了吞口水缓缓地走了过去。

看见岩玉召动了,老鼠们反而露出了害pà

的样子,纷纷让路,瞬间爬得老远。

这真是稀奇了!岩玉召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握在手中的鼠宝,心中暗自思索着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让那些老鼠都转了性子?那倒真是不错!

也没有时间多想,几步走到了亮光跟前,岩玉召用手一摸,冰凉刺骨,透出光线的位置居然是一块石头。

好在这石头并不算大,一个成年人就能将其推开,岩玉召就更不在话下。

将这块石头推开,晦暗的地道里立kè

明亮了起来,那些久居地道中的老鼠,一看见这光立kè

惊恐的躲到了阴暗处,不敢露头。

岩玉召从缺口中缓缓爬了出来来,举目四望。眼前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长满了杂草。

抬头一看,只有碗大的一个天空,连月亮都看不见,原来这里是一处枯井!

仔细一看,井口处有一根绳子缓缓地垂了下来,直接拖到了井底。

岩玉召走到了那根绳子跟前,仔细一看,原来是条麻绳。看着这麻绳,他不免皱了皱眉头,这日晒雨淋的,这东西已经成了个摆设,肯定不牢固了。

岩玉召上前拽了拽这麻绳,表面上的麻纷纷脱落,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颜色来。

看着这黑色的东西,岩玉召顿时笑了起来,原来里面包裹了一根软软的树藤!

岩玉召认得这树藤,这种树藤在他们那里叫做落种,可以无根发芽,附着在大树的表面,慢慢的长出根系伸进泥土之中,最终活生生的将大树绞杀而死。

这种树藤的韧性是极大的,又细又软,放在这里是再理想也不过了。

用力的拽了拽这落种的树藤,发xiàn

果然牢固的很。没有再多顾虑,岩玉召手脚并用,缓缓地爬了上去。

岩玉召的周身被老鼠啃食,此时都已经结痂了,一动起来便是隐隐的疼痛。

好在他意志力超强,身体素质也极好,索性鼓足一口气,到达了井口。

蹒跚的从井口爬了出来,岩玉召靠着井壁休息。

狗日的,实在是太凶险了!险些就命丧在那地道之中,心中再一次将盘莎腰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于事无补。

休息了半晌,岩玉召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压制了下去,嚯得一下子站起身来。

想再多也没用了,那死胖子还在人家手上,赶紧干活吧。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感觉和一般的汉人家庭结构差不多,只不过屋子建的高大一些。自己的左边是一间小屋,屋外堆满了木柴,似乎是厨房;而右边的房子虽然大一些,可破破烂烂的也不像住人的样子;只有正中的那间房子,看情况勉强还能住个人,估摸着那个什么沙皮蛮应该就住在这里。

看着这处破烂的屋子,岩玉召其实有些哭笑不得。按照猺人这经济水平,首领还不如一个普通汉人住的好,有必要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吗?还把自己弄来干这下九流的买卖,居然被老鼠咬得遍体鳞伤,实在是不值当。

可现在再不值当也没了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想干也得干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岩玉召弓着身子朝着中间那屋子,悄悄的摸索了过去。

第106章 交手

这间房子由青砖垒砌,由于常年没有修整,大多数的青砖都已经斑驳不堪,表面灰质大块大块的脱落,远远看去就像要随时倒塌一般。

这样的房子里住着猺人首领?岩玉召还真有些怀疑。但他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整个猺寨除了这里,其他的房子连个门都没有,住这里还算是高规格了。

舒缓了一下全身酸痛的筋骨,岩玉召垫着脚走近了这间屋子。

屋子的木门有些破败,以前似乎破损过,最近还用新木材钉了一下,就跟打了补丁的衣裳一般,看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看着这破门岩玉召反而有些犹豫了,这门实在是太破了,如果用力推开,肯定会发出声音将屋里的人惊醒。

不行!得另想办法!

他看了看窗子,那里已经用青砖和木条给钉死了,无处下手。抬头又看了看房顶,先前盘莎腰说过了,房顶上有铃铛,如果碰响了也会打草惊蛇。

想到屋顶上的铃铛,岩玉召突然感觉好笑。这些个猺人连铃铛都做的出来,一个像样的屋子居然无法建造。

其实这也不能怪猺人,主要是由于他们的生活环境和风俗早就的。

猺人不光耕地,同时也是一个狩猎民族,除了种田需yào

用铁质的农具,狩猎更需yào

铁质的弓箭和利刃,所以他们的冶铁工艺非常发达。

但与此同时,太多的时间花在冶炼上,其他的工艺就没有得到发展。而且,猺人世代杂居,对于居住环境更是没有太多要求,所以才造就了今日的状况。

岩玉召是傣族,两个民族之间有着隔阂,不能理解也很正常。就跟现在人不能理解古人的生活一样,中间有鸿沟。

虽然想不通,但也没有过于纠结。

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岩玉召顿时感觉烦躁。思索半晌他干脆心下一横,提起手中的断刃,直接踢开了眼前这扇残破的木门。

岩玉召的想法是速战速决,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也是土匪绑票常用的办法。

他这一脚力量非常大,不过这脚一沾上门,岩玉召便察觉情况有些不妙了!

这门反馈过来的触感居然是非常的结实,压根就不像几块木板子拼接起来的东西。

不过好在他这脚力道足够,硬是将这木门给踹得整个倒了下去。前面的木头被踢破,里面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块带着光泽的铁板。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点寒芒突然从屋内暗处飞出,恍如天边流星般朝着岩玉召的面门袭来!

一股强dà

的危机感猛的袭上心头,岩玉召顿时感觉脑袋被炸开了一般,根根汗毛倒树,冷汗流了满脸。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的脑袋本能的朝旁边一躲,就感觉一股凉风擦着两鬓“嗖嗖”得刮了过去。

只听“叮当”两声脆响,身后立kè

传来铁器掉落的声音。

岩玉召此时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拍着胸脯暗道好险,差一点就把小命搭在这里了。

如果料想的没错的话,刚才那应该是两根锋利的弩箭!将弩箭连上机关放在门后,一旦门从外面打开,两只弩箭将毫不留情的射杀进门之人。

这种突发状况一般人肯定命陨当场,不过好在岩玉召从小习武,危机感异于常人,再加上身体底子扎实,这才逃过一劫!

岩玉召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心中料定这屋子里住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人睡觉了还在门上装机关的!

但经过这一遭,他反而谨慎起来了。

此时却听见屋里有了响动,岩玉召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暗叫不好!狗日的!打草惊蛇了!

眼看着这屋子不大,岩玉召快步得走了进去。他将断刃护在胸前,提放着暗处随时飞射过来的暗器。

紧赶几步,便走进了屋子正中,倒也没有碰上什么危险。

仔细一看,就看见西南角有一张床,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正在床前晃动。

那黑影似乎也发xiàn

有人进来了,拿起床边的一个东西,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朝着岩玉召就冲了过来。

猺人常年在深山里狩猎,民风彪悍,大有悍不畏死的味道。

岩玉召看着那黑影朝着自己扑来,心中大叫一声来的好!还未交战,却见眼前寒光一闪,那黑影将手中的东西一扔,露出里面锋利的长刀来!

好家伙!一上来就是拼命啊!

岩玉召也不敢藏私,手中断刃横砍,径直朝着那黑影的脖子砍去。

两把刀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岩玉召顿时觉得虎口发麻,断刃险些脱手而出!

这人好大的力qì

!岩玉召着实吃惊不小,暗暗提放,立即提起了精神。

“你是谁?”那黑影似乎也发xiàn

了蹊跷,终于开口了。

这黑影便是沙皮蛮,他其实早就醒了,一发xiàn

有人想图谋不轨,他便动了杀心。这个寨子里的人他清楚的很,没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五个回合,到时候一刀砍了就是。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在他和岩玉召交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dào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寨子里没有人有这么好的功夫,这人不是寨子里的人!

沙皮蛮摸不准情况了,一看苗头不对便暗地里准bèi

叫人了!

“哼哼,你得罪了谁,你自己不知dào

吗?”

岩玉召诡计多端,哪里能让沙皮蛮搞清楚状况,一听他发问立kè

就想混淆视听。

“得罪了谁?”沙皮蛮微微一愣,一时间还真有些出神了。

这寨子地处深山,本就闭锁,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只有一年三次与汉人卖些山货有些来往。皮沙蛮身为首领在生意上自然有话语权,但做生意耍些小聪明也属正常,那些汉人还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吧?

岩玉召看见沙皮蛮微微发愣,哪里管他在想些什么。他本来就是在浑水摸鱼,抓住这一丝机会,立kè

掏出腰间的迷药栖身上前,掐着沙皮蛮得腮帮子硬生生的将药给灌了下去。

沙皮蛮猝不及防,岩玉召的力道奇大,还没来得及反抗,迷药就已经吞进了肚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

顷刻间,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沙皮蛮的脑海,知dào

着了道却也无力反抗了,用手指了指岩玉召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沙皮蛮,岩玉召眼中泛起了寒芒,缓缓的提起了手中的断刃。

第107章 反击

午夜刚过,阿季被糟老头从柴棚里提了出来。他的嘴里塞了块破布,支支吾吾的叫个不停,他以为这些糟老头要拿他祭神呢,所以显得非常的激动,挣扎个不停。

最后,糟老头嫌他碍事,生怕惹来麻烦,干脆给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没走多远便来到了盘莎腰居住的棚居之内,将阿季像个破沙包一样扔在地上。

糟老头嘿嘿冷笑着看着阿季,对身旁走来的一个女子说道:“这死胖子猥琐的很,不过他的同伙倒是个重情义的人,居然会回来救他。”

这女子正是美艳绝伦的盘莎腰,只见她微微笑道:“祖爷爷,别管这些了。咱们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过了今日,这寨子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糟老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么?我怎么隐隐感觉这一切是一个圈套啊?”

“圈套?这话怎么说?”女子微微一愣。

糟老头皱眉道:“那外人不会是沙皮蛮故yì

找来套你话的吧?莫不是他已经发xiàn

了咱们的计划,想要对付咱们的吧!”

盘莎腰撩了撩耳边的秀发,笑道:“这个您老就别担心了,现在咱们手上攥着这胖子,也不怕那小子翻天。至于你说的圈套,这个您放心,那小子功夫很高,沙皮蛮还没那个资格叫他办事。再说了,依那小子的功夫,真要对付我,直接出手就是了,何必等到现在!”

别说盘莎腰看人的眼光还是非常的独到的,岩玉召还真就是个刺儿头,让他为你办事,必须先让他服你。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有理有据,糟老头低头沉思着,过了半晌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你都看得如此透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老头子也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了,一只脚早已踏入了坟墓。风烛残年之时,再陪你们姐弟两疯上一回,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糟老头言语真挚,丝毫不浮夸。盘莎腰听在心里,非常的感动。

这老者是寨子里辈分最高的一位,被尊称为祖爷爷。猺人生活艰苦,平均活不过四十五。这老者已经是七十三岁,依然风姿卓越,经常随众人一起打猎,在猺人的心中有一定的威信。

但他的存zài

对于首领沙皮蛮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随着沙皮蛮的日渐打压,老者的日子过得非常的艰辛。也因此,他和这同病相怜的姐弟两走到了一起。

两人合力将阿季藏到了暗处,坐在火堆边静等着岩玉召回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岩玉召还没有回来,糟老头有些急切了。

他往火堆里扔了两块木柴,沉声道:“那人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形迹败露了,别沙皮蛮给抓住了吧。”

盘莎腰呵呵笑道:“祖爷爷不要太焦急,我对那小子有信心。”

见盘莎腰依旧是信心满满的模样,糟老头也只得安静了下来。

月亮渐渐的躲进了云层之中,棚居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虫鸣之声,此起彼伏。说是不急,其实是做给那糟老头看的,事情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盘莎腰怎能不急。

只是现在急也没用,事情是别人在做,自己左右不了,当务之急是切忌自乱阵脚,引起内讧。

盘莎腰沉稳的坐在那里,任内心是再激动急切,表面上依然如一湾清宏,波澜不惊,淡定的很。

没一会儿,岩玉召终于姗姗来迟了。

他刚一露面,那糟老头子就跳了起来,惊叫道:“什么人!”

老头子虽然言之凿凿,可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了。

盘莎腰也看见了岩玉召,顿时笑面如花:“你回来了!东西带来了吗?”

岩玉召点了点头,缓缓的走进了棚居之中。他的手中紧握着断刃,全身上下都是血痂,体无完肤。好似经lì

了一场旷世血战!

“你为什么害我?”岩玉召冷冷的开口了。

盘莎腰有些奇怪,没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害你?谁害你?”

“你!”岩玉召冷道:“地道中有成百上千只老鼠,别说你不知dào

!”

老鼠?盘莎腰微微有些吃惊,看着岩玉召狼狈的模样,终于明白了,感情岩玉召这一身上下的伤口都是被老鼠给咬的。可地道中有老鼠的事情,自己真的不知dào



盘莎腰淡笑道:“如果我说我不知dào

,你信不信?”

岩玉召顿时气急,握紧了断刃就要发作。

“怎么?你想动手?”盘莎腰冷笑道:“你朋友的性命不想要了吗?”

说着,走到暗处将阿季给提了出来。

“好!”岩玉召看见了阿季,不得已咽下了这口气,心中腹诽道,臭娘们,别给老子逮到机会,否则要你好kàn



“沙皮蛮的人头带来了吗?”盘莎腰问道。

岩玉召的嘴角突然浮上了一丝微笑,回答道:“带来了,保你满yì

。”说着从身后拽出一个人来。

那人昏迷不醒,被岩玉召夹在胳膊下面,一动不动。火光照射着那人的脸庞,正是被迷晕的沙皮蛮。

岩玉召早就检查过了,那药果真只是迷药,现在的沙皮蛮还有呼吸,并没有死。

一看岩玉召把沙皮蛮整个人都带来了,糟老头顿时急了,叫道:“不是叫你把他给杀了吗?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岩玉召咧了咧嘴,冷笑道:“杀他简单,可是我怎么的也要留一手,万一买卖不成,我还能把他给放了。”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威胁盘莎腰呢。

不得不说,岩玉召这一手玩得漂亮,瞬间变被动为主动,就看盘莎腰怎么办了。

盘莎腰嘿嘿一笑,赞叹道:“不错,你很聪明。”

岩玉召冷道:“不是我很聪明,只是被某些人给阴了,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盘莎腰这才意识到,经过老鼠那件事,岩玉召已经彻底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看来自己貌似失策了。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只看接下来怎么办了。

第108章 交换

场中岩玉召和盘莎腰两人各怀鬼胎,防备着对方。

“人在这里了,你准bèi

怎么换?”盘莎腰冷冷的说道。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也不再顾忌什么了,口气出奇的冰冷。

岩玉召同样冷道:“你把那胖子给我,我把这男人给你,咱们两清。”

“两清?”盘莎腰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娇笑道:“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那你先把那死胖子给我送过来!”岩玉召说道。

盘莎腰呵呵一笑,说道:“没问题,祖爷爷麻烦您老动一动手。”

糟老头似乎有些犹豫,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声不吭的从地上拽起阿季,连拖带拽的走到了岩玉召的身边。

岩玉召看见阿季浑身捆满了绳索,就跟个粽子一样,立kè

皱了皱眉头,又对那糟老头叫道:“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你不要的得寸进尺!”糟老头怒目而视,却听盘莎腰说道:“祖爷爷,都依他。”

糟老头回头望了望盘莎腰,不得已只得给阿季松了绑。

岩玉召拽着那沙皮蛮,正想蹲下身来看看阿季的状况,却见那阿季突然之间“嚯”得一声站了起来。

由于捆绑时间过长,供血不足,他现在感觉手脚似乎都不听使唤了,歪歪斜斜的险些再次摔倒。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弄不清楚状况,一直闭着眼睛在地上装死,隐忍到现在才敢有所动作。

看着阿季站起来了,岩玉召顿时送了一口气,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阿季努力的稳住了身形,咧嘴一笑道:“没啥事,就感觉头有些晕,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打转。”

努力的甩了甩脑袋,晕眩的感觉好了许多。抬头看见那糟老头站在一旁,阿季顿时是怒不可遏,攥着他的衣领叫道:“死老头!赶紧把我的东西给还回来!”

“什么东西?我不知dào

!”糟老头得了那些银两,哪里肯这么容易就还给阿季,连声就想抵赖。

阿季哪管许多,抡起大拳头就要揍那老头。老头冷笑几下,挥手抵挡,一来一去两人居然斗得不分上下。

岩玉召和盘莎腰连忙喝止了两人,两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了手。

“死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上来就动手了!”岩玉召皱眉道。

阿季立kè

将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将那糟老头直接描述成了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阿季是迫于无奈深受其害。

糟老头在一旁听着,气得是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将阿季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岩玉召听了老半天,终于听明白了,感情这死胖子花钱买命,被这糟老头黑吃黑了。

“老人家,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岩玉召的脸色缓缓地阴沉了下来。

糟老头可不管他这一套,恶狠狠的说道:“怎么的,你们冒犯了盘王!还想我给你们好脸色看!做梦!”

冒犯了盘王?岩玉召看了看阿季,悄悄的问道:“你个死胖子,冒犯盘王了?”

“狗屁!老子连盘王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dào

,怎么冒犯了?”阿季小声的回答着,生怕那糟老头听见:“那个糟老头子一看见那颗珠子,就说什么冒犯盘王,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珠子?什么珠子?”岩玉召有些诧异。

阿季望了望那糟老头,趴在岩玉召的耳边悄声说道:“你忘了!就是咱们杀了邪花之后,从铁函里拿到的那颗珠子!你待会可千万别跟那老头子说实话,就说是咱们半路上捡的!”

岩玉召这下终于心里有数了,拱手道:“老人家,这都是误会。那珠子真的不是我们有意寻来的,真的是在来的路上捡的。”

糟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看你这人还不错,姑且就信你这回。但那珠子不能还给你们,它是大凶之物,乃是盘王陪葬镇压,不能再流落出去危害众生。”

这话一出,岩玉召和阿季更是面面相觑,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阿季更是一咬牙,说道:“行,那珠子给你,其他的东西你得还给我。”

糟老头也不接话,嘿嘿两声,从裤裆里掏出一卷泛黄的纸片子扔了过去。

盘莎腰顿时羞红了脸,偏过头去叫道:“祖爷爷,你干什么呢。”

糟老头嘿嘿干笑两声,道歉道:“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

却见阿季也不含糊,将那卷纸打开看了看,立kè

喜上眉梢,着急忙慌的就往自己裤裆里塞。

这一下子看得岩玉召直觉的反胃,这两个鸟人也不觉得恶心。那纸片子他也看清楚了,正是兑换大洋的票据。

“狗日的,你怎么出门还带着这东西,山里面可没地方换大洋!”岩玉召骂道。

阿季陪笑道:“不是习惯了嘛,把钱留在土匪窝里实在是不放心啊,还是带在身上安全。”说罢,阿季看了看那糟老头,拱手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两清了,那珠子我也不要了,你就留着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这是要溜走的暗语,岩玉召心知肚明。看着阿季准bèi

脚底抹油,岩玉召也跟着往后退。

“站住!”盘莎腰此时再也淡定不了了,哪能这样就让两人给逃了,连忙叫道:“要走可以,将手上的人杀了再走!”

果然还是无法轻易脱身啊,两人哭丧着脸又转过了身来。

“要不我把这人留给你,你看着办。”岩玉召嘿嘿一笑道:“你们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盘莎腰想了想说道:“不急,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咱们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们就要保护你们的安全,来来来,我们这就送你们出寨。”

送自己出寨?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盘莎腰继xù

说道:“如果你怕我们出尔反尔,那等到出了寨子再将那人交给我们也行。”

岩玉召微微一点头:“好!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一行几人很快就出了棚居,好在这寨子不大,也就几条路的距离,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一路上相安无事,眼见着寨门近在咫尺,两人不禁有些激动。

就在距离寨门仅仅几步之遥的时候,盘莎腰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杀人了!有人要杀首领啦!”

第109章 环环相扣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愣是把岩玉召和阿季给喊蒙了,瞬时间两人都慌了神。

阿季手忙脚乱的就要上去捂住盘莎腰的嘴巴,却被糟老头挡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岩玉召声嘶力竭的质问着盘莎腰。

盘莎腰二话不说,突然身形一动,从腰带中掏出一把匕首就朝着岩玉召甩了过去。

岩玉召猝不及防,本能的向后躲避,虽然自己性命无恙,那夹在胳膊下的沙皮却遭了秧,被这匕首插中了咽喉,命陨当场。

此时却听寨子里面传来急促的锣声,陆陆续续有猺人举着火把从居住的房屋中走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快跑!”盘莎腰这时平静的说道。

“你!”岩玉召这才反应了过来,盘莎腰居然是要放自己走!

仔细回想刚才那一幕,岩玉召才发xiàn

那把匕首并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杀自己当做护身符的沙皮蛮!

这前前后后布置的有条不紊,恰如行云流水,这女人好阴险的算计!

看着岩玉召出神的盯着自己发愣,盘莎腰皱眉怒斥道:“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们想被活活打死吗?”

一听这话,岩玉召都不由得狠狠一哆嗦,他是受过毒打的人,内心里始终有一丝阴影。可是这么走了,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阿季这时候连忙拉住了岩玉召,满头大汗的叫道:“还跟这娘们扯什么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快走!”

最后再深深的看了盘莎腰一眼,似乎想把她的样子给烙印在脑海之中,岩玉召最终还是礽下了沙皮蛮,跟着阿季落荒而逃。

两人前脚刚走,后面就看见四娃带着一票人从寨子里冲了出来。

盘莎腰梨花带泪的摇摆着沙皮蛮的尸体,激动的对猺人们说着些什么。

没一会儿,群情激奋的猺人们举着熊熊的火把前来搜山了。

两人看着身后入龙的火光哪里还敢停留,只能没命般的朝前跑,转眼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猺人们似乎带着满腔的恨意,穷追不舍。

岩玉召万万没想到,精明如自己这般,还是被人给当了枪使。可他更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带领猺人追击他们的人赫然是——四娃!

临行之时,盘莎腰告sù

四娃,现在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如果四娃能独自杀死两人,并砍下他们的人头,那么所有的事情才算是功德圆满,下一任首领就一定是他的了。

为了帮zhù

四娃名正言顺的当上首领,盘莎腰早已经布置妥当,她在岩玉召喝下的酒水之中加入了少量的迷药,依照推算药效很快就要发作了,到时候两人必死无疑。

这盘莎腰果然非比寻常,谋划出来的计策环环相扣,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这些计策四娃有些知dào

,有些还不知dào

,现在也不由得对阿姐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体格非常的好。而且阿姐布置的如此缜密,他有十足的信心斩杀两人,彻底的了解此事。

在山林中穿梭,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猺人常年在山中狩猎,行走速度极快,健步如飞。

岩玉召倒是不慌,可阿季这个拖油瓶的看见后面猺人穷追猛打,差点没吓尿了裤子,手脚并用,恨不得用四个爪子刨地。

好在这山的山头并不算高,两人又都是亡命之徒,这仓皇而逃之事都成了家常便饭。

可现在似乎出了怪事,四娃带着猺人们追逐了半个时辰,居然都没有抓住两人!

阿季此时浑身上下淌满了汗水,脚步却越来越有规律了,身体似乎都轻盈了不少,速度奇快。

身后的猺人此时已经掉队了大半,一马当先的依然是四娃,他把前面两人恨得咬牙切齿,再这样僵持下去,岂不是要无功而返,到时候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眼见着不远便是落黄寨的地界,四娃越发的急切了,他一咬牙拉下背在肩头上的猎枪,边跑边开枪。

他这枪里装的是自制的铁弹,出膛的时候高温会将表面融化,自动形成一个锋利的尖头,杀伤力巨大。

可再大的杀伤力,那也得打得准啊。事实上,人在移动之中是很难被打中的,四娃连开三枪,没有一枪命中目标。

阿季是被四娃捉住的,心中早就有火,现在看见他跟在后面开黑枪更是火冒三丈,怒斥道:“小兔崽子,你不是枪法很牛吗?怎么这会又怂了,打不准了!真是个废物!”

四娃年轻气盛,哇哇叫道:“死肥猪!有种你别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岩玉召冷笑着看着两人,突然感觉头脑中有一丝异样,一股眩晕的感觉弥漫在心间。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使劲得摇了摇头,那种眩晕感立kè

好了不少。

他哪里知dào

,这是迷药发作了!

盘莎腰特地调整了迷药的浓度,不光推迟了发作时间,也降低了药效,本以为能轻松拿下岩玉召,可没料到他体质如此强悍,速度几乎未减。

岩玉召感觉腿脚有些沉重,一股淡淡的倦意缓缓地袭上心头,他立kè

意识到自己出状况了!

“死胖子,别跟他瞎扯了,我好像被人阴了,咱们赶快跑吧!”岩玉召又甩了甩脑袋,沉声道。

阿季一听,立kè

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什么事情吧!”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没什么事情,就是犯困,你怎么样?”

阿季嘿嘿一笑,说道:“我好的很,不知dào

为什么,我感觉全身都是力qì

,越跑越有劲!”

看着两人居然还在前面有说有笑的聊天,四娃肺都快气炸了。可心中还是诧异,阿姐下得迷药怎么还没有发作!

翻过这道山岗,几点火光从远处传来,两人心中一动,那里有人!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还是远远的避开为好,两人很有默契的斜着朝前跑,这样不光速度不会太慢,而且还能避开那出火光来。

可还没跑两步,却听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爆喝:“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魁梧的大汉从暗处走了出来,横在了两人的面前。两人淬不及防,腿脚想停都停不下来,硬生生的撞在那大汉的身上,顿时撞得个人仰马翻。

第110章 中弹

在两人背后追了老半天的四娃,一看见岩玉召和阿季被大汉撞倒立kè

大喜,他抓准了机会,举起手中的猎枪,微微一瞄准就扣动了板机。

随着“啪”得一声枪响,阿季突然“啊“的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岩玉召打眼这么一看,阿季的手臂上流淌下了许多通红的血水,很明显已经受伤了!他赶忙连拖带拽的把阿季拉到一棵树后,躲藏了起来。

那汉子也听见了森林中传来的枪响,立kè

趴在地上大叫起来:“敌袭!敌袭!开枪开枪!给老子往死里打!”

这汉子这么一喊,暗处立kè

就有几杆枪朝着四娃的方向开火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子弹就落在四娃身边几米的地方,相当的密集,看愣是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身体。

可饶是如此,四娃也被吓得不轻,有几颗子弹几乎都是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去的,头皮都被擦得火烧般疼痛,整个脑袋都在发麻,这真是在鬼门关前打转啊!

大约过了三分钟,那汉子大手一挥,吼了声“停”,四周立kè

鸦雀无声,枪声尽消。

估摸了一下林子里的动静,那大汉凶神恶煞一般朝着黑漆漆的林子里吼道:“小兔崽子!滚回你们的兔子窝里去,这里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再不走,老子打烂你们的卵蛋!”

眼看着好事被人给搅黄了,四娃心中老大的不痛快,可他哪里还敢做声,眼下性命要紧,枪声一停他早就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落黄寨的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还有那么多的枪!不行!要赶快把这个事情告sù

阿姐。

四娃逃走了,可大汉并不知情,从暗处喊来两个人去确认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岩玉召他们走了过去。

此时天空中的云彩也渐渐地飘散开来,月光也明亮了起来。岩玉召一看那汉子的打扮,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那汉子用青布包头,穿无领对襟长袖衣,衣外斜挎白布“坎肩”,下着大裤脚长裤,典型的猺人装束。

这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岩玉召忍不住都吞了吞口水,阿季胳膊上虽然血流如注此时都已经吓傻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人追杀?”那汉子瓮声瓮气的问道。

岩玉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阿季,却见阿季痛苦的抽噎着冷气,声嘶力竭的哀嚎道:“恩人呐!恩人!谢天谢地啊!我们差点以为我们今天死定了,我们本是外地的商贩,想去山那边的猺寨收些山货,可在半路上遇上了土匪,我们一路狂奔,多亏遇见了恩人你才幸免于难,否则肯定被人抓回去杀了,含冤而死啊!”说着就想抱着那汉子痛哭流涕。

那汉子皱着眉头,后退两步,指着阿季说道:“你都流血了,先治好了伤再说吧。”

其实对于阿季的话,汉子有些将信将疑,但想了想有没有发xiàn

什么问题,索性就先救回去再说,也不怕他们翻天。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抬手立kè

又放了下去,恭敬的对那汉子说道:“我们去检查了,没人了。”

汉子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岩玉召和阿季瞬间就被他们分别控zhì

了起来。

岩玉召和阿季此时体力上有些不支,阿季更是受了枪伤,想跑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东方的天空微微展现出一丝红润的透亮,月光逐渐的暗淡了下来。

山下猺寨中鸡鸣声缓缓地传来,岩玉召和阿季的心里却是充满了忐忑,他们不知dào

自己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这寨子里的猺人又会如何对待他们。

一行人在山路中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片溜光水滑的梯田赫然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梯田后不远处有一座猺寨。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地方,岩玉召心中咯噔一响,自己不会又回到落黄寨了吧!这一想是越看越像,待会要是真的看见那老妪,那保准就不会错了!

可一进这寨子,岩玉召敏锐的发xiàn

,事情恐怕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了,这些猺人。

岩玉召似乎察觉到,一股气势在这寨子里缓缓地流动着,这些猺人的言行举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汉子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和遇见的猺人点头致意,他们之间的交流虽然不多,但可以看出汉子的级别较高,在寨子里有一定的地位。

汉子径直把两人带到了寨子中间的一间巨大的棚居之内,岩玉召看着那长条桌子,眼中直冒精光,没错!这肯定是落黄宅!想到这里,原本拘束的两人,突然间放松下来。

这条长桌,几十个土匪曾经在这里摆宴,接受老妪的款待。一会老妪来了,事情就好说了,怎么着也是熟人啊!

“去拿金疮药和剔骨弯刀来,有人受了枪伤。”汉子皱眉对身边一人吩咐道,其实他心中有些暗暗打鼓,自己把这两人带回来到底是对是错。要知dào

,自己现在执行的可是秘密任务啊。

两人挨着长桌坐着,理会不了汉子此时的心情,反正他们的心情蛮好,阿季都敢哎呦呦的叫出声音来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弯刀和伤药,还有一壶酒,说是消毒用的。

看着脸都扭曲到了一起的阿季,那汉子大咧咧的说道:“嚎个什么鬼!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忍不住,别叫了!”

被这汉子一吼,阿季倒真老实了,跟个小娘们一样呜呜的抽泣。这下看得那汉子更烦躁了,他恶狠狠的说道:“你抗不抗造!待会我要帮你把子弹挖出来,给你消毒上药,否则你这条胳膊都得废掉。”

阿季一听,立kè

叫道:“那你也先给我打点麻药啊,大不了把我麻翻了也好啊。”

那汉子嘿嘿冷笑道:“就你这样还用麻药,你知dào

麻药多贵吗?”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截粗木,递给了阿季,说道:“你要是实在疼,就把这个放嘴里咬着,兴许能管点用。”

第111章 疗伤

阿季苦着脸接过那截带着泥土的粗木,想都不想就塞进了嘴里。他知dào

这汉子真的不用麻药了,自己这嘴里要是不放个东西,弄不好会把舌头都给咬断了。

那汉子看着阿季这么合zuò

,也没说什么,偏过头去对岩玉召说道:“等会我要把子弹挖出来,你得把他按住,否则这胳膊要是被刀给划得血肉模糊,我可管不了。”

岩玉召也明白这个道理,忙点头表示配合。

看着一切都准bèi

好了,那汉子拿起弯刀准bèi

动刀子了。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酒,扑哧一声全喷在了刀上。

“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下象棋,传为千古佳话,到了今天,咱们就看你这死胖子表现了!”说完这话,汉子就准bèi

下刀了。

阿季衣服上的袖子早就被划成了布条,扯了两下全扯下来了。白嫩嫩的胳膊暴露在空气里,伤口上却是一片血肉模糊。

那汉子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又拿起酒壶咕咚一口酒,全喷在了阿季的伤口上。

这一下子可不得了,阿季顿时感觉胳膊上火烧火燎的钻心般疼痛,冷汗瞬间就布满了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稀里哗啦的往下滚,他的牙齿虽然紧紧地咬着粗木,可要不是岩玉召按着他的肩膀,他差点从板凳上蹦了起来。

岩玉召的力qì

确实很大,阿季这两百来斤被他用手按着,居然是纹丝不动,就像被大山压住了一般怎么样都翻不了身。

那汉子眼睛精光一闪,手起刀落,还没看清楚情况,一颗生锈的铁疙瘩就被他从阿季的胳膊中挑了出来,掉落在了地上。

顷刻间,阿季的胳膊上露出好大一个窟窿,鲜血像不要钱一样从那窟窿中流淌了下来。那汉子嘿嘿一笑,又灌了一口酒,喷了上去。

阿季这回是真疼啊,口中的粗木被咬得嘎嘎作响,牙都差点咬裂开了,汗把眼睛都蜇疼了,睁都睁不开。

“哟!没想到还真是个爷们,吭都不吭一声啊,可以啊。”汉子不由得赞叹了一句,一巴掌就拍在了阿季的肩头。

阿季这阵痛都过去了,一听见汉子说的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立kè

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感情他不是不吭声,而是给疼忘记了。

阿季这破锣嗓子一嚎,十里八村都听得见。那汉子顿时急了,忙捂住他的嘴巴,吼道:“叫什么叫,刚夸你,你就掉链子,没用的东西。再叫把你胳膊都给卸了去!”

阿季这一声嚎,犹如惊天地泣鬼神,嚎得畅快,嚎得响亮,嚎得威震八方。寨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别说人了,连打鸣的公鸡都不叫了。

那汉子一看阿季还叫,赶忙上去捂住他的嘴,这才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是安静了,事情却也败露了。

一间吊楼内,一个中年男人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有些诧异,他从这喊声中听出了无比的凄惨。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敌袭!不!绝不可能!

在门口叫来近卫,派去打听,中年男子鼓弄起桌上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

没一会儿,近卫就来报gào

,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让那中年男子立kè

发怒了起来:“胡闹!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能私自带人进寨!叫张大彪来见我!”

近卫敬了个礼,刚要走又被叫住了。

“还有,把那两个小子一起带来,我要看看成色。”

“是!”近卫又敬了个礼,快步下去了。

中年男子继xù

鼓捣桌面上的那奇形怪状的东西,眉头皱得老高。

“小张啊,怎么样啊,有没有给主席发电报,派兵增援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地从门外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看见那耄耋老者被人搀扶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雨师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中年男子立kè

赶上前去搀扶。

耄耋老者正是雨叔,先前他带领着龙威小队占领了这落黄宅作为营地,准bèi

以此为据点,派出探子尾随日本人带领的土匪队伍,获取第一手情报。

可怎奈这条路线实在太长,走到这里雨叔断定起码还要增加一倍的人手,才有可能完成任务,于是他便嘱咐张副官,也就是那中年男子发电报给昆明方面,要求增援。

张副官鼓捣着的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其实是一台无线电发报机。

这台发报机是手摇式的,用火花产生多次光谱谐波,经谐振电路取出所需信号,加载在天线上发送,以使用类似于汽车的火花塞样子的原件当做放电间隙,安全稳定,可传输范围非常大,最高可达上千公里。

这设备可精贵的很,整个电台有两台发报机,两台收报机,价值却是十万大洋,要是换成猪肉几乎可以把昆明城给埋起来。

这次龙云为了把雨师爷赶走,可真算是下了老本,连发报机都送出去了。

面对雨师爷的提问,张副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委婉的笑道:“电报发是发出去了,可主席那边迟迟没有回应啊。”

其实哪里是没有回应,龙云完全否决了雨师爷的请求,理由居然是无人可派。他声称所有的精锐力量都派去学习深造去了,如果要老油子兵,他倒是可以派一个团来。

这话说的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了,说白了就是不想给人。龙云现在正在挑拨高发财和潘三洞内斗,手上抓着的每一个士兵都是重yào

资源,哪里有松手的道理,更别说是精锐部队了。

张副官是龙云的死忠,龙云和雨师爷的瓜葛他也略知一二,可看着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一时间居然没有勇气将实话给说出来。

雨师爷早已是年老成精之辈,看着张副官闪躲的眼神,立kè

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其实早就心灰意冷了,当下也不做声,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自己解决吧。去附近寨子里招揽一些会说汉话的少数民族青壮,让龙威小队的人带一带,差不多就跟着一起执行任务,人反正都是在任务中成长的,慢慢的也就熟练了。”

第112章 成色

“是,是,是。”张副官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汗颜,要是一个战斗精锐这么好培养的话,要军营干什么。只是这话他说不出口,也没脸说。

既然已经知dào

了结果,雨师爷也不想再逗留了,颤颤悠悠的就想回去补觉。

“雨师爷慢走!”张副官叫住了耄耋老者,上前去把先前近卫回报的情况跟他交待了一下,没想到却引起了老者的极大兴趣,他笑道:“哦?会有如此有趣之事,我倒也想看看这两个人,那就在叨扰一下吧。”

说着,找了个树墩做成的椅子,慢慢地坐了下来,也不再说话,闭目养神静等着事情的发展。

对于雨师爷的态度,张副官早就习惯了,这一路上他就这样不冷不热的,但关键时刻倒也算是恪尽职守,做了一个领队的本分,各条指令更是下达的有条不紊,行事风格别出心裁,让张副官学了不少的东西。

在雨师爷面前,张副官一直怀着一份尊敬,自持学生礼,不敢越僭越一步。虽然龙云曾经暗中嘱咐过他一些事情,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始终不想做。

就在张副官看着雨师爷沉思之时,门外熙熙攘攘的传来了叫骂之声。

“你绑着老子干什么!老子叫你松手!松手!”一个杀猪般的声音,越来越近,雨师爷瞬间睁开了双眼。

没一会儿,三个人就被近卫们给押了进来。

“浪猪?”一看见中间被绑着的一个胖子,张副官不由得叫低声出了声来。

“嗯?”雨师爷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张副官,张副官立kè

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半晌他缓缓点头,依旧是面无表情。

阿季现在烦躁的很,刚把弹头挖出来,就被人给押解起来,任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是在熟人的地盘上。

可一进门,看见两个男的端坐在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哇啦哇啦的叫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叫你们的首领那个老婆子来见我,我可是你们的贵客!”

“这里没有什么老婆子,只有我们。你们是什么人啊?为何被人追赶,还受了枪伤。”张副官冷着脸缓声说道。

阿季看着那张副官,立kè

叫道:“不可能,我们才走几日,怎么会没有老婆子,你把她喊来,我们当面对质。”

雨师爷这时睁开了眼睛,嘿嘿笑道:“看来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诓你们,老婆子死了,这里现在我说的算,你们要是不老实交代,直接拖出去毙了。”

“死了?这才走几日,怎么会死了?”躲在后头的岩玉召心中猛然一动,暗暗留了个心眼,暗自揣测,恐怕是遇上难对付的人了。

阿季是混江湖的老油子,更是精明的要命,一下子就听出这话头不对,恐怕是另有隐情。

“张大彪!”张副官突然出声了。

“有!”那铁塔汉子原本躲在后面,一听号令立kè

笔直的站了出来,举起手就想敬礼,可最后还是在张副官的眼神威逼下,缓缓地放下了。

可这个动作还是逃避不了阿季的眼睛,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刹那间,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中,这些人莫不是……

张大彪站了出来,手心中攥满了汗水。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张副官端起桌上的一碗茶,慢慢的喝着。

张大彪汗都下来了,陪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巡逻的时候遇到了两个商人,他们被山贼追杀,碰巧遇见了我,我就把他们给救下来了。”

其实吧,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张副官是什么意思了。

却看那张副官眼睛一斜,瞄了阿季和岩玉召一眼,笑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昆明城里大名鼎鼎的浪猪站在你面前,你居然不认识?”

“浪猪?哪个浪猪?”张大彪摸了摸后脑勺,一副丈二和尚的样子。倒是站在最前面的阿季,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敢问兄弟是那条道上的神仙,怎么认识我这无名之辈?”阿季拱手相问,其实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张副官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挨了板子免了牢饭,就把故人给忘了,你这记性还真是差到家了!”

没有侥幸了!没有侥幸了!阿季身体颤抖着,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

“饶命啊!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诸位军爷!您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岩玉召看着阿季的样子,微微感觉诧异。想这阿季乃是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人物,怎么突然害pà

起来了,居然软了膝盖就给人跪下了!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都不说?”却见那张副官嘿嘿冷笑两声,淡然道:“你就是变成了哑巴,我也不会放你离开。想你浪猪当年多么的风光,帮着罕建那个狗东西害了多少人,今天终于栽在了老子的手上,也算是你恶有恶报!”

“慢着!慢着!有话好好说!我是好人!我都是被迫的!”阿季顿时叫了起来:“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罕见说了我要是不帮他,他就要我的命啊!”

“哦?”张副官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会听信你的鬼话!别啰嗦了,洗干净脖子准bèi

受死吧!来人啊!”

眼看着张副官准bèi

叫人,阿季的脸都吓白了!他知dào

这些个军人不像土匪,话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讲和的余地,既然说了就一定会要他的命的!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否则也不会吓得当场下跪了!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威武的猺人装束青年,拉起阿季就要朝外面走。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岩玉召突然动了起来,他一拳打倒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猺人装束青年,拉起阿季就想跑。

阿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岩玉召在耳边说道:“还他娘的发什么呆!快跑啊!”

阿季一听这话,眼神中顿时泛出点点凶光,抬起一脚就踹向另外一个猺人装束青年。

第113章 蛊发

这一脚力量奇大,将那青年给整个踹飞了出去。

岩玉召一不做二不休,以箭射般的速度朝着张副官冲了过去。他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目前这个情况想逃已经逃不掉了,擒贼先擒王才有一线生机!

张副官是标准的行伍出身,哪里会让岩玉召这么轻易的擒下。看着岩玉召瞬间到达自己的面前,他双腿一蹬地立kè

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张副官十五岁从军,从新兵一直干到营长,手底下不可能没有一点真功夫。他使的是祖传的“张家拳”,这拳法融合了他从军营里学来的军体拳之后,更是虎虎生风!

“张家拳”创立于清康熙年间,短小精干,自成一派。拳路十分刚猛,手里藏腿,腿法隐蔽,十分阴辣,手法多以挂,登,插,宰,撩,勾,摆,提,扣等为主,攻击时加上肘法,膝法得势不饶人。

岩玉召自小跟着岩吉大和尚修习傣拳,傣族武术突快突慢,刚柔相济。要求手、步灵敏,判断准确,有豹子的灵敏,雄鹰的眼力。进退的步法为三点式,招法则前后左右逢缘,它以指、掌、拳、肘、脚掌、脚跟、膝变换挡、击,招式花样繁多,没有固定组合,较为随意多变。

这两人碰上了,一时半会斗得还真是难分胜负。可是岩玉召却是越打越急躁,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露出来破绽,岩玉召被那张副官一个倒扣给打倒在地。好在他也不笨,顺势一个扫堂腿就把张副官也给扫倒了,右手肘弯曲向前猛冲就要朝他面部狠狠地一个肘击!

张副官哪里会让他得逞,抬手一勾不光卸掉了岩玉召手肘的力量,反而把他的手牢牢的抓住,让其暂时动弹不得。

“好了!”雨师爷缓缓地开口了:“都别打了,那胖子栽了!”

胖子?岩玉召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阿季被那张大彪给提溜在手上,当个玩具似的甩来甩去。看来,自己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雨师爷嘿嘿一笑,却看见阿季突然一声惨叫,整个人突然发疯一般的开始抽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张大彪提着阿季放到眼前一看,立kè

就看见有一个肉瘤般的东西缓缓地从阿季的脖子上蠕动着,朝着他的面部爬去!

什么!饶是张大彪身经百战,一时间也被这东西给吓了一跳,顺手将阿季给扔了出去。

“狗日的!你干什么?”岩玉召顿时怒了,算然不知dào

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但看见阿季被人给扔了出去,他还是忍不住叫了起来。

阿季被扔在地上,顺势就缩成了一团,哀嚎的声音更大了!双手并用就开始要在脸上撕扯,没一会儿脸上就撕扯出了几道血痕。

张副官把岩玉召放开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问道:“张大彪!怎么回事!”

张大彪此时是有苦说不出,指着阿季道:“那死胖子脸上起了个瘤!会动!”

嗯?雨师爷一听这话,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从树墩上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阿季的跟前。

“无心蛊!”雨师爷看着阿季脸上的肉瘤,口中喃喃的说了起来。眼看着那肉瘤已经爬到了阿季的脸颊处了,雨师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红色的小丹丸,突然出手掐住了阿季的脸颊,硬生生的塞进了阿季的口中。

那小丹丸瞬间滚落下肚,却看见阿季脸颊上的肉瘤突然停住了。

“老贼!你干什么!你给他吃了什么!”岩玉召此时已经没了办法,阿季是他唯一的兄弟,可自己现在居然连保护他的能力也没有,叫他怎能不恨!

雨师爷嘿嘿一笑,答道:“你还问我干什么。这人蛊毒发作了,我在救他的命!”

蛊毒发作了!岩玉召心中咯噔一响,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感情自己还是错怪好人了!

岩玉召顿时感觉不好意思了,刚要拱手谢过,突然一阵一样从心而起,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情不自禁的的嘶吼起来。

一个和阿季身上一模一样的肉瘤突然出现在了岩玉召的颈脖处。

“这个也发作了?”雨师爷喃喃道,立kè

从瓷瓶中又倒出一粒丹丸,递给了张副官说道:“那这个塞到那小子的嘴里去。”

张副官接过这丹丸,点了点头,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冷眼看着岩玉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肉瘤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上爬行了,岩玉召只觉得口喉之间传来一阵难耐的奇痒,痒得他恨不得立kè

死去。但是他使劲的克制住自己想要撕抓的冲动,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那张副官,汗水瞬间湿透全身。

张副官其实是想看看,岩玉召会如何对待这种非人的折磨,若是能忍住倒真是条汉子。

阿季这时已经不再惨嚎了,蛊毒被镇压住了,张副官让张大彪带他下去包扎。

看着岩玉召强忍到浑身颤抖,张副官拿着那颗红色的小药丸走到了岩玉召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求我!我就喂你吃下这颗解药。”

岩玉召略微有一丝迟疑,肉瘤已经移动到了眉间处,难忍的奇痒早已变成了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用手在脸上撕抓了起来,就想把那东西从脸上给扣出来。

“求我!”张副官再次出声。

岩玉召再也忍不住了,立kè

叫道:“我求你!我求你!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张副官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便把小药丸塞进了岩玉召的嘴中。

小药丸一落肚中果然起效,脸上的肉瘤立kè

就从眉间上爬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岩玉召此时已经是变成了落汤鸡一般,呼呼的喘着粗气,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这两人真是可怜啊,居然被人给下了无心蛊!若不及早解蛊,最终会变成两具虫巢,想想都可怕。”

第114章 招揽

“什么是虫巢?”张大彪挠了挠脑袋问道。

雨师爷看了他一眼,摇头晃脑的解释道:“虫巢嘛,就是虫子的巢穴咯,不过这个巢穴不在泥土树木之中,而是在人的心里,一个血肉做的巢穴。它有很多洞眼,还有很多虫子在那洞眼里爬来爬去,这些虫子以人的体液为食,最爱吃脑浆子。”

“得得得!您老别说了!”张大彪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脑仁都是麻的,连连摆手阻止雨师爷继xù

说下去。

雨师爷嘿嘿冷笑两声,不再说话了,转头去看岩玉召。

此时的岩玉召失魂落魄,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现在想想全是后怕。

张副官冷眼看着他,朗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何会中这“无心蛊”?”

岩玉召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拱手道:“多谢,多谢救命之恩。我大号蟒蛇,乃是高发财手底下的一个小队长。”

“高发财?土匪?”张副官皱了皱眉头,半晌笑道:“依你的身手,当个小队长倒是屈才了。”话虽这样说,但是他暗地里还是朝着雨师爷递了一个眼神,两人眼神一接触,心照不宣。

张副官继xù

盘问道:“既然是高发财的手下,不在玉溪城外作威作福,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被歹人追杀,险些丧了性命?”

岩玉召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被高发财给阴了,他把我们卖给了日本人,说是去找什么飞机,还用蛊虫控zhì

住我们,叫我们受制于一个东洋娘们,那娘们会按时给我们解药,否则便会蛊虫吃光脑浆,哀嚎而死!”

“什么?这蛊居然是高发财给你们下的!”张副官听到这里,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他实在没想到天底下有如此狠心之人,手底下人为他卖命,他还要算计人家,当真是丧心病狂。但转念一想,这些个土匪头子哪个不是手染鲜血之辈,有如此做派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但还有些事情,张副官没有想通,于是便问道:“既然你们跟着那东洋娘们去找飞机,为何会不随大部队前进,反而单独出现在此处,难道不怕蛊虫发作,丢了小命吗?”

看着张副官囧囧有神的目光,岩玉召仿佛感觉被他给看穿了一样,只好讪笑着抓了抓脑袋,低下头去说道:“我们运气太差,在经过一处山崖的时候,不慎从上面掉落了下来,幸好被几棵树枝给拦住了,否则早就粉身碎骨了。”

“哦?”张副官嘿嘿冷笑着看着岩玉召,心中明白他没有说实话,但是想想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看了看雨师爷,微微点了点头。

雨师爷这时笑道:“小伙子,我看你身手不错,心肠也不错,跟着那高发财真是明珠投暗,辱没了自己,不如跟着我们,倒也能混个衣食无忧。”

这已经很明显是在招揽了!

眼下龙云既然不派人过来,任务又因人手问题无法继xù

进行,本想着在附近少数民族寨子里招点青壮,调教之后补充兵力。没想到凭空就冒出来这两个人物。

浪猪虽然形迹不堪,但在昆明城中还有些个名气,做做后勤保障还是相当的不错。而眼前这自称蟒蛇的小伙子,更是不得了,能与张副官过上几十个回合还不落败的角色,别说龙威小队里了,就是整个滇军可以说不超过十个!

岩玉召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看着雨师爷,喃喃道:“跟你混?你们是什么人?”

张副官微微一笑,轻吐二字:“军人!”

“军人?当兵的?”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低头沉思了起来。

当年昆明城下那一片告示还历历在目,“现通缉江洋大盗——岩玉召,此罪犯杀死傣族村寨玉科寨首领,穷凶极恶。若有知情者提供线索,重重有赏。若有将其生擒绑交于官府者,赏黄金五十两,为官者连升三级。昆明镇守使府宣。”

过了好半晌,岩玉召突然抬头问道:“你们是不是昆明镇守使府里的人?”

“瞧你这话说的。整个云南地界,只要是当兵的,谁不受昆明镇守使的管辖。不过现在不能叫镇守使府了,得叫云南省zf。”

张副官淡淡的一句话,让岩玉召心中恍如惊涛骇浪般澎湃,可反观雨师爷却是不住是唉声叹气。

思索了半晌,岩玉召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去这镇守使府内做事!只有这样才能掌握关于自己的第一手消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其实一直想弄清楚,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被人给通缉了!

给岩玉召最大的疑惑,正是告示上的那副画像。画像中的自己长得脸盘硕大,额头饱满,双眼如铜铃,嘴唇外翻,鼻子塌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可画像里的人压根就不是自己,当时要不是告示里说的玉科寨正是他的家乡,岩玉召险些就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样?考lǜ

的如何了?”雨师爷不紧不慢的问道,精神头似乎差了一些,开始打哈切了。

岩玉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文质彬彬的张副官,点头道:“好!我答yīng

你们,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几个条件?”雨师爷冷哼一声:“年青人切不可贪得无厌,小心死得冤枉。”

岩玉召不管雨师爷的威胁,大声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可以听一听再做答复。”

雨师爷嘿嘿冷笑两声:“那你说说看。”

岩玉召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一,我和那死胖子是生死兄弟,有我的就有他的,我要是当兵,他也得当兵,不管以前我们是不是土匪出身,你们都要一视同仁。”

这个条件压根就不算什么条件,两人的想法和岩玉召的几乎不谋而合,于是张副官很干脆的就答yīng

了岩玉召:“这个条件,可以接受。”

“第二个条件嘛。我想去昆明镇守使府上做事。”

“哦?”张副官上下打量了一下岩玉召,似乎在探查着什么,问道:“你为什么想去zf里做事,你能做什么?会做什么?”

岩玉召被张副官看着难受,他从张副官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轻视和鄙视,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第115章 愤怒

“狗日的,要不然我们再打一架,看老子不弄死你!”面对张副官轻蔑的眼神,饶是岩玉召忍气吞声惯了,也不由得火冒三丈,放出狠话来。

看着岩玉召愤nù

的样子,张副官嘿嘿直笑,他摆了摆手依旧轻蔑的说道:“有没有本事,不是光靠打架就能证明的。做人要能屈能伸,如果你想在zf和军队里做事,那更是这样,俗话说官大半级压死人,我这点为难你都经受不了,还能成什么大事。”

张副官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岩玉召的心上。在他看来自己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意在为岩玉召好,一番调教是想让其守规矩,更好的为他所用。

可在岩玉召看来,张副官此举简直就是无故找茬,他本来就对这张副官不服气,现在又无缘无故的被他给教xùn

一番,叫岩玉召怎么忍受得了。

既然忍无可忍了,就不要再忍耐了!岩玉召从十四岁开始,便是靠着泼皮打诨生存,虽然后来在逃亡的路上有所收敛,可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混不吝的角色,最讨厌别人对他说教。

二话不说,岩玉召的右手瞬间蓄满力量,闪电般地朝着张副官挥击了出去。

“好小子!”张副官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速度也不慢,右手飞快地一挡,可心中却是骇然!

这小子好强的力量!右手虽然已经顺势卸掉了岩玉召带来的冲击力,可张副官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

岩玉召这一拳的力量奇大,他心中怒火已经被点燃了,出手哪里分得清轻重,一挥拳便是全力!

眼看着张副官逃过一劫,岩玉召继xù

追击,右脚蹬地一个腾跃,左脚膝盖拱起,狠狠得一个膝击又朝着张副官的胸腔顶了过去。

张副官此时也不留手了,两人生龙活虎的再次对垒起来。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几分钟便已经交战了几十个回合。

雨师爷一开始还看得饶有兴致,可在身边物体都被两人打得粉碎之后,也没心思再呆了,慢慢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说道:“你们两个慢慢的打着,我回去睡个回笼觉,有什么事中午再说吧。”

说完,佝偻着身体缓缓地从两人的拳风脚影中穿了出去,径直走出了门外。

直到雨师爷的身影完全消失,岩玉召才突然发觉异常。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张副官交手可以说是拳脚无眼,相互击打的速度是有多快!

可刚才那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子,居然能硬生生的从两人的拳影中横穿而过,而自己更是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一片,这是什么功力!厉害!太厉害了!

这边正想得出神,突然脸颊上火辣辣的一疼,岩玉召立kè

反应过来,自己被张副官一拳狠狠地打了脸!

狗日的!老子弄死你去!岩玉召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心中怒火熊熊,虚晃几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又和张副官缠斗了起来。

阿季和张大彪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上蹿下跳的两个人把屋里的东西打了个稀烂,顿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一望,立kè

默默的退了出去。

可两人还没走几步,张大彪突然在寨子里大声的喊了起来。

“集合!集合!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听见张大彪突如其来的喊叫声,阿季顿时慌了神,他以为张大彪要纠结人马来帮自己的长官围攻岩玉召,立kè

大惊失色,想也没想就捂住了张大彪的嘴,叫道:“狗日的,你干什么叫人!你想害死我兄弟吗,老子跟你拼命!”

可两百来斤的他,哪里的张大彪的对手,几下子就被张大彪给提在手上,大耳刮子一巴掌就扇了满脸:“狗日的,发什么神经,别坏爷爷我的好事!”

张大彪的喊声还是有效果的,没一会儿就有几个猺人装束的士兵从暗地里钻了出来,远远得看着张大彪嘿嘿直乐,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来人了!看着那几人越来越近,阿季这回更急了,他二话不说抓着张大彪的右手,张起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幸好张大彪眼疾手快,将阿季给扔了出去,否则这一下少说也得咬下三两肉来。

“狗日的,你疯了!”张大彪是真的怒了,抬起腿就朝着阿季踹了过去。

看着张大彪打人,那几人呼呼啦啦的都围了上来,没几下子就把阿季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拿了根麻绳又给捆了起来。

这群当兵的捆人可比那些猺人要麻利的多,绑得是又漂亮又结实,阿季是一动也不能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看着阿季不能再制造麻烦了,张大彪这才满yì

的拍了拍手,对周围几个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喊人啊!开盘口了!”

没几分钟,二十多个人全都到齐了,眼睛望着众人,张大彪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们,咱们老大现在和一个新来的小子切磋,两人势均力敌。我来开个盘口,从现在开始,以半个时辰限,要是那个新来的能撑半个时辰老子就一赔二,一个时辰一赔二个半,一个半时辰一赔三,两个时辰就一赔三个半,四个时辰老子就豁出去了一赔五!赶紧下注!下注啊!”

阿季听到这里,顿时是两眼一翻,感情这张大彪喊人不是要去帮忙,而是要开盘口赌钱啊!这真是何苦来的,害得他又被人绑猪一样的绑着,动都动不得半分。

盘口规矩说明,二十多个人立kè

乱糟糟的开始起哄。没一会儿,张大彪面前的地面上画了盘口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堆满了钱,有现银也有票据。

“好了好了!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买了的人来我这里领凭证啊!”张大彪吩咐身边一个人从身上拿出纸来,写好各自的凭据分发给下注的人,省得回头耍赖。

阿季看着这一幕,心里又开始痒痒了。

“老子也要下注!”阿季大喊了起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却见阿季像条肉虫一样在地上拱来拱去,嘴里在大声嚷嚷着:“给老子解开,老子也要玩!”

第116章 盘口

张大彪嘿嘿冷笑:“你要玩可以,但是不能给你解开,等会你又发疯怎么办。”

阿季讨好笑道:“瞧你说的,哪能呢!刚才是怕你叫人伤了我兄弟,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既然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还会跟你计较。”

“跟我计较?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有理了!”张大彪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八度,抬脚就要朝着阿季踹过去。

阿季也不是个吃眼前亏的主,连忙叫道:“别动手啊!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给您陪不是了!”

“狗日的,这还差不多!”张大彪看见阿季改口求饶,心情顿时好多了。招呼左右几人,给他松了绑,也不怕他耍花样,冷笑道:“你也想下注?”

阿季磨磨蹭蹭的从地下爬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胳膊,看了看伤处鲜血又渗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大声喧哗,而是暗自忍耐着。

看见张大彪望着他,连忙点头哈腰的笑道:“不错,我也想玩玩。”

张大彪鄙夷道:“那你是买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啊。要买赶快,我这计着时间呢!”

阿季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票子在地上的盘口格子前晃了两下,突然抬头说道:“你这不对啊!怎么买我兄弟赢的盘口呢!”

“嗯?你想买你兄弟赢?”张大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阿季,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纸票,居然是一张五十枚大洋的银票,眼珠子一转笑道:“没关系,我再给你画一个盘口,赔率就按一赔五来!不过我可好心提醒你,想赢我们老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阿季扁了扁嘴,不消的看了他一眼,心说那是你们老大没碰到我兄弟,要是碰到我兄弟,早就输了!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话可不能说。耽搁了几分钟的功夫,盘空格子已经画好了,阿季大大方方的把五十枚大洋的银票放在了格子里。

“哟呵,挺痛快啊。买定离手了,输了可别骂娘!”张大彪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在他看来这五十枚大洋就已经是他的了。

就大伙闹哄哄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阵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你们这是谁坐的庄啊?”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雨师爷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张大彪立kè

变了脸色,拱手笑道:“回雨师爷的话,是属下坐得庄。”

“你坐得庄啊?”雨师爷走到了近前,瞄了一眼盘口,除了阿季那五十枚大洋数目比较大之外,其他的都是几个大洋的小注,最多的也不过十几个大洋。

可以看出来这些当兵的日子,远没有当土匪的阿季来的逍遥自在。

雨师爷抬头看了一眼阿季,冲他微微的点头笑了一笑。阿季感觉莫名其妙,但是还是习惯性的点头赔笑。

“要不,让我这糟老头子也来下两注?”雨师爷偏着头看了看张大彪,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大彪看着雨师爷阴阳怪气的样子,顿时感觉心中不大舒服,瓮声瓮气的说道:“领队有这意思,那太好了,不知dào

你想下哪个盘口。”

雨师爷又敲了敲地上的盘口,半晌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得画个格子,我要买和。

“买和?”张大彪奇怪的看了雨师爷一眼,闷不吭声的在地下画起了格子。

雨师爷掏出一张一百枚大洋的银票递给了他,张大彪郑重的放在新画的格子里。

看着其余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雨师爷笑着说道:“我说你们玩归玩,可得待会得小点声啊,我刚睡熟就被你们吵醒了。我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就让我享享清福不行吗?”

众人看见雨师爷笑模样的,说话也有趣,不由得都笑了起来,连声保证不会再吵。

雨师爷满yì

的点了点头,对张大彪说道:“你小子嗓门最大,老远就听见了,跟开炮一样,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开几炮。我回去再睡会,回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告sù

我消息吧。”

张大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连称是。

阿季忙招呼道:“老爷子,您可慢点走,要不我扶您回去?”

雨师爷看着阿季,摇了摇头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别管我这糟老头子了,多跟这些兄弟们亲近亲近,也许到了下午,你们就是一个营盘里的伙计了。”

阿季一听此话,眼中精光一闪,他算是听出来了,有门啊!

其实先前在蛊发的时候,阿季就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了,可没想到眼前这糟老头子居然有解药,硬生生的就是把自己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看着雨师爷远去的背影,阿季顿时是百感交集,经lì

过生离死别的人往往会对生活产生新的看法,阿季现在就是这样。而且,不知为何,他居然在那糟老头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张大彪这时拍了拍阿季的胳膊,笑道:“看什么东西呢!又不是小娘们,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kàn

的!”

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阿季微微皱眉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看是张大彪,立kè

变了脸色,大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跑了一晚上了,又折腾了一早上,太累了,走神了。”

“累了啊,成!那我带你去我屋里睡一觉。”张大彪爽朗的说道,回头对其余众人招呼道:“弟兄们,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就回来。”

其余众人哪里管他,早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推牌九掷筛子玩得不亦乐乎。

张大彪哈哈大笑两声,骂了句狗东西,就带着阿季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边赌局已经落定,那边吊楼中的两人依旧打得是不亦乐乎。好在这吊楼是用实心木料搭建的,还不至于倒塌下来,但此时也已经是千疮百孔的成了危房。

岩玉召和张副官两人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丝毫未见疲态,倒是两人的脸上有些不好kàn

了!

岩玉召的脸上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两颊各挨了一拳,腮帮子高高得隆起,像嘴里含着两块馒头。而张副官也好不到哪里去,鼻血横流,右眼一片乌青,睁都快睁不开了!

第117章 胜负

两人恰似龙争虎斗,谁也不服谁。可几个回合下来,岩玉召还是吃了亏,他一个不注意,被张副官拳中隐藏的一脚,狠狠得踹在了肚子上,这一脚立kè

就疼得他直不起腰来,“蹭蹭蹭”整个人后退了五步,扶着屋子的墙壁喘气。

“怎么样!服不服!”张副官占便宜了,颇为得yì

的看着岩玉召。

岩玉召面色冷峻,强忍着腹间剧痛,皱眉看着张副官,半晌摇头吐了两个字“不服!”,说罢,后脚蹬地,抬起拳头又是一拳挥击了出去。

“好小子,有脾气,再来!”看着岩玉召不服输的样子,张副官口中虽赞,可心里却想着要磨平了他的锐气,让其甘愿听命于自己。

当领导也是要有艺术的,领导们通常都会玩一些大棒加糖果的把戏,张副官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更是在云南最高领导龙云身边做事,绝对是各中高手。但行伍出身的他明白,在高手面前,绝对的武力是最好的话语——先是要打服他!

饶是张副官算盘打得精明,可他并不知dào

,他此番举动正合了岩玉召的心意。

岩玉召已经不是当年那横冲直撞的毛头小伙子了,对于为人处世他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他知dào

自己现在最大的凭仗就是这一身从原始森林里闯出来的,自幼跟随岩吉大和尚修习的功夫。

因为他这一身功夫,阿季仰仗他,高发财重用他,血刃利用他,连眼前这张副官能与他打得热热闹闹,都是因为他这一身不俗的武艺。

这便是他的资本,他在这军阀土匪,内忧外患的乱世里生存的资本!

这资本要是不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不说对不起自己这身本事,恐怕张副官也会感觉到索然无味了吧!

岩玉召已经决定加入军队,更想去云南zf里公干,行事必须高调,否则无法体现自己的价值,可以说成与不成就看今日这一战了!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可拳脚上却是分毫不让,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很快日头渐渐地升上了正空中,时间也越来越接近正午了。

赌得正欢的士兵们不由自主停下了手头上的活计,全都抬头看着不远处那幢摇摇欲坠的吊楼。

吊楼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从刚开始的砰砰作响,到后来的有快有慢,到了这会儿几乎没了声音。

众人不免有些焦急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像一群被人掐住了颈脖的鹅,勾着脑袋向前探着,可就是没人敢走几步,上去看看情况。

就在众人都感觉到一些厌烦的时候,那幢颤颤悠悠的吊楼,终于“砰”得一声巨响,快速的倒在了地上。

这吊楼本来是依靠着一颗大树建造的,吊楼倒了,大树的躯干便显现了出来,很明显的这树的躯干上掉落了一大块的树皮。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xiàn

,这些树皮是硬生生的被打落的,白生生的树干上全是深深的拳印和脚印,不难看出这场战斗是多么的凶险,拳拳到肉!

吊楼的废墟里,两个身影缓缓地站了起来。

岩玉召径直拱手道:“长官功力高深,小弟甘拜下风!”

张副官在他不远处,看着岩玉召低下了头,眼中神色复杂,半晌哈哈笑道:“不错!你很不错!”

说完这话,两人都不再做声了,他们实在是太疲惫了。

岩玉召腿脚颤抖着,率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躺倒在废墟堆中,再也不想起来。

张副官看着岩玉召,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也缓缓地坐在了地上,盘膝养神。

事情虽然了了,但状况很清楚,张副官赢了!

张大彪哈哈大笑,咧着大嘴合都合不上。不光他大哥赢了,他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给了六十多块大洋出去,其余的钱和全是他的了。

别说小钱了,单是阿季那五十枚大洋再加上雨师爷那一百枚大洋,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幸福了,想想都爽快!

趁着张副官没有注意,张大彪赶紧收拾残局,大洋钱塞在布袋里叮当乱想,收拾完了立马就想溜走。

可有人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张大彪!”

“到!”张大彪的脸色立kè

惨白了,他知dào

是谁在喊自己。

张副官闭着眼睛说道:“拿我开盘口,赢了钱好歹分我一份吧!”

“这.”张大彪嘿嘿山笑道:“应该,应该。我这赢了钱都是为了大哥,我把钱全给大哥,大哥随便赏我两个子就行了。”

“哦?这么好?那你拿来啊!”张副官睁开了眼睛,微笑着看着张大彪。

张大彪顿时如丧考妣,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一袋子大洋递了过去。

张副官打开布袋看了看,抽出一张纸票子递给了张大彪,张大彪接过来一看,正是雨师爷那张一百张大洋的银票,顿时喜出望外。

“够了吗?”张副官淡淡的问道。

张大彪原本以为自己一个子都捞不着,没想到又得了一百大洋,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

张副官点了点头,又将布袋子还给了张大彪,指了指躺倒在地的岩玉召,说道:“等这小兄弟醒了,这袋子钱全给他。”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人凭什么得到老大如此厚爱,要知dào

张副官为人孤傲的很,从来是都冷面示人,还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

这个新来的居然让他如此重视,不单对着指点,还赏赐一大袋子的大洋,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张副官朗声笑道:“你们别不服气,谁有本事跟他一样在我手底下走上几个时辰,我二话不说,照样赏钱。”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真实情况,只有他和岩玉召最为清楚。

这死孩子打架可真没有留手啊!张副官摸了摸肿胀的嘴角,立kè

泛起了一丝苦笑。

其实最终的结果,并不像岩玉召所说的那样。他没赢,岩玉召也没有输,两人未分胜负,算是打和了。

可他也没料到,岩玉召最后居然会拱手认输,保全了自己的颜面。

这人貌似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真是粗中有细啊!

第118章 疲惫

午饭吃的是炖肉,山林里猎杀了一头野猪,体型庞大,若不及早吃了,便会便宜了蝇虫。

端着大碗,阿季和岩玉召一起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兄弟,你可把我给坑苦了!老子一下子输了五十个大洋!我就搞不懂了,你身手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输啊?”阿季说着话,满脸都是郁闷。

岩玉召呵呵笑道:“我的本事可没你说的那么大,技不如人当有此败。”

“你倒是谦虚,可怜输钱的是我!你知dào

老子赚钱多难吗?那些钱可都是老子一个大洋一个大洋攒起来的,现在输得精光,我不管,以后你得管我吃喝,我可就赖上你了!”

看着阿季耍无赖的样子,岩玉召默默的吃着碗中的肉食没理他,半晌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话:“你难道不觉得,我应该输给他吗?”

应该输?听了岩玉召这话,阿季微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朝着岩玉召望去。

像阿季这般精明,怎么会不明白了岩玉召这句话中的含义,这是示弱以求出路这也是目前最为正确的做法!

可看着岩玉召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容,阿季心中又不免有些奇怪,像岩玉召这种愣头愣脑的家伙,怎么会想到这一层关系。

但是偏偏岩玉召就是想到了!阿季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听戏里的一段词,叫“今非昔比,刮目相看。”

岩玉召现在就是“今非昔比,刮目相看。”阿季险些都不认识他了。

岩玉召却没有想那么多,拿着碗里的一块肉骨头慢慢的咀嚼着,他吃的很仔细,看样子想把这块硬骨头整个都吞进肚中。

阿季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心里突然紧了紧,有一丝心悸的感觉。

两人不说话了,都低着头对着碗里的肉食,似乎再也没有交谈的欲望。

吃饱喝足之后,岩玉召倒头就睡,丝毫没有理会旁人,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什么都不想管了。

张大彪这时走了过来,他指了指地上的岩玉召,瓮声瓮气的对阿季说道:“把这家伙抱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阿季下意识的问道。

张大彪嘿嘿一笑:“还能去哪里?带你们回营房。”

乍一听“回营房”三个字,阿季还有些发愣,他当土匪当惯了,对营房二字比较陌生,要说是“回山寨”,他早就明白了。

抱着岩玉召跟在张大彪的身后,阿季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说是营房,其实也就是一座简陋的棚居。张大彪将两人送到了门口,笑道:“这就是你们的营房了,张副官特地照顾你们,分了一座屋子单独的给你们两个用,我们都没这个待遇。”

阿季笑了两声,似乎是欲言又止。

“好了,你们休息吧。我走了,明天早上记得早起,有训liàn

。”说罢,张大彪抬腿就走,眼看就要出了棚居。

“那个,请等等。”阿季犹豫了半天,还是叫住了张大彪,吞吞吐吐的问道:“我们这样就算是当兵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张大彪一撇嘴,不满的说道:“难道还要开个欢迎会,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给你贺喜不成?”

阿季一听此话,连忙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也没当过兵,说出来的话可能不中听,我跟我兄弟以前都是干的杀人劫财的营生,你们这正规军怎么肯要我们这样的败类?这不是往你们脸面上摸黑吗?”

张大彪一听此话,哈哈大笑道:“我说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以前做过土匪吗?多大点事。你这土匪,我们老大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况且现在流行土匪当兵,就连你们的老大高发财,我们龙大帅都想收编呢,更何况你这点小事。”

这话恍若一道霹雳,把阿季震的没了言语,他心中直呼道,这个世道太疯狂了,耗子都给猫当伴郎了!

这不是——黑白不分了吗!

张大彪可没管阿季心里怎么想,摇头晃脑的走了。

阿季叹了一口气,抱着岩玉召走进了棚居之中,他也感觉到了巨大的疲倦感,二话不说倒头便睡。

这一路走来,两人经lì

了太多波折、匪夷所思,现在哪怕是片刻的安宁都足以慰藉他们脆弱的心灵。

很快,有两个人影从棚居外走了进来,看见棚居内两人睡得香甜,又慢慢地走了出去,并未打扰他们。

这两人正是雨师爷和张副官,两人本想着有些话对岩玉召和阿季说,可怎奈两人没给他们机会,只得悻悻得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张副官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您真的在那小子身上看到了那股气?”

雨师爷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研究了一辈子的命理风水,绝对不会看错的。那小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龙气,若不是真龙天子,绝不可能拥有。”

“真龙天子?”张副官眉毛微微一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雨师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来的什么真龙天子。皇帝老儿早就被中山先生给推翻了,溥仪都躲到东北去了,天下是大同的,是人民的!”

雨师爷也笑着看着张副官:“你说的都不错,可我也有我的道理。那我问你,龙大帅是什么?”

“龙大帅。”张副官顿时语塞了,现在任谁都知dào

龙大帅是正儿八经的“云南王”,云南地界在明面上全看他一人脸色行事。可张副官想了想说道:“他就是当了这个土皇帝,那也得为人民服wù

,否则。”

“否则?你想怎么样?”雨师爷斜着眼睛看着张副官,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张副官冷哼一声,没说话了。

雨师爷这时候语重心长的说道:“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欲望膨胀变成野心。有了野心,便会祸害人。自古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野心家自诩为政治家,一旦有了足够的权势,文字也能杀人。”

张副官冷冷的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说,真龙天子历朝历代都有,跟皇帝没有关系,跟制度也没有关系,他们是为了天下苍生而生的!”

第119章 罗网

张副官低头沉思片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天下苍生?我看那小子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关心什么天下苍生?雨师爷,您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雨师爷摇头叹道:“人都是在不断的成长进步的,今天也许他在你的眼中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黄口小儿,可明天也许他就能成为一个让你无法直视的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这句话,雨师爷说的铿锵有力,字字清晰,可张副官听在耳中却感觉到异常的烦躁。

雨师爷继xù

又说:“我夜观星象,推算出十年之内,中华大地上必将经lì

一次惨无人道的屠戮,到时候战火纷飞,哀鸿遍野,是为劫难!而此子便是应劫而生的劫子!”

“狗屁劫子!”张副官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那小子不过是功夫好一些罢了,愣头愣脑的能应付什么劫难!到头来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指望?”

雨师爷深深地看了张副官一眼,不再说话了。这人貌似对那孩子有很深的成见啊,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说起了脏话,此人心偏了,说再多也是惘然!

很快到了屋门口,两人各奔东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而两人产生分歧的同时,却并不知dào

不远处有人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罗网,要将整个落黄寨一网打尽!

从山的那边密密麻麻的走来一群人,他们行走的非常隐秘,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察觉。

就在距离落黄寨大约还有一里路的时候,这群人慢慢地停了下来。

一个青年人皱着眉头打探着地形,他的手中握紧了一杆猎枪,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急切。

半晌,他问身边一个老人:“阿姐怎么还不来?”

老人正在闭目养神,听见那青年问,睁开眼睛说道:“四娃,别着急。你阿姐正在谋划一件大事,只要这边开始进攻,她马上就会出现!”

这青年人正是四娃,而那老人正是祖爷爷。

四娃回寨之后,将在落黄寨地界发生的一切告sù

了盘莎腰,盘莎腰深思熟虑了很久,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败露,最后还是定下计策,要将两人诛杀,哪怕以落黄寨所有人的性命为带价!

总之,这件事绝不可以泄露半分!

“四娃!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这时候一个健壮的猺人悄悄的摸到了四娃的身边,小声的询问起来。

四娃看了看情况说道:“现在是白天,他们警惕性非常高,我们等到后半夜,他们都睡输了再动手!”

“那吃的怎么办?”那猺人皱眉道。

四娃想了想说道:“以我们所处的位置为界线,叫人在界线外去采些野果。千万不要生火做饭,否则肯定被敌人给发xiàn

的!”

“要的,我去跟他们说说。”那猺人点了点头,急匆匆的走了。

待到看不见那猺人的踪影了,四娃才显得忧心忡忡的说道:“咱们这一次胜算恐怕不大啊,这落黄寨里有高手啊!”

“高手?”祖爷爷冷笑一声,说道:“管他什么高手!要不赶快杀了那两个小子,恐怕整个猺寨都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你放心,只要等到后半夜,整个寨子精神萎靡的时候,再厉害的高手都没用,一刀就能砍下他的脑袋!”

看着祖爷爷眼中残忍的光芒,四娃也跟着有些兴奋了,他点了点头说道:“祖爷爷说的对!到时候把那个高手留给我,我要一刀砍下他的人头!”

“好!有志气!祖爷爷答yīng

你!”老者拍了拍四娃的肩膀,以示鼓励。

很快,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猺人队伍就地扎营,静等着夜幕的降临。

岩玉召实在吃晚饭的时候醒过来的,身体连续的超负荷运转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的头晕乏力,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

阿季像头死猪一样睡在不远处的木床上,呼噜声惊天动地。

岩玉召睡不着了,他就这样躺着,回想起自己经lì

的一幕幕,渐渐有些失神了。

现在想想,是福也是祸。若不是当年自己被人陷害,也不会逃出寨子进入这花花世界。若不进这花花世界,怎么知自己惹事生非的这一身功夫,居然这么受人器重!

最可恨的就是那高发财,居然敢阴自己!若是自己大难不死,定然要想方设法的折磨他!还有那血刃!

刚想到这里,却见有一个纸团子从门外给扔了进来,硬生生的砸在了岩玉召的脑门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岩玉召捡起来一看,却见皱皱巴巴的纸片子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而落款处画了一把红色的刀!

岩玉召的心猛然一惊!多日不见的血刃居然再度出现了!他再也坐不住了,立kè

站起身来追了出去。

可屋子外空空旷旷的,哪还有人!

岩玉召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他拿着纸片回到屋内,仔细的看了起来。

纸片上字迹娟秀,似乎是血刃本人的笔迹。

“小帅哥,好久不见,姐姐对你甚是想念,你有没有想姐姐我呀!听说你当兵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姐姐没什么好送你的,送你件功劳吧——今晚后半夜,会有人对你们发动袭击。望做好准bèi

,迎接恶战。”

纸条上看着密密麻麻,可内容就只有这么多。

岩玉召心中突然一屏,有些犯难了。很快,他开始低头沉思了起来。

思考了半晌,他将手中的纸条撕了个粉碎。这件事不论真假,绝对不能告sù

别人!

说出去没有人相信是一回事,而最重yào

的是会弄巧成拙,惹来奸细的嫌疑!

人家不知dào

,你凭什么就知dào

了!怎么说?怎么说得清楚?说是外面有人扔纸条通知的?那么多人不扔,转扔你!你以为你是谁?

到时候被人质问的哑口无言,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今晚静观其变!

也不怪岩玉召如此小心,他实在是被人给阴怕了,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枪打出头鸟,何必要出头!

第120章 拖延

PS:岳母过世,回家办丧事,更新慢了,海涵。今日两章奉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行着,转眼到了午夜,岩玉召的精神高度集中了起来。

如果血刃的纸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从现在开始随时会有人进攻落黄寨。

岩玉召暗自思索了一下,这次偷袭的人不论是谁,一定会选择暗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强攻!

岩玉召已经把这个情况对阿季说了,但隐去了血刃的名字。

可没想到这死胖子听了岩玉召的话,却是全然没放在心上。他说这次肯定是这群当兵的得罪人了,反正人家又不是针对我们,到时候躲起来坐山观虎,等到打完了,自然就有了结果,又不关我们的事,操什么心?

岩玉召嘿嘿笑道:“要是这群当兵的全都死了,你蛊毒发作,谁来救你?”

阿季这才一拍大腿,叫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两人一商议,最后决定不管此事真假,关键时刻得把那雨师爷给救了。

在落黄寨西南角的一座小木屋内,雨师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里不时有心悸之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思量半晌,他拿出龟壳来,卜了一卦。

看着桌上散落的几枚铜钱,雨师爷愣住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乃平卦,意思是吉中有凶,凶中有吉,福祸相依。

这一卦说的是:事肯定有事,但是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雨师爷摇了摇头,这一卦卜了等于没卜。他收起了龟壳,想去门外走走。

就在这时,便听见门外哐哐作响,有人在敲门。

“谁啊。”雨师爷不耐烦的问着。

“老爷子没睡觉呢?是我,浪猪。我是专程来谢老爷子救命之恩的。”门外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回答道。

雨师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的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阿季和岩玉召。他们看见门开了,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阿季拱手道:“老爷子,叨扰了。这次我们兄弟两来,是专程谢谢您老的。”

阿季拿出一张五十大洋的银票低了过去,客气道:“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雨师爷面色一变,笑道:“你太客气了。”说着接过那银票直接塞进了袖口中。

阿季看着自己的银票被那老头子收了,脸上顿时抽搐了一下,心里在骂娘。

他本来就是客气客气,怎奈身上没什么值钱玩意,拿着这银票充数,估计老头子仙风道骨的也不会要这些俗物。

可没成想,这老头子吭都不吭一声直接塞兜里了。

但戏还是要继xù

演,阿季面不改色的拱手道:“还有些事情,我们兄弟两想向老爷子讨教,还望老爷子指点迷津。”

雨师爷看了看外面,为难道:“今日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不如明日再说。”

这是下逐客令了,阿季眼皮子一跳,暗骂道:死老头,收了钱就赶人走,连口水也不给喝,真他娘的不地道!

阿季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连忙拱手道:“老爷子,我可等不了了,您不知dào

啊,这几个问题压在我心里,我是提心吊胆啊,睡也睡不好,吃也吃香。只有您老能救我了!”

“哦?有这么严重?”雨师爷笑道:“那你们就说说看,我老头子能帮的一定帮!”

阿季为难的看了看左右,却见守在不远处的几个要人装束士兵,为难道:“这话我不想让外人听到,不知dào

老爷子方不方便让我们两个进屋说话?”

雨师爷看了看两人,看见阿季满脸堆笑,而岩玉召整个人低着头躲在阿季身后的阴影里,看不大分明。

半晌,雨师爷点了点头道:“也罢,你们进来吧。但是进了我的屋子不要乱摸,省得麻烦。”

岩玉召和阿季顿时皱眉,心里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身子已经跟着雨师爷进了屋。

雨师爷的屋子昏暗的很,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提供光源。

岩玉召敏锐的发展,屋子里摆着很多的坛坛罐罐,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不知是人是兽的白骨,显得由为阴森。

阿季和岩玉召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瘆的慌。

“坐吧。”雨师爷坐在床边,指着两个破木桩对两人说道。

阿季和岩玉召缓缓的坐了下去,顿时感觉屁股上一阵清凉。

看着两人皱着眉头,雨师爷笑道:“这是我在森林里发xiàn

的一株异种,特意找人砍了做了这两张木凳,清新润肺,滋补的很。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说说看?”

阿季笑着拱手道:“既然雨师爷问了,那我就斗胆说了。”

“说罢。”雨师爷摆了摆手,又泡了两盅茶水递了过去。

两人接过茶水,岩玉召看了一眼,却见一层绿色的植物碎片飘在茶面上。

岩玉召没喝,但阿季却是一口就喝了下去,顿时感觉一股甘甜游走在喉间,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连连赞道:“好茶!好茶!”

雨师爷呵呵一笑,说道:“你倒是有眼光,这是用蜈蚣和七步草调配出的补茶,喝下去之后能清肝火,利五脏。但是不能多喝,一天一杯,有利无害。”

“要是喝多了呢?”阿季怯怯的问道。他也知dào

雨师爷说的那两样东西都是毒物。蜈蚣还好,那七步草传说中可是喝下去就死的东西,叫他怎么能不紧张。

雨师爷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喝多了就死呗,七步草的毒性发作,肠穿肚烂,你应该是知dào

的。”随即,雨师爷又瞄了岩玉召一眼,淡然道:“你怎么不喝啊?”

岩玉召哪里愿意喝这东西,看到雨师爷问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话来:“那个,那个我不渴。”

“你不渴?”雨师爷笑道:“倒是我唐突了。”

说罢,不再理会岩玉召,对阿季说道:“听说浪猪老板以前在昆明城里经营古董生意,可有此事?”

阿季摆手客气道:“嗨!我那是小本生意,勉强混个温饱,不值一提。”

“那怎么又去高发财处落草为寇了呢?那土匪虽然风光,可到底是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比不得在昆明城里做些小买卖来得实在。”

第121章 信任

见雨师爷问到了这里,阿季的伤心事也被勾了起来,很自然的把自己被血刃追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期间,雨师爷对岩玉召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后来有听说他居然认识傀儡之花,能与血刃过招,顿时有些高兴,对岩玉召拱手道:“没想到,蟒蛇兄弟年纪轻轻,能有这份功力和见识,倒是老朽眼拙了。却不知蟒蛇兄弟师承何人啊?”

岩玉召哪里敢泄露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这老头子正是云南镇守使的人,于是连忙回道:“我自幼跟随几个艺人走江湖卖艺为生,他们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自己的名号,只是教了我一些粗浅功夫傍身卖艺,赚些银钱养活自己罢了,哪里来的什么师承,雨师爷见笑了。”

雨师爷年老成精,知dào

岩玉召这是不想说,也不好多问,只是点明道:“既然蟒蛇兄弟不愿意说,那老朽也不多问了。”

岩玉召嘿嘿干笑,不再言语。

雨师爷转头对阿季说道:“好了,咱们不说闲话了。有什么想问的,你们赶紧问吧,天色也晚了。”

阿季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哪里有什么想问的,但他知dào

不能露出破绽,低下头来故作沉思,半晌抬起头来说道:“老爷子,您也知dào

我们的身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入了伙,当了兵也算是弃恶从善,可心里还有些不踏实,还望您老解惑呢。”

雨师爷皱了皱眉头,看了两人一眼,不悦道:“你们两个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就为了这事?这事有什么好紧急的,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

看着老头子有发火的征兆,阿季只得咬了牙硬着头皮继xù

说道:“老爷子别发火,这件事对您来说是小事,可对我们兄弟两来说却是天大的大事,还望您老不吝赐教。”

阿季摆出一副极其真诚的姿态,拱着手鞠了个90度的恭,挡住了他骂骂咧咧的臭脸。一看他鞠躬,岩玉召也跟着鞠躬。

雨师爷看着两人这么诚恳,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只得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两个啊,有什么就问吧。”

阿季抬起头来,脸上泛着红光,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此就太好了。您老不知dào

啊,我们兄弟两个担惊受怕了老半天啊,是吃也吃不香谁也睡不好,就等着见您老一面呢。您老就是我们两兄弟的再生父母,在世华佗。以后您老叫我们兄弟两往东就往东,叫我们往西就往西,一切以您老马首是瞻。在这里,请受我浪猪一拜。”

说着,阿季颤颤悠悠的就要跪下去。

雨师爷赶忙去扶住他,哪里能让他真跪。可阿季就赖在地上,扯着雨师爷的袖子,哭哭啼啼的死活不肯起来。

其实他哪里是有什么问题要问雨师爷,完全就是在拖时间,想尽各种方法,胡搅蛮缠,指东打西,一切都是为了等待敌人袭寨之时,好对这雨师爷下手。

雨师爷此刻是有气没地方撒,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阿季是要跪拜自己,虽然实在是烦躁,可也不好骂他,只得忍着。

看着两人滑稽的样子,岩玉召在阿季身后直想笑。可现在又不能笑,只得憋着,把个脸都憋得通红。

纠纠缠缠的弄了十来分钟,这件事才算是作罢。雨师爷擦着满脸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有什么你赶快问,问完了赶快走,我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天。”

阿季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直笑,这两人从进门到现在混了将近半个时辰,说了半天的废话结果还没问出第一个问题,这让雨师爷感到非常的无语。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两个家伙不会是我的冤家派来故yì

玩我的吧。

想到这里,雨师爷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他沉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找我?”

阿季陪笑道:“没什么别的事,您老别多心。”

可阿季越是这么说,雨师爷就越觉得其中有问题。雨师爷可是年老成精的人物,他不理会阿季,却是笑着看着岩玉召问道:“小朋友,他没有事情找我。那你有没有事情找我呢?”

岩玉召被雨师爷瞪得心里发毛,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有事情找您。”

说着这话,岩玉召走到了雨师爷的跟前,跟他交谈了起来。

十多分钟之后,张副官被人叫到了雨师爷的住处。

在雨师爷的简单交代之后,终于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他皱着眉头看着岩玉召,问道:“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岩玉召就感觉头大,他至今也没想清楚,怎么自己对雨师爷说了,雨师爷居然直接就相信了,还把张副官给叫来了。

面对张副官的疑问,岩玉召只能直说:“有人告sù

我的。”

可这种说话,很明显能惹起人们的怀疑。张副官紧接着问:“是谁?谁告sù

你的?”

这可难办看了,岩玉召思索片刻后,大声回答道:“我也不知dào

。”

张副官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看了看岩玉召还想问话,可被雨师爷给拦了下来。

“小张啊,别问了。这件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需引起重视。”雨师爷缓缓地说道:“吩咐下去吧,所有人加强戒备,准bèi

备战。”

张副官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走掉了。

就在张副官走了没多久,阿季就开始说风凉话了:“老爷子,不是我挑拨离间啊。你看那个小张,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貌似对您不大服气呢。”

雨师爷嘿嘿笑了两声,看了阿季一眼,淡淡的问道:“你知dào

说长官坏话,用军法是怎么处置的吗?”

军法!阿季听到这里,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了。

雨师爷转头对岩玉召说道:“小朋友,你的这份情报很重yào

。如果是真的,那么我给你请功。”

岩玉召挠了挠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于雨师爷的信任,他还是心存感激。

第122章 布置

雨师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也去准bèi

一下,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等会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给我狠狠的打!”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面露喜色,急急忙忙的就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张大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们两个,快点!集合了!”说着走到两人跟前,斜眼看着岩玉召说道:“你小子倒有些本事,不错!不错!”

阿季不削道:“什么叫不错啊,我兄弟的本事可大了,你还不信!我跟你说,最后还指不定是谁赢了呢!”

“得了,别说了!”张大彪似乎非常的不满,打断了阿季的话,冷道:“等会有任务,你们是新来的,等会跟紧了我,省得丢了小命。”

阿季笑道:“什么任务,情报还不是我们兄弟两提供的,多大点事!”

话语中满是自得与炫耀,兴奋得不得了。

张大彪见不得阿季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嘿嘿冷笑道:“原来情报是你们两个提供的,你们两个自求多福吧,你们可知扰乱军心是什么罪?”

“扰乱军心?”阿季的心里咯噔一响,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阿季的心间。

岩玉召看着两人言语中带着一丝火药味,立kè

打圆场道:“张大哥,咱们还是赶快走吧。从现在开始,敌人随时都会来进攻,时间来不及了。”

张大彪斜着看了岩玉召一眼,赞道:“还是你小子懂轻重,不错!跟我走吧!”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朝着寨子中央走去。

很快来到寨子中央的空地上,却发xiàn

已经整齐的排列好了两队人马。

张副官正满脸凝重的说着些什么,看见两人过来了,朝着岩玉召微微的点了点头。

岩玉召顿时感觉受宠若惊,张副官的态度不知为何与先前判若两人。

想起先前张副官的冷嘲热讽和盛气凌人,岩玉召就感觉心里不舒服,可万万又没想到现在他居然会主动点头示好。

这是个什么道理?

张大彪指着队伍后面的两个位置,瓮声瓮气的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站哪里去,这些个位置都是自己挣得,能不能靠前,就看你们两个的本事了。”

“额。”岩玉召没什么,阿季倒有些心虚,他除了圆滑点,会来事,在作战方面倒真没有什么天赋,看来只能做万年吊车尾了。

岩玉召排在一个瘦小个子的后面。

那小个子悄悄拍了拍岩玉召,稀奇道:“你就是今天白天跟我们老大打了很久的那个家伙?”

一听这话,岩玉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小声说道:“应该是我,可惜最后还是输了。”

“那也很厉害啊!”小个子说道:“大哥,你真厉害!以后可得照顾我!”

“照顾你?”岩玉召有些诧异,问道:“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不过是新来的罢了,怎么照顾你啊?”

那小个子嘿嘿一笑:“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们都是以四人小组为单位执行任务的,个人能力的作用相对突出,如果一个人身手好的话,任务相对会完成的简单一些,而且在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拯救队友,所以身手好的人在我们这里非常受欢迎。”

“执行任务?”岩玉召沉思了起来,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想和我组成任务小组?”

那小个子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只怕兄弟不肯收留啊。”

岩玉召皱眉道:“为什么选我?你以前的小组怎么办?”

小个子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兄弟你说,你看我的位置就知dào

,我的本事是最差的,我基本不会功夫,在当兵以前我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没事干些摸银洋的买卖。”

摸银洋,就是小偷。阿季顿时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出身也不好,可他看不上做偷儿的,脸色自然就不好kàn



可岩玉召就没有这种感觉,摸银洋是干啥他都不知dào



阿季这时开口了:“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我看那张副官也不会让你做他的部下,说说吧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没有?”

“你老哥倒是有些眼色,不错,我会的还多着呢。”那小个子自得道:“不是我自夸,我会的东西可不少,溜门开锁,造药制毒,捞偏门的我基本上都会。”

得,感情这家伙还是根老油条。

阿季和他两个在嘀嘀咕咕,岩玉召的心思都放在了张副官的讲话上。

张副官心思缜密,立kè

布置了一个诱敌之计,想来个翁中捉鳖,将敌人一网打尽!

他让一切按照原来布置不动,守夜的人员随时提高警惕,听见有动静立kè

隐蔽,而其余人隐藏在寨子里的暗处,守株待兔。

张副官反复强调的是,寨子咱们可以丢,但是一定要零伤亡!

岩玉召似乎在这句话中察觉到了什么,一直反复强调这个是什么意思?

又说了十来分钟,队伍解散了。张副官特意对岩玉召和阿季说道:“你们两个留下。”

两人心里咯噔一响,隐隐有些担忧。

那小个子却是满脸的羡慕,连声说道:“兄弟们快去,别让老大久等了。咱们的事稍后再叙。”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无语,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人很快都走了,看着张副官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岩玉召的心里立kè

忐忑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张副官开口了:“我找人打探了,在距离寨子几公里的地方确实发xiàn

了大量的要人。你的情报很及时,等这次过去之后,不论结果都应给予表彰,论功行赏。”

一听这话,岩玉召顿时满心欢喜,高兴的不得了。

可接下来张副官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就朝着他浇了过来。

“但是有件事,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你的情报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张副官此时的表情无比的严肃,看着岩玉召心中都是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脑袋中胡思乱想的思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冲了过来,附耳对张副官说了些什么,张副官点了点头,淡淡道:“按原计划行事。”

那士兵很快下去了,岩玉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一紧,问道:“来了?”

张副官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来了。”

第123章 领导权

月黑风高杀人夜,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处,一些影子在缓缓地行动着。

他们行走在枝繁叶茂的丛林之中,犹如敏捷的猎豹,不发出一点声响。

距离落黄寨越来越近了,猺人们的心中都有一点激动。

祖爷爷这时对身边的四娃说道:“再过几里地就到落黄寨了,叫那些塔西准bèi

,摸清楚敌方暗哨的位置,把他们干掉。”

塔西是猺人勇士的称呼,他们执行的任务就和军队里的敢死队差不多。这些塔西身强体壮,常年在深山里狩猎,甚至猎过人熊,非常的彪悍。

能叫做塔西的人,都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勇士,也是族长最忠诚的卫士。

沙皮蛮被人刺杀,塔西们非常的悲伤,他们发誓要将杀死族长的异族碎尸万段,以告慰沙皮蛮的在天之灵。也因此这一次他们格外的卖力,当仁不让的担当起了探路先锋。

想着这些塔西,四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这些塔西都得死,一个都不能留。

盘莎腰曾经说过,这些人顺时为我所用,逆时便是最大的阻碍,都是四娃成为族长的绊脚石。

四娃对阿姐的计策的言听计从,一切阻碍都必须尽早清除!

“所有人原地待命,塔西队伍探路,把暗哨干掉。”四娃冷冷的说着

“嗯。”一个声音答yīng

了着,几个粗壮的人影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几个闪身就没入了丛林之中。

“四娃,今晚感觉不对劲啊,怎么四周这么安静,没听到什么虫叫啊。”一个瘦高的猺人走到了四娃的身边,缓缓地说着。

“你别疑神疑鬼的。”四娃不削道:“哪里有那么多不对劲,我看是你胆子太小了吧。”

不远处几声蛐蛐的叫声传来,似乎应正了四娃的说法。

那瘦高个的脸色有些不好kàn

了,只得干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说着悻悻地退了下去。

四娃看着那人的样子,心中很是看不起,嘴里嘲笑道:“胆小鬼。”说完,用袖口擦拭着自己的猎枪,摆弄了起来。

祖爷爷靠着一颗大树闭目养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睡着了一般。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一群黑影从远处奔来。

“所有人戒备。”四娃顿时警觉了起来,猺人们纷纷拿起武器进入备战状态。

“别开枪,是我们!”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

四娃立kè

按住了旁边人的枪口,待到看清楚那几人的样貌,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那几人正是塔西,为首的一个大汉满脸的胡子,精神很好。他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那些暗哨都被我们干掉了。”

“没有被人发xiàn

吧?”四娃紧张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大汉眉毛一拧,怒斥道:“你这是在侮辱我们的实力!要不要咱们打一架试试,看看老子的身手!”

四娃也是个火爆性子,一看对方这么不尊重自己,立kè

也激起了好胜之心,身子往上冲说道:“打一架就打一架,老子还怕了你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扭打在了一起,旁边的猺人立kè

上前阻拦,将两人分别拉住。

“胡闹!”祖爷爷这时跑了出来,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打架!等回头回去,让你们两个打个够!”

两人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只得作罢。但是还是相互不服气,怒视一眼,冷哼收场。

祖爷爷把四娃拉到了暗处,教xùn

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争强好胜的心性。你都是要当族长的人了,怎么还能如此胡闹!”

“是他要打我!又不是我挑起来的,我怎么就胡闹了!“四娃顿时又叫了起来,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祖爷爷看四娃的样子,知dào

再劝也没用,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径自离开了。

这四娃有他阿姐压着,还算是能成点气候。怎么离开他阿姐的管束,立kè

就成了一个飞扬跋扈的角色,就像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本就不听人劝!

要是盘莎腰来当首领,是不是会好很多呢?祖爷爷忍不住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很快他就想起了以前,当时盘莎腰不动声色的回绝了自己的请求,想到那时的情景,祖爷爷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这女娃子是看不上这小小的首领之位的,她的心好大!

这位善于隐忍的女子,心中的算计千千万,万万不能小看了。

“大家伙,准bèi

行动吧。”沉默了半晌,祖爷爷下令了,猺人们纷纷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检查了自己的武器,握紧了它们,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bèi



四娃这时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祖爷爷,我错了。”

祖爷爷看了四娃一眼,却见他把头低下来,看不清脸色,但心里还是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可其实哪里是四娃想认错,而是盘莎腰临行时告sù

过他,不管什么状况,今晚一定要保持领导权,不要让别人插手。

四娃在暗处一看祖爷爷在发号施令,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过来赔罪,更重yào

的是拿回领导权。

祖爷爷可不知dào

四娃的想法,还以为他幡然醒悟了,终于有一点首领的沉稳了,止不住的点了点头。

四娃环顾众猺人,沉痛的说道:“诸位,我们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幸福快乐。可怎知闯进来这两个外族人,他居然杀死了我们敬爱的首领——沙皮蛮大人!沙皮蛮大人是我父亲的弟子,父亲走后,我一直将他视为最亲的亲人。可今日,他惨遭毒手,我一定要杀死那两个外族人,为他报仇!”

此话一出,周围猺人纷纷点头,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四娃一看自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心中非常的得yì

,但脸上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说道:“我本来是一路追击两人,可那两人武功高强,我恨不得削其骨食其肉。就在我即将取下两人项上头颅之时,却被这落黄寨的人横插了一杠,救走了两人。他们蛮横无比,我都险些被他们伤了性命。”

第124章 覆没

“是啊!我们跟着四娃追了很久,可是那两个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跑得我们都快断气了都没追上,一看就是会家子!”听到四娃说道这里,立kè

就有人附和了。

四娃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各位,是我功夫不够,学艺不精,才让那两个小人钻了空子。现在这两个外乡人就躲在这落黄寨之中,我去找寨主理论,却被他们百般捉弄,还赌咒我们首领死了活该。”

话说道这里,下面的猺人们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祖爷爷这时开始煽风点火,装作非常吃惊的说道:“什么!他们敢说这种话!”

四娃沉痛道:“千真万确!非但如此,我还险些糟了他们的毒手,这个仇我是铭记在心,时刻都不敢忘!”

祖爷爷点了点头,说道:“四娃的人品,我信得过,你说吧,咱们怎么办!”

四娃心中更是得yì

了,重头戏来了!

他沉思片刻说道:“诸位,这本是我个人的事情,可怎奈那落黄寨欺人太甚,我势单力薄不得已才出动大家,还望大家全力相助,我四娃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说着就要朝众人下拜,祖爷爷这时连忙扶住了四娃的身子,不高兴的说道:“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你一个人的事情,首领被杀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没,为他报仇的!”

“是啊!你快说怎么办吧!”

“你就说什么时候出发!”

这时候,人群中的气氛也差不多调动了起来,有人都开始催促了。

四娃点了点头,眼中突然闪烁一阵寒光,他狞声道:“大家等按小组方式前进,不要发出声响,行暗杀计划,今晚上我们要血洗落黄寨,一个人都不放过!现在——出发!”

随着四娃的一声令下,猺人们全都动了起来。

四娃现在心中无比的开心,他终于体会到了当首领的好处,他说一句话,便有许多人为他赴死,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

殊不知他声泪俱下的同时,有人心中对他充满了不削。那个满脸胡子的塔西队长在和一个瘦高个塔西咬耳朵。

“这孩子好虚伪,怎么学得跟汉人一样狡猾。”

“大哥,你说怎么办?”瘦高个塔西悄悄的对他说道。

满脸胡子的塔西队长想了想,附耳说道:“你等会跟兄弟们说,杀光落黄寨的人以后,咱们就准bèi

逃走。眼看着四娃做大了,咱们又和他不对付,以后少不了要挨他欺负。咱们杀了首领的仇人,就出去做土匪,就咱们这身本事到哪里都有口饭吃,总比在这里做孙子强!”

瘦高个塔西点了点头,传话去了。

这时,四娃耀武扬威的看了塔西队长一眼,眼中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塔西队长也不发火,咧着大嘴冲四娃笑,笑得四娃莫名其妙,最后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看他了。

猺人们速度飞快,行进了一路,果然没有发xiàn

一个暗哨。

眼看着不远处就是落黄寨的寨门了,四娃示意大家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注意了,以小队为单位,鱼贯而入。注意警戒,一旦有情况随时撤tuì

。”

四娃沉着的下令。

猺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寨门中冲了进去,居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等到最后一个猺人都进入落黄寨之后,四娃突然高呼一声:“给我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顷刻间,所有的猺人都发疯了!

他们提起手中的武器,像汹涌的潮水一样向四周的房屋涌了过去。

塔西队长手中挥舞着两把大斧,一马当先。

他闯进了一间简陋的棚居,大斧朝着棚居内的一张木床就砍了下去。

这一斧头仿佛有千斤力,一碰那木床便将木床分为了两半。他原本想着床上这人肯定死了,可踢开木床一看,哪里有人!

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在他的心中狂跳!中计了!

想着就要往外跑,可还没挪动步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哒哒哒”的一阵响声,紧接着许多人哀嚎的声音传来,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

塔西队长没敢出去,躲在暗地里偷看,却见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地方正在一闪闪的闪着黄色的光芒,“哒哒哒”的声音就是从哪黄光中传来的。

在月光的照射下,地上立kè

躺倒了一片人。

塔西队长立kè

认出了这正是自己寨子里的人,自己的好几个手下,都在这群人之中,痛苦的哀嚎。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长相带着书卷气的中年人这时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手中端着两把奇形怪状的东西护卫在身旁,这是两把捷克式机枪,价值不菲。

地上的猺人被机枪扫射之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可子弹射中之后的疼痛已经让他们额头冒汗,哪里还说的出话来。

“还有活着的没有,赶快出来,否则我把地上的人全杀了!”那中年人冷冷的说着,一招手,从黑暗中又走出几十个人来,将倒在地上的猺人们团团围住,脸上全是萧杀。

四娃此时也躲在暗处,他身手敏捷居然从机枪的扫射之下逃了出来,可他已经被骇破了肝胆,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哪里敢动弹。

原本他的眼睛可以识破这种埋伏的,可发号施令的满足感让他冲昏了头脑,忽略了一些可能,最终导致了失败的后果。

他现在对机枪还是心有余悸,那东西真的是太可怕了!自己带来这么多人,居然在几分钟之内,全部打到在地,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魔鬼不成!

四娃在这边胡思乱想,塔西队长的脸上也布满了冷汗,他的心中如天人交战一般,打成了一滩浆糊。

张副官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今天的事情虽然解决的较为圆满,可是无缘无故的被人绞杀还是让他动了杀心:“我数三声,再不出来个活人,我立kè

就开枪了!一!”

没人出来。

“二!”

还是没人出来。

张副官皱了皱眉头,非常不满的喊了句:“三!准bèi

开枪!”

“别开枪!”

终于有人出来了!

第125章 劫持

张副官冷冷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一个人影从暗处显现了出来,他缓缓的走上前来,挺直了腰板站在张副官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寨子?”张副官问那人。

“你为什要包庇杀死我们首领的仇人?”那人没有回答张副官,而是大着嗓门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张副官有些诧异,他的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想,口中问道:“谁是你们的仇人?”

那人冷笑一声:“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别给老子装糊涂。”

张副官看着眼前这满脸胡子的大汉,眼中有一丝欣赏,他笑道;“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我才能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走出来的人正是塔西队长,他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可面对张副官以后,他才知dào

厉害。

张副官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仿佛藏着一具豺狼的身躯,被张副官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看着,塔西队长的背后瞬间都湿透了,他只有强撑着一口气说了些狠话来给自己壮胆。

可是现在,张副官居然给了他说话的机会,塔西队长心中惊疑,怕是对方戏耍自己,可内心里又不肯放过这一丝拯救同伴的机会。

很快他就把自己知dào

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在张副官的凝视下,塔西队长情不自禁的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包括寨子里的一些隐秘。

通过塔西队长的介shào

,张副官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但他讲述的事情虽然看似合情合理,但是隐约就是有些不对。他皱眉沉思,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

“给这些人治伤,看能救活多少,如果有反抗格杀勿论。”张副官平淡的下着命令:“抓那两个新来的来见我,都是他们两个干的好事。”

“是!”很快就有士兵领命下去了。

塔西队长看向张副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四娃躲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眼睁睁的看着塔西队长将所有事情都告sù

了张副官,心头警钟顿时狂敲,瞬间一种因赌博而萌发的兴奋感充斥了他的全部神经,居然让他感觉有些飘然起来。

说时迟那是快,四娃突然感觉到耳边袭来一阵劲风,一个硕大的拳头朝着他的后脑就砸了过来

四娃身手敏捷,几个闪跃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堪堪躲开了来自身后的攻击,可他发出的声响也立kè

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什么人!”张大彪一声大喝,瞬间四五杆枪瞄准了四娃的胸膛。

四娃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杆,缓缓的举起了双手。

黑暗中,那个袭击四娃的人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狞笑,眉宇间隐藏着浓浓的杀机,赫然便是——岩玉召。

“老子宰了你!”岩玉召抬手又要上,被张副官给压了下来。

没一会儿,阿季耷拉着脑袋也被人给压了过来。

张副官走到了暗处,招呼着岩玉召和阿季两人:“你们两个过来,我有话问你们。”

岩玉召和阿季对视一眼,立kè

就明白张副官要问自己什么事情,但是他们浑然不惧,因为他们知dào

自己并未做错。

黑暗中,三个人沉默着,都不做声。

半晌,张副官终于开口了:“你们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

“没有!”

两个不同的声音反映出了两人不同的想法。

说“有“的是阿季,说没“有的”是岩玉召。

这下子倒把张副官给逗笑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笑道:“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说说看。两位惹了事,总不要我给你们擦屁股吧。我这些兄弟的命也是命啊,就是要我们抵命,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不是。”

张副官这话说的,软中带硬,绵里藏针,听得两人都不是很爽快。

阿季正在想着对策,可岩玉召直接就说道:“好!明人不做暗事,既然你问了,我就把这件事情清清楚楚的告sù

你!”

说话间,就把自己怎么陷入落黄寨,怎么跟盘莎腰合zuò

,怎么杀了沙皮蛮,最后救了胖子逃出山寨这一系列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张副官越听越恼火,骂道:“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刚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岩玉召冷笑道:“你们都穿着猺人的装束,谁知dào

你们是什么来头,告sù

你们我们杀了沙皮蛮,难道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那你现在告sù

我这些,就不是嫌自己的命长吗?”张副官心头火起,他隐约感觉这岩玉召似乎有些看不起自己。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没有根据却又理所当然,所以张副官才这么的恼火。

面对张副官的问题,岩玉召面不改色,坦然道:“既然都已经杀上门来了,我就会去面对,不回去逃避。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sù

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张副官对岩玉召怒目而视,阿季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话都说不上。

可就在这时,一声娇喝突然从远处传来:“你们都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杀了他!”

所有人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她的手中擒了一个人质,那人质垂垂老矣,不停地在咳嗽着,一张老脸咳嗽成了青紫色,而一把锋利的弯刀正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咽喉。

“雨师爷!”张副官顿时大惊,脚步生风就赶了上去。

“是领队!”战士们都慌了,张大彪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放开他!”张副官赶到,冷冷地说着。

那女子听见这话,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花枝乱颤,险些喘不过气来,媚眼一抛娇笑道:“这位大哥,你是在说笑吗?他是我唯一的筹码,你说放开就放开?那我怎么办?”

张副官看着那女子,心中立kè

感觉到,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岩玉召这时也赶了过来,他看着那女子,突然一股怒火充斥心扉,嘴里狠狠地吐出了三个字:“盘莎腰!”

不错,这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正是处心积虑算计众人的——盘莎腰。

第126章 气质变化

就在士兵们取得压倒性胜利的同时,意想不到的情况突然出现了,盘莎腰挟持着领队雨师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可是四周已经被重重包围,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岩玉召看着盘莎腰,却见她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种妩媚,跟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大不相同,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这女子的气息怎么突然改得如此之大?

就在岩玉召看盘莎腰的同时,盘莎腰也看见了岩玉召,她还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风情,让人不敢直视。

这时候,张副官沉声道:“你放开他,我保你们平安。”

“你保我们平安?”盘莎腰转过头来,看着张副官,突然又开始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狭促:“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我可信不过你。”

俄而,她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如这样,你先把我的人给放了,我再把这个老头子还给你们,如何?”

“可以!”张副官想都没想就答yīng

了。

雨师爷原本耷拉着脑袋,现在忍不住抬了起来看向了张副官,眼中闪过一丝丝光彩,整个人也有了精神。

可张大彪却着急了,他悄悄的凑到了张副官的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张副官脸色铁青,突然一巴掌就朝着张大彪的脸上甩了过去,吓得他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捂着脸呆在原地。

张副官冷冷地看着盘莎腰,说道:“我可以放了你的人,我也知dào

你是谁,你不要耍花样,否则我能灭你们一次,就能灭你们两次!”

盘莎腰笑道:“我也知dào

你们是谁,老妪婆都被你们杀死了,你们能耐可真不小。”

嗯?张副官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杀气,自己这次执行的可是秘密任务,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现在这女子似乎已经察觉了些什么,他忍不住动了杀心,但很快就压制下去了。

盘莎腰娇笑两声,继xù

说道:“你可要抓紧时间咯,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也不想看到这老头子缺胳膊少腿把。”

说着,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一些,雨师爷的脖子上立kè

流下了殷红的鲜血。

“住手!有话好说!我这就放人。”张副官不敢再拖延了,他不敢拿雨师爷的性命去做赌注。

反正猺人们已经死伤了大半,剩下的一些人也都中了弹,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叫来手下,将事情吩咐下去,没一会儿猺人们就带到了盘莎腰的面前。

四娃看着盘莎腰,喉咙中充满了梗咽,哭着叫了一声“阿姐。”

盘莎腰看着他,笑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你是个男子汉,不能哭鼻子!先带他们回去,我随后就来。”

四娃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带着猺人们走了。

眼看着猺人们走出了落黄寨,张副官的脸上阴沉的可怕。

“好了!你的人都走了!现在赶快把雨师爷给放了!”张副官冷冷的说着,手却按住了腰间的配枪。

盘莎腰挟持着雨师爷也走到了寨门外,她娇声说道:“放是可以放,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张副官怒喝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盘莎腰妩媚的看了张副官一眼,笑道:“你别生气啊,这个条件我还没说出来呢,你急什么。”

“你说!”张副官此时是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恨不得将面前这女子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很。

“你放心,绝对跟你没关系,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的。”盘莎腰笑着,突然指着岩玉召和阿季两个人说道:“我要他们两个人!”

“你想赶尽杀绝吗!”岩玉召怒了,指着盘莎腰的鼻子,气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秘密给说出来。”

盘莎腰呵呵直笑:“你说啊,你说给多少人听了,我就要多少人给你陪葬,我也想看看我手中这个糟老头到底值多少钱。”

“你!”岩玉召顿时气结,他未曾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无赖,跟自己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大不相同,自己还曾经以为她是一个好人!

岩玉召啊!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他的内心里轻轻的自嘲着,此时他甚至怀疑死在自己手中的沙皮蛮,是不是真如盘莎腰所说的那么坏,如果不是,自己岂不是在为虎作伥!

张副官这时走到了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你们两个商量下,看看怎么办。”

阿季此时已经满脸苍白,他不想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可雨师爷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时间也不禁犹豫了。

“你说怎么办?”阿季问岩玉召。

岩玉召笑道:“咱们不能拖累别人!咱们跟她换!”

“好!”既然知dào

了结果,阿季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他大大咧咧的,拿出了一不怕死二不怕死的精神,心想着豁出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将两人商议的结果对张副官说了,张副官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钦佩:“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去吧!把雨师爷换回来,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两人都非常的感激。

“还磨蹭什么,再不过来,我可动手了!”盘莎腰怒斥着,显得非常的不耐烦。

岩玉召冷笑两声:“催什么催,你害得老子还不够吗?有种你再喊两句,老子现在就跑,把你的丑事讲给大家伙听听,最好传到昆明城去,倒时候看你们几个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张副官附耳对岩玉召说着:“等会你们两个到哪女人跟前的时候,找个机会将她制服,最少也要打掉她手中的刀,平安换回雨师爷。”

岩玉召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知dào

怎么做。”

说完此话,岩玉召和阿季头也不回的朝着盘莎腰走了过去。

阿季此时一直在和他说话,几步之间两人就拟定好了计划。

就在岩玉召距离盘莎腰仅一步之遥的时候,盘莎腰突然冲着他妩媚的一笑,把雨师爷猛地朝着他推了过去。

岩玉召接住了雨师爷,同时耳边也传来了雨师爷的声音。

“她不是人!”

第127章 她不是人

她不是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岩玉召的脑海中立kè

开始了猜想,她是谁?是不是盘莎腰。不是人,是说她的手段,还是说别的什么东西。

就在岩玉召胡思乱想,摸不着头绪的时候,身旁的阿季却突然间睁大了双眼!

“快跑!”突然一阵狂喊声从人群中传来,岩玉召立kè

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朝着前方一看,却发xiàn

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盘莎腰的身体在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盘莎腰的脸上突然迸发出了根根青色的枝桠,那些枝桠生长的非常迅速,青翠欲滴,紧接着一朵血红色的花苞从枝桠中抽了出来,骑上了盘莎腰的肩头,很快便含苞绽放,花瓣七朵,每一朵上都布满了利齿。

这些变化都在几秒钟之内完成,快得不可思议!

“狗日的!她居然真的不是人!”岩玉召一看见这个造型,就想起了当日在佛像顶端消灭的那朵邪花,他的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赶忙转个身将雨师爷朝着张副官的方向推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几根粗壮的藤蔓瞬间缠上了岩玉召和阿季的腰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们向后退去。

张副官接住了雨师爷,清楚的看见了那几根藤蔓居然是由那女子的手指变化出来的!

“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副官真的吓住了,眼前的情况真是闻所未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事情。

雨师爷这时候突然吼道:“她是个妖胎!千万不要让她走掉了!赶快拿火把来烧掉她!”

“妖胎?什么妖胎?”张副官问道。

雨师爷狂吼道:“没时间细说了,赶紧的!否则那两个小子就性命不保了!”

张副官不敢怠慢立kè

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点燃火把,救人!”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此时真的是有苦难言,他们第一眼看见盘莎腰的时候就感觉她的面庞和山洞里的那株妖花头颅长得一模一样,可没想到现在她居然也变成了一株妖花!

岩玉召本来可以用那把断刃砍断这些藤蔓,可那把断刃被他插在腰带上,整个人又被死死的锁住动弹不得,一时间也拿不到断刃。

“看来这一次真的完了!”两人眼中顿时充满了绝望。

在藤蔓的拉扯下,眼见着自己距离那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花越来越近了,岩玉召和阿季都闭上了眼睛,盘莎腰妩媚的用舌尖****着嘴唇,眼中充满了兴奋。

“死胖子别怕!老子来救你!”张大彪一声怒喝,举着刚燃起的火把就冲了上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战士,人人手中都举着火把。

“你们这是找死!”盘莎腰怒了,她柳眉倒竖,五根粗壮的藤蔓从另一只手上变化了出来,朝着众人缠了过去。

张大彪跑在最前面,首当其冲的就被藤蔓卷到了半空中。一时间,他也慌了神,手舞足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雨师爷这时候突然喊道:“张大彪,别愣着了!赶紧用你手上的火把去烧那些缠着你的藤蔓!”

一听此话,张大彪立kè

有了主心骨,手中的火把紧贴着藤蔓烧了起来。

那些藤蔓不知dào

是什么材质的,居然遇火就燃,非常的好烧。一见火烧有效,张大彪的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举着火把又要烧别的藤蔓。

盘莎腰吃痛,立kè

将张大彪甩了出去,藤蔓也变成了手指收了回来。却见她的手指上一片焦黑,还有火光闪现,显然被烧得不轻。

“死老头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苦害我!”盘莎腰怒斥着雨师爷,言语中尽是恨意。

“呸!你这个妖孽!今日一定要将你诛杀,省得你危害众生!”雨师爷争锋相对,一脸的正气。

眼看着四周的士兵举着火把朝着自己走过来,盘莎腰的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把他们俩个放了,我让你离开!”这时候,张副官开始用起了攻心的计策。

盘莎腰没有说话,眼神还在闪烁。

雨师爷朝着众人使眼色,战士们缓缓地围了上去,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盘莎腰团团围住。

“攻击!”张副官沉稳的下着命令,士兵们举着火把飞快的朝着盘莎腰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众人脚下突然一颤,无数的根系从地下伸了出来,将他们搅得人仰马翻,眼前瞬间掀起了一阵狂沙,黄蒙蒙的一片,居然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稳住!稳住!”张副官大声的吼叫着:“所有人原地待命。”

战士们一时间都不动了,摔倒之后又爬起来站在原地。

“狗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大彪吐了一口唾沫,刚才一个不小心居然吃了一嘴的泥沙。

雨师爷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猛然间一根纤细的根茎突然从他脚下的泥土里伸了出来,径直从他的胯下飞出,看样子是想将他劈成两半。

雨师爷哪里是这么好暗算的,他一个侧身就夺过了根茎的袭击,手中趁势抓住了那根根茎,举起火把就烧了起来。

那根茎仿佛是活物一般,疯狂的扭动着,雨师爷憋足了全身的力qì

,居然将它抱住一丝都不放松。眼见着火焰吞噬了那根根茎,雨师爷的衣服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他连忙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才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此时漫天的黄沙也渐渐地沉降了下来,四周的能见度终于恢复了。

众人拍打着身上的沙土,都在使劲的吐着唾沫,口中进了不少的沙。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都犯傻了。

只见盘莎腰刚刚站立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那坑洞宽约一米,漆黑一片,深不见底。而盘莎腰连同着岩玉召和阿季都消失了踪影。

雨师爷看着那坑洞,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吐出了一句话:“好厉害的妖胎!”

张副官拍打着身上的沙土来到了雨师爷的身边,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似乎还有着一丝丝的恐惧。

“雨师爷!人怎么不见了!”

第128章 妖胎

雨师爷看了他一眼,冷道:“那妖胎打洞跑了。现在不光要担心蟒蛇他们的生死,更重yào

的是担心自己。那妖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杀个回马枪,一举消灭我们。”

一听这话,张副官彻底慌了,连忙问道:“那怎么办?”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赶紧拾柴,让人在寨子中心燃起篝火,这妖胎怕火,刚才又受了伤,一时半会不敢过来,不过晚上可要当心了。”

张大彪这时插话道:“他奶奶的,那个怪物难道不怕枪吗?”

雨师爷呵呵一笑。说道:“怕,怎么不怕?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怕枪的活物,可是你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向她开枪吗?”

张大彪回想起刚才那迅捷如风的藤蔓,心里顿时有些发憷,但口中还是硬气道:“那我们所有人一起开枪,不相信打不死她!”

雨师爷瞟了他一眼,冷笑道:“难道你晚上不睡觉?她在暗处,你在明处,谁算计谁比较好?”

张副官这时听到用枪可以打死这怪物,心中才镇定了一些,拱手问道:“雨师爷,不知这妖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女子怎么会如此厉害?”

雨师爷此时一扫先前的颓废,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也不摆架子,直接就回答道:“所谓妖胎,便是妖怪与人结合之后生出的婴儿。它拥有半人半妖的血脉,外表像人却拥有许多常人没有的能力。”

“那岂不是超人?”张大彪这时候瓮声瓮气的说道。

雨师爷斜了他一眼,说道:“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吗?”

张大彪挠了挠头笑道:“听过,怎么没听过。从小我娘就跟我讲过这个故事,那个白娘子是个蛇妖,帮着他男人许仙做了不少善事。当年我跟着龙大帅讨伐唐继饶的时候,在四川境内就看见过白娘娘庙,据说还挺灵验。”

雨师爷嘿嘿笑道:“那白娘子和许仙的孩子,便是个妖胎!”

“他们的孩子?——没印象”张大彪想了又想,想不起来这两个人还有个什么孩子。

雨师爷摆了摆手,淡淡道:“好了,不说了。全员戒备吧,把篝火点起来,今晚所有人都睡在一个营帐里,加强巡逻。”

说完此话,雨师爷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副官连忙拦住他:“雨师爷,您干啥去?”

雨师爷摆了摆手说道:“老头子的东西被那妖胎弄得一塌糊涂,我得回去捡捡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没有。”

“雨师爷,我陪您一起去。”张副官自从见识了这妖胎以后,对雨师爷越发的殷勤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了解的越多越无知。张副官原本信心满满,可现在他发xiàn

自己没有能力迎接未来的挑zhàn

,一切都得仰仗年老成精的雨师爷,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雨师爷苦笑两声,对张副官说道:“你不必要这样的。这些都是旁门左道,登不了大雅之堂。”

张副官坚定的摇了摇头,扶着雨师爷的胳膊缓缓地朝前走去。

……………………………………………………………………………………

当岩玉召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的环境发生了巨变,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死胖子!你人呢!”岩玉召生怕阿季不见了,立kè

喊了起来。

很快就听见身旁阿季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老子在这呢,别嚎了。”

岩玉召想伸手摸摸四周,可却发xiàn

自己的手脚被藤条给绑住了,动弹不得,心中顿时火起,说道:“怎么回事?我们会在这里。”

阿季立kè

没好气的回答道:“天啊,你问我,我怎么知dào

?我跟你一样,都是稀里糊涂的。我就记得眼前一黄,一黑,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说罢,他使劲的挣扎了两下,哭丧着说道:“你快点帮我身上的绳子给解开啊,我的手都麻了。”

岩玉召气得想笑,说道:“你个狗日的,我不也被绑着吗?拿什么给你松绑?”

阿季叫道:“你不是有那把削铁如泥的刀吗?抽出来砍啊。”

岩玉召突然眼前一亮,阿季要是不说,他还真忘记了,主要是情况太突然了,整个人都懵了。

用手摸了摸腰间,果然那柄断刃还在,这可是他的宝贝,千万不能丢了。

可双手都被绑着,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断刃呢?思索了半天,只有让阿季帮忙,先把它给抽出来,然后递到自己的手中。

两人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断刃拿了出来,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贝,三两下便把牢不可摧的藤蔓砍得稀烂。

两人在黑暗中呆了一段时间,眼睛逐渐适应了,能看见眼前的一些东西。

岩玉召摸了摸四周,全都是冰冷的岩壁,潮湿滑腻,这里应该是一处山洞。

“搞什么?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在这里,那该死的盘莎腰呢?”岩玉召心中有些忐忑,弄不明白一直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消失了踪迹。

阿季甩了甩手脚,不高兴的说道:“你管他那么多呢?那婆娘可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咱们抓紧时间赶紧逃吧!”

岩玉召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程,快步的向前走去。

这处山洞幽暗潮湿,不知dào

四周有些什么东西,总会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心中不安,又没有火把照明,恨不得身上长了个翅膀能从这山洞中飞出去。也不知dào

走了多远,前面终于有丝丝亮光传来,两人振奋了精神,加快了速度。

可还没走两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从亮光处传来,这是金铁碰撞发出的声响,前方有情况!

岩玉召立kè

拉住了阿季,两人屏住了呼吸,躲在暗处向外窥探。

光线传来的地方是一处地下河床,一束微弱的光线从洞顶的缺口处照射了下来。此时正过了黎明时分,东方的日头才刚刚露头,光线中带着微弱的红色,好不艳丽。

河床边上,两抹身影相互碰撞着,金铁之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两抹身影一红一黑,速度都非常的快,几秒钟的时间里两人已经用手中的兵器挥击了不下二十下,而且刀刀毙命。

虽然两人身形并未停顿,可岩玉召已经看清了两人的样貌。

一瞬间,岩玉召居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会打得你死我活!

第129章 坑洞

其实这两个人都是岩玉召的老熟人了。那个穿黑色衣服的正是他恨之入骨的盘莎腰,而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却是让他分不清敌友的血刃。

场中的两人斗得你死我活,岩玉召却陷入了沉思。

“师姐,我已经退避三舍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此时,却听一声娇喝,盘莎腰柳眉倒竖怒斥血刃,她手中的弯刀满是缺口,已经到了崩碎的边缘。

血刃口中不削道:“我的好师妹,你以为你找到了个妖胎,觉醒了妖脉,就把师姐我不放在眼里了,若不是我当年可怜你,求师傅放你一条生路,你早就连魂魄都被打散了。”

“呸!”盘莎腰显然很不服气,怒斥道:“若不是你当年搬弄是非,我怎么会被师傅责怪!白白折损了性命,我苟延残喘至今,就是有朝一日要取你狗命!”

说到这里,盘莎腰显得非常的激动,最后干脆撕破脸皮,放出了狠话。

血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师妹,我以为你能痛改前非,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么就让我真zhèng

的杀死你吧!”

说完此话,血刃把手中的匕首****了绑在小腿上的护套之中,不知dào

从何处突然抽出一把泛着蓝光的长剑。

这长剑异常的锋利,长剑上幽幽的蓝色透露出森森的阴气,却让岩玉召感觉心头一惊。

看着这长剑,岩玉召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丑恶的龙婆佛,它的手中当时也提着这样一把刀,让人看了就胆寒。

此刻,不光岩玉召吃了一惊,就连盘莎腰都不能再保持淡定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凭什么!凭什么你会得到这把剑!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它现在就在我手上,而你准bèi

受死吧!”血刃淡淡的说着,全身上下涌现出浓浓的杀机。

“不可能!不可能!”盘莎腰继xù

说道:“除非你杀了他!”说道此处,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天啊!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躲在暗处的岩玉召和阿季听着这两个绝色美人的话语,真是没有一句能听得明白,两人都是满头的雾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但阿季看见血刃就不舒服,想起当年那妇人为救自己惨死,虽然恨得牙痒痒可却又无可奈何,眼珠子一转便拉着岩玉召小声说道:“我说兄弟,别看了,咱们得想个办法逃出去啊。这两个婆娘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回头不论生死肯定拿咱们两个开刀。”

岩玉召刚才看了两个女人的功夫,才知dào

自己的本事跟人家差着可是有段距离,心中也在打鼓。听到阿季的怂恿,觉得有道理,赶紧得想法子开溜。

很快,那边两个女人又开打了,岩玉召眼珠子一转对阿季说道:“等会等她们两个打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咱们贴着墙走,我看了前面有段地下河,沿着河水走保不准能出去。”

阿季现在巴不得马上从这里消失,岩玉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他已经没了主意。

两人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乱动。而那边两女的形式也逐渐开始危急起来,盘莎腰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变幻出了妖怪的身躯,整个河床上立kè

布满了藤蔓。

血刃冷笑一声:“不怕死的东西,刚刚得到妖珠觉醒了血脉,就敢逆天而行,不怕血液逆流而亡吗?”

“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盘莎腰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了,她的脸上布满了枝桠,几乎将整张娇颜全部遮住了,只留下一双通红的眼睛泛着血色的光芒。

顷刻间,无数的藤蔓上下翻飞从各个角度向血刃发起了攻击。

这铺天盖地的阵势,吓得躲在暗处的岩玉召和阿季全身一颤,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岩玉召的心中不由自主的隐隐为血刃感到担忧。

可反观血刃,却是一点也不慌张,她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轻笑,手中的长剑轻舞,那些恐怖的藤蔓立kè

便被切成了片片碎屑,散落了一地。

“师妹!你还不明白吗?这把剑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我没有杀他!”血刃冷笑着,手中却是不留情,脚底生风,朝着盘莎腰就冲了过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爱的是我!怎么可能把‘破魂’送给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你骗我!你骗我!”

盘莎腰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骗我”这三个字仿佛一个炸雷,居然震得这山洞嗡嗡作响。

血刃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狠戾,这盘莎腰似乎也戳中了她的痛处,由此她更是不留情面了,口中呵斥道:“牙尖嘴利的,受死吧!”

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长剑,盘莎腰的眼神中立kè

闪过一丝慌乱,竖起几根粗壮的根茎,整个人就要向后闪躲。

岩玉召都看呆了,自己虽然消灭了一株邪花,可跟血刃这轻而易举的的样子比起来,压根就不是一个水平。

更何况自己杀死的是一个死人幻化出来的邪花,而这血刃要斩杀的可是一个活人,还是算计成妖的盘莎腰!

“师姐!你杀不了我!我隐忍了这么多年,才将这妖胎的血脉激发出来,怎么能就这样被你给杀死呢?”就在血刃近在咫尺的时候,刚才还极度激动的盘莎腰,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突然间盘莎腰面前的地面上陷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正好就在血刃的脚下,血刃根本就来不及闪躲,整个人直接落入了洞中。

看到这里,岩玉召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盘莎腰一边装作情绪失控来麻痹血刃,另一边早已幻化出根茎,将身前三米内的地面全部挖空,硬生生的制造了一个陷阱。

阿季看见血刃吃瘪,心中顿时感觉畅快,发xiàn

身边的岩玉召还在发呆,连忙拉扯着他,说道:“兄弟,别看了,现在不走还等什么啊!”

岩玉召看了阿季一眼,又朝着血刃的方向看了看,根本来不及细想,最后一扭头还是跟着阿季走了。

两人的身躯靠着冰冷的墙壁,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引起盘莎腰的注意。

幸好盘莎腰似乎并未发xiàn

两人,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身边的坑洞,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血刃此时正在陷落在这坑洞之中。

第130章 盘莎腰逃走

“师姐,没想到吧,你又输了!”盘莎腰冷冷得说着,四周的藤蔓疯狂的收缩,瞬间消失不见,而被血刃斩断的那些却残留在地上,没有消失。

盘莎腰脸上的枝桠最后缩回体内,只见她的脸上布满了鲜红色的血丝,七窍都往外流淌着通红的鲜血,让先前绝美的面庞显得狰狞可怖。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妖力用尽了。逃吧!等我出来,你就死定了!“坑洞中传来血刃的冷笑声。

盘莎腰此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刚刚觉醒妖脉,有了化形的能力,如此频繁的使用妖力,已经让她感觉到极度的疲惫,全身上下连一丝力qì

都没有。但是内心里的一股仇恨,支撑着她的身躯,没有让她倒下。

盘莎腰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这个巨大的坑洞,里面是一片黑暗。猛然间,一口鲜血突然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盘莎腰擦了擦嘴唇,心中暗道:伤势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不能再久留了,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要说这盘莎腰还真是个人物,当机立断,转身就走。她的心中纵有千般不甘,可也不敢再冒险了,这个陷阱看似深不见底,可对于血刃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眼下地下河水从稀薄的土壁上倒灌,血刃所花的时间将更短。

盘莎腰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超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洞内。

血刃心中也在气苦,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妹还是如当年这般狡猾,现在变成了妖胎,心智更甚!

这个坑洞估计也有个二十来米的深度,地下河水已经渗入了坑洞之中,血刃脸上泛着寒光,身体随着水势的上涨缓缓上升。

就在这时,坑洞外突然抛下来一根长长的藤蔓。

“抓紧了,我拉你上来。”坑洞上方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

听着这声音,血刃脸上的寒芒稍减,轻啐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枉我拼了命来救你。”

她拉住了藤蔓,很快就被人给拽了上来。

坑洞外站着的正是岩玉召和满脸的阿季。

没想到两人杀了个回马枪,居然将血刃给救了。

血刃冷着脸说道:“你们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感情自己的小动作,早就被发xiàn

了,顿时岩玉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是担心你嘛,怕你有什么闪失。”

血刃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点着岩玉召的脑门说道:“不错,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姐姐我白疼你一场。”

阿季斜着眼睛看着两人打情骂俏,鼻孔里顿时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削。

岩玉召也非常的不自在,说道:“咱们还是快走吧,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血刃将手中的蓝色长剑收入腰间,笑道:“慌什么,姐姐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岩玉召哪里受得了血刃的热情,立马讨饶道:“哎呀,咱们还是快走吧,等会那个妖怪要是杀回来了,我可抵挡不了。”

血刃好笑的看着岩玉召:“怎么?你怕她吗?”

“怕啊,怕啊!”岩玉召指着地上的藤蔓说道:“你看人家的手指甲,比我人还粗!打不过啊!”

此话一出,血刃却翻脸了,冷哼一声骂了句“废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岩玉召哭笑不得,拉着满脸不高兴的阿季跟在后面。

三人兜兜转转,转了十来分钟,终于出了这处山洞。

看着身后的洞口,岩玉召还是心有余悸,暗想着总算是化险为夷了。

山洞外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树木的叶子都长得非常的肥大,空气和泥土都很湿润。

血刃突然转过头来,问岩玉召:“你现在准bèi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岩玉召顿时有些糊涂了。

血刃看了他一眼,说道:“高发财那里你是回不去了,那个军事基地倒是还能回去,不过由着你的性子,想出头却是极难。”

岩玉召自嘲一声笑道:“那又怎么样?我不回去,还能活吗?那高发财的蛊,只有雨师爷能拖延。”

血刃冷笑一声:“你也可以冒险,回去找高发财要解药,说不定他会给你!”

“哈哈,免了。”岩玉召摇了摇头,心中恨意勃发:“早晚我要让那老匹夫尝尝自己的恶果!”

血刃又看了他一眼,也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算了吧,你跟人家比,就是个楞头呆,功夫更是没人家一半厉害,拿什么说这些狠话?”

岩玉召自信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还年轻,我有的是时间去学,去进步。我相信,我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想法。”

血刃点了点头,笑道:“你能看到这一点,倒也不错。”

岩玉召嘿嘿一笑,没有做声。

血刃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说得如此笃定,肯定是已经有了对策。我原本还想邀请你入伙,看来是没希望了。”

“哈哈。”岩玉召干笑两声,没有回应。对于血刃邀请自己入伙的事情,更是当个笑话来听。如果诚心相邀,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说。

“好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此别过。看样子,我们以前的交yì

也是做不得数了。”

“放心,钱我回头给你,不会赖你的。”岩玉召脸色不是很好kàn

了,他看了看身边的阿季,果然看见他在恨恨的盯着自己。

血刃咯咯一笑,显得很快乐,风情万种的摆了摆手:“小弟弟,姐姐先走了。回头姐姐再找你的时候,可不要见死不救哦。”

岩玉召的脸色非常的不自然了,血刃几个踊跃消失在了远方,临走前还对他回眸一笑,看上去无比的娇羞。

可血刃一走,岩玉召立kè

感觉一道寒芒从身后直射而来。

“好哇,你还真是长能耐了啊,居然跟血刃合zuò

,你把我当什么?枉我还这么相信你!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阿季满脸的愤nù

,岩玉召却是有苦难言,只得苦笑道:“你知dào

我不是她的对手。再说了,送上门的金子,你能不要吗?”

阿季冷笑道:“那你就敌我不分了?忘记你以前被人家追杀的像狗一样的日子了?给你点甜头,就把自己都给卖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第131章 饥不择食

对于阿季的话,岩玉召没有反驳,他扪心自问,自己的心里对血刃何尝没有一丝悸动的感觉。

这是男人对女人的悸动,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有了。

岩玉召的心乱了,他自己这关都过不了,更不敢去反驳胖子。

看这岩玉召低着头不说话,阿季的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口中继xù

讽刺道:“你莫不是看上了那不男不女的东西,想搞点重口味来尝尝吧。我听戏本上说,古时候有个龙阳君,不男不女的得到皇帝老儿的喜爱。我看你也想当把皇帝,过过瘾啊。”

“不是你说的这样的!”岩玉召恼火的反驳,可张着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说道:“我和她合zuò

,是我的事情。又没有危及到任何事情,你何苦奚落我。”

阿季冷笑道:“我也不知dào

,我看见她就有火。现在你们两个还狼狈为奸,老子的火气更大了!老子忘不了那个因为帮我,而惨死在血刃刀下的小寡妇。”

此话似乎唤醒了什么,岩玉召瞬间失神了,他的心里顿时动摇了。

是啊!血刃的手上还有一条人命呢!当年若不是自己身手敏捷,早就死在血刃的屠刀之下了,可现在自己居然相帮仇人说话——这!自己这是怎么了?

思及自己跟血刃的恩怨,那团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出现在了岩玉召的脑海之中,自从上次主动谈及什么合zuò

以来,血刃就对自己出奇的好,又是为什么呢?岩玉召不由自主的思考着,他隐约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自己又被人给利用了吗?岩玉召的心沉静了下来,仔细思索着这一切的关系,可过一会儿又是心乱如麻。

阿季看着岩玉召似乎被自己戳中了穴位,呆在了当场,心中顿时一阵冷笑,也不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他。

过了好半晌,岩玉召终于抬起头来对阿季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阿季鼻孔里冷哼一声,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没等那不男不女的东西把魂给勾了去。那我问你,你以后要是再碰见她怎么办!”

岩玉召看了阿季一眼,小声道:“看见了就退避三舍呗,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她!”

“我知dào

打不过她,不过我倒有个注意。”阿季眼珠子一转,脸上全是恨意,说道:“不如你来个美男计,把那血刃给迷倒了,到时候我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她!”

看着阿季脸上狰狞的样子,岩玉召隐约皱了皱眉头,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敷衍道:“等以后碰得上再说吧,还不知dào

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阿季脸色稍缓,悻悻地笑了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得答yīng

我!”

“好好好!我答yīng

你。”岩玉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连忙举手投降,现在先答yīng

了再说,省得这死胖子唧唧歪歪,回头事情还不知dào

发展成什么样子。

看见岩玉召“改邪归正”了,阿季开心的笑了起来,又恢复了痞子的面貌,嬉皮笑脸的说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干坐在这儿啊,这鬼地方连个鸟都没有。”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了天空,森林里的温度缓慢上升。云南这鬼地方就是这个样子,大部分地区潮湿炎热,太阳一出来那些吃肉喝血的动物们又要开始活动了。

好在这地方的地势较高,否则清晨的时候,还会有剧毒的瘴气飘散。那玩意可以说是人间凶器,人畜勿近。

岩玉召估摸了一下时辰,肚子突然感觉有些饥饿了。不知dào

为什么,自从上一次在佛顶之上吃了邪花藤蔓上的枝叶之后,岩玉召的胃口开始慢慢的增大,而且饿得特别的快。

“先弄点吃的,吃饱之后,再启程返回落黄寨。”岩玉召摸了摸肚子,饿得有些心慌了。

这几日,饿了就有得吃,倒没察觉什么。可是现在,饥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皱紧了眉头,从身边扯了一把绿叶子就塞进了口中。这些叶子良莠不齐,尖刺刺激着舌头,他努力的咀嚼着,将绿叶子全部嚼碎了,才吞入腹中。

看着身边同样如饿死鬼般的阿季,岩玉召终于发xiàn

事情不对了。

“死胖子,咱们是不是又着了人家的道了。”岩玉召颤抖着声音说着,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可随后岩玉召看见让自己惊讶的一幕,阿季居然在地上捡泥巴吃!

岩玉召一把打掉阿季手中的土块,叫道:“死胖子!你不要命了!”

阿季没理他,又捡了一块塞进口中,囫囵着就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这算什么,在盘莎腰那里的时候,我饿得慌,连手上的麻绳都啃了几条,最后他们直接给我换了铁链。”

岩玉召沉默了,他的肚子又开始叫唤了,他仔细体悟着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这里面阐述的是人与食物之间最直接的关系,再狠的人没有吃的都会变成一条死狗。

可岩玉召此时的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死狗!这种饥饿就好像喜马拉雅山的雪崩,没有任何办法,饿得全身上下发寒,虚弱彷徨无助,各种负面情绪在体内激增,只有吃东西才能让自己感到舒畅!

岩玉召忍不住了,他又抓了一把青草塞入了口中,苦着脸笑了起来:“咱们估计是吃坏东西了!”

阿季呵呵直笑,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察觉不对劲了,一直就想跟你说,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好饿啊!”

阿季又往口中塞了一块泥土,说道:“我饿的时候,感觉整个天下我都能吃下去。不过这也不见得全是坏事,我似乎感觉我越来越有力量了。”

力量?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认同了阿季的说道,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功力在这段时间内也是突飞猛进。

可这究竟是福是祸呢?岩玉召的心头渐渐有些不安。

第132章 实力暴涨

阿季闷不做声的继xù

往口中塞着各种东西,这肚子仿佛是金铁做的一般,什么都能消化。两人胡吃海塞,最后终于吃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算是填饱了。

岩玉召嘿嘿直笑:“吃这么多泥巴,你也不怕拉不出来。”

阿季微微一愣,不好意思的说道:“貌似我已经好几天没那个了。”

阿季这么一说,岩玉召也愣住了,自己貌似也是这样。现在是只进不出,还感觉到饿,这已经违背了人类生活常识。

岩玉召沉默了,半晌他不由自主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看着自己微微有些黝黑的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根根突起在外面。

看着看着,岩玉召不由得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他使劲的握紧了拳头,顷刻间便感觉到拳头上充满了力量。他相信自己现在这一拳,绝对能打死一头斑斓猛虎。

猛然间,岩玉召的胸中隐隐地有什么东西开始攒动,不吐不快!

这是一种气势,一种与天地争锋的霸气!

他暗自思索着,自古秦皇宋祖,开疆拓土,哪一个不是手握百万雄兵,而自身更是气度非凡。

岩玉召此时心里不知为何有一股冲动——手握百万雄兵的冲动!耳边仿佛如两军交战,金铁交鸣,喊杀声不绝于耳。

“兄弟,你看什么呢?”阿季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岩玉召猛然惊醒了!他松开了手中握得紧紧的拳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的感觉,好奇妙!自己怎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

岩玉召就这样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一言不发。

阿季瞬间急了,叫道:“兄弟,你别这么看自己的手啊!你不会是饿疯了吧,连自己的手都想吃啊!可千万不能这么干啊!”

对于阿季的想象力,岩玉召深感佩服。顷刻间,他转头看着阿季,问道:”死胖子,咱们两个好像出事了。“”出事?出什么事?“阿季心里发毛的问道。

岩玉召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身边一棵高大的树木说道:”用尽你的全力,打在这棵树上试试。“”我?“阿季看着那棵树,树干上满是坚硬的树皮,心中有些犹豫:”我这一拳下去,碰在这些树皮上得多疼啊。“

岩玉召想了想,又指着泥地说道:”那你打一拳在这地上试试,这个软和总不怕疼了吧。“

阿季看了看软塌塌的地面,终于点了点头,突然大喝一声,使出了全身的力qì

,举起右手朝着地面就猛锤了过去。

刹那间,犹如被惊涛骇浪打过,柔软的泥土上溅起了一道道的波纹。虽然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可树林里面却惊起了一群飞鸟,乌泱泱的一片从头顶飞过。

很快阿季缓缓地从泥坑中爬了起来,他甩了甩全身的泥泞,看着脚下自己刚刚打出来的深坑,呆住了。

这是一个宽不足一米,可深度却达到了七多米的坑洞,泥土下方是坚硬的亚土层,花白的石状泥土都被轰击了出来,散落在四周。

“这是我打出来的?”阿季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地上的坑洞,慢慢的面露喜色:“狗日的!这是我打出来的!老子打出来的!”

阿季激动了,他使劲的摇着岩玉召的身体,大声的对他说着:“你看,这是老子一拳打出来的!老子成武林高手了!”

岩玉召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泥土,脸上也有了兴奋之色。就连一身肥肉的阿季,一拳之下都有如此威力,那自己就更不要说了!这回真的是发了!

但随即岩玉召想到盘莎腰变化出来的那个漫天飞舞的藤蔓和根茎,他突然间又微微有些泄气。

算了!咱们跟那些个妖孽没的比,可是跟普通人比的话,一个手指头都能碾死他!

“胖子,想不想做老大。”岩玉召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阿季顿时两眼放光,叫道:“想!怎么不想!他奶奶的太想了!老子要做老大,到时候想要什么娘们没有,老子一天叫十个,轮番换着睡,老子谁也不动,急死她们。老子喝酒叫十缸,老子一缸都不喝,老子全给他打烂了去。老子赚钱。”

“得得得!打住!”岩玉召听不下去,连忙拦住了阿季。

这家伙还真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角色,说风就是雨。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情,就想着以后怎么怎么地了。

岩玉召的脑子飞速的旋转了起来,他开始权衡利弊了。

阿季此时完全以岩玉召马首是瞻,他虽然油滑,但关键时刻还真不行。这段时间以来,岩玉召慢慢开发出来的潜力,已经让他在阿季的心里树立了一定的威信,不由自主的什么事情都想听他的意思。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咱们现在虽然得到了这股强dà

的力量,可还没有运用成熟,没有做到收发自如,很容易坏事。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咱们身上还有高发财下的蛊,不去找雨师爷到头来还是个死字。”

阿季大咧咧的说道:”现在咱们都这么厉害了,不如去找那高发财,直接讨来解药,省得一次次的拖延,太他妈的惊险了。“

岩玉召斜了阿季一眼,冷笑道:“你一个人去送死吗?人家几百条抢对着你,保管你全身都是窟窿。

“额。”说到这里,阿季顿时哑了口,岩玉召说的没错,自己这样去就是送死。再厉害的功夫,也抵不过枪啊!他自己以前就是开黑枪的,清楚的很。

“他奶奶的,咱们两个不行啊!得找人!”阿季骂骂咧咧的说道,他以前就给土匪头子当师爷,虽然是那种光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但脑子里还是有点货的,岩玉召一说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岩玉召点了点头,笑道:”现在你明白了。但是这件事还是要保密,咱们两个的实力还是太弱,不能对外声张,省得惹来麻烦。“”行!我都听你的。“阿季应承着,心中却是喜不自禁。

岩玉召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你说咱们带着军队突然出现在高发财的面前,那老匹夫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133章 成长中的岩玉召

“带着军队?”阿季心中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岩玉召,心道:这家伙看样子是想玩火啊,他可是被通缉的人啊,怎么就敢动这份心思!

而现在就是这个被重金通缉的岩玉召,想混入军队,带兵打仗!

阿季顿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自己是不是要跟他一起玩火呢?太危险了!

可回想起这段日子,两人相互扶持,患难与共,阿季的心立kè

安定了下来。

操!不就是个死字吗!老子豁出去了!

阿季吞了口口水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行动,早点赶回去。”

“雨师爷是个关键。”岩玉召缓缓地说着,脸上的肌肉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咱们最好能把握住他。”

“把握雨师爷?”阿季又吃了一惊,说道:“那老家伙可狡猾的跟条狐狸一样,咱们怎么把握!阴谋诡计咱们搞不过他的!”

岩玉召想了想,笑道:“阴谋搞不过,咱们就搞阳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全心全意的待他,不信他不帮咱们。”

阿季这时才终于彻底服了岩玉召,回想起当年在昆明城中的两人,自己这兄弟仿佛是在突然间成熟起来了!或者他一直在改变,自己知是没有察觉罢了。

这是量变与质变的关系,当变化积累到一定程度,人的气质自然会发生改变。岩玉召从懵懂少年成长到今日,终于有点看头了。

阿季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激动。其实他从小就有个心愿,辅佐明君封王拜相。他最崇拜戏本里的诸葛亮,相传这诸葛军师帮着刘备治理蜀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阿季从小就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只是这个愿望藏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他试过了,可用自己的脑子帮人家出谋划策,可最后却把人家给搞得身首异处。

每次想到这里,阿季就有些郁闷,信心严重不足。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岩玉召招呼着阿季,踏着大步走在前头。

阿季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了上去,口中大喊着:“等等我啊。”小跑着追了上去。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地上只留着一个黑洞洞的裂缝,丝丝得往外冒气。

就在两人走后,从林子里钻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黑衣服,依稀可见一些红红绿绿的花纹。

那男子看着地上擦了擦鼻子,自言自语道:“好厉害啊,妖气!这是谁弄出来的?莫不是活袍要找的那个人?在哪个方向呢?”

说着,那男子耸动了一下鼻尖,不满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啊!有泥巴、有草、还有虫子!狗日的,太恶心了!”

说着,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搓了搓鼻尖,圆滚滚的鼻头被他搓得通红。

很快,他便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来这人的鼻子比狗还灵!

那矮小的男子行走速度极快,很快就看着前方两人,他的脸色立kè

变了,喃喃道:“原来是这小子,那肯定不是他。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胖子,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妖气。没错!一定是他!”

而嘻嘻哈哈的两人丝毫没有发xiàn

,就在他们的身后,一个黑影正在尾随。

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鬼地方,两人一直走到了中午,居然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到。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阿季气喘吁吁的说道:“走了老半天还没走出去,也不知dào

方向错了没有,别又走到玉溪城去了。”

岩玉召笑道:“看着太阳的方向走,应该不会错吧。我刚才看了看四周的植物,发xiàn

这里居然有大叶树,应该是靠南边,落黄寨肯定是在北边。等走得差不多了再找人问问,应该能走回去。”

“狗日的,这是何苦来的,快走快走!”阿季催促着,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qì

,兴冲冲的就朝前赶。

跟在两人身后的矮小男子,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的心中那个恨啊,前面两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居然就这样硬走了两个多时辰,一下都没休息。不光如此,还越走越快,跟飞似的。

可自己不行啊,又怕跟丢了人,这一路走得艰辛,就跟后面被狗捻了一样。

眼看着前面两人又加速了,矮小男子再也忍不住了,立kè

叫了起来,出口就是拗口的汉话:“兄弟前面的停歇着。”

有人?岩玉召和阿季立kè

停下了脚步,两人回头看去,只见身后跌跌撞撞的蹦出来一个好似乞丐的人。

这人又矮又瘦,脸长得像马,鼻头却是又红又圆,浑身上下乌起码黑,上身穿着黑色的短衫,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在短衫上隐约还能看见红红绿绿的颜色。

“阿昌人。”阿季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暗暗叫岩玉召小心。

岩玉召偷偷地问阿季:“什么是阿昌人?”

阿季冷笑道:“也是个族群,这些人住在缅甸和我们交界的地方,靠打猎为生,顺便还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人多势众,心黑。”

一听见“心黑”二字,岩玉召皱了皱眉头。眼见着那人越走越近,便小声说道:“无妨,看他想干什么。”

“兄弟!”那矮小男子高兴的挥舞着双手,心里却将两人骂得要死。几步走到两人的身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高兴你们,我看见没人了,走散了打猎我们!”

听着眼前这阿昌蹩脚的汉话,两人心头直打鼓。

阿季呵呵一笑,拱手道:“兄弟尊姓大名啊。”

“我,阿虎!”那矮小男子拍着胸脯,嗷嗷的叫道,还模仿老虎的叫声。

“哦,你叫阿虎啊。”阿季看着那男子红通通的鼻头,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尽量忍住了问道:“阿虎兄弟叫住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一起我们走。”这个叫阿虎的矮小男子显得非常高兴,指了指两人又指了指自己,叫道:“我们,走。”

两人搞不清楚他的底细,怎肯随他的心意,阿季还想再说话,却被岩玉召给拦了下来。

第134章 阿虎

“无妨,既然阿虎兄弟迷路了,咱们理应照顾。”岩玉召冷笑一声,倒想看看这家伙要玩什么花样。

阿虎似乎知dào

两人答yīng

了,立kè

拍着手掌哈哈笑道:“好!好!好!”

“那就走吧。”阿季面无表情的说着,心中老大的不痛快,让一个阿昌人跟着自己,也不知dào

是福是祸。

三个人走路,就不像两人走路那么快了。岩玉召和阿季为了照顾阿虎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三人一边走路一边聊天,这个叫阿虎的人似乎心眼不坏,汉话虽然说的不咋地,但十分的健谈,什么都想说说,岩玉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套话。

可说了老半天,岩玉召也只听了个大概。这阿虎说自己和伙伴来这里狩猎一种叫做犀的怪物,要拿了犀的角给首领做一个好kàn

的酒杯,以庆祝首领女儿出嫁。而他的部族在非常遥远的地方,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可倒霉的他却在前两天不小心掉队了,他希望两个人能帮他找到队伍,或者送他回部落,他必有大礼相送。

听了阿虎的请求,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面面相觑,心说我们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鬼才有空帮你忙呢。

但这样的话说不出口,两人只好敷衍他,说一定会尽lì

去帮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有要事在身,分身无术。

好在这阿虎非常的憨厚,连说没事,自己可以等,只要两人记得帮zhù

自己就行了,说着还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些散碎金子和鹿角皮毛等物塞给两人,搞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两人还以为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殊不知自己被人家给算得死死的。

三人一路前行,到了傍晚时分,还没有发xiàn

人家。阿虎倒是很自觉,打了一些野味烤给大家吃。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香喷喷的烤肉,岩玉召和阿季两人却并不感觉到饥饿,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倒是阿虎像饿死鬼投胎般把剩下的全给吃了。

说来也怪,自从早上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两人连中午晚上都不觉得饿了。这是个什么道理,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想了,静观其变。

眼看着这荒郊野岭的,今晚只能在这森林里过夜了。到了夜里地上的湿气重,岩玉召准bèi

睡在树上。可阿季和阿虎两人说什么也不上树,只得点燃了一堆篝火,睡在篝火旁边。

老林子里一到了晚上就是蚊子的天下,这种吃人血肉的小虫子在这种潮湿温暖的地方,繁殖率都提高了好几倍。白天它们潜伏在花草之间,到了夜晚化身为恐怖的屠伯,浴血奋战。

岩玉召明白蚊子的可怕,摘了一些草叶分给两人,叫他们在口中嚼碎了涂抹在身上,这种草汁可以防止蚊虫叮咬,效果颇佳。

两人不疑有他,塞入口中咀嚼了起来,擦在了身上。那阿虎急忙从水壶中掏出水来漱口,咕噜两下吐在地上,连声叫道:“好辣!好辣!”

这草药倒是有些刺激的气味,但还不至于这么强烈吧,岩玉召微微皱眉。

阿季看着却是哈哈大笑,看见阿季笑,阿虎也在憨厚的嘿嘿直笑,可心里却在发怒,狗日的!给爷爷吃的什么鬼东西!也不知dào

有没有毒!还是小心为上!

又喝了一口水,彻底把嘴巴洗漱干净,阿虎苦着脸笑道:“我们辣的不吃。”

“哦。原来是这样。“岩玉召稍稍舒展眉头,心道原来是情有可原,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晚上除了天上的星星,身边的篝火,四周都陷入了黑暗。三人白天赶路匆忙,没一会儿就全都陷入了梦乡之中。

一直到了午夜时分,阿虎悄悄地爬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凑到阿季身边,搓了搓鼻子,慢慢的在阿季身上嗅着。

真奇怪!妖气怎么消失了?阿虎的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原本以为是自己隔得太远了,观察了半天发xiàn

两人都睡着了,才大着胆子凑到了阿季的身边,可妖气真的消失了!

微微一思索,阿虎立kè

又爬回原地,一动不动的打起了呼噜。

可殊不知,他的一切行动都落入了岩玉召的眼中。

岩玉召在森林里睡觉,习惯性的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发觉。

阿虎的行动,他看见了!岩玉召虽然奇怪,但没有轻举妄动,睁开的眼睛马上又闭上了,继xù

睡。

这边三人睡得正欢,可有人却开始疯狂了。

落黄寨的战士们开始行动了,二十几个人花了一白天的时间,把盘莎腰他们的寨子偷偷地围了起来,他们也准bèi

来个夜袭。

这叫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计策是雨师爷出的,执行的是张副官。

午夜时分,便是屠杀之时。

前面开路的是两挺捷克式机枪,本来可以用手榴弹直接将寨子炸平的,可雨师爷要活的,他想要的其实是盘莎腰手中的那颗妖珠。

说起这颗妖珠,又和岩玉召他们脱不了关系。因为这颗妖珠,正是两人从邪花身下的小铁函中带出来的!阿季还曾经把它塞在裤裆里,当做贴身宝贝来收藏,没想到最终却便宜了盘莎腰。

正是这颗妖珠激活了盘莎腰的妖胎血脉,让她有了化形的能力,杀得战士们人仰马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还将继xù

增长,到时候估计会非常的麻烦。

每每想到这里,雨师爷就感觉头疼不已,一刻都不敢耽搁。也因此,他才大胆的制定了这个计划,甚至不惜全军出击!

当战士们端着枪冲进猺寨的时候,寨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在寨子靠里的一间棚居之内,摆着几十具尸体,这些是伤重不治的人。

看着地上的尸体,张副官当机立断叫人四处寻找线索,这些猺人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走的时候肯定是非常的匆忙,一定会留下痕迹。

果不其然,最后在寨子的西南角发xiàn

了线索,泥地上深深浅浅的有许多的脚印,那里有条地道直接通往寨子外面。

第135章 张副官的请求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看着这黑洞洞的地道,张大彪发怒了,一脚踢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身上。

张大彪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他在雨师爷被劫持的时候对张副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搞得张副官现在都不拿正眼看他,想想就觉得烦躁!

他一烦躁,下面的人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了,做起事来少不得些打骂,还好不算出格,大家也都忍了。

看见他发话了,手底下的兄弟都嘻嘻哈哈的照办,顺着脚印下了地道。可等到战士们顺着地道追到寨子外的一片树林的时候,地上的脚印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很明显有人用树枝清扫了痕迹!

“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张大彪不顺心啊,这都是什么事!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回去肯定又没有好脸色!想想就更烦躁了!

好在这些士兵里有许多都是侦察兵出身,没一会儿就从树枝上找到了线索,尖锐的树枝上挂着一些猺人身上的衣服碎片!所有的随便都指示着同一个方向——南方!

既然明确了方向,那便好办了。张大彪手中提着一杆冲锋枪,顺势就跑在了前面:“兄弟们,跟老子上!宰了这些不长眼的蛮子!”

众士兵本就被张大彪打骂得压抑了一身邪火,现在终于有地方发泄了,再想想那些猺人的所作所为,不由得都卖力了起来。

猺寨中,只剩下张副官和雨师爷两人,他们面对面坐在一张桌旁,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

“雨师爷,卑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犹豫了好半晌,张副官缓缓地开口了。

雨师爷正在看专注的看一本古书,听见张副官的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笑道:“你想好了就说,没想好就不要说。”

雨师爷心里在冷笑,这张副官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家伙,现在吓坏了居然恭维起自己来了。

“我自幼参军,习得一身武艺,一直就想报效国家,每日三省吾身,未曾敢有一丝松懈。可昨日的事情,让我动摇了。”张副官缓缓的说着,沉稳的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记得当时,您老与我说风水堪舆以及相面识人之事,我从心底里不信,嗤之以鼻。”说到此处,他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看向雨师爷。

“然后呢?”雨师爷并未抬头,只是翻了一页书。

张副官叹了口气,苦笑道:“现在,我信了。我无法欺骗自己,这是我亲眼所见。”

“说重点。”雨师爷有些不耐烦了。

“好!”张副官咬了咬牙说道:“我想拜您老为师。”

“嗯?”雨师爷这才抬起头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诧异的看着张副官,好笑道:“为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为了报效国家。”张副官沉稳的说着:“我想做一个有用的人。”

深浅的看了张副官一眼,雨师爷不做声,低着头继xù

看书,口中却回绝道:“不好意思,恐怕我教不了你。”

张副官没料到雨师爷会这么快回绝自己,顿时有些受不了,连声问:“为什么?”

雨师爷嘿嘿笑道:“玄学都是些旁门左道,你太正直了,八字不合。”

张副官在这句话里听出了雨师爷的奚落,心中顿时愤慨,叫道:“今天我所说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如今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只有成为强者,才有治国安邦的机会,昨日一个小小的妖女就让我们颜面扫地,您老叫我这个长官,怎面对手底下的弟兄!还望雨师爷不吝赐教!”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多虑了,也太抬举我了。我打不过那个妖女,要不然也不会被她给胁迫了。你既然想做大英雄,我就更不能教你了。这些都是害人的下作东西,会辱没您的名声。”

“我不管,这些事情太诡异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应付。”

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一向冷静的张副官有些发狂了,他再次拱手向雨师爷,激动道:“请您老无论如何也要帮我!”

“是么?”雨师爷呵呵一笑,眼睛死盯着书本,突然沉声道:“那么,你跪下吧。”

跪下!张副官懵了,他愣在原地,内心里挣扎了起来,想他这么多年来,除了天地君亲师,何曾给人下过跪。

可转念一想,这难道是叫自己拜师?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好了,好了。”雨师爷摆了摆手,示意张副官起来。

张副官却不起身,倔强道:“我跪也跪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雨师爷呵呵一笑,放下书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还是不想教你。”。

“什么?老子都跪下来了!”张副官都快忍无可忍了,可心里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雨师爷又翻了一页书,冷笑道:“你跪慢了。”

跪慢了,原来是跪慢了。张副官瞬间失神,这算是什么理由。

雨师爷冷眼看着他,说道:“我知dào

你不服气,你不能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己去悟吧,悟到了再来找我,我等你。”

说完此话,雨师爷拿着古书起身离开了。张副官太吵,扰了他看书的雅兴。

场中只剩下跪倒在地的张副官,仿佛被人戳中了穴位般呆在那里,紧锁的眉头上挂满了心事。

四娃是在傍晚时分发xiàn

自己被包围的,当时就带着全寨的男女老少从地洞里逃走。此时已经距离逃跑的时间过去了三个多时辰,他相信自己等人应该已经安全了。

逃出来的猺人不过三十来人,还多是妇女和孩童,这些人是未来的希望。

四娃面对他们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女人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都死在了落黄寨里,是自己亲自带去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一日,四娃似乎老了十岁。他再也不飞扬跋扈了,锐气已经被瞬间磨平了。这时的四娃完完全全符合了一个首领的最基本要求。

可是这一切已经晚了,寨子都舍弃了,猺人们现在除了逃跑,已经无路可走了。

第136章 龙威追击

四娃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阿姐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可这些担忧他不能对其他人说,现在他只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身上,为这些跟随自己的人打气,否则这些人怕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四娃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dào

如此,还不如让那沙皮蛮好好的活着。可现在想这些已经迟了,没有任何意义。

四娃轻嘲一声,努力的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

“大家休息好了没有!”四娃用本族语言询问着。

这些妇孺何时经lì

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现在一休息更是累得抬不起手来,没有人回答四娃。

四娃冷冷地说道:“再休息十分钟,咱们要加紧赶往盘猛寨,我怕后面有追兵。”

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四娃子,我跑不动了。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吧,反正我的儿子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艰苦的生活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的皱纹,远看上去跟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四娃走到了她的跟前,蹲下身子说道:“阿尼(对已婚妇女的称呼),你别说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你的儿子也要活下去。如果可以,那我以后就当您的儿子。”

这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妇人的神经,她抓着四娃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说你要做我的儿子?好!好!我答yīng

你。”

四娃沉重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朗声对众人说道:“我知dào

你们痛失了家人,可你们绝不能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家人。是老人的儿子,女人的男人,孩子的父亲!为了我,也为了你们自己,你们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这时一个半大的孩子走了过来,他看着四娃,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报仇!他们杀死我的阿尼阿爹。”

四娃看着那孩子,笑道:“我答yīng

你,只要我们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们!”

“好!我相信你!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那孩子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杀意。

随着这孩子的声音,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匍匐在地上呼喊道:“首领。”

从这一刻开始,四娃终于被众人所信服,承担起了首领的头衔与责任。四娃的心中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剩下的只是一片坦荡,他清楚自己将要做出的决定。

投靠盘猛寨,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对方一看见自己带来的都是妇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接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力量,只要这些妇孺能安顿下来,自己便算完成了第一步。

而接下来,自己则要外出寻找更强dà

的力量!能帮自己报仇的力量!

离开了盘莎腰,四娃终于学会了用自己的脑子来想问题了。他擦拭着手中那杆猎枪,心中久久的不能平静。

这杆猎枪是他的珍爱之物,可跟落黄寨中那动辄收割一片的武器比起来,就跟着烧火棍子差不多。

四娃看着猎枪苦笑,心中又充满了对于外面世界的向往。

休息了十来分钟,猺人们再次踏上了路途。这些妇孺行动的速度并不快,天亮了能走到盘猛寨的地盘就算不错了。

四娃紧张的朝着身后张望,不知为何,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常年在深山狩猎的猎人,对事物的预感如猎狗般精准,四娃要做一些布置了。

他叫人在地上踩了许多的脚印,制造了一种往东方去的假象,又将自己真zhèng

的方向用树叶子清扫干净。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了,这才放心大胆的走了。

可他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这些老油子兵,更是军中精锐组成的龙威小队。

一个时辰之后,张大彪带着兄弟们追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破解了四娃的布置。

一路尾随,张大彪气得哇哇直叫,恨不得一手一个把那些可恶的猺人都掐巴了,把他们的脖子拧下来当球踢。

这些个蛮子长本事了啊,居然还学会耍诈了!士兵们心中愤nù

,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反而更有力qì

了,这是想拿自己当猴耍啊,真是佛都有火!

大约在黎明时分,这群落荒而逃的猺人终于被张大彪他们给逮住了。

战士们犹如天神降临般突然出现在猺人们的面前,随即立kè

端着枪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大彪气喘吁吁的走到猺人跟前,一眼就看见了挡在猺人跟前的四娃,大脚丫子一脚就踹了下去。

四娃身手敏捷的躲开了这一脚,把张大彪给气得啊!

“躲!老子叫你躲!操!”

张大彪阴沉着脸,叫来一个战士,用枪直接顶着四娃的脑袋。他指着四娃的鼻子叫道:“你再躲一会试试!”

紧接着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四娃的身上,四娃这回不敢躲了。

张大彪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似乎想将心中的烦闷全部都发泄出来。四娃没一会儿就被他打得不成人形,全身流血了。

那些猺人眼见着这一幕,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过了十来分钟,张大彪踢满yì

了,将浑身的戾气都发泄了出来。他一把攥起四娃,拉到了跟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说你们这群猴子怎么就这么他妈的不开眼呢,明明知dào

老子不好惹,还来惹老子,谁他妈的给你们的胆子!操!”

这张大彪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角色,平时被张副官压着,不敢那么嚣张。可现在没了张副官在身边,说话做事那个狠啊!

四娃睁开了浮肿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灰色,那是被鲜血蒙蔽的颜色。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真的后悔了,他口中的声音虚弱:“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放过他们。”

张大彪一巴掌扇过去,呵斥道:“死到临头,还他奶奶的在老子面前装英雄。”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四娃的脸颊立kè

高耸了起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第137章 身首异处的四娃

张大彪把四娃扔在了地上,环顾四周,冷笑道:“上次还有个汉子呢?怎么没看见他?”

张大彪说的汉子正是塔西队长,可他早就在回来的路上逃走了。

塔西队长的心里清楚,回到寨子里去也难逃一个死字,再加上他看不惯四娃做大,二话不说找个机会就溜了。

事实证明,塔西队长的选择是正确了,他避开了张大彪的怒火,也成功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四娃心中虽然看不起塔西队长,可不得不承认,人家做对了。

张大彪突然一脚踩在四娃的胸脯上,呵斥道:“老子问你话!他人呢!你他奶奶的聋了!”

四娃快被张大彪给打死了,哪里还有力qì

说话,嘴巴张得老大,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真他娘的废物!”张大彪一脚踹向四娃的头部,就将他给踢晕了过去。转身指着四周的猺人,喝骂道:“你们这群猴子,没事跟着他瞎搞,把老子惹毛了!现在就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们!”

猺人们吓得面色如土,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张大彪一脸的狞笑,对着身后的战士们下令道:“这些猺人,一个都不留!全杀!”

猺人们怕的要死,抱头痛哭。他们是妇孺,他们没有反抗的勇气。

捷克式机枪中疯狂的喷射着火舌,一发发的子弹打在猺人们的身躯上,将他们瞬间就打成了筛子。一阵扫射过后,又有专人走上去对每个猺人的额头开了一枪,子弹强dà

的冲击力将他们的面门都打得开了花,红白之物散落一地。

张大彪指了指地上的四娃,狞笑道:“将这小子的人头给老子割下来,老子要带回去请功。”

一个长相猥琐的士兵二话不说,狞笑着朝着四娃走了过去。他的手中攥着一把匕首,轻轻的拽着四娃的头发,像杀鸡一样活生生的将四娃的头颅给割了下来。

张大彪冷哼一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招呼道:“好!兄弟们,咱们回去。”

一行二十多人追击了三四个时辰,终于解决了偷袭之事,只是没有遇见盘莎腰,这倒是非常的遗憾。

张大彪也想知dào

,到底是自己手中的枪厉害,还是那妖女的妖法厉害,内心里还真有些期待。

战士们收队了,准bèi

尽量在中午之前赶回山寨。张副官和雨师爷还等在那里,张大彪不敢久留。

就在张大彪走后一个时辰,一道靓丽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来到了现场。看着散落一地的尸体,她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怨毒,身上突然爆fā

出了浓重的杀气。

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雨师爷朝思暮想的盘莎腰。只见她缓缓地走到了四娃的身前,看着地上这具身首异处的无头尸,盘莎腰悲痛欲绝,哭喊声响彻山林。

“小弟!阿姐来晚了!是阿姐害了你啊!血刃!血刃!都是你!都是你!老娘与你不共戴天!”

口中疯狂呼喊着血刃的名字,心中却是满腔的杀意。若是说第一次与岩玉召见面的盘莎腰还有一丝人气的话,此时的盘莎腰已经完全泯灭了那份人气,剩下的只有满身的妖气与怨气。她已舍弃了自身,入了妖道。

“还有那个小子!血刃要保你,老娘就一定要杀了你!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所有的人!老娘先拿你开刀!”

盘莎腰的突然狞笑了起来,这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闷雷,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就从天上砸了下来。盘莎腰不躲不逼,立在雨中,状若疯癫。

此这一刻开始,血刃和岩玉召成了她这一辈子的仇敌,不死不休!

雨下得更大了,刹那间电闪雷鸣,天地都被雨水洗刷成了一片,分不清界限。盘莎腰跪倒在地,扶着四娃的尸身,泣不成声

“狗日的,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

天还没亮,树林中的三个人就蹦跶起来了,不知为何天上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些雨点跟雹子一样砸的人遍体生疼。

最先遭殃的是在树上睡觉的岩玉召,全身上下瞬间湿透了,树顶上更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虫豸游走下来,吓得他赶紧翻了个身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雨来得太凶了,三人眼睁睁的看着熊熊的篝火都被雨水给浇灭了,心里想着得赶紧找个地方躲雨。

幸好不远处有一颗苍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枝叶犹如巨大的触手张开,光靠目测就有十几米的宽度,三人商量着想去那里先避避雨。

可刚来到树几米的地方,三人就彻底傻了眼。

不为别的,树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的动物。霎时间,这颗苍天大树仿佛成了一个动物园,什么玩意都栖息了下来。

左边是一群狐狸,大约有二十来只,各个皮毛鲜亮,一看伙食就特别好。它们的旁边是十来只山猫,眼睛里发射出淡绿色的光芒,阴森可怖。山猫的旁边是豹子,豹子的旁边是一群猴子,就打眼这么一看,就有十来种动物族群。

但这些动物之间并未发生争斗,各自遵守着秩序,和平的在树下歇息,甚至包括那些天敌。

可岩玉召三个人的出现,让这些动物们警觉了起来。每个族群里都有一到三个动物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三个人。

阿季吞了吞口水,声音颤抖着说道:“兄弟,这里好多野兽啊。咱们怎么办。”

“慌什么?难道忘记了你自己的拳头了。记住!现在千万不能害pà

!既然被它们发xiàn

了咱们,就是硬着头皮也要过去。记住!待会千万不能示弱,否则它们很有可能马上围过来咬断你的喉咙,撕碎你的身体。”岩玉召冷静的吩咐着,当先朝前走去。

阿虎这时突然拉住了岩玉召,慌张的叫了起来:“别过去!不要命你。”他指了指树下的动物们,脸上露出了惊恐的模样,他实在想不懂这人犯了什么病,明知dào

危险,还朝着那里走,这不是去送死吗?

岩玉召冷笑一声,甩开阿虎的袖子,笑道:“想跟着我就听我的,要不然你自己走吧。”也不管他听懂没听懂,继xù

朝前走。

阿季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只剩下阿虎还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第138章 狐假虎威

树下一丝雨滴都没有,恍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动物们看见岩玉召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都警觉了起来,爬起来的动物更多了。

它们的眼中闪烁着野性残忍的光芒在审视着新来的人类,那些狐狸眯着眼睛,就好像在笑一样,看得阿季心头发毛。

岩玉召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脚步坚定而沉重。他从狼群边走过,从豹群边走过,一直走到了狐群边,才终于停了下来。

在森林里永远不要小看狐狸,它们阴险狡猾,更关键的是它们也吃肉。古语里有个词,叫做狐假虎威,讲得就是它们的习性,从来都是在暗中使坏,最会的就是借势。

岩玉召之所以盯住了这群狐狸,也是因为只有它们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狐狸们眯着眼睛,看着岩玉召,一动不动。

岩玉召缓缓地坐了下来,就坐在这群狐狸的旁边。其他的动物们瞬间就安静了,全都趴了下来。

阿季战战兢兢地坐在岩玉召的身边,心里还是很害pà

,双腿都在不停的哆嗦。而阿虎已经消失了,他没有跟来。

岩玉召用手拍了拍阿季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怕,就把眼睛给闭上,想些别的事情。”

阿季听了岩玉召的话,赶忙闭眼睛,可四周传来的腥臊味阻止了他的思绪,哪里还能幻想什么,心里还是害pà



狐狸群中一匹毛色有些发白的狐狸一动不动的观察着这两个人,它隐隐的从岩玉召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动物的第六感比人类的强dà

太多了,狐狸更是其中最敏锐的一种。那白毛狐狸眯缝着眼睛,假装睡觉,其实一直在盯着岩玉召看。

岩玉召也察觉到了它,同样也眯缝着眼睛,盯紧了它。

看着那老神在在的狐狸,岩玉召的内心里轻嘲着,这些动物怎么弄得跟人一样?

一人一狐都在假寐,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很快事情产生了变化,地面慢慢的开始积水了,这些水是从大树范围外流淌过来的。外围的动物们不由自主的往里面挪了,这引起了岩玉召的警觉。

不单如此,大树外源源不断的还有动物前来避雨了。岩玉召的跟前出现了一匹比公牛还大三分的吊睛猛虎,所有的动物因为它的到来而起身,缓缓地为它让开了道路,仿佛它就是这里的王者一般。

这只老虎非常的健壮,它的身上都是充满爆zhà

力的肌肉,皮毛金黄紧凑,反射着晶莹剔透的水光,少说也得有五六百斤的体重,而它的脚后面居然跟着一只瘦骨嶙峋的狐狸。

老虎看见了岩玉召,低沉的咆哮着,似乎是在发怒。岩玉召看着老虎身后的狐狸一眼,又看了看那只白毛狐狸,却见它的眼睛弯着,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想来这又是它的杰作了。

好畜生!居然敢算计老子,老子要你好kàn

!岩玉召心头冷笑,却并不行动,静观其变。

那老虎从雨中走来,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溅起一片水珠。它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岩玉召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岩玉召睁开了眼睛,也在看着那只老虎,他居然从这老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削。

岩玉召跟这老虎比起来,确实是太瘦小了。

就在岩玉召还未准bèi

好的时候,那老虎突然就动了,它腾空而起一个猛扑就朝着岩玉召扑了过来。

这是老虎常用的伎俩,身体腾空后利用自身的体重再加地球的引力,这一扑带来的力量少说也有千斤,基本上是扑谁谁死。

可今天这只老虎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它找错了对象。

岩玉召敏捷的一个闪身,躲开了老虎的扑击,然后迅速的挥击出了拳头,朝着老虎的面门打去。

这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结结实实的打在老虎的脑门上,那老虎瞬间就飞了出去十来米,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那颗苍天大树的树干上。

刹那间,这粗壮的树干摇动了两下,大树上方一阵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打在所有动物的身上,把他们全都淋成了落汤鸡。

岩玉召的这一拳让动物们惊呆了!它们全都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甚至包括那只在暗地里使坏的白毛狐狸。

岩玉召嘴角挂着冷笑,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老虎走了过去,四周的动物纷纷避开了他,给他让路。

树干下,那老虎甩了甩脑袋慢腾腾的站起了身来,它的身上看不出一丝伤痕,可却是真的发怒了!它朝着岩玉召发出了一声猛吼,这吼声震得所有动物的耳膜都一阵发麻。

那老虎看着岩玉召,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它不敢再轻敌了,这是一个足够让它重视的对手!

岩玉召看着那老虎摇头晃脑的样子,心中猛然一沉,自己刚才那一拳有多重的力道他心里清楚,可这老虎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果然不好对付!

所有的动物都看向了这边,并非常自觉地为他们让出了场地,它们也想看看这两个王者般的存zài

,究竟谁更厉害。

阿季此时感觉心都在颤抖,他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现在被这群动物挤在中间,四处都是毛烘烘,臭哄哄的感觉,吓得他都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现在所有的动物都关注着岩玉召和那只老虎,压根就没有在意他的存zài

,这才算是有惊无险。

可岩玉召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一开始也过于轻视这只老虎了,现在才发觉这只老虎的可怕。

这只老虎的爪子居然呈现出了钢铁的颜色!岩玉召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真的被这样的一双爪子击中,瞬间便会被撕成两半,所以他不得不抽出了腰间的断刃,紧紧的握在手中。

这是生死之战,谁都不能轻敌,要战就要拿出全部的实力,否则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折损了性命。

那老虎看着岩玉召拿出了断刃,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它从那断刃上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

所以它忍不住了,它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咬破对面那个人的喉咙!

刹那间,犹如风雷闪电,那只老虎以绝快的速度,朝着岩玉召冲了过来!

岩玉召将断刃横在胸前,一动不动的,他在等时机——一个一刀毙命的机会!

第139章 噬虎

就在这老虎来到岩玉召身前三寸之时,岩玉召手势猛地一变,手中的断刃突然向前狠狠地刺了过去!

人与动物的区别非常的明显,那就是人的智商明显高于动物,就算是再凶猛的老虎也不是好猎人的对手。

断刃轻松的划破了老虎的皮毛,狠狠的****了它的胸前,顷刻间大量的鲜血从破口处狂涌而出,溅了岩玉召一身。

这一刀让老虎彻底愤nù

了,它的眼中散发着凶残的光,没有后退半步,而是借着向前的惯性猛地将岩玉召给扑倒了。

老虎的钢爪狠狠地搭在了岩玉召的肩头,巨力撕扯之下便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岩玉召感受着肩膀上的剧痛,自知硬拼不过这家伙,哪敢恋战。从老虎的胸前抽出断刃,侧身一滚逃离了战斗区域。

他看了看受伤的肩头,三道抓痕深可见骨,鲜红的颜色之下白色的筋肉都翻了出来,岩玉召的心头不由得有一丝发寒。

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直冒。岩玉召盯准了那只老虎,做好了下一次的攻击的准bèi



那老虎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前被断刃开了个大洞,咕咚咕咚的往下淌血,皮毛上还站着些许肉沫。它看见岩玉召在看着自己,连忙趴下身体,将那个血肉模糊的大洞给压住,想以此来减慢血流的速度。

一出手都是杀招,一人一虎再次对峙,谁也不愿优先出手了。

动物们警觉的看着两人,似乎已经看出了两个王者都已经身受重伤。

有句俗话说的好,虎落平阳被犬欺!猴子首先忍不住了,它们突然活跃了起来,叽叽喳喳的朝着两人扔东西,有石头有树枝,一时间好不热闹!

那些石头砸在老虎身上,让它的目光转移到了猴群。它猛地朝着猴群吼了一声,依旧是底气十足。

这一声吼,吓得那些猴子浑身一惊,全都窜到了树上,不敢再动了。

岩玉召也被那些猴子给砸中了,可他不敢分心,生怕有什么动物来偷袭他。

这时候,老虎缓缓地站起身来了,鲜血已经渐渐的越流越少了,这老虎用舌头****着自己的鼻尖,围着岩玉召的四周慢慢转了起来。它那粗长的尾巴低垂在身后,灵活的宛如一条毒蛇。

岩玉召眯着眼睛看着它,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攻击的计划。

说时迟,那是快!岩玉召先出手了。

断刃化成一道寒芒朝着那老虎的眼睛猛刺了过去,那老虎匆忙的举起右爪抵挡,厚实的爪子瞬间被刺穿,而断刃却死死的卡进了虎爪之中拔不出来。

“嗷呜!”

老虎突然一声虎吼,放下了爪子,两爪着地,顺势压低了身躯,紧接着后腿蹬地,“呼”地一个虎扑再次扑向了岩玉召。它已经看出了岩玉召的弱点,只要自己压在这东西的身上,那他就完全丧失战斗力,任自己宰割。

岩玉召手中的断刃卡在了那老虎的手掌之中,瞬间失去了兵器,眼看着那猛虎扑来,一时间竟不由得慌了神。

可现在已经是避无可避了,那从天而降的猛虎再一次压在了岩玉召的身上,它想故技重施,用自己的利爪将岩玉召给活活撕碎。

右爪已经受伤了,勉强还能支撑起身体,这老虎只能用它的左爪去拍打岩玉召的头颅,想将他一巴掌给拍死!

随着那老虎的利爪离着自己的头颅越来越近,岩玉召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股狠色,他飞快的举起了双手牢牢的抓住了这利爪,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

可就在此时,那老虎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只见它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着岩玉召的头颅咬了下去!

岩玉召的双手正抓着虎爪,被它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得心惊胆战,虽然很努力的偏过头去想要闪躲,却让那老虎一口咬中了受伤的肩头,随着“嘎巴”一声轻响,鲜血再次****,骨头似乎已经被咬裂了!

那老虎眼中露出了一丝狡诈,那是阴谋得逞的快意!

“狗日的!老子操你祖宗!”刹那间一股无法抵御的疼痛感传遍了岩玉召的全身,岩玉召目次欲裂,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全部燃烧了起来,他的心中突然泛出了一阵浓烈的恨意!

这种痛比撕心裂肺更甚,岩玉召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血红,他的身上突然爆fā

出了浓厚的杀气,眼中闪烁出凶残的光芒!老子跟你拼了!

岩玉召猛地松开了老虎的利爪,看见近在咫尺的老虎脖颈,突然用双手抱着虎头,二话不说张着大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肩膀上有多疼,岩玉召这一口咬得就有多重!那老虎还没开心完,立kè

就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猛烈的剧痛,吓得它赶忙松开了口,想要从岩玉召的身边逃开。

可岩玉召哪里会给它机会,一双手想铁箍一样紧紧的将虎头卡住,嘴里一口就咬下了老虎脖子上的一大块肉,他用力的咀嚼着,连毛带血全部吞进了腹中。

“死畜生!叫你算计老子!操!”又是一口咬下去,厚实的虎皮压根就成了摆设。

岩玉召疯狂的抱着虎头啃咬着,全身炙热的血液让他的腹中感觉到了饥饿,他将所有的血肉全部吞进了肚中,想缓解这种感觉。

那老虎疼得的眼中流出了泪水,疯狂的哀嚎着,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停止了动作,直接咽气了。

岩玉召还是饿,他在老虎的尸体上疯狂的啃噬着,直到他吃光了大半个老虎,才将这种饥饿感压制住。

岩玉召将那具残破的老虎尸身给扔在了地上,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一边肩膀已经塌陷下去了,肩头的骨头断裂开来,白色的骨刺露在外面,好不吓人。

岩玉召从老虎的手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断刃提在手上,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断掉的手臂,而是带着一脸的血色和杀气环视四周。

此时他的全身上下满是鲜血,犹如杀神降临一般。被岩玉召望见的动物们,一接触到岩玉召的目光,立kè

都低下了头颅。甚至那只白毛狐狸,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也避开了岩玉召的目光,不敢再看。

第140章 来自阿虎的帮助

动物们集体沉默了,大气都不敢喘的阿季这时突然反应了过来,看着岩玉召血肉模糊的肩膀,大叫一声:“兄弟!你别动!他奶奶的,这只死老虎也太狠了,这是要下死手啊!”

岩玉召朝着他咧嘴笑了笑,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季此时哪里还管得了害pà

,三步两步跑到了岩玉召的身边,紧张道:“兄弟,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呸!你个乌鸦嘴,你死了老子都没死!”岩玉召咧嘴一笑,整个人都有些虚弱了。

阿季心里难受,哭丧着脸叫道:“你是没死可手都断了啊,你说这些动物会不会吃了咱们啊?”

岩玉召悄悄的对阿季说道:“你把我扶起来,赶快!”

阿季擦了擦眼睛,将岩玉召给扶了起来。岩玉召站直了身子,肩头隐隐有股暖流在流动。

所有的动物匍匐的更低了,就差把脑袋埋进泥土里。

岩玉召突然笑一声对阿季说道:“你看着这些动物,它们跟人多像啊。当你威风八面的时候,他们会奉承你拍你马屁,可是你一旦失去了能力或者死了,谁他奶奶的还记得你。你看那些猴子,那些山猪,那些狼,那些狐狸,落井下石的有,拉帮结派的有,等不及想出头的也有,它们的行为和表情跟人多像啊!”

听了岩玉召的话,阿季回过头去看那些动物的眉眼表情,果然越看越觉得真跟人差不多。

此时雨也停住了,动物们相互望了望,慢慢的开始往树阴外走。这里太压抑了,它们都不想再呆下去。

它们偷眼看着岩玉召,发xiàn

岩玉召没有再理会它们,于是走得更快了,一溜烟都跑得没影了。

老虎的尸体被几只豺狗将给拖走了,它们眯着眼睛看着岩玉召,岩玉召还是一声不吭。

就这样过了十来分钟,所有的动物都跑光了。

等到四周都走得干干净净,岩玉召终于支撑不住,身子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兄弟!你怎么又躺下啦!”阿季赶忙扶住岩玉召,看着他的脸上是一片苍白。

岩玉召失血过多,这一战可算得上是正的血战!岩玉召若是没有那一股狠劲,早就成了那老虎的口中之餐了。

阿季此时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这荒郊野外缺医少药,岩玉召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气丝游走的岩玉召,阿季真的是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的阿虎突然蹦了出来。他来到了两人的跟前,一看情况,立kè

大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阿季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着他怎么突然间汉话说的这么好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岩玉召就被阿虎给抱了起来。

他将岩玉召平放在地面上,找来一条树枝和破布,将断裂的骨头复位固定好,然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刀伤药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刀伤药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似乎对流血类伤口有奇效,没几分钟血就止住了。

“你赶紧去找点水来给他喝,他身体严重缺水。”阿虎对阿季说着,手中忙个不停。

阿季看了看四周,正好刚刚下过雨,泥地里有许多小水坑。阿季折了一截竹子,用断刃做了个竹筒,舀了一竹筒水给岩玉召灌了下去。

岩玉召的嘴唇干裂了,他贪婪的吞噬着竹筒中的雨水,身体里的力量在缓慢的回复着。

就这样接连喝了三竹筒雨水,岩玉召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身上的伤势也包扎好了,已经基本稳定了,阿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多谢你了。”岩玉召微笑着对阿虎说道。

阿虎憨厚的一笑,愣头愣脑的说道:“没事,经常我们受伤,我会。”

咦?阿季皱着眉头看着这阿虎,他怎么突然说话又不利索了?心中虽然在打鼓,可看着阿虎几乎痴呆的笑容,阿季还是隐隐放下了戒心,懒得想这些复杂的问题。

岩玉召却是眯着眼睛看着阿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阿虎有问题的事情,他已经亲眼看见了,不存zài

什么怀疑不怀疑,只是现在自己重伤在身,万万不能点破,怕对自己不利。

好在这阿虎似乎也不知dào

自已经暴露,还是像往常一样什么事情都抢着干。

岩玉召受伤了,今天怕是走不了了。阿季看了看四周,顿时皱起了眉头,心想着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才行,这里四周连个屏障都没有,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想到这里,阿季立kè

就背起了岩玉召,他想寻找一处山洞,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阿季背着岩玉召走在前面,阿虎跟在他们的后面。只是此时的阿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了,他今天居然在岩玉召的身上察觉到了大量的妖气,这妖气的浓郁程度比一开始阿季身上的浓了好几倍。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大活袍要自己找的人居然是他?

大活袍是阿昌族最尊崇的人物,就相当于汉族的巫师。他们信奉的神是“遮帕麻和遮咪麻”,就是汉话里说的“天公和地母”。

记得当时大活袍叫自己来,让自己务必找到身上有妖气的活人,至于为什么他倒没有说,自己也不想知dào



阿虎为此跑遍了云南的山川和村寨,几年下来有妖气的人倒是见了不少,可无一例外都是死人,大多是因为被妖怪杀死而沾染的妖气。迄今为止这有妖气的活人,他就看见了岩玉召和阿季这两个,所以他非常的激动——这表示他可以回家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找错了人!其实,大活袍真zhèng

要找的人是——妖胎!觉醒的妖胎!当然,这是后话。

看着前方的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阿虎也是伤透了脑筋,怎么样才能把这两个人尽快的搞到自己的寨子里面,送到大活袍的面前,这真是一个难题啊。

难道用强的?阿虎想了想地上那阿季打出来的裂缝,心里立kè

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而且那岩玉召更厉害,比牛还大的老虎都打死了一只,自己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那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阿虎几欲抓狂,脑袋里成了一团浆糊。

第141章 阿虎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岩玉召感觉自己好多了,虽然胳膊还是抬不起来,但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

阿季在他的身边守了一夜,生怕有野兽袭击。还好这一夜平平安安,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虎坐在火堆边,烤着一只刚刚逮到的大鸟。

看见岩玉召醒了,阿季顿时激动了:“兄弟,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你饿不饿?”

一连串的问题倒把岩玉召问得愣住了,他想了想,最后把自己给想笑了起来:“死胖子,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渴也不饿,你就别担心了。”

“额,是吗?”阿季还是紧张兮兮的问道:“那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吗?”

岩玉召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连忙说道:“我没事,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别管我了。”

两人就这样拉扯了半天,阿季才将信将疑的去休息了,只剩下阿虎与岩玉召两人独处。

阿虎想了一天,总算是想得差不多了。

要让岩玉召和阿季他们乖乖跟着自己回去,首先要和他们成为朋友,取得他们的信任。而自己昨天救了岩玉召,正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接下来做的应该是继xù

努力,总会有机会的。

其实这两个人还算不错,就是不知dào

大活袍找他们干什么,千万不要害了他们的性命才好。

看见岩玉召醒了过来,阿虎拿着一只烤熟的鸟,用大树叶子乘着一捧水来到了他的面前。

“吃不吃?”阿虎面带微笑的问着。

岩玉召看见了阿虎,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他知dào

若不是阿虎在关键的时刻施救,自己恐怕早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想着就要起身,却被阿虎拦住了:“你不要动,还有伤。”

“阿虎兄弟,多谢你了。”岩玉召郎声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们一定平安送你回家。”

“什么!那太好了!”阿虎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了结了,喜不自禁就想拉起岩玉召,口中激动道:“我们现在就走!”

“啊!”岩玉召受了伤,被他这一拉扯伤口生疼,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叫道:“断了,断了,断了!”

“啊?”阿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他放开,讪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心急了。”

看着阿虎窘迫的样子,岩玉召呵呵一笑,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稍纵即逝。

“那你要答yīng

我,伤一好就跟我去。”阿虎有一丝紧张,生怕岩玉召反悔。

“呵呵。”岩玉召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这时他突然说了一句话,瞬间就把阿虎给吓了一跳:“阿虎兄弟这几日和我们待在一起,这汉话水平见长啊。”

“额。”阿虎额头上顿时流下了冷汗。完蛋了!自己太激动了,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真是该死!

“这样多好,现在听得顺耳多了,继xù

保持。”岩玉召淡淡的说着,看着阿虎微笑。

阿虎被他笑道心里发毛,这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岩玉召缓缓地说道:“我相信阿虎兄弟对我们没有敌意,对吗?”

阿虎眼中闪烁着光芒,思索了半晌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说穿了,那我也不再躲躲藏藏了,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敌意,只是想要你们保护我回寨子。”

“好!我可以答yīng

你!”岩玉召笑着打断了阿虎的话:“但是,我有我的苦衷。”紧接着,他就把自己身中蛊毒的事情全盘说了出来。

阿虎顿时吃了一惊,叫道:“钻心蛊!这高发财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下这么歹毒的蛊!他好狠的心!”

岩玉召看了阿虎一眼,幽幽道:“怎么,阿虎兄弟知dào

这钻心蛊的事情?”

阿虎叹了口气说道:“知dào

是知dào

,当年我见过一个钻心蛊发作的人。那个人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虫洞,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而更可怕的事情是,他还没有完全死掉!居然还有呼吸和心跳!可他的心里已经住满了蛊虫,层层叠叠的累在一起还会繁殖!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全身发寒!太吓人了!”

“我草!这老匹夫!”岩玉召听了阿虎的描述,从心底里感觉到害pà

。这高发财好狠的心肠,岩玉召从未对人起了如此重的杀人,这高发财真要算是第一人了!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最好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蛊毒钻心的滋味!

阿虎突然稀奇道:“按理说你中蛊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好好的?”

岩玉召笑道:“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我也早就变成一具虫巢了!”接着他又把雨师爷的事情告sù

了阿虎。

阿虎顿时奇道:“还有这等奇人!我怎么着也要见上一见!”

岩玉召笑道:“我们这次被歹人劫持,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就准bèi

去找雨师爷。我估摸着蛊毒发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是没有那暂缓解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保护你回寨子的事情,更是提都不用提了。”

阿虎顿时有些犯难了,最后一拍大腿,叫道:“好!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去见见雨师爷。找他要些解药带在身上,咱们再启程回家。”

“阿虎兄弟非常想家吗?”岩玉召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兄弟一起闯一翻事业呢?”

阿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家还是要回的,否则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岩玉召冷笑道:“阿虎兄弟快人快语,那我也实话实说了。我们身上的钻心蛊若没有完全解除,那我也不会送你回家的。”

“什么!你这是耍赖!”阿虎怒目相视,死死地盯着岩玉召。

岩玉召摆了摆手,笑道:“阿虎兄弟稍安勿躁,你听我说。这里离你们的族群距离怕是不近,按你说的走路得花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面变数太多了,若是解药被人抢去了,或者丢失了,我该怎么办?再大胆点说,解药若是压制不住蛊毒了,又该怎么办?你想过了没有?”

第142章 岩玉召的算计

阿虎想了想岩玉召说得话,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自己也不想带两具尸体去见大活袍。他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说。”岩玉召淡淡的说道,口气中有点森然。

阿虎坚定道:“一旦解了蛊,你和那个胖子必须亲自送我回去。”

“这个好说。”岩玉召点了点头,可心里却在隐隐戒备。这阿虎千方百计的要自己送他回去,说白了就是要让自己和阿季跟着他走,只是不知dào

到底是什么企图。

这个事情倒是不急,现在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拖延下来了,反正来日方长,到时候侧敲旁击之下还怕他不老实交待。回头要是搞毛了大不了就不去,难道他还拿绳子来绑自己不成,一个手指头捏死他!

阿虎不知dào

岩玉召的心思,还想着他是个一诺千金的好人。殊不知岩玉召的内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开始圆滑了,学会了避重就轻来保护自己,这也是一个人逐渐成熟的必然过程。

年轻人都有个毛病,心浮气躁,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古语云: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最终牛犊干不过老虎,只能白白送了命,成了老虎口中的美餐。

人要知dào

自己的斤两,螳臂当车的事情,干也就干了。可总不能天天去干,那就不是傻了,那是疯子!

岩玉召不是疯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这一身功夫,现在自己又拥有了对于常人来说无可匹敌的力量,可以说以单兵力量来说,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打几十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可若是碰上了三五杆枪,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代已经变了,作战的方式也变了,蛮力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关键还要靠脑子。

岩玉召有仇人,首当其冲的是高发财,其次是盘莎腰,至于血刃,岩玉召还有些犹豫,但也不得不防。

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单薄了,若是能组建人马成为自己的力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说实话,他盯上了龙威小队,盯上了雨师爷。这是一个智囊和一组精锐队伍,若掌握在自己手上,那将是非常巨大的助力!

但这里面还有两个人非常的碍事——张副官和张大彪。若他们听自己的还好,若是不听自己的,那还真的难办了。

可自己凭什么让高傲自大的张副官听自己的呢?岩玉召陷入了沉思,半晌他眼中精光一闪,暗道:倘若真是逼不得已的话,自己说不得要用些下作的手段了。

看着岩玉召逐渐阴沉的面庞,阿虎突然感觉有些害pà

,他连忙丢下吃喝之物,匆匆的离开了。

又修养了一天,岩玉召的伤势完全稳定住了,可以起来走路了。三人急忙连夜赶路,终于在三日后来到了落黄寨的跟前。

看着这座简陋的猺人山寨,岩玉召心中不知为何开始有些澎湃。

“什么?那两个人自己回来了?”张副官看着气喘吁吁的张大彪,心中有一丝惊讶。立kè

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连声道:“走!带我去看看。”

张副官跟随着张大彪来到广场上,就看见战士们簇拥着两个人,开心的不得了。虽然他们和两人相处的日子非常短,但是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一员。尤其是岩玉召居然能和张副官打平手,绝对有资格做自己的兄弟。

岩玉召看着战士们脸上开心的笑容,心里被感动了。自己虽然和这些战士们没有什么交情,但看得出来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

“你回来了?”张副官走到了战士们中间,战士们立kè

为他让路。

张副官看着岩玉召和阿季,脸上顿时也挂满了笑容:“就知dào

你们两个命大!死不了!哈哈哈!”

说着上前抱住了两人,显得非常的激动。

岩玉召微微有些奇怪,这张副官今天有些反常啊,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先前两人还是横眉竖眼的,现在居然对自己这么好,自己都有些感动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张副官拍着岩玉召的肩膀,却看见身后还站着一个长相猥琐的外族人,奇怪道:“这位是?”

岩玉召忙介shào

道:“这位兄弟就是帮我们逃出来的朋友,叫阿虎。就是他把盘莎腰给打跑了的。”

“啊?”阿虎顿时有些失神,他不明白岩玉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刚想解释就看见岩玉召微微眯着的眼神瞧着自己,心中猛然一惊,连忙拱手对张副官道:“客气客气,小事小事。”

“他一个人把那妖女打跑了?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张副官将信将疑的问道。

岩玉召笑道:“倒不是他本事有多大,只是那盘莎腰本就已经伤了元气,受伤颇重,阿虎兄弟上去砍了她两刀,就把她给吓跑了。”

“伤了元气?”张副官微微思索一下,回想起盘莎腰变化出来的藤蔓根茎,也觉得有可能,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随即他的眼光又落在了岩玉召的身上,看见他的肩膀上缠着灰色的布条,皱眉道:“你肩膀上这绷带,是怎么回事?”

岩玉召低头悲伤道:“这也是那个盘莎腰给弄的,我技不如人与她拼斗,被她给伤了。肩头贯穿,骨头都插了出来,幸好阿虎兄弟有祖传的伤药,这才算保住了一条胳膊。”

“这么重的伤势都能治?是什么伤药?”张副官听到这里,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虎。

阿虎一言不发,看着张副官笑得非常猥琐。

可这一笑,阿虎在张副官的心中居然隐隐有些高人的模样。好的伤药在军队中的重yào

性不言而喻,若是能为我所用,那伤亡率将下降不止一倍!

张副官笑眯眯的看着阿虎,看得他心里发毛。反正这伤药,他是志在必得。

他一把拽过阿虎,笑道:“阿虎兄弟果然好胆识,我就敬重有胆识的人。走走走!咱们摆酒,给蟒蛇兄弟、浪猪兄弟还有阿虎兄弟,压惊!”

“哦!”战士们顿时欢呼了起来,当兵的都好酒,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闻到酒味了,今天一定要开怀畅饮。

落黄寨有个大酒库,都是以前猺人酿制的美酒,一般是在节日庆典的时候喝的,现在全都便宜了龙威。

派人去山上打了一些野味,架火烤制,美酒上桌,水果摆满。在老妪曾经宴请土匪的棚居中,酒宴开始了。

第143章 小指敲三下

酒宴上,战士们把酒言欢,气氛热烈。

张大彪在跟张副官吹嘘自己追击四娃的事情,说自己是怎么识破了四娃的诡计,又怎么追上了四娃,羞辱临蓐,最后又如何虐杀了他的。

期间说得无比夸张,唾沫横飞。

士兵们听得静静有味,岩玉召却有些不耐,这家伙也太能吹了。他看了看周围,阿季听得是兴高采烈,阿虎却有些坐立不安,还不是很习惯。

阿虎看见岩玉召看他,也看了一眼岩玉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就被张副官拉去喝酒了。

这张副官今天是专门陪阿虎,这酒是一碗接一碗的敬,搞得他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喝吧,于心不安;不喝吧,又怕驳了张副官的面子。咕咚咕咚已经灌下去五六碗了。

虽说表面上还没怎么样,但胃里已经在缓缓地翻腾了,这老家伙一口菜都不让自己吃,太狠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岩玉召朝他使了个眼色,暗暗瞧了瞧地下。

阿虎是何等的聪明,立kè

就明白了岩玉召的意思,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碗,突然大喊一声“啊!我醉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跟死猪一样打起了呼来。

“这…”张副官顿时是一脸的郁闷,自己好不容易放下架子想恭维一下别人,可别人却不给面子,叫他心里怎么好受的了。

看着张副官渐渐不自然的脸色,岩玉召这时忙扶起了阿虎,猛烈地摇摆着他的身体,叫道:“兄弟,你怎么了?没事吧?”

阿虎整个人都被他摇得快散架了,还是强装醉意,咬着牙就是不睁眼。心中却把岩玉召给臭骂了一顿:你个死孩子,别摇了!你爷爷我骨头都快给你摇散了!再摇,爷爷就睁眼了!

“哎呀,张副官,对不住了!我兄弟他不胜酒力,恐怕要先回去休息了。”岩玉召抱歉的对着张副官说道,这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张副官哪里不知dào

这个道理,微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带阿虎兄弟早些歇息吧。”

“多谢,张副官。”岩玉召点头致谢,扛起阿虎就要朝外走。临出门时眼神一瞟,却发xiàn

雨师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雨师爷也发xiàn

了他,微微一笑用右手的小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三下,然后继xù

吃菜喝酒。

岩玉召的眼睛眯了起来,思索着这是什么意思,但脚下不停,扛着阿虎走出了棚居。

没走多远,阿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胃里更是翻腾的厉害,哇得一下全都吐了出来。

岩玉召本在想事,却被他这一下搞得哭笑不得,连忙上去给他拍背,说道:“你这还真喝多了啊,我要不抗你出来,你不得喝死在那里啊。”

阿虎吐了一口唾沫,哭丧着脸说道:“还不是你害得,说老子手上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妙药,搞得那个鸟人死灌老子,就跟不要命了一样。”

岩玉召嘿嘿干笑两声,说道:“你那伤药确实不错,你看这几天的功夫,我的伤势就好得差不多了,说是灵丹妙药也算不为过了。”

阿虎深深地看了岩玉召一眼,笑骂道:“狗屁的灵丹妙药,不过是你自己的体质好罢了,跟我这伤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倒说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人要是天天缠着我,找我要这伤药,我一给不就露馅了吗?”

“那就不要给。”岩玉召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想想,你一旦给了,他还会天天这样去恭维你吗?”

阿虎想了想,点头说道:“有道理,你说的没错。”

岩玉召笑了笑说道:“所以说嘛,他做他的,你做你的。他要是说找你要,你就想办法推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否则就露馅了。”

阿虎想了想,又说:“可还是不保险,万一哪天要是真露馅了呢。”

“真露馅了,你也可以找理由搪塞过去啊。什么过了有效期什么的,随你说。”岩玉召笑道:“记住,永远不要让他摸清楚你的虚实,你就没事。”

阿虎挠了挠头,想了想叫道:“你说的太难了,不好弄啊。”

“哈哈。不好弄就多想想,想多了自然会明白的。”岩玉召拍了拍阿虎的肩膀,笑道:“走,跟兄弟我睡觉去。”

阿虎昏头昏脑的跟在岩玉召身后,摇摇晃晃的朝着寨子一角的黑暗处走了过去。

子夜三刻,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雨师爷的房门前。他轻轻叩响房门,木质的门板发出轻微的响声。

屋内立kè

有个苍老的声音询问道:“是什么人?”

“雨师爷,我是蟒蛇。”门外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是岩玉召。

“蟒蛇?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来干什么?”雨师爷并不开门,继xù

问道。

岩玉召嘿嘿一笑,回答道:“不是您老叫我来的吗?您老先前在吃饭的时候,用小指敲了三下桌面,不正是暗示我子夜三刻前来吗?”

“呵呵,你倒有些小聪明。”房门缓缓地打开了,雨师爷看着岩玉召点了点头:“进来吧。”

房门关上,雨师爷突然转身问岩玉召:“有没有人跟着你?”

岩玉召立kè

答道:“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察觉的。”

“那就好,那就好。”雨师爷暗自点了点头,指了指桌边的板凳说道:“坐吧。”

岩玉召缓缓地坐了下去,拱手道:“不知dào

雨师爷深夜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什么事。”雨师爷的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烛光,用手抚摸着一颗洁白的骷髅头骨,陷入了沉思。

岩玉召也不打扰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过了好半晌,雨师爷才反应过来:“妖胎都出来了,天下不太平了,我找你来确实是有事,只是不知dào

你答不答yīng

。”

岩玉召正想对雨师爷示好,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立kè

拱手道:“有什么事,您老就直说。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好!既然这样,那…”雨师爷点了点头,半晌犹豫着说道:“我想收你做我的徒弟,不知dào

你答不答yīng

?”

第144章 岩玉召拜师

雨师爷此话一出,岩玉召顿时愣住了,内心里却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雨师爷…您老不是在开玩笑吧?”

雨师爷看着岩玉召笑道:“我老头子可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你就说答yīng

不答yīng

吧。”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岩玉召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袋,二话不说立kè

跪倒在地,叩头道:“徒弟给您老磕头了。”

雨师爷笑呵呵的受了他三拜,心中一股暖流淌过,连声叫了三个“好!”字。雨师爷连忙扶起岩玉召,叮嘱道:“你我师徒之事,只可你知我知,万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dào

,尤其是张副官。”

“他?”岩玉召奇道:“为什么?”

雨师爷不好意思的说道:“前两日,那张副官想要拜我为师,跟我学些东西,被我给婉拒了。”

岩玉召想了想,拱手道:“师傅,徒儿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教他,而选择教我?”

雨师爷摇了摇头,冷冷的说道:“你不明白张副官这个人,他非常的虚伪,外表心系天下,可内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算计,而且此人刚愎自用听不进去劝谏。这样的人,小肚鸡肠难堪大用。而你就不同了,虽然混沌未开,但也算一块璞玉,就是欠缺雕琢,所以我愿为你略尽绵薄之力。若是你以后有出息了,别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也就是了。”

雨师爷这番话,明显是在贬低张副官而抬高岩玉召,这让岩玉召的心里一时间有些疑惑,这两个人不是一起的吗?看来关系不怎么样啊。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跪倒在地低头道:“弟子惶恐,师傅放心,弟子绝不会泄露半分。”

“为师夜占星象,算出今十年之内,中华大地之上必将遭遇前所未有的灾难。到时候白骨成山,尸血成河,妖魔邪祟也会乘机作乱。那时你必须挺身而出,担当起拯救苍生的责任!”雨师爷深深地看着岩玉召:“这是为师对你最大的寄托!你一定要答yīng

我!”

其实这也是雨师爷收岩玉召为徒的原因,从他第一次看见岩玉召开始,他就动了收徒的心思,只是阴差阳错的耽搁了时日,等到今日,雨师爷是再也等不及了,连夜把岩玉召给叫了过来。

岩玉召看着雨师爷深切的眼神,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鼻头有些酸涩,点了点头答yīng

道:“师傅,我答yīng

你!”

同时,这也是他内心的回答,岩玉召的内心里也有当英雄的渴望。

雨师爷笑着点了点头,扶起岩玉召说道:“乖徒弟,既然你我成了师徒,为师也要把自己的事情跟你说说了。为师这辈子有三个身份,二十多岁的时候,我是个穷酸秀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每日只读圣贤之书,多次参加科举而未能获得半分功名。直到三十五岁那年,我终于心灰意冷、自知功名无望,幸好祖上传下了《地眼全书》一卷,学会了看阴宅的本事,自此入了团伙,每日行走于江西、湖南、湖北之间,寻龙点穴做那刨坟挖墓的勾当。当然体力活我是不会去干的,我主要负责定位和倒手,经我手里倒出的东西,就是垃圾也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看着岩玉召一动不动的洗耳恭听,雨师爷继xù

说道:“可好景不长,这缺德的勾当做久了,自然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在我四十三岁那年团伙内讧,发生了火并。我死里逃生,遇到了贵人,那人不单救了我还传给我一本奇书——《黑暗传》。从此以后的十几年,我与他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他也去了,我在这世上孤苦伶仃,随风飘摇,最后隐居于元宝山南。”

“既然隐居了,那您老怎么会给人家做了师爷?”岩玉召奇怪的问道。

雨师爷笑着说道:“怪就怪我心不够静啊!隐居三年之后,我也救了一个人。那人是个军人,他当时受了严重的枪伤,倒在我的草庐之前。那人与我相处几日,便跪求我下山相助与他,我心想着闲来无事,便答yīng

了他的要求,可这一帮就是几十年,直到今日。”

“额。”岩玉召听着雨师爷朴实的话语,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来。这个老人家对自己的评论是比较客观的,没有贬低也没有吹捧,就那么平平常常的,就好像在说别人一样,这样的冷静和睿智让岩玉召折服。

“不对啊,师傅!您说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张副官,很可能是他的主子。可您帮了他那么多,按您这个岁数应该在家里安享晚年啊,怎么还会在外奔波,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岩玉召立kè

察觉这里面有些端倪,直接就问了出来。

雨师爷呵呵一笑,赞道:“不错,你很机灵。事情确实发生了变化。”紧接着,雨师爷就把龙运飞当上云南省zf主席之后,如何飞扬跋扈,迫害异己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为那些人求情,触怒了龙运飞,他能想出这一招对我,也算是不枉我教他这么多年。”

“白眼狼!”岩玉召听完这些,顿时感觉胸中爆fā

出一阵怒气,一拳头打在木桌上,桌上的油灯顿时跳得老高。

“稍安勿躁,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么?”雨师爷淡淡的说道。

岩玉召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眯着眼睛说道:“那这个张副官,他就是那个龙运飞派来监视您的?”

雨师爷看着岩玉召,笑道:“你脑子转的挺快啊,不错,正是这样。”

“操!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岩玉召顿时感觉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就要冲出去。

“急什么?”雨师爷朝着岩玉召呵斥道:“坐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就是去把张副官宰了,那龙运飞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吗?”

“这…”岩玉召不说话了,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雨师爷呵呵笑道:“我担心的倒不是我自己的仇恨,而是整个昆明,甚至整个云南。那龙运飞如果当了土皇帝,为所欲为,那么人民就造孽了!”

PS:本书即将上架,想不花钱白看书的,可以绕道了。真心想支持我的人,我欢迎。虚情假意的人,我也不挽留。

第145章 雨师爷的教诲

雨师爷看着岩玉召呵呵直笑,他感觉到了徒弟对自己的关心,心里对这个徒弟更加的喜爱了。

岩玉召被雨师爷看得发慌,憨厚的挠了挠后脑,笑道:“你老别这么看着我啊,怪不好意思的。”

雨师爷哈哈一笑,朗声道:“乖徒弟,师傅我都交了底了,你也得说说你自己的故事了吧。”

“我的故事?”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心情顿时阴郁了下来,他沉默了半晌,突然缓缓的开口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一个老和尚养大,他教会了我武功和为人处世的道理,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可是就在我十四岁那年,老和尚死了,我又成了孤儿。后来寨子里的人说我是丧门星,所有的人都针对我,他们怕我便在暗地里害我,我每日活得跟狗一样痛苦不堪。最后我逃出了寨子,遇见了我兄弟阿季,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在昆明城里活了下来。”

雨师爷看了岩玉召一眼,眼中露出同情的眼神:“原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啊,咱们爷两倒有些同病相怜了。”

岩玉召的眼睛盯着桌上的油灯,看着那微黄的烛光顿时有些失了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后来我们得罪了人,被他们赶出了昆明城,连夜逃亡就跟丧家之犬一样。在路上,土匪抢劫我们,被我们打死了,为了怕土匪头子找麻烦,更是马不停蹄一路奔逃。后来还不容易在玉溪城里,跟了土匪头子高发财。他看重我这一身功夫,给了我一个小队长干干,我手底下也有百十来人,那段日子可真是风光。”

“风光个屁!”雨师爷冷笑道:“几百个人就把你给满足了?充其量不过是个排长手底下的人数,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师傅,你不懂。”岩玉召对雨师爷说道:“我从小受尽了旁人的虐待和白眼,冷不丁弄出一大堆人来恭维你,给你说好话,那感觉…”

“是不是感觉尾巴都翘上天了!”雨师爷冷笑着说了一句,到让岩玉召有些不好意思了。

雨师爷嘿嘿一笑,叮嘱道:“你最要防着这些人,他们表面上夸你,背地里就在骂你;表面上在帮你,背地里肯定在害你;嘴上在说你好话,心里肯定在骂你不是个东西。口蜜腹剑就是这帮子人,最没本事的也是这帮子人,当个曲儿听一听也还罢了,千万不能沉迷其中,忘了自己的本心。”

岩玉召低下了头,他知dào

雨师爷话中的道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好歹他们也曾经是自己的兄弟,怎么说的如此不堪。

雨师爷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笑道:“我说的,你可以看着。来日方长,回头你自己掂量掂量,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

岩玉召怕雨师爷生气,连忙低头道:“师傅,您别说了,徒儿知错了。”

雨师爷又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不是生气,我是怕你吃亏。”

岩玉召看着雨师爷严肃的样子,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是啊!师傅是在关心自己,如果不关心自己,何必如此生气呢。

不过说到吃亏,岩玉召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寒芒:“师傅,我已经吃过亏了。那狗日的高发财跟日本人合zuò

,说是去澜沧江找什么飞机。他花了大量的金钱招募敢死队,我处于不得已的原因加入了他们。可那高发财却在我们身上下了蛊!”

“这些我都知dào

,下了蛊也好,让你知dào

知dào

什么叫做人心险恶。”雨师爷轻轻地哑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幸好这蛊并不是无药可救,只是这配料太难找了,其中一味主药傀儡虫,现在应该已经绝迹了。”

“傀儡虫就是傀儡花盛开之时,花苞中飞出来的那只甲虫吗?”岩玉召问道。

雨师爷点了点头,稀奇道:“正是此虫,你怎么会知dào

。”

岩玉召笑道:“我自幼随着那大和尚参悟佛法,偶尔他也会教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都是他教我的。”

第146章 《黑暗传》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了。”雨师爷点了点头,对岩玉召说道:“这种虫不是一般的难找,只有傀儡花开花之时才会活动,可那傀儡花更是难寻,且花期又长。”

“我见过!“岩玉召打断了雨师爷的话:“我见过这傀儡虫。”

“什么?你见过?”雨师爷有些吃惊了,连忙问道:“你在哪里见过?”

岩玉召便把当年在老旧大宅之中,看见一形如僵尸的男子之事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那傀儡虫很有可能在昆明城范围内寻找下一个寄主?”雨师爷哈哈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过几****随我去昆明城一趟,我正好给你求个一官半职,顺便就把这事给办了。”

“恐怕有些难吧?”岩玉召犹豫道:“范围那么大,怕是不好找。”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消息准确,在昆明的地界,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油灯有些暗淡了,雨师爷用捻子挑动了一下灯芯,火光逐渐明亮了起来。他看着岩玉召,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就不知dào

你方不方便说。”

岩玉召低头道:“师傅,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徒儿不会对您老隐瞒什么的。”

雨师爷笑着点了点头,和蔼道:“上一次那些猺人偷袭我们的情报,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岩玉召心里就知dào

雨师爷会问这个问题,想也没想就把血刃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全部交待了。

雨师爷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血刃你可要注意了,谁知dào

她按的是什么心。”

岩玉召听了雨师爷的提醒,心里暗暗点头,这血刃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你说你在山洞里,听血刃叫那妖胎盘莎腰叫做师妹?”雨师爷突然又问道。

“不错。”岩玉召点了点头。

雨师爷低头沉思,半晌抬起头来:“这样,那个血刃咱们也不要开罪。想办法搞清楚她跟盘莎腰她们之间的关系后,再做定夺。”

岩玉召点头称是,心中赞叹雨师爷的老谋深算。

雨师爷轻轻的押了一口茶水,对岩玉召说道:“好了,咱们爷两也算是坦荡了。从今日起为师准bèi

教你点东西,不知你想学些什么。”

岩玉召倒不挑剔,直接回答:“师傅教什么,徒弟就学什么。”

“为师所有的知识都是从两部书上得来的,一部《地眼全书》简单易学,学成之后能勘尽天下地貌,趋吉避凶,更能寻龙点穴,靠着它在这乱世大富大贵不在话下;另一部便是那奇人传于为师的《黑暗传》,说实话这本书为师到今日能参悟的不到十一,其实这《黑暗传》出身不好,它是湖北靠近滇西之地,死人打丧鼓时吟唱的丧歌,一共有十一万五千句,每句为七字。相传能通篇诵读《黑暗传》的人,必定双目失明,可以心为眼看清古今。所以从未有人敢于尝试,除了那位奇人。”

“那奇人,他是个瞎子?”岩玉召突然愣住了。

“不错。”雨师爷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为师这里的《黑暗传》,也只是那奇人遗留下来的一部分,至今为师都未能全部参透。”

岩玉召心中一惊,心道以雨师爷的能耐都不能完全参透,这倒真是本奇书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岩玉召突然拱手道:“师傅,我想学那《黑暗传》。”

“你想学《黑暗传》?”雨师爷笑着看着岩玉召,问道:“为什么呢?”

岩玉召笑了:“也没什么特别原因,我只是不想做盗墓贼。”

“原来是这样。”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黑暗传》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开始教你吧。”

岩玉召洗耳恭听,低头不语。

雨师爷看了看茶杯,岩玉召赶紧为他斟满茶水。雨师爷笑呵呵的喝了一杯茶,说道:“这《黑暗传》所讲的东西,乃是从一片混沌讲起,后来说到盘古开天地,洪水泡天,妖邪遍地,三皇治世五帝定论。它的内容博大而庞杂,几乎记录了这世间出现过的所有东西,涉及到各行各业,每一个生灵。它的开头是这样讲的。”

“什么年间开天眼?什么布下满天星?什么看见地翻身?什么出世擂战鼓?什么出世会弹琴?什么取火烧自身…”

随着雨师爷低沉缓慢的语调,岩玉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从未看见过的世界。在那里一个个有血有肉的身躯,突然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他们来得十分突然,有的是从土里长出来的,有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有的是从水里走出来的,有的是从火里窜出来的,他们的身上具备着各种神奇的能力。

岩玉召渐渐痴迷了,这可比延吉大和尚传授自己的佛法有意思的多。这些人物自己有自己的脾气,有自己的秉性,所行之事有的平淡无奇,有的光怪陆离,却又各有各的道理。

雨师爷缓缓地说着,岩玉召如痴如醉听着,一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眼见着天渐渐的亮了,雨师爷停住了声音,连续长时间的说话让他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茶看着岩玉召微笑。

岩玉召犹如梦中惊醒,看向了雨师爷,雨师爷问他:“今天就讲到这里,你都听清楚了?记牢了?”

“忘记了大半。”岩玉召喃喃的说着:“但那些人和事我都记住了。”

雨师爷的脸色这才好kàn

一点,岩玉召是意思是说,他不能传唱却能理解。传唱只需死记硬背,可这领悟却是要靠悟性了。

岩玉召低着头看着雨师爷,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雨师爷突然笑了起来,他看着岩玉召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我估摸着不错的话,训liàn

马上就要开始了。”

“训liàn

?什么训liàn

?”岩玉召有些不解。

雨师爷笑道:“你既然当了兵,军中的规矩就应该知dào

一些,早晨操练是所有军队的惯例,不可逾越。等吹响了集合号,你就去操场集合,会有人教你怎么做。”

第147章 训练

岩玉召点头称是,就在这时,一阵嘹亮的军号声突然从远方传来。

雨师爷笑道:“去吧,在什么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要做的不好,也不要做的太好,这样对你有利。”

岩玉召低头拱手,拜了一拜:“徒弟记住了,师傅,徒儿告退。”

雨师爷摆了摆手,看着桌上的茶碗发呆。岩玉召没有打扰他,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子。

半晌,雨师爷看着岩玉召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一块璞玉啊,老夫修习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之术,总算能派上用场了。龙运飞,你负我之时,便是为你自己种下了祸根!”

岩玉召一边走,一边回想着雨师爷传授的《黑暗传》,心中惊讶于这天地之间,真的有这样的神人吗?

至于雨师爷,岩玉召心中暗道:若师傅不负我,我必不负他,尽心照顾他晚年。

寨门外就是临时的操场,岩玉召赶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齐了,剩下的人也在加快速度往这边赶。

张大彪怒斥着他们:“你们这群家伙,没吃饭啊!紧急集合没听见吗?快点!”

战士们花了一分钟,集合完毕。

阿季也来了,他是被人给叫起来的,心中老大的不高兴。他打着哈切站在人群中,突然看见了岩玉召,笑兮兮的说道:“兄弟,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觉醒来没看见你人啊?”

岩玉召一声不吭的朝着他笑,眼睛朝着张大彪瞟了瞟,立kè

就收了回来。

阿季顺着那眼神一看,立kè

就看见张大彪那一脸阴沉的面庞。

“狗日的,你当是逛菜市场吗?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这里是军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张大彪眼睛一瞪,冲着阿季大声说道:“回头抄三遍军规,抄不完不准吃饭,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吃!”

阿季哪里受过这般约束,心中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嘴里小声嘟囔了两句,算是认栽了。

岩玉召看着阿季,幸灾乐祸的笑。

张大彪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对众人说道:“今天有两个新来的弟兄,大家鼓掌欢迎。”

四周立kè

响起整齐划一的掌声,“噼里啪啦”的稍纵即逝。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但进了龙威,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趴着,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张大彪盯着岩玉召和阿季看,看得他们浑身不舒服。

岩玉召突然吼道:“是,保证服从命令!”

阿季看见岩玉召喊了,嘴里也支吾了两句。心里却在奇怪,今天自己这兄弟是怎么了?这么听话。

岩玉召的话让张大彪的脸色好kàn

了一些:“好!非常好!你能有这种觉悟,我很高兴!其实吧,当兵一点也不难,他奶奶的人家干什么,你跟着干就是了!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四周立kè

爆fā

出猛烈的吼叫声。

“行了,闲话不扯了,训liàn

开始!所有队友向右转,五公里越野!”张大彪大声的吼着,部队开拔。

五公里越野,岩玉召心中不削,这些对他来说全都是小儿科。

跑完了五公里之后,又是伏地挺身一千个,然后又是军体拳,反正乱七八糟的体能项目能上都上,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众战士都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他们起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

岩玉召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嘴里也在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他这是听雨师爷的中庸之道,不想太漏锋芒。

果然,那张大彪一看岩玉召累得跟灰孙子一样,满yì

的点了点头。心里还想着,叫你小子狂,给老子整直了吧!

中午吃的是炖肉,战士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一锅肉食连骨头带汤给吃个干净。山区里最稀缺的是盐,所以这肉的味道很淡,但战士们吃起来那个香,就别提了。

吃饭的时候,岩玉召和阿季两人特意避开众人,选了个角落待着。岩玉召悄悄的把自己拜雨师爷为师的事情告sù

了阿季,把阿季羡慕的不行,说什么也要岩玉召晚上带自己去见见雨师爷,兴许也能拜个师也说不定。

岩玉召笑着对他说:“你就别做这个春秋大梦了,雨师爷眼光可高,张副官都没看上,哪能看上你啊。”

阿季贼笑道:“这话怎么说的,咱爷们膘肥体健的,白天能下地,晚上能暖床,说不准那雨师爷就好这一口,机缘巧合之下就把咱给收了。”

“欧。”岩玉召听着想吐,他本来就不是很饿,听阿季说的感觉这胃里直翻腾,赶忙说道:“你以为人家是收小妾呢,这是收徒弟,没资质的可不行。”

“操!你还别小看我阿季,老子的资质不说百里挑一,那也算是千里挑一的!”阿季自吹自擂道:“想当初,老子五岁读《三国》,六岁读《水浒》,七岁就精通《金瓶梅》上下卷,八岁自学《肉蒲团》,那是学富五车,汗牛充栋,你也不打听打听,十里八乡的有谁不知dào

!”

“得得得!打住!”岩玉召听不得阿季吹牛,一吹就又没边了,只得求饶道:“老子晚上带你去还不成吗?你把你那些《金瓶梅》啊,《肉蒲团》什么的都收起来,给人家听了去就保不住了。”

“成!只要你答yīng

了就成!”阿季满yì

了,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

看了看四周,岩玉召突然低声对阿季说道:“还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

阿季稀奇道:“是什么事情?”

“咱们两个的力量太单薄了,难成大事。”岩玉召小声的说道:“在这龙威队伍里,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将他们发展成我们的力量,回头以他们为突pò

口拿下龙威。”

阿季心中猛地一惊,严肃道:“兄弟,你这是要大干啊!”

“现在雨师爷也站在咱们这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岩玉召冷道:“别忘了咱们的仇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要舍不得花钱,要让他们都听你的!”

阿季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交朋结友是我强项,保证完成任务。”

岩玉召再三叮嘱道:“记住,要找讲义气的,那些眼睛里只有钱的还好,贪生怕死的绝对不要!”

阿季笑道:“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就成了,你不用再管了。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带一些人来见你。”

第148章 射击练习

PS:接编辑通知,本周五上架。上架前我会尽量多更一些给大家看,我也要养家,各位对不住了。

阿季既然这么说了,岩玉召便非常的放心。他知dào

阿季的为人,平日里虽然拖拖拉拉,可在大事上还是靠得住的。

当下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算是应允了。

下午练习的是射击,也就是打靶。挂了一个破牌子做目标,上面画了个红叉叉就算是准心了。

要求在三十米外,命中目标,否则晚饭没了。

岩玉召端着枪,有些发傻。他手上的东西是一杆步枪,远没有以前他配的毛瑟枪好用。怎么扣扳机怎么拉枪栓还要阿季在身边手把手的教。

当他瞄好了准心,叩响扳机那一刻,心都提了起来。岩玉召心想着,以自己的身手,怎么着也该打中了。

却听远处报靶的士兵报来成绩:“蟒蛇,靶上没洞,脱靶;浪猪偏心两寸,八靶;邵国强,偏心四寸,六靶…”

阿季这时候突然狂笑了起来:“兄弟,你这回丢人可丢大了!怎么会脱靶!你到底会不会用这玩意啊!”

岩玉召瞪了他一眼,怒斥道:“闭嘴!一定是这枪有问题!一定是!”

张大彪这时走了过来,说道:“这枪一定没问题,而是你有问题。第一次打枪就想正中靶心,无异于痴人说梦。你问问他们,哪一个不是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才有今日的成果。别小看这三十米,风速角度力量都是学问,但是你自己要先摆正自己的态度,不会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还找借口!这样是得不到进步的!”

张大彪的话,让岩玉召陷入了沉思。他说的没错,自己似乎有些太浮躁了。

岩玉召看着手中的步枪,脸上虽然有些不好kàn

,但心里还是很感激张大彪的,他说的没错,自己的内心里有些自大了,必须端正心态。

“多谢张大哥指教,小弟谨记了。”岩玉召拱手致谢。

张大彪呵呵一笑,继xù

说道:“你又有两个错误!第一我不是张大哥,这里是军队,在这里你必须叫我长官!第二,这里是军队,你应该向我行军礼,而不是拱手!知dào

了吗?”

“是!长官!”岩玉召立kè

向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大彪点点头道:“很好!继xù

训liàn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张大彪离去的背影,阿季悄悄的凑到了岩玉召身边,耳语道:“兄弟,看他那个嚣张的样子,要不要待会咱们办了他。”

岩玉召冷笑道:“办什么办,你打得过人家吗?”

“额?”阿季还真愣住了,半晌弱弱的说道:“这不是有你吗?老子在你旁边助威就可以了。”

岩玉召听着想笑,但还是板着脸对阿季说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现在需yào

的是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回头咱们把龙威整个拿下了,还怕他能翻天不成。但在这之前,咱们要把本事都学会了,得让这群家伙服气咱们,否则够出乱子的。”

“兄弟,不是我吹牛!我浪猪现在是天生神力,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叫这群小子来,老子一巴掌一个,全给他干趴下了。”阿季沾沾自喜,又开始夸口了。

岩玉召嘿嘿冷笑:“行,那我现在喊十个人拿枪打你,你要是没死算你本事大。”

“拿枪!那什么枪啊!”阿季顿时慌了,叫道:“拿枪可不行,老子干不过。”

“知dào

干不过就好。”岩玉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对岩玉召说道:“干不过那就夹紧尾巴藏好kàn

,子弹可不长眼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可别当了炮灰!”

阿季愣是被岩玉召说的没了脾气,心里感叹:自己这兄弟可不得了了,年纪轻轻的学了一身的老奸巨猾,居然有些城府了,肯定是雨师爷那个老头子教他的。不成!自己说什么也得拜雨师爷为师,否则真被自己兄弟给甩下来了,记得以前自己才是老大来着,现在也不能差太远了!

心中打定了注意,阿季也不再说话了,回到位置上,又练起了枪来。

岩玉召凝神静气,眼睛盯准了准信,心无旁骛。“啪”得一声枪响,岩玉召看着自己的靶子,果然又没中!

“蟒蛇,靶上没洞,脱靶!”远处的报靶声传来,让岩玉召心头暗暗起火。

嘿!老子今天还就不信了,怎么就打不中那小小的靶子了,老子跟你卯上了!

随着“霹雳啪啦”的一阵乱响,时间缓缓地前行着,一转眼太阳就下了山。

“蟒蛇,正中红心,十靶!”随着远处的报靶声,训liàn

结束了。

周围的战士们都围了上来,咋咋呼呼的叫道:“蟒蛇,可以啊!这么快就成神枪手了!”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老子当时练了好几天才打中十靶,蟒蛇你一下午就搞定了,真是气死人。”

“得了吧,蟒蛇能跟老大打平手,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呀,一边凉快去吧!”

四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岩玉召听来心中感觉到了温暖。战士们都没拿自己当外人,就跟兄弟一样。

“吵什么吵!集合了!”张大彪这时吆喝了起来,战士们立kè

排列整齐。

张大彪点了点头,面色换喝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干得不错!从明天开始,你们有新的任务,早上训liàn

不变,下午去田间劳作。咱们虽然是伪装,但伪装就要有个伪装的样子,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当然,必须随时注意四周警戒。好,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散!”

张大彪走了,战士们这才重新活动了起来。阿季苦着一张脸,哭丧道:“我这身娇肉贵的,叫我去种田,还有没有天理了。”

“得了,死胖子,这里就你最胖,正好多干点活兴许能减肥呢。”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笑了起来。

阿季继xù

哭丧道:“拉倒吧,我这身彪娘胎里带出来的,减不了了!你知dào

我出生的时候多重,你们猜!”

四周立kè

响起一片声音:“十斤!”

“怎么可能十斤,那是吃人参长的?我看最多也就八斤!”

“要我说得二十斤,你看他那样子!”

“屁!你见过一出生就二十斤的娃娃?那得多大一盆啊。”

“哎!你们猜得都不对!”阿季得yì

的笑道:“让我来告sù

你们吧…”

听见阿季又开始吹牛,岩玉召觉得特没意思,一个人静悄悄的先走了。

第149章 忍无可忍

岩玉召沿着寨子里的小路直行,经过一天的训liàn

他的腹中隐隐有些饥饿了,而且这种饿的感觉正在逐渐扩大,他知dào

马上自己又要不受控zhì

了。

岩玉召虽然有心理准bèi

,但是对这种不受自己控zhì

的感觉还是感到厌恶。

索性的是饭菜已经煮好,就等人来吃了。岩玉召一路小跑,奔着那些食物而去。

雨师爷和张副官坐在饭桌的上首,等战士们来吃饭。远远就看见岩玉召一个人先跑了过来。

“蟒蛇啊,你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其他人呢?”雨师爷笑着问道。

岩玉召的饥饿感在逐步增强,但礼不可废,连忙拱手,突然想想不对,把手举起来敬了个军礼道:“报gào

长官,其他人正在路上,我饿了就先来了。”

雨师爷现在是越看这个徒弟越喜欢,和蔼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坐吧。”

岩玉召答yīng

了一声,立kè

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食物,他哪里忍得住,举手就想拿。

张副官这时突然怒斥一声:“胡闹!你急什么?等他们来了一起吃!”

岩玉召突然满脸堆笑道:“报gào

长官!我昨晚闹肚子,今天早上又没吃早饭,中午刚好一点,现在腹中空空,难以忍耐,还望长官网开一面。”

张副官哪里听他的解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笑道:“不要跟我讲原因,纪律就是纪律,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散漫,何来的党纪国法!”

“算拉算啦!还没有到这个程度,不就是肚子饿了吗?没必要上纲上线,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雨师爷看见张副官在为难自己的宝贝徒弟,忙上去劝解。

张副官冷笑一声说道:“雨师爷,话不能这么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千里之堤溃于蝼蚁。今天你纵容他,来日必然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岩玉召听了张副官的话,被气得浑身发抖。这张副官几次三番的羞辱于我,究竟是何道理!

却听那张副官又说:“做人要守规矩,要知dào

自己的分量。入了龙威,就要收一收你那山野莽夫的性格,否则会坏大事!”

岩玉召握紧了手中的拳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部冲刺,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冷笑一声:“你不就是当个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看看你那一把年纪,满脸的褶子。你就不怕以后被我管着吗?”

“放肆!”雨师爷这时突然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居然敢以下犯上,还不赶紧给张副官道歉!”

岩玉召也是个倔脾气,哪里肯服这个软,但看见雨师爷急切的眼神,他还是忍了,拱手道:“对不起,冒犯了!”

这时候,其余的战士们嘻嘻哈哈的都来了。上前几步就发xiàn

气氛有些不对了,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张副官抬起头来,看了众战士一眼,又瞟了一眼岩玉召,恨恨地说道:“行了,自己以后小心点。”

岩玉召心中那个窝囊啊,恨不得一拳把张副官的脑袋给他打爆了!

雨师爷赶忙说道:“没事了,都赶紧过来吃饭!”

战士们这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坐在了桌前。但气氛还是不对,没人吱声。

“吃饭!”张副官一声号令,所有人都埋头苦干了起来。

岩玉召只能化悲愤为食量,胡吃海塞了起来。他本就饥饿难耐,吃起东西来速度极快。

桌上的食物包括肉食,连骨头带渣全都吞进了腹中。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岩玉召猛地抬起头来,却发xiàn

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猛看。

“你们干什么?”岩玉召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心中有些发毛。

张大彪这时目瞪口呆的对他说道:“兄弟,我以为我老张算是能吃的,没想到你他奶奶的才是真zhèng

的酒囊饭袋啊。这一桌子饭菜,你一个人吃了一大半啊。”

岩玉召皱了皱眉头,问了一句话,让所有人绝倒:“还有吗?”

张大彪顿时大吃一惊:“怎么?你还没吃饱?”

岩玉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确实这点东西哪够啊,只够自己吃个半饱。现在他看着这餐桌都眼馋,恨不得也给它吞下去。

“没有了,没有了!”张大彪连忙摆手:“兄弟,我老张是真服了你了。你他奶奶的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这么能吃。”

岩玉召没说话了,他还是有些饿。

张副官这时突然冷笑一声:“光会吃有什么,不识时务,不懂变通,还不是匹夫一个。”

岩玉召本就没吃饱,又听见张副官在这里冷嘲热讽,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了上来,他再也按捺不住,噌得一声站起身来:“报gào

长官,我请求从明天开始,取消我的体能训liàn

。”

张副官猛地一拍桌子,叫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站起来的!”

张大彪这时也吼了起来:“你又发什么混,怎么跟老大说话的。你他奶奶的脑子发昏了吧,凭什么不参加体能训liàn

。”

岩玉召看了两人一眼,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这两人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惯了。

雨师爷此时也在暗示岩玉召赶紧坐下,想要息事宁人。

岩玉召的脑袋已经被怒火填满,他冷笑一声离开了饭桌,缓步走了出去。

“你干什么去!”张大彪立kè

怒斥一声:“想当逃兵吗?”

岩玉召没有理他,一直走了十来米才停了下来。他回头对张大彪和张副官两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不是问我凭什么吗?就凭这个!”

说时迟那时快,岩玉召突然抬起右脚朝着地面狠狠地蹬了下去。

就在那一刹那,犹如天地变换了日月,四周一阵烟雾缭绕,无数泥土碎石飞溅,打在人身上遍体生疼。

紧接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响起在众人耳边,众人只觉得脚下不稳,眼前一片混沌,纷纷摔倒在地。

阿季心中苦笑,自己这兄弟还叫自己忍耐,他自己倒先沉不住气了。

独自在棚居中休息的阿虎此时也耸动了鼻尖,猛地站起身来,惊叹道:“好浓郁的妖气!难道是我那兄弟!”

烟雾散尽之后,只见岩玉召已经消失了身影,而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深邃悠长的沟壑,犹如地裂一般从岩玉召先前站立的位置延伸出去直到饭桌前,黑漆漆的地缝中还在往外冒着缕缕轻烟,周围一片狼藉!

看着眼前的画面,所有人都呆住了!

第150章 雨师爷发威

张副官的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惮,这还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阿季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张大彪和那个张副官两个狗东西欺负自己的兄弟,他是看到了。既然岩玉召都走了,他也不想久留,悄无声息的离场了。

“这…这…这!”张大彪指着地上的裂隙,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好了,吃饭!”雨师爷沉稳的说着,一点也没有追究意思,心中却按耐不住狂喜的激动,自己果然没看错人,收了个好徒弟!

“雨师爷,你这!”张副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蟒蛇以下犯上,你不打算追究吗?”

雨师爷笑着问他:“你想怎么样?”

张副官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说道:“应该召集人马,带人去抓住他!按军法处置!”

雨师爷心中冷笑,你个死不要脸的,想害我徒弟,哪能让你得逞,你不是表面上大义凌然吗,老子今天也给你大义一回:“张副官,此言差矣。手底下的兄弟犯了错,当长官的应该体谅,哪里动不动就要拿人处置的,你这样做恐怕不大合适吧。”

“他这哪里是犯错!分明是谋反!”张副官怒斥道。

“谋反?”看着张副官死咬不放,非要陷害自己的徒弟,雨师爷心中顿时一股怒气腾然而起,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官威啊,谋反是你一个小小的副官能定夺的吗?张副官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我可是领队,是最高长官。我还没发话呢,你凭什么说谋反!”

雨师爷的话犹如一道霹雳,字字诛心。战士们顿时感觉精神一震,这是要出事啊。

张大彪这时候突然冲了出来,指着雨师爷呵斥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居然敢跟我老大摆谱,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别以为龙主席封了你个什么领队就了不起,你压根就没当过兵,不过是人家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兄弟面前叫嚣!兄弟们说是不是!”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话,雨师爷什么身份战士们清楚的很,如果没有他,龙运飞不可能坐上云南王的宝座。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可以说是算无遗策,绝对的一代军师。

战士们不想给人家当炮灰,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

张副官眼睛一红,猛地一巴掌甩在张大彪的脸上,呵斥道:“该死的东西,你胡说些什么!来人啊!将他绑了!”

战士们依旧没动,都把头看向了雨师爷。

雨师爷这时侯缓缓地开口了:“张大彪,你骂的好!我确实是人家的一条狗,可你连狗都算不上!至于你的老大,他不光是条狗,还是一条会咬主人的狗!我平日里对你们是太好了,你们眼里压根就没有我!我看你们才想造反!所有人听着,从今天开始,我说的话才是最高命令。在龙威,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有我的许可方能执行!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呼喊着。

张大彪听着这呼声,顿时面如死灰,指着战士们叫道:“你们这群家伙,忘恩负义!平常老子对你们多好,你们都他奶奶的忘记了,居然敢背叛我!”

雨师爷看这张大彪,冷笑一声:“来人,把这谋反之人拿下!”

立kè

就有战士上来,要绑了张大彪。

张大彪怒了,他掏出腰间的手枪指着战士们叫道:“你们都别过来!谁过来!老子打死谁!”

张副官立kè

怒斥道:“狗日的,你干什么!怎么能拿枪对着自己人,放下枪!”他心中将雨师爷恨得要死,本来还看着张大彪胡搅蛮缠想灭一灭雨师爷威风,可怎知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怎么突然之间,临阵倒戈了!

但这一切都不重yào

了,现在最重yào

的就是把张大彪给救下来!

张大彪却不明白张副官的苦心,冷笑一声说道:“自己人!自己人干什么抓我!这条老狗,真他奶奶的是太阴险了,兄弟们都不听我的,怎么全都听他的。”

雨师爷幽幽得说道:“因为我是最高指挥官,而他们是最优秀的军人!”

“狗屁!”张大彪怒吼了起来:“一定是你收买了他们,一定是!”说着,他用枪顶住了离着自己最近的一个战士的脑门,叫道:“土狗,你说!是不是这老家伙收买了你,是不是!”

张副官顿时激动道:“大彪!干什么!赶紧把枪放下!不要伤了人!”

“大哥!我不能放啊!”

张副官红着眼睛怒吼道:“大哥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张大彪的眼眶也红了,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枪。战士们眼疾手快,立kè

将他反绑了双手,羁押了起来。

雨师爷冷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眯着眼睛问道:“张大彪,你可知罪!”

“老子的罪,就是错把这群白眼狼当兄弟!”张大彪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战士们死死地压着。

那土狗所幸也豁出去了,甩了张大彪一巴掌,叫道:“平日里,你忘记你怎么打骂我们的了!告sù

你,我们早就受够了你的窝囊气了!”

“什么!”张大彪愣住了,大声的问道:“难道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土狗冷笑一声:“呸!你自己不顺心,就拿我们出气,要不是看在你有个当副官的哥哥,兄弟们早煽了你了。”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打得张大彪措手不及,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呆愣愣的望着地上,喃喃道:“难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张副官眼睛通红的看着张大彪,拱手对雨师爷道:“还望长官能饶我兄弟一命。”

雨师爷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至于你,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我们走!”

雨师爷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战士们犹豫了片刻,也跟着离开了。

饭桌旁只剩下了张副官和失魂落魄的张大彪,张副官看着张大彪,心中充满了悲哀,叫了一声:“兄弟,大哥对不起你啊!”

张大彪嘿嘿冲他一笑,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痴傻了。

张副官心中惭愧,抱着张大彪失声痛哭。平日里清高的样子,此刻哪里还有半分。

此时,他心中的恨意滔天。雨师爷,你狠!今日我输了,来日老子一定要铲平了你!

第151章 妖仆

雨师爷心中不快,脸上犹如蒙上了一层寒霜。

他知dào

自己今日将了张副官一军,来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再怎么说这张副官都是龙运飞身边最亲近的人,就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一样,都是近臣。

而自己这个被贬之人,现在居然敢扇大内总管的耳光,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其实自己本来什么都不想管的,可现在为了自己的宝贝徒弟,这条老命就算是豁出去了!

雨师爷眼中泛着寒芒,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岩玉召坐在门外等自己。雨师爷心中一暖,自己这徒弟还是懂事的。

但面上雨师爷阴着脸,打开了房门,对岩玉召呵斥道:“跟我进来。”

岩玉召看着雨师爷面色不善,心中顿时有些惴惴不安,现在想想刚才自己真的是太鲁莽了。

低着头跟着雨师爷进到了屋内,岩玉召连头都抬不起来,就这么站在那里。

雨师爷冷冷得问道:“说!知dào

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岩玉召低头道:“错在不该赌气,驳了那张副官的面子。”

“狗屁!”雨师爷突然怒了,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小子最大的错就是,这么大的本事不跟你师傅我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你自己说!”

“师傅!徒儿知错了!”岩玉召心里想着原来师傅在说这个事情,也怪自己一时疏忽,连忙认错道:“不是徒弟不告sù

师傅,而是昨日实在是匆忙,没来得及说,还望师傅原谅。”

“罢了罢了!”雨师爷摆了摆手说道:“我要是真生气,就不会叫你进来。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实跟我说,为什么我感觉你身上有一股子妖气!”

“妖气?”岩玉召顿时皱眉,不解道:“我身上怎么会有妖气?”

雨师爷点了点头道:“对!就是妖气!平常人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跺脚,地上就裂出一条缝!你自己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怎么回事,岩玉召还真是稀里糊涂的。他干脆把自己稀里糊涂掉落山洞,又被迫对战邪花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都说了出来。

雨师爷仔细的听着,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过了半晌,雨师爷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应该是着了人家的道了。那邪花根本不是什么邪花,而是一个真zhèng

的妖!”

“妖?什么妖?”岩玉召有些纳闷。

“你昨天听什么去了,《黑暗传》中不是讲了吗?神人江沽化身为鲲,游入北冥之渊,寻求玄冰;后又化身为鹏,飞入昆仑之颠,找来玄珠;用玄珠化玄冰这才让世上有了水!而这神人江沽便是妖祖!他赐予万物水,靠着水诞生出新的生命!这些生命成为世间万物,万物有灵皆为妖!而你遇见的便是花妖!还是一颗修成了妖珠,得道化形的花妖!”

“什么?”岩玉召有些吃惊了,可转念一想感觉还是不对:“怎么可能!那邪花可是被我给砍死了啊!如果它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被我给杀了!”

雨师爷呵呵笑道:“这倒不是你的本事。你先前说了,那石佛顶上布满了白骨,这是为了搅乱五行气场,让那花妖无法生存。妖不是鬼物,无法汲取阴气。而每个人出生时,自身所带的五行都已经由老天注定了,藏于骨血之中。若用大量的尸骨堆积在一起,便可搅乱五行,让其无法汲取到精粹的五行之气。而最重yào

的,便是那花妖的妖珠已经离体,藏于一个铁函之内,这才是它身体虚弱的根本所在。”

听了雨师爷的话,岩玉召还是感觉不可思议。他自幼修佛,相信来世报,承认因果轮回,却从未想过这世界上还有如此奇妙的事物,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却听雨师爷又说:“你先前所说,你和阿季感觉腹中饥饿,吃了那花妖身上的枝叶,这便是问题的关键了!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被那花妖种下了妖种,成了它的妖仆!”

“妖仆?”岩玉召心中顿时感觉到反感,“仆”便是奴仆之意,地位低下供人驱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错!这个世界不论是什么都讲个三六九等,妖也不例外。妖修liàn

到一定的地步可以控zhì

其他生灵,但按照自身的能力可控zhì

的数量不等。而这其中它们最愿意控zhì

的就是人!相传商朝末年,妖狐妲己妖法通天,居然凭一己之力控zhì

了纣王,使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这才有了后来的周朝。”

岩玉召听着这些事情从雨师爷的嘴里说出来,心中吃惊不已,连忙问道:“那我和阿季就是被妖怪给控zhì

了?”

雨师爷想了想,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可那妖怪既然被你给杀了,你的身体里却还残留着它的妖气,这就不知dào

是福还是祸了。”

岩玉召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他就怀疑这中间有事,果不其然。这一刻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的小命不在自己手上捏着了,心中顿时充满了悲哀。

雨师爷知dào

自己徒弟心中难过,连忙劝慰道:“你也不要太在意,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依。应该有办法的,实在不行的话,你只有去那里了。”

岩玉召情绪低落,压根没听出雨师爷的话中有话,心不在焉的敷衍道:“希望有办法就好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雨师爷示意岩玉召稍安勿躁,沉声询问着。

“雨师爷,是我!浪猪!”门外传来阿季瓮声瓮气的声音。

岩玉召心中松懈了下来,叹了口气准bèi

去开门,却被雨师爷给拦住了,他沉声问道:“浪猪啊,有什么事情吗?天色不早了,我已经睡下了。”

“雨师爷,快去看看吧。张副官他们两个想逃跑,被兄弟们逮住了,等着您老发话呢。”

“哦?”这倒是个大事,雨师爷不敢怠慢,说道:“你稍等片刻,我穿件衣裳。”

岩玉召顿时吃了一惊,叫道:“师傅,张副官想逃跑?这是怎么回事?”

雨师爷冷笑一声道:“他想找你麻烦,我把他的权利给削掉了!”

第152章 叛逃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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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岩玉召猛地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那张副官给整治了,不由得自己不刮目相看。

雨师爷笑着看着他,面上波澜不惊。

岩玉召低下头来,缓缓地说道;“师傅,有件事要跟你说。这浪猪是我的生死兄弟,我拜您老为师的事情,已经跟他说了。”

岩玉召突然开始有些害pà

自己的师傅,他无害的表面下居然隐藏着巨大的能量,让人不可捉摸,更无法把握。

雨师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说了也就说了。今天的变数太多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走,跟我出去看看。”

雨师爷率先走出门外,阿季正低眉顺目的等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

雨师爷先前的威势他躲在暗地里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很难想象,这么个不起眼的老头子,能在瞬间就把看上去无比强势的张大彪和张副官给瓦解了。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事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说实话,胖子也有些怕了。

“他们两个人呢?”雨师爷看见了阿季缓缓得问着,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我们在寨子外拦截了他们,那两个家伙想叛逃,被我们给堵住了。”阿里季不满的说道:“那两个狗东西手太黑了,对咱兄弟都下死手,这回伤了咱十几个弟兄,才把他们两个拿住。”

“我看你倒是没什么损伤,功夫不错嘛!”雨师爷这时候似笑非笑的看了阿季一眼,满眼都是狭促。

阿季不知dào

雨师爷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只得陪笑道:“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岩玉召这时悄悄来到了阿季的身边,附耳对他说道:“你的事,我都跟我师傅说了,你可得把他老人家伺候好了,他老人家还没点头,接下来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阿季听见这话,顿时心花怒放,赶忙凑到了雨师爷的跟前,跟条哈巴狗一样讨好道:“这话怎么说的,您老怎么还亲自来给我开门,我得有多大的面子啊。您老慢点,我搀着您走。”

雨师爷看到了两人的耳语,现在又看这死胖子无事献殷勤。他身子巍然不动,心里盘算着这两个小兔崽子玩什么花样。

岩玉召这时也突然叫道:“师傅,您就别客气了,让这死胖子伺候着,伺候不好就削他。”

“来来来,我搀着您。”死胖子上手了,伸手就要去拽雨师爷的胳膊。

雨师爷哭笑不得,却也没有推辞。阿季的死皮赖脸的搀着雨师爷,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有些忐忑。

可得把这尊佛给伺候好了,这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啊!

三人一路缓行,来到了寨子的东南角。

张副官和张大彪被捆绑在那里,两人的口中塞了破布,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了。旁边的士兵脸上全都是悲愤,看着两人的目光中居然隐隐有一丝杀气。

“出什么事情了?”雨师爷不紧不慢的问道,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一个身材匀称的士兵站起身来,朝着雨师爷行了个军礼道:“报gào

长官,这两个人想叛逃,被我们抓住了,请长官发落。”

“叛逃?”雨师爷眯着眼,笑了起来:“说说看!你们为什么要叛逃!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拿开,让他们自己说!”

两人口中塞着的破布被取了出来,张副官冷哼之后一声不吭,张大彪却大叫了起来:“凭什么说老子是叛逃,老子出去撒泡尿不行吗?你们这群狗东西,狗眼看人。老头子,不要以为你得了势就了不起,我老张不是吓大的,要杀要剐你来呀!老子要皱一下眉头,老子就不是好汉!”

“闭嘴!”张副官暗地里呵斥道。

“骂啊,怎么不骂了?我知dào

你们想去干什么,不过是想去你们主人面前摇尾巴,告我一状。可你们也不想想,我帮了他这么多年,会不抓些东西在自己的手上吗?”

两人心中暗自一惊,雨师爷这话里暗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让两人感觉心惊。

“来人,将两人带下去,关入地窖,回头再审!”雨师爷不想跟两人说太多,又怕他们碍事,索性直接关起来拉到。

两人被面如死灰的带了下去,心中充满了怨恨,感情自己这么多年吆五喝六的,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当猴戏耍。

“是谁发xiàn

他们叛逃的,我要为他请功。”雨师爷看着众战士,朗声笑道。

原本以为会振奋些士气,可是周围的战士们纷纷低下头来。

“是我发xiàn

的。”正在闷头给战士们疗伤的阿虎,这时候抬起了头来。

雨师爷眼睛微眯,心道难怪这些人没什么反应,原来是这样。让外人拔了头筹,跌了面子。

阿季这时拍着阿虎的肩膀笑道“可以啊,阿虎兄弟。这么有本事的人都被你给逮住了,你本事不小啊!”

“哪里是我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出门解手碰巧了而已。要不是兄弟们拼命,他们还是得逃了。”阿虎连连摆手,表明自己没什么功劳。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岩玉召做起了和事老。

战士们这时看见了岩玉召,他们的眼中顿时闪烁出了炙热的光。

岩玉召先前那一脚,已经突pò

了他们的想象,几乎成了神人的存zài



军人,习惯用实力说话。岩玉召已经深深让他们折服,没有人会傻得向他挑衅。

雨师爷这时也说道:“不错!正是大家拼死,才能拿下两人。否则,让他们到了龙主席的面前,少不得谄媚陷害,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长官,为了保险起见,不如将他们两个宰了。”这时,一个身材匀称的年轻战士站了起来。他的身上满是泥泞,眼中全是杀气。

雨师爷沉吟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没有万分的把握,就不要亮剑,亮剑必然饮血。你们难道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吗?”

“我气不过!这两人真的下死手,我兄弟双腿都被他们给打折了,今后还不知dào

站不站的起来!不找他们偿命,我真不甘心!”

第153章 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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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强,稍安勿躁,忘记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了,要沉稳!要冷静!”雨师爷看了看四周,能站起来的战士不到一半,心中难受,言语间有些哽咽:“你们都是我救下来的人,难得大家过了这么多年还向着我这个老头子,没有变心。既然你们心中有我,那我不会不管你们。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你们受的伤,我一定会全部治好,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你们的官阶到时候会全部提升一级,我说到做到!”

“师爷!若不是您老当年救了我们,我们早就死了!我们的命都是您老给的,还有什么比这恩情更大!”邵国强单膝跪地,拜倒道:“现在就求您能救救我这兄弟,他可万万不能报废了,我就这么个弟弟!我.”说着,眼睛就红了,兄弟之情可见一般。

雨师爷连忙将他扶起,安慰道:“有我在就没问题,我一定会让他活蹦乱跳的。”

岩玉召看到这里终于弄清楚了,感情这些战士全是自己这便宜师傅的死忠,难怪张副官他们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自己这便宜师傅真是隐忍的高手!这棋下的太恐怖了!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雨师爷招呼着岩玉召,准bèi

动手施救。

岩玉召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帮着查看伤情。随着一步步深入的检查,他的心中对张副官他们也是恨得不行。

好歹是自己手下的兵,出手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留,全都打断了手脚!

他哪里会理解,张副官遭人背叛,心中充满了怨念和杀意,正是拿人出气的时候。和他缠斗的战士,虽然各个功夫都不错,可他的张家拳脚里藏手,防不胜防。几十个回合下来,就伤了一片。

雨师爷阴沉着脸,对岩玉召说道:“走,跟我回去拿药。”

邵国强弟弟的伤势比想象中的严重多了,四根腿骨被寸寸打断,裂成了七八节,雨师爷准bèi

下猛药了。

跟随雨师爷来到屋内,就看他在瓶瓶罐罐中翻找,岩玉召跟着看,却发xiàn

这些罐子里都是一些药丸,药粉和毒虫之类的玩意。

岩玉召甚至在一个罐子里看见了一只粉红色的巨大蜘蛛,浑身都是黑色的花纹,吓得他脖子猛的一缩。

雨师爷找了半晌,终于抬起头来:“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岩玉召定睛一看,雨师爷的手中拿着一节粗壮的断骨,这骨头断面平整,通体发黄泛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却不知dào

是什么动物身上的。

雨师爷笑呵呵的说道:“有了这龙骨,他们都有救了。”

龙骨!雨师爷手中拿的居然是龙骨!这世上真的有龙吗?怎么会有龙骨!岩玉召有些好奇。

雨师爷不敢停留,拿了龙骨带着岩玉召就朝伤员那里赶。现在是争分夺秒,耽搁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风险,人要是彻底断气了,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回来了。

阿虎老远看见两人过来,忙走了过去说道:“情况暂时是控zhì

住了,那些断骨我都复位了,伤口也都包扎好了,但情况还是不乐观,我手上的刀伤药效力不够,只能止血不能生肌,创口大的地方血都止不住!”

雨师爷来到一个伤员身边看了看阿虎包扎的伤口,赞道:“没想到你还精通医术。”

阿虎谦虚道:“略懂,略懂。”

雨师爷两手中的骨头抛给了阿虎说道:“用这东西熬一锅汤,沸水煮半个时辰,端来给他们喝。记得用量得过秤,伤重的喝四两,按伤情类推,最少二两。切记,不能喝多了,否则就不是救人,是害人了!”

“知dào

了!”阿虎点了点头拿着龙骨熬汤去了。

雨师爷喃喃道:“要是能刮点粉末下来就能救急,可惜那骨头实在是太硬,寻常刀剑哪里能伤其分毫。”

寻常刀剑?岩玉召在他身边听着眼睛一亮,拿出随身携带的断刃递到了雨师爷的面前:“师傅,我这里有把刀,挺锋利的,您给看看是个什么名堂?”

雨师爷接过那断刃,仔细的看了看,眼中不由得越来越亮,惊叹道:“天啊!这居然是一把魔兵!”

“魔兵?什么魔兵?”岩玉召弄不清楚,只好问雨师爷。

“你问我魔兵是什么?那你首先要明白魔是什么!《黑暗传》中讲过凡人蚩尤和他的八十一个兄弟。被天地浊气同化之后,各个个个兽身人面,铜头铁臂猛无比。他们擅长制造刀、弓弩等各种各样的兵器,行事偏激,常常屠杀苍生,以虐杀敌人为乐趣。他们就是魔的始祖,他们手中善战的兵器就是祖魔兵。至于你这把魔兵已经断裂了,我看不出端倪,是不是祖魔兵,我也说不准。”

祖魔兵?这是什么概念?岩玉召有些懵了。

雨师爷把断刃递了过去,说道:“好好待它,说不准这辈子还有复原的可能。一把祖魔兵的威力,不亚于飞机大炮。现在的人身体太过脆弱,若是蚩尤再世站就是着让你用大炮轰都是毫发无伤的。”

听了雨师爷的话,岩玉召顿时感觉到荒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强dà

的存zài

?可自己手中的断刃还有自己先前碰到的邪花、巨狼,这一切一切都在暗示着师傅他老人家所言非虚。

好乱,真的好乱。岩玉召无法给自己一个满yì

的答案,脑子里却不由得思考起了人与宇宙的关系,及人从哪里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深奥东西。

“兄弟,你干什么呢?发什么呆啊?”阿季这时凑了过来,焦急的说道:“人手不够,赶紧过来帮忙。”

一些战士的病情加剧了,开始出现了咳血的情况,看样子是伤了腹脏。人的脏器非常的脆弱,一旦受损便牵连着生命。

雨师爷这时也发xiàn

了异样,连忙赶了过来。伤员中,有一个战士实在是伤的太重了,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雨师爷看着他年轻的面庞,顿时感觉到一阵无力,他终究不能起死回生。

“多马!”他身边匍匐着一个战士,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硬是忍住没有流下来。

雨师爷朝着那战士鞠了一躬,一向淡定如他,此刻也经不住老泪纵横,悲上心来。

第154章 雨师爷再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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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阿虎端着一大锅汤水过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人,手中拿了一摞陶碗。

雨师爷叫人把那龙骨先捞了起来,贴身收着。这龙骨被沸水煮过,透出一丝丝的白色,居然如玉般剔透。

“把汤给他们分了吧。”雨师爷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冷冷得下令道。

他先前做出的承诺没有兑现,但没有任何人去怪他,毕竟雨师爷是人不是神,他已经尽lì

了。

阿虎答yīng

了一声,把大锅中的汤全部盛入小碗,过秤,这才放心的给战士们服用。

雨师爷颤抖着声音对战士们说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全身的骨头都碎裂了,非下猛药不能痊愈。你们喝的这汤是用龙骨熬制的,喝下去之后都在原地躺着不要动,过不了多久就会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骨头被一股暖流包裹,慢慢的修复直至完全康复。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身上的骨头会比以前硬上一些,这也算是额外带来的好处吧。”

阿虎听了此话,顿时目瞪口呆。

天啊!刚刚还拿在自己手中那不起眼的骨头棒子,居然是龙骨!这是一味只有传说中才出现过的骨伤圣药,据说只要服下几两粉末,就算全身骨头都粉碎成渣滓了,也有复原的可能!

阿虎眼中充满了狂热,哆哆嗦嗦的凑到雨师爷的身边,想借龙骨在看一看。雨师爷大方的借给了他,笑道:“你要是喜欢,这东西就送给你了。”

送我?阿虎有些口干舌燥了,这东西的价值他清楚,要是把消息放出去了,肯定抢破人头。就这块龙骨,足以做一个大家族的传家之宝!现在雨师爷居然这么大方,肯将这东西白送给自己!

要还是不要!阿虎心中犹如天人交战,过了半晌,终于一皱眉头,拱手道:“无功不受禄,在下实在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物品,还请雨师爷收回。”说着双手托着龙骨,毕恭毕敬的递还给雨师爷。

雨师爷也不接,呵呵笑道:“难得阿虎兄弟这么实在,你别忙着回绝,不想听听条件吗?”

条件?阿虎微微一愣,心道原来如此,自己还以为雨师爷真会有那么大方肯把宝贝白送给自己,原来是有条件的!心中这才觉得妥当。

“既然如此,我便洗耳恭听。”阿虎低头拱手,一副受教的姿态。

雨师爷也不客气,笑道:“我看阿虎兄弟对医道颇为精通,似乎有志于此。老朽也略通此道,手中倒还有些方子能治病救人。若阿虎兄弟不嫌弃,我想将其传授给你,让你为我传承下去。”

“什么?”阿虎有些愣住了,雨师爷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是要收自己做徒弟啊!天上还会掉下来这样的好事,有本事学还有宝贝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可为什么自己总感觉不靠谱呢?

感受到了阿虎的疑惑,雨师爷进一步诚恳的说道:“医道本是治人之道,治一人与治一国孰难?可在这乱世,肯用心钻研医道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多是年少轻狂,欺世盗名之辈,我老头子看不上眼。今日遇见了你,看你为病人包扎用药,不辞辛苦,中规中矩,便动了授徒的心思。我老头子只是不想把自己这些个救人的偏方都带到土里去罢了,你要是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过。”

阿虎听着雨师爷的话,心中的大门犹如被一计重锤给狠狠地敲开了,面对这样一位德高望重、大公无私的老人,这拒绝的话自己怎么能说得出口!

更何况他内心里本来就有学习医术的渴望,他知dào

雨师爷能教给自己的,绝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摊货,肯定是非常精妙的医术!这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

想到这里,阿虎双膝跪地,朝着雨师爷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三拜。”

雨师爷乐得合不拢嘴,他对阿虎说道:“我之所以把医术传授给你,还是有私心的,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阿昌人。教你算是还了我当年的一个愿。”

“什么?您也是我们部族的?”阿虎着实有些吃惊。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只能算是半个。但我掌握的这些医术,有一大半都是从阿昌族学来的,咱们此番师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阿虎心里有些激动,他知dào

族中医术的精妙,甚至有些都已经失传了,他很有希望在雨师爷这里找到根源!

雨师爷这时偏头看向阿季,问道:“你想不想跟着我也学点什么?”

阿季的脑袋顿时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想想想!”

“哦?你倒说说看你想学些什么,我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去教你。”雨师爷笑呵呵的说着。

“我想学发财的门路。”阿季想都不想,直接就说了出来:“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还望师傅成全。”

“发财?”雨师爷呵呵笑道:“你倒耿直,没有别的想学的吗?”

阿季瘪嘴道:“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发财还好。”

雨师爷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部书名为《地眼全书》,学起来不算太难,你有没有兴趣?”

“《地眼全书》?”阿季喃喃的念着:“听名字挺霸气,不知dào

是干什么的。”

雨师爷笑着解释道:“这《地眼全书》乃是从我祖上传下来的,能勘阴宅,验风水,趋吉避凶,最关键的是能拿龙穴,靠着这本事想发点财不是简简单单。”

拿龙穴?阿季眼中精光一闪,他立kè

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了,就是盗墓啊!有了这手艺,还愁不富裕!想到这里,阿季连忙激动了起来,叫道:“我学!我学!我愿意学!”

“那就好,从今日起,你们两个也是我的徒弟。蟒蛇是你们的师兄。”雨师爷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雨师爷已经将势力整合完毕,达到了心中预期的效果。他的心里还是恨龙运飞的,若不能让这位龙将军身败名裂,恐怕自己死都不安心呢。

第155章 师兄弟

既然我能造就你,那么我也能毁灭你!雨师爷心中冷笑着,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从今日起,你们随我学习,除了早晨训liàn

不用参加任何训liàn

和劳作。其他人原地修养,养好了伤我再跟你们说剩下的计划。”

雨师爷把分工说清楚了,其他的战士看着三人分外的眼红,他们何尝不想做雨师爷的徒弟,可雨师爷压根就看不上自己,这让他们不由得有些难过。

对于战士们的诉求,他何尝不明白,沉声道:“我老了,精力有限。教三个人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们如果也想学一点我的本事,那就私下里去找他们,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好过多干涉了,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藏私。”

一听这话战士们顿时狂喜,就连那些重伤员都有些激动。雨师爷在他们心中可是如鬼神般厉害的人物,自己居然能学到雨师爷的本事,就算是万分之一也好。

雨师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只有这些当年被他救下来的战士们,才能知dào

他的厉害。

“蟒蛇,这里你负责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雨师爷的精神非常不好,这些人为了自己而死,自己终究是有罪的。

看着雨师爷离去的背影,岩玉召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隐隐感觉到,雨师爷此番作为全都是为了帮着自己,不光拉拢了两个帮手,更是平添了许多的手下。想到这里,岩玉召的眼圈都有些发红了。自己这师傅,真的是想到自己心窝子里去了!

“拜见师兄啦!”阿季笑嘻嘻的凑了上,眼中全是狭促。自己与岩玉召本就是生死兄弟,这师兄师弟的话说着,就跟喝茶吃菜般轻松。

倒是阿虎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就长得不是很好kàn

,一扭捏就更矫情了,最后挣扎了半天,才小声的说了句:“师兄。”

岩玉召看着阿虎,爽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师弟,叫句师兄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阿季在旁边唱戏,附和着岩玉召显得特别的理直气壮。

阿虎一听阿季的话,连忙挑理道:“你个死胖子,按先后顺序,你还得叫我师兄呢。快,叫一句来听听。”

阿季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急得抓耳挠腮,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句:“师兄。”

把那阿虎逗得哈哈大笑,鼻头更红了。

半晌,有个战士弱弱的问了句:“蟒头,我们以后能跟着你学本事吗?”

岩玉召先前展露出来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一脚就能将地面跺出那么长的裂隙,在战争年代这便是天生的英雄。

岩玉召看着大家伙期待的目光,胸中热血澎湃,拱手道:“你们如果真心待我,那我必真心待你们。相扶相助,永不抛弃!记住,我们是兄弟!”

一句兄弟,让在场所有的战士们热泪盈眶,他们相信岩玉召的为人,更相信雨师爷的眼光。

“长官!邵国强完成任务,请求归队!”邵国强此时突然敬了个军礼,直挺挺的站在岩玉召面前。

岩玉召下意识的举起手来,还了个军礼,可口中却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他还没当两天兵,就被雨师爷抬到了桌面上,一时间适应不了。

顷刻间,又有四五个人敬礼道:“长官!我们请求归队,请指示。”

岩玉召呐呐的想说话,却不知dào

怎么去打官腔,最后只得按自己的话来说:“报gào

个球啊,地上躺着这么多人你们看不出来啊,该干什么干什么。照顾伤员的照顾伤员,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要去巡逻的就赶快巡逻去。这个时候一定要加强警戒,不要让敌人乘虚而入了。赶快赶快,自己分配任务。”

命令下达,所有没受伤的人都行动了起来。他们本就是精锐,许多话都不需yào

多说,只要一个眼神就有默契。

这时候,一个战士跑了过来,说道:“蟒头,昆明方面发报,来询问任务的进展情况。如何回复?”

“啊?”岩玉召一时蒙住了,下意识的说道:“任务?什么任务?”

“就是追击日本人和土匪的任务啊。”那个战士立kè

回答道,口气中有些发虚。

追击日本人和土匪?岩玉召心中咯噔一响,这不就是追自己吗?搞了半天这群当兵的也是为了澜沧江的飞机而来,难道这飞机还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我该怎么回复?长官。”那个战士继xù

问着,口气有些不确定了。

岩玉召思索了半晌,回答道:“你先别回复,我去向师傅他老人家禀报了再说。”

毕竟这里面的事情自己并不清楚,贸然乱作决策,风险实在是太大。岩玉召打定主意,向雨师爷报gào



把现场的事情交给两个便宜师弟,再三叮嘱他们注意四周警戒,岩玉召这才放心的朝着雨师爷的房间走去。

雨师爷并没有睡觉,而是摆了一张板凳坐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就连岩玉召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察觉。岩玉召在雨师爷的面庞上看见了莹莹的一点亮光,师傅他老人家居然哭了。

“师傅,夜凉了,进屋休息吧。”岩玉召心有不忍,好言提醒道。

“蟒蛇啊,你说师傅是不是做错了啊。”雨师爷擦了擦眼泪,说道:“如果我不逼他们,战士们就不会受伤,更不会死。”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师傅,你没有做错。只是你不够狠心,如果你直接把他们两个杀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杀了?”雨师爷突然笑了起来:“说的倒是轻巧,我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但人只要还没死就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我们一旦杀了他们两个人,难保没有人去告密。你以为那些人中真的就没有龙运飞的眼线么?”

“什么?”岩玉召猛地吃了一惊,雨师爷的意思是说,这些跟随着他的死忠里居然有别人的卧底!

岩玉召脑子转不过来了,这些人是雨师爷派去在龙运飞军中卧底的,雨师爷现在居然害pà

这些人里还有别人派来的卧底,这卧底来卧底去的,到底都是谁的人?

第156章 回昆明

岩玉召本就是心性淳朴,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黑暗,心里一时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都是命。话说回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么?”

岩玉召脑子本就乱的很,听雨师爷问他,忙说道:“昆明城来了什么电报,问我们进展如何。”

雨师爷看着月亮出神,没有回答。

“师傅,有句话我不知dào

当问不当问。”岩玉召心中有些忐忑,但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雨师爷低下头来看着他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咱们这龙威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岩玉召凝神问道。

“干什么的?”雨师爷呵呵一笑,眼中寒光直冒:“来送死的!跟你们那高发财高老爷玩的小动作一样!不过那龙将军只想我死,其余的人他倒是不关心。”

“要您死?师傅!他真的就这么恨您吗?您帮他打下了这么大的地盘,他真的就一点恩情都不顾吗?”岩玉召实在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奥妙,张口就问了出来。

“功高震主啊!”雨师爷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中说道:“当年汉高祖离世吕后整死张良,赵匡胤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明太祖朱元璋更是不惜背上骂名也要诛杀徐达。这其中都是一个道理。你还小,不懂这些。但你要记住,何时都不可锋芒太露,否则就是用你自己的脊背对准了敌人的刀尖!”

“师傅,徒儿记得了。”岩玉召心中五味陈杂,看着师傅两鬓的白发,心中不由有些悲哀。

为什么人家尽心尽lì

帮zhù

你,你反而要害死人家呢?这都是什么狗屁道理啊!岩玉召暗暗腹诽,非常不齿这些人物。

“这样吧,你让他们回电报,就说我军遭受土匪重创,伤亡惨重。张副官英勇抵抗,下落不明。我过两天会亲自回昆明,向龙将军汇报。”

雨师爷缓缓地说着,思考着自己决策中的纰漏。此刻正是关键时期,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出了差错。

岩玉召得了命令就要离开,雨师爷又叮嘱道:“让所有懂发报的战士一起去发这封电报,这样才不会出什么纰漏。发完之后将那发报机收起来,带到我这里来。只要切断了这里和昆明的联系,我们这里相对来说便是安全的。”

岩玉召点了点头,执行去了。雨师爷坐在门外,继xù

看着月亮发着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转眼便是七日后。雨师爷带着岩玉召和阿季两人踏上了回昆明的道路。

在这七日里,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阿虎留下来照顾伤员,主要是他对当兵当官都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跟着回去。雨师爷点头应允了,把他留下来也算是个照应。

战士们的病情已经逐步转好了,虽然经过抢救可还是有两个士兵因为伤重,失去了生命。

这也直接导致了张副官和张大彪被监禁时,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这些战士们自己暗地里给两个人使绊子,各种阴招层出不穷,他们知dào

只要不把人给弄死了,就没人管他们。

雨师爷也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并未横加干涉。

这几日三人跟随师傅修习,岩玉召的《黑暗传》,也算是入了门厅,能意会到一丝精妙。

他能理解却是说不出来,这就比不上阿季,死胖子学了几天的《地眼全书》就敢说去给人家看阴宅了。一说到风水术数,这嘴里的词就像是跑火车般一套一套的往外蹦,说得是天花乱拽,唾沫横飞,与他那油光放亮的脸蛋放在一起真是绝配。

三人中学得最平稳的却是阿虎,他的性格比较严谨,粗中有细,学起东西来非常的认真。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人肢体上的一些隐穴,开始专攻四肢中的右手,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玄机。雨师爷最满yì

的也是这阿虎,这性格绝对是做徒弟的最佳人选。

此去昆明路途遥遥,由自己和阿季护送师傅,岩玉召隐隐觉得很不放心。

雨师爷倒是看得开,连说没事。不过是走上几日,自己这把老骨头虽然不是很硬朗,但也死不了。

岩玉召心里暗道但愿如此,希望此行能一路平安。

龙运飞接到了雨师爷要回来报gào

的电报,心中有些复杂。对于雨师爷,他有着特殊的情感。年轻的时候,他与雨师爷亦师亦友,很多东西都要仰仗他,两人合zuò

起来非常的开心。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感觉慢慢的淡了,随之而来的是防备嫉妒,还有少许的敬而远之。现在自己得了这云南的地盘,情况又变了,他开始有些害pà

这雨师爷,忍不住就想让他消失。

别看自己在外人面前,是威风凛凛手握八万雄兵的一方霸主。可自己是个什么尿性,雨师爷他是一清二楚。还有当年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有雨师爷的帮衬,否则他早就不知dào

死了多少次了。

俗话说的好,狡兔死走狗烹,这死老头子居然没有死,还敢回来!

龙运飞把手中的电报揉成了一团废纸,狠狠地扔进了纸篓之中,对身边的亲兵道:“叫高发财高团长来见我。”

“是!”亲兵领命下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头尖脑滑,穿着一身蹩脚军装的人物来到了门外。

“报gào

主席,第一独立团团长高发财前来报道。”高发财把自己立得笔直,敬了个军礼。

“高老哥来了啊,快进来。”龙运飞热情的招呼了起来。

高发财脸上堆满了笑容,小步走进了房内。

“快!坐坐坐!”龙运飞指着一张椅子,连声客气道:“今日找高老哥过来,是想了解一下玉溪方面的战况。”

“玉溪方面。”高发财脸上有些不自然了。潘三洞太厉害了,自己多次上山围剿,都让他从眼皮子地下逃走了。非但没有把他给消灭了,反而把自己弄得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第157章 龙主席搞暗杀

这盘三洞擅长打游击战,山头多,地形熟。采取的是敌进我退、敌攻我守、敌攻我打的战略。这套连消带打的作战方法,已经成功的从高发财的手上拿下了上百条性命。

高发财每每想到这里,就恨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但现在既然龙运飞问了,他就不得不回答。没办法,谁叫他答yīng

了龙运飞的收编,成了人家手底下的鹰犬。

“玉溪战况处于胶着状态,今日我军对盘三洞发起了猛攻,敌方损失惨重,我方伤员较轻。”高发财硬着头皮说出了违心的话,他不能向龙运飞示弱,此时得显现出自己的作用。

龙运飞满yì

的点头道:“那就好,看来收复玉溪指日可待啊!待到收复之日,我为你请命,封你个玉溪县长干干,也不枉你为国效命。”

玉溪县长?高发财眼睛微微的眯着,表面上感恩戴德,心里却在冷笑:龙运飞,你小子也太小看你高爷爷我了,玉溪县长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现在看着的可是你的位置——云南王!

“多谢主席栽培,属下感激万分。”高发财连忙敬礼,表明态度。

龙运飞心中冷笑,这高发财不过是自己找来的一个炮灰,打仗打成什么尿性,他是一清二楚。只是这老东西真够能忍的,到现在都没有亮出自己的底牌。

高发财又不傻子,这边死人那边招人,派出去的都是愣头青,完全就是送死的料。后来实在不好找人就抓壮丁,搞得玉溪城附近,所有人看见他就怕。高尖头的恶名,简直是妇孺皆知。

“这里倒是有个事情,要你找人帮忙干干。”龙运飞笑呵呵的对高发财说道。

高发财连忙说道:“主席有什么需yào

属下去办的,请尽管吩咐,属下一定办好!”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人你帮我解决一下。高舵爷是江湖上的大人物,认识的能人一定不少,我要你们把他。”龙运飞冷笑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高发财眼睛一眯,嘿嘿阴笑:“属下明白。”

龙运飞踱步来到了高发财的面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说道:“记住!此事一定要做得隐秘,千万不能让人知dào

!否则,我唯你是问!”

高发财忙低下头,连声称是,眼中泛起一道寒芒。

龙运飞冷笑一声,递过一张画像:“就是这个人,此人从南方而来正在前往昆明的路上,你们一定不能让他踏进昆明城半步。”

画像中是一个耄耋老者的形象,鸡皮鹤发,笑面盈盈——正是雨师爷!

高发财看着这画像中的老人,奇怪道:“这怎么是个老家伙啊?”

“别看人家老,老而弥坚!把画像收好了,不要让别人知dào

,否则我要你好kàn

!”龙运飞面无表情的说着,口气中带着强烈的威胁。

高发财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将这龙运飞恨得要死。

“主席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高发财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龙运飞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无力:“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下去吧,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至于玉溪的战况,我给你再派一个团,一定要把那盘三洞给我打趴下咯!”

一个团?高发财心里冷笑,这点人够干什么用。分到每个山头,十个人都不够。但表面上他却要装作一副感激临涕的样子,激动道:“多谢长官栽培,我高发财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一定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务。”

“下去吧。”龙运飞有些头疼了,扶着额头不愿再玩这些尔虞我诈的把戏。

高发财赶忙退出屋外,离开了龙运飞的视线范围。

看着手中的画像,高发财是忧心忡忡。自己与那盘三洞是血海深仇,相互敌视多年。两人同为玉溪城内最大的土匪头子,这十几年的摩擦就没有间断过。但索性的是,两人都非常爱惜自己的这点地盘,还没有发生过较大规模的火并。

知dào

龙运飞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觉得这是个机会,能相互联合一举将盘三洞给灭了!

谁知dào

那盘三洞无比的狡猾,怎么打都打不死。而且高发财心里越打越心惊,也不愿意那么快将盘三洞打死。

那龙运飞统领全省兵马,手底下的兵马何止百万。高发财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若自己将那潘三洞给拿下了,那接下来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除了死字,他找不到第二条路!

所以,他在等机会,一个要让龙运飞乱起来的机会!只有乱了,才能制造时机;只有乱了,才能迷惑军心;也只有乱了,龙运飞和盘三洞才能相继死在自己的手里!

高发财的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看着手中的画像,他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一个让龙运飞乱掉的机会!

龙运飞给高发财在昆明城选了一处宅邸,颇为宽敞,是套几进几出的院落。

“爹,您老怎么才回来啊。您看看您那小姑奶奶吧,她又打我了!”还未进屋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发财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新招的上门女婿,这女婿是个读书的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好在人够机灵,对自己的女儿还算不错,高发财对他也算好。不光供其吃喝,对于他的一些奢靡要求,也是尽量满足。

别看就这小子,除了嫖以外,所有的爱好他全有,就连抽大烟的毛病他都没拉下。

“你又干什么事情惹得我女儿不高兴了?”高发财冷冷的问道。

“爹,天地良心啊!我能干什么啊,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拿我出气!”那小白脸跟个娘们一样的哭哭啼啼,吵得高发财心烦。

高发财心中冷笑,要不是自己的女儿有了身子,不得已拿你顶替一下,老子看都不会看你这种东西一眼。

“走!带我去看看!”高发财冷冷的说着,抬腿进了屋。

那小白脸连忙跟在后面,脸上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他知dào

自己今天这关又躲过去了,自己这老丈人对自己可是偏袒的很,只要不去嫖一切都好说。

第158章 怀孕的高晓洁

高晓洁此时心中充满了怒火,自己这爹给自己找了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偷自己的首饰出去变卖,换成钱去赌博!

自己今天是赶巧打开匣子看一看,已经少了一小半。幸亏发xiàn

的及时,否则自己这一匣子的首饰都要被这败家的玩意给偷光了不可!

她正坐在屋子里生闷气呢,就看见自己的父亲从门外进来。

“又怎么了?我的姑奶奶,你小心动了胎气!”高发财看着自己宝贝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奈。

高晓洁现在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明显隆了起来。但是她火爆的脾气还是没改,看见自己父亲身后跟着的小白脸,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爹!你问问他,你问他都干了些什么!”

“文博,你又干什么了?惹得我女儿这么不高兴?”高发财冷冷的说着。

那小白脸一句话不说,缩在高发财的身后,半边身子靠着门框,一动不动,更是一言不发。

自己这上门女婿的尿性,自己是清楚的很。高发财叹了一口气,劝解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情啊,有必要这样喊打喊杀的吗?文博给小姑奶奶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道歉?姑奶奶我要活刮了他!”高晓洁气得浑身发抖,从身后拿出一柄钢刀就要去砍那小白脸。

小白脸被吓了一大跳,叫了一声“妈呀!”连滚带爬的朝屋外跑。

“胡闹!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样子!给我坐下来!”高发财大声的呵斥着,脸上颇为不悦。

高晓洁举着刀,可看见高发财凌厉的眼神,只得坐了下来,哭泣道:“爹!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偷了我的首饰去赌博,咱这家早晚要毁在他手上!”

高发财看着女儿的隆起的肚子,心中也腾起了火,骂道:“你怪谁?能怪我吗?谁叫你自己不守妇道,捅出这么大个篓子!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谁会要你?叫你把那个男人说出来,你死活不告sù

我!想让我怎么样!”

“他死了!”高晓洁狠狠得瞪着自己的父亲,浑身都在颤抖。说实话,她心中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男人,不知dào

能不能回来了!权当他死了吧!高晓洁内心的痛苦无人倾诉,只能埋在心里。

“算啦!既然给你找了个顶祸的,你就由着他去吧。只要能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就阿弥陀佛。”

高发财被队伍上的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再过多的牵扯,口气中居然有些哀求的意味。

“好!我答yīng

你!”高晓洁口气中森冷的冒着寒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啊,你啊!叫爹说你什么好!哎!”高发财见事情已经平息了,只得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高晓洁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宛若木偶一般。

她的心中一直在怀念着一个人,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只是这辈子不知dào

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了。

“爹?爹?没事了?”那小白脸看见高发财从屋里出来,忙凑上前去讨好道。

高发财看着这小白脸,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和颜悦色的说道:“文博啊,你们两夫妻好好过日子,不要整天打啊杀啊的,让人看了笑话。”

小白脸顿时急道:“爹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你说你那女儿,大着肚子我都要了,还不够仁至义尽啊。我们虽然名为夫妻,可我到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着她的。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有自己的要求啊,您又不让我出去玩,我这可不知dào

怎么办啊。”

“嗯?”高发财一听这话心中冒火,立kè

抬起脚来一脚踢在那小白脸的身上,恶狠狠的说道:“我跟你好好说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呆着,我保你荣华富贵!但是你要敢动我女儿一个指头,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也应该知dào

,我手上少说也有几千条人命了,多你一个不多!”

“是,是,是!我说错了,我该死,我保证以后不惹那小姑奶奶生气了,爹您就放过我吧!”小白脸此时才想起自己面对的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高尖头,差点都快吓尿了,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不是找死么!

高发财也没有再为难他,冷冷得说道:“去账房上支取五十个大洋,你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什么偷窃之事,小心你的手!”

“谢谢爹!谢谢爹!”那小白脸顿时喜不自禁,连声叩拜,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屁颠颠的爬起来朝着账房跑了过去。

自己招了这个么东西来,总比引狼入室好吧。高发财暗自里想着,缓缓地朝前走去。

高发财踱步来到了书房,对身边的下人说道:“叫孔雀来见我。”

没一会儿,孔雀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拱手道:“舵爷,您找我?”

高发财呵呵笑道:“找你来自然是有事了,有件事情我想你帮我安排一下。”

“舵爷请放心,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孔雀一定尽全力办到!”

就这样高发财将暗杀雨师爷的事情交给了孔雀来办,但目的已经完全变了,要找到这个人,然后不漏痕迹的告sù

他,龙运飞要杀他的事实!

“记住!一定要做得巧妙,宁可自杀也不能把人给我弄死了,而且要留下线索,让他能顺藤摸瓜找到龙运飞的头上!”高发财这样叮嘱着孔雀。

孔雀做事沉稳内敛,心中已经开始谋划对策,拱手道:“舵爷放心,这件事小的一定能干得漂漂亮亮的。”

高发财满yì

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上次让你找的那个人,你可有线索。”

孔雀想了想,为难道:“这小姐死活不说,小的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高发财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要再查了,你现在全力以付办好这件事情。我倒要看看这龙运飞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第159章 入伙行镖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陪着雨师爷回昆明城,名义上是汇报,其实是想给两人谋求个职务,再找到那傀儡虫解开钻心蛊。

雨师爷哪里想到,龙运飞居然会安排人在路上伏击自己,两人之间的矛盾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

三人已经走了两日,堪堪出了大山,走上了泥泞的官道。

从这里要经过普洱,黑江,澜沧等几个大城,以及无数的小山寨才能到达昆明,路程大概在十五日左右。

在这种地方赶路,最保险的是加入一个镖局或者商队之类的组织,交点份子钱一起赶路。虽然这些人一般做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买卖,但是这点小忙还是会帮的。但这份子钱肯定是黑之又黑,一定得宰你一刀。

可三人这一路走来,别说是商队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官道上,岩玉召警戒的在前方探路,阿季百无聊赖的跟着雨师爷聊着天。

“师傅,你看这边的山。首尾相衔,龙脊拱起,绿甲批身,倒是有化龙升天之像。若先人埋在这里,后人一定福泽广博,受用无穷。”

雨师爷瞟了一眼阿季说的地方,冷笑道:“你才跟我学几日,就敢四处去显摆。就你这点水平,出去给人看阴宅肯定是害人全家。你连阴阳斗数都没分清楚,我问你?阳为什么龙?”

“升龙啊。”阿季说道。

雨师爷又问:“阴为什么龙?”

“困龙啊。”阿季顿时一拍脑门,叫道:“瞧我这记性。这山是阴山,当属困龙格局。”

“你让人家把先人埋入困龙之地,你这不是害人全家吗?”雨师爷冷冷得说道。

这句话立kè

让阿季有些哑口无言了,他知dào

自己这样要出去赚钱,只要碰上稍微懂点的,非得让人打成残废不可。

当下只得讪笑,请雨师爷原谅。

雨师爷笑道:“知错能改就好,你这性子也要压一压。多听少说,勤学苦练这是行万事的基本。以后说出来的话,要经过深思熟虑,切莫害了人家,也害了自身。”

“师傅教诲,徒儿谨记。”阿季此时是一头的汗,赶忙低头认错。

“闭嘴!有人!”在前方探路的岩玉召这时突然小声的喊了一句,三人立kè

警觉了起来。

他仔细的倾听了片刻,立kè

对雨师爷和阿季说道:“是大部队!赶快,先躲起来。”

三人飞快地藏在官道旁的草丛之中,匍匐看身子看着外面的情况。

没一会儿,从三人身后的方向,开过来一队人马。他们人数大约有五十人左右,为首一人大约四十来岁,身材壮硕,面容森冷,骑着高头大马,扛着一杆步枪,腰里别着一把盒子炮,身后还背着一把大刀。后面跟着大群人,也算是龙精虎猛,士气振奋。在这些人群中间行驶着三辆马车,车上是三个黑漆的大木箱子,马上的侧面还插着杏黄色的旗子,大大的镖旗上绣着蟠龙,中间是一个“钱”字。

岩玉召小声的对两人说道:“是镖局。”

雨师爷按捺道:“别急,看会再说。”

茂密的高草遮住了三人的身躯,镖局的车马一时间没有发xiàn

他们,缓缓地从三人面前走过。

阿季看着那装着黑漆木箱的马车,眼睛里直冒光:“不知dào

他们押送的是什么好东西,干脆咱们出去抢了他们得了!”

岩玉召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还要照顾师傅。”

“额。我不过随便说说开个玩笑罢了,你还当真了。”阿季哪里敢去,赶忙改口。

“得了,再看看。要是他们真的镖局,咱们可以跟他入个伙,这一路上也好有照应。”岩玉召缓缓地说着,他知dào

这一路上土匪山贼肯定不少,这些个镖局都有常年路线,来来往往的少不得花钱买平安,把这路铺平垫稳了才好走镖。

自己这三个人如果跟着这镖局的人马一起走,那肯定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雨师爷看了看地上的车辙印记,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这箱子里面没准是空的,或者运送的东西重量很轻。”

“什么意思?”阿季不明白了。

岩玉召心中嘀咕着,什么东西很轻,又要用镖局来押运。难道是——烟土?

可如果是一整箱烟土的话,也会有一定的重量,似乎又不对,一时间还真有些猜不出来。

雨师爷这时候说道:“走,咱们跟上去,入伙。”

“什么?”岩玉召有些吃惊,连声问道:“师傅,为什么?还没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呢。”

雨师爷笑道:“不用问了,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本事。咱们跟着他们,准没错。”

阿季连忙拍马屁道:“还是师傅有眼光,跟着师傅走准没错。”

三人连忙从草丛中爬了起来,幸好前方的镖局行进速度并不快,没走一会儿就赶上了。

“蟒蛇,你去跟他们交涉。”雨师爷对岩玉召说道,自己又回复了原先波澜不惊的模样。

岩玉召点了点头,赶上前去大声喊道:“前面的队伍停一下。”

“警戒!有人!”

镖局的人马立kè

回身,几十杆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岩玉召。饶是他胆大无比,此时背后也立kè

激起了一层的冷汗,缓缓地举起了双手,叫道:“别开枪!我是好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端着枪走到岩玉召的面前,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岩玉召忙陪笑道:“我们是去走亲戚的,路上形单影只没个照应,看见你们兵强马壮,想纳个份子一起走。”

“走亲戚?”那年青人打量了一下岩玉召,岩玉召此时一身的猺人装束,黑衣黑裤看不出一点的破绽。

岩玉召憨厚的笑着,连连点头。

那年青人上前去给岩玉召搜身,除了身后的一把断刃,什么武器都没有发xiàn

。随即他朝着为首的骑马之人点了点头。

“好了,把枪都收起来!”那人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把枪口都收了回来。岩玉召这才感觉轻松了下来,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

第160章 混进队伍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岩玉召的身边,冷冷的看着岩玉召,拱手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不知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岩玉召陪笑道:“瞧您说的,我们就是去昆明城里走亲戚的,哪里懂什么猫道鼠道的。”

“走亲戚?”那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岩玉召,冷笑一声:“来啊!将他拿下。”

立kè

有几个人上前,将岩玉召给羁押了起来,反绑了他的双手,几十条枪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别别别!”岩玉召顿时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立kè

叫道:“冤枉啊!我真是去昆明走亲戚的。”

“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土匪派来的探子。说!你是哪个山头的!”那人怒斥着,死死地瞪着岩玉召。

“冤枉啊!我不什么什么土匪啊,真的是去走亲戚的啊!我三叔公还在后面呢,不信你等等他们就过来了。”

这被枪管子顶住脑袋的压力,可比被一群饿狼盯上的压力大多了。岩玉召的心里是真的怕了,这几十杆子枪万一有一杆走火了,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算是交代了。

“蟒娃啊,干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胖子扶着一个耄耋老人正在从远处走来。

“三叔公,救命啊!这些人冤枉我是土匪,要杀我呢。”岩玉召哭丧着脸对雨师爷喊道。

雨师爷颤颤悠悠的走上前来,连忙拱手道:“这位老大,我们三个人是去昆明城走亲戚的,看见你们队伍气象威武,又害pà

自己被土匪劫道,想交钱纳个份子入伙,求个平安罢了。还望这位老大能网开一面,能放我们入伙。”

“入伙?”那人仔细的看了看三人,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来人,搜一搜他们两个。”

立kè

又有人上来搜身,没一会儿就回报道:“镖头,除了一把刀,什么都没有发xiàn

。”

阿季的枪在刚才已经扔进了草丛之中,哪里还会被人找出来。

那镖头冷道:“放开他们。”

岩玉召被放开了,头上的压力顿时锐减,赶到了雨师爷的身边,小声关切道:“师傅,您老没事吧。”

雨师爷摇了摇头,暗暗道:“不要声张,等会见机行事。”

“你们说,你们是去昆明走亲戚的?”那镖头冷冷地问着,似乎还在犹豫。

“没错!这位…镖头,您开个价,只要不是太高,我们都能接受。”雨师爷忙陪笑道。

“开个价?”那镖头又开始思考了,带上几个人上路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什么难事。行走江湖的,每日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吃得是刀口饭,喝得是心底血,一切都是为了个钱字。

眼前这三个人说能给钱,那镖头不由得冷笑一声:“成!那一个人五十个大洋,我就带你们走。”

“五十个?你怎么不去抢!”阿季顿时惊叫了起来,要知dào

五十个大洋可购一个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雨师爷也面色不悦的说道:“这位镖头,莫拿我们这些山野村夫开玩笑。五十个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小老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

那镖头看着雨师爷,问道:“那你们能给多少钱?”

“这位镖头,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实在不是很富裕。这样吧,我们每个人给你两块大洋,您看如何?”雨师爷小心翼翼的说道。

“两块大洋?呵呵。”那镖头愣是气笑了,呵斥道:“老人家,你是拿我开心么?好了没事就别挡道了。兄弟们,咱们走!驾!”说罢此话,这镖头催动胯下骏马,朝着队伍前方赶去。

“三个!三个大洋!”

那镖头头也不回。

“五个!五个大洋!”

镖头的马速度慢了下来。

“十个!我给十个大洋!镖头,不少了!三个人可就是三十个啊!”雨师爷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似乎显得颇为无奈。

那镖头终于停了下来,吆喝道:“给他们三套衣服,让他们跟在最后面,记得把钱给老子收了,三十个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驾。”

这就算是答yīng

了,雨师爷脸上露出一副苦相,心里却十分的高兴。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督促他们换了衣服,收了份子钱。口中呼喝道:“你们三个老实呆着,别惹事,听见了没有。否则老子手下可不留情面!”

阿季笑嘻嘻的给那人多塞了一个大洋,眨眼道:“咱们兄弟不是不懂事的人,还望兄弟你多照顾照顾,有什么事想着兄弟一点。”

那人嘻嘻一笑:“看你兄弟这么懂事,成!我一定会照顾你们的。”说着把那个大洋塞进了腰带中,乐颠颠的走了。

三人换上了拿来的衣服换上,短衫长裤,一副普通镖师的打扮,混在人群之中还真不怎么显眼。

经过这一段小风波之后,镖局的车马继xù

朝前走。三个人跟在队伍的末尾,岩玉召扶着雨师爷,阿季就凑上去跟先前那人聊天,顺便套套话。

镖车上大大的蟠龙镖旗迎风招展,三辆马车上黑漆漆的大木箱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有些暖意的微风轻轻的吹着,带来让人惬意的舒适感。

没一会儿,阿季就从前面摸了回来,悄声说道:“底细我大概摸清楚了。这是昆明城钱三江钱老爷子的镖局,镖号是镇远。今天出镖的镖头叫钱定龙,他是钱老爷子的二儿子,功夫不错,善使枪,百发百中。”

雨师爷问道:“你有没有问他们运的是什么?”

阿季小声道:“问了,那些人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是好像也是昆明城一个大户,叫洛老爷的货,也是往昆明方向去的。不过这个洛老爷非常的有钱,每次运送的货物都是先给定钱,而且从不拖欠,是镇远镖局的大客户。”

“师傅,有什么不妥吗?”岩玉召皱眉问道。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管这么多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要注意四周警戒,千万不能大意。”

第161章 土匪劫镖

两人点头回应道:“师傅,您老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大意的。”

雨师爷眼睛微眯着,笑道;“别急,等咱们平安到了昆明城。为师自会给你们安排。”

阿季面露喜色,连忙拜道:“那就谢过师傅了。”

岩玉召也道谢,可内心却不如阿季那样的欢喜。

“你们吵什么吵!再嘀嘀咕咕的,老子揍死你们。”这时后面的一个喽啰不高兴了,连声呵斥着三人。

阿季顿时勃然大怒,被岩玉召给拦了下来,陪笑道:“我们不说话,我们闭嘴。”

那喽啰这才志高气昂得走了,看都没看三人。

阿季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让老子逮到这死孩子,老子卵都给他打爆了。”

雨师爷呵斥道:“好了,稍安勿躁。”

三人不再说话,闷头前行。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镖局的车马突然就停了下来。

镖头钱定龙大声喊道;“前面是哪里的好汉?为何拦住我等的去路。”

岩玉召抬头一看,隐约看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堆的人马,拦住了前进的道路。他朝着阿季使了个颜色,让阿季照顾好雨师爷,自己过去看看。

穿过人群,来到近前。这才看清楚,镖局的人马被一群歪瓜裂枣奇装异服的人给截住了,这群人人多势众,大约有上百人。

岩玉召瞬间皱眉,这群人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土匪!

“钱镖头,别来无恙啊。”一个骑着黑马的大土匪笑呵呵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哟,原来是三当家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钱定龙口中虽然客气,但隐隐有些戒备。

那大土匪嘿嘿一笑,拱手道:“我们兄弟奉大当家的命令去西双版纳办点事,碰巧和你们撞上了,相见即是有缘。你放心,兄弟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你们既然已经挂了旗子交了例钱,肯定不会为难你们的,兄弟我这就让路。请!”

说着他侧过身字,身后的土匪们立kè

让出了一条道路。

“请!”三当家的继xù

道。

钱定龙面容冷峻,拱手道:“那就谢过三当家的了。走!”他的话虽然说的沉稳,可额头上缓缓地流下了冷汗,手也不由自主的按上了腰间的盒子炮。

镖局的队伍缓缓地前进了,岩玉召赶忙跑到雨师爷的身边,对两人说道:“前面有土匪,咱们赶紧躲一躲,不出意wài

的话,等会要打起来。”

“怎么了?”阿季问道。

“太反常了。”岩玉召皱眉说道:“那群土匪居然一点油水都不捞,直接放镖局过去,这里面就肯定有名堂。”

“那群土匪是哪里的人,你看清楚了没有?”阿季赶忙问道。

岩玉召摇头道:“我不认识,应该不是高发财的手下。”

雨师爷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避一避,等弄清楚他们的意图再做打算。”

三人偷偷摸摸的闪进了路边,躲在了大树后面。眼看着镖局的车马缓缓前进,三个巨大的箱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所有人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

土匪们在道路的两旁站着,虎视眈眈。目送着镖局的车马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镖局的车马已经全部走进了土匪的范围之内了,三大家的嘴角露出一丝满yì

的微笑。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钱定龙突然大喊一声:“打!”

镖局的人马瞬间开枪,向四周的土匪射击。这些土匪猝不及防,顿时被放倒一大片。

三当家顿时大吃一惊,嘴里叫道:“你他奶奶的太阴险了,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别人占了先机。三当家心中那个恨啊,把钱定龙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土匪们纷纷躲到了到路旁的树木后面,举着枪向镖局的人马还击。

镖局的人马地势不好,缺少掩体掩护,一时间居然有些难以招架,死伤惨重。

“他奶奶的!打!往死里打!”三当家疯狂的叫嚣着,手中的驳壳枪也是百发百中,开一枪就是一条人命。

钱定龙心中怒了,看着死在自己身边的弟兄,反而更沉着了起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三当家,想要一枪把他给打死。

可那三当家实在是太会躲藏了,身子完全躲在树干后面,一时间居然找不到破绽。

双方的人马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土匪慢慢的开始占据了上风。

镖局的人只剩下不足十个,而土匪还有二十多个。三当家的开始劝降了:“钱二哥,你也太不地道了!怎么可以突然袭击我们,我们好心好意的放条路给你们走,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狗屁!”钱定龙将身子隐藏在一口黑漆木箱的后面,大声喊道:“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们这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我?你有种就别出来,你只要露个头老子一枪就崩了你!”

三当家心里有些阴郁了,这钱定龙钱二哥的枪法在道上可是有一号名望的,自己今天也是多喝了两盅,夸下了海口才接下这硬茬,一时间还真有些难办了。

他指使着身边一个喽啰:“你出去看看情况。”

那喽啰哪里知dào

钱二哥枪法的精妙,偷偷摸摸的就想去看,还没伸出眼睛去,就被一枪打中了额头,倒在了地上。

“嘶!”三当家的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也被崩了。

“三当家的,你们怎么能不讲信用!我们和贵寨是签了契约的,每年向你们缴纳的银钱也不少,这几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合zuò

虽然不说是一帆风顺,也算是比较愉快。你今天这一出底是什么意思?我倒想请教请教!”钱定龙躲在木箱后面,大声呼喊着。

三当家的狞笑着,回答道:“你说的没错,你们是交了钱。可我大哥想要的东西,管你们是天王老子,那也得乖乖的给老子交出来。怪就怪在你们自己,什么人的镖都敢接,那洛老西的东西,你们也敢送!你识相的就把枪交出来,爷爷我饶你不死!”

听了这话,钱定龙冷冷得说道:“我们镇远镖局送货,只管收钱。是什么人送的,送什么镖我们从不过问,这你们也应该是知dào

的。我们镖局行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既然收了人家的钱,那么我们就一定要把镖平安送到,镖在人在!镖毁人亡!”

第162章 岩玉召使诈

“他奶奶的,死到临头还跟老子在这嘴硬!兄弟们给我打!”三当家的顿时气急,简直是忍无可忍。

土匪们再次冲了出来,一群人乱枪扫射之下,镖局的那几个人还真有些顶不住了。

这三当家的着实阴险,一直躲在大树后面不露头。弄得那钱二哥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闪失就着了人家的道。

这样一来,镖师们伤亡惨重。在战场上,如果两方势均力敌,那就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了,人数多的那一边攻击力可能几倍于少的那一方,战斗能在瞬间结束。

不一会儿,所有的镖师都被打死了,土匪也只剩下不足十人。

三当家的此时心中充满了兴奋,高声叫道:“姓钱的!你赶快投降吧!你现在成了光杆司令。再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我给你几分钟时间,你自己掂量掂量。”

钱定龙心中充满了恨意,这些兄弟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多年,今天居然全都陨命于此,叫他如何能善罢甘休。

硬拼不是对策,现在只能智取了!可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一时间不由急得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呼喊:“三当家的,不好了!有援军!他们的援军来了!”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土匪喽啰披头散发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枪都差点甩掉了。

没一会儿,那喽啰就跑到了三当家的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当家的,不好了!敌人的援军打过来了,我刚才去小解,发xiàn

了他们的先头部队,好险没给我一枪打死!太可怕了!”

三当家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自己现在才这么几个人,要真是有援军,那么自己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当下立kè

拽着那喽啰的衣服,吼道:“你慌什么!赶紧说,在哪里看见他们的,一共有多少人。”

那喽啰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的当时正在撒尿,就看见黑压压一片人马,分不清楚有多少。至于他们人在哪里嘛,老子告sù

你——就在你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喽啰突然出手了!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寸长的断刃,朝着那三当家的脑袋横着削了过去。

三当家只觉得眼前一花,赶忙想举手抵挡。紧接着他看见的便是自己的屁股,还有那蓝蓝的天空。

断刃连着他的手和头一切削断了,那头颅瞬间飞出,雪白的刀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沾染。可就在一瞬间,从三当家颈脖出蓬勃而出的鲜血,犹如喷泉般飞溅,撒了面前这人和附近的土匪们一头一脸。

三当家的身躯轰然倒下了,圆滚滚的头颅滚出三米开外,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土匪们看着眼前这突然其来的恐怖一幕,彻底的呆住了。胆小一点的早就已经尿了裤子了,瘫倒在地想跑也跑不动了。

这杀死三当家的小喽啰正是由岩玉召乔装打扮的,此时他的面庞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犹如杀神再世一般站在那里让人胆寒。

“还不滚!”岩玉召缓缓地开口了,对着那些土匪喽啰们说道。

三当家死得如此之惨,哪里还有人敢逗留,喽啰们连滚带爬的就想逃跑。

“不能走!”这时只听一声呼喊,让所有的土匪都面如死灰,这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挪不动分毫。

钱定龙这时从木箱子后面走了出来,朝着岩玉召拱手道:“多谢这位英雄相助,在下镇远镖局钱定龙感激不尽。只是今日绝对不能让这些土匪走脱,否则很快就会走漏风声,马上就会有大量的土匪前来围剿我等,咱们这命怕是保不住了!”

岩玉召冷冷得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斩草要除根!”那钱定龙狠狠地说着:“既然敢杀我的兄弟,我一定要拿他们来陪葬!”

土匪们一听此话,立kè

哭爹喊娘的朝着岩玉召磕头,乞求他能饶自己一命。

岩玉召心中不忍,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放他们一马,如何?”

钱定龙坚持道:“不行,冤有头债有主,于公于私都不能任由他们离去,否则后患无穷。”

岩玉召心中虽然不忍,但仔细想想这钱镖头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只是自己做不了那滥杀无辜之人,便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说完此话,转身便走看都不看那些土匪。

钱定龙看见岩玉召应允了,眼中顿时闪烁出仇恨的光,手中扳机连扣,那些土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打死。

这些土匪枪枪正中眉心,可以看出钱二哥弹无虚发果然是名不虚传。

“师傅,没事了,都解决了。”岩玉召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朝着一处草丛招呼道。

阿季这才扶着雨师爷从草丛里走了出来,阿季挑起了大拇指赞道:“兄弟,好样的!”

岩玉召不客气的瞧了他的脑袋一下,怒道:“叫师兄。”

“这不是不习惯嘛。”阿季喃喃的嘟哝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句:“师兄。”

岩玉召满yì

的笑了,从这段时间开始,他特喜欢让阿季叫自己师兄,每次看见这死胖子吃瘪的样子,自己心里就觉得高兴。

钱定龙这时走上前来,看着三人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拱手道:“恕再下眼拙,先前怠慢了三位,还望三位不要怪罪与我。”

雨师爷呵呵的笑着,轻声说道:“我们要是怪你的话,就不会出手去救你了。只是可惜我们能力有限,只能救下你一人,而不知dào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钱定龙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我们这些走镖的,以信义为立身之本,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要平安的把货物交到指定地点。”

雨师爷呵呵笑着拱手道:“我就佩服你这样的汉子,只是你这孤身一人,如何能使得这三辆马车,更别说行走上路。恕老朽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是在送死。非但不能把货物安全送到,而且自己还会白白的送了性命。”

第163章 三个空箱子

“我也知dào

,可祖训不可违!收人钱财忠人之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住我们“镇远镖局“这块金字招牌!”钱定龙坚定的说着,面上满是坚毅。

“好!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要是镖头不嫌弃的话,我们师徒倒愿意陪你走上一遭。”雨师爷拱手笑道。

钱定龙连连摇头,摆手道:“不成!此去昆明路途遥遥,就是加上你们咱们也是难逃一死。说句丧气话,我已经是做好了必死的准bèi

了,怎么可以连累你们师徒陪我一起丧命。”

雨师爷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自有计策能保命,就看你听不听我们的。”

“什么意思?”钱定龙皱眉道。

雨师爷呵呵笑道:“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这三辆镖车的车辙痕迹非常浅,镖车里的东西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沉重。不如我们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捡些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低调赶路,总比你这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来的安稳。你意下如何?”

“这。”钱定龙有些为难了,雨师爷的提议虽然稳妥,但是有违镖局行当的规矩,可是如果不这么办,那么自己肯定得死,一点希望都没有。

阿季这时又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损失点货物没什么,要是把命给丢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句话正戳中了钱定龙的痛处,如果能有条活路,谁都不会想死。更何况这钱定龙已经娶妻生子,娇妻小儿在侧,让他已经无法再说出一个“不”字了。

最后,那钱定龙之后一拍膝盖,叫道:“好!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便听您老的吧!”

说着,他走到最近的一辆马车旁就想打开车上的箱子。箱子是上了锁的,钱定龙两枪就把锁头给打得稀烂。

可等打开了木箱的盖子,他顿时愣住了,口中随即叫了出来:“怎么会是空的!”

“空的?”岩玉召和阿季面面相觑,赶忙跑上前来查看。果然这大箱子里面四面都是木头板子,里面连一个物件都没有。

钱定龙这时慌了神,继xù

去打下一个箱子,里面居然也是空的!最后一个箱子,还是空的!

“这是怎么回事?”钱定龙有些想不明白了。

岩玉召皱眉道:“会不会是雇主想要陷害你,所以特地弄了三个空箱子,告你们个监守自盗。”

钱定龙想了想说道:“这倒不会。我们跟他签的协议,只要把这三口大箱子平安送到就行了,其他的东西倒没有约定。”

“这就不对了。”岩玉召皱眉道:“凭什么人家这么相信你们,不当面仔细清点货物,就敢让你们押运。”

钱定龙说道:“我们与那主顾是几十年的老关系了。况且他的货怎么说呢,总有些东西不能当面清点。这几十年都是靠着我们,才确保平安。所以他非常信任我们。”

“几十年都没出事,为什么今天就出事了?”雨师爷笑呵呵的说道:“你想过没有,土匪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精力去抢这么一个空箱子?”

钱定龙就是一介武夫,这其中的奥妙他哪里能想得出来,最后反倒把自己弄的烦躁不堪,焦躁道:“老人家,有什么话您老就直说,我是个粗人,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实在是想不出来。”

雨师爷也不卖关子了,朗声说道:“第一,如果这箱子真的是空的,很可能是你那个主顾出卖了你们,买通了土匪要杀你们;第二,如果这箱子另有玄机,那么必定藏有重宝,否则土匪也不可能几十年的情面不顾,一心只想杀人夺宝!”

“这箱子另有玄机?”钱定龙走到了木箱子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几个箱子的规格是统一的,都是一米宽,一米五长,八十公分高度的大木箱。箱子的盖子已经被翻开了,露出里面四面黄白色的木板。

钱定龙跳进了木箱之中,左摸摸右看看,没发xiàn

什么不对啊。可找到第三个箱子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变化。

“你们快过来看!这好像是空的。”钱定龙似乎发xiàn

了什么,激动的叫了起来。

阿季不满的嘟哝着:“叫唤个什么,可不是空的吗,我们都知dào

。”

钱定龙激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箱子下面好像还有一层!”

“果不其然。”雨师爷眼中精光一闪,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阿季和岩玉召这时也走到了木箱旁,够着身子往里看。

钱定龙正在用随身携带的大刀去撬木箱底板,可这底板太牢固了,钱定龙的钢刀都撬出了口子,那底版愣是纹丝不动。

岩玉召跳进了木箱中,用手中的断刃轻轻一划,那底板便裂开了一条缝隙。再用断刃****缝隙中一撬,底版就被撬开一个口子。

“这是什么?”看着底板下面的东西,三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团绿色的东西,就好像是一朵巨大的荷叶一般。岩玉召用断刃挑动着这团东西,绿色的表面瞬间剥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嫩白。

“这是。这是个人!”三个人顿时大吃一惊。

岩玉召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断刃,难以置信的看着绿色荷叶之下居然包裹着一具赤裸的人体。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非常惹人喜爱。

阿季顿时怒了,跳进木箱中一把拽过钱定龙的领口,呵斥道:“好哇,你们这镖局怎么还做贩卖人口的买卖,怎么能这么残忍把这孩子封在箱子里卖!”

钱定龙顿时急了,摆手道:“不是我干的!是洛老西叫我们送的货,送的是什么我真不知dào

啊。”

岩玉召这时阻止了阿季:“死胖子,放开他。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

钱定龙此时倒有些悔意,耷拉着头不再说话。

岩玉召对阿季说道:“我先看看那孩子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咱们就把他给救出来。”

阿季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就要查看那孩子的鼻息。

第164章 箱子中的男孩

可阿季的身子刚蹲下来一半,瞬间又蹦了起来,愣是吓了旁边两人一跳。

“我说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想吓死我啊。”岩玉召不满的说道。

阿季指着车底板哆哆嗦嗦的说道:“那孩子眼睛睁开了。”

“嗯?”岩玉召低头一看,果然看见底板下那孩子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岩玉召不由得吃了一惊,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样子不够和善,他赶忙换了个笑脸,说道:“小家伙,你醒了。来我扶你起来。”

说着就要蹲下去扶那孩子起来,那孩子看见岩玉召蹲下来,依旧是瞪着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可就在岩玉召的手要接触到他的时候,那孩子突然说话了:“别碰我,否则你会后悔。”

淡淡的一句话,让岩玉召居然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这手居然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

阿季这时奚落道:“哟呵,小孩子家家的好大的口气。要不是我们救了你,你已经死了知dào

不。还不赶快跪下来给我们道谢,我们没准还能原谅你的莽撞。”说着就要去摸那孩子的头。

那孩子突然抬起头来瞪着阿季,眼中不带一丝情感,冰冷的说道:“你会后悔的。”

阿季心中顿时有一丝讶异,最终这手都没有落下去,又给收了回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有没有家教啊,怎么听不清楚好赖话来的。”

那孩子从木箱的底板中缓缓地爬了出,站起身来。他大约有一米三四的高度,额前还留着长长的刘海,这刘海耷拉下来,让他立kè

多了一股阴郁的气息,没有先前那么可爱了。

他一声不吭的想绕过三个人,朝着木箱外爬去。

阿季这回真的怒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小孩子,老子救了你的命,你还跟老子摆谱。立马上前就要去拽他的胳膊,想把他给留下来。

可阿季的胳膊一拽住那孩子的时候,却突然被蛇咬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大声的叫了起来:“啊!好痒!好痒!”

岩玉召赶忙上前查看,只见阿季的右手中密密麻麻的起了许多红色的小疹子。

阿季正在用自己的左手疯狂的挠着,一边挠着一边嘴里还在狂叫:“痒!好痒!痒死我了!”

看着这场面,雨师爷也赶了过来,关心道:“徒弟,你没什么事吧。”

阿季此时状若疯癫,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右手,对雨师爷说道:“师傅,好痒啊,痒得不行了!你快把那孩子抓住,都是他!”

雨师爷看着身边赤身裸体的小男孩,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那小男孩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我已经叫他不要碰我了。”

岩玉召关心则乱,一把抽出断刃指着那孩子,叫道:“说!你对我兄弟使了什么妖法!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宰了你。”

那男孩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直接将眼睛给闭上,一副受死的模样。

“蟒蛇,把刀放下。”雨师爷立kè

喝止了岩玉召的行为,拱手对那小男孩说道:“我这徒弟性格鲁莽,多有冒犯。可总归是他们救了你,否则你不是被强盗抢走,就是被人给倒卖了,也许此时早已死于非命。今日我想你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把解药给我徒弟吧。”

阿季此时已经将右手都给抓破了,鲜血从那些红疹中流了出来,可感觉还是奇痒无比,一刻都不能停歇。

岩玉召忙攥紧了他的左手,可他急得拿牙齿去咬。岩玉召又按住了阿季的头部,将其扑倒在地,不能动弹。

雨师爷心中难受,拱手悲伤道:“小友,老夫求你了。”

那小男孩这才睁开双眼,冷冷得看着雨师爷,开口道:“把他绑起来吧,一个时辰就好了。”

说着,转身就想走。

“慢着!”钱定龙赶忙跳下木箱,上前拦住那孩子。这可是人家洛老西的货啊,这要是走脱了,自己可赔不起。

想着,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那孩子,紧张道:“你不能跑,你是洛老西的货。你跑了,我怎么向他交代。”

那孩子睁着眼睛看他,眼中闪着丝丝的寒气,一言不发。

岩玉召此时看不过眼了,一巴掌打掉那钱定龙的手,呵斥道:“你他奶奶的吃错药了吧,这就是个孩子,哪里是什么货!我警告你,你可不能一错再错,做那些个丧尽天良的事情!”

“不行!他走了,那我们镖局的金字招牌怎么办?”钱定龙狠狠地说着。

岩玉召说道:“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只知dào

这不是货,这是一条人命!”

“狗屁的人命!”钱定龙开始暴躁了,他的眼眶通红,流出了晶莹的泪水,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声说道:“你看看他们,为了保住我们镖局的金字招牌,死了多少人!你还他娘的跟我说人命!哈哈!”

岩玉召沉着脸说道:“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他们拿了你们的俸禄,自然就做好了为你们送命的准bèi

。只是这孩子是无辜的,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今天敢动这孩子一个指头试试。”

钱定龙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就跟我杠上了?”

岩玉召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钱定龙的枪瞬间就顶住了他的脑袋:“那你就是找死!”

“你干什么!把枪放下!”阿季此时顾不上自己手中的奇痒,连忙从腰间掏出枪来,顶在了钱定龙的脑袋上。

钱定龙冷笑着对阿季说:“你连枪都捏不稳,还想威胁我。”

阿季强忍着手中的奇痒说道:“你他奶奶的应该知dào

,枪捏不稳反而更容易走火!”

这句话,倒让钱定龙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阿季说的没错,使枪的都知dào

这么个理。

雨师爷此时却没有管他们,他眼睛看着那孩子在地上翻找,那孩子在找那些死人的衣服穿。

此时他已经穿了件皮子的上衣,嫌袖口太长了,自己在地上捡了把刀裁了裁,刚好合身。

第165章 摆平钱定龙

钱定龙立kè

激岩玉召:“你看,就这么个白眼狼一样的小兔崽子,你为他出头值得吗?”

岩玉召冷笑一声:“既然想要管这事,就没有什么值不值的!你最好自己把枪收回去,别逼我出手!”

钱定龙有些犹豫,这些人好歹救了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现在他们又阻拦自己押镖,自己家“镇远”的金字招牌很可能不保。想了半天,内心有如天人交织,一下子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自己的后背,钱定龙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可这头还没转过一半,就感觉一股带着甜腻香气的液体喷射到了脸上,紧接着他顿时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岩玉召和阿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他们只看见那孩子朝着这钱定龙吐了一口唾沫,这钱定龙便直接倒地不起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两人心中惊疑不定,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与那孩子拉开了距离。

雨师爷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有了猜测。

那孩子看着地上的钱定龙,缓缓地说道:“我们走吧。”

岩玉召看着那孩子穿着一套土匪的衣服,不伦不类。心中有些诧异,这腿脚跟生了根一样挪不动步。

那孩子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雨师爷看了看,笑道:“这孩子一个人保不准会碰到危险,咱们赶紧跟上去。”师傅都发了话,师徒三人这才跟了上去。

这钱定龙也是倒霉,就这样被他们抛弃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生死未卜。

四人赶路,这走路速度居然比三人赶路还要快。那孩子行走速度太快了,简直健步如飞,师徒三人还要迁就着他的速度,自然加快了脚程。

这一路上,阿季还是痒的不行,哎呦哎呦的穷叫唤。

岩玉召就跟在那孩子身边,套那孩子的话,可是任他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那孩子就是一声不吭,跟个哑巴一样。这就让岩玉召有些烦躁了,最后索性他也不说话,四个人闷头赶路。

过来一个时辰,阿季的手果然不痒了,可接下来却是火辣辣的疼,疼得他撕心裂肺,恨不得将手给剁下来。

冷汗瞬间爬满了阿季的额头,他忍不住了,想去拽那孩子的衣服,可随即想到先前的惨状,立kè

缩回了手,骂道:“臭小子!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邪法,我的手怎么又痛起来了,好痛啊!赶紧给我解药!”

那孩子此刻终于开口了:“别着急,忍一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你的手会开始溃烂,然后就没事了,养个十天半个月自然会好。”

看着那孩子刘海下阴森的眼神,岩玉召心里似乎被触动了一下,他的眼神和自己小时候是多么的相似啊!

雨师爷叹了口气,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丸,递给了阿季:“把这颗药丸吃下去,大约三四个时辰,你会四肢麻痹失去感觉,但好过受这种痛苦。”

雨师爷本来是不想拿出这药丸的,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可现在看见自己徒弟疼成这样子,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药丸下肚,果然有奇效,阿季立kè

感觉四肢麻痹,再也没了痛感。可紧接着,走路的姿势开始不协调了,歪七扭八的相当滑稽。

“哎~哎~哎~”他尽量想控zhì

着自己的身体,可感觉怎么都控zhì

不住,立kè

叫道:“师傅,你这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啊?我怎么就开始打飘了呢。”

雨师爷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你别急,走着走着就习惯了,多走走好。”

那孩子此时看了雨师爷一眼,却也没有说话。但行走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大约走了两三个时辰,这太阳就要落山了。幸好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山寨,师徒三人思索着前去借宿,可那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否则会害死他们。”

阿季一听此话,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这孩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灾星,我看我们还是找个野地休息一晚上得了。”

雨师爷看了看天边,说道:“不成啊,今晚恐怕有大雨,没个屋子遮风挡雨,明天恐怕都得生病不可。”

那孩子又说:“我永远不会生病。”

雨师爷眯着眼睛看了那孩子一眼,笑道:“你的情况我大概清楚了,你说的没错。可我们是肉体凡胎,这狂风暴雨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你要是心中有那么一丝善念,就跟紧了我们。”

那孩子想了想说道:“好,那出了什么事情你负责。”

雨师爷也想了想,说道:“那就得委屈你一下了。”当下叫两个徒弟,将那孩子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部用布包裹。

那孩子喝止道:“我自己来。”说着他接过两人从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雨师爷拱手道:“冒犯了。”

那孩子浑不在意,小声道:“走吧。”

岩玉召看着奇怪,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将自己包裹的跟个干尸一样,难不成他有病?

可雨师爷不说,他当着那孩子的面也不好问。四人一起缓缓地走进那处寨子。

这是一处拉祜族的寨子,“拉祜”一词是这个民族语言中的一个词汇,“拉”为虎,“祜”为将肉烤香的意思。因此,拉祜族被称做“猎虎的民族”。拉祜族源于甘肃、青海一带的古羌人,早期过着游牧生活。后来逐渐南迁,进入了云南。

这拉祜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拉祜人又是战斗民族,自然是不惧危险,饿极了说不定还吃人。

四人慢慢的走进山寨之中,就看见四周全都是打铁的作坊,许多的铁质武器挂在墙上,而炉膛前打铁的人发xiàn

了他们,一动不动的盯着,眼神中全是深深的戒备,还有一丝淡淡的欣喜。

雨师爷提醒道:“所有人都注意了,有什么不对,立即动手。”

第166章 美人

岩玉召和阿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只是那阿季的身体还是不协调,走起路来看上去跟抽风一样。

四人缓缓地前行,所有的铁匠都将手中的武器和铁锤放了下来,走了过来。

“小心了。”雨师爷让大家暗暗戒备着。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粗狂的女声突然从寨子中传来:“来我们寨子里做撒子?”

四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粗壮的黑影从山寨中缓缓地走出来。这是一个女人,她的身上披着厚实的铁甲,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黑黪黪的大脸盘子,要是粘上胡子就跟话本里的张飞一个模样。

“首领。”四周的男人看见了纷纷向她行礼,显得非常的尊敬。

阿季看这女首领,顿时奚落道:“什么玩意,找这么个长得跟狗熊样的女人做首领,这些鸟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嗯?”那女首领眼睛一扫,顿时一股无形的气势横扫四人。紧接着,就看见她的眼中突然一亮,这眼睛盯着阿季就收不回来了:“美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

“美人?”四人心中顿时一阵恶寒,三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阿季,阿季哭丧着脸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第二个美人吗?”那女首领哈哈大笑,上前就要去拽阿季的手。

这一下吓得阿季连忙往后躲,这身体本就不协调,差一点就摔倒在地,连连求饶道:“大姐,你就放过我吧,我这辈子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啊,临了临了怎么还晚节不保了呢。”

三个人看着那女首领对阿季动手动脚,心中都有一股想吐的冲动。岩玉召忙上前,劝阻道:“这位首领,您别急。我这兄弟受伤了,您可得悠着点。”

“什么?谁敢伤了我的美人?小瘦子,你告sù

我,我要为美人报仇!”那女首领顿时大声的嚷嚷了起来,声音大的老远就能听见。

阿季顿时急了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谁是你的美人,你赶紧给我滚,看着老子都觉得碍眼。”

此话一出,周围的拉祜族人顿时怒了,纷纷围上来呵斥阿季:“大胆!你怎么敢这么和首领说话,赶紧向首领赔罪,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那女首领顿时不满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要吓坏了我的美人!美人,你就从了我吧。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这方圆百里没人敢惹你。”说着,又要动手去抓阿季的胳膊。

阿季吓得屁滚尿流的往后爬,这手脚慢慢的居然协调起来了。

“美人,你别跑啊!”女首领急了,连忙上前追赶。阿季麻药效果还没过,哪里是她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她一招饿虎扑羊扑倒在地。

无论阿季如何挣扎,身子都动不了分毫。紧接着就看见那女张飞张着大嘴就要往阿季脸上亲,一瞬间把他的魂都吓掉了,这脑袋就跟个拨浪鼓一样,左摇右摆,躲都躲不及。

岩玉召看见了,连忙上前阻拦。他得了妖种化了妖仆,这手中力大无穷,轻轻一拽就将那女首领给拽了起来。

“什么人!”女首领怒了,叫道:“什么人敢坏爷爷我的好事!”

转头一看,就看见了岩玉召那张略显无辜的脸庞,心中顿时怒不可遏:“来人啊,把他们抓起来,我今晚就要跟美人成亲。”

“成亲?”阿季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满脸苍白,差点就昏死了过去。

岩玉召也急了,叫道:“老子在这里,我看谁敢!”

瞬时间,四五十杆猎枪全部对准了岩玉召脑袋。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由自挤出一个笑脸道:“我是开玩笑的。成亲!成亲!一定要成亲!我祝你们早生贵子啊。”

那女首领呵呵大笑一声,下令道:“来人啊,将他们关在一起,严加看管。”接着又对岩玉召说道:“我说你们几个,好好劝劝我的美人,嫁给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真是死心眼,带下去。”

话音刚落,立kè

就蹦出来一大堆的寨民将四人给押下去了,关进了一处毛草房中。

四人靠着墙角,坐在柴草垛上。岩玉召问阿季:“你这什么情况?那女的怎么一眼就看上你了?”

阿季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我怎么知dào

啊,我这是招谁惹输了,那女张飞口味也太重了吧,这是要逼死我呀。”

岩玉召哈哈笑道:“我说你就从了她算了,当个压寨夫人也挺好。”

阿季一撇嘴,说道:“你别跟老子开玩笑,说正经的,咱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雨师爷看了看茅草房右侧的一个小窗子,在那里能看见外面阴沉着的天空,开口道:“逃什么逃啊,没看见外面快下雨了吗?过了今晚再说。”

“师傅,您老怎么这样啊,我这都快生不如死了,你们还优哉游哉的,这日子没法过了!”阿季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看着自己的手顿时惊声叫了起来:“天啊!我的手!”

岩玉召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阿季的右手不知合适已经开流淌出黄色的液体。

那小男孩缓缓地开口了:“没事,别动。过几天就好了。”

阿季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天啊,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此时,只听“哐当”一声,茅草屋的房门被人给踹开了。一个脸上有着刀疤,剃着光头的瘦高个端着个托盘进来了。

托盘里是四个饭碗,碗中盛满了饭食,那瘦高个将饭碗一一递到四人的手中,说道:“快吃吧,吃饱了晚上拜堂。那个美人,你多吃点,入了洞房够你折腾的。”

说着又拿来一个托盘,图盘里是一件崭新的新衣服,那瘦高个对阿季嘿嘿淫笑道:“这是拜堂穿的衣服,你抓紧时间换上,别让我们兄弟难做。”

说完,就笑嘻嘻的走了。

岩玉召把那新衣服打开一看,五颜六色的分外夺目,只有件上衣,没有裤子。岩玉召把这衣服和阿季上下比划了一下,嘴都快笑歪了,催促道:“死胖子,赶紧将这衣服给换上,让大家看看合不合身。”

阿季抬手就想打,但一想到自己的手受伤了,又缩了回来。骂道:“还拿老子寻开心,赶紧想办法吧!”

第167章 药人

岩玉召戏谑道:“想什么办法,我看你给那女张飞做个压寨夫人挺好,省的跟我们回去昆明,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

阿季顿时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想去昆明城混个一官半职的,这要是耽搁在这里,未来的战场上就少了一员开疆拓土的大将。”

岩玉召还没说话,就听那孩子冷不丁的说了句:“不要脸。”

这一句话,让阿季犹如被踩了尾巴一样,争辩道:“我说你这孩子,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雨师爷这时呵斥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说说接下来的对策。”

三个人这才安静了下来,雨师爷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阿季第一个要说话,结果他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反正我不结婚。”

岩玉召眼珠子一转,说道:“咱们能不能这样,首先呢答yīng

他们,然后麻痹他们,待会不是要摆酒庆祝吗?咱们想个办法把他们全都麻翻了,然后不就可以乘乱逃出去吗?”

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可是风险太大,而且效果不好。”

岩玉召顿时感觉郁闷,您老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不同意了。

可雨师爷接下来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有他在这里,我想这个主意应该能成功。你说是吗?”说吧,他看向那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孩子将身子隐藏在布条后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对于雨师爷的问话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雨师爷笑道:“你不说话也没用,我知dào

你的事情,你并不是全能之躯,同样会生老病死。而且现在时代已经变了,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小命。所以说,你更需yào

我们的保护。”

那孩子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我不需yào

保护。”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雨师爷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岩玉召上前问雨师爷:“师傅,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说的我们一句话也不明白。”

雨师爷也不卖关子,看了那孩子一眼,就解释了起来:“古老的越人有一种残忍的巫术,将刚出生的幼儿放入特制的补药中浸泡,每日蒸煮酷煎,那孩子全身上下就会皮破肉烂,那药水的药效就会慢慢的渗进血肉里,将这孩子变成一个药人。就这样反复烹制,大约三年之后,那孩子全身上下便会结出一层鲜红色的肉痂,这时那补药就完全失去了效果。便将其再放入特质的毒药之中以身饲药,又过三年,如果那孩子没死,肉痂便会自动脱落,露出里面新鲜的皮肉。从此以后那孩子便会百毒不侵,因为他自身就是个巨大的毒囊。然后再将一些控zhì

血流毒素的功法传给那孩子,待到他能运用自如之后,便会让其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那孩子眼睛看着雨师爷,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看不出什么表情。

岩玉召听着这恐怖的修liàn

方法,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同时也感觉非常的难过:“师傅,您的意思是说,这孩子就是这样被炼出来的?”

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问他吧,如果我料想的没错,他应该就是个药人。”

那孩子此时咯咯的笑了起来:“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难受,我倒觉得没什么。跟我一起的有三十几个人,最后成功的只有我一个。”

雨师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还只是猜测,可后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印证了我的猜测。这孩子的功夫应该没有修liàn

到家,此时全身上下都是毒素,无法自如的控zhì

。他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起来,就是不想害了别人。”

岩玉召这才明白,先前自己要去扶这孩子的时候,他冷冷的说了一句:“别动我,否则你会后悔。”是什么什么意思。看向那孩子的眼神,顿时也软了下来。

岩玉召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看了岩玉召一眼,想了想说道:“你是好人,我相信你。我叫齐铭。”

阿季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狭促道:“孩子,你这话怎么说的。他是好人,我就不是好人了?我们师傅就不是好人了?我告sù

你,我们可是大大的好人。”

那齐铭冷笑一声,对岩玉召说道:“要不是看在这个大哥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这个肥猪给弄死了。我问你,大哥哥先前保护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保护你?”阿季歪着头想了想,自己这兄弟啥时候保护过这孩子了,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他,那时候他正痒得不行,左手右手的抓得不亦乐乎。那钱定龙正在为这孩子的事情与岩玉召对峙,岩玉召的所作所为,齐铭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全都记在了心上。

岩玉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这也不算什么,这都是应该的。”

齐铭将头上的布条给取了下来,露出了虎头虎脑的脑袋,看着三人说道:“你们要我出手也可以,可是我控zhì

不好自己,待会说不准就把那些人全给毒死了,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这!岩玉召有些为难了,如果一出手就要杀人的话,还真不好办了。这些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岩玉召以前随岩吉大和尚修习佛法,佛根深种,内心里始终排斥杀人之事。

而《黑暗传》中的记载,也让他更为相信,因果报应,轮回不爽的说法。

雨师爷皱了皱眉头,狠狠地说道:“这个事情不急,咱们待会静观其变。若那些人还是执迷不悟,就怪不得我们了。”

齐铭赞道:“老爷爷说得对,对于恶人就是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此话一出,他的眼神中爆fā

出浓浓的杀机,还带着深深的仇恨。

岩玉召看着那孩子的眼神,心中突然一颤,一时间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168章 梳妆打扮

岩玉召记得自己刚从原始森林中杀出来的时候,也和这孩子的眼神一样。看什么都带着浓浓的仇恨与敌视。这孩子跟自己实在是太像了,岩玉召自然而然的就感到亲切,想要帮zhù

他、照顾他。

岩玉召现在的心态已经平和了,他知dào

自己过往是多么的痛苦,所以他想将这孩子内心的创伤抚平,尽量的安慰他。

于是岩玉召说道:“小孩子成天喊打喊杀的不好。齐铭,你累了吗?那先休息一下吧。帮忙的事情,我们是开玩笑的,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齐铭看了岩玉召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阿季此时的麻药已经失效了,手脚四肢逐渐的可以活动开了。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他奶奶的,老子总算是有感觉了。你们都别说了,老子怎么说也是一拳打死一头牛的人物,等会老子一个人弄死那婆娘。”

雨师爷这时候冷不丁的说了句:“这倒是个好办法。让浪猪去劫持那女首领,只要人质在我们手上,应该能全身而退。”

岩玉召点了点头,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主要是不会伤及人命,这寨子里老弱妇孺肯定也不少,没必要滥杀无辜。

阿季本就是个混不吝的角色,绑架劫持的事情干过不少,自然是驾轻就熟,拍着胸脯表示道:“没问题,你们就看我的了。”

接下来,三人仔细商议劫持的细节。齐铭渐渐的低下了头,那布条又重新的缠上了面庞,只留下一个眼睛在外面。

岩玉召看着不忍心,透过布条摸着齐铭的头,眼神渐渐的迷茫了。

《黑暗传》中讲,万事万物都是从一个念头中产生的,这个念头是宇宙的根源。众生的心就像万花筒,静止的时候他不变,但当我们转动时,万花筒里就产生各式各样的变化,而且在千变万化中没有一个相是相同的。

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一个世界与人的问题。岩玉召皱眉苦思着,一时间竟然真的失了神。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哐当”一声响,先前那个瘦高个光头又进来了。

“诸位,喜堂已经布置好了,我们首领请你们去婚房就坐,帮美人整理下梳妆。一个时辰后,拜堂成亲。”

说着,一招手就有四五个喽啰走了进来,端着猎枪押着四人朝茅草房外走去。

岩玉召想动手,雨师爷暗暗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别轻举妄动,还没到时候。”

那几个喽啰一边押着几个人,一边还嘀咕着:“你说咱们首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男的跟猪一样丑,怎么在她眼里就成美人了。”

“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不是知dào

,咱们这首领啊,从小就这么点爱好。话说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喜欢跟狗熊混在一起,这找男人自然也是按照狗熊的标准来找。”

“跟狗熊混在一起?我去,一个女的成天跟狗熊在一起,能干点啥?”那小喽罗一脸的淫笑,脸上是一副暧昧的样子。

阿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扭过头来插嘴道:“你们说我也就算了,你们这么说你们的首领,不怕我告sù

他,回头找你们的麻烦啊?”

几个喽啰顿时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阿季走在半路上会来这一招。仔细一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膝盖一软,连连磕头道:“英雄,您就放过我们几个吧,您可千万别在首领面前嚼舌根子啊,我们兄弟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四五岁的孩子,全家老小可就指望着我们养活了,您老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阿季听着好笑,说道:“就你们这几个货,在我面前装可怜还嫩了点。要我不告密也可以,一个人抽自己十个耳光,然后从我胯下钻过去,这事就算扯平了。”

说着,阿季大咧咧的岔开双腿,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这几个喽啰脸上一阵青白,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无奈。你说自己这个嘴怎么就这么贱了,在首领的未来夫人面前说坏话,不是找死吗。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抽自己嘴巴得了。

抽了十个嘴巴以后,还准bèi

去钻阿季的裤裆,阿季的脸上一阵怒色,一人踹了一脚,喊了声“滚蛋。”

那几个喽啰站起身来,笑嘻嘻的说道:“夫人啊,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小的们纵有千般不是,您也该消消气了。您赶紧回房吧,待会别误了时辰。”

阿季冷哼一声,当先走了。

没一会儿,就来到一处较为雅致的阁楼前。

其中一个喽啰做了个“请”的手势,嬉皮笑脸的说道:“夫人,赶紧上楼化妆,时间来不及了。”

阿季看着雨师爷的颜色,淡淡的说了声:“知dào

了。”四个人便登上了阁楼。

阿季一进房间就问道:“师傅,您怎么不让我把这几个人给打晕了,咱们不就可以马上逃走吗?”

雨师爷呵呵笑道:“这几个喽啰,就算你把他们全杀了,咱们也逃不出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最关键的还是要把那女首领给拿住,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岩玉召这时倒是乐了,他碰了碰阿季,笑道:“我说你行啊,这么会功夫就开始为自己媳妇说话了,挺有胆啊。”

阿季气呼呼的说道:“你拉倒吧,只是这几个人说话太难听了,居然敢说老子是肥猪,老子略施小计惩治一番罢了,跟别的没有关系。”

“虚伪。”齐铭突然插了一句话,听得阿季立kè

又跳了起来。

雨师爷咳嗽了一声,说道:“赶紧把衣服给换上,按计划行事。”

岩玉召看着阿季,笑得更欢了:“好师弟,来来来!让师兄给你化上红妆,咱们今天可就要出嫁了!”

“砰砰砰。”这时有人敲门,四人顿时警觉了起来。

阿季示意大家不要着急,清了清嗓子,叫了声:“进来。”

门外立kè

走进来一个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飞泻,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木盆,说道:“奴婢是来伺候夫人梳妆的。”

阿季看着那女子的面庞,顿时是满面春风,口水都快流出来——这女子实在是长得太美了!

第169章 教堂祠堂

这女子一进来,阿季就原形毕露了。

“这位姑娘,真是麻烦你了。”阿季强装着彬彬有礼的模样,想在美女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那女子虽然长发如瀑,但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冰冷,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没什么,伺候夫人梳妆,是奴婢应该做的。”

“额。”阿季瞬间石化,这女子一句话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其余雨师爷和岩玉召师徒两人都在偷笑,齐铭倒是无所事事,只是在这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似乎非常的好奇。

过了十来分钟,阿季梳妆完毕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阿季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镜子中的阿季,姹紫嫣红,头上用红布包着,横插着根金簪子,满头都是头饰。脸上擦着浓浓的腮红,跟猴子屁股一样,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那女子淡淡的说道:“夫人要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告退。”还没等阿季说下,蹭蹭就跑下去了。

“哎!”阿季想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女子就没影了。

三个人看着阿季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岩玉召问道:“新娘子,马上要出嫁了,这会儿有何感想啊。”

阿季没好气的骂道:“滚,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时候,又有人在房门外敲门了:“夫人,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您准bèi

妥当了没有?”

阿季心情不好,粗着嗓子说道:“来了,催催催!催命啊!”走过去就要开门。

等门一打开,门口那人的眼睛顿时瞪直了,猛地大叫一声:“鬼啊~”,结果一脚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阿季勃然大怒:“他奶奶的,老子受够了!”把头上的头饰什么的全给扯了,用水把脸也给洗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圆滚滚的脸,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夫人,您准bèi

好了没有,时辰到了。”门外一个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那瘦高个光头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他一看见阿季的脸,顿时叫道:“天啊,我不是叫人给您化妆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待会可要拜堂啊,这怎么成。”

阿季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听这话更生气,一巴掌拍在那瘦高个的后脑勺上,叫道:“老子就这样了,怎么的!爱拜堂不拜堂,不拜堂就给老子滚蛋。”

那瘦高个哪里敢得罪阿季,这拜了堂以后,他就成首领夫人了,直接的二把手,自己要是得罪了他,哪里还有好果子吃,连忙陪笑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小的该死。我说夫人啊,时辰不早了,您可得快着点。祠堂里面都布置好了,就等您去拜堂成亲了。”

阿季心头烦躁,骂道:“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的,前面带路。”

“带路?”那瘦高个面有难色的说道:“您不化了妆,再拜堂吗?”

阿季呵斥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刚才那一巴掌不过瘾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下。”

瘦高个哭丧着脸说道:“好吧,小的知dào

了,小的这就带你们去。”

阿季嘿嘿笑道:“算你听话,回头老娘…呸!老子在首领面前美言几句,给你个好差事。”

“哎呀呀,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那瘦高个满脸放光,显得非常高兴,身子一侧,说道:“各位这边请。”

阿季满yì

的点了点头,倒显得有些派头十足。

瘦高个带着四人来到了一处高大的房屋前,这屋子的样式非常的古怪,这房子有着高高的尖顶,雪白的外墙,虽然有些残破,可也显得非常的雄伟。

岩玉召看着这屋子啧啧称奇:“这房子建的挺好kàn

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雨师爷冷笑一声,说道“这房子叫做教堂,是外国人拜神的地方。”

“外国人?”岩玉召皱眉道:“哪里来的外国人?除了我们以外有很多个国家么?”

雨师爷喃喃道:“这世界太大了,我也不知dào

究竟有多大。但是几十年前,我们国家的皇城紫荆城,就被八个国家联合攻破了。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抢走了我们国家无数的金银财宝,祸害了半个大中国,我估摸着这房子就是那个时候建的。”

“什么?”岩玉召顿时怒道:“这些外国人真可恶。”

雨师爷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们实在是太残忍了,做出了许多灭绝人性的事情,这才是最可怕的。”

“怎么个灭绝人性法?”岩玉召问道。

雨师爷抬头看了看前方,正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便对岩玉召说道:“这些事情回头再说,你看有过人过来了。”

过来的是几个青壮汉子,到了阿季跟前都叉着手,评头论足起来。

阿季心中烦躁的死,就想赶紧见到那女首领,劫持了拉到。现在看见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对自己指指点点,立kè

气不打一处来。

干脆他也一叉腰,叫道:“你们这都是什么毛病呢?不是说拜堂了吗?你们拦着门干什么,是不是不让进,不让进我可走了!”

“走不的!”那几个壮汉立kè

拦住了阿季,说道:“我们的,你,小舅子,我姐姐,结婚。”

这几个壮汉汉话似乎说的不是特别好,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那女首领的弟弟们,来看新嫂子的。

阿季差点都被他们给饶乱了,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个男女了。

小舅子们把四个人迎进了教堂,这教堂现在就是他们的祠堂。

岩玉召看这阿季扭扭捏捏的样子,笑得不行。

一进屋,就看见那女首领正在屋子当中坐着。她也看见阿季进来了,顿时两眼直冒光道:“美人,你终于来了,我说我娜拉长得如此英俊潇洒,落落大方,你怎么可能看不上呢。来来来,让我亲两口。”

说着站起身来,又要上手了。

阿季这两百来斤肉,一看见她来,全身都在颤抖,连连摆手道:“首领,你别急啊。现在可是要拜堂成亲啊,急也不急在这一刻啊。”

那女首领一拍大腿叫道:“还是美人识大体,赶紧的,都赶紧的!准bèi

拜堂了,把族老请出来。”

第170章 拜堂成亲

所谓的族老,就是他们这个寨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拉祜族婚礼讲究长辈赐福,族规规定只有经过长辈赐福的婚礼,才算是真zhèng

的结合,否则都是不予承认的。

这个族老是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太太,拄着一支拐杖,走起路来颤颤悠悠,被两个拉祜女人架着,才勉强走了进来。

那族老走到了两人的跟前看了一眼,就走到了祠堂的最上方坐着。岩玉召的眼神随着那老妇移动,脸上堆满了笑容。

可突然岩玉召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见了一件只有在梦中才见到过的东西——龙婆佛!

这是一尊高大的龙魄佛立像,屹立在大殿的最里面,靠着墙摆放着。它的身上披着厚重的铠甲,面目狰狞可怕,算算高度大概有个三米左右。佛脚下是一排排的排位,青烟袅袅,烟气绕梁。

它那张丑陋凶恶的面孔怒睁的双目,岩玉召是再熟悉不过了,多少次梦中被它追杀险些丧命,如今想来还是记忆犹新。

可这里怎么会也有一尊龙婆佛呢?岩玉召的心中惊疑不定。脑海中立kè

联想起了自己被龙婆佛追杀的场面,还有在那黑暗的地下山洞中那尊高耸入顶的巨大龙婆佛,加上今日所见这尊佛像,这些似乎成了一串线索,在他的脑海中相互勾连了起来。

雨师爷此时也发xiàn

了这尊塑像,立kè

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上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楚一点。

但他的动作立kè

被人给拦了下来,一个年轻的拉祜人呵斥道:“你要干什么,这是祖先的塑像,不能靠近。”

雨师爷立kè

拱手笑道:“我看这尊神像威武不凡,心生钦慕之情,不由自主的就想上前看一看。却不知是你们祖先的塑像,真让人感到赞叹,不知你们先祖是哪位?”

“大胆,先祖的名字怎么能告sù

你们这些外族人!”那亲年顿时横过一杆长叉在胸前呵斥道:“后退!再不退后,我就不客气了。”

“银拉,怎么能这么对待贵客。”那瘦高个子立kè

走上前来,对那青年责怪道:“这位老先生可是夫人的长辈,怎么可以怠慢。”

雨师爷笑呵呵的摆手道:“言重了,言重了。我刚才只是看见这尊神像,感觉威风凛凛,气象万千。就向这位小哥询问是何人,这小哥说是你们的祖先。我有心知其名讳,好四处宣扬传唱,怎奈他不告sù

我,倒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

感觉到雨师爷话语中隐隐的怪罪之意,那瘦高个立kè

陪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首领既然和夫人拜了堂成了亲,那咱们便是一家人。夫人自然就要认祖归宗,祭拜这同一个祖先。既然您问,这名讳自然是要相告的,我们的祖先乃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扎迪。”

“战神扎迪?”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岩玉召顿时有些吃惊。为什么同样的一尊塑像,在他们寨子被尊称为龙婆佛,在猺人那里又被称为盘王,而在这拉祜寨中却被称为战神。

一时间一大堆的谜团涌上了岩玉召的心头,他的好奇心本来就重,这一下更是让他苦思冥想,心头纷乱。

“吉时到了!奏乐!”门外传来一声高呼,祠堂中的人立kè

忙碌了起来。

那瘦高个子拱手道:“为了让你们也感受到喜庆的气氛,首领特别吩咐用汉话来主持婚礼,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门外立kè

传来一阵悠长的螺号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快节奏的敲敲打打,气氛立kè

就热闹了起来。

拉祜族独有的乐器,小三弦和葫芦笙配合着唢呐、喜鼓这种汉族乐器,演奏起来另有一番风味。

“新人就位。”

随着又一声高呼,立kè

跑出来一群青年男女,他们簇拥着那女首领和阿季,来到了族老的面前。

族老坐在巨大的战神像之下,看着战神脚下的一排排灵位发呆。她知dào

用不了多久,自己的名字也要和它们待在一起。

阿季和那女首领立在族老面前,两两相对。

那女首领此时倒有些扭捏了,全不似先前那大大咧咧的模样,脸上居然有一丝红晕。

再看那阿季,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岔开了双腿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知dào

的是结婚,不知dào

的还以为是来要账的。

拉祜族婚礼和汉人的婚礼极为相似,但是有一点不一样,他们结婚不摆酒宴,离婚才摆。所以很多拉祜人感情破裂了,就是赖在一起也不离婚,当然那是另外的事情,跟这里没关系,就不细说了。

“新人就位,一鞠躬,敬天地神明。”

主持婚礼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文人,整个人显得很瘦弱,文质彬彬的。此时他卯足了嗓门喊,脸上也显得特别的高兴。

那女首领对着龙婆佛像,也就是他们的战神鞠了一躬,阿季心里有坎过不去,就在那里左顾右盼的假装没看到。

那女首领脸上笑呵呵的,但是心里暗怒责怪阿季不给自己面子,一脚踹在阿季的小腿关节上。阿季猝不及防,整个人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四周立kè

响起一片赞叹之声:“夫人真是情深意重,居然行跪拜大礼,果然是懂礼之人。”

阿季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女首领给暴打一顿,但他知dào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夫妻对拜,才是挟持的最佳时机!

那女首领一看阿季向前跪倒,又有些心疼了,忙上前将他扶起来:“美人,有没有摔坏了。都是我的不是,来让我亲两嘴。”

阿季不耐烦道:“滚滚滚,居然敢踹老子,刚才那本事去哪里了。现在假惺惺的,晚了。”

气氛有一些尴尬啊,岩玉召忙上前来劝解:“各位别急,我跟我这兄弟说说。”说着笑呵呵的搂上了阿季的肩膀,耳语道:“死胖子,你就委屈一下!别忘了咱们的计划,赶紧的。”

阿季脸上的颜色这才好kàn

了一些,肥肉抖了抖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对其余众人道:“继xù

。”

那文人模样的主持,顿时舒了一口气,继xù

喊道:“二鞠躬,敬父母族老。”

第171章 挟持女首领

女首领似乎已经父母双亡了,只有那八十多岁的族老孤零零的坐在上首,看着他们露出了没牙的嘴哈哈的笑着。

族老伸出皮包骨头的双手,一左一右在两人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咒一般。半晌,她把手收了回来,四周立kè

是一片欢呼。

这二拜也礼成了,欢乐的气氛又调动了起来。

那文人模样的主持抚了抚眼镜,喜庆道:“三鞠躬,夫妻对拜。同甘共苦,相敬如宾!”

关键的时候到了,阿季的心瞬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岩玉召和雨师爷也不再关注那尊塑像了,连齐铭隐藏在阴暗处的眼睛里都露出了一丝寒芒。

那女首领和阿季相互拜礼,头已经碰着头了,阿季准bèi

动手了!

“礼成!送入洞房!”

阿季刚要动手,就听见主持高高呼喊了一句,那女首领立kè

笑嘻嘻的直起了身。

哎呀呀!好机会错过了!岩玉召和雨师爷心中顿时一阵惋惜。

阿季气得脸都红了,当场就想翻脸,伸出手去虏那女首领。

这一下抓着了还好,没抓住可能要被乱枪打死啊!岩玉召很清楚这其中的凶险,突然大声喊道:“慢着!”

阿季顿时愣了愣,手中的动作立kè

停了下来,所有的拉祜人也都看向了岩玉召。

被几十双眼睛盯着,岩玉召瞬间感觉到了压力。不过好在他脑子灵活,懂得随机应变,咳嗽了几声暗自镇静,随即踱步上前大声的说道:“今天是你们首领和我兄弟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如此草率了事,我提议我们大家一起敬新人一杯酒,祝他们永久同心,早生贵子。”

那女首领一听这话,立kè

高兴了起来:“好!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来人!拿酒来!”

立kè

就有人抬上来一坛坛的酒缸,拿来一摞摞的酒碗。在场的众人,不分男女老少,一人一碗酒。

“祝首领早日为我们诞下小首领。”

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呼喊着,那些拉祜人眼中直放光,少数民族生活清苦,食物是最珍惜的资源,更别说是美酒了。今天有幸能尝两口,看向岩玉召的眼神都亲近了许多。

那女首领听了此话,哈哈大笑,走到阿季的身边一把揽过他,笑道:“那还要看美人下不下功夫了。”

阿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女首领抱个正着。只见那女首领二话不说张着一张血盆大嘴就要去亲阿季。

阿季吓得连连闪躲,突然心中一动,现在不正是一个劫持的最佳机会么?

说时迟那时快,阿季猛地一用力,一个擒拿就将那女首领给扣住了!

欢乐的气氛还在继xù

,那女首领笑嘻嘻的说道:“夫人,你就别闹了。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入洞房吧。”

阿季顿时横眉竖眼道:“谁跟你闹!告sù

你,老子是个爷们,要嫁也是你嫁,可惜我看不上你这样的丑八怪,你下辈子变个美女我还能考lǜ

考lǜ

。”

那女首领一听这话也急了,叫道:“你既然跟我拜了堂,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哪里有你反悔的余地,赶紧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她便开始猛力的挣扎起来,可越挣扎就越是心惊,自己无论使出多大的力qì

,就是不能挣脱阿季的控zhì



阿季已经得了妖种化了妖仆,力量可比普通人的大得多。他冷笑着用左手捏着那女首领的双手,右手却已经悄悄的摸上了她的颈项。

那女首领心中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眼中的“美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由得内心里有一丝恐惧了。

“住手!”

四周的拉祜人这才察觉不对,立kè

举起了枪对着阿季。

那瘦高个苦苦哀求道:“夫人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又是唱得哪一出,赶快把首领放开,你们入洞房去吧。”

阿季鼻子都气歪了,拽着那女首领就往祠堂外走:“你们别过来,过来我直接掐死她。”

岩玉召和雨师爷他们趁着这个空挡,赶忙站到了阿季的身后。虽然有人上前阻挡,可岩玉召随便两招就全整趴下来。

面对阿季恶狠狠的威胁,所有的拉祜人都显得义愤填膺,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退后!退后!否则我掐死她!”阿季满脸的凶相,拉祜人都不敢上前。

这时候,祠堂外络绎不绝的也来了很多的人,他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森冷的泛着寒光。现在是两面夹击,将四人给团团围住了。

突然间,狂风皱起,一道树杈般的闪电划过天空。

包围在人群中的雨师爷抬头看了看天,喃喃道:“要下雨了,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啊。”

齐铭点了点头,肯定了雨师爷的话语。

很快,拉祜人想冲过来了!

“退后!”阿季面目狰狞,手中的力道加重了,那女首领顿时骇得面无人色。

阿季对那女首领说道:“不想死的,就叫他们退后!”

这女首领被阿季挟持着,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赶忙叫道:“退后,你们赶紧退后!”

说着又用四人听不懂的话语,叽里呱啦的说着些什么。

阿季生怕这里面有诈,赶忙用力的勒住了她的脖子,叫道:“谁叫你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了,说汉话!”

“美人,你把我放了吧,我让你们走。”那女首领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此刻终于服软了,开始求饶了。

阿季狞笑道:“咱们不是刚拜堂了么,老话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今天就委屈你一下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给我老实走吧。”

这些围在四周的拉祜人,再一次激起了阿季血液中的匪性。四人挟持着女首领,一步步的朝着寨子走去。

他小声的对着那女首领说道:“你慢慢的往前走,小心点不要耍花样,我的手上少说也有几十条人命了,多你一个不多。”

那女首领感受着阿季在自己耳边吹着的风,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她的双腿本来就微微弯曲,这一下更是整个人靠在阿季的身上。

第172章 寨子里的日本女人

感受着身前突然增加的压力,阿季呵斥道:“站好了,你又要干什么?”

却听那女首领微微喘息道:“美人,今天我要是能死在你怀里,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此话一出,旁边几人全身顿时感觉鸡皮倒竖,就连那齐铭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阿季忍无可忍了,边走边叫骂道:“闭嘴,老子是男的,你才是女人。你要是长得好kàn

点,老子说不准就从了你。可你看你这长相,贴上胡子就跟个张飞一样,谁他娘的敢要你。”

似乎听出了阿季的话中有话,那女首领立kè

眼中一亮,小声的问道:“美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告sù

我,我改!”

阿季呵斥道:“我喜欢女人,女人你懂吗?我的天,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已经没救了。”

那女首领委屈的小声道:“我不就是女人吗。”

阿季摆了摆头烦躁道:“拉倒吧,我懒得跟你说。”

眼见着寨子的大门就在眼前,四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拉祜人却紧张了起来,所有的猎枪都已经拉开了枪栓,瞄准好了四人身上的每一个致命位置。

拉祜人本就是战斗民族,崇尚武力为尊,现在首领都被人绑去了,让他们不由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那瘦高个光头紧张的喊道:“几位,你们已经安全到达门口了,赶紧把我们家首领给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阿季感觉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立kè

懒洋洋的说道:“你们急个什么劲,再走几里路就把这婆娘还你们。”

可就在这个时候,齐铭突然开口说话了,他指着拉祜人群中一个角落,说道:“那里,有人要开枪了。”

齐铭的话音刚落,只听“啪”得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女首领的心脏部位就射了过去。

那女首领顿时感觉全身汗毛倒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子一侧,脸上瞬间沾满了鲜血。

子弹打进了阿季的右臂之中,深深的嵌在骨头里,阿季脸色顿时惨白,额头上瞬间布满汗珠。

在这关键时刻,阿季居然主动侧身将其救下了!

“美人,你居然救了我!”那女首领难以置信的看着阿季,她知dào

刚才若不是阿季的一个侧身,自己早就已经魂归天外了。

阿季咬着牙呵斥道:“哪里那么多废话,赶紧出寨子。”

那女首领此时的心都快融化了,这是多么有担当的一个男人。她的内心里仿佛有块坚冰瞬间碎裂了,让她那层包裹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内心,再次悸动了起来。

但很快,她的眼神中又透出一丝狠毒,刚才这颗子弹不偏不倚就是朝着她的心门射去的,这是有人要杀她!

“是谁开的枪!自己站出来!”女首领的口气非常森冷了。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交谈着,可就是没有人站出来。

女首领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们不指认出来,那就别怪我狠心了,谋杀族长是什么罪你们知dào

的。”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喧闹了起来。只见一个孩子突然指着一个女人高声喊了一句。瞬时间,所有的枪口全部对准了那个女人。

阿季冷眼一看,这不正是先前为自己梳洗的那个长发美女吗?

只见那女人将面目隐藏在长发之下,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拉祜人慢慢的朝着她围了上去,她依旧是一动不动的,丝毫不反抗。

可就在有人要上去控zhì

她的时候,只见她身手敏捷的动了起来,一把精巧的小手枪瞬间顶在那拉祜人的下颚上。

“桑多,你要干什么!”女首领顿时惊呼了起来。

那长发美女抬起头来,露出精致的五官:“你们的桑多早就死了,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打死他!”

被这长发美女挟持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是先前拦住雨师爷他们靠近塑像的银拉。

只见那银拉突然喊道:“你不是桑多,你是什么人!”

岩玉召和雨师爷他们看着场中的情况,顿时面面相觑,今天还真是热闹,这两边挟持,这群拉祜人怎么顾得过来。

阿季这时候强忍着疼痛,对那女首领呼喊道:“看什么看!赶紧走你的!”他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流失的太多了,一时间头脑居然有些晕眩了。

齐铭这时候走上前来,将小手在阿季的胳膊上摸了一下,钻心的疼痛感觉立即淡化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麻麻的感觉。

齐铭说:“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自己保重。”

阿季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挟持着那女首领,缓缓地向外走。

顷刻间,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站在外面的所有人都被淋了个透湿。

一道树杈般的闪电划过,桑多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模样。

猺人已经分成了两拨,瘦高个光头带着一群人跟着阿季他们跑了。

可还没走多远,就看见那银拉不知dào

发了什么疯,直接就想去拽那桑多手中的手枪。桑多顿时吓了一跳,手中一抖,一颗子弹就从那银拉的额骨下穿了出去,从脑顶上射了出来。

这突然的情况,让所有人都呆住了,拉祜人的眼中瞬间充血,他们疯狂的呼喊着银拉的名字,手中的猎枪不再沉默了!

所有的猎枪纷纷喷出疯狂的火舌,各种子弹射向了两人的身体。

一阵扫射之后,那桑多和银拉顿时跪倒在地,那桑多和银拉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桑多看着那血红色的天空,突然高喊了一句什么,然后扣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桑多喊的那句话,周围的拉祜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落在雨师爷和岩玉召的耳中却是相当的刺耳。

她喊得是“天皇陛下板载!”口音虽然像是汉话,但绝对不是汉话。

雨师爷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这女的居然是—个日本人!可是,日本人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干什么?

雨师爷回想起日本人在昆明城内所做的种种,他瞬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日本人的阴谋!

第173章 取弹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女首领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冲着寨民们吼了一声。那些群起激愤的寨民突然间就沉默了,瘦高个光头和他带的人也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这是唱得哪出?四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但脚下也不敢停歇,冒着大雨径直出了寨门。

那些寨民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有跟上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四人劫持走了自己的首领。

一行五人疾行了十来分钟,才终于逃出了那些拉祜人的眼线。

阿季手臂上的伤口被雨水淋湿了之后,崩裂的更明显了,鲜血流了满手。失血过多让他的嘴唇微微发白,身体有些缺水了。

五人暂避在一颗大树下,岩玉召忙扶住了阿季,对那女首领道:“我这兄弟拿了命来保护你,你应该知dào

我们没有恶意。我把你放开,你帮我扶着我这兄弟,我要看看他的伤势。”

那女首领此时看着阿季,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没问题,你快看看他的伤势,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将阿季的身子靠在树干上,岩玉召皱着眉头开始为他检查伤势。阿季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一些,乌黑的弹孔周围已经是血肉模糊,呈现一种绽开的纹路。

岩玉召对齐铭说道:“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

齐铭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把握,我只会杀人。”

岩玉召想了想,冷静的对众人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颗弹头取出来,可如果我把那颗弹头从他的手臂上挖出来,那么死胖子很可能失血过多,而且接下伤口还有可能化脓感染,这些都可能会要了他的命,我该怎么办?”

雨师爷想了想说道:“动手吧!我这有止血伤药,是从阿虎那里拿来的。”

齐铭说:“我可以让他的伤口不感染。”

岩玉召看着他们,再次问道:“有把握么?”

两人纷纷点头,显得很郑重。

阿季此时虽然有些虚弱,但神志还是清醒的,他朝着岩玉召笑道:“兄弟,我又饿了。赶紧动手吧,等会我还想吃你弄的烤肉呢。”

手臂上的伤势已经影响到了阿季的妖种,让他再次感觉到了饥饿。现在这种饥饿的感觉正在不断的扩大,慢慢的影响到了他的行为。

“好饿啊。”阿季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嘴角流出了一滩口水,似乎在幻想着什么好吃的美味。

看着阿季的模样,岩玉召知dào

不能再耽搁了。他看了看众人,狠狠地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们把他给按紧了,我准bèi

动手了!”

那女首领一擦眼泪,吼道:“我来!他是为我受的伤,我一定要照顾好他!”说着用自己的身躯压住了阿季,将他紧紧的拥bào

在了怀中。

岩玉召拽着阿季受伤的胳膊,眼中的犹豫逐渐变成了坚定。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指犹如一条灵蛇,突然窜进了阿季的伤口之中。

刹那间,强烈的疼痛感让阿季惊得差点蹦了起来。好在他的身子被那女首领死死地抱住,这才没有动弹半分。

岩玉召的手指在阿季的伤口中摸索,肥油之下是肌肉,避开了软软的血管,终于碰到了坚硬的骨头。他的手指一点点的向下探去,阿季的脑门上顿时汗流如注,青筋都爆了出来。

那女首领心疼的叫道:“你快一点啊,他快要疼死了!”

岩玉召紧紧得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的感受中指尖的触感。他知dào

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慌乱,阿季的小命可就在自己的手上捏着呢!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的手指终于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犹如骨茬般的东西。

找到了!

岩玉召心中欢喜却又不敢大意,用手指夹紧了那东西,一点一点的往回带。

阿季的牙根被咬的咯咯作响,失血过多之后疼痛感被慢慢的放大了!

雨师爷示意齐铭是不是能出手,缓解一下阿季的痛苦。齐铭却摇头,表示没有办法了。

阿季的身体此时已经非常的虚弱了,齐铭对自己的毒功并没有把握,生怕贸然出手会害了他。

“好了!出来了!”岩玉召的脸上突然露出惊喜,他的指尖夹着一颗黑色的子弹,子弹上裹着一层红色的血液。

齐铭这时走到了阿季的身边,用手在他的胳膊上方抚摸了两下,但并未触及血肉:“行了,那些邪病都被我毒死了,可以上药了。”

雨师爷倒出粉末状的刀伤药,全都敷在了他的伤口上。阿虎的刀伤药不知dào

是什么材料做的,似乎对于止血有奇效,没过几分钟那伤口处就结痂了,阿季这才算缓过劲来。

这些事情,说起来虽然非常的繁琐,可却都是在几分钟之内完成的,迅雷不及掩耳!

那女首领擦着阿季额头上的汗珠,眼泪终于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这一刻她终于恢复了小女儿的形态,为心上人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岩玉召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这两个人熊样的东西亲亲我我,顿时感觉口味太重,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便咳嗽了一声说道:“伤势虽然稳住了,这里雨势太大,咱们得赶紧找个山洞避雨。要是回头染上了风寒,这死胖子可算是交待了。”

那女首领说道:“这附近的地形我熟悉,不远处就有个大王洞,是我们平时打猎歇脚的地方,我带你们去。”

阿季这时候突然拽住了岩玉召的衣服,喃喃说道:“兄弟,我好饿啊!我快忍不住了,感觉给我弄点吃的东西。”

岩玉召二话不说,从树上拽下一把树叶就往他的嘴里塞。阿季吃得津津有味,似乎有些满足了。

但岩玉召知dào

,就阿季这个肚子,这点东西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感觉招呼了几人转移,先去洞中躲雨才是正经。

此时,滂沱的大雨让地上的泥土渐渐变得稀软,简直让人寸步难行。岩玉召将阿季背在了身上,几个人一起朝着大王洞的方向艰难前行。

第174章 一夜痊愈

第二日清晨

阿季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地上一地的残肢碎骨,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尴尬。

昨天一晚上,岩玉召为阿季猎了十八只兔子、五只豹子、四匹狼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肉食,才好不容易将阿季给喂饱。

雨师爷、齐铭还有那被绑来的女首领,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季胡吃海塞了整整两个时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醒了?”那女首领含情脉脉的看着阿季,说话的声音十分的轻柔。

阿季看了看四周东倒西歪的雨师爷和岩玉召他们,不自在道:“你怎么没睡觉?”

那女首领脸上顿时染起了一丝红晕,小声说道:“担心你,睡不着。”

看着那女首领那扭扭捏捏的小女儿姿态,阿季顿时感觉如天塌地陷了一般,太狗血了!

“那个什么,要是没事你就去睡会吧。”阿季声音颤抖的说道:“要不我接着睡?”

“你我既然已经是夫妻了,那自然该一起睡。”那女首领慢慢的说着,脸已经红透。

一起睡?阿季吓得差点蹦起来,连连摆手道:“天啊!你别耍我了!咱们两个睡在一起算是个什么事情?眼看着天也要亮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们那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你这个首领去定夺呢。”

女首领不甘心道:“那昨天我们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你想抵赖可不成。再说了,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说完,又是一脸娇羞的模样,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阿季不知dào

今天这女首领又搭错了哪根筋,居然主动承认自己是女人了?

面对她火辣辣的眼神,阿季算是没辙了,他非常无奈的说道:“大姐,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我们两个不合适!我喜欢的是前凸后翘的美女,就你这样的白给我我都不敢要。姑奶奶、大哥、大爷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您快回去吧!”

阿季说到后来越说越激动,破锣嗓子一样的大嗓门将熟睡的几个人都吵醒了,岩玉召揉了揉眼睛,就看见不远处两人暧昧的黏在一起,简直不忍直视。

岩玉召咳嗽了两声,那两人才像做贼一样,迅速的分开来。

岩玉召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站起身来,走到了阿季的身边关心道:“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阿季面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接着活动了一下胳膊,只觉得有隐隐有些酸痛,自己都不由得有些惊奇了:“怎么会这样,我好像没事了!”

“真没事了?”岩玉召难以置信的说道。

阿季心中也不确定,赶忙打开裹着伤口的布条打眼这么一看,先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居然已经生长出了鲜红的嫩肉。

雨师爷这时也凑了过来,看着阿季的伤口啧啧称奇:“身怀妖种果然跟常人不一样,这恢复速度实在是惊人了,居然能在一夜之间将重伤复原,实在是难以想象。”

岩玉召瘪嘴道:“神奇什么啊,他就是个吃货。吃不饱就要死要活的,满地打滚。”

听了这话,雨师爷皱了皱眉头,昨天的事情他是亲身经lì

的。这阿季的胃口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还有在落黄寨的时候,岩玉召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一个人吃了整个队伍三分之二的饭食。

这一切肯定是那妖种带来的!妖力的作用和消耗量是成正比的,一旦消耗过量,那么就急需补充能量,吃便是唯一的补充方式。

当然,这世上传说有一些精妙的修liàn

方式,凡人修习之后便有成仙的可能,妖也是如此。只是时至今日,这些妙法早已失传。

现在敢自称仙人的,都是那些骗钱算命的江湖术士,低俗下作的很。

雨师爷活了大半辈子,大小阵仗历经无数,硬是把一个无名小卒扶上了云南王的宝座。按理说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转战滇贵川湘几个省份。除了那个瞎眼的奇人,他再也没有第二个像神仙一样的人物。

所以,他一直想参透《黑暗传》中的玄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众人各有思量的时候,阿季突然又叫唤了起来:“把你那大脸盘子给我拿开,你再这样我喊非礼了!你不能这样,这里还有小孩子呢!”

原来是那女首领又一次“偷袭”阿季,被他给拦了下来。两人相互推搡,就跟两头狗熊打架一样。

齐铭这时说了句:“你们继xù

。”,两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洞外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大雨过后又是一个艳阳天。

雨师爷三人还要急着赶往昆明城,既然阿季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就没有必要再耽搁了。几人草草的吃了一些昨天剩下的烤肉果腹,便准bèi

启程了。

临行前,雨师爷看了看那眼泪汪汪的女首领,咳嗽了两声说道:“不好意思,昨天多有得罪,我们也是情非得已,还望你能见谅。”

女首领问:“你们要去哪里。”

雨师爷笑道:“我们要去昆明城,你若是有心,可到昆明城找我那徒弟。”

阿季这时猛地大叫道:“师傅,您老又瞎说些什么啊,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对于雨师爷的话,他的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阿季在昆明城是经常出入妓院青楼的顽主,这要让这狗熊样的女首领找来,到处咋咋呼呼说自己跟他阿季拜过堂成过亲,让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却见那女首领缓缓地走到阿季的面前,羞答答的说道:“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娜拉,在汉话中就是窈窕淑女的意思。你要保重自己了,我一定会去昆明城找你的。”

阿季沮丧着个脸说道:“姑奶奶,你能别来吗?我可不想被人家笑死。”

那女首领哈哈一笑道:“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咱们可是按照族规拜堂成亲的,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阿季简直是欲哭无泪啊,却见那娜拉安慰他道:“别伤心,说不定下一次见面会有意wài

的惊喜。”

第175章 孔雀的决策

阿季擦着满头的汗说道:“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雨师爷这时候站起身来,咳嗽了两声说道:“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这就出发吧,娜拉你也回寨子里去吧,你们的人肯定都等急了。”

娜拉恋恋不舍的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顿时泪如雨下。让这铁塔般的女子哭泣,也只能说明她真的动了感情。

待到四人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了,娜拉一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自己的感情又恢复了原先大咧咧的模样。她飞快的奔向自己的寨子,有一件事让她迫不及待。

寨子里,拉祜人看见自己的首领飞奔而来,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娜拉焦急的喊着:“那具尸体呢?”

“首领您别急啊,什么尸体?”瘦高个光头迎上前来,不解的问道。

娜拉说:“就是那个桑多的尸体。”

“已经埋了。”

娜拉连忙叫道:“赶紧挖出来,尸身保存的怎么样?”

那瘦高个嘿嘿讪笑:“我还是带您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寨子外的荒坟,这里是专埋横死之人的地方,连个墓碑都没有。

瘦高个折腾了几下,用手把那桑多的尸体给刨了出来:“您看,就是这么个情况。”

娜拉打眼这么一看,这具尸体的半边都已经被打烂,头上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深深的弹孔,简直就是不成人形。

娜拉蹲下身来仔细地看着桑多那精致的五官,过了好半晌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把她的头给我割下来,我有用。”

“首领,你这是想干什么?”瘦高个有些惊奇。

娜拉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我想跟她——换脸!”

“什么!”瘦高个顿时吃了一惊,苦苦劝道:“首领您不能做这样的傻事啊,万一失败了,您一定会死的!”

娜拉摆手道:“你不要再劝我了。为了他,我什么事情都敢干!去黑苗寨,把桑吉老司给我请过来,就说我娜拉找他还人情了。”

看着首领坚定的眼神,瘦高个知dào

自己不用再劝了,首领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想了想,那瘦高个从腰间抽出大刀,径直将那桑多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孔雀从寨子里出来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这些日子他沿途派人埋伏在回昆明的官道上打探,可愣是没有收到任何有关雨师爷的消息。

来之前他已经把一切都打探清楚了,这画像上的人是以前龙运飞的师爷,可不知dào

为什么这龙运飞居然想暗杀他,难道他掌握了龙运飞的什么秘密不成?

孔雀不是一个狂妄的人,他对自己的身份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和定位。自己是土匪,那高发财高舵爷更是大土匪。

这龙运飞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土匪,那就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dào

,或者不想让雨师爷知dào



高舵爷的意思是把这事给他搅黄了,让龙运飞的真面目暴露在那雨师爷的面前。这潭子水被搅浑之后,不知dào

会不会有大鱼蹦上岸来。

“大哥!有消息了!”就在孔雀低头沉思的时候,一个剃着利刀头型的年轻人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孔雀抬起头来看着他,朗声笑道:“达瓦,别着急,喝口水慢点说。”

那年轻人喘着粗气歇息了两秒,笑着说道:“普洱城传来了消息,发xiàn

了那个老头子的行踪了。”

孔雀皱了皱眉头,说道:“普洱?这老头子怎么走得这么慢,走了这么久才到普洱。”

“这些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的身边还有三个人,你猜猜是谁?”那达瓦高兴的说着,卖起了关子。

孔雀倒有些稀奇了:“哦?是什么人?看你这高兴的模样,难道我们还认识他们?”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达瓦高兴的说道:“那老头身边跟着的,是蟒蛇老大和浪猪老大。”

“蟒蛇、浪猪?”孔雀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奇怪道:“他们不是跟着那个日本娘们去澜沧江找飞机了吗?怎么又跟那雨师爷混到一起去了。”

这达瓦以前是岩玉召的手下,也算是关系很好的心腹,一听孔雀这话立kè

说道:“大哥,不是我说舵爷的坏话。舵爷当日那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我们兄弟都在为他们的遭遇打抱不平。今天这蟒蛇老大和浪猪老大居然能平安回来,说明他们福大命大,咱们可不能再害他们了。另外如果可以,大哥你还得在高舵爷的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把解药给他们算了。”

孔雀一听这话顿时眉头皱得更高了,达瓦的意思他明白,这也是他内心里的想法,可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高舵爷的性格他非常的清楚,如果让他知dào

了两人的行踪,一定按照逃兵论处,说不定还会买凶杀人,追杀两人到天涯海角。

想到这里,孔雀顿时打了个冷战。不行!绝对不能告sù

高舵爷,他们两人的行踪。

“达瓦,你听着!我问你,还有什么人知dào

蟒蛇和浪猪的事情。”孔雀严肃的问道。

达瓦想了想说:“情报我是第一时间收到的,一收到我马上就来找你的,并没有和其他人说。”

“那太好了!”孔雀喜道:“你记住,这件事情不要再告sù

任何人,警告那些探子盯紧了雨师爷就行,不要管其他闲杂人等。”

达瓦不解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孔雀说道:“舵爷对付逃兵的手段你也是知dào

的,我这是在救他们的命!”

孔雀一句话,把达瓦震的说不出话来。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放心吧,我知dào

怎么做了。”领了命令就下去了。

孔雀抬头看了看天,心中难以抑制的澎湃。两个兄弟平安无事,他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可高舵爷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可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调和的办法,也只好过一天算一天了。

第176章 来到普洱

普洱城,盛产闻名夏尔的普洱茶。其茶经过特殊发酵,入口醇香,回味无穷。

千百年来,普洱茶的畅销吸引来了无数的商户贾人,普洱城也因为他们的到来,成为了云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商品集散地。

在这里每月初一十五的那哈大会,住在深山里的各民族猎人都会赶来参加,他们用自己手上山货珍宝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那些家财万贯的大商贾们每到这个时候也都会狠狠的捞上一次。他们在普洱城里设有自己的商铺,就算最次级的皮货在他们这里倒个手都会带来至少三倍的利润,其他的就更别说了。

依附着这些买卖,其他的衣食住行等行业更是发达,就那哈大会一天最少也要接待几千人次的饭食。

今天正巧是那哈大会的第一天,岩玉召师徒三人带着齐铭漫步在普洱城宽阔的大街上,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他们实在是太久没有到过大城镇了,突然看见这么多人,一时间还真有些兴奋。

阿季一进城,第一件事就是用自己裤裆里的银票去钱庄换了几百枚大洋。

本想着找个地方吃点好的,可走了一路了,所有的酒楼都是人满为患,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阿季自己是当着几人吹了牛的,说包管招呼几人吃喝喝好,可现在总不能让雨师爷他们站着吃饭。

在四人走了四五家店铺还没找到位置之后,阿季的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把攥过那店老板的衣服,叫道:“不管你怎么弄,今天不给我们置办出一桌子来,今天你就别想好过!”

“哎哟,这位爷,瞧您说的,我这客都满了,实在是没办法伺候几位。里面的爷们,都是从五湖四海赶过来的,我一个也得罪不起,您要是想吃,您就等着,要是不想吃啊,您就请便了!”

酒店掌柜的口气出奇的硬气,打开了阿季的肉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嘿,我这还不信了!”阿季被掌柜的气的,当场就要拔刀。他还没抽出刀来,就立kè

被岩玉召给拦了下来。

不就是没饭吃,犯不着拔刀啊!更何况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打起来倒是不怕,可几十杆枪指着,肯定又得跑路。

“不好意思,掌柜的。我这兄弟脾气不好,您多担待。”看着酒店掌柜不善的眼神,岩玉召赶忙上前打圆场。

酒店老板冷哼一声:“怎么的,想动手?我告sù

你们,有种动手试试,老子敢在这开店,就从没怕过谁!”

岩玉召忙摆手道:“不动手不动手。瞧你说的,我们哪敢呢。只是我们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肚子早就饿了,我兄弟赶了四家酒店没占到座,这才发了火。”

酒店掌柜的一听这话,顿时高叫道:“嘿,小兔崽子们。你们的意思是我老董好欺负吗?嘿!走了四家店,专门到我店里来找邪火的是不是?来人啊,来人啊。”

一听见掌柜的喊人,岩玉召忙拦住了他,说道:“掌柜的,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别喊了。”说着,赶忙朝那掌柜的袖子里塞了东西。

掌柜的低头一看,原来是明晃晃的五个大洋,这脸上的表情顿时不一样了,堆满了笑容道:“哎哟,这是怎么话说的。”

就在这时,几个五大三粗的小斯跑了过来,吼道:“掌柜的,出什么事情了?”

掌柜的笑脸盈盈,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了,你们忙你们的。”

“成,那您有事喊我们。”那几个小斯看了岩玉召他们一眼走掉了。

掌柜的看了看手中的大洋,嘿嘿笑了一声塞进了袖子里,拱手道:“小哥,那就谢谢了。”说完,转身就想去忙去了。

岩玉召说道:“掌柜的,再跟你打听点事。我们这几个人都饿了,您这附近就没有人少一些的酒店了吗?起码能让我们有个地方坐,有口热饭吃。”

那酒店老板打量了一下几人的装束,全身上下黑漆漆的标准的猺人打扮,突然喜笑颜开道:“哎,不就是想吃个饭吗?往前走两百米,向左再走个两百米,有间神仙客栈,那里准保有饭吃。不过钱可花的多。你们要是愿意去,到地方报我董老幺的名号,没准人家能给你打个九折。”

“神仙客栈?”岩玉召眯着眼睛想了想,呵呵笑道:“有点意思,多谢老板了。”

在岩玉召询问的眼神下,雨师爷缓缓的点了点头,一行四人便出了酒店。

待到四人都没了踪影,正在柜台上埋头算账的老账房突然抬起了头,赞道:“董爷真是高啊,让那几个人自己去神仙客栈送死。”

那董掌柜的嘿嘿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一闪道:“几个不长眼的山里人,居然敢威胁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呸。!神仙客栈,就算你是神仙,也让你有去无回!”

那帐房赶紧伸出一个大拇指,继xù

拍马屁道:“高!实在是高!”

“神仙客栈。”几个人看着店铺的门脸上找,找了十多分钟,才发xiàn

这财神客栈。

“挺阔绰啊。”阿季眼睛一亮,不由得称赞了一声。

确实这财神客栈可以说是这普洱城里最豪华的酒楼。但是,只要来过一次的人,不会再来第二次。

看着客栈门口门可罗雀,连个摆摊子的人都没有,岩玉召下意识就感觉不对,立kè

拦住了要进门的阿季。

“师傅,不大对劲啊。”岩玉召冲着雨师爷摇了摇头。

雨师爷呵呵笑道:“没事,进去看看吧。”

就在这时,一个青衫小斯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哎呀,几位爷是不是来吃饭住店的,里面请。”

半推半就的进了门,里面只有一桌子客人,正在兴高彩烈的划拳。一看见四个人进来,顿时都冷清了下来,眼睛盯紧了几个人,虎视眈眈。

这是什么意思?岩玉召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几位客官这边请。”那小斯笑呵呵的说着,给几个人找了张桌子。热情无比的说道:“来,这个座位靠窗,看街景正好。”

第177章 雨师爷的往事

“小二,你这店里怎么没什么人啊。”岩玉召奇怪道:“我看外边的酒楼都是高朋满座,热闹的连个座位都找不着,你这里怎么会如此冷清。”

小二笑道:“客官,瞧你说的。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外面那穷乡僻壤的小馆子可比的?这人少自然有人少的道理,更何况我们这里招待的都是高端客户,一般的穷鬼我们可不接待。”

岩玉召呵呵笑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问道:“你怎么就看出我们不是穷鬼?”

那小斯嘿嘿嘿笑道:“我闻出来的,你们身上啊都是大洋钱的味道。”

感情这人的鼻子和阿虎有一拼,只是他对钱更为敏感。

阿季肚子有些饿了,哪里愿意听这小斯墨迹,大咧咧的一拍桌子的喊道:“哪里还有这么多话,赶紧捡些好吃的,好喝的给我们送上来,爷爷我早就饿了。”

“好嘞,您等着,菜马上就来。”小斯倒是快的很,一溜烟就跑下去了。

很快一坛子酒就被摆了上来,小斯招呼道:“你们先喝酒吧,菜马上就来。”

看着小斯离去的背影,岩玉召暗自留了个心眼,倒了杯酒给齐铭说道:“你是行家,给我们验验有没有问题。”

齐铭也不客气,端起来直接泯了一口:“没问题,再来一杯。”

一听没问题,岩玉召放心的给每人都倒了一杯,一口倒进了嘴里,顿时感觉入口即化,辣中带甜,居然非常的好喝。

“哎,菜来了。”小斯多上来七八个菜,瞬间就摆满了一桌。

别说,这些菜的味道也是极好,几个人吃得不亦乐乎,高兴的很。

过了半个小时,四个人终于吃饱喝足,对于菜色是相当的满yì



阿季和岩玉召两人在不消耗妖力的时候,饭量和常人无异。

阿季嘬着牙花子,大咧咧的喊了声:“伙计,结账。”

一边那青衣小斯立kè

就蹦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好嘞,结账!客官一共是五千一百三十七个大洋,去掉零头收您五千,要是金条,只要给五根就够了。”

正在掏钱的阿季突然张大了嘴,叫道:“你说多少?”

早知dào

平常在馆子里吃得顶天了,也就花不到一百大洋。现在这里一张口就是五千,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

一瞬间,岩玉召和阿季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看样子碰到黑店了。敢在普洱城明目张胆的做这宰肥羊的买卖,想来背后一定是能人。

可他们两也不是好欺负的主,阿季一拍桌子,顿时叫了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嘿嘿嘿,不是我找死!我看是你们找死!晕!晕!晕!”

什么晕?阿季和岩玉召面面相觑,不知dào

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

那小斯一看几个人居然没事,顿时叫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赶紧上啊!砍死他们!”

倾刻间,刚才那虎视眈眈的一桌子人马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

岩玉召和阿季两个人哪怕这个,刚准bèi

动手,就看见齐铭在几个人身边晃了晃,那些人突然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岩玉召不由得冲齐铭挑了个大拇指,看人家这功夫,标准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齐铭倒是还是冷冷的一言不发,把自己的右手再次藏进了衣袖之中。

那青衣小斯这才慌了神,赶紧哭爹喊娘的下跪求饶。

原本以为宰了肥羊,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饶是他老板的后台再硬,也得先把自己的小命给保住再说。

雨师爷这时候呵呵笑了,把讲个绿豆大小的虫子扔在了桌子上说道:“瞌睡虫不是这么用的,把红凤凰喊来吧,就说师伯来看她了。”

那青衣小斯突然睁大了眼睛惊奇道:“你认识我们老板?”

“你说呢?”阿季眼睛一瞪,那样子就好像要吃人似得,吓得那小斯不敢说话了,屁颠屁颠的就往外面跑。

岩玉召这时突然冷冷的开口了:“给你一个时辰,没回来就准bèi

替这些人收尸吧。”

那小斯一听到,立马跑得比兔子还快。

岩玉召好奇的问道:“师傅,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有个什么师傅啊。”

雨师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哎,这些都是我的私事,本来我也不想提的,可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不提点两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看着两个徒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雨师爷呵呵笑道:“你们难道不奇怪我为何会给你们解蛊?”

对啊,雨师爷不说,岩玉召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么问题。都以为师傅道行高深,原本就会的。

雨师爷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其实我不是汉人,我是黎族人。黎族人世代养毒虫炼毒虫,黎族控zhì

毒虫有专用的法门,依靠鼻笛。在笛音的旋律之下,这些炼制出来的毒物,犹如身经百战的战士,不惧怕任何的挑zhàn

。我的师傅也是黎族人,他这辈子一共有三个徒弟,大师兄在一场战斗中被毒物所伤落下了个终身残疾,而我是二师兄,小师弟却是一个苗族人。”

岩玉召思索道:“既然您自称是师伯,想来这神仙客栈的店老板,肯定就是您那个苗族师弟的高足了。”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发生在我未考功名之前。那时候的我,性格迂腐,非常的古板。而我这小师弟,却是机灵古怪,脑子非常的聪明。他们苗家的蛊和我们黎族的毒虫炼养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他私下里经常将这两家的所学相互融合,有所长也有所短。倒是创制出了一些个什么****虫,瞌睡虫,失忆虫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岩玉召笑道:“没想到师叔还挺厉害啊,居然能自创武功呢。”

雨师爷却嘿嘿讪笑:“我年轻的时候和他的关系不好。他创制出来的这些东西,在我饲养的毒虫面前是一分钟也站不住的。所以我时常奚落他,导致师兄弟反目,现在想想我当年确实是做得太过分了。”

看这雨师爷有些失落的表情,两个徒弟都不说话了,怪不得自己的师傅说不愿意提起,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伤心的往事呢。

第178章 负心汉

“是哪个龟娃儿喊老娘。”就在众人交谈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不和谐的音调。

艳遇小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头戴银饰的苗族女子,正笑面吟吟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青衫小斯正跟在她的身边,指着艳遇小说道:“大奶奶,就是他们几个人。”

那苗族女子打量了几个人一下,眼睛突然看着雨师爷,楞了半晌:“你是哪个?我看你啷个有点眼熟呢?”

雨师爷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那女子走到了众人的跟前,突然笑了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老头子吗,出门忘带了钱想吃霸王餐撒。成啊,看你是我长辈,我就认了这个耸。”

这句话说的众人面上无光,什么叫没钱吃饭,是你开的黑店太坑人了好不好。

阿季首先就不能忍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嘿,你这个婆娘说的是什么话。你自己开的黑店,你自己还不清楚。整些下三滥的东西害人,对自己的师伯还这么刻薄,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良心?哈哈,良心好多钱一斤?”那女子眼波流转,笑道:“小胖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搀和的好,否则小心你自己的一身肉。”

被这苗家女人用丹凤眼瞄着,阿季感觉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心中竟然有一丝胆怯,张了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家事?”岩玉召不干了,冷哼一声:“小姐,你侮辱家师,现在用家事二字搪塞,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那女子看着岩玉召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小伙子讲的不错。但是你拜这个老头子做师傅,你想好没得,不要回头被人家给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撒。”

岩玉召不准许人家这么侮辱自己的师傅,顿时感觉心头火起猛地一拍桌子,却没想到把桌子给拍散了架,桌上的碗筷盘碟摔了一地,发出巨大而清脆的响声:“你最好马上道歉,否则后果你承担不了。”

那苗家女子突然又笑了起来,笑得头上的银饰乱颤,笑得自己都差一点直不起腰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小伙子,你好有胆子,居然敢威胁老娘,我看你是不晓得死字啷个写咯。”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举起右手,朝着岩玉召猛地弹了一下。

岩玉召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雨师爷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用手在空中一抓,将一条扭曲的水蛭扔在了地上,冷道:“师侄,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我对你多有忍让,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伤了我徒弟的性命。”

没想到听到这里,那女子突然柳眉倒竖,呵斥了起来:“师傅!你还有脸提我师傅!你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岩玉召和阿季一听到这个词,顿时又相互看了一眼,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却听那女子冷笑道:“我师傅当年对你那么好,你的心难道是铁长得吗?居然那样子去害她。”

雨师爷喃喃了半晌,终于地下了头来,沉声道:“当年是我对不起她,你不要再说了。”

“不说?”那女子呵呵冷笑道:“不说不成!我今天就是要当着你徒弟的面,戳穿你个狼心狗肺的真面目!”

这是要抖雨师爷的丑事啊,几个人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就连那齐铭都一动不动的,准bèi

侧耳倾听。

雨师爷咳嗽一声,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阻拦道:“师侄,请你别说了。当年的错,已经让我痛不欲生了,希望你不要再次揭开我的伤疤。这次把你叫来,不过是想跟你说说这瞌睡虫的事情,还望你给我留一分薄面。”

看着雨师爷低声下气的样子,岩玉召的心里也不好受,连忙劝解道:“这位姑娘,就算我师傅以前做过再糊涂的事情,可他已然真心改过了,希望你放他一马吧。”

俗话说的好,再大的债大不过人情债。这雨师爷当年不知dào

做了些什么,居然让一个小辈如此奚落自己,而不能反抗分毫。

说实在的,两个徒弟心里还真有些同情呢。

那苗族女子听着雨师爷服软了,也知dào

再说就不合适了,呵呵笑道:“你既然已经知dào

错了,那就乖乖听话,跟我回凤凰山上,择吉日与我师傅成亲。”

“成亲?”岩玉召和阿季顿时吓了一跳,这又是唱得哪一出?难道那个师伯居然是个女人?

“红凤凰,我们两个老人家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雨师爷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看了看两个徒弟,说道:“过段日子,我自然会给你师傅一个交代。”

“好!等回头我就去告sù

师傅,半年之内你要是敢不来。我就替我师傅去找你,绑也要把你给绑回去。”

岩玉召没想到雨师爷年轻的时候还有这红尘往事,不由得掩嘴偷笑。

“你笑撒子?”没想到这一笑,还惹来了红凤凰的询问。

岩玉召哪里敢说,忙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笑而已。”

红凤凰笑道:“看你小哥长得还算不错,怎么样给老娘当个马夫,牵牵马端端板凳,还是可以的。”

岩玉召哈哈笑道:“承蒙抬爱,我可没那个福分。”

红凤凰妩媚的点了一点岩玉召的额头,媚笑道:“你们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一旁的阿季不干了,他最喜欢的就是红凤凰这种调调,魅而不淫,这要是去妓院做个窑姐,怎么的也得是个头牌花魁。

阿季笑嘻嘻的冲那红凤凰笑道:“你看我怎么样?我白天能干活,晚上能暖床,你要是喜欢,我可就跟你走了。”说着就要动手了。

那红凤凰身子一闪,笑道:“老娘可不喜欢你这样的,你呀还是减掉你这身肥膘再说吧。”

“啊!我的手!”阿季突然抱着自己的右手狂跳了起来,只见他的右上掌上突然开出一朵碧绿的草,由绿色慢慢的变成了红色,瞬间膨胀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包块。

阿季惊讶的看着自己右手的鲜血全部被吸入了这个恐怖的植物之中,突然爆zhà

开来。

第179章 老奴

那诡异的植物爆zhà

开来,鲜血喷射而出炸了阿季满头满脸。那红凤凰笑呵呵的说道:“给你一个教xùn

,莫看到漂亮姑娘就动手动脚的。”

这时她又看了看地上几个滚成一团的手下,笑道:“我说师伯,你怎么说也该帮我把这些手下身上的毒虫给拿掉起吧。”

雨师爷两手一摊,无辜道:“这些人不是我弄的,你得问他。”

红凤凰顺着雨师爷的手指望去,却看见一个全身包裹在布条中的小孩。顿时有些诧异,奇道:“你是说,我的那些手下是他弄的?”

三人立kè

点了点头,齐铭这时冷冷得说道:“胖子,我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告sù

娜拉。”

一听到娜拉的名字,阿季的脸都绿了。红凤凰却笑道:“小娃儿,娜拉是哪一个?听说我的这些手下都是你整治的,抬哈手把他们放了吧。”

齐铭冷道:“别急,一个时辰就好了。”

“撒子意思?”红凤凰皱眉道。

齐铭冷笑道:“我要是你,我就找条绳子把他们绑起来,省得他们疼得咬断了舌头。”

一听这话,红凤凰愣了几秒,看了看齐铭又看了看地上的几个弟兄,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对那青衣小厮说道:“山娃,赶快去找几条绳子,几块抹布,把他们给老娘绑起。”

那青衣小厮山娃顿时愣住了,指着岩玉召等四人又指了指地上打滚的兄弟,疑惑道:“是绑他们还是绑他们。

红凤凰哈哈笑着指着岩玉召他们说道:“你绑哈这几个人试哈看嘛。”

山娃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好在地上那几个已经疼得喊都喊不出来,山娃轻而易举就把他们给五花大绑了,口中塞了布条,闷到在一边。

那红凤凰看着齐铭说道:“小娃娃使得是撒子手段,我啷个看不出门道来嘞?”

齐铭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岩玉召他们也不想让别人发xiàn

齐铭的身份,也都不吭声。

红凤凰哈哈一笑:“算咯,你们要是不想说,老娘也不逼你们。既然没得事,那你们快些走吧,老娘也懒得管你们咯。”

雨师爷连忙拱手:“那我们就走了。”说完拔腿就跑,似乎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那红凤凰站在门口一叉腰叫道:“你个老东西挺清楚哒,要是等个半年你还冒上凤凰山找我师傅,那我就带我师傅老人家去找你,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给揪出来。”

雨师爷脚步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岩玉召和阿季赶忙把他扶住,脸上却是强忍着笑意。

岩玉召这会总算是开心了,没想到在这普洱城里还遇见这么好玩的事情了。自己这师傅一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一个小辈女子给整的这么惨,鞋都差点甩掉了。

他不由自主的对师傅的那一位好奇起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能把师傅整成这样。

走出了财神客栈,雨师爷咳嗽两声,又回复了先前道貌岸然的模样。

岩玉召和阿季相互看了一眼,把他给放开了。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几个人酒足饭饱之后,便想找个地方休息。

别说这吃饭的人多,住店的人却少的很。两人没有多远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

阿季这时候拿出了他不差钱的风范,张嘴定了三间上房。雨师爷一间,他自己一间,那孩子跟岩玉召一间。

齐铭瘪了瘪嘴说道:“小气。”

阿季嘿嘿笑道:“这不是小气,是怕你害人,必须让我兄弟看着你。”

岩玉召瘪了瘪嘴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叫师兄。”

四人拿了房牌,准bèi

进屋歇息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拿着折扇穿着长衫的年轻人,他长得英伦潇洒的,风度翩翩。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看成色应该值不少钱。

只是他身边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奴,那老奴瞎了一只眼睛,穿着一身麻色布衣,肩头上骑着一只瞎了眼的猴子。

说来也巧,那猴子瞎了左眼,那老奴瞎了右眼,这两个刚好配成一对,倒也算个奇景。

岩玉召顿时警觉起来,这老头子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雨师爷这时低声说话了:“别看这两个人的眼睛。”

这时却听那老奴说话了:“老板,来一间上房。”

这声音嘶哑,犹如钢剧剧木,让人难以忍受。

那老板赶忙赔笑道:“哎呦,两位客官,您来得可不巧。我们的上房刚刚被人给定了,要不我给您看看有没有其他好一些的房间。”

那老奴顿时怒了,呵斥道:“我管你什么定不定的,赶紧叫那些人把房间腾出来,打扫干净,我们家少爷要住。”

说着又甩出了十枚大洋,催促道:“赶快的!否则要你好kàn

。”

掌柜的看着桌上的十枚大洋,又看了看岩玉召他们几个,脸上顿时露出了难色,他眼睛朝着岩玉召和阿季瞟了瞟说道:“你们几位看看?”

看看?阿季顿时感觉脸上无光,沉声道:“老板,你这个看看是什么意思?”

那老奴眼睛一斜,看向了阿季,呵斥道:“原来是你们拿了房间,赶快让出来,钱我们给你们双份。”

阿季一听这话,心里更气了,奚落道:“哟呵,哪里来的老瞎子,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也不知dào

是谁家的狗奴才,真没有规矩。”

那英俊的公子哥这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位兄弟说的是,他是我家的狗奴才,可也不是你能辱骂的得了!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看好了你的舌头。”

被这公子哥说成是狗,这老奴的连山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却看他走上前去,看着阿季的眼睛说道:“把房牌交出来。”

岩玉召正想回骂,却感觉身边的阿季有些不对头了,他回身一看,就看见阿季机械的将塞进腰带里的房牌给拿在了手上,立马就要交到了那老奴的手中。

岩玉召赶忙拍了拍阿季,惊讶道:“死胖子,你搞什么东西。”

阿季猛地一个激灵,犹如从梦中惊醒一般,看了看四周,快速的把手给缩了回来,叫道:“哎呀,好险,差点着了这老不死的道了!”

第180章 捉对厮杀

这时,那英俊少爷突然笑了起来:“集老,你这功夫可是被人家给破了呢。”

老奴呵呵笑道:“少爷请放心,刚才不过是跟他们玩玩的,老奴一定会为您拿到房牌。”

那英俊少年哈哈笑道:“房不房牌的无所谓,我倒想看着你把他们给揍一顿,这样应该会有意思的多。”

那老奴一听这话,眼中寒芒一闪:“那就听少爷的吩咐了。”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向前猛冲,右手顺势将肩头上的猴子朝着阿季等四人扔了出去。

阿季仓促打出一拳,却被那猴子一个攀附,顺着手臂爬了上来。

却听那老奴对着猴子叫道:“乖儿子,给我把这胖子的眼珠子给扣下来!”

一听这话,阿季的脸上瞬间吓得面无人色,那猴子的速度奇快,转眼就袭上了阿季的面门。

眼看着那猴子毛茸茸的手就要朝着自己的眼睛叉了过去,饶是胆大如阿季这般的人物,也不由得惨叫一声:“救命啊。”

他死命的用双手捂紧了面部,头都不敢抬。

那猴子叽叽喳喳的欢叫,它马上就要把这胖子的眼珠给扣出来了,想着眼中不由得有一丝兴奋,这是它非常喜欢的游戏。

雨师爷这时急了,想去救援,可还没走两步又被那老奴给缠住了。

阿季的心中已如死灰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那猴子的身形突然如施了定身法一样被定住了!

怎么回事?那猴子转身一看,吓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原来它的尾巴居然被人给抓住了!

抓住这猴尾的人,正是岩玉召。他的速度居然比那猴子还快!

只见他拽着那猴子的尾巴猛的一拉,那猴子顺着惯性落入手中。紧接着,就看见岩玉召抓着那猴子的身子猛的往地下一按。

那瘦小的肉身根本就来不及反抗,立kè

变成了一个血葫芦。刹那间,红色白色的液体喷溅了一地。

“不!我的乖儿子!”那老奴看着猴子在瞬间断了生机,一时间居然楞了片刻,可紧接而来的却是哭天喊地的悲鸣。

这老头子的声音本就难听,这声嘶力竭之下,更是让人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要你们死!”那老奴疯狂的指着众人,面上突然狰狞起来。

岩玉召冷笑着将手中的死猴子扔在地上,说道:“你可以来试试。”

捉对厮杀,岩玉召有自傲的资格。

那英俊公子看着岩玉召自信满满的眼神,眼睛突然微微眯了起来。

眼见着自己家的老奴就要和那小伙子打了起来,他也有心试试对方的成色,所以并没有出口阻拦。

自家老奴的本事,他是知dào

的,可以不夸口说,在整个普洱城来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自己这次带着他从湖南出门,一路上有惊无险,没想到倒在这里遇见了高手,一个回合就把集老最大的助力给灭杀了。

一个回合!只有一个回合!那就不是侥幸了。

集老收起了对岩玉召的轻视,也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身为一流的高手,自然明白沉着冷静的重yào



岩玉召看着那集老,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阿季稀奇道:“兄弟,你这话说得挺霸气啊,哪个说书的教给你的。”

岩玉召轻吐两个字:“岩吉”。

话音刚落,那集老便出手了。

“徒弟小心!”雨师爷突然一声爆喝,却见那集老以非人的速度突然袭到了岩玉召的身前,他的爪子乌黑发亮,似乎暗藏着某种毒素,趁着岩玉召说话的功夫,径直朝着他的面门抓去。

岩玉召心中微微吃惊,但嘴中却是勾起一丝冷笑,心道来得好!手中拳头聚集起全身的力道,朝着那集老的胸部猛地轰击了过去。

就在集老的手指即将抓到岩玉召面门的那一刻,他猛地飞身朝后,放qì

了攻击。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集老有些心惊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岩玉召手中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他怕了,不敢与岩玉召硬碰硬。

岩玉召冷笑一声,不耐烦道:“要战便战,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这一次,他主动攻击了!

再次运起澎湃的妖力,岩玉召一脚朝着那集老的腰间猛踢了过去。集老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哪里是妖化了的岩玉召的对手。

眼前黑影一闪,自己的腰身便犹如遭到了巨鞭抽打,整个人横着身子就飞了出去。

他这一飞不要紧,愣是撞坏了七八桌饭桌,那掌柜的看得心头直犯疼,不住的交换着:“我的桌子啊,我的板凳啊,你们别打了,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不过好在,他们刚打起来,该跑的都已经跑光了,总算是没伤到人。集老晃悠悠的从残羹剩饭中站了起来,右边的身子被打得鲜血淋漓,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好小子,我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尝到疼痛的滋味了,你居然能打疼我!不错!”

岩玉召冷笑道:“我不光能打疼你,我还能——打死你!”

那集老嘿嘿笑道:“好啊,那你来啊!”说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那我来了!”岩玉召一声低喝,后腿猛蹬,身子犹如出膛的炮弹,径直向那集老窜了过去。

阿季顿时眼中一亮,高呼一声:“兄弟!好样的!打死这个老东西!”

雨师爷看着一动不动的集老,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岩玉召即将击打到集老身上的那一刻,那集老突然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只独眼中猛地爆fā

出一阵蓝色的光芒。

“不好!”雨师爷大叫一声,出手了。

岩玉召感觉自己堕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身边无数的冤魂小鬼从暗处冒了出来,缠绕在自己的身边,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虽然能够躲闪。但那些冤魂却越来越多,一时间竟然有些狼狈了!

却看那集老哈哈笑道:“小子,你已经激怒我了,准bèi

死吧!”

此刻,却看见岩玉召猛地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断刃,双手高举朝着自己的胸膛狠狠地插了下去。

第181章 断头诅咒

“住手!”阿季猛地喊了出来:“兄弟,你在干什么啊!使不得啊!”

可岩玉召哪里听他的话,那断刃马上就要挨着衣服了,眼见着就要刺进了胸膛。集老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等待着那嗜血的一幕,可就在这时,不知为何那断刃却突然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集老微微有些诧异,他看着岩玉召手上的断刃,突然眼中爆fā

出贪婪的光芒:“天啊!这是神兵!有灵蕴的神兵!”

原来在这危急时刻,是那断刃拖住了岩玉召的手,不让他刺向自己的身体。

雨师爷这时已经来到了集老的身边,他的脸上阴沉的可以滴下血来,只见他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蝉蜕,二话不说朝着那集老就冲了过去。

看着雨师爷的动作,集老顿时一声冷笑,刚想奚落两句。却见那红色的蝉蜕突然爆fā

出一阵红光,一个全身冒火的三尺炎剑,猛地从蝉蜕上幻化而出,径直的朝着那集老的胸部刺了下去。

集老吓了一跳,不得已一个侧身避开了雨师爷的攻击,可衣服也被那炎剑给烧成了灰烬,露出了满是肌肉的上身。

岩玉召这时突然动了,他从黑暗中找到了光明,四处的鬼魅顷刻间被撕得粉碎,饶是如此他也已经大汗淋漓,呼呼地喘着粗气。

岩玉召并不知dào

先前自己诡异的举动,看着手中的断刃,索性将它横在手中,高声说道:“大家注意了,这老头子邪得很,我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

雨师爷将三尺炎剑重新收了回来,说道:“小心了,这老头子是蓝眼降头师。千万不要盯着他的眼睛,否则便会被恶鬼缠身。”

恶鬼缠身?岩玉召回想起刚才自己堕入的黑暗空间,内心里肯定了雨师爷的想法。

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眼神,集老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别怕,我的手段还多着呢,我今天就陪你们慢慢玩。”

岩玉召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牢牢抓住了,居然一丝一毫也动弹不了,心中顿时大急,这又是怎么回事?

雨师爷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立kè

皱眉惊呼:“难道你已经修成了附身降了!”

集老嘶哑道:“知dào

怕了吗?错就错在你们不该惹我!”

雨师爷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冷笑道:“我想你也应该到极限了吧,难道不怕恶鬼反噬吗?”

“怕!所以我得在反噬之前,解决掉你们!”那集老缓缓的说着,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看样子他真的是豁出去了。

岩玉召心有不甘,他何曾如此的屈辱过,居然被人家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行!我一定要挣脱这个束缚!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上根根青筋直蹦,全身的妖力瞬间调动到了极限!

在妖力的作用下,岩玉召的身子居然开始一点点的动了起来!这种移动的幅度非常的细微,可渐渐地便开始扩大了,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集老看着岩玉召的行动,顿时感觉到全身发寒,惊叫道:“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额头上瞬间汗如雨下,他想调动更多的恶鬼去缠住岩玉召,可越来越力不从心。

“你们都住手!”就在这时,场中突然传来一阵非常不和谐的音调。

岩玉召回头看去,却见那英俊公子不知何时挟持了齐铭,正与众人对峙:“你们赶紧放了集老,否则我就杀死这个孩子!”

看着那英俊公子用手中的小匕首抵着齐铭的颈脖,雨师爷师徒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好笑。

齐铭这时开口了:“我可以把这个人杀了吗?”

岩玉召想了想说道:“记住岩吉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原来是必诛,我明白了。”齐铭说着,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在那英俊公子的手上摸了一下。

那英俊公子顿时紧张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齐铭嘿嘿笑道:“我要杀你。”

“好痒!好痒啊!”那英俊公子突然大声呼喊了一句,手中的匕首捏不稳了,直接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了,一个劲的在地上打滚,左手疯狂的抓着右手。

阿季看见这一幕顿时乐了,想起当年自己也如他这般凄惨,心中隐隐感觉到出了一口恶气,高兴道:“该死的东西,什么人不好威胁,居然敢威胁他!”

却见那齐铭嘿嘿冷笑着,蹲下身来,缓缓地掰开了英俊公子的嘴巴,将自己的右手直接伸了进去。

就这么一下,那风流倜傥仪表不凡的贵公子,立kè

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瞬间灭绝了生机。

齐铭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集老,冷笑道:“他死了,你是不是该下去陪他呢。”

集老扭头看着自己家的公子,面上的一片乌黑,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霎时间,心中一片悲凉。

他环顾了四人,恨恨的说道:“你们没那个资格杀我,我已经记下了你们的相貌了,你们杀死了范老爷的独生子,现在又逼死了我!你们就等着范老爷和我们降头师无尽的报复吧!”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那集老突然伸出右手,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拧断了,然后用力的一扯,整个头颅都被他提在了手中。

鲜血从颈脖出喷薄而出,却见那头颅离体之后,并未死亡,反而在血雨中更显得凶神恶煞,居然还能开口说话:“从今天开始,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永世不能转世投胎!”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气从那头颅中喷发而出,在半空中分成四道分别朝着四人窜了过去。可紧接着,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那四道黑气,居然一道都没有到达四人的身上。雨师爷的那道被炎剑斩杀了,而岩玉召和阿季的那两道不知为何转了老半天就是进不去,最后自动消散了。齐铭身上的那道最为诡异,居然是被毒死了。

集老的头颅看着这一幕,眼中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可他的嘴巴再也说不出来话了,整个人轰然倒地,那头颅咕噜噜的滚了几米远,正好滚进了酒店的柜台之中。

第182章 被小队长抓住了

那人头滴遛遛的滚进了柜台之中,店老板躲在柜台下正吓得瑟瑟发抖,突然感觉脚边多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低头这么一看,好险没吓破了胆子去,屎尿瞬间就流了一裤裆。

瞬时间一股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与那血腥气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四个人立kè

跳开了几丈远,匆忙从哪客栈中跑了出来。看样子客栈是住不下去了,索性连房牌都给扔了。

门外寄了一大堆的人,吱吱喳喳的看热闹,一看见四个人浑身带血的冲出来,不由自主的让出了一条路。

在外人的眼中,这四人无异于成了亡命之徒,谁都不想遭到他们的毒手。

那酒店老板声嘶力竭的呼喊:“报官!报官!赶紧报官!杀人啦!”

杀人!周围一片哗然!许多外围还没看清楚真相的观众,反而最先躁动起来,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刚让出来的路又被堵死了。

阿季这时候恶狠狠的吼道:“滚开!你们再堵着路,老子连你们一起杀了!”

混合着脸上的血水,阿季的模样还真有些吓人,一时间还真的唬住了大家,镇住了场面。

“让开,让开。”外面来人了,众人回身望去,身后来了一支军队。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带着队伍,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

“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啊。”那小队长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心中充满了鄙夷。他一向看不起这群乡巴佬,压根就没见过世面,什么热闹都喜欢凑。

此刻却见那店老板浑身是血的冲了出来,抓着那小队长的胳膊狂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快!抓住他们,他们在我店里杀人了!”

杀人?这可是个大事!那小队长立kè

拔出枪来,顺着店老板手指的方向,打眼一看,四个人果然满身的鲜血,形迹十分可疑。

“别动!举起手来!”那小队长突然高喊一声,身后十几杆步枪的枪口齐齐的瞄准了四人。

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就想动手,却被雨师爷给按了下来。

小队长带着两个士兵进酒店一看,哎哟一声差点坐在了地上爬不起来。此时的酒店内一片狼藉,满地的木头碎屑和酒菜碎盘,柜台的四周散落着两具尸体,一具全身发黑,一具没了头颅,死装都相当的凄惨。

那酒店的柜台已经被鲜血渐染成了红黑色,结成了一块块的血痂,好不吓人。

那小队长刚上任没多久,这普洱城又是富饶之地,治安良好。平日里只要巡巡逻,逛逛街一天也就算过去了。

可现在,突如其来的事故发生在他的面前,还真有些顶不住。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那小队长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衣冠,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道:“赶紧去通知张大队长,就说出了命案了。”

云南地区的管理,以军队为主,这个时期还没有警察局的存zài

。所以巡逻的、保卫的、捉贼判案的全都是军人。

出了人命,这小队长自然要往上报。他看了雨师爷等四人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群贱民,什么不好干居然敢打架,现在还当街杀人!好大的胆子!我跟你们说,你们犯得是死罪,那可是要砍头的!乖乖呆着,否则我现在就有权利下令将你们处死。”

岩玉召冷笑道:“你有种开枪试试。”说着他咧嘴一笑,红色的面庞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吓得那小队长一跳。

这些兵痞哪里是岩玉召的对手,看着岩玉召森冷的眼神,他们居然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岩玉召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落在那小队长的眼中犹如恶魔般残忍。

这个世道,看样子还是恶人当道啊!岩玉召心中冷笑,面上却更是凶残,一步一步朝着那些当兵的走了过去,口中呵斥道:“你们开枪啊!开枪啊!开枪啊!”

三声开枪,犹如天边霹雳,让所有的士兵都吓到了一跳,忍不住的后退了半步。

雨师爷皱了皱眉头,他看自己这徒弟怎么隐约有些入魔的征兆了。

人们常把妖魔联系在一起,形容那些害人作祟的邪物。其实妖魔根本就是两个东西,妖是由出人类之外的生灵修liàn

而来,它们害人不过就像人吃猪肉一样,出于需yào



而魔则不同,魔是由人变化而来,以杀人为乐趣,越是残忍心中就越是欢喜。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之气,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春秋时期的白起就是一个典型,他当年战败了四十万的赵军,生杀大权全在一人,而他的选择是将四十万人集体活埋。

他一人站在几十万人中,听着各种哀嚎求饶诅咒的声音,心中抑制不住的快感充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仔细的观看着活埋的每一个步骤,享shòu

这一切给他带来的欢乐,无数的暴戾之气可以让他更为强dà

,这便是魔!

魔是逆天而行之人,他们心中最强dà

的便是自身。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雨师爷以为岩玉召要入魔,内心里忍不住为他担忧。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四周的突然犹如潮水般涌来一群士兵,他们很快就把现场给团团封锁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小队长被岩玉召吓得不行,一看见那军官犹如看见了救星一般,哭爹喊娘的奔了过去:“队长!您老可来了,这家伙太吓人了!他的眼睛里有个魔鬼!”

那肥头大耳的军官呵斥道:“好好说,慌什么,成何体统!”

那小队长立马站直了身子,哆哆嗦嗦的敬了个军礼:“报gào

大队长,我们小队刚刚巡逻至此,发生了命案。”

“我知dào

是命案,死了几个人?”那军官问道。

那小队长哆嗦道:“死了两个。”

军官又问:“是什么人?”

小队长苦笑道:“卑职光记得抓杀人犯了,把这件事给忘了。我这就去现场勘察。”

那肥头大耳的军官顿时吹胡子瞪眼道:“那还不快去!你难道想气死我吗!赶快去!”

“是,是,是。”那小队长一看长官发怒了,灰溜溜的跑了。

第183章 押解过市

“杀人凶手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是。”旁边一个士兵忙领了个军礼,牵着大队长的高头大马,叫骂道:“都让开,快让开,王长官来查案了!”

围观的人群立kè

让出一条道路,这王长官的微名让他们不敢不让。

“就是你们几个杀了人?”那肥头大耳的王长官看着艳遇小几人,浑身浴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惋惜道:“你看你们,这打个架得留多少血,是有多大的仇恨,还把人给弄死了。我告sù

你们,杀人得偿命,今天你们碰上我老王,算你们倒霉!我一定会伸张这个正义,给死去的无辜者一个说法!”

“好!”王大队长慷慨激昂的话语,立kè

引起周围一片叫好声,赞颂的话不绝于耳。

那王队长不禁有些洋洋自得,脸上是一片骄傲之色,沾沾自喜。

“大队长,物证找着了!”这时那小队长拖了个盘子跑了过来。

那王大队长看着盘子上盖着一块破布,成隆起的形状,还以为是这家店老板送的孝敬。

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心中又痒痒,想看看成色,忍不住撩起了破布的一脚,朝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却没成想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血红色的独眼。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王大队长吓了一跳,马失前蹄,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盘子里装着的,正是集老那死不瞑目的人头!他修liàn

降头术多年,身上阴气颇重,现在就算是死了,也颇有余微,把王队长吓得不行。

此刻,那盘子也因此摔得粉碎,集老的人从盘子里滴遛遛的滚了出来,混进了人群之中,再找居然找不到了!

艳遇小清楚的看见,有一老一少两祖孙混在人群中,那小孩子双手一代,那人头就消失不见了!

艳遇小眯了眼睛,早就听老辈人说江湖上能人辈出,高手往往来自民间。

老人诚不欺我,就那小孩子的手段,真可用的上诡异莫测来形容。

却见那王大队长动员全体士兵寻找,都没有找到那颗头颅,最后索性不找了,下令道:“你们把这几个杀人犯抓起来,把人都疏散了。”

那酒店老板一听这话,立kè

是喜笑颜开,拍马屁道:“王大人,您老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断案如神,明察秋毫,小的佩服啊!”

那王队长哈哈笑道:“你说你佩服我?”

那酒店老板赶忙说道:“小的对您老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两句新词是他从话本里听来的,现在想来还有些沾沾自喜,以为这王大队长听了之后,必定是心花怒放,回头也好对小店照顾一二。

没想到那王队长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对手下人说道:“这里还有个证人,一并带走!”

酒店老板顿时呆住了,待到锁链加身,才猛的哭喊起来:“天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您老就高抬贵手将我给放了吧。”

王大队长哈哈大笑,哪里会理他,大吼一声:“通通带走,你们都散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四个人被枪指了半天,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这会儿更是身披铁索,成了阶下之囚。

艳遇小小声道:“不如咱们拼了吧!”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别着急,先跟他们走,回头我自有办法。”

这时,看热闹的人都散了。阿季正好奇的东张西望,今天可真算是长脸了。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过客,会将今日之事,带到各自的家乡。

怎么的也要把自己的名字报一报,可不能平白无故的浪费这绝好的机会。

看着即将散场的人群,赶忙挣扎着喊道:“各位老少爷们,我阿季今日初到贵地,被这恶少狗奴欺辱。不得已错手将他们杀死,还请各位走南闯北的替我传个名,若是我含冤而死,也会有人为我平反昭雪,到那时就算是死,我也含笑九泉了。”

阿季说完这一大通话,面上泛光,本以为有人叫好,可压根就没人理他。

阿季不耐烦了,眼睛左右看了看,人都快走光了。可是他眼睛这么一瞟,却见临街对面酒馆中,一道靓丽的身形从窗边一闪而过。

阿季顿时楞了楞,这个身形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究竟是谁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死胖子,就数你最磨蹭,还不快走,小心小爷我抽你!”压解阿季的士兵不乐意了,骂骂咧咧的催促着。

阿季也不高兴,怎么这些小喽啰一点觉悟都没有,只知dào

催促。

四人被军队押进了监牢,那王大队长趾高气昂的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

“走慢点,让这群家伙看看,为非作歹的下场。”

这四人倒是大大咧咧全没放在心上,可苦了那店老板,这张老脸藏都没处藏,这要是宣扬出去,自己这店铺怕是没法开了。

过了十来分钟,所有人被押运到了监牢的门口。

这监考里枉死的人怕是不少,来没进门便是一股难闻的尸臭和阵阵的阴气。

“好了,把这些人押进去,严加看管,择日再审。”没人看了,王大队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吩咐下去就想走了。

“慢着!”雨师爷这时终于开口了。

王大队长回头一看,看见了雨师爷冰冷的目光,心中顿时不爽道:“老不死的,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雨师爷冷笑着说道:“你不认识我?”

“认识你?”王大队长仔细的看了看雨师爷的模样顿时怒道:“老不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故弄玄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雨师爷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问道:“那你认不认识这块令牌!”

令牌?王大队长让手下人把雨师爷手中的令牌拿了过来,打眼这么一看。

却见那令牌上雕刻着半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头像,顿时惊得从马上跌了下来。

二话不说,赶忙扣头道:“卑职该死,冲撞了军师大驾,还望您老海涵。”

第184章 无罪释放

雨师爷似乎料到了会这样,呵呵笑道:“王虎啊,你的日子看样子过得不错啊,居然连我都忘记了,不知dào

我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王大队长一听这话,匍匐的更低了,恭敬道:“军师,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忘记您老的栽培啊,如不是您老的提携,我要就去前线打仗去了,哪里会有今天这么舒服。只是看您老这装扮,脸上又染了一脸的血污,这才啄了眼,没认出来。该死啊!该死!”

雨师爷笑道:“既然你都说了,那便是情有可原。现在只是想问问你们,我们还要受这牢狱之灾吗?”

“岂敢岂敢!”那王大队长连忙呵斥手下:“速速将枷锁打开,赶快的。”

岩玉召和阿季喊了声不用了,双手一挣,那厚实的铁镣铐瞬间断裂,被扭成了麻花。

这一手功夫把旁边一群当兵的看得眼睛都直了,天啊!这两个还是人吗?

王大队长赶忙鼓掌道:“军师身边能人辈出,可喜可贺啊。”

雨师爷客气道:“两个徒弟,不过是有把子力qì

,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得把我解开,我可弄不断这铁疙瘩。”

“赶紧!赶紧啊!”

在王大队长的指挥下,又有人上前将雨师爷和齐铭身上的镣铐解下,连声道歉,客气得很。

“王队长,你看今天的事情怎么办呢?”雨师爷活动活动手腕,缓缓得问道。

王大队长咳嗽了两声,朗声说道:“这个有歹徒在城里行凶,幸得热心民众相助,勇斗歹徒,最终将行凶之人双双击溃,我准bèi

将那两人的尸体挂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军师可满yì

?”

王队长正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时候。那小队长突然又凑了上来,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立kè

让他惊呼了出来:“什么?死的是沈家的少爷?”

沈家?雨师爷先前听那集老临死之前说过,让他们小心来自沈家和降头师的报复,自己当时没有注意,难道这沈家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成?

那王队长思索了片刻,哭丧着脸对四人说道:“这件事跟沈家扯上了关系,怕是有些难办了。”

雨师爷冷静道:“你别急,给我说说这沈家是怎么个情况?”

王队长想了想说道:“这沈家是上海的巨商,家财万贯,还为zf捐献过飞机,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雨师爷笑道:“继xù

说。”

王队长吞了吞口水说道:“沈家的本事我就不细说了,关键是人家有钱,还愿意投入到军费之中。这沈家少爷来我们普洱其实是来踩点看情况的,没想到人刚来,就被你们给打死了,这叫我上哪说理去,要是等将军知dào

了,还不得活拔了我的皮啊。”

“投资军费?”雨师爷稀奇道,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察觉有些不妥了。

岩玉召这时说道:“这天下还有这种好人,白白的给钱给你花,难道就不求什么回报吗?”

王大队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还是这位小哥聪明,当然有条件!”

“什么条件?”雨师爷问道。

那王大队长笑道:“说来也怪,他们的条件居然是想开一家镖局。”

“镖局?商人自己开镖局?”雨师爷皱眉道:“有点意思,难道范家想走私?”

“卑职也是这样猜想的,只是上面交待下来了,卑职也不得不办啊。可是现在这范少爷也死了,我就等着革职查办吧。”

雨师爷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写一封手书,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交上去,出了什么情况叫他来找我。”

“哎呀呀呀,您老真是活菩萨啊,我真是求之不得,您老快写吧,我来为您研墨。”

找人拿来纸笔,雨师爷将扑在那王队长的背上奋笔疾书。

没几分钟,就写好了。

“若是有人问起,你就把这个交给他。”说着盖上了自己的半边虎符,递了过去。

王队长接过来,吹干了纸上的墨迹,如获至宝的贴身收着。

“行了,没什么事情,那我们就先走了。”雨师爷呵呵笑道,拱手告别。

王队长作出依依惜别的样子,客气道:“您老来一次不容易,起码吃了饭再走啊。”

“饭就不吃了,天色也不早了,找个客栈住下才是正经。”雨师爷拱手道:“就此别过了,有什么事到客栈找我,至于哪个客栈,依你王大队长的本事,我就不要细说了吧。”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王队长毕恭毕敬的将雨师爷送走,脸上堆满了微笑。

等到四人都走得消失不见了,他的笑容才收了起来。

他喝退了众手下,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急冲冲的往普洱城城主府赶。

看着城主府牌匾上三个巨大金字,王队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居然有些忐忑。

“王队长,好久不见啊,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的。”一个妩媚的声音突然再耳边响起。

王虎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妆容艳丽的绝美女子,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王虎顿时感觉口干舌燥,想张口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满脑子想得都是若能与这女子春宵一度,就是死了也值得。

“呵呵,瞧你那傻样,快进去吧,别让三夫人久等了。”那女子掩面而笑,透露出一丝妩媚。

若岩玉召在此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都分不清敌友的血刃。

血刃呵呵笑着,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身离开了。那王虎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吞了吞口水,脑子里瞬间全是那龌龊的画面。

待到血刃消失不见了,那王虎还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推开屋门,进了里屋。

这里似乎是一处女儿家的闺房,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胭脂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梳妆台前,一个女子正被婢女伺候着,盘头洗脸。

王虎走上前去,恭敬道:“卑职参见三夫人。”

那女子回过头来,看了王虎一眼,笑道:“原来是王队长,我吩咐你的事情,不知dào

你都办妥了没有?”

第185章 老相好

“能为龙主席办事,卑职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这是雨师爷的手书,请夫人过目。”

“很好!”那三夫人拿着这张纸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写得是出于自卫杀人,还盖了那半边虎符的印泥。

三夫人笑道:“这半块虎符,是主席打胜了唐胖子之后,赏赐给那老头子的。”突然眼中利光一闪,说道:“可现如今,这老不死的却拿来当了个私印,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着实可恶!”

看着三夫人美艳的脸上露出了狠毒之色,到让王虎有些忌惮了。

“好了,你下去吧。”三夫人摆了摆手,似乎有些累了,下了逐客令。

那王虎眼中泛着一丝残忍,走上前去狞笑道:“夫人,不如我找个机会把他们给。”说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三夫人顿时骂道:“蠢货!你难道想让龙主席被天下人耻笑吗?”说着眯了眼睛,继xù

道:“你或者可以找一些江湖人士前去试试,记住!千万不要牵连到龙主席的身上来,否则你就等着去前线送死吧。”

王虎连忙低头道:“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还有一件事。”三夫人突然说道:“雨师爷那两个徒弟的性命千万不能害了,我还有用。至于其他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虎拱手道:“是,是,是。若没什么事情的话,卑职告退。”

王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太阳正大,王虎却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骨子里带来的一丝寒意,快步离开了。

就在王虎走后没多久,血刃从房门外转了进来。

看见了血刃,那三夫人顿时笑面如花,哪里还有先前的狠辣,赶忙招呼道:“姐姐来了,快坐。”

血刃笑呵呵的坐下了,看着那三夫人说道:“云雅,事情都办妥了?”

那三夫人原来正是龙运飞新纳的小妾,最得龙运飞的宠幸,这一次居然指派其去普洱城暗杀雨师爷。

云雅皱眉道:“不知dào

那个死胖子怎么和雨师爷混到一起去了,叫我怎么能下得了手。”

血刃笑道:“我那小哥不也跟着他的吗?他与那浪猪一向是狼狈为奸,有什么好稀奇的。”

云雅歪着头思索着,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血刃笑道:“我的好妹妹,你就别想那么多事情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阴差阳错之下,事情反而更好办了呢?”

云雅迷糊道:“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血刃狡猾的一笑,说道:“你可以去色诱那个死胖子,来个窝里反啊。”

“什么色诱,这叫美人计好不好。”云雅不服气的说道,可看表情她似乎有些心动了。

但很快,她又低了头说道:“我左思右想,怕是不成,如今我已经嫁给了龙运飞做妾,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他。”

血刃沉思片刻,叹气道:“如果你们真有感情的话,我相信他不会怪罪你的。”

云雅想了想说道:“好吧,我试试吧。”

血刃爱怜的轻抚着云雅的秀发,喃喃道:“哎,真是苦了你了。”

云雅抬起头来笑道:“姐姐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他人无关。”

血刃笑道:“带我们在云南扎下根基,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痛苦了。”

云雅淡淡道:“但愿如此吧。”

说着,两人一言不发,陷入了持久的沉默之中,各怀心思。

漫步在普洱城的街道上,四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原本想着难免牢狱之灾,却被雨师爷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阿季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没想到您老人家有这么大的本事,三言两语就把那个什么大队长给弄的服服帖帖。”

雨师爷呵呵笑道:“我随军多年,这些地方上的官员难免都要卖我几分面子,不足为奇。”

岩玉召看了看四周的商铺,询问道:“师傅,您看这么多的客栈,今晚咱们在哪家歇息。”

雨师爷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去财神客栈吧,怎么说都是自己人开的,放心。”

阿季赞道:“别说这财神客栈的饭菜还真不错,又能一饱口福了。”

齐铭这时说了一句:“饭桶。”把阿季气的差点跳了起来。

四人步行没多久就来到了财神客栈,那老板娘红凤凰还没走,一看见几人进来,立kè

双手叉腰道:“你们几个还是有本事,老娘正想着啷个去捞你们,你们自己倒出来了。”

言下之意,是杀人之事她已经知晓了,正想全力营救。

听着这话,四人还有些感动。

却听那红凤凰又说:“我说你们出来就出来了,又跑到老娘屋头想做撒子哦。”

雨师爷陪笑道:“不过是想在你这里住个店,吃口热饭罢了,没什么别的意思。”

“住店?”红凤凰笑道:“要住店可以啊,老娘丑话说在头里,住店可贵的很,一个房间一百个大洋,别怪老娘没说清楚。”

阿季这时突然小声的撇嘴道:“才一百个大洋,真便宜。”

“便宜?”红凤凰眼珠子一转笑道:“那就涨价咯,一间屋子一千个大洋。”

齐铭这时说话了:“白痴!”

这又是说阿季的,看着身边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阿季本来想大声喊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我说的是实话嘛,吃餐饭就要五根金条,一个房间一百个大洋绝对是超级便宜了,好不好。”

雨师爷这时呵呵笑道:“师侄啊,我这徒弟心直口快。你看能不能这样,看在师伯我的面子上,还是一百个大洋一间房。”

“一百个大洋?”红凤凰看着四人,眼珠子一转,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瞧把你们吓得,老娘唬你们的,你们还真信。师伯和师弟们大驾光临,我红凤凰要是还收你们的钱,就太不是东西了。”

接着她又瞟了雨师爷一眼,继xù

说道:“再说了,等我师傅她老人家晓得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你说是吧。”

阿季是有奶便是娘的人,一听红凤凰这么说,立kè

嘟嘴道:“那感情好,咱们赶紧去找房子去吧。”

岩玉召拦着阿季,沉声道:“别急,主人家还在这里,你慌个什么?”

红凤凰笑道:“还是这个小帅哥懂事,哪像你这坨小肉肉毛糙的很。山娃,山娃。”

那青衣小斯这时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拱手道:“大奶奶,您又有什么吩咐啊。”

红凤凰哈哈笑道:“你长点眼力间,还不快帮几位贵客带到客房里去,千万莫怠慢了人家。”

“好嘞!”山娃吆喝了一声,热情洋溢的说道:“几位爷,楼上请。”

说着领着四人上了二楼介shào

道:“我们这里的房间清新淡雅,在整个普洱城都算是高规格的,不信我带你们去看看。”

打开了几间房门,果不其然如山娃所说,每一间屋子里的装饰都不相同,但是同样的清新脱俗,匠心独蕴。

四人犹如土包子进城,真是看哪间都喜欢,难以取舍。

岩玉召赞道:“如此精巧的布置,不知dào

出于何人之手?”

山娃笑道:“这些屋子都是大奶奶布置的,这么多年来还没住过人呢,你们可是第一批入住的客人。”

岩玉召赞道:“没想到那红凤凰看着大大咧咧,却有颗玲珑心,太妙了!”

“哎呀,不过是雕虫小技,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红凤凰这时慢慢的走了上来,口中谦虚但眼中倒有一丝赞许。

四人最后挑选了三间房,岩玉召和齐铭一间。

“天色还早,你们先歇到起,等晚点时间,我来喊你们吃饭。”红凤凰招呼完了,笑呵呵的走了。

岩玉召和齐铭呆在一间屋子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岩玉召对齐铭说道:“你睡床,我睡地下。”

齐铭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句好,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岩玉召心道你倒是不客气,也躺在地上休息了起来。

岩玉召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话找话的问道:“齐铭,你怎么会被关在镖箱里的。”

齐铭说道:“我是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岩玉召奇怪的问道。

回答岩玉召的是齐铭的细微的呼噜声。

“齐铭,齐铭。”岩玉召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

这孩子和阿季有得一拼,岩玉召瞬间无语了。

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阿季的房门。

“谁啊?”阿季刚睡下,顿时有些不高兴,骂骂咧咧的去开门。

门外一个美艳的少妇正立在自己的门前。

阿季揉了揉眼睛,顿时心花怒放。这红凤凰想的也太周到了,居然还安排了窑姐来陪自己,看这姿色弄不好还是个花魁呢。

可等那少妇抬起头来,阿季顿时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云雅!”

“阿季,好久不见啊。”云雅淡淡的笑着,说道:“你难道就让我站在门外,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阿季赶忙把云雅让了进来,连声道:“坐坐坐。”

云雅款款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房间内的凳子上。

第186章 云雅劝降

看着阔别已久的老情人,阿季到有些拘促了,自己当年被血刃赶出昆明城,临走的时候都没和她打个招呼,还不知dào

她有多恨自己呢。

可他哪里知dào

云雅此刻的心情,她在来的路上原本是想好了要说什么的,可是这会儿居然怎么都开不了口。

两人相对无语,就这么笑着,望着,坐着。

“你最近挺好的?”最后还是阿季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了。

云雅说道:“还行吧。”

似乎听出了云雅口中的言不由衷,阿季心中猛的一抽搐,伸出手来抓着云雅的小手,感叹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云雅淡笑道:“能看见你真好。”

阿季胸中顿时涌上一团感动,走上前去将云雅揽入了怀中,紧紧抱着她的姣躯,竟然从未有过的安稳。

可有件事还是让他有些奇怪:”云丫,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云雅有些难以开口了,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阿季,我嫁人了。”

“嫁人了?”阿季心中猛然一疼,面上却笑道:“那很好啊,像你这样的好姑娘本来就不该待在那种地方。”

说着他松开了云雅,又坐了回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两人的往事如过眼烟云般在他的脑海中交织,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云雅幽怨的看了阿季一眼,苦笑道:“你难道不想知dào

我嫁给谁了吗?”

“我知dào

一定是一个大户人家。”阿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自己又倒了一杯,给云雅也倒了一杯,客气道:“这茶不错,你尝尝。”

云雅叹了口气,她从阿季的话语之中听到了一丝疏远,叫她的心里如针扎般疼痛,索性摊开了说道:“我嫁给龙运飞了。”

“嗯,那恭喜你了。”阿季装作高兴的说道,可立kè

他就察觉不对了,反问道:“等会,你说你嫁给谁了?”

“龙~运~飞!”云雅一字一句的缓缓说着。

龙运飞?阿季的脑子立kè

飞转了起来,她居然嫁给了龙运飞!这龙运飞那可是云南王啊!

他是雨师爷的顶头上司,自己和师傅回去也是想在他的手上讨职位。

可今天这云雅来是什么意思呢?

阿季也不点破,只是恭喜道:“既然是云南王,云雅你太有本事了!”

“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云雅悠悠的说着。

阿季连忙说道:“我是由衷的祝福你,你不要瞎想。”

云雅突然笑了起来,她就这样看着阿季笑,一言不发。

阿季心中羞愧,若不是当年自己走得匆忙,事情可能也不是今天这样了。

“云雅,你别笑了,若不是我们有缘无分,你也没有今天的地位。”

“地位?”云雅笑得更开心了,笑得浑身都在颤抖,突然她开口了:“阿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阿季肯定道:“可你要知dào

我是个土匪,我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云雅点了点头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今天我来找你确实有事。”

“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二话不说!”阿季拍着胸脯保证道。

云雅呵呵笑道:“这事还只有你能办。我要你离开雨师爷,跟在我身边怎么样?”

“什么意思?”阿季有些纳闷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个?雨师爷和你那男人不是一伙的吗?”

云雅淡然道:“这些你就别管了,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让你升官发财,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季这时又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云雅,突然笑了起来:“云雅,我怎么突然有些不认识你了。”

“嗯?”云雅奇怪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为你好!”

阿季冷笑道:“我还是叫你龙夫人吧。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难道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吗?”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可是我也是太心急了,你必须离开雨师爷,否则给有杀身之祸的!”

看着云雅急切的模样,阿季有些心软了,口气也软了下来,只是还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问道:“什么杀身之祸?难道有人要杀我们?”

云雅点了点头,说道:“你别问我是谁,反正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赶快离开他吧,真的会没命的!”

阿季沉思了片刻,刚要说话,这房门突然被人给打开了。

“小肉肉,这是哪个,你啷个还在我这里搞这些龌龊的事情呢。”

进来之人正是红凤凰,她身后跟着山娃,山娃的手里还拽着一个俾女模样的人。

红凤凰笑着对云雅说道:“你是哪个野店的鸡,懂不懂规矩,居然敢跑到我这神仙客栈撒野!”

云雅还没说话,那俾女却呼喊了起来:“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这么说我们家三夫人,回头一定要你们好kàn

!”

“小梅,闭嘴!”云雅呵斥着。

红凤凰冷笑一声:“哎哟!这奴才脾气比主子还大,好大的狗胆啊!”

阿季这时陪笑道:“师姐,算了吧,这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妹妹,知dào

我在这里,专程来看我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让她们离开。”

红凤凰受了羞辱,哪里肯依,一叉腰呵斥道:“现在想走!晚了!我要活剥了她们做菜,在普洱城还没有哪个敢这么和老娘说话滴!”

云雅慢慢的站起身来,对阿季说道:“看来今天是得不到你的答复了,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到普洱城守府找我。”

阿季忙催促道:“得了,姑奶奶你快走吧,这娘们比我还浑,再不走她真就剁了你。”

云雅淡笑一声款款地走到了红凤凰的身边,笑道:“这位姐姐想必是个明白人,这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我现在要走了,还请你把我的俾女放开。”

红凤凰看着云雅,脸色顿时变了变,不知为何最后居然笑了起来:“山娃,还不快把那女娃儿给松开。”

云雅带着满脸怒气的小丫头,转身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阿季,我在城守府等着你。”

阿季脸上堆着苦笑,心中却暗自道:姑奶奶,你可别说这么大声啊!难道你想让我当叛徒吗?

第187章 抓住间隙

PS:作者得了肺炎,住院治疗中。

云雅带着小梅离开了财神客栈,坐上门口的一辆马车走了。

红凤凰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她看着阿季冷笑道:“小肉肉,这是啷个回事?你今天给老娘说清楚了!”

阿季赶忙陪笑道:“师姐,能有什么事啊。不过是我以前的一个妹妹,过来看看我罢了。”

红凤凰哈哈两声,说道:“你唬鬼哦,你那个妹妹本事倒不小,居然敢一个人来我这财神客栈,而且还全身而退了,就这份胆量比你这个怂包强多了。老实说,她说的城守府是啷个回事?”

“城守府。城守府。”阿季的头上顿时布满了白毛汗,一瞬间脑细胞死了几百万个,愣是没有编出个好的说辞。

红凤凰站在阿季的面前,嘿嘿笑道:“没得事,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就红凤凰这高嗓门,一下子将隔壁房间的三人全都从睡梦中惊醒了。阿季的房门打开了,他们鱼贯而入,阿季的脸色更苍白了。

岩玉召稀奇道:“死胖子,你这是搞什么?怎么一头的汗?”

阿季被红凤凰盯着,哪里说得出话来。

却听那红凤凰恶狠狠的说道:“小肉肉,你今天要不给老娘解释清楚,就莫得晚饭吃了。”

什么情况?其余三人面面相觑,雨师爷年老成精,以为是自己这徒弟对红凤凰做过什么过激的行为,红凤凰要找他麻烦,忙赔礼道:“师侄,是我管教不严,我这徒弟哪里冲撞了你,你说出来,我一定给你个公道。”

红凤凰呵呵笑道:“师伯,小肉肉有本事的很。他哪里是冲撞我,他现在连城守府的家眷都敢关在房里胡天胡地,是他太有本事咯!”

雨师爷一听到这里,顿时皱了眉头,隐约感觉到一丝诧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岩玉召却是相信阿季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胖子,有什么就大声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齐铭也说:“你要是不说,我回头告sù

娜拉。”

阿季本来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被所有人这么一逼,干脆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可随着他的讲述,所有人是越听越心惊。雨师爷一开始面无表情,随后皱着眉头沉思,最后他居然得出了一个在自己意料之内,又在意料之外的结论——龙运飞要杀他!

第一,这个云雅的事情,雨师爷是知dào

的,刚进门的时候排在最末,却最得龙运飞的宠幸,不会有假。第二,她曾经亲口说这个杀自己的人,自己惹不起。

雨师爷思来想去,除了龙运飞,不做第二人想!

要知dào

,雨师爷在军中的资历可是非常老的,简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些个带兵打仗的将军看见他都要点头哈腰,殷勤的紧。

雨师爷失神的盯着房梁,喃喃道:“志高啊,你真的要逼死我啊!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雨师爷的眼中突然爆fā

出一道精芒,看着周围几人心里一颤。

却听那雨师爷说道:“我隐忍多年,也不知dào

是为谁做嫁衣!想要我的命!我先要你的命!”

岩玉召看着雨师爷,只见他原本慈祥的面庞上瞬间拱起了条条青筋,显得狰狞可怖。他赶忙说道:“师傅,您别难过。我们会一直陪着您的。”

阿季忙叫道:“我也会,我可不当叛徒!”

就在气氛显得有些惨烈的时候,红凤凰突然呵呵得笑了起来:“我看你们混得啷个惨,不如跟我回凤凰山算咯。”

岩玉召和阿季对望一眼,哪里会同意这个提议。他们可是有念想的人,不可能早早的去做那深山隐士。

雨师爷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两个徒弟呵呵笑了两下,便对红凤凰说道:“师侄不必挂怀,所谓投桃报李,还没打就认输可不是我雨某人的风格。”

红凤凰呵呵笑道:“那您老接下来打算啷个样搞?”

雨师爷想了想说道:“我必须去昆明城,见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帮我。”

“还去啊。”阿季立kè

问道:“这一路上有人要杀我们,到时候肯定困难重重,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办法倒是有。”红凤凰突然说道:“我手上有几张人皮面具,你们几个带上面具乔装打扮一下,一定不会有人认得你们。”

此话一出,岩玉召眼中顿时一亮,他以前听岩吉和尚说过人皮面具的事情,这真东西还没见过,心里不禁有些痒痒。

雨师爷也赞道:“师侄居然有这种好东西,那我们这一路上就不用发愁了!”

红凤凰呵呵笑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看。”

几人欣喜,刚要起身,却听楼下脚步声响,紧接着是木楼梯发出的砰砰声。

一个粗壮汉子突然推开房门,叫道:“大奶奶,您看看,我们兄弟抓住了一个奸细。”

“奸细?”红凤凰眉头一皱,呵斥道:“带上来看看。”

没一会儿,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小汉子就被推了进来。

他口中狂呼着:“你们干什么啊,我是好人,你们凭什么抓我。”

“好人?”红凤凰哈哈笑道:“那真巧了,老娘就是坏人,专门欺负好人的!你老老实实的说,到底是哪个派你来的。

那粗壮汉子开口道:“大奶奶,这人在我们财神客栈附近转了好几圈,肯定是个探子,准错不了的!”

红凤凰眼波一转,立kè

露出了一丝妩媚,走到那矮小汉子面前说道:“小兄弟,你就老实交代了吧,省得老娘费劲,你自己可是要吃苦头的哦。”

那矮小汉子的脸上流下了汗水,答道:“这位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啊。”

红凤凰突然扬起巴掌一巴掌打在那汉子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叫什么姑娘,叫姑奶奶!”

说着,从指甲缝里抽出一个黑色的小虫,扭曲着犹如蝇蛆一般,笑道:“你要是不老实说,我就把这个痴蛊给你喂下去,你这辈子就算是废咯。”

第188章 审问奸细

那猥琐的小个子还没说话,岩玉召反而先奇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东西?”红凤凰嘿嘿一笑:“这倒不是什么坏东西,不过是条痒痒虫,给你一喂进肚子里头,这条虫就开始钻进你的肌肉里面,慢慢的爬。一边爬一边释fàng

出一种液体,奇痒无比。你自己想象一下吧,嘿嘿。”

岩玉召幻想着自己的肌肉深处突然袭来一阵奇痒,接着这股奇痒顺着血肉游走,顿时就觉得全身发寒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在体表处的瘙痒,用手抓抓也就好了。可这种来自体内的痒,非得撕抓得血肉纷飞不能停止,可关键这股痒还会游走,这样算下来,最终不得自残成一个血人鲜血流尽而亡啊!

太歹毒了!

那小个子也明白此中厉害,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口中说话都在颤抖,但还是很硬气:“我告sù

你,我可不是吓大的,不就是虫子吗,老子不怕!”

这个小个子此时其实已经怂了,他的话虽说得硬气,可一点底气都没有。岩玉召和红凤凰两人的一问一答,早就给他的心里埋下了恐怖的阴影。

红凤凰哈哈一笑,对那小个子笑道:“不错,有骨气,老娘就喜欢你这种有血性的汉子。来,乖乖的把嘴巴打开,省得老娘喊人动手,伤了你的面皮。”

看着红凤凰手中那条细小的灰色蛆虫,慢慢的弯曲扭动着,小个子的脸上强忍着惧意,心里其实都快吓哭了!

那条蛆虫距离他越来越近了,红凤凰媚笑着的面庞在小个子的眼里顿时犹如魔鬼般恐怖,他的腮帮子被人给掐住了,情不自禁张开了嘴。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了恐慌,那一丝强装出来的硬气再也忍不住了。就在那痒痒虫即将塞进那小个子嘴里的前一刻,他终于按捺不住了,磕头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我不是好汉,我是孙子,我猪狗不如啊。您可千万别把这虫子塞我嘴里啊,我求求您了。”

红凤凰并没有理他,而是将那虫子塞进了小个子的嘴里,笑道:“莫着急,这个小虫子半个时辰以后才会起效,现在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哪个派你个龟儿子来的。你只要老实交代了,老娘自然会给你解药的。”

小个子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哪里听得进红凤凰在说什么,而是疯狂的扣着喉咙,想把那条灰色的痒痒虫给扣出来。可那虫子早就不知dào

爬到哪里去了,哪里还有半分踪影,顿时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

红凤凰拍着他的肩膀,柳眉倒竖道:“说!到底是哪个派你来的。”

那小个子垂头当气道:“是一线天的虎爷。”

“虎爷?”红凤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虎爷她是知dào

的。

在普尔城外三十里处有一条必经的窄道叫做一线天,那里就是被虎爷带着几百个弟兄给占了。他们靠着收取过路人的例钱为生,只要是从这一线天过不管是来的还是往的,都要交钱。这虎爷若光是如此,那也只能算个土匪大王,可这人偏偏又脑子快,善于交际。每年都拿出一部分的钱和珍宝去普洱城贿赂军官和富绅,居然混了一个城协军的头衔。

这就摇身一变,变成公家人了,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此人,饶是红凤凰也觉得有些头疼。

“虎爷牌你到我这里来做啥子?”红凤凰继xù

问道。

那小个子抬起头来,眼光在几人中穿梭,突然指着其中的一人说道:“都是因为他!”

他?众人的眼光随着那小个子的手指看去,却见他指着的居然是——齐铭!

齐铭此时全身包裹在布中,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也不知dào

他认不认识这小个子,他也不为自己辩护,就那么静静站着,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红凤凰突然一巴掌甩向那小个子,骂道:“找他干什么,难道想谋财害命!”

小个子顿时慌了,满脸委屈的说道:“别打我啊,又不是我要找他。是黑蛇奶奶要找他!”

黑蛇奶奶?这又是哪个?

众人面面相觑,岩玉召看得分明,这小个子是冲着齐铭来的,这又是虎爷又是黑蛇奶奶的,想要这小子的人还真不少!

难道齐铭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不成?岩玉召和这小子投缘,自然不想别人害了他的性命,现在知dào

这情况,不知为何开始有些激动了,他突然抬起一脚踹在了那小个子的身上,叫道:“快说!为什么找这个孩子!老实的交代清楚,否则不用等那蛊毒发作了,我一拳就能结果了你!”

那小个子被岩玉召这一脚踹得人仰马翻,整个人倒飞出去几米,鼻梁磕在了桌子腿上,顿时鲜血狂涌而出,整张脸上更是摔得鼻青脸肿。

这一下他对于岩玉召一拳能结果自己的话更是深信不疑,忙爬起来求饶道:“这位大爷,您可千万别再打了。小的身子弱可经不起您老几拳,其实要这孩子的是黑蛇奶奶,她好像在修liàn

什么邪术,要这孩子做药引子。”

“用活人做药引子?”岩玉召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脚踢在那小个子的肚子上,骂道:“那你们就助纣为虐!该死!”

齐铭这时开口了:“我本来就是药。”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了,岩玉召的力量本来就奇大,饶是他克制,那小个子也被他踢得吐血三升,再也爬不起来了。

红凤凰皱了眉头,叫道:“山娃!”

山娃走了过来,笑道:“大奶奶,您吩咐。”

红凤凰指了指地上那进气多出气少的小个子说道:“莫让他死咯,我还有事情要问题他。”

山娃奉命和那粗壮汉子一起把小个子给抬出去了。

红凤凰苦笑着对雨师爷说道:“师伯,看来你们在我这里是不能久留了。走,跟我去拿人皮面具吧,今晚吃了饭你们就动身启程吧。”

雨师爷点了点头,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现在这四个人全都被人给顶上了,只有乘着夜黑偷摸出城,才能掩人耳目。

第189章 人皮面具

红凤凰带着师徒三人还有齐铭来到了后院一处偏房之中,这里是她平日里炼蛊的地方。

她从房间的暗阁处拿来一个暗黄色的木匣,这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团肉呼呼的东西。

这其实是五张人皮面具,垒叠在一起,才感觉有些肉呼呼的。

这些人皮面具是活生生的从人脸上剥下来的,又用特殊的药水泡制,保持了其丰满和弹性。泡了大约五六年的时间才算是定制成型,可以长时间放置不会生虫霉变。

红凤凰笑着说:“这些人皮面具,你们看看合不合用。”

岩玉召把人皮面具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一气摊开在桌子上。阿季凑上前来,看着这几张人皮面具大眼瞪小眼。

这几张人皮面具,除了眼睛鼻子嘴巴几个黑洞洞的孔,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看了老半天,两人甚至连男女老少都分不清楚。

看到最后岩玉召索性一抱拳对红凤凰说道:“师姐,您还是给我们说说吧,我们两个实在看不分明。”

红凤凰哈哈笑道:“你们认不得很正常,这种东西本来就极少,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么一套,还从来没有用过。来,你们看这一张,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太太。”说着,她拿起那张人皮面具,递给了岩玉召,说道:“你仔细看,她的面皮上面沟壑纵横,全是皱纹,皮肤直往下坠。”

岩玉召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又传给阿季查看,阿季也是啧啧称奇。

接着,红凤凰又介shào

了接下来的几张,这四张分别是一个老头子,一个壮年男子,一个壮年女子,还有个十多岁的小孩子。

岩玉召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这张人皮面具上全是褶子,一看就老得不行。又传给阿季查看,阿季也是啧啧称奇。

红凤凰不无忧伤的说道:“这套面具其实是一家人,所以长相上还有些相象,只是做这套面具的人实在是太没有人性咯,居然绝门屠户!”

雨师爷冷笑道:“你说得不错,我观这套人皮面具上面还有猥琐的怨气缠绕,定是活剥下来的无疑。”

众人听到此处,皆是心生悲哀,为这户人家的遭遇感到不幸。

岩玉召说道:“咱们不如想个办法把这怨气给化解了吧,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解脱。”

“不可。”红凤凰忙阻拦道:“这人皮面具正是靠着这股怨气才能以假乱真,否则一眼就能看是假冒的!”

雨师爷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才要活剥,只有活着才会有怨气。”

岩玉召和阿季顿时面面相觑,不再说话了。

雨师爷叫岩玉召收了这套人皮面具,藏好了。拱手对红凤凰说:“多谢师侄了。”

“师伯真是太客气了,师侄只是希望你办完事情以后,早点上凤凰山上看看我师傅她老人家。”红凤凰咯咯的笑着,声音非常的清脆。

一说到此事,雨师爷的脸色又有些不自然了,其余三人继xù

偷笑。

“好了,早点吃饭,等会休息一下,在天黑城门关闭前乔装出城。”雨师爷咳嗽了一声,下令道。

时间非常紧迫了,红凤凰赶忙招呼众人去厅堂用餐。门口不时有人鬼鬼祟祟的攒动,气氛一时间居然有些诡异。

一顿饭,几个人吃得是味如嚼蜡,完全辜负了一桌子的好菜。

傍晚时分,四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普洱城城西的一处荒废的院落之中。他们从西门出城了,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日,普洱城的地方势力都炸了锅,他们暗中盯梢的目标居然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踪影。

红凤凰这会儿才知dào

这四人闯了多大祸事。只一个早上的功夫,就有四个帮派老大带着来找自己。

自己刚打发走这群豺狼,那狗日的王虎又带兵来了。

反正红凤凰不怕他们,不管谁问都说四人早上天刚亮就退了房,去哪里了自己也不知dào



这话唬唬那些帮派老大还行,可王虎哪里信这些。

王虎狞笑道:“你要不老实交待,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

红凤凰哈哈笑道:“你开个枪试试,打不死老娘你就是龟儿子养的。”

王虎听闻此言,就要去掏枪。

红凤凰说:“你有胆掏出来,三天以后一定会心脏爆裂而死。”

王虎心里一缩,这才想起这家财神客栈的那些邪门的传说和红凤凰那堪称诡异的手段。一时间还真有些发毛了,不敢轻举妄动,半晌终于舔了个笑脸,把手从枪套上给挪开了,劝解道:“凤凰奶奶,我知dào

您不好惹,可他们几个可是杀人犯,这要是跑了,我没法交代啊。”

红凤凰哈哈笑道:“你是在说笑话吗?杀人犯?那你们这群当兵的,昨天抓把他们抓了怎么又给放回来了。我只不过是个开店滴,给钱住店天经地义,我哪里晓得那么多,现在人不见了,你们一个个都找我,是看老娘好欺负吗?”

王虎皱眉道:“都来找你?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人来问过这几个人的消息。”

红凤凰双手叉腰答道:“不错,人还蛮多滴。”

王虎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红凤凰嘿嘿一笑:“那人可就多了,有黑狗帮的帮主赵二狗,傣帮的帮主岩三…”

红凤凰一口气点了五六个名字,全是普洱城里大大小小的帮派帮主,让王虎一时间搞蒙了,奇道:“这些人找他们几个干什么?”

红凤凰哈哈大笑:“你问老娘,老娘问哪个?还不是都跟你一样,谁晓得都是什么鬼心思。”

王虎的脸色不好kàn

了,犹豫了半晌,突然阴沉着脸说了声“撤”便带着手下离开了财神客栈。

红凤凰看着王虎离去的背影,眼光中异样的光彩闪动,嘴角一弯笑了起来:“老娘不把你们这潭水给搅浑了,师伯他们怎么好乘乱脱身嘛。”

山娃在一旁赞道:“还是大奶奶的计策高,这群家伙怎么料到师爷他们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红凤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山娃去把门给关了,今天不开张了。”

山娃嘿嘿一笑,便去关门了。红凤凰看着屋顶发呆,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dào

雨师爷他们现在走到了哪里,有没有被人给发xiàn

了。

第190章 一线天

距离普洱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处险地,两侧山峦高耸,山壁如刀削斧劈般平整,山崖下只留下一条宽越三四米的小道,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这处险地便是一线天。

话说当年吴三桂谋反兵败,便是靠这一线天才得以脱身,逃进了深山老林之中,没有被康熙皇帝给抓住砍头。

如今这一线天可是虎爷的地盘,每日里手下人组成的小队,二十四小时轮番站岗收取来往的过路费,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这天晌午,天气热得人都睁不开眼,酒和尚带着自己的小队正在一线天站岗。

这酒和尚大约有三十五六的年纪,长得又瘦又高,光头秃顶的像个和尚,可这肚子却是大得像怀了六七个月的娃娃隆得老高,这都是喝酒喝出来的将军肚。

酒和尚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喝两口,整日里酒葫芦不离身。不过好在他知dào

分寸,基本上从来没真zhèng

的醉过,也没耽误过事,而且他身手不错,这才在虎爷手下谋了个小队长的职务。

酒和尚躺在依山而建的值班房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拿着蒲扇猛力的扇风,这鬼天气也太热了。昨天还是阴云密布,凉风徐徐的,这今天怎么又艳阳似火,汗蜇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这小队长还有个地方纳凉,可苦了他手底下的兄弟了,再大的太阳都要在路边上站着。废话,不站着谁交过路费啊。

酒和尚闭着眼睛在值班房里吼道:“今天天热,弟兄们都盯紧了,别睡着了。黑蛇奶奶可发话了,把来往的路人都给我盘查清楚了,一个可疑的都不能放过。”

“是!”路上的几个弟兄连忙高声呼喊,一喊完就后悔了,嗓子都冒烟了。

酒和尚此时已经是醉意微醺,听着呼喊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呸!你倒是享福的狠,就换了我们兄弟在这里遭洋罪。”一个小喽啰小声的嘟哝着,喝了一口水。

旁边的喽啰赶紧拦住了他,紧张道:“瞎说什么呢,不要命了。”

“没事。”小喽啰喝完水说道:“那酒和尚睡着了,咱弟兄也歇着吧。”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立kè

又蹦了起来,原来这地面温度也不低,一坐下去就感觉屁股跟着了火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旁边的喽啰笑道:“你小子,这天气得靠墙休息,地上有流火,哪里能坐。”

小喽啰叹了一口气,靠着路边的山石,聊道:“你是这黑蛇奶奶到底有多厉害啊,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就把我们这些人给弄得人仰马翻。”

旁边的喽啰笑道:“黑蛇奶奶不厉害,厉害的是她养得那条大黑蛇,平日里那大黑蛇隐藏在地下,对敌之时便破土而出,绞杀敌人。”

小喽啰继xù

问道:“你说黑蛇奶奶那条蛇得也多大啊,我怎么看着比水桶还粗啊。”

“要说多大确切的我还真不知dào

,上一次黑蛇奶奶发威,那黑蛇从地底下露出尾巴来,光一条尾巴,没见着头啊,就有将近三十来米长,七八米粗。这要是条完整的,估计怎么着也有上百米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喽啰们都是面无人色,这么热的天,心底居然有了丝丝凉意!

上百米的大黑蛇,任是谁听了都会不寒而栗。

“哎哎哎,你看普洱城方向来人了。”小喽啰这时突然叫了起来。

众喽啰一看,只见不远处走来四个歪歪斜斜的人影。没过一会儿,那四人走到近前,众喽啰顿时心生轻视。

来的四个人,貌似是一对壮年夫妇带着孩子扶着老太太,那老太太年纪太大了,一边走一边颤颤悠悠的直咳嗽。

“站住!”小喽啰拦住了他们,这么大热天的好不容易来个人,他准bèi

找点乐子:“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壮年汉子赶忙陪笑着走了过来:“哎哟,这位老总,我们是带老娘去昆明城看病的,我这老娘年纪太大不知dào

是得了什么急症,咳嗽个不停,脑袋还疼。这普洱城的郎中都瞧遍了,没什么起色。这不是最近听说昆明城来了个神医,包治百病。我们夫妇就想带她去昆明城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小喽啰看着老太太,面上一片死灰,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顿时说道:“这老太太病得这么重,你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不雇辆马车,也好早点到昆明城。”

壮年汉子愁眉苦脸道:“这不是没钱吗。所有的钱都是准bèi

给老娘看病的,现在是省一分算一分,我们这几日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哪里还有闲钱雇什么马车啊。”

“孝子。”那小喽啰举起手来挑了个大拇指,心中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大手一挥:“算了,你们过去吧,份子钱我帮你们垫上。”

“哎呦,谢谢老总!”那壮年汉子顿时感恩戴德,连连道谢。

小喽啰摆了摆手,好心说道:“赶快带老娘去看病吧,这天这么热,你们可得小心中暑,不然把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壮年汉子又是感激连连,感谢声不绝于耳。

其余的喽啰们虽然脸上微微抽动了几下,但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看见没人阻拦,壮年夫妇忙带着老母,携着孩子急匆匆的从一线天的关卡处穿过,生怕这些守门的喽啰后悔。

脚下健步如飞,四人行走速度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出去十来米。

“慢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这脚底下的步子立kè

停了下来。

壮年汉子回头一看,一个瘦瘦高高的光头突然出现在了身后,他正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了讥笑的表情。

“你们自己走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那瘦高光头正是酒和尚,他此时正好醒了,看着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关卡处经过,立kè

就跑出来拦住了他们。

先前那仗义的小喽啰顿时面如死灰,还以为自己擅自放人过岗被酒和尚给发xiàn

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既然被人给拦住了,那壮年夫妇只得老老实实的扶着老娘带着孩子走了回来。

第191章 酒和尚

酒和尚叫住了四人,四人的面上都有些难看了。

“老总,嘿嘿,您叫我们啊。”那壮年汉子一边陪笑着,一边缓缓得走了过来。

那老太太还是哆哆唆唆的咳嗽个不停,那壮年汉子忙去安抚,脚步更慢了。

“快点的!”酒和尚有些不耐烦了,高声的呵斥着。这么大的日头,让脾气暴躁的他更暴躁了:“再磨磨蹭蹭的,老子直接开枪了!”

“别别别!千万别!”壮年汉子忙说道:“老总别开枪啊,我们这就过来。老娘您别咳嗽了,老总都发火了,您就行行好让我们消停两日吧。”

老太太咳嗽着低声的说着些什么,壮年汉子苦笑道:“老娘哎,不是我们不带你去看病啊,老总找我们问话呢。”

就在这壮年汉子唠唠叨叨的话语声中,四个人已经到了酒和尚的跟前。

酒和尚自己都奇怪,自己怎么就把这些唠叨给听下去了,见那汉子到了自己跟前,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壮年汉子呵呵笑道:“我们带老娘去昆明城看病啊,刚才已经跟这位老总禀报了。”

那小喽啰忙附和道:“他们已经给了过路费了,是个孝子。”

“孝子。”酒和尚呵呵一笑,仔细打量着眼前四人。

当下他指着汉子身边一个胖女人说道:“这是你媳妇?”

壮年汉子忙答道:“正是贱内。”

酒和尚嘿嘿淫笑道:“小媳妇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陪陪大爷我。”

此话一出,对面四人都愣住了,连那胖女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那十多岁的孩子开口说话了:“我说你的眼睛是瞎了吧。”

什么情况?酒和尚呆了呆,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敢骂他,半晌突然火冒三丈,就要去掏枪。

见此情形,壮年汉子忙赔礼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我给您赔不是了。这贱内您要是看上了,赶紧拿走别客气,只要给口饭吃就成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一看对方这么豪爽,酒和尚反倒不好下手了,也就不追究那孩子的事情了。

那汉子趁热打铁打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老总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实话跟您说了吧,我这娘们吃得太多了,我早就养不起了。”壮年汉子非但没有一丝留恋,反而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让酒和尚不禁有些心花怒放。

在女人方面,他就好这一口,喜欢这种丰满的半老徐娘,弄到床上带劲的很。

那胖女人脸上也没什么不乐意的神色,反而朝着酒和尚抛了个媚眼,瞬间让他魂都飞到天际去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这个娘们留下来陪大爷我办事。”酒和尚现在心急如焚,哪里还管其他的。

那个壮年汉子冲那胖女人嘱咐着:“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伺候这位老总,回头我来接你。”

那女人大手一挥,瓮声瓮气的说道:“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我肯定把这老总伺候好。”

酒和尚一听这个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猴急的推着那女人就进了值班房。

有些小喽啰想往里张望,被酒和尚一个臭鞋子给扔了出来:“滚!”

说着把窗子都给拉上了,生怕人家看见,只听见那胖女人笑嘻嘻的调笑声。

“哎,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走啊?”小喽啰们自讨没趣,只得拿汉子祖孙三个出气。

那粗壮汉子面露不忍之色,说道:“怎么说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要走了还有些舍不得。”

“混蛋,你媳妇跟了我们队长那是享福知dào

不?别给脸不要脸,再不滚老子开枪了!”一个长相凶恶的喽啰叫了起来。

“老总别生气,我们这就走!”那汉子顿时吓得连连摆手,带着祖孙两个就想走,可突然间他叫了一声:“媳妇,你怎么出来了。”

只见那胖女人慢慢的从值班房里走了出来,扭扭捏捏的来到众人面前,面有难色,突然间他从身后抽出一挺轻机枪,狞笑说道:“小崽子们,敢打你胖爷的主意,都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轻机枪突然吐出一串火舌,无数的子弹射向了那群喽啰,犹如镰刀收麦子,一下子就倒下了一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喽们愣了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哭爹喊娘的就想逃跑。

那壮年汉子猛的动了,身子犹如一阵疾风,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那逃跑的喽啰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生机。

这些事情说起来虽然繁长,可也就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迅雷不及掩耳。

那女人冷笑着扔掉了手中的枪械,走进值班室把五花大绑的酒和尚给提了出来。

酒和尚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场面,也吓得不行,忙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那壮年汉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说说吧,虎爷在哪里。”

“你们想找虎爷!你们不要命了!”酒和尚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四人。

汉子冷笑道:“找不找是我们额事情,你如果不说,现在就去死吧。”

这是真zhèng

的亡命徒啊!感受着那汉子满身的杀意,酒和尚吓得面色惨白,眼见着对方就要动手,他连忙叫了起来:“我说我说,还望你们高抬贵手,能留我一条狗命。”

“好,你只要说了,我保证不杀你。”那汉子保证道。

酒和尚一听对方的保证,连忙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啰嗦!快说!”汉子有些不耐烦了。

酒和尚忙说道:“虎爷在蛇盘山上,你们打不进去的,蛇盘山守卫牢固,你们去了就是送死。”

那汉子皱眉道:“详细说说蛇盘山的事情,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

酒和尚顿时喜出望外,犹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那汉子并不满yì

,又找了张白布,让他详详细细的把蛇盘山的布置全都画了出来。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时辰,一张地形图慢慢的浮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第192章 斩草除根

“能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酒和尚画完了地图,颤抖着声音说着,很明显他现在怕的要死。

“我不杀你,可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命能不能留下还得一个人点头。”壮年汉子嘿嘿笑着,将那绘制好的地图收入了袖中。

“几位爷爷,您就行行好,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酒和尚都快急哭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啊。

“齐铭,他是来抓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四个人里那个十多岁的孩子慢慢的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着酒和尚说道:“斩草不出根,春风吹又生!”

一听此话,酒和尚脸都白了,站起身来就想跑。

齐铭抬起手来,狞笑着摸在了酒和尚的身上,那酒和尚立kè

如死狗般栽倒在地。

他惊恐的叫道:“小兔崽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胳膊,我的腿!”

酒和尚全身都麻痹了,齐铭嘿嘿笑着,说道:“别急,你马上就能解脱了。”说着用手攀上了酒和尚的面门。

几分钟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那胖女人咂了咂嘴,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小子还真心狠手辣,这就弄死了?”

齐铭嘿嘿笑道:“这种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什么好说的。”

那老太太这时也说道:“齐铭做的对,现在若没有雷霆手段,那么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师傅说的是,徒儿受教了。”那壮年汉子忙低头称是。

原来这四人正是从普洱城中逃出来的岩玉召等四人。

雨师爷伪装成了老太太,阿季伪装成了妇人,其余两人也带上了人皮面具,四人这才上了路。

这一路走来还算太平,虽然也有人盘问,可压根没人识破,唯独到了一线天这里,碰上这狗屁倒灶的酒和尚,居然看上了男扮女装的阿季,光天化日的就要行那苟且之事,四人终于忍不住才出了手。

快速的打扫现场,将所有的尸体全部隐藏起来,趁着周遭无人,四人快步离开。

所有的尸体,阿季都在眉心处补了一枪,确保没有活口。

好在一线天实行的是八小时换班制,直到下午四点多种,酒和尚他们的尸体才被接班的人给发xiàn

了。

这时候,岩玉召他们早就已经出了普洱城的地界了,更何况活做的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有酒和尚一人是中毒而亡,其余的人都假装是被枪打死的,而武器正是酒和尚那把视如珍宝的轻机枪。

“快去通知虎爷!”看着眼前累叠在一起的尸体,接班的队长知dào

事态严重,没有擅搬动行动,而是派人去叫虎爷,等虎爷来定夺。

半个时辰后,虎爷看着眼前的尸体,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虎爷的身边跟着一个脸上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她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冰冷的尸体。

半晌,那女子突然指着其中一具尸体,开口说话了:“这个人是被药人给毒死的。”

她说的这人正是酒和尚,只见他的脸上是一片铁青,张着大口,眼睛从眼眶内凸了出来,一片血红,显得狰狞可怖。

虎爷说话了,他的口气非常的客气,问道:“您的意思是说,那毒人刚刚从这里过去?”

那黑纱女子款款的扭动着动人的腰支,走到了虎爷的身边,笑道:“虎爷难道不相信我吗?”

虎爷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从虎爷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他对眼前这女子有着深深的忌惮。

那黑纱女子呵呵笑了起来:“你上次说有人在帮着那小药人。看样子你的这些手下就是那些人杀死的。”

“这些废物死不足惜。”虎爷淡淡的说着,口气中有些恼怒,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手下是一群草包。

“算了,人都死了,再骂有什么用。”黑纱女子有些不满了:“虎爷,派人去追吧。那个小药人应该是十多岁的年纪,宁可错抓不能防过,把路上遇见的孩子都带回来,我自有方法辨认。”

虎爷立kè

答yīng

道:“我马上就派人去追。”

黑纱女子哈哈笑道:“你也说了你的手下都是一群草包,我看还是你亲自去追的好。”

虎爷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成!我马上就带人去。”

说着转身就走了,看着老大离去的背影,他身后那些小喽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尴尬。

虎爷回头呵斥道:“你们好好在这里呆着,一线天的规矩不能坏了。”

“哦。”那小队长立kè

吃了一颗定心丸,带着手下开始站岗。

那黑纱女子看都没看他们,只是蹲下身来,盯着那些死去的尸体勘察。

“有两具尸体不是被枪打死的。”黑纱女子有些吃惊,仔细查看了那两具尸体,全都是被击断了颈椎而死的!

好狠的手段,一招毙命!这人是个高手!

难道也是看上了那个药人吗?黑纱女子有一丝紧张。

“黑蛇奶奶,您要不要休息会,天气这么热,小心中暑了。”一个声音弱弱的在身边响起。

黑纱女子偏头一看,那小队长正满脸谄媚的呆在自己身边献殷勤。她嘴角一咧,笑着吐了个“滚”字。

“什么!跟丢了!”当孔雀收到最新的情报的时候,整个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可随之而来的消息,让孔雀这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也看不懂了。

“黑狗帮在找他们。”

“傣帮在找他们。”

“一线天的虎爷在找他们。”

“普洱城的王队长也在找他们!”.

一时间细数下来,居然有将近十个大小势力都在追寻四人的下落。

“什么情况啊?这些人找他们干什么?”孔雀皱了眉头,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团迷雾,让一切都变得云山雾罩,看不分明。

“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达瓦忧心忡忡的问着孔雀:“你说蟒头他们会不会被人给害了啊!”

第193章 普洱势力

孔雀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如果遇害瞒不住两天,过两天就会有消息。继xù

让探子去打探,我一定要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

达瓦答yīng

了一声,下去了。

孔雀的眉头皱得很紧,他的心里暗暗祈祷着:两个好兄弟,你们可千万别出事啊,我孔雀就是驳了高舵爷的面子,也要保你们周全!

孔雀这回是豁出去了,阿季本就是他的至交,岩玉召也对他的胃口,他实在不忍心去害他们,可高舵爷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到时候唯有死谏了。

“孔雀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这时候一个白胡子白袍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孔雀的身后,这人是高舵爷刚刚派来的高手,据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能在暗中杀人。

孔雀不是傻子,他隐隐感觉到了高舵爷对自己的不信任,此人说是什么高手,不如说是派来监视他的更为妥当。

“白爷,稍安勿躁,探子刚刚来报,已经失去了雨师爷的行踪。”孔雀微笑着说着,心中对这老头却有些不削。

这白爷知dào

孔雀是高舵爷的老人,而他只不过想弄些小钱花花,所以也没在意,全没有把高发财临走时的嘱托放在心上,只是说:“失去了踪迹就算了,这几日我看那飘香楼不错,想待上一段时间,你如果准bèi

行动,可以派人去那里找我。”

老头子看样子是憋坏了,已经等不急想去那飘香楼走上一遭了。孔雀在这元江城里停留了十来天,城里城外被他摸得一清二楚,自然知dào

飘香楼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巴不得那老头子什么都不管,于是立kè

拱手道:“百爷,您忙您的,要是有事我会派人去通知的。”

白爷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老夫就去了。”

孔雀笑着目送白爷,可怎么看他都没有那股仙风道骨的劲头,倒像是个市侩小人,好色成性。

白爷一晃二摇的走了,嘴里哼着小曲,看样子心情不错。

孔雀摇了摇头,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时间一晃,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所有的势力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四个人彻彻底底的不见了!

“不可能!怎么会找不到!”黑蛇奶奶拍着桌子,怒吼道。

眼前的虎爷,跟个灰孙子一样一言不发,白白挨训。他心中纵然有满腹委屈,可也不敢得罪眼前这女人。

这女人的那条黑蛇他可是亲眼见过,又粗又长,表皮如铁树般坚硬,刀枪不入一般。直到今日,虎爷还感到深深的恐惧。

“找!派所有人去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药人给我带回来!”黑蛇奶奶狠狠地说着,几乎是咬牙切齿。

虎爷哪里敢怠慢,屁滚尿流的带着手下人跑了,一边跑一边叫喊道:“所有人下山,找人!”

拿着那药人的画像,一群土匪全都下了山,留个看门的都没有留。笑话,黑蛇奶奶一人在这蛇盘山,几乎抵得上数百大军了,谁还敢来送死。

与黑蛇奶奶不同,当云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喝退了仆从,请来血刃商量对策。

血刃知dào

这个消息,却微微有些吃惊,半晌笑道:“那雨师爷还是老奸巨猾,那两个小子跟着他,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管他是福是祸,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云雅有些着急了,说道:“这是龙运飞第一次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不想办砸了失去他的信任。”

血刃想了想说道:“没事,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龙运飞不是傻子,我想这个时候基本上所有关注他们的势力都已经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你只要继xù

派人去打探四人的行踪,龙运飞不会怪你的。记住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有别的心思,动用其他的力量。你一个女人办砸了差事不打紧,可是你如果显现出与你身份不相符的力量,那么一定会引来龙运飞的猜忌。”

云雅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有些担心阿季,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被人给害死了。”

“不会的。”血刃摇头道:“他们不是一般人,被普洱城这么多势力围着,居然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掉,这是常人能办得到的吗?”

云雅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喃喃道:“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血刃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难道你想他们躲在我们女人的身后过日子吗?”

云雅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唉声叹气起来。

血刃也叹了口气说道:“你上次去财神客栈,对阿季所说的事情,估计已经把他们给点醒了。那雨师爷现在估计已经知dào

了龙运飞要杀他的事情,这才躲藏了起来。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意思?”云雅有些不明白了。

血刃看着云雅,突然笑道:“这些琐事,你不必要理会,等回头你自然就知dào

了。现在让王队长加派人手,四处搜寻四人的下落,记住一定要弄出响动,但千万不能提龙运飞的名字。我想,他会信任你的。”

云雅叹了一口气,淡淡道:“但愿如此吧,妹妹这就去办。”

这边刚刚尘埃落定,坐落于普洱城西南角的傣帮却显得格外热闹,今天是帮主岩大娶第三房姨太的日子。

岩大坐在堂屋里最上方的一把椅子上,大咧咧的岔开双腿,手中端着一碗酒咕咚咕咚的喝着,堂下站着一个人,正是钱家镖局的钱定龙。

“岩大当家的今日大喜,小弟这里略备薄礼,还望笑纳。”钱定龙缓缓地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岩大大手一挥,就有人上来接下了钱定龙的礼金。

钱定龙说道:“不知小弟拖岩大当家办的事情,有音讯了没有。”

岩大这时才面露难色的说道:“钱老弟的嘱托怎么敢忘记,只是昨天手下人回报说,失去了几人的踪迹,我把他们骂了一顿,加派了人手去查找呢。”

第194章 钱定龙的拉拢

钱定龙冷笑道:“岩大当家的怎么办,不用和我细说,我只是想您能尽快给我个答复罢了。”

岩大眉头一皱,面色也冷了下来:“钱二爷是在教xùn

我吗?”

“不敢。”钱定龙抱拳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岩大当家的既然收了我的钱,总该给我一个答复吧。”

岩大嘿嘿笑道:“道上的规矩我自然不会坏,你等着吧,有消息了我自会派人通知你。”听口气,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钱定龙却是不为所动,继xù

说道:“岩大当家的,我钱定龙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你用这样的话来敷衍我,恐怕有失身份了吧。”

岩大一听这话,顿时火了,把手中的酒碗一甩,呵斥道:“狗日的给脸不要脸,你想怎么样!”

钱定龙呵呵笑了起来:“岩大当家的不要发火,我并不想怎么样。可能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我丢的货是洛老爷的,现在他也在派人四处打探消息。”

“洛老爷?哪个洛老爷?”岩大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

钱定龙知dào

他在装傻,干脆点破道:“除了昆明城的洛老西,在云南的地界上还有哪个敢称作洛老爷的。”

“哦,原来是他啊。”岩大恍然大悟般的说道:“他找他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钱定龙看白痴一样看着岩大,说道:“在这普洱城,也不是你傣帮一家独大吧。”

“你什么意思?”岩大眉头又皱了起来。

钱定龙嘿嘿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劝你积极一点,帮我找到他们。据我所知,洛老爷已经联系了黑狗帮,巨斧帮等三四个帮派了,他已经承诺了,只要任何一个帮派找到了他的货,他便会无条件支持那个帮派。这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不会不懂吧。”

“洛老西的支持。”岩大这回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洛老西的能量,在云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不敢称首富,可家财也在一二名之内了,他手中不光有钱,还有枪有炮有鸦片,他就是倒腾这个的。

能得到洛老西的支持,足以让一个中等帮会,一跃成为大型帮会。要是被黑狗帮他们拔了头筹,那普洱城哪里还会有傣帮的立足之地!

可岩大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眼珠子一转,笑道:“我怎么知dào

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你别吓唬我,我岩大可不是吓大的。”

钱定龙眼中充满了鄙夷,说道:“我跟你说,这件事不论真假,你的日子都不好过。”

见那岩大似乎还有些傻傻的弄不清楚,钱定龙继xù

火上浇油的说道:“其实这一次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如果你抓住了那四人,交给了洛老爷,他同样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而你们傣帮就可以一跃成为普洱的第一大帮,甚至可以统治普洱地下。”

老实说,岩大有些动心了。但他转念一想突然笑道:“恐怕洛老爷来了,这傣帮就没我岩大什么事情了吧。”

他这是怕洛老爷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钱定龙哈哈笑了起来:“岩大当家的太多虑了,洛老爷已经答yīng

了是无条件支持,就算到时候他单方面提什么条件,普洱是您的地盘,您难道还怕他不成。或者说,您就甘愿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帮派被人家给吞并了。”

岩大一听此话,眼神立kè

闪烁不定,显然有些焦虑了,半晌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钱老弟言之有理!我岩大豁出去了,这就派全帮的兄弟去找。”

钱定龙心里把这岩大鄙视的不行,这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东西,自己去找他被敷衍了事,搬出了洛老西的名号,这才让他乖的跟孙子一样。

但他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拱手道:“且慢,岩大当家的不要心急,这里人居然在大家的眼皮子地下消失了,肯定有非同寻常的手段,凭着兄弟们这么找不过是徒劳罢了。”

岩大有些急了,叫道:“那你说怎么办!”

钱定龙眼中精光一闪,心道就等你问这句,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说道:“久闻傣帮内有位佛法高深的圣僧,精通因果命数,我这里正好有药人的生辰八字,可以让他算算看,现在药人在何处。”

“你要找圣僧?”岩大脸上有些为难了,他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位圣僧脾气比较古怪,只因他是傣人,到了普洱才入了我们傣帮,至于他肯不肯帮忙,这我也不敢打包票。”

钱定龙嘿嘿笑道:“此事与你们傣帮息息相关,我相信岩大当家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岩大沉默了,钱定龙的话说到了他心里去了。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尽全力去试试了。”岩大叹了口气说道。

“希望岩大当家的抓紧时间了,若是被别人抓住了他们,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钱定龙虽然在笑,可笑容中含着一丝森冷,说着递过去一张纸条:“这上面是那药人的生辰八字,记住要活的。”

岩大一言不发的接过那纸条,点了点头说道:“我知dào

了,立kè

就去办。”

钱定龙拱手道:“那我就恭候佳音了。”说完此话,头也不回就走了。

只留下岩大盯着手上的纸条发呆,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钱定龙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帮派,继xù

游说。

通过飞鸽传书,洛老西已经知dào

了药人丢失的事情,家族的压力和洛老西那皮笑肉不笑的软刀话,让钱定龙的肺都快气炸了。

洛老西说得好,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把人带来,否则不光要他赔偿,还要终止以后所有的合zuò



钱定龙获得了洛老西的支持,这才只身来到普洱城,找上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帮派,想依靠他们的力量,抓住四人。一来报仇,二来交差。

只是没想到啊,这几个人还真有些本事,只能用些非常的手段了。

就在钱定龙四处拉拢人脉的时候,岩玉召他们已经到了元江城的地界。

第195章 白衫青年

这元江城距离普洱城大约有几十公里,光凭这腿脚赶路,日夜兼程也要走个三四天。四个人杀了酒和尚,也怕有人追赶,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时间,才刚刚进入元江城的地界。

四个人又转换了装束,把那小孩子的人皮面具从齐铭的脸上拿了下来,给他带上了一个干瘦老头子的面庞。

好在这齐铭本就被衣服裹得紧紧的,也看不清楚手脚,光这张老脸露在外面,就能蒙混过不少人去。

从一线天出来,经过了四五个少数民族的地盘,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一听说老人得了急病,都痛快的放行。让四人不免有些怡然自得,暗赞这人皮面具的奇妙。

元江城的外围,又是土匪的地盘,像这种交通要道都被土匪们把持着。其实土匪最早都是豁出命的穷人,他们有可能是一个族群,也有可能来自五湖四海看上了某一方宝地。

但有句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土匪不光吃山吃水,他们还吃人,但一般他们只吃有钱人。毕竟穷人身上榨干了也只是九牛一毛,还不如那些地主老财扔两个的。

所以那些有钱人怕土匪,但是又不得不派人来往于这条道路上,运送各种值钱的货物,低买高卖赚取暴利,因此镖局成了必不可少的中间人。

岩玉召他们这一路上碰上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镖局运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路边上树立这一块褐色的石碑,石碑上用红色的漆写着两个大字“元江”。

“到元江城地界了。”岩玉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

雨师爷缓缓地说道:“过了元江走上十日就是玉溪了,再从玉溪走上七日便可抵达昆明。”

岩玉召想了想说道:“咱们这么走也不是个办法,等会到了元江城里,我去雇一辆马车,这样时间可以减少一半。”

阿季没好气的说道:“你早怎么不雇,现在才说,爷爷我的腿都快走断了!”

岩玉召笑着说道:“除非你去抢,要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马车。”

阿季想了想,也是。自己几人这一路走来本就匆忙,哪里有时间去弄这些东西。路上倒是遇到不少马车,全是镖局的,少说也有五六十人随车,多的上百人,各个带枪,总不可能去抢吧。

“好了别说了,前面有人来了。”雨师爷这时候开口了。

四人紧张的向前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迎面走来。

“走快点,从他身边过去。”雨师爷小声的说着。

那年轻人此时距离四人不足十米,面色森冷,一言不发。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儒衫,身材非常的瘦弱,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可这烈阳似火的天气,他的身上却连一滴汗都没有,着实奇怪。

雨师爷不得不再次提醒:“小心点,恐怕来着不善。”

他预料的没错,那白衫青年走到四人面前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眼中闪烁着精光盯着四人,一言不发。

岩玉召拱手道:“这位兄弟,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白衫年青人并未言语,而是上下打量着四人,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

四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但是心中都暗生戒备,面上都冷了下来。

片刻之后,那白衫青年开口了:“想不到集师伯居然死在你们的手中,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集师伯?四人心中猛地一提,这白衫青年口中的集师伯,肯定就是那公子口中的集老,也就是扯下自己头颅诅咒四人的降头师。

天啊!降头师来报仇了!四人一看这个情况,顿时都有些慌了神。

那白衫青年笑着说道:“几位,家师派我来此请你们回去坐坐,不知dào

给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啊。”

岩玉召强壮微笑道:“这位小哥,我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什么集师伯的,怕是你认错了人吧。”

“认错人?”白衫青年笑道:“几位难道以为在下老眼昏花了不成,几位的身上已经烙下了集师伯的灵魂印记。虽然很淡,但是在下还是不会弄错的。”

四人一听如此,只得面面相觑,这降头术的诡异除了雨师爷了解一些,其余三人皆是一头雾水,居然能下什么灵魂印记,怪不得那集老临死时说自己等人会遭到降头师无穷无尽的报复,现在果然应验了!

那白衫青年自得的说道:“几位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的随我去见家师,省得动起手来,大家都不好kàn

。”

岩玉召这时冷笑道:“你别忘了,你的师伯都死在我们的手里,就凭你一个人恐怕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吧。”

白衫青年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也可以不跟我回去见家师,我绝不阻拦半分。但我这个人喜欢先礼后兵,既然我好言请你们不去,那么接下来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雨师爷眼珠子一转,说道:“好,既然你把话说开了。那我问你,贵师请我们几个去到底有何目的,若是对我们不利,那我们自然不会傻得跟你去见他。”

那白衫青年听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突然口吐男声,顿时也愣了愣有些吃惊,但随即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反而拱手朝着雨师爷拜了拜,以示尊敬说道:“诸位请放心,家师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有些问题想问几位罢了。”

见对面四人同时露出不信任的目光,那白衫青年更是发誓道:“我用我的性命担保,若是家师有心害几位,那我就死无全尸,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年头誓言有个屁用,阿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刚要奚落两句,却听雨师爷说道:“小哥既然下了如此重誓,那我们要是不相信你就太不给面子了。你请前面带路吧,我们跟你去去就是了。”

第196章 贵客

降头师的可怕之处,雨师爷是知dào

几分的。所谓的降头是驱鬼与巫术的混合体,相传是从印度教演化而来,当年小乘教的《识》部书被水流冲入暹罗,被人打捞上来献给了暹罗僧皇,后流入云南地区,被云南地区的道人得到之后,正本演化为《茅山术》,赝本便成了这《降头术》。所以茅山术比降头术高明,且互为死敌,经常会出现茅山斗降头的场面。

降头术又成为贡头术或者狂头术,据说修liàn

到极致,便可将头颅与身体分离,夜间飞出吸食活物血液,吃孕妇腹中的胎儿,一日未吃便会头身分离而亡。其实这只是走火入魔的结果,真zhèng

修liàn

降头术大成的人并不会受这种头身分离之苦,否则把头修liàn

的飞上万米高空又有什么用,拿来当球踢吗?

一般降头术害人的目的也只有三种,为情、为财和报仇。现在四人心里就有点发慌,现在弄不清楚这白衫青年的师傅到底想干什么,自己貌似杀死了他的师兄弟,他会不会豁出性命去找自己报仇。

想着想着,四人都不免有些忐忑。那白衫青年在前面快步的走,显得有些急切。

岩玉召感觉有些不把稳,便问雨师爷道:“师傅,难道我们真要跟着这人去吗?不如寻个僻静的地方,把他给结果了吧。”

阿季也小声的说道:“我兄弟说的对,杀了他就一了百了,谁也不会知dào

咱们的行踪。”

雨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还弄不清楚这灵魂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年轻人凭什么能找到我们。不过我猜想他们肯定不能拿咱们怎么样,否则以降头术的诡异,在暗处便可以下手,还要派什么人带着咱们去见他。稍安勿躁,走一步看一步。”

“这。”岩玉召的脸色沉了下来,雨师爷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不把这灵魂印记解除,就算走得再远,也会落入降头师的掌控之中。

四人跟着白衫青年闷不做声的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元江城外。随着那白衫青年鱼贯入城,一派热闹的景象呈现在四人的眼前。

那白衫青年回过头来说道:“几位跟紧了在下,这地方人多眼杂,看紧了自己的东西。”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元江城内小偷特别的多,让四人自己当心一点。果然四人随便望一望,就感受到了四周立即投来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白衫青年笑着朝着某处看了看,那些目光立kè

就减少了一些,都是些偷偷摸摸的样子。

白衫青年笑道:“几位咱们走吧,没什么事情了。”

四人正一头雾水,却感觉周围隐隐有些骚动,几个人正被一群人抬着仓皇的跑开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岩玉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元江城内怎么感觉乌烟瘴气的,到有些蛇鼠一窝的意思。

先前土匪们行进的时候都没有经过这些城市,在出林蛟的带领下基本上都是抄的危险近路,所以脚程特别的快。

这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那白衫青年转身说道:“几位,到地方了,家师正在楼上等你们。”

岩玉召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古色古香的楼阁矗立在眼前。这楼阁上挂着一块黑底金漆的牌匾,上书几个大字“观星阁”。

白衫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堆满了笑意。

岩玉召的耳边传来雨师爷的轻语:“等会进去小心一点,什么东西都不要碰。”

岩玉召暗自点头,跟着众人就进了这“观星阁”。

“观星阁”内同样装修的古色古香,非常的典雅。周围一共十八根朱红色的立柱,支撑起了庞大的内部空间。大堂中央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尊神像,身披金甲,脚踏金靴,双手摆出一副施法的姿势,只是手中的指甲又长又尖,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最为奇特的地方却是这神像居然没有头颅!

四人顿时面面相觑,在这富丽堂皇的地方摆放着这么一尊无头神像,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

神像下面是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有个神龛,龛前一炉香香烟袅袅燃起,八仙桌旁是两把太师椅。这一套家具都是用红木造的,价值不菲。

想那集老落魄的去做人家的奴仆,可没想到他这师兄弟倒是混得不错,比他可有钱的多。

这边四人正在四处闲逛,对四周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却听身后白衫青年说道:“几位请随我来,我已经通报家师,家师请你们上楼一叙。”

一听这话,四人心中咯噔一响,重头戏要来了。

雨师爷呵呵笑道:“小哥前面带路。”

白衫青年微微一笑,一步步的朝着二楼走去。

岩玉召和阿季的腿迈在这阁楼的楼梯上,似乎增加了些许分量,心中都微微有些紧张。齐铭走在最后,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条楼梯并不漫长,几人再磨蹭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白衫青年将四人带到一间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说道:“师傅,几位贵客来了。”

自己怎么成贵客了?岩玉召感觉莫名其妙,但心中戒备心更强烈了。老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现在倒要看看这些人的葫芦里到卖的什么药。

房门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既然贵客到了,那就快请进吧,老朽可是恭候多时了。”

白衫青年将房门缓缓地打开了,房间内的景象呈现在了四人的眼前。

房内也是全套的红木家具,空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诸位安好啊,恕老朽身残,不能起身迎接诸位了。”

四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老者正躺在红木的床榻上,一动不动。

“这是?”雨师爷询问的看着白衫青年,眼中充满了疑惑。

白衫青年似乎有些悲伤说道:“师傅以前与人斗法,伤了双腿,再也不能走路了。”

哦,原来如此。岩玉召轻笑一声,心道装神弄鬼的,不过是一个瘸子罢了。

却听那老者又说:“几位请进吧。”

四人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轻松,没有太多顾虑就走进了房间内。

第197章 翻脸

四人走进了房中,雨师爷也不客气,直接拱手道:“不知这位老哥叫我们过来,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好!爽快!”那卧床的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赞道:“既然你们都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诸位为何要杀死我那师弟。”

这就开始翻脸了!四人顿时吃了一惊,相互看了看,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没成想一进屋子,这老头连客套都懒得客套了,直接就兴师问罪!

为了拖延时间想出对策,岩玉召只得硬着头皮拱手道:“老人家的师弟是哪位?我等皆是良顺之人,怎么可能杀人呢,您老怕是弄错了吧。”

“良顺?呵呵。”那老者冷笑一声,眼睛在岩玉召的面皮上一扫,讥讽道:“几位躲躲闪闪,带着人皮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现在居然跟老夫说什么良顺。你们若是好人,老夫这百年老店都不要了,直接赠与你们。”

岩玉召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讪笑,实在想不到这老头子如此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几个人的深浅,着实让人郁闷。

看着面前的四个人都不做声,居然开始暗暗的戒备,隐隐做出一副准bèi

拼命的姿态,那卧床老者嘿嘿冷笑:“几位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也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今天如果不把我师弟的事情说清楚,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阿季一听不干了,突然叫道:“死老头,别说大话。难道你不怕死?想要我们死,你也活不成!”

那老者冷笑道:“我一个废人,活了这么多年算是够本了,早就不想再活下去了。今天把你们请来,就是想做个了断!”

此话一出,立kè

把对面四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岩玉召转身就要开门,手一碰到门框,突然感觉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手立kè

弹得老远。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心中一惊,一看自己的手居然是一片通红,火烧火燎的疼。

“别白费力了。这个牢笼我做了整整二十年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精神出奇的好。

他突然指着阿季说道:“你是九世恶人。”

指着岩玉召:“你有皇气护身。”

又指着齐铭:“你万毒入魂。”

最后指着雨师爷说道:“你!我居然看不透!”

“看不透?什么意思?”岩玉召皱眉思索道。

那老者疯狂的说道:“我养的小鬼居然都伤不了你们!不得已我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这火钢壁,是我花了五年的时间请专人打造,钢板厚达半米,用鱼油反复烧上个四五天,你们再有本事,也只能被烧成一具干尸。而且这个机关一旦触发,绝对关不了,你们就准bèi

给我陪葬吧!”

阿季还在迷迷糊糊的琢磨着自己怎么是什么九世恶人,就听身边的雨师爷叫道:“老狗,你好狠的心。”

“彼此彼此,我的心哪有你们的狠!”那老者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我们降头一脉与茅山相斗,人丁本就不旺,你们居然敢对集师弟下毒手,那就逃不了我们降头师无穷无尽的报复!死吧!死吧!都死吧!哈哈哈哈!”

屋子里的温度在一瞬间热了起来,四周的墙壁上隐隐约约有些微微的发红。

雨师爷对岩玉召使了个颜色,说道:“用魔兵,不能再等了!”

岩玉召也知dào

事态严重,额头上的汗水已经遮住了眼睛,二话不说抽出断刃朝着墙壁上砍了过去。

这断刃锋利异常,劈在那厚实的钢壁上如劈败革,居然径直将那半米厚的墙壁砍出了一条缝隙,无数的带火液体突然从那缝隙中流了进来,把附近的木质家具都引起了火,一时间火势居然更旺了!

那卧床老者看着这一幕,顿时哈哈大笑:“你们砍啊!继xù

砍啊!砍得越多死得越快,哈哈哈。”

“可恶的老狗!让老子先结果了他!”阿季心中烦躁,上前就想将那卧床老者给活活打死。

可火势越来越旺了,一瞬间整个屋子都燃烧了起来!雨师爷赶忙拉住了阿季,对众人说道:“时间来不及了,你们赶紧全力攻击刚才那个裂缝,或许将它打破,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顿时点头,表示明白。那卧床老者却幸灾乐祸的喊道:“没用的,你们还是放qì

吧!几分钟就过去了,集师弟的阴灵可在地下看着这一切呢,你们看他笑得正开心呢!”

现在几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有时间听他啰嗦,眼睛盯准了那个微小的缺口,全部开始发动了攻击。

岩玉召和阿季两人得了妖种,力量奇大,在这生死关头居然逼迫出了全部的潜力。一层淡绿色的的光芒突然蒙上了全身,岩玉召的断刃上都笼罩上了那层绿芒。

那卧床老者顿时瞪大了双眼,叫了起来:“不可能!这是什么!你们不是人!”他原先只是以为几个人也就是根基好一些,命好一些罢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变故!

降头师驱鬼害人,杀人于无形,只要找准了那人或者拥有那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能在暗中取人性命。

但有些命格实在是太过另类,他们纵然是想伤都伤不到丝毫,更别说杀人了。

这其中便有恶人命、皇命也叫天子命和万毒命。

俗话说鬼怕恶人,这轮回几世的恶人,纵使是鬼王来了也不敢上前;天子命就更奇异,不要说是这降头师,全盛时期的天子几乎可以抵御一切的旁门左道;最诡异的就是那万毒命,除非驱使鬼王,否则法力低微的小鬼进前也会中毒死去彻底消散。

所以那老者先前指着几人,说自己的小鬼伤不了他们,要他来亲自动手就是这个道理。这老东西也实在是太奸猾,居然忽悠得几人送上门来,就是见过识广的雨师爷都着了他的道,被他的善意假象所蒙蔽。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老者眼中蓝光一闪,床上的被子猛地掀开来,只见一个丑陋的怪物匍匐在他的身下,正拽着他的肠子慢慢的咀嚼着。

第198章 小鬼反噬

雨师爷看着那丑陋的鬼物,心中猛地一惊,居然叫了起来:“这是!小鬼反噬!”说罢冲着岩玉召他们狂喊道:“你们快点!这老头子准bèi

杀人了!”

阿季大汗淋漓的狂喊道:“师傅您老别催了,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可这墙壁实在是太烫了,没地方下手啊!”

那卧床老者狰狞的笑着,眼看着那小鬼将自己的内脏狼吞虎咽的全部吃光,突然口中默念着什么,指着岩玉召等人喊了个“去”字。

却见那小鬼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睛紧盯着老者,一动不动。

雨师爷见此冷笑道:“你既然已经被小鬼反噬了,还想他听你的命令,简直是白日做梦!”

那老者的脸色有些不好kàn

了,拿出一张花里胡哨的符纸往那小鬼的额头上一贴,再次指着岩玉召他们爆喝一句“去!”

雨师爷的眼中精光一闪,喝道:“茅山术!阁下真的好本事,身为降头师居然精通茅山的驱鬼法术,看来没少花心思啊。”

话音刚落,那恶鬼突然从床上暴起,径直向正在破门的岩玉召等人冲了过去。那老者哈哈大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点小法术不值一提,你们还是别挣扎了,老老实实的陪老夫走那黄泉路吧。”

岩玉召手中的断刃极速挥舞,在妖力的作用下,断刃居然爆fā

出了半米长的刀芒,这刀芒的威力甚大,每一刀都在这钢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厚厚的钢板牢笼就已经被断刃砍出了三十多公分的缺口,看样子再砍个几分钟便能开个大洞供众人逃生。

可就在这时,岩玉召却突然感觉身后冒起一丝阴寒之气,久违的危机感猛地袭上了心头,耳边突然听到阿季的一声呼喊:“兄弟小心!”

岩玉召回头看去,一个丑陋的鬼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正朝着自己的头颅窜来。二话不说,岩玉召猛地朝旁边一闪,手中的断刃带着耀眼的绿芒就朝着那鬼物的脖子砍了过去。

“别管它!抓紧时间破门!”雨师爷猛地喊了起来:“这小鬼由我来对付!”

岩玉召的断刃砍到了鬼物的脖子上,立kè

就陷进去,猛地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断刃上传来,却见那断刃缓缓地往那鬼物的身体内部移动。

“不好了!我这断刃拔不出来了!”岩玉召大惊失色,立kè

叫了起来。

就这么一耽搁,此时的火势又旺了几分,如果再不破开钢板出去,那等待众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两道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岩玉召猛地感觉手中一松,那断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他定睛一看,却见是雨师爷和齐铭治住了那丑陋的鬼物。雨师爷手中泛起一丝诡异的黑色光芒抓住了那鬼物的肩膀,却好像一把铁钳一样让那鬼物不能移动半分。齐铭却抱着那鬼物的小腿,看样子想拖住它的步伐。

那鬼物不知dào

受到了何种伤害,突然猛烈的狂叫了起来,可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两人的束缚。

雨师爷看着呆了几秒的岩玉召,呵斥道:“还呆着干什么,抓紧时间破门!再破不了,咱们就都得活活烧死了!”

岩玉召这才反应了过来,急速的挥舞手中的断刃,似乎运起了全身的力量,断刃上的绿芒猛地窜了出来,长度居然达到了恐怖的一米,径直砍到了那钢壁的破口上。三十公分长的破口顿时又增大了几分,可还是不够一个人通过,哪怕是齐铭也不行。

“你们别白费心思了,纵使你们身怀异能,也休想短时间从这里逃出去。”那卧床老者被自己的小鬼反噬,已经是临死边缘了,但气丝游走之际还不忘了诅咒几人与他同死,可见对几人的怨恨有多么的深刻。

雨师爷冷哼道:“别管他的话,抓紧时间破门!继xù

!”手中却是加大了力道,死死的按着那丑陋的鬼物。

岩玉召的手臂都已经酸麻了,可那钢壁的缝隙远远不够众人逃出,心中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悲哀道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响,嘈嘈杂杂的有些人声突然从外面传来。

却听外面一声怒吼:“庞老鬼,你玩什么花样!居然让小鬼在一瞬间变得如此厉害,难道想灭绝元江城不成!”

“师尊,他不光想灭绝元江城,还放火烧自己的店!”另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

“啊!原来如此!好大的胆子,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我雷元子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铲除这个旁门外道。”

岩玉召闻言大喜,冲着外面叫道:“救命啊!快救命啊!我们被这老东西害了,快烧死了。”

“啊!怪不得那小鬼的道行硬生生的涨了那么多,原来这老鬼居然用活人祭祀。好徒弟,快点,我们得把那些人救出来。”

那个细细的声音立kè

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么大的火怎么救啊,我看还是算了,准bèi

一下给他们收尸吧。”

“这怎么行,这不是砸了我们的茅山的招牌吗?”

细细的声音说道:“得了吧师傅,咱们有什么招牌啊。不就是看着义庄吗,难道你还怕这些人烧死了以后,没人到咱们义庄存尸不成。”

“错!老道是怕元江城里死的人太多,我们义庄到时候放不下。看来我还是不得不出手了!”

那个细细的声音突然叫了起来:“喂喂喂!你这个老东西干什么!你别摸了,再摸我翻脸了!”

“我是你师傅,男孩子还害什么羞嘛,把那东西给我吧!”

“不给!那东西就跟我性命一样宝贵,凭什么给你!”细细的声音开始反抗了。

岩玉召等人在里面听得直翻白眼,这地方空间密闭没什么风声,把门口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阿季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问道:“门口什么情况,咱们这要死了,临了还拍这两个人给咱们逗乐呢。”

岩玉召此时也是一脸的无奈,有气无力的挥舞着断刃继xù

破门。雨师爷的齐铭死死的抱着鬼物,发表不了意见。

此时的火魔已经燃上了所有的家具,四人已经快没有地方站立了。

第199章 猛鬼出笼

“你们再不救我们,我们就要活活被烧死了!”岩玉召有气无力的喊着,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烤化,头发都开始起火了。他用力的拍打着,生怕引火烧身。

门外也传来喊声:“你们别急,老道我这就来救你们!看我的寒冰符!”

寒冰符?那是什么鬼东西?岩玉召正奇怪呢,突然感觉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火势居然减小了!

“快看那里!”阿季突然叫了起来,岩玉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惊讶的看见一层薄薄的冰层正快速的从钢壁破洞处蔓延进来。

这层薄冰颇为奇异,居然能压制住如此凶猛的火势,一点雾气升腾的景象都不曾有,仿佛就是这火的克星一般。

门外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几个赶紧让开,老道要将这铁墙打破了!”

屋内的火势此时已经全部被冰封住了,四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发xiàn

所有人脸上的人皮面具都已经毁于高温的灼热,岩玉召索性一把将那面具撕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突然间,门外只听“砰”得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的哀号:“天啊!这破铁门到底是什么做的,老道炼的僵尸都快撞散架了!”

“老东西,是你道法不精,炼的僵尸都是软趴趴的,当然没什么用了!”细细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怨念讽刺道。

“不可能!老道的东西用的都是一流的,这尸体是一流的,炼制的材料也是一流的,怎么可能一撞就散架了!肯定是这门有问题!”

雨师爷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了,貌似控zhì

小鬼已经非常的吃力了。他对岩玉召说道:“赶快破门出去,这小鬼我快控zhì

不住了!”

岩玉召也知事情紧急,提了断刃冲门口喊道:“你们快点让开,我要破门了!”说完径直挥舞着闪耀着浓浓绿芒的断刃朝着钢壁上砍了过去。

这钢壁纵有半米的厚度,被高温灼烧之后又被寒冰笼罩,一冷一热产生了崩裂的效果,又在外面遭受了撞击,现在被断刃一砍得犹如豆腐块般暴裂开来。

“我去!”

“哎呀呀!”

门外突然响起两声惨叫,显然门外两人闪躲不及,瞬间遭秧。

钢壁上被断刃轰击出了一个大洞,屋内的四人终于可以离开这可怕的牢笼。

雨师爷和齐铭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手上一松,那丑陋的小鬼突然从两人的手中挣脱开来,朝着钢壁上的破洞直接冲了过去。

雨师爷狂吼一声,惊叫道:“不好!那小鬼逃走了!千万要制住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门外也响起一声暴喝:“什么!小鬼居然会逃走,难道那老鬼被这小鬼反噬了不成!”

根本来不及细想,那丑陋的鬼物就已经敏捷如猿猴一般,从破洞处径直窜了出来。

“好快的速度!”岩玉召猛地吃了一惊,手中的断刃刚要挥舞,那鬼物就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门外立kè

传来一声大喊:“不好!猛鬼出笼了!快点拦住它!”

那细细的声音叫道:“师傅,咱们斗不过它,还是快跑吧!”

“开玩笑!跑?老道我今天要是不抓住这个小鬼,咱们元江城岂不是要生灵涂炭了!这要是传到掌教师兄的耳朵里,我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徒弟咱们上!”

紧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屋内的四人面面相觑,岩玉召问雨师爷:“师傅,咱们出不出去帮忙。”

雨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别急,咱们还是在这里静观其变。那小鬼颇为蹊跷,我们几人现在已经失了人皮面具,还是低调一点好。”

众人思索也是这么个道理,便都不急着出去,而是躲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房门之外,一个花白胡子的老道士正在与那刚刚逃出去的鬼物斗得不相上下。那鬼物一心想要逃跑,却被那花白胡子老道死死的缠着,根本就无暇脱身,一张丑脸上颜色阴晴变换着,越来越暴戾起来。

阿季小声的说道:“这老道士还挺厉害,居然能和那丑鬼打成了平手。”

岩玉召却看出了些许不妥,那老道士虽然身体矫健,可年纪太大了,体力已经隐隐有些支撑不住的迹象,便说道:“现在虽然是平手,可等下就说不好了,那老道士恐怕就打不过这鬼东西了!”

雨师爷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老道士的气息已经开始紊乱了,如果再缠斗下去恐怕对他不利。”

岩玉召这时不忍道:“师傅,咱们是不是要上去帮那老道士一把,怎么说他也救了我们的命啊。”

雨师爷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好,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可关键是我们恐怕也打不过那鬼物,只能找机会切它的要害了。”

“要害?哪里是它的要害?”岩玉召问道。

雨师爷正色道:“鬼怕的东西有很多,怕恶人、怕佛光、怕桃木等等,但是这小鬼反噬其主,已经成为高阶厉鬼,一般的东西压制不了它。《黑暗传》中记载,克制鬼物有两样最有效的东西,一是佛光、二便是污秽之物。”

岩玉召急道:“咱们困在这里,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雨师爷刚要开口,却听阿季猛地喊了起来:“快看,那老东西出手了!”

众人会有看去,却见那花白胡子的老道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竹筒,竹筒中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朝着那鬼物的面门喷了过去,那鬼物来不及躲闪,突然疯狂的哀号一声,居然直接融化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顿时大吃一惊。

雨师爷眼睛一眯,暗道:“原来这老道士还带着这种东西,看来自己是白着急了。”

那花白胡子老道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一滩黑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骂道:“该死的东西,居然浪费老道幸幸苦苦收集来的天葵之水,真是该死!”

雨师爷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说道:“现在可以出去了。”

第200章 贫、夭、孤

岩玉召点了点头,率先从那破洞处走了出来。

那老道看着几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立kè

端坐了起来,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微笑道:“你们没什么事吧?不必道谢,这都是我茅山修道之人应该做的。你们一定非常的崇拜老道,但老道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你们还是把这份敬意折合成大洋付给老道吧,我看付个一两百大洋也就可以了。”

狗日的,这一上来就要钱啊,到底是什么人啊?四人心中一阵无语,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道。

老道微微一思索,商量的笑道:“要不一百五十个大洋?”

众人打量着这老道,头发乱如草,衣服上更是补丁打补丁破的不成样子,就好似乞丐一般。雨师爷拱手笑道:“这位老哥功夫非凡,不知dào

是茅山贫、夭、孤中的哪一脉传人啊。”

那老道哈哈笑道:“你这老家伙倒有点眼力见,本道人正是贫字一脉传人。”

“那你还要钱!”阿季立kè

嚷嚷了起来,茅山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一点。

学习茅山正统,必须从“贫、夭、孤”三道人生厄运中选择一道。所谓的贫就是终身受穷,身上连一个子都没有。想吃口饱饭都要沿街乞讨;夭就更可怕了,绝对活不过三十岁,但是天赋却是最惊人的,正所谓英年早逝说的就是这种;孤便是孤独一身,连半段桃花运都不曾有,人家姑娘看见他便想吐,连自己照镜子看自己都想吐。

这便是茅山的贫、夭、孤三门,想拜入茅山,必须在祖师殿前选择贫、夭、孤三个倒扣的大白碗,翻开碗后,碗中是哪个字那便是你学习茅山术之后的命运。

现在这老道居然翻了个“贫”字,那还要钱财何用。

没想到老道是这么解释的:“钱财嘛,自然与我是如浮云一般的。但是我这小徒弟却是夭字一脉,做师傅的感叹他命短,想让他享尽这人间的荣华富贵,死了千万别变成个青头鬼,投胎转世都做不到。”

“什么是青头鬼?”岩玉召好奇道。

那老道缩了缩鼻子,笑道:“就是没有跟女人那个的男人,死了一定会成青头鬼的。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找个女死鬼跟他结冥婚,这样才能投胎转世。”

听了老道的话,岩玉召想了想都有些汗颜了,自己貌似就是这样的男人,死了以后不会变成那个青头鬼吧。

阿季缺偷笑道:“兄弟,给你找个窑姐,没****的你都不要,这回麻烦了吧。”

“滚。”岩玉召没好气的呵斥道。

此时那个细细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这些人,扯那么多的闲话,赶紧给钱。”

四人偏头看去,却看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孩子正站在角落里,满脸不善的看着他们。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分外俊俏。

老道这时也附和道:“我徒弟说的没错,救命之恩就不要你们答谢了,我们还用了一张祖宗传下来的寒冰符,你们给一百五十个大洋,我们还算是亏大了。”

岩玉召碰了碰阿季,小声说道:“你这里不是取了点钱吗?要是有一百五十个大洋就先给这老头子,咱们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人。”

阿季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从腰间接下一小袋子大洋递给那老道。

没想到那老道看着这袋子大洋,仿佛看到了烫手的山芋一般,练练摆手道:“这东西千万别给我,给他给他!”

说着指着角落里的小徒弟,连忙把自己的面目都折了起来,摆出一副掩耳盗铃的姿态。

阿季鄙视的看了一眼这老东西,就把这袋子钱递给了他的小徒弟。

那小徒弟拦住了他:“等一下,这些钱我们当面点清楚,我可不是欺负人的人,多退少补。”紧接着他拽着阿季就开始数袋子里的大洋。

阿季甩手道:“滚滚滚,数什么数。袋子里就一百六十个大洋,多的就赏给你了。”

“那怎么成!我可不是那种可以被钱财收买的人!”那小徒弟急了,拽着阿季不肯放,非要在钱袋里找出十六个大洋还给他。

不管两人吵吵闹闹,岩玉召走到老道面前,拜了拜道:“多谢您老的救命之恩,今日我还以为会死在这里。”

那老道自得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他眼珠子突然一转说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会被困死在这里,难道老鬼拿你们活祭不成?不对啊,那老鬼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岩玉召不急于回答,这老道虽然是救了自己的性命,可自己也不会傻到把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告sù

他,谁知dào

他背地里安的什么心,于是微微一想才回答道:“老人家,您说的老鬼是不是一个腿脚残疾的老头子?”

“正是他,这老鬼姓庞,自诩为战国时期庞涓的后人。他的降头术造诣极深,且以此赚钱专杀冤枉之人。”

那老道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皱眉说道:“你们被他框来此处,用烈火烧死看来真的是为了活祭小鬼,可是如此一来,那小鬼必将道行大涨,脱离他的控zhì

,一定会引起反噬,那老鬼怎么会如此去做?倒是耐人寻味啊。”

似乎感受到了老道话中有话,岩玉召继xù

装傻充愣道:“您老说什么呢,我也弄不明白。只是那鬼东西着实难缠,我们差点也被他给杀死,可危急关头,不知dào

它为什么会从破洞处逃了开去。”

“那是老道我来了,那小鬼当然要跑。”老道洋洋自得的夸耀了起来。

岩玉召忙在旁边拍马屁道:“您老说的对,您老的本事那可真是天下难寻啊。您与那鬼物相斗简直就是威力无dí

,我们几人都看呆了。”

套用着几个不太熟练的成语,岩玉召的几句话让那老道感觉是大为受用,简直就快飘上了云端。

突然间,他的笑容停住了,摆手说了个“慢”字,冷笑道:“你们不要当老道是傻子,瞧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獐头鼠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还不快给老道我从实招来!”

第201章 岩玉召的愿望

岩玉召没想到老道会突然翻脸,微微有些吃惊。

那老道笑道:“你们几个人连老道破不开的铁墙都有本事打得粉碎,难道还会是什么普通人不成!”

这!岩玉召有些惊疑了,眼珠子乱转,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都不是一般人,乃是这老鬼的生死大敌,今天我们来此就是取他的狗命,没想到被他给坑害了。”

老道微微点头,笑道:“这就对了,我说那老道怎么会连他最心爱的小鬼都不要了,一起陪你们困死在这牢笼之内。而且还强行提升了小鬼的功力,那庞老鬼现在怕是不好受吧。”

岩玉召想了想指着屋内说道:“那老鬼已经死了,他就在这间房内。”

老道上下打量着岩玉召,赞道:“没想到你们还真有些本事,我与那老鬼斗了几十年,今日他倒死在你的手里,看来还是我修行不够啊。老道此间因缘已了,还是四处云游去吧。”

说着,他手诀一掐,口中默念几句,地上两具躺倒的尸体突然站立了起来,他在那尸体头上贴了两张黄符,摇着小铃那两具尸体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岩玉召奇怪道:“这便是僵尸?”

那老道自得道:“不错,这便是老道炼制的僵尸,用料都是一流的。”

岩玉召看着那些尸体,脸上都带着大大的斗笠,把面孔收在斗笠下面,看不大分明,浑身上下黑衣服黑裤子,料子闪闪发光,显然花了点小钱。

那边阿季和小徒弟两个人终于扯清楚了,小徒弟推给了阿吉十六个大洋,说什么都不要,把阿季弄得是一脸的郁闷,感觉自己花钱还买罪受。

小徒弟冲着老道士扬了扬手中的钱袋,说道:“老东西,都齐了。不过那张寒冰符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就卖这点钱是不是太亏了。”

老道说道:“就当是扶贫了嘛,那寒冰符可是无价之宝,咱们要了他们的钱,就了了这段因缘,接下来咱们爷俩准bèi

去云游吧。”

“云游?”那小徒弟突然蹦了起来:“我不跟你去,你这个老东西偷了我的寒冰符还想要小爷跟你去受苦,我跟你说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岩玉召看着那小徒弟,心里好笑。也不知dào

这两师徒平时的关系都是怎么处的,怎么感觉这徒弟对师傅不大尊重的样子。

看着那小徒弟生闷气,老道士笑嘻嘻的装了个笑脸陪笑道:“这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你要不去可就太可惜了。”

小徒弟瘪了瘪嘴,不置可否。

老道士有些尴尬,哈哈干笑两声,从腰间掏出个酒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酒。

雨师爷已经人老成精,看这情况连忙拱手道:“好了,既然此事了,我们也不再啰嗦了。这位老哥,我们就先走了。那庞老鬼的尸体你看怎么处理。”

老道士摆手道:“他的尸体不用管,如果真的被小鬼反噬,那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他还有个徒弟,就让他的徒弟来为他收尸吧。”

雨师爷点头道:“如此也好,那这位老哥,我们就告辞了。”

老道士呵呵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四人离开。

四人拱手与其告别,心中对这老道不由产生了一丝敬佩。

好在这个机关设计的巧妙,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可整栋楼房连一丝灼烧的痕迹都不曾产生。四人平安的下了楼梯,走出了这让人后怕的鬼地方。这次差点丧命的遭遇,饶是四人胆大无比,也不由得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现在四人的人皮面具全部在大火中融化损毁,熊熊的火焰将四人的面孔熏得一片漆黑,衣衫也被火烧出了破洞,远远看去就好像四个叫花子一样。

阿季手中掂量着一枚大洋,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岩玉召没说话,看着雨师爷。

雨师爷想了想,心中却有些犯难了。现在出去抛头露面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别说后有猛虎追赶,就这元江城里都不知dào

隐藏了多少暗哨和杀手,自己等人一旦露面,即将迎来的便可能是疯狂的杀戮。

在没回到昆明,见到那个人之前,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和这些人斗。

思来想去,雨师爷还是决定隐忍下来。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这点忍耐是必须的。

雨师爷看着众人黑漆漆的面庞,于是将计就计,让大家撕烂自己身上的衣衫,装作乞丐。只要挨到了今天晚上,四人连夜出城赶往玉溪。

计策虽然不周全,但为今之际也只能这样了。

四人把自己的衣服撕扯了半天,再加上被火熏烤得乌黑的面庞,倒真有一些乞丐的味道。但人家要饭的都有竹棍和破碗,否则就一点都不像啊。

雨师爷考lǜ

到了这一点,带着几个人往陋巷里面走。越是这种穷困潦倒,房屋倒塌的地方,就越有机会出现乞丐。

这群可怜人衣不缚体,食不果腹,每天活着不过是为了一碗饭,为了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岩玉召过过这样的日子,他心里特别的有感触。如果没有吃的,人早就饿死了。所以他学会了翻墙越户,直接去人家家里偷东西吃。

可其他乞丐哪里有岩玉召的身手,只能依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其中还有许多的孩童,他们还有童贞,也只能在臭泥堆中玩耍。每每想到这里,岩玉召就感觉从心底里难受。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将这些乞丐及吃不饱饭的人全都组织起来,哪怕是上山当土匪也好,起码有口饭吃,不用再这样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没有力qì

,没有尊严,没有明天。

想到这里,岩玉召叹了一口气。他将这些想法再一次深深的埋进了心底,他知dào

他现在并没有能力改变这些乞丐的生活,可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的,他会带着这些没饭吃的穷人过上崭新的生活。

第202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你们是干什么的?”陋巷中,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他一边在身上扣抓着什么,一边打量着四人,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嘿嘿,你们是新来的吧。”

岩玉召看着那乞丐在身上扣扣索索,头发咯吱窝扣完了,又去扣鼻子眼睛,顿时感觉有些反感。

齐铭直接小声的吐了两个字:“恶心。”

这里自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本就是整个元江城最肮脏之地,能活着就不错了。

雨师爷也不习惯这种地方,再拱手又显得有些不合适,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了。

阿季怎么说也是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连忙陪笑道:“哎呀呀,这位大哥,我们都是逃难来的,一进来就被那些当差的赶过来了。”

“哟?”那乞丐上下打量着阿季,刚才他躲在后面,人家没看仔细,现在一看倒奇怪了:“没想到啊,这里怎么有个胖子,看样子平时伙食不错啊,我看你们是犯了别的什么事情吧?”

这些乞丐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眼睛比一般人还要毒,一看见胖子这肥样就猜到几人绝对不是简单的逃难而来,倒把四人给吓了一跳。

阿季赶忙陪笑道:“怎么会呢。我这是从小吃坏了东西,所以才变成这样的,你看他们几个各个面黄肌瘦的,怎么可能不是逃难的呢?”

那乞丐嘿嘿一笑,说道:“你们还想唬我,我可不是那些新来的,我在这里已经睡了二十年了,什么样的狗东西没有见过。你们脸上的污迹明显是刚刚抹上去的,绝对不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我一眼就看出来。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可叫人了啊。”

四人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一些乞丐在往这边张望了,刚刚起的杀心不得已又收了起来。

雨师爷朝着阿季使了个眼色,做出一个给钱的手势。阿季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心中一横,走近了那乞丐的身前。

顿时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就冲进了阿季的鼻腔,那乞丐立kè

警觉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可等到阿季朝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那乞丐也不吵了也不闹了,居然径直朝着阿季走了过去。

阿季的手中正捏着两枚银洋,在一丝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那乞丐走到阿季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拿那两枚银洋,可看着阿季似笑非笑的眼神,反而有些犹豫了:“这是给我的?”

阿季点了点头,笑道:“这两个先给你,照我们说的做,后面还有五个。不过你这手一沾上我这钱开始,一切都要听我的。我们这几个人可是屠了人家寨子跑出来的,身上背着一百多条人命,多你一个不多。”

阿季故yì

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嘶哑,浑身上下露出了浓浓的匪气,眼睛盯着那乞丐冷冷的笑。

那乞丐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哆嗦,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阿季一眼,在他胖胖的脸庞下隐约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拿着吧。”阿季冲着那乞丐笑了笑。

乞丐哆哆嗦嗦的也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拿钱,可低头一看却发xiàn

那两枚银洋不知何时已经被阿季捏成了一团银球,相互交错在了一起。

乞丐不知dào

阿季是怎么弄的,如果光用单手捏的话,那得有把子力qì

。他本来对阿季说的话还有些不信,可现在不由自主的居然相信了几分,手又缩了回来。

如果这几位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人,那自己怎么敢拿他们的钱。

阿季笑着将手中的银球扔给了乞丐,又掏出两个大洋扔给了他,说道:“好好听我们的,保你没事。”

那乞丐接了钱,千恩万谢的赶紧收进身上的衣服里,冲着阿季傻笑。

阿季指了指雨师爷,说道:“这是我们的老大,你得听他的。”

乞丐笑呵呵的点头哈腰道:“是,是,是!这位爷说的话,小的一定照办。”

雨师爷这才反应了过来,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倒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呆到傍晚,你再带我们出城就好了。”

乞丐想了想,说道:“这个倒不难,可是你们想要呆在这里,必须先随我去见一个人。”

“见人?见什么人?”雨师爷皱眉道。

那乞丐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行有行规,做我们这种靠别人赏饭吃的人也不容易。你们想要留在这里,必须见见这里的管事的。”

“管事的?”阿季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这里也有管事的?”

他的口气中全是讥讽,声音又大,立kè

惊得四周的乞丐都向这边看来,还有些许乞丐刺溜一声爬了起来,向同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哎呦!爷,您小点声啊!”那乞丐顿时急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雨师爷也白了阿季一眼,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还这么高调。”

阿季摆了摆手,笑得直咳嗽:“不是,不是。我一想到这些人,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居然还弄个什么管事的,就想笑。”

那乞丐不乐意了,说道:“这位胖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所谓群龙无首不行,只要是人在一起必然有一个人是说话算数的。你也别小瞧我们这些臭要饭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几位不也明白这个道理吗,否则何必与我这样的一个人废话呢?”

岩玉召听着这乞丐的话,心中猛然一动,想着若是让所有的乞丐都能为我所用,这天底下不是没有自己不知dào

的事情了?

当然这只是灵光一闪,一个粗略的想法而已。但这想法一出,却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可行。然而他终究对人心的了解不够深入,要让人家死心塌地的为你办事,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那边怒气冲冲的走来一群乞丐,为首的一个光头壮汉,面目凶恶,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狼牙棒,口中呵斥道:“来砸场子的?我倒是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到我的地盘上撒野!”

第203章 乞丐老米

这声爆喝声音巨大,就好像是洪钟大吕,震得整个小巷子都在嗡嗡作响。

岩玉召抬头看去,却见那大汉脚步沉重,步伐稳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不到一分钟,那大汉就已经到了四人面前,眼睛瞪着他们,呵斥道:“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砸场子?”阿季连忙摇头,摆手道:“这位大哥,你可千万别冤枉我们,我们是逃难来这投奔表哥的。”

“表哥?谁是你表哥?”那光头大汉皱眉呵斥道。

看着阿季朝着自己暗使眼色,那得了他两个大洋好吃的乞丐顿时低眉顺眼的笑了起来:“大哥,这几个人都是我的老乡,这胖子是我表弟,家乡糟了灾,他们是逃出来的。误会,误会。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啊。”

“一家人?”那光头大汉上下打量着四人,却发xiàn

都是一脸的漆黑,衣不蔽体,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心里不由信了半分,口气也缓和了下了来:“既然是你老米的亲戚,那我也就不过问了。老米,规矩你教给他们,我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明天起我就要见到现钱。”

说完此话,他拖着手中的狼牙棒,转身就想走。

可身边却有人嚼舌根子,对那大汉说道:“大哥,我刚才听那胖子嘲笑您来着,他说我们这地方不配有管事的,这不是打您老的脸吗?”

“嗯?有这事?”那光头大汉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千真万确!”他身边的矮小乞丐马上叫了起来,指着身边的几个乞丐说:“不信,你问他们几个,我们都听见了。”

旁边几人疯狂的点头,那光头大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转过身来面色不善的看着阿季,说道:“他们说的可是是真的,你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阿季心里突然咯噔一响,实在没想到这些人会来这一出,可他也不是傻子哪里会承认,直接摇头道:“冤枉啊!没有的事情!我刚来贵宝地,拜码头都来不及,怎么会做这种不知好歹的事情?大哥,你要明察啊。”

看着阿季眼中真挚的表情,光头大汉顿时有些拿不准注意了。

那个叫老米的乞丐此时也趁机指着那矮小乞丐骂道:“狗东西,我不过是上次占了你的位置,讨几个小钱,你也不用这样落井下石来陷害我家兄弟吧。你要是有什么气,你就冲我老米来,别拿新来的说事。”

“放屁!”那矮小乞丐立kè

跳了起来,赌咒道:“我王二狗对天发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这事情被这样一搅和,顿时犹如堕入了云里雾里,让人分辨不清真相。那光头大汉脑子貌似不是很好使,一时间被他们弄的心烦意乱,摆了摆手似乎眼前有无数的苍蝇需yào

驱赶:“拉到,拉到。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那胖子明天的现钱交双份,交不出来就你老米交。”

说完想了想自己的解决方法,不由得面上露出了几分得色,自己这裁断既快速又合情合理,自己果然是一个天生当领导的材料。

想着想着,往回走的步子都有些飘然起来。

那叫王二狗的乞丐还有身边几人瞪着老米,吐了一口唾沫,说道:“狗东西,自己小心点,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老米笑着看着他,眼中也有一丝怨毒。

岩玉召却是看明白了,那老米和王二狗之间果然有很深的嫌隙,自己这几人的计划可不要被他们两个给弄糟了。

说着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雨师爷,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稍安勿躁,天黑出城。”

看着王二狗几人远去的背影,老米暗自也松了一口气。

岩玉召背着光拿出两个大洋,快速的扔给了老米说道:“你做的很不错,这是赏你的。”

老米心头一喜,千恩万谢的谢过了几人。

岩玉召想了想,又拿出了十个大洋说道:“我们准bèi

天黑出城,你拿着这些在城外雇一辆马车等着我们。”

老米快速的接过那些大洋,左右的望了望,发xiàn

没人注意,连忙说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说完此话,拔腿就想跑。

“回来!”雨师爷冷喝一声叫住了他:“别急着走,过来。”

老米的腿脚顿时停住了,卑微的笑着走到近前问道:“这位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雨师爷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老米,笑着说道:“我看你的身体似乎有什么隐疾,是不是偶尔会有头痛的毛病,一痛起来就难以忍受,直想撞墙?”

老米惊讶道:“这位老大,你怎么会知dào

?”

雨师爷呵呵笑着:“你既然为我办事,那我也要给你点好处,把这颗药丸吃下去,你以后就不会再有头痛的毛病了。”

老米接过那枚药丸,心中有些迟疑,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吃进了口中,吞下了肚去。他虽然又葬又臭,可终究是肉体凡胎,那头疼时候的感觉真让他如求死不得一般。

就在雨师爷点出他这毛病的时候,他就如久旱之人看见了甘森一般,找到了一丝希望。心想着自己反正是贱命一条,若是错过这天大的机会,最终恐怕也会撞墙而死吧。

雨师爷笑着看着老米喉部微动,吞下了那枚黑色的药丸,顿时笑道:“好,好,好。既然你吃下了我这枚蜈蚣蛊,那我也就放心了。办事去吧,如果你办得好,我自然会给你解药,并治好你的头痛。”

“蜈蚣蛊?”老米的心中微微一凉,但脸上却也没有太大的波澜,雨师爷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

这几人都说了自己是屠了别人寨子的逃犯,身上血债累累,若是真的平白无故的为其治病,反而让他感到不解。

雨师爷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老米离开。那老米拱了拱手直接走了,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说。

看这快步离开的老米,雨师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对岩玉召说道:“跟着他,千万不要让他耍花样,如果发xiàn

他泄露咱们的行踪,不要犹豫直接格杀。”

第204章 赌迷心窍

岩玉召点了点头,二话不说跟着那老米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齐铭缓缓地开口了:“你刚才给那乞丐的不是蜈蚣蛊。”

“哦?”雨师爷眼珠子一转,笑着问道:“何以见得?”

齐铭道:“蜈蚣乃是毒虫,我看你那颗黑色的药丸中并没有毒性。”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正像你说的这样,我给他吃得不过一颗普通的补药罢了,对他的隐疾有益无害。”

他看了看齐铭说道:“我诓骗那乞丐也是迫不得已,怕其暴露我们的行踪,让他有个制约。倒是你的毒功又精进了,居然可以看出这枚药丸中并无毒性,让我颇为吃惊呀。”

齐铭笑了笑,眼睛看了看雨师爷,不说话了。

三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藏起来,静等着岩玉召的消息。

岩玉召一路尾随着乞丐老米在元江城里游走,他本就武功高强,得了妖种之后更是威力无比。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般,让那老米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岩玉召站在屋顶上,眼睛盯着老米,一动不动。

老米慢慢的在街道上行走着,心中因为先前雨师爷所说的话而有一丝悲哀。自己这蝼蚁般的贱命,要在这鬼世道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掂量着手中的十个大洋,心中对那蜈蚣蛊没由来的有一丝惧怕,那几人都是手中沾满了鲜血之人,杀人如麻,不知dào

到时候会不会给自己解蛊。

想到这里,老米有一丝彷徨,整个人显得有些失落。

不如拿着这钱去赌一把吧!若真的那几人不给老子解蛊,起码死前还能爽一回!老米的脑中突然窜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心里头开始有些痒痒了。

这老米本就是嗜赌成性,这心眼子一动,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朝着赌坊的方向走去。

站在房顶上看着老米的岩玉召,并不知dào

他内心里天人交织的想法,紧随其后。

待到那老米七转八转来到一处老旧的房屋前,岩玉召才发xiàn

不对了。岩玉召虽然识字不多,可在雨师爷《黑暗传》的传授下,文化水平也逐渐提高了起来。

更何况这地方他以前经常出入,无比的熟悉。那破旧的房屋,门上挂着一个黑布帘,黑布帘上用白色的油漆写了个大大的赌字。

狗日的,这人怎么有点钱就转到赌坊历来了!岩玉召一拍脑门子,顿时感觉头疼。

能让乞丐来赌博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赌坊里的那一套岩玉召门清的很,每一个台子都是被人做过手脚的,赢少输多慢慢的耗干你的钱。如果你侥幸赢了钱,那恭喜你,一出门肯定会遭到五人以上的围殴,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等你反应过来钱早就被人给卷跑了。

这赌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米这个时候没事来赌坊赌钱,很有可能走漏四人的消息。

想到这里,岩玉召也不免有些着急了,一个腾跃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三步两步走进了赌坊之中。

一进赌坊里,四处都是乌烟瘴气,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闻着这难闻的味道,岩玉召狠狠的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很快,他的眼睛便四处张望起来,想搜寻那老米的下落。好在这间赌坊并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四个赌桌,岩玉召没多久就一眼看见了老米。

那老米已经赌上了,双眼开始微微泛红,显然有些渐入佳境。

岩玉召看这他那如痴如醉的模样,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几步就想过去拉他。

可就在此时,却听一阵怪叫从耳边传来:“老米,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跑这里赌钱来了。我说你居然敢私藏现钱,胆子不小啊!”

岩玉召回头一看,却见那叫张二狗的乞丐,带着几个小乞丐坏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赌钱的众人回头一去,一见是一群乞丐都叫骂起来:“你们几个臭要饭的,滚滚滚,别坏了爷爷的兴致。”

岩玉召看这那赌桌里的荷官冲着暗处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泼皮无赖般的人从四周走了过来。

“臭要饭的,你皮痒痒了,敢来这里撒野!”一个头上有些斑秃的彪形大汉,恶狠狠的叫嚷着。

那张二狗立kè

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说道:“哎呦,豹爷,原来是您啊。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只是管事的找老米有点事,让我们来叫他来了。”

“有事?”那叫豹爷的斑秃大汉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是你们管事的派你们来的,那我就卖他个面子,你们带他走吧。”

却见那老米的脸色一变,有些苍白了。

那张二狗得了豹爷的承诺顿时大喜过望,立kè

让手底下的跟班去抓老米。

老米想跑,却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活生生的堵住了,压根动弹不得。

几个小乞丐狞笑着来拖老米,一人拽着他的一个胳膊,就想往外拽。老米自知不是众人的对手,也不反抗,只是猴急的想要将桌上自己的大洋给拿回来塞入怀中。

却听“啪”的一声脆响,老米的手上被人给抽了一竹条,疼得他立kè

扯手。

荷官冷笑着:“落在这张桌子上的钱,你个臭要饭的也敢拿,想死吗?”

老米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就被那几个小乞丐给拖走了。

张二狗拱手冲那豹爷说道:“多谢豹爷了,这里几个小钱请豹爷喝茶。”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大洋扔给了那豹爷,豹爷也不嫌脏直接接过来放进了怀中,摆了摆手道:“快滚快滚,没看见爷们这里正在兴头上吗?你们几个臭要饭的不要打搅了大家伙的兴致。”

那张二狗卑微笑道:“是,是,是。豹爷教xùn

的是,我们这就走。”说着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乞丐拖着老米就往外走。

老米面如死灰,丝毫都不反抗,被人给架了出去。岩玉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悄悄地跟了出去。

第205章 闹着玩

在一条肮脏的陋巷之中,几个乞丐正在疯狂的毒打着一个人,那人也是个乞丐,只见他一声不吭,似乎显得颇为硬气。

老米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牙关紧咬,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狠狠地等着张二狗。

张二狗一边哈哈的笑着,一边用脚狠狠地踢着老米的腹部,叫嚣道:“叫你再看老子,再看啊!老子踢不死你,踢不死你。”

一口鲜血从老米的口中喷了出来,显然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伤及腑脏,但是他依旧硬气,冷笑一声道:“张二狗,你今天有种就打死老子,打不死老子你明天就死定了。”

“草!还这么猖狂,老子叫你猖狂,叫你猖狂。”那张二狗看见老米的样子,就气得不行,那腿脚继xù

狠狠地踢着,一下一下还挺有节奏。

老米也不说话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往外喷洒。血箭喷出一米,让打人的几个乞丐都跳开了去。

一个瘦小的乞丐说道:“二狗哥,咱们把他打死扔沟里吧。”

张二狗看了看那老米,点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说着,从地上捡起一跟粗重的木棒,来到了老米的跟前,看准了他的脑袋,举起那木棒就要朝着那里压了下去。

老米心中猛呼一声,我要死了。眼睛一闭,竟然是不敢再看。

感受着头顶上的阵阵阴风,以及无尽的压迫感,老米顺接魂飞天外,灵魂都仿佛出了窍。

过了好半晌,老米终于回过神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却惊讶的发xiàn

,自己居然还在原地。

“老子怎么没死?”老米心中一惊,猛地站了起来,他活动活动腿脚,一股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从四肢百骸传遍全身。

刹那间,狂喜涌上了老米的心间,他止不住想放声大笑:“哈哈,老子没死!真的没死!”

可紧接着,一个粗狂的声音从他的脑后传来:“你没死,不过也快了。敢拿我们的钱去赌,难道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吗?”

老米听着这话,心里没由来的闪过一丝恐惧,他缓缓地转过头去,赫然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年青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他的脚下躺倒了四五个滚成一团的东西。

老米仔细一看,那些东西正是张二狗那群先前欺负自己的人。

瞬时间,老米毫不犹豫,甩手就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口中呼嚎了起来:“这位大哥,都是我的错,我鬼迷了心窍,我千不该万不该拿你的钱去赌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痛改前非,改邪归正.”

岩玉召冷笑的看着老米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全是求饶的话。这一套他见多了,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松动,依然是无比冷峻的说道:“好,我相信你,你若真想痛改前非,砍下自己的右手立誓。”

“砍下自己的右手?”老米突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岩玉召,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没了右手自己以后还怎么生活啊。

感受着岩玉召冷酷的目光,老米纵是千般不愿,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卑微的笑道:“这位大哥,可不可以切几根手指,我这右手还留着有用呢。”

“有用?”岩玉召冷笑一声:“你沉迷赌博,人都废了,这右手留着还有什么用。不如断了它立个誓,痛改前非还算是个人。想一想这么多年,你可曾赢过,明知是火坑还往里面跳,难道迷失了心智不成。”

对于赌之一道,岩玉召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想当年他沉迷之时,便是因为赌博差钱跑去借高利贷,又应无钱偿还,被迫去偷那龙婆佛像,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在这世间漂泊。

在他说老米的同时,其实也是再一次警醒自己,不要再落入赌博陷阱之中,无法自拔。

听了岩玉召的话,老米的眼神闪烁开始思考起来,他赌了一辈子,要他这么轻易就不赌,他的心里是万万不愿意的。

可岩玉召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赌了这么多年,身无分文,就好像上瘾一样,有钱就要去赌输光了才能罢手,这样下去这辈子只能靠乞讨存活。

岩玉召也不管那老米心里是什么想法,低头看着脚下的几个乞丐,这些人让岩玉召感觉有些恶心,他们的形迹如老鼠般卑鄙。

他问那张二狗:“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那张二狗疼得身体佝偻成了一团,根本没有听进去岩玉召的话。岩玉召踢了他一脚,呵斥道:“老实交代,否则我现在就送你归西。”

张二狗努力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岩玉召,赶忙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跟他闹着玩的,当不得真。”

“闹着玩?”岩玉召嘿嘿笑道:“我在暗处都看见了,你们要把他打死了扔进水沟里,这也是闹着玩的?要不然我先跟你闹一闹?”

说着抬起了右腿朝着那张二狗的身上就要狠狠地踩了下去,吓得那张二狗哇呀一声惨叫,一下子爬得老远。

岩玉召明白跟这些人怎么打交道,所谓恶人自由恶人磨,自己要比他还凶还狠才能镇得住他们,否则便会被他们欺负敷衍,当成傻子一般。所以任那张二狗再躲闪,这一脚还是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岩玉召的力量本就奇大,一脚将张二狗踢出去几米远,脸狠狠地撞在了陋巷的墙上。

“给我滚回来。”岩玉召冷冷得说着,那张二狗知dào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爬起来乖溜溜的走到了岩玉召的身边。

岩玉召眯着眼睛,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不然你也没必要活着了。”

这些本是恐xià

之词,可张二狗不知dào

岩玉召的心性,此刻还真怕他结果了自己,略一思索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起来。

其实两人说来也并没有太大的仇恨,只是两人家乡来的乞丐较多,他们分别推举两人做了各自家乡势力的小头目,所以才摩擦不断,互生嫌隙,经常发生一些抢地盘的事情,相互看着都不是很顺眼。

第206章 有仇报仇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们就想打死他?”岩玉召沉声说着,口气非常的不善。

那张二狗立kè

摆手,贱笑道:“哪能呢?我们不过是闹着玩,闹着玩。”

“狗屁!”老米此时不干了,指着那张二狗骂道:“若不是这位大哥救我,我今天铁定就被你们给打死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我的亡!”

岩玉召冷眼看着老米,冷笑道:“我让你说话了吗?你这右手是自己来砍,还是我帮你砍!”

老米心中猛地一惊,居然不敢看岩玉召,可看着不远处的张二狗,无尽的恨意顿时涌上了心头,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睛直视岩玉召道:“区区右手我砍了便是,只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岩玉召微微有些意wài

,看着老米眼中炙热的光芒,心中猛地一动,说道:“你有什么条件,说说看。”

老米咬牙切齿道:“若能让我杀了这几人,别说是砍我右,就是取我性命我也愿意。”

“万万不可啊。”那张二狗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岩玉召的面前,叩头如捣蒜一般哀求起来:“这位老大,我们不过是一条阴沟里的小臭虫,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您要是放了我们,我们把您的样子做成画像,天天供着您。”

可这张二狗越是哀求,岩玉召的眉头皱得越深,脸上的样子就是越是阴沉。他知dào

像张二狗这种人所说的话,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做不得真。可他们已经知dào

了自己的样貌,人数又多看样子是留不得了。

想到这里,岩玉召点了点头对那老米说道:“好,我答yīng

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仇恨今日都报了吧。”

“真的?”老米顿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岩玉召缓缓地再度点头,张二狗一伙人顿时都慌了,屁滚尿流的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岩玉召一脚一个踢在他们的膝盖上,顿时把膝盖骨给踢得粉碎,站都站不起来。然后一个纵身,将跑了将近百米远的张二狗也给提了回来,重重的扔在地上。

老米目瞪口呆的看着岩玉召瞬间就将欺负自己的几人给整治的服服帖帖,顿时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岩玉召对他冷笑道:“这些人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二狗此时已经被摔得鼻青脸肿,体无完肤。一听岩玉召这么说,立kè

爬起来给老米磕头:“我有眼无珠,我该死,我该死。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听着张二狗喋喋不休的向自己求饶,老米的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得yì

,反而是无尽的烦躁,他只问了一句话:“如果今日被踩在脚下的是我老米,你会放过我这该死的老米吗?”

张二狗一听这话,从心底里发寒,面上还是卑贱的笑道:“老米兄弟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呢,误会都是误会。”

老米冷笑着从暗地里搬来一个沉重的石磨,举到半空中对准了那张二狗的头颅冷笑道:“别怕,既然是误会,那我也给你闹着玩。”

张二狗嘿嘿的贱笑着,并没有阻止老米接下来的举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石磨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面门。

“啪”的一身闷响,石磨磕破了张二狗的头颅,红白之物顿时流了一地。张二狗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倒在地上断了气。

老米还怕他没有死绝,举起石磨再一次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那张二狗的头颅被砸成了一个面饼,才终于罢手了。

张二狗一死,他的那些手下顿时更惊慌了,一时间哀嚎声不绝于耳。

老米冷笑着,走到他们的面前,冰冷的说道:“我不会给你们机会,到管事的面前告我一状。怪就怪你们自己有眼无珠吧!”

岩玉召偏过头去,有些于心不忍,可实在没有办法,雨师爷说过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些人平日里坏事没少做,今天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那老米失魂落魄的出现在了岩玉召的面前。他的全身上下沾满了鲜血,脸上还有些红白之物,似乎是脑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咳嗽了起来。

老米喃喃的说道:“我杀人了,我杀了他们。”

岩玉召不置可否,从腰间抽出断刃递了过去,冷道:“你的条件我满足了,接下来该实现你的承诺了,砍下右手立誓永不再赌。”

老米哆哆嗦嗦的接过断刃,看着自己那感受如柴般的右手,忍不住又犹豫了起来。岩玉召所说的话他也明白,可这赌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让人欲罢不能啊。

看着老米磨磨蹭蹭的样子,岩玉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说道:“你知dào

赌徒死后会遭遇什么样的刑罚么?”

老米疑惑的看着岩玉召,心道他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岩玉召不管他,继xù

说道:“凡是赌徒,死后必下冰山地狱,服刑三千万年,罪鬼堕入其中,痛苦已无法形容。难道你想堕入冰山地狱吗?”

听着岩玉召口中不善的言辞,以及他口中森冷的寒气,老米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冰山地狱中的阴冷,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他回想起自己前半生的生活,父母在世时家财殷实,父母亡故之后却因赌之一字,将房屋田地及妻子儿女全部输尽,想到这里心里不知为何居然撕心裂肺的疼,几乎要疼得晕厥过去。

暮然间,他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断刃二话不说就朝着自己的右手狠狠地砍了下去,口中念道:“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在留在这世上,我若再去赌,必定自裁而死,这右手不要也罢!”

岩玉召没想到老米的行动会这么突然,身手敏捷如他想要去拦住了老米的动作,可也没有得逞。幸好用手及时捉住了刀背,才让他的右手没有整个被砍了下来。

但饶是如此,老米的右手上也被砍出了长长的一条伤疤,血流如注。

第207章 改邪归正

“你为什么拦着我。”手臂上的疼痛让老米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说出了这句压在心底的话。

岩玉召从他的手中夺过断刃,****了自己的腰间,淡淡道:“我拦你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你若是真的悔悟留着你这条胳膊还有用,若只是敷衍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横竖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再无瓜葛。”

“多谢。”老米拱手向岩玉召道谢,他知dào

岩玉召相信了自己。

岩玉召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指着老米的胳膊说道:“你失血过多,若不及早医治怕是性命堪忧。”

老米呵呵笑道:“今天能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就是丢了性命又有什么可惜的。”说着从衣服上撕扯下一条脏兮兮的布条将自己的右手紧紧的包裹了两圈,狠狠得扎紧了。

岩玉召皱眉道:“还是把伤口处理下吧,你这样蛮干会死的。”

老米眼圈一红,悲哀道:“你们给我的钱,都被那赌坊里的人给抢走了,我身上实在是没钱了。”

“诊金由我来付,另外再给你十个大洋,马车还是要雇来,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

看着岩玉召冷冷的目光,老米没由来的一哆嗦,千恩万谢的接过岩玉召递过来的一小袋大洋,掂了掂重量,不会少于二十枚。

岩玉召摆了摆手,说道:“去吧,把伤口包扎一下,再去雇辆马车,我在老地方等你。”

“额,多谢恩公。”老米单膝跪倒在地,心中充满了感激。

岩玉召一个纵身飞上了屋顶,却听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快去,速去速回。”

老米看着岩玉召离去的背影,顿时感觉一阵目眩。原来手臂处的血流得太多,已经从包扎的布条中往外渗了出来。

得赶紧去找大夫止血,否则自己这条命还真有可能要保不住了。老米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陋巷。

岩玉召并未走远,站在高处清楚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悄悄尾随。

这次老米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花样,直接就走到了最近的一家诊所。等了大约十来分钟,他手上提着一包药从诊所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却无血色,但伤口处用白色的纱布紧紧地裹着,显然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岩玉召一声不吭,跟着那老米继xù

往前走。老米步履半山的拐过了三四个街口,终于来到了一处马房门前。

岩玉召轻手轻脚的跳上了那间马房,揭开屋顶的瓦片向里面窥视,却见一个略胖的人正在和老米说这些什么。

最后老米将一袋子钱都给了他,那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他往后院走去。

岩玉召跟到后院去看,却见后院里老米牵着一匹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看着马身上拉着的那辆做工考究的马车,脸上全是笑意。

岩玉召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家伙总算是在做正事了。

十分钟后,老米牵着马车走出了马房,走到街边叫过来一个孩子,给了那孩子几个大字又附耳说了些什么。

岩玉召顿时皱眉暗道,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

稍不注意,就看见老米赶着马车,朝着昆明城外驶去。

岩玉召略微一思索,便紧跟着那孩子,想要拦下他来问个究竟。

好在那孩子的腿脚不快,并未走多远。岩玉召突然从天而降,将那孩子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那孩子结结巴巴的问道,心里充满了恐惧。

岩玉召没有回答他,直接问道:“刚才那乞丐跟你说了些什么。”

“什么乞丐啊?没有,没有啊。”那孩子张口就想抵赖。

岩玉召抽出断刃突然抵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赶紧说,否则我就砍下去了。”稍稍一用力,那孩子的脖子上便破了皮肉,流下了殷红的鲜血。

“我说,我说。你千万别杀我。”那孩子吓懵了,闭着眼睛猛喊道:“刚才那人叫我去花子窝找四个人,告sù

他们,他在城外等他们。”

“还有呢?”岩玉召继xù

呵斥道。

那孩子连连摆手,叫道:“没了,没了,真没了,他就叫我做这些。”

岩玉召看着那孩子的眼睛,缓缓地收回手中的断刃,扔了一枚大洋给他,说道:“走吧,这些事不用你再去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那孩子得了这一枚大洋,顿时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的跑了。

岩玉召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乞丐现在居然是开窍了,竟然没有耍花样,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如此,那赶紧告sù

雨师爷他们,好让众人有个对策。

想到这里,岩玉召一个纵身,马不停蹄的走了。

又来到了那条住满了叫花子的陋巷,一股刺鼻的臭味差点熏了岩玉召一个跟头。

雨师爷和阿季他们正捂着鼻子躲在角落里,就见岩玉召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雨师爷赶忙问道:“去了这么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岩玉召说道:“别急,事情都办妥了,天色一暗下来我们就可以出城。”

阿季说道:“兄弟,那乞丐呢?有没有把他给咔嚓了?”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没有,他驾着马车在城外等我们。”

“只有他一个人吗?”雨师爷皱眉道:“会不会是个圈套?”

“应该不会吧。”岩玉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底气有些不足了。但是他刚让那老米改邪归正,想那老米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可雨师爷既然问了,岩玉召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所谓人心隔肚皮,自己终究看不出他人内心里的想法。

“罢了,罢了。”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担心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估计还要过一个时辰,太阳才会落下来,现在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下吧。”

岩玉召点了点头,也靠着墙坐了下来。可这眼睛刚闭上,却听远处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管事的,不好了,张二狗他们被人给打死了!”

第208章 道哥的暗算

“什么!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随着一声大吼,从陋巷深处走出来一个光头大汉,后面呼呼啦啦的跟着一群乞丐。

那来报信的小乞丐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也不知dào

啊,太惨了!太惨了!全都是血啊!”

那光头正是先前的管事的,只见他皱着眉头,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别他奶奶的哭丧着个脸,赶快带路,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老子的人。”

紧接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就走了,还真有点行动如风的意思。

雨师爷看了看身旁的岩玉召,发xiàn

他的眉宇间有些滞碍,心中便大概猜到了些什么,小声问道:“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岩玉召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雨师爷又问;“有没有活口,有没有人看见?”

岩玉召很肯定的回答道:“没有,而且这些人并不是死于我手。”

雨师爷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既然如此,等这些人追查起来怕是也要过上几天的时间了吧,与己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行着,太阳很快就收起了光辉,缓缓地从西边落了下去。

四人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到时间可以行动了。他们站起身来,朝着陋巷外走去。

“站住!你们干什么去?”一个非常猥琐的声音从四人身后响起,几个小乞丐瞬间出现在四人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岩玉召顿时吃了一惊,回身看去,却见一个长得骨瘦如柴的家伙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脸上全是得yì

之色。

“狗日的,道哥问你们话呢?你们聋了?”一个小乞丐叫嚣着,手中的棒子就要朝着齐铭的脑袋上砸下去。

齐铭倒是一点都不害pà

,伸出手来就要去摸那小乞丐,脸上全是残忍的笑容。

这小乞丐要是被齐铭这么小小的摸一下,估计不死也残废了。

岩玉召却抢先一步将那小乞丐手中的棒子拦了下来,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顿时将他打得横着飞了出去,后槽牙全碎掉了。

岩玉召看着身后的那骨瘦如柴的乞丐,冷笑道:“还有谁想动手,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小乞丐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脸上是钻心的疼痛,腮帮子肿的老高。刚要说话,嘴里就稀里糊涂的吐出了一大堆的黑黄的硬物,仔细一看全是自己的牙齿,顿时惨叫道:“道哥,你可要给我报仇啊!”

那道哥吞了吞口水,怂了。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卑贱的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几位爷好走。”

“哼。”岩玉召冷哼一声,四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道哥居然真的不敢上前去阻拦,找人扶着那小乞丐躲到了一边。

那小乞丐心不甘情不愿的叫道:“道哥,你难道真的不帮我报仇了吗?”

那道哥看着四人走远,笑着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急什么,玩明的咱们玩不过人家,看样子只能玩阴的了。”

“小五,快去通知管事的,就说找到杀张二狗的凶手了。小六,你赶快在后面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妈的,老子今天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叫小五的说道:“道哥,我看刚才那人身手不凡啊,咱们管事的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啊。”

“呸,怕什么!”道哥教xùn

道:“就算管事的打不过他,那肯定也能打伤他,倒是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

小六眼珠子一转,立kè

拍马屁道:“道哥说的是,道哥说的是。”

那道哥脸上的表情更阴沉了,说道:“本来就想让他们每天送几个钱花花,懂懂规矩。既然这梁子已经结下了,那便不死不休!”

那后槽牙打碎的小乞丐立kè

也拍马屁道:“道哥英明,道哥英明。”

“英明个屁,还不赶紧行动,快点!”道哥虽然有些洋洋自得,但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催促着众乞丐行动起来。

四人快速的沿着墙壁行走,并不知dào

自己正在被人算计。

这条陋巷距离城门并不算远,若是岩玉召一人只需yào

几分钟就能抵达,可现在带着阿季他们,这速度自然被拖慢了。

短短的一段距离居然走了十来分钟,眼见着城门就在眼前了,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暴喝:“前面的几个人,给老子站住!”

岩玉召回头看去,却见身后不远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朝着自己奔来,带头的那光头大汉,体格硕大分外显眼。

他们速度很快,所过之处扬起了巨大的灰尘,看样子怕是有上百人之多。

“我的天啊,这群花子怎么了?”

“哎呀呀,我的摊子啊,我要你们赔!”

路边各种各样的哀号声不断传来,有过往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自己装进这群花子中间,臭也得臭死。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雨师爷这时突然一声大喝,惊醒了有些发呆的三人,四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岩玉召心中还在奇怪,自己事情做的隐秘,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xiàn

了?

根本来不及细想,城门此时就在眼前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门下来往的行人稀少,马上就要关闭城门了。

守城的几个士兵正懒懒散散的站着,有的聊天有的点烟,缓解疲惫。看见岩玉召他们四人跑过来,他们刚要端起枪拦住,却见那四人犹如闪电般的从眼前掠过,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这什么情况?众士兵心中讶异,却听不远处脚步声响,这才发xiàn

乌泱泱的一群叫花子已经杀到了跟前。

这时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走到了城墙下,看着那些叫花子,立kè

拔出手枪对天开了一枪,口中呵斥道:“你们这群臭要饭的,想造反不成!”

平日里,就这位长官如此的威势,这群叫花子早就吓得滚成一团,头都不敢抬半分了。可今日,那光头豹爷眼睛都已经红了,眼看着四个人从城门外蹿了出去,哪里还顾得上许多,一巴掌把那长官甩得摔了两个跟头,好险被这群叫花子给踩死。

第209章 成功出城

“前面的人,给老子站住,不然老子抓住了你们,把脑袋都给你们拧下来!”豹爷真的发怒了,前面几个越叫越跑,明显是不给他面子。

岩玉召和雨师爷他们此时哪里会停下脚步,四人出了城跑得更快了。

但很快雨师爷体力有些不支,速度渐减,岩玉召二话不说被其他就跑,整体速度未拖拉半分。

大约跑了十来分钟,豹爷手下的叫花子们已经自动掉队了,他们本就是常年营养不良的人,哪里有力qì

玩这几千米的长跑,跑着跑着就瘫倒在地了。

倒是豹爷挺有力qì

,坚持追在四人身后,居然紧紧地咬住了。

突然听见前面一声呼喊:“快点,这边,这边。“

岩玉召抬头一看,却见那老米正拼命的朝着自己招手,生怕他们没看见一般。

岩玉召的心里顿时大喜过望,脚下加力几步就窜到了老米的跟前,将雨师爷往马车上一推,又帮着阿季和齐铭上了马车。

豹爷一看这情形,立kè

气得哇哇大叫:“好啊!该死的老米,原来真是你们杀了张二狗,现在居然敢畏罪潜逃!”

老米挺起腰杆道:“没错,张二狗就是老子杀的,怎么样,有本事你咬老子啊!”

岩玉召冲着老米说道:“别理他,驾着马车快点走。”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运气全身的力qì

朝着那豹爷就扔了过去。

豹爷被老米一句话气得哇哇大叫,却见迎面而来一块拳头大的白色石块,直接就要打击在了自己的额头。

饶是他如混世魔王般的模样,也被这石块吓了一大跳,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往旁边滚倒。

那石块从他的头顶划过,速度未减,径直砸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中,“噗”得一声就嵌进了粗壮的树干之中。

豹爷回头看去,登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大树,心中惊骇道,这石头要是真的打中了自己的面门,那自己的脑袋不得打开了花!

想到这里,五大三粗的豹爷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脚都有些开始哆嗦了,一时间居然站不起来。

老米驾着马车,已经越驶越远,渐渐的离开了豹爷的视线范围。

看着马车彻底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那豹爷不知为何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半晌才爬起来朝着元江城走去。

却见不远处一群军人从城里奔了出来,将那些掉队的叫花子全都痛打一顿,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元江城某处客栈之中,孔雀正慢慢的喝着茶,看见达瓦走来,便问道:“怎么样,弄清楚了吗?城里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响动。”

达瓦神色凝重的说道:“大哥,是城里的花子窝棚出了事情。”

“花子窝棚?”孔雀放下了茶杯,稀奇道:“那群叫花子能出什么事?”

“乞丐之间相互残杀,出了人命案。”达瓦说道:“我打听清楚了,好像说杀人的是一个叫老米的乞丐,还有新来投奔他的四个乡下亲戚。”

“那四个人中可有小孩和胖子?”孔雀问道。

达瓦沉声道:“有,都有。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四个人他们的外形特征居然和蟒头他们一点都不差,我想很有可能就是他们。”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追!”孔雀“腾”得一声站了起来,情绪开始激动了。

达瓦苦笑道:“他们已经出城了,估计这会儿追也追不上了。”

孔雀皱眉沉思片刻,开口道:“不然这样,你飞鸽传书给玉溪城沿途的探子,蟒蛇和浪猪他们估计还有将近半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达玉溪城,咱们沿途布置了最少十个据点,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天。”

达瓦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办。”可走到一半他又有些犹豫了,问道:“若是找到蟒头他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孔雀这时有些心烦意乱了,心道这四人还真是狡猾,居然硬生生的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让自己这面子往哪里放。

看着孔雀若有所思的样子,达瓦没有再问,叹了口气走掉了。

孔雀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持续了很久很久。

山路颠簸,这马车貌似质量不算太好,颠得几个人七上八下的,险些晕车。

跑了大约二十分钟,马车的速度才渐渐放慢下来了。

老米心疼的看着眼前的马匹,说道:“这马看样子不行了,得吃点草料缓缓腿力,否则非累瘫了不可。”

阿季这时沉着脸说道:“我给你的钱,你怕是全给贪污了吧,怎么就买了这么一匹杂种马,还没跑两步就要死要活的。”

老米顿时叫道:“天地良心!我要是贪污了你的钱,就要我老米变成一条狗,天天吃屎。”

“滚滚滚。”阿季嫌弃道:“你们这些花子,口味太重了,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老米又发誓道:“好,我要是贪污了你的钱,我就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被这个马车撞死。”

阿季还要奚落,却被雨师爷拦了下来:“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安心赶路吧。”

岩玉召问老米:“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老米垂头丧气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我杀了张二狗,元江城我是回不去了。”突然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说道:“不如你们收留我吧。”

阿季嘿嘿冷笑道:“收留你?你会干什么,我们可不收留废人。”

老米顿时叫道:“我可不是废人,想当年我有钱的时候,也算是个风度翩翩的俊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我吹,当年就是我手中的一把折扇,就抵得上这辆马车的钱了。”

“吹,吹,使劲吹。”阿季冷笑道:“你这个臭要饭的,装什么不好,装公子哥。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雨师爷摆了摆手,拦住了阿季,用手在空中随便画了几下,问道:“我刚才写的是个什么字?”

老米卑贱的笑着:“您老刚写的是一个认识的识字。”

雨师爷微微有些诧异,又凌空写了个字,问道:“我这写的又是什么字。”

这个字的笔画较多,但老米依然不惧,说道:“这是个赢钱的赢字。”

第210章 官道上的坟地

看着张二狗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赢”字,雨师爷都微微有些吃惊,略一思索继xù

用手在空中划了几下,问道:“这又是什么字?”

老米呵呵笑道:“屈原有《离骚》一文,引千古传唱,开头第一句曰’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这便是个裔字。”

雨师爷这回倒是真的有些吃惊了,这字可是个生僻字,这乞丐不光能说出这是什么字,还是引出其出处,这还真是个学问人。

雨师爷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着这位“学问乞丐”,心中难免唏嘘,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想着想着,又不免有些叹息。古人云好男儿当带吴钩,这乱世的穷书生正是可怜至极了。

雨师爷又问:“既然你满腹经纶,又怎么会落得个乞讨为生。”

老米感叹道:“还不是因为赌,赌之一字害了我大半辈子,若不是有幸遇上了你们,直到今日我还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想来惭愧啊。”

老米跟雨师爷说话,越来越有以前的那种书生气息,倒让阿季有些不敢相信了,这还是刚才那个卑贱下作的乞丐么?

老米已经知dào

了雨师爷才是这几人的头目,于是拱手道:“这位先生,我现在迥然一身,实在是没地方去,您老发发慈悲就收留我吧。”

雨师爷有些犹豫了,自己本就在逃命的路上,本就自顾不暇。这又带个人,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岩玉召这时也为老米求情道:“师傅,你看他多可怜,咱们就收留他吧。”

雨师爷看了岩玉召一眼,点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说着他又对老米说道:“但是丑话得说在前头,我们现在正在被人追杀,你要是因为跟着我们而丧命的话,那么也就怨不得我们了。”

老米此时已经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道:“不怨,不怨。你们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说着,扬起马鞭轻轻的抽打在马身上,那匹马的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

看着老米专心致志的赶车,岩玉召也十分开心,自己似乎又做了件好事。

天色已经很晚了,老米点起了火把插在马车的左侧,用来照亮四周的路途。一般到了天黑,按惯例是不赶车的。

也不知dào

为什么,这鬼地方夜间赶路出事的情况特别多。有些事情是人干的,有些事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里面。

车厢里三人都在打盹,岩玉召负责警戒,和老米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聊着。老米从内心里感激岩玉召,几乎是有问必答,两人的关系渐渐融洽了些许。

马车跑了两个时辰,老米突然把马给叫停了,他颤抖着声音对岩玉召说道:“这位大哥,你看,前面好像有一片坟地。”

岩玉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些蓝绿色的火光在缓缓地飘动着,心里突然咯噔一响,确认是片坟地无疑。

老米为难的问道:“咱们这马车是走还是不走啊。”

这黑灯瞎火的碰上坟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岩玉召一时间也没回答,反而有些沉默了。

“怎么了?”雨师爷这时也醒了,从车厢内探出头来。

“师傅,前面貌似是乱葬岗。”岩玉召口气凝重的说道:“我怕这黑灯瞎火的,若是直接过去会出状况。”

乱葬岗?雨师爷皱了皱眉头,突然奇怪道:“咱们没走错路吧。”

一听雨师爷说走错路,岩玉召心里顿时猛地一惊,这才醒悟过来,这马车若是一直沿着官道而行,怎么会有坟地横在官道上。

不对!绝对不可能!

老米这时哆哆唆唆的说道:“不会的,我一直顺着官道往前跑,应该不会走错路。”

岩玉召想想也是,这官道就只有一条,哪怕是不认识路的人,顺着走都不会出错。那眼前这片坟地又作何解释呢?

雨师爷低沉着声音说道:“咱们怕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雨师爷声音低沉,透露出些许神mì

,倒是把老米吓得缩了缩脖子,话都说不利索了:“几位老大,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刚说完这句话,却突然感觉脑后重重的挨了一下,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却听耳后有人说话,“回去?干什么回去?老子还就不信了,什么样的鬼东西敢拦你浪猪爷爷的路。”

岩玉召回头看去,原来是阿季和齐铭都醒了。

齐铭又恢复了那粽子的造型,全身裹着布,只留着一张小脸在外面鄙夷的看着阿季。

老米回头卑贱的笑道:“你们几位老大是屠了人家寨子出来的,当然不怕这个了,可是我怕啊,要不等天亮了咱们再走?”

就在这时,一股阴风突然从坟地方向袭来,吹得众人心头发寒,一阵哆嗦。

众人目力所及,却见两点碧绿色的鬼火猛的一闪,朝着自己的方向飘了过来。

雨师爷冷笑一声:“怕是来不及了,人家开始动手了。”

“那,那是什么东西?”老米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看着老米惊慌失措的样子,众人感觉心头一颤,齐刷刷的向前看去。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的朝着自己跑来。

等到看清楚那几个东西的模样,所有人的心里都感觉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那些朝着他们走来的东西,居然是几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这些是行尸,专门撕扯活人,撕烂为止。”雨师爷对众人说道:“不要慌,只要把他们的头颅打碎就能让他们停止行动。”

“不要!我不要!”老米吓得抬腿就跑,哪里听雨师爷说许多。

可他一转身,却是挪不动步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后面,后面也有!”

什么?岩玉召回头看去,果然看见马车后面也晃晃悠悠的出现了几点绿芒,几个人型轮廓。

看来自己真的被包围了。岩玉召沉声对身边的阿季说道:“怎么样,怕不怕?”

阿季咧嘴一笑:“怕什么怕,大不了拼了!”

这车上都是老弱病残,只有靠两人了。想到这里,两人都感觉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

第211章 行尸来袭

没想到一个不注意,众人居然被一群行尸包围,难道是有什么妖邪作祟不成。

尸体诈尸,便能成为行尸,虽然没有僵尸刀枪不入那么夸张,但是其速度极快,行走如风,而且喜欢撕抓,若是普通人面对面遇上根本就无法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清代关于这方面的记载颇多,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乃至于纪晓岚写的《阅微草堂笔记》中都有提到过尸体诈尸之后成为行尸的故事。

其中写的最恐怖也最有意思的要数《聊斋志异》中的行尸。他诈尸以后,追着办丧事的一群人到处跑,愣是围着整个房子跑了三四圈,男女老少扶老携幼的一起,跑起来的速度居然比声音的速度还快。最后那行尸抓不着人,气得直接抱紧个大树狠狠的干了起来,双手插在里面居然拔不出来,硬生生的等到日出太阳升起之后才停止了动作。

尸体不动了,可丧事还是要接着办啊,村子里的大小伙壮着胆子去拉那尸体,居然也拉不出来。最后几十个人一起,弄了条粗壮的铁链才好不容易把尸体给拉扯了出来。可以看那两手插的地方,所有人都吓得面色发白,这尸体的十根手指头全都****了树心之中,怪不得这么难拔。

这要是插在人身上,所有人想到这里都不寒而栗。

最后所有人一合计,对于这种邪祟的尸体,还是烧掉为好。最后燃起一把大火,一切才终于尘埃落定了。

这些事经过老百姓口耳相传,更是恐怖的不成样子。今日,四人遇到了这些行尸,虽说口中说是不怕,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胆寒。

那些行尸缓缓的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马车前头那匹筋疲力尽的马儿,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开始暴躁不安起来。

在前面驾车的老米哪里还敢多呆,屁滚尿流的就往车厢里钻。不一会儿就抱着头,躲在角落里浑身发抖。

阿季手中举着照明的火把,脸上匪气纵横道:“等那群鬼东西过来,你来砍,我来烧。”

一旁的岩玉召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脸上是一片凝重。

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几具行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疯狂的朝着马车的方向飞奔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一片漆黑,长时间的腐烂让眼耳口鼻在五官上呈现出五个黑漆漆的空洞,狰狞可怖。走起来还没有察觉什么,可一跑起来,身上烂坏的肉块居然像下雨一般的往下掉落。

“死胖子,小心了。”岩玉召手中断刃一提,二话不说的朝着眼前一具行尸的头颅砍了下去。断刃削铁如泥,砍在这些血肉上面,更是如砍瓜切菜般轻松。那行尸还没来得及动作,头颅便冲天而起,硬生生的向后飞去。

阿季眼疾手快,一脚把那尸身给踹飞了出去,横着倒在了地上。

阿季瘪了瘪嘴说道:“这东西,看着挺吓人,实jì

上也不过如此嘛。”当下,胆气大盛,竟然就想主动去攻击其他的行尸。

岩玉召手中翻了个刀花,又是一具行尸身首异处,立kè

冲着阿季叫道:“你别过去,赶快回去保护师傅他们,这里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连番砍死了几具飞奔而来的行尸,岩玉召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些诡异的行尸带来的压力陡然减轻了不少。

其实很多时候,事情也都是这样,盛名之下你望而却步,可你真zhèng

与之交手之后,却会发xiàn

对方也不过如此。

每到这个时候,你也许会骄傲自大,可只要你陷进去了,才会发xiàn

这不过是人家设下的圈套。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马车中,传来阿季惊恐的叫声。

岩玉召手中断刃急速舞动,偷眼朝着车厢内一看,却见一条粗壮的黑色生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车厢之内,正疯狂的朝着老米的腚门处钻去。

这条黑色生物不知dào

是个什么东西,居然长得好像一条麻绳一般,没有头颅。刚才就是它隐藏在黑暗里,差一点钻进了老米的裤裆之中。幸亏齐铭发xiàn

的及时,才把这恐怖的怪虫给拽了出来。

岩玉召来不及细看,将冲到他面前的行尸尽数砍倒在地。可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条黑色粗壮如麻神般的东西突然从行尸断裂的颈脖处爬了出来,快速的朝着岩玉召游走了过去。

“这,这是什么!”岩玉召大吃一惊,手中断刃急速挥舞,将那黑色的怪虫砍成了两截。

此时,却听雨师爷大声喊道:“天啊,这些都是线蛊,怎会如此粗大?难道这些线蛊都变异了不成!”

“线蛊?什么线蛊?”阿季拽着老米和齐铭下了马车,一分钟也不敢在那里多呆。手中的火把一挥,居然直接将整辆马车都点着了,他是想将那黑色的怪虫活活的烧死在马车之中。

雨师爷猛地大喝:“你们千万要守好自己的腚门,千万不要让这些变异的线蛊钻了进去,否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

岩玉召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脚下库管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自己的小腿往上攀爬,心中猛地吃了一惊,赶紧撕破裤管,用力一拽,一条黑色如麻绳般的东西就从小腿上拽了出来。

他心中怒不可遏,直接将那东西砍成了两截,扔在地上。

此时马车的车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将四周的一切照得无比的清晰。可几人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心头不由寒气狂涌。

只见刚才被岩玉召砍翻在地的行尸,每一具的颈脖处都爬出了一条黑色如麻绳般的怪虫,它们落地开始便如盘蛇般游走,恶狠狠的朝着几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饶是雨师爷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吓出了一声的冷汗,心中已然明了,这些尸体并不是单纯的行尸,而是由人炼制出来的蛊尸,他们每一具尸体的腹中都盘踞着一条恐怖的线蛊,这些线蛊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便要马上寻找到下一个宿主,否则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干涸而死,所以此时它们就好像疯了一般的朝着五人冲了过来,一点时间都没有耽搁。

第212章 线蛊

“所有人背靠背,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后!”雨师爷大吼一声,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举目四望,突然高声喝道:“到底是什么人躲在暗处使些邪法暗害我们,别像个缩头乌龟样的藏头露尾,出来吧。”

听着雨师爷的话,让岩玉召感觉到了一丝压抑,他也察觉到了这是别人设下来的圈套。只是这人的手法处处透露着邪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黑夜中,马车车厢燃烧产生的熊熊火焰一下子窜得老高,那些线蛊似乎十分怕火,犹犹豫豫的畏惧不前,它们的生命自从暴露在空气之中开始,几乎可以说是按秒计算,若是不尽快找到新的宿主,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南无七世佛。”一声佛号从坟地中慢慢的传来,刹那间四周的空间中隐隐透出一丝奇异的香气,一个清秀的光头和尚身披黄色袈裟从一片鬼火中缓缓地走来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来到了众人的近前,双手合十说道:“你们叫我来,我便来了。”

雨师爷看着这清秀和尚,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这和尚脑后微微泛出的佛光,这是只有佛陀才会拥有的智慧光芒,这个和尚不简单!

岩玉召断刃横在胸前,看着那和尚脸上温和的笑容,胸中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呵斥道:“原来是你这和尚,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设计暗害我们?”

“南无七世佛。”那光头和尚一听此话,朝着岩玉召遥遥一拜,微笑道:“世界本是一粒微尘,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生死不过一线,何来暗害一说。”

这和尚说的话没头没脑的,倒让岩玉召没办法说下去,他本来就擅长扯淡。但心中那股恶气难消,心想着擒贼先擒王,当下也不与那和尚废话,脚下一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举起手中的断刃,朝着那和尚的面门重重地砍了下去。

“南无七世佛。”清秀和尚再次清宣佛号,身形并未躲闪,而是朝着那些诡异的线虫用右手划了几下咒法,高喝了一个“困”字。

只见刚才那几条在火光照射下畏惧不前的线虫,就好像被附加了魔力一般,突然从地上弹射而起,就好似几条麻绳一般,朝着岩玉召的腰身直射了过去。

岩玉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和尚的身上,眼看着那和尚就要被自己的断刃给活生生的劈成两半,却猛地感觉腰身一沉,整个人从半空中朝着地上坠了下去。

他吃惊的朝着自己的腰部一看,却看见身上捆着一圈的黑色绳索,差点让他吓得大叫了起来。这些线虫怎么全都跑自己的身上来了!

看着岩玉召遭难,阿季赶忙举着火把跑上前来帮忙,他大呼道:“兄弟别怕,我来了。”加紧拖拽岩玉召腰间的线虫。

眼看着那线蛊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岩玉召的肝胆都差点骇破了,急忙就想把这些线蛊往外扯。幸好眼前火光一闪,阿季举着火把来了,那些线蛊似乎遇见了克星,纷纷四处往外游走。

“南无七世佛。”那和尚双手合十,微笑着对岩玉召拜道:“这位施主杀心太重了,这样不好。”

雨师爷这时冷笑一声,说道:“那小师父你呢?杀心就不重了吗?”

那清秀的小和尚一听见这话,突然嘴角一咧,邪邪的笑了起来:“老施主有所不知,小僧修行的乃是龙婆佛道,本身就是以杀伐入道,若不遵守佛主宏愿,如何能修成正果。”

一听这小和尚提到龙婆佛,原本站起身来要再次砍杀的岩玉召瞬间呆住了。如此熟悉的话语,让岩玉召片刻失神,这小和尚嘴里的龙婆佛和自己参拜了十多年的那位是同一尊佛吗?

雨师爷“哼哼”冷笑两声,说道:“原来是邪佛弟子,难怪如此乖张,二十五年前的灭佛,居然没有将你们给杀绝了,还留下你这么个祸害。”

那清秀小和尚一听此话,顿时柳眉倒竖说道:“老施主好生狂妄,是非曲直难道由你一人评说,我龙婆佛道原本最是悲天悯人,以大杀伐之力,扫净一切妖邪。倒是你们这群庸人,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肉眼凡胎,连枕边睡着的是人是妖都分不清楚,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是邪佛!”

这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原本清秀的小和尚倒有些怒目金刚的意思,让岩玉召心中猛地一颤。

阿季一边紧张的举着火把驱赶着眼前恐怖的线蛊,一边问岩玉召道:“他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邪佛人妖的,什么意思?”

岩玉召这时有点心不在焉,他的脑海中此时全是龙婆佛那张巨大的丑脸,原来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信仰它!它难道真的有法力不成!

一大串的问号在岩玉召的脑海中辗转腾挪,却又让他脸红,想不到自己跟着岩吉大和尚拜了十多年的佛像,它的背后居然能牵扯出这么多的秘密,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dào



“闲话不说,诸位施主,准bèi

上路吧。”那清秀小和尚脸色一沉,遥遥一拜,口气中全是森冷。

四人聚到了一起,齐铭这时缓缓地开口了:“如果让我摸他肉身一下,我能保证他必死无疑。”

其余三人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办法!

“南无七世佛。”那清秀和尚高宣一声佛号,朝着四人微微鞠躬,突然间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让原本刚才就有些胆战心惊的众人,更是不知所措了。

四周瞬间陷入了沉寂,不远处的坟地之中,点点鬼火闪动得更为频繁了。

四个人瞬间戒备了起来,不知dào

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困难等待着众人。

就在众人忙着应付那和尚的时候,一只黑漆漆的线虫游进了他的裤管之中,毫无阻力的钻进了他的腚门。

老米乞丐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声难听的嘶吼从他的喉管处传了出来。

第213章 群尸幻象

四人正在紧张兮兮的警戒,没有注意到晕倒的老米居然被线蛊给上了身,一看见老米鬼哭狼嚎的乱叫,阿季气得大骂:“你这个臭要饭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瞎嚎,赶紧过来。”

那老米抬起头来,看着四人,眼中泛出一片红光,咧着嘴角居然笑了起来,一滴滴的口水瞬间就从口中滴落在了地上,舌头也吐了出来。

看着老米诡异的样子,就算是再傻的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雨师爷眉头一皱,说道:“不好,这人貌似被线蛊给控zhì

住了,大家小心!”

“南无七世佛。”此时一声响亮的佛号响彻夜空,一阵让人闻之欲呕的恶臭忽然从坟地方向飘了过来。

“各位施主,小僧送你们一程。”随着清秀小和尚的声音再度响彻全场,四人顿时感觉脚底下突然产生了剧烈的摇晃,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让他们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微亮的夜空犹如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墨,再也看不清一丝的光亮。车厢燃烧而亮起的火光,成了这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若是四人视线不受阻碍,他们会发xiàn

远处的坟地中无数的尸体正在从墓碑下的寸方之地爬了出来。

它们打碎了厚实的棺板,翻开了浅浅的一层泥土,一点点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老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开始兴奋了起来。喉咙管里一阵斯号,突然就朝着四人冲了过来。线蛊已经牢牢的控zhì

住了他的思想,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敌我不分的行尸走肉。

就在老米冲上来的那一刻,如潮水般的尸体也疯狂的朝着四人涌了过来。

闻着那股近在咫尺的恶臭味,四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岩玉召只用一招就将老米的四肢给卸了下来起,他看着地上犹如蛆虫般挪动的老米,眉头皱得老高。

这老米的四肢虽然已经不能动弹了,可他的头颅却是恶狠狠的犹如疯狗一般的朝着自己啸叫和撕咬。

四人还没来得及处理它,黑暗中无数的腐尸骷髅突然显现了出来,顿时吓得四人连连后退几步。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尸海,雨师爷吃惊的大声叫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小和尚怎么会拥有这种偷天换日的本事!”

那些尸体眼眶中一片漆黑,显然没有灵魂,他们仿佛认准了眼前几人,速度极快的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随着速度的加快,尸体身上的烂肉一块块的往下坠落,可一落在地上便消失不见了。

根本就来不及细想,四人眼看着就要被尸海毫无悬念的淹没了。饶是岩玉召一身的本事,面对着这群没有灵魂的行尸,也是无可奈何。

他的心中是一片死灰,悲哀道:天啊,难道今日我真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眼看着一具满嘴蛆虫的尸体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张着白花花的大嘴就要朝着自己的头颅咬了过来,岩玉召赶紧抬手去抵挡。

可就在这时,他身体的四周又有其他的尸体也赶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对自己发起了攻击,一时间四面对敌,这完全没办法招架了!

猝不及防,那满嘴蛆虫的尸体已经咬上了岩玉召的手臂,他猛地“啊”的一声惨叫,四周的尸体也纷纷的朝着岩玉召的身上下了嘴。

岩玉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也不像坐以待毙,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从这些尸体中挣脱出去。

可无论岩玉召怎么甩,这些尸体就好像附骨之蛆一般,怎么也甩不下来。可紧接着,一个怪异的念头窜上了岩玉召的心头,为什么这尸体咬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疼!

他打眼朝着自己身上看去,这些尸体虽然恐怖,可咬在自己身上居然连一点皮都没破,这是怎么回事?

其余几人也是这个情况,满头冷汗的雨师爷此时也已经睁开了眼睛,醒悟了过来。

“不好!这邪佛弟子使的是幻象!”雨师爷大喝一声:“原来他是想拖住我们!”

此话一出,四人皆松了一口气,可突然间岩玉召突然感觉一道疾风从脑后刮过,一股久违的危机感猛地袭上了心头,身后那清秀和尚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降魔杵,朝着他的脑后狠狠地插了下去。

岩玉召将计就计,机敏的躲过这一击,拽着那和尚的手臂,借着他的自身的惯性狠狠地将其摔了出去。

“没想到被你发xiàn

了。”那清秀和尚摔进了尸群之中,缓缓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迹,微微的笑着再一次躲进了黑暗之中。

雨师爷此时大呼可惜:“乖徒弟,你怎么不抓住他,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dào

何时才能破掉这幻象。”

“南无七世佛。”黑暗中,佛号再次响起,清秀小和尚的声音从空冥处传来:“本来想亲自出手解决掉你们的,看来只能放qì

了。施主们别怕,等到天亮,幻象自然会解除的。”

雨师爷冷笑一声,懒得理会在自己身边啃咬着的尸体,朗声说道:“阁下到底是谁,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佛祖准了的,你们就别再挣扎了。我无意伤你们的性命,等待天亮以后,自会有人来定夺。”

听着那模棱两可的话语,四人的眉头瞬间皱得老高,雨师爷还是不甘心,继xù

套话道:“小师傅佛法高深,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我们已经死到临头了,那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到底是谁请你来杀我们的,透个底吧。”

“非也非也!老施主所言差矣。我可不是来杀你们的,虽然我们龙婆佛道是以杀入道,可我答yīng

了别人,留你们的性命,我言出必行。”

不杀自己?众人心头开始思索了,他们这一路上虽然得罪了不少人,可居然还有不想杀自己的,这倒是新鲜了。

这是得罪的不够狠,还是想往粉身碎骨里虐啊,一时间还真不好说。

第214章 降魔经

就在雨师爷和那清秀小和尚讨价还价之时,岩玉召却想起了儿时岩吉大和尚的话语:所谓幻象都是由人心中的邪念而生,要克制心中的邪念,使得心台一片清明,加持诵读佛经,坚定我心,便可看破这世间一切虚妄。

“蒲家吧米,安南道…”不知何时,晦涩难懂的经文缓缓地从岩玉召的口中念了出来。

他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想让自己的心灵回归一片清明,恍若处子一般纯净。

岩玉召对于佛理的悟性极高,他自幼跟随岩吉大和尚修行,佛根深种。

随着口中的佛经呼吸,他很自然的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阿季的身上挂满了丑陋的行尸,但是他知dào

这些东西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一点也不在乎,反而对岩玉召的表现非常的奇怪,上前去想问问情况。

可他还没动身子,就被雨师爷给拦了下来:“别去打扰他,他貌似是在想办法。”

此时那黑漆漆的线蛊也已经销声匿迹了,雨师爷现在心里也有些拿不定注意,这些东西到底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是虚妄的。

他猜想着,眼前官道上的这片坟地一定是虚妄的,他还没见过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直接把一片埋骨之地给搬到别的地方去。可这些线蛊是不是虚妄的呢?他还真有些拿不准。

乞丐老米的情况,有可能是被线蛊控zhì

,也有可能是被幻象迷惑了心智。

这清秀小和尚显然精通幻术,制造出来的幻象,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这还真有些难办了。

难道就这样被困在这里等天亮?雨师爷想都没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谁知dào

太阳出来以后,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十有八九都难逃一个“死”字。

雨师爷为龙运飞谋划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就陷进了小和尚埋伏好的幻象之中,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其实这也不怪他,两军交战兵法布置,与这捉对厮杀不同,只有利用环境因素和特殊地形才有利于计谋的施展,而现在天时地利都不在自己这边,前有狼后有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算是不错了。

雨师爷本来一直想套那小和尚的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那小和尚精得跟猴一样,不管怎么问,都不暴露自己真实的行踪,两人一来一去打起了峰机,说得模凌两可玄而又玄,还是没搞清楚这其中的奥妙。

就在这时,岩玉召突然睁开了眼睛。

“道南无解.安科摩”他口中的经文声越来越大了,犹如惊雷般响彻全场。

幻象中,那群恐怖的行尸,听着这犹如醍醐灌顶般的经文声,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纷纷的躲开四人,向外疯狂逃窜。

更多的尸体脸上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直接倒在了地上,然后缓缓的消失了踪影。

没成想,岩玉召口中的诵经声,居然对这些行尸有如此大的威力,一时间其余几人都有些欣喜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空冥之中,小和尚的声音再度传来,声音中居然透露出一丝丝的颤抖:“你怎么可能破了我的幻象。”

岩玉召不理他,一步步的朝前走,口中经文的声音念到了最大,空间似乎都有些震荡了。

“这是《降魔经》,你难道也是!”小和尚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暗地里居然透露出丝丝惊喜。

随着岩玉召口中晦涩经文缓缓吐出,那些幻象而生的行尸很快就全部消失了,一条宽敞的大路再一次出现在了四人的眼前。

天空中那漆黑的浓墨也渐渐的消失了,一轮弯月独挂云天。

淡淡的月光下,那清秀小和尚就在众人的不远处站着,手上拿着一柄禅杖,腰间挂着降魔杵,土黄色的僧衣熠熠生辉。

“这位师兄,不知师从哪位龙婆师,佛法真是高深。”小和尚弯腰对着岩玉召鞠了一躬,眼神里满是欣喜。

岩玉召想了想,抱着一丝追根溯源的心思,口中轻吐几个字:“岩吉大和尚。”

“什么?”那小和尚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师兄跟随的人居然是龙婆吉大师!”

岩玉召冷着脸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小和尚看着岩玉召脸色不善,顿时把激动的心情压抑了下来,红着脸说道:“师兄勿怪,是师弟孟浪了。只是龙婆吉大师乃是我龙魄佛道佛法最精深之一,在这里能听到他的名字,难免有些不能自持。若是师兄方便,还请师兄代为引荐一下,我想亲自拜见龙婆吉大师。”

岩玉召直接拒绝道:“不方便。”

看出岩玉召似乎非常的生气,想想自己先前还帮人害他,现在又让他引荐,那清秀的小和尚就算是脸皮再厚,现在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心思缜密,明白当务之急,是摒弃前嫌,让岩玉召接受自己。

清秀小和尚的脸上立kè

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朝着岩玉召双手合十,直接拜道:“师兄别生气了,师弟先前并不知dào

师兄的身份,做出了一些为难师兄的事情,还希望师兄不要怪我,师弟这里给师兄赔礼了。”

岩玉召依旧不理他,冷笑一声,走到了雨师爷的身边,问道:“师傅,您老没事吧。”

雨师爷摇了摇头,脸上颇具玩味的笑道:“你怎么又成了龙婆吉的弟子了。岩吉、龙婆吉,对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阿季也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笑道:“可以啊,兄弟。这么难搞的东西,被你念几句就烟消云散了,我看我以后就跟着你念佛好了。”

岩玉召打开了胖子的肉手,面色不善道:“叫师兄。”

不理扭扭捏捏的阿季,岩玉召看了看齐铭,关切道:“你没事吧。”

齐铭抿着嘴,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丝犹豫,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既然师兄不愿理我,那师弟我就先行告退了。若是见到了龙婆吉大师,就说阿茶向他问好。”那清秀小和尚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岩玉召哪里能让他走脱,高声喝道:“慢着!害了我们就想走,难道你当我是吃素的不成!”

说罢,手中提着断刃就追赶了上去。

第215章 顺水人情

看着小和尚几步就消失在了眼前,几个人面面相觑,还真没了脾气。

雨师爷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这世道能人辈出,各有各的活法,不要再纠结了。”

岩玉召手中握紧了断刃,就是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他正要回雨师爷的话,却听不远处飘来一声佛号:“南无七世佛。师兄,我已为你将追兵引开了,你们只管去吧。此间尘缘已了,小僧告辞了。”

这句话随风飘散,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岩玉召心里忍不住在想,这小和尚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从先前的交谈中,听出了他和自己的师傅有些渊源,都是属于龙魄佛道之人。

可他刚才说的什么将追兵引开,难不成自己的身后还有很多的追兵吗?

岩玉召思索了几分钟,也就释然了。他暗暗猜测道,这些追兵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跟这和尚是一伙的。和尚施法困住自己等几人,等待追兵一到,便让自己等人死无葬身之地。

可现在这和尚被自己破了法,又搬出岩吉大和尚来镇住了他,这才让其不战而退。这临走之时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给自己,估计也是砍在岩吉大和尚的面子上。

岩玉召心里不由暗笑,要是这小和尚知dào

岩吉大和尚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圆寂了,还会不会这么主动的帮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老米幽幽的回过神来,他突然发xiàn

自己的手脚完全失去了感觉,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疼痛感直袭上他的心头,冷汗瞬间流满了脑门,疼得喊都喊不出来,更别提说话了。

他这一嗓子,倒是把离他不远的阿季给吓了一跳,死胖子嚷嚷道:“臭要饭的,还没死呢,老子这就把你脑袋都给削掉了去,让你再咬老子。”

他还以为这老米依旧是那具被线蛊控zhì

的行尸,当下几步走过去,一脚踹在老米的胸前,用那火把的木柄就要朝着他的脑袋插了下去。

“住手!”雨师爷赶忙拦住了他,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鲁莽,没看见他刚才说话了吗?这人刚才只不过是被幻象迷惑了心智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怎么还能要了他的性命。”

老米本来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头顶上那尖锐的木棍就要朝着自己的额头上插来,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心道是难逃一死了。没想到居然被雨师爷给拦了下来,这才好不容易的捡回了一条性命。

“疼!好疼!”老米费劲了全身的力qì

,终于吐出了一句话,整个人突然两眼一黑,就晕死了过去。

岩玉召走上前来,翻了翻老米的眼皮,抬头对雨师爷说道:“没事,这家伙只是晕过去了。我现在把他的手脚接上,过个把时辰也就好了。”

雨师爷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递给了他,说道:“把手脚接上以后,在他的关节处擦一些这个盒子里的膏药,十多分钟应该就会没事的。”

其实雨师爷这身上,各种各样的药品都带了不少,但带的最多的就是这外伤药。他知dào

从猺寨里出来,要到昆明城,光这路程就要走上一个多月,路上难免遇到些磕磕碰碰,土匪强盗什么的,血光之灾不断。

云南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太平之地,说是你报了谁谁谁的名字,就能畅通无阻。很多时候,那些大人物往往都会阴沟里翻船。

大人物带着几个随从吃着火锅唱着歌行走在山间,一群吃不饱饭的穷人刚刚转行做小土匪把你绑了,你说你是龙运飞他们就会放了你了?

想得美,他们一定会抢光了你们钱,糟蹋了你们的女人,然后把你们给撕票了,这样才是最保险的。

而且这鬼地方,山多林茂,杀个把人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连尸体都找不到。

反倒是那些有了些名望的大土匪,才会有这方面的忌惮,不敢和这些大人物过不去。不为别的,树大招风啊。这些明面上的头头脑脑,他们要是不小心被抓住了,自己不光要笑脸伺候好了,说不准还得把人家赔钱送回去。

大土匪们都是有基业的人,占据了最肥的地形,赚最多的钱。要是为了这些许小事得罪了别人,开着军队到你家门口,打你几次你就吃不消了。这些个大土匪,谁也不想再过那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了,他们吃不起这个亏。

但那些小土匪呢,他们混出来以后,最终也逃不过被大土匪收编的日子。要不然就继xù

小打小闹,不要被人给揪出来。

这些东西说起来,倒有些斗兽棋的意思。大象吃老虎,老虎吃猫,猫吃老鼠,老鼠转过身来又吃大象。

但说一千道一万,便是山间野路险象环生,你也不知dào

下一幕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所以多带药品,有备无患。

岩玉召结果雨师爷递过来的小盒子,动手将老米的四肢全部复位,这骨头脱臼,就是那些一下子的事情,复位也是那么一下子。

岩玉召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层黑漆漆的油状物,直接用手指沾了一坨均匀的涂抹在老米脱臼的关节处。

老米没过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他缓缓地爬起身来,发xiàn

自己的身上居然不再疼痛了,这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朝着雨师爷和岩玉召千恩万谢,反而有些害pà

阿季。

阿季刚才那眼中泛着血光要杀自己的样子,已经给老米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一时间居然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阿季倒也不是小气的人,拱手朝着老米笑道:“刚才有点误会,把你吓着了吧,莫怪莫怪。”

老米卑贱的笑着,躲到了岩玉召的身后。

岩玉召将盒子还给了雨师爷,问老米:“你现在没事了吧?”

老米活动活动胳膊腿,笑道:“我好像已经全好了,身上一点也不疼了。”

岩玉召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赶紧启程吧。刚才听那和尚说的,咱们后面还有追兵,不抓紧时间赶路,怕是逃不掉了。”

雨师爷也点了点头,现在这追兵离自己多远,谁也不知dào

。但是雨师爷从那小和尚的话中估摸出来了一些东西。

第216章 狂头降术

先前那小和尚说,等到天亮幻象自会解除,到时候就会有人来料理后事。他说的是等到天亮,也就是说追兵估计也要到天亮时分才能赶到。

现在正是亥时,距离日出的卯时还差三四个时辰,雨师爷敢肯定,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

岩玉召其实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他年轻性子还有些浮躁,这些事情想通了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他看了看众人,说道:“既然没事了,那咱们就出发吧,夜路虽然不好赶,可是性命攸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当下用断刃劈砍了两根粗壮松木,衣服上撕下来一条破布包裹着一端,用阿季手上的火把点燃了,递给了老米,说道:“老米和胖子照顾两个老小,我在前面带路。”

阿季正觉得闲得慌,一听岩玉召的话,顿时笑道:“没问题,你就瞧好了吧。”

岩玉召点了点头,面色冷峻,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四周的空气有些寒冷了,几个人衣衫褴褛走得分外艰难。好在雨师爷带了不少奇药,又拿出四颗药丸分给四人,自己又吞了一颗,精神立kè

就振奋多了。

古中医,药和丹是不分家的,小小的一枚药丸中,君臣辅佐的关系更是玄妙,往往一颗小丹药发挥出的效果,比几大包中药熬煮还来的实在。

像雨师爷本来就精通各族医术,又经过汉家古医传授了制丹丸的本事,融会贯通之后,制出来的丹丸,往往具有奇效。

像众人现在服下的这枚丹丸,外表红润,却是用版纳地区产的龙血为主料,加上马钱子、胖大海等七位辅料制成的,具有活血生精、短时间提高体能的功效。

不过老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这种丹丸已经属于虎狼之药的范畴了,不可多吃。但吃下这一颗,几个时辰疾行的体能还是可以保证的。

事已至此,五人举着火把顺着官道,快速的向前走去。

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清秀小和尚已经回到了元江城中,城外十里的地方,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影突然从暗地里窜了出来。

“茶上师,您怎么就回来了?”那人影走到了小和尚的面前,身子虽然弯得低,可口气中还有一丝疑问的味道。

小和尚嘴角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南无七世佛。癞皮狗,难道你皮又痒痒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对面被他叫做癞皮狗的人一听这话,顿时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赶紧陪笑道:“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小和尚只是笑不说话,那癞皮狗又伸出手来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这巴掌力道大,顿时把自己半边脸都打肿了。

“好了。”眼见着差不多了,小和尚终于拦住了他,说道:“我去看了,没人,可能是我算错了方位,跟岩大当家的说,让他们不要赶来了。”

癞皮狗听完这话,顿时哭丧着脸说道:“大师,大神,祖宗。你可千万别让我去传这话啊,大当家的本来性子就急,回头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小和尚看着癞皮狗几乎瘫软在了地上,心中好笑,随口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在这里等他吧,等人到了由我来说。”

“那好!”癞皮狗立kè

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来到了小和尚的身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挂香蕉讨好的递了过去。

小和尚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现在还早,随我进城吧,我们在城里等他们。”

癞皮狗为难道:“上师,这城门早就关了啊,如何进的了城啊。”

小和尚不理他,抓着癞皮狗的衣服,喊道:“抓紧了。”

那癞皮狗刚要说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风声呼啸,头晕目眩,吓得双目紧闭。

可等他再次睁眼,人已经到了元江城内。

轻轻的拍了拍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癞皮狗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癞皮狗是傣帮在元江城安插的眼线,原本他以为这位茶上师年纪轻轻,只是浪得虚名,这会儿他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小和尚懒得理他,人影早就飘忽不见了,只留下话语在癞皮狗的耳边:“你自由活动,两个时辰以后,咱们在这里汇合。”

癞皮狗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可四处一看哪里还有小和尚的踪影。过了十来分钟,他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仔细想了想小和尚的话,两个时辰,那够干很多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淫笑,朝着元江城西北角慢慢走了过去。

小和尚其实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龙婆吉大师的徒弟,绝对不能得罪。至于那岩大,还是自己来亲自糊弄吧。

但隐约间,小和尚心里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在测算药人生辰八字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碍,估计已经有不下四个人在他同一天测算过这个八字,想来那五人接下来的路,怕是也不会平淡了。

能让他阿茶感应到的,基本上都是有些道行的人。不管是佛道魔道旁门左道,恐怕都不会偏差太大,只是就是不知dào

他们有自己这速度没有。

而且生辰八字这东西不能总测,越测越不灵。到时候速度慢了,能不能找到那药人,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啊哈哈哈.”

就在他沉思之时,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阵狂笑声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面前掠过。

小和尚一看到这黑影,吃惊的大声喊了出来。“狂头降术!是什么人!”

根本来不及阻拦,黑影之中一颗人头带着一副肠胃,犹如天降流星般朝着元江城中心地区窜了过去。

没一会儿,只听见一声惨叫,响彻全城。

“好猖狂!”小和尚心中微微一思索,脚下步子一动,朝着那惨叫之处走了过去。

城中之处,一个摆摊子卖夜宵的小贩,已经惨遭了毒手。他的头颅被扔在自己的夜宵锅中,染出了一锅血水,身子已经被降头师给占据了。

好在只是刚刚出摊,还没人来吃夜宵,否则就这场面,吓也要吓死个把人。

只见那降头师从摊子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自己新换的这具身体。

第217章 忍气吞声

“居然是他?”小和尚阿茶远远的看见那降头师的相貌,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的转身就走。

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这人满头白发,脸上有三道刀疤,面貌虽苍老却还是一脸的凶相,按辈分来说是他师傅那一辈的人。

这降头师姓麻,行事非常毒辣,喜怒无常,一身降头功夫诡异无比,几乎可以杀人于无形。小和尚心中暗道,自己还是赶紧躲开为妙。

可是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他刚一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喊:“对面那个谁,赶紧过来,别逼老子动手。”

一听这话,小和尚心里咯噔一响,知dào

是走不了了。不得已,只能堆满了笑脸,恭恭敬敬的转过身来,双手合十道::“南无七世佛,原来是麻大贡师,小僧这厢有礼了。”

“嗯。”那降头师微微的点了点头,冷着脸说道:“你是哪家的和尚,怎么看见我就走,好不懂礼数。”

小和尚心里叫苦,面上却是笑容不变道:“家师龙婆鬼,想必麻大贡师应该有所耳闻吧。”

小和尚心中忐忑,他知dào

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不得已只好把自己师傅的名头搬了出来,希望能够镇住他。

果然,那降头师一听这话,思索了片刻说道:“原来是那老骷髅的徒弟,那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透露了我的行踪,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死无轮回之地。”

小和尚心中大喜过望,赶紧又拜了一拜,连声道:“不敢,不敢。小僧告退。”

这降头师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小和尚走了。

小和尚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背后却是出了一层冷汗。

那降头师面沉如水,看着锅中的人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来这里是来帮两个弟子报仇的,就在白天他突然收到大弟子的托梦之术,自己的两个徒弟居然全都死于非命,而且行凶之人居然是同一伙人。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大徒弟的死活,可二徒弟却是他的心头肉,这才不惜利用狂头降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元江城。

只是那里人的面貌在梦中看不分明,这茫茫人海要去哪里找这几人呢。

集老的灵魂印记已经消散了,想了想老头子抬腿就朝着“天星阁”的方向走去。

孔雀也在刚才收到了四人离开元江城的消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心中暗暗的还是有些不爽,不知dào

是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太窝囊,还是岩玉召等人太厉害,反正事情不顺利,他很不开心。

想了想,孔雀叫人去飘香楼,把那白爷给请了过来。

白爷一脸的不高兴,论谁在兴头上被人打扰,都不会有好脸色。

“孔雀兄弟,有什么事情啊,非要这个点来找我。”

听着白爷口气不善,孔雀满脸堆笑道:“实在是万不得已,还望白爷海涵。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孔雀就把岩玉召几人假装花子,趁着天黑出城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从那些叫花子那里听来的,夸大其词的成分。

那白爷听得脸色越来越黑,他虽然沉迷女色,可以知dào

自己来这里的使命,这要是放跑了几人,回头还怎么去高发财面前吹牛。

想到这里,白爷如坐针毡,面色一沉问道:“你们可有几人的贴身之物,比如毛发指甲之类的。”

孔雀想都没想,双手一摊道:“没有。”

白爷脸色一沉,又问道:“那生辰八字有没有呢?”

孔雀想了想递过去一个,这是达瓦刚刚弄来的药人的八字,现在他这八字满处都传疯了,要弄到一个并不困难。

孔雀这时候也想把那几个猴崽子先逮住再说,从自己眼皮子地下跑了,这还了得。

白爷一声不吭的接过那生辰八字,叫人去拿了一簸箕的糯米,又找了一些香灰掺杂在糯米之中。

他驱散众人,找来一根线香,将那八字纸张插在线香末端,将那线香立着****了簸箕之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众人正感觉奇怪,突然只见白爷口中大喊一个“急!”字,簸箕里的线香居然无风自动了起来。

这根线香在香灰和糯米混合的白色平面上,刻画出一条肉眼可见的清晰线路,只画了两三个拐角就不动了。

白爷面色冷峻,用手在那线路上一丈量,心中便有数了,说道:“这群人已经出了城,大约距离元江城有十多公里,看样子是要去玉溪,现在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白爷又看了孔雀一眼,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追还是不追?”

孔雀已经看呆了,他从未想过那跟纤细小巧的线香居然会自己移动,看来眼前这白爷,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啊。

当下他的心里就有些发虚,这是高人啊!若是自己那兄弟载在这高人手里,估计到时候想救出来可就难了。

孔雀虽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心里还是不想害了自家兄弟,于是便假装沉稳的说道:“现在夜这么深了,兄弟们都累了,既然他们往玉溪城走,咱们就不怕,这一路上我安插了四五处眼线,等会飞鸽传书告sù

他们一声也就成了。”

白爷是懒散惯了的人,但这会儿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就凭你这些眼线,怕是没什么作用吧。人家都从元江城里跑出去了,你这些眼线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现在才来马后炮,有什么用。”

孔雀一听这话,心里不是个滋味,但口中还是想要辩解。

白爷摆了摆手,拦住了他要说的话,打了个哈切说道:“罢了罢了,反正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要是不想追,那我就回飘香楼去了,有事回头再说吧。”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把孔雀撩在一旁,显然很不给面子。

孔雀是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就白爷刚才那一手,就已经打消了孔雀得罪他的念头。最后只能狠狠地捶了捶桌子,居然一掌就将那桌子给打成了两半。

第218章 蜂拥而至

就在孔雀发怒的同时,已经有无数身怀异术的所谓高人正在朝着元江城的方向狂奔而来。

第一波到达元江城的人马赫然是一线天的虎爷,他的身后是一群汗流夹背的大老粗,脚下全都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威武不凡。

倒是有一匹雪白小马在这群马的最后,马上坐着一个面带黑纱的女子,秀眉微促看似非常不高兴。

虎爷勒住缰绳,看着高大的元江城城墙,脸上露出了一抹轻视的笑容。

“都打听清楚了么?”那面带黑纱的女子冷冷的开口了。

听着这声音虎爷顿时一惊,这黑蛇奶奶他可不敢得罪,连忙陪笑道:“都打听清楚了,那小药人被人带着从元江城逃走了,估摸着是往玉溪的方向去了。”

虎爷眼珠子一转,陪笑道:“您看您是先在元江城休息一晚还是?”

经过长途跋涉,众人都有些疲惫了,黑蛇奶奶也不例外。女人家一般都是爱干净的,听到虎爷的话,心头不由得有一丝犹豫。

虎爷又说道:“您放心,今晚这守城的士兵是我手下的兄弟,等会咱们就偷偷进城,吃饱喝足之后,换上快马,不消两三个时辰就把那小药人抓到您面前来。”

黑蛇奶奶身上也出了一身汗,黏黏的非常难受,她虽然对虎爷的话嗤之以鼻,但也不想再受这颠簸之苦,思考了一会儿便娇声笑道:“好啊,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要是没抓来那药人,我可要罚你们哦。”

虎爷拍着胸脯道:“您放心,我就是拼着把坐下这马累死,也要把那药人抓来给您。”

前几日这几人杀了酒和尚,虎爷也夸下了海口,却连人毛都没看见,这回他可是赞足了力qì

,想将功赎罪的。

自己这些人说惨一点,小命可在黑蛇奶奶手里攥着呢,要不是伺候好这位主,回头她一发火,就连自己都得玩完。

放出暗号,让自己的手下将城门给打开,黑蛇奶奶一人进入城中。

目送着黑蛇奶奶渐渐消失的背影,虎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了下去。

旁边的一个喽啰小声的问道:“虎爷,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虎爷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对手下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喽罗说道:“土坨坤,都安排好了吗?”

那獐头鼠目的小喽啰猥琐的一笑,说道:“虎爷放心,事情都安排好了,您放心我找的人懂事的很,药也是最好的,包您畅快。”

这话一出,后面几个人都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神情。

虎爷眉毛一挑,喜滋滋的问道:“下的什么药?”

土坨坤笑道:“下的是神仙倒,用的是烈女吟。您放心,这两种药都是无色无味的,绝对不会被发xiàn

!”

虎爷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容居然有些激动。心中暗想着:可恶的臭娘们,爷们忍你多时了,等会就让你在爷们的胯下****。

这虎爷存的心思,居然想对黑蛇奶奶不利。说来也是,虎爷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隐忍了许久就是为了今天。

想到这里,虎爷满脸的淫笑,对手下人说道:“再等十分钟,咱们进城。”他是想避过黑蛇奶奶的耳目,在她附近躲着等消息。

想起黑蛇奶奶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黑纱下面隐藏着的那若隐若现的绝美容颜,虎爷顿时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炙热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元江城的城门再一次悄悄的打开了,虎爷让手下马蹄裹布,马嘴衔枚,悄无声息的进了城。

就在虎爷进城之后不久,陆陆续续又有三四波人马到达了元江城外,他们人数都不多算是轻装简服,把马放在城外,各用各的办法都涌进了元江城中。

这些人都是为了药人而来,洛老西的支持对于他们来说,充满了危险同时也充满了机遇。

如果能做普洱城的土皇帝,就算是人家的走狗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要知dào

普洱城可是一块肥的流油的大肥肉啊!

也正因为如此,普洱城内帮派林立,关系错综复杂,这个也就不在这里详说了。只知dào

钱定龙把药人的生辰八字一放出来,普洱城几乎就算是炸了锅了。当然也有不为所动的帮派,但是绝对不多。这些个出头鸟若是没有称霸的心思,也就不需yào

成立什么帮派了,加入别人就行了。

据最新的情报,药人在元江城出现了,这些帮派里的探子立kè

飞奔而至。就在这一夜,元江城四处都有些奇怪的响动,胆小的人躲在屋里根本不敢露头。

在顺着官道疾行的五个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原本想着追自己的人,不外乎就是那些个降头师或者是龙运飞的细作等等,怎么也没想到后面居然跟着普洱城的大小帮派,长长一串。

岩玉召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景致,心中其实在暗暗的担心。现在人家拍出来的追兵,居然有精通幻术之人,还有先前遇见的那些个降头师,让他瞬间明白自己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普通人若是遇上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心里总会有三分畏惧。岩玉召自由跟随岩吉大和尚修行佛法,又得了雨师爷传授的《黑暗传》,眼界早已大开。

怕他倒是不怕,只是觉得麻烦罢了。想想自己身后有几只豺狼尾随,不论是谁心情都好不了。

五人沉默的在路上走着,气氛渐显压抑。

只有阿季和老米不时说几句话,才显出了一点生气。老米也是被阿季吓怕了,说话说不过三句,最后把阿季郁闷的索性也闭了嘴。

但他天生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又想去和齐铭说话,齐铭没理他。

这会儿又找上了岩玉召,岩玉召直接叫他闭嘴。

至于雨师爷,他想找没敢找。最终只能索性撅了撅嘴,闷头赶路了。

连夜赶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一件事,火把虽然能照亮前面十来米的距离,但眼睛也会非常的不适应,而且疲惫带来的困意不时的会拖慢行动的脚步。

第219章 血光之灾

虽然如此,但五人没有敢停下来休息,目前实在是太危险了,距离元江城不过十多公里,范围太小,非常容易被人给抓住。

依照现在的速度超前赶,大约天亮时分能走出个三十公里的距离,这才有把握能歇息片刻。

危机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让岩玉召的步子越发的快了三分。

其他人倒是不怕,就是那乞丐老米身子孱弱,走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索性岩玉召把他扛着走,速度倒是更快了。

大约行至凌晨三刻,就听身后传来阵阵策马之声。

岩玉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忙熄灭了火把,带着众人躲进了官道旁的老林子之中。

不过十分钟,便有十一二人的小队赶到了五人先前所在的位置。他们喝停了马匹,四处查看起来。

“不对啊,我看见这里有火光来着,怎么没了!”马上一个张着鹰钩鼻子的年青人皱眉说着。

旁边一个大胡子哈哈笑道:“老二,怕是那些人发xiàn

了什么,躲起来了吧。”

青年人问道:“大哥,你看这些人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大胡子也有些犹豫,脸上突然堆笑问身边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大仙师,您看呢?”

那白须白眉的老者脸上满是孤傲之色,微微点头道:“我看八九不离十,辛大当家的,估摸着那些人还未走远,你可以抓紧时间派人搜寻。”

大胡子面露喜色,立kè

吆喝手下:“你们都听见了吗?都按大仙师说的办,都给我四处去找,肯定有蛛丝马迹,千万不能让这群兔崽子跑了!”

这老头子脸上一片怡然自得,他本是普洱街头一个算命看相的,祖传了一些麻衣相术的本事,再加上他外表打扮的仙风道骨,在昆明城里混口饭吃还是绰绰有余。

自从那药人的生辰八字出来以后,包括他在内,普尔城里几乎所有算命测字的都被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给瓜分了。

洛老西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这些算命的沾了他的光,基本上都赚了个满盆满钵。

这老者原本在街边摆挂摊,直接就被飞龙帮的辛大当家的拉到了阵营之中,好在他的本事也算是不小,通过那药人的生辰八字居然能掐算的如此之准,丝毫没有停留直接就尾随上了岩玉召他们的脚步。

岩玉召带着雨师爷几人,躲在不远处的高树上,大气都不敢喘气,生怕被这些人给发xiàn

了,引火烧身。

不一会儿,那派出去搜寻的喽啰骑着马回来了,其中一个喽啰手上举着两根还未燃尽的火把说道:“大当家的,在那边的林子里发xiàn

了两根火把,但是没看见人啊。”

这两根火把是岩玉召故yì

扔的,他把这些火把扔在与自己相反的方向,企图混淆视听,迷惑敌人的判断。

辛大当家的接过那两截火把,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说道:“不错,这火把是刚刚熄灭不久的,上面还有火炭味道,那些人应该没有走远!”

他看了看捡火把的方向,都是茂密的黑色森林,树木密密麻麻的层叠,让他有些犹豫,半晌对着那白眉白发的老者拱手道:“大仙师,劳您老再算算,看看那几人到底在何方。”

白眉白发的老者这时微微一笑,看着辛大当家的脸,刚要说话,突然轻轻“咦”了一声,眼睛不动了。

辛大当家的被这老者盯着心里发毛,奇怪道:“大仙师,您老怎么这么看我,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怎么会?”老者的嘴巴越长越大,突然说道:“怎么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辛大当家的被他弄糊涂了,问道:“大仙师,什么意思啊?什么血光之灾?”

那老者又走上前几步,仔仔细细的看着辛大当家的面庞,最后很肯定的说道:“从你的面相上看,你已沾染灾祸,不用多时你便会血溅五步,轻则断手断脚,重则身首异处。可是,奇怪啊!刚才明明还没事的,怎么这会儿便会出现这么个情况?”

看着老者低头思索的样子,辛大当家的心里不由得也开始打鼓了。这老头子虽然被他恭维作大仙师,可一身本事还真不是盖的,现在冷不丁被他说自己有血光之灾,心里还真有些发虚。

“那我该怎么办才能化解呢?”辛大当家的颤声问着,他现在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了。

老者摆了摆手,沉思道:“容我想想。”

熊熊的火光之中,几十个人骑着马围在那老者身边,一动不动。

半晌那老者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我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

“啊?那请大仙师明示。”辛大当家小心翼翼的说着。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不能不信服于因果啊。咱们还是走吧,带走药人的那些人不是一般人,你们的血光之灾就应在此劫之上,若想化解只能避其锋芒了。”

一听此话,辛大当家的立kè

叫道:“大仙师,您老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几十号子人快马加鞭,赶了这么长的路才到这里,眼看着就要抓住那药人了,您老怎么打起了退堂鼓呢?再说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怕那几个不开眼的狗东西。”

老者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老眼昏花在蒙骗你咯?我不客气的告sù

你吧,不光是你又血光之灾,你手下这些兄弟各个都染上了。别怪老头子不给你指路,若是逼急了那几人,你们必死无疑。”

在树上躲在的岩玉召把那老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有些惊讶,他原本就做好了拼命的准bèi

,没想到这老者居然劝说那十几人撤tuì

。心中不由暗想道难道这老者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能趋吉避凶不成?

可对于老者的话,辛大当家的还是心有不甘,眼中神色复杂,沉思了片刻说道:“大仙师,兄弟们干的本就是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这血光之灾什么的还吓不倒我们。您老可是拿了我不少钱财的,这道上的规矩您老不会不懂吧。”

第220章 惜命

此话一出,老者也顿时语塞了。收人钱财为人办事乃是天经地义,既然这些人不听自己的劝告一心求死,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再罗嗦了。

“但是有一点我得说清楚,卜完这一卦我与你们再无瓜葛。”老者冷着脸说道。

辛大当家的点了点头,答yīng

道:“好!就依你,快算吧。”

要是活捉药人,自己可就是洛老西全力支持的人了,到时候普洱城还不全都是自己的,想到这里辛大当家的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血光之灾的说法瞬间就被他抛诸脑后,哪里还记得半分。

老者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罗嗦了,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黄色龟壳,排出了四枚铜钱塞了进去。

随着铜钱在龟壳中缓缓地摇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老者默不作声,突然手中一抖,龟壳中的铜钱就掉在了地上。三反一正,一边是三个品字形,另一边却是一个孤零零的散落在一旁。

老者掐指一算,片刻就有了答案:“这是坎挂,意指东南方,想必那些人是朝着东南方逃去了,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追了。”

所谓的东南方,正是先前那喽啰捡到火把的方向。

辛大当家的一听这话,心头不由得一喜,立kè

安排了手下要去寻找。

那老者面色一沉,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了。”

“慢着!”辛大当家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这老者,脸上满是奸猾之色,呵呵笑道:“大仙师慢来,您就这样走了,我们若是抓不到人上哪里去找您老。不如抓到了那些人,再走不迟。”

此话一出,那老者的脸色更不好kàn

了,他思索片刻冷笑道:“看来辛大当家的是不相信老夫了,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吧。”

说着,便负手而立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马踱了过去,不再理会他们。只是眼角的余光朝着岩玉召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岩玉召顿时感觉心惊肉跳,那老者朝着自己看的时候,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这让他感觉到一丝诡异,仿佛那老者已经发xiàn

了他。

可这老者为什么要把下面这群追击者引到相反的方向去呢?岩玉召对此感到困惑。

他哪里想得到,这老者不过是不想趟这滩浑水罢了,刚才他看着那辛大当家的和那群手下面上都显现出了血光之灾的征兆,心中立kè

就打起了退堂鼓。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老命比较重yào

。但事情巧就巧在这里,若今天辛大当家的带其他的算士前来,也不会有此顾虑。

可这老者精通麻衣相术,几乎能参透前因后果,对于因果之事最是看重,以此才能趋吉避凶,颐养天年。

因此老者就算是用龟壳占卜找到了岩玉召等人的藏身方位,也不言不语,愣是指了个相反的方向,想避过这群人。

辛大当家的不疑有他,喜滋滋的命令手下去那个方向寻找。

老者却皱眉说道:“现在耽搁了这么多时间,想来那些人也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程了。但是范围太大了,咱们还是一起追赶吧,坐下马匹的脚力总比那几人的速度来得快。”

辛老大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当下就同意了老者的说法,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往林子里走去。这片林子哪里是能骑马进去的,老者清楚的很,骑马就是要让这些人困在林中不能自拔。

这些鸟人平日里在普洱城中明争暗斗惯了,丛林生存经验虽然也有不少,可在这关头居然都忘记了。

这片林子别看道路边树木比较稀松,还能打马进去,过不了十来分钟便寸步难行。

那老者又暗暗看了看岩玉召的方向,心中唏嘘道:树上几位大爷,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还想多活两年,你们可千万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很快树下的追兵就走得干干净净,岩玉召吃惊的看着那群人顺着自己迷惑的方向走入密林之中,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很明显那老头子是在帮自己,可他明明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为什么会突然帮自己呢?

难道这是个圈套?岩玉召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一时间居然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之后,岩玉召便问雨师爷:“师傅,您老看这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是个局?”

雨师爷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不妨先下去看看。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阿季也附和道:“师傅他老人家说的对,大不了咱们和那伙人拼了,不过十来二十个人,你浪猪爷爷我还没放在眼里。”

老米身子弱,在这大树上时间长了双腿都在打抖,哭丧着脸问道:“几位大爷,我们现在可以下去了吗?我这两只脚可都已经不听使唤了啊!”

岩玉召思索了一下,大手一挥,说道:“下去,胖子说的对。就算那群人回来了,咱们也不怕他们。”

岩玉召本就身手敏捷,一个打十多个再正常不过了。他不过是怕雨师爷和齐铭受伤,才一直东躲西藏委曲求全。现在这一下子却是激起了他的血性,第一个从大树上爬了下来。

待到众人都平安落地,岩玉召看了看四周居然连一点异样都没有,此时天上的月亮倒是出来了,照得地下一片亮堂,不需yào

火把也能看清楚附近的情况。

可越是平静,岩玉召越是感觉危险。

“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离开这里啊。”阿季招呼着众人,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

岩玉召再仔细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xiàn

哪里不对劲,便对阿季说道:“你们在前面走,我来断后,快点!”

阿季不明白岩玉召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几人准bèi

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粗犷的笑声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几位好手段啊,还好我及时反应了过来,否则还真让你们给跑掉了!”

第221章 打掩护

寻着这声音,岩玉召的心顿时沉了下来,他回头看去,却见身后刚刚离开的那十来个人缓缓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辛大当家的手中提着那所谓的大仙师,哪有一丝先前那种恭顺的模样,狞笑着说道:“老头子,想跟我玩心眼,你还嫩了些!”

原来他早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破绽,顺着那大仙师的话去做,不过是看看他下一步会耍什么花招罢了。

那大仙师的嘴里被堵上了一块抹布,看着岩玉召等人是面如死灰,但很快嘴里呜呜的叫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那辛大当家的哈哈笑着将那老者如垃圾般扔给了一旁的手下,突然冷下脸来对岩玉召呵斥道:“对面那几个小子,把药人交出来!”

岩玉召心中咯噔一响,看了看齐铭,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为他而来的!

齐铭的全身包裹得紧紧的,但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此时还是闪过了一丝紧张。

看着对面几人全都不说话,辛大当家的顿时怒不可遏,叫道:“老子跟你们说话,你们聋了!”

一旁的小喽罗也叫嚣道:“老大问你们话呢,你们这群该死的杂碎,老老实实的把药人给爷爷送过来,爷爷还能考lǜ

留你个全尸!”

“给我留个全尸?”岩玉召看向那小喽啰,突然咧嘴一笑说道:“我可不一定会给你留全尸。”说完此话,他转头对身后的雨师爷说道:“师傅,你先带齐铭和老米走。”又偏头对阿季说道:“胖子咱们兄弟两个给他们来个斩草除根!”

阿季眼中闪着残忍的光,狞笑一声算是答yīng

了。他的双手重叠在一起捏的嘎嘣作响,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敌人。

辛大当家的脸色更冷了,他冲着手下人打了个眼色,悄声的说了句什么,然后对岩玉召说道:“对面那位兄弟,我看你是条汉子。不如这样吧,你把药人交给我,得了什么好处我分你个三成,你看如何?”

岩玉召走了一步走上前来,挡住了身后几人说道:“这位老大,三成什么的我听不懂。这药人我得来也不容易,本来想带出去卖个好价钱,既然你要,那你开个价就成了。”

一听岩玉召这么好说话,辛大当家的愣了一愣。他正在思索,却没看见岩玉召正在朝着后面几人做了个摆手逃走的手势,雨师爷带着几人隐在暗中准bèi

逃走。

阿季这时也站了出来,硕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雨师爷几人的身影,他打掩护道:“对面那位当家的,我兄弟说的不错,药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你可得给我们个好价钱。不是我夸口,只要你给的起钱,这药人我就转让了。”

几人交谈间,就好像把齐铭当作货物一样,全然没有一丝生涩,就好像是谈普通生意一般随意。

这种口吻倒是没有引起辛大当家的注意,辛大当家的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也别打打杀杀的伤了和气。你若是把那药人让给我,我出一千个大洋,如何。”

“一千个大洋,你当我们兄弟是叫花子吗?”岩玉召佯装发怒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报个靠谱的价钱,否则我就是把这药人杀了,也不会便宜你。”

一听对方要杀了药人,辛大当家的顿时也着急了,练练摆手道:“万万不可!兄弟别忙,容我们几人再商议商议。”

岩玉召巴不得他们多耽搁一会,心中正乐得于此,但面上却是装模作样的说道:“你们快一点,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

辛大当家的嘿嘿笑道:“稍等,稍等。”说完便转身和身后的几个手下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岩玉召偷偷的朝着身后看去,雨师爷已经带着齐铭和老米他们跑远了。

岩玉召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会自己和这群人肯定会打起来的,自己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老小的安危,既然他们已经安全逃离,那就放开手脚吧。

岩玉召看着对面那些人,心里已经动了杀心。

阿季这时突然拍了拍岩玉召的肩膀,说道:“兄弟,你看那边那个老头子正挤眉弄眼的看着你呢。”

“老头?哪个老头?”岩玉召讲那抹杀戮藏在再眼底,顺着阿季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先前那算命帮zhù

自己的老头子正在朝着自己支支吾吾的说些什么,他的嘴里塞了块抹布,根本听不清楚。

岩玉召先前承了他的情,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只是微微的朝着他点了点头。那老者似乎察觉到了,脸上居然有一丝喜色。

那边辛大当家的还在交头接耳,根本没注意这大仙师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那辛大当家的朝着岩玉召笑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我们哥儿几个商量了一下,最多最多只能出五千个大洋。”

岩玉召已经准bèi

动手了,于是便笑了笑说道:“好,五千个大洋就五千个大洋,拿来吧。”

辛大当家的眼珠子一转,笑道:“钱好说,但是兄弟你得给我看看货吧,那药人呢?”

“药人自然是有的。”岩玉召呵呵笑道:“不过那药人已经被我转移了,而你们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什么!你小子敢耍老子!”辛大当家的这才知dào

自己被岩玉召给戏弄了,急叫道:“臭小子,你到底把那药人藏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你身边的吗。”

说着他看了看岩玉召身后的官道,冷笑道:“我知dào

了,他们肯定是顺着官道跑了。小三子,快带三四个兄弟去追!”

“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岩玉召冷笑着对他们说道:“今天你们一定得死在这里!”

听着岩玉召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里瞬间充满的杀意,辛大当家的心中突然一跳,暗想道这就是那老头子先前说的什么血光之灾了吗?老子才不信自己会死在这个小鬼的手上。

也由不得他多想,岩玉召突然动了起来。辛大当家的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快开枪!”

可还没他举起枪来,便感觉眼前突然一花,身上感觉一道微风吹过,脖子上的头颅居然飞了起来。

第222章 残忍秒杀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只是简单的一招,刚才还颐指气使威风凛凛的辛大当家就身首异处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真是非同小可,土匪们顿时炸了锅,胆小一些的人手中的家伙直接走了火,连马都惊了。

阿季看着岩玉召一招制敌,心中畅快,手下的力道更大了,心想着自己兄弟亮了本事,自己也不能落下。

他挥出一拳,居然硬生生地将一匹马的头骨打得凹陷了进去,死在了当场。

那马上的土匪顿时跌落在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张着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岩玉召的手上又多了两条人命,断刃在土匪群中穿梭,银光灿烂犹如花间蝴蝶一般敏捷。他是真的动了杀心,想要将这些该死的土匪全部斩杀殆尽。

这些土匪在岩玉召的面前,仿若蝼蚁般脆弱,刚才那几枪没能打中他的身躯,这会儿更是吓得连枪都拿不稳了,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眼前这两人仿佛两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所用的手段残酷的令人发指。岩玉召的断刃砍落了一地的残肢头颅,阿季更是暴戾,居然直接用肉拳便将人体给轰爆了。

两人并未察觉,正有一丝丝的黑气从那些死人的伤口处飘散出来,齐齐的朝着岩玉召手中的断刃涌了过来。

岩玉召手中的断刃被这些黑气沾染着,居然白如昼雪一般刺眼。

十分钟过后,所有的土匪都死了。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四周几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唯独那先前算命的老者呆呆的坐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这老头子眼中毫无生气,仿佛一尊木偶泥塑一般。

岩玉召慢慢的走到了那老者的跟前,蹲下身去想为那老者松绑。却见那老者像突然回过神来,猛地往后缩,状若疯癫。

阿季擦干净了自己的拳头,慢慢的走了过来,问道:“兄弟,这老东西怎么办?”

“把他留在这里吧。”岩玉召环顾四周,自己也暗暗有些心惊。他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只是当时脑中充满了杀念,一切仿佛水到渠成般简单。

“魔鬼!魔鬼!”老头子口中的破布被阿季一把拽了下来,他的口中嘶哑的叫喊着,反反复复的叫喊着:“魔鬼!魔鬼!”

看着那老头子脸上害pà

的表情,岩玉召猜他已经吓破了胆。可这老头子怎么说也帮过自己,心中难免歉疚。

阿季这个混不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沾沾自喜的邀功道:“兄弟,没想到啊,我阿季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他的口气中全是欣喜,又怂恿岩玉召道:“我看着老头子疯疯癫癫的,不如咱们也给他一刀来个痛快。”

岩玉召呵呵冷笑道:“你还嫌今天杀得人不够多吗?”

此刻他心中闪过一丝迷惘,四周的血腥并不是他的初衷,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季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奇怪道:“兄弟,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些都是咱们的敌人,对敌人就要手段够狠,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就杀一双。你这磨磨唧唧的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是啊,这些都是敌人,我感慨什么?岩玉召扪心自问,可是无论怎样劝解,心中始终不能释怀。

也许是自幼诵经念佛带让他心中沾染了太多的妇人之仁,岩玉召感觉心里压抑得厉害。

“咱们走吧,追师傅和齐铭他们去。”岩玉召叹了口气,再也不想理会那么多,转身就走。阿季跟在他的身后,还是感觉莫名其妙。

那状若疯癫的大仙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终于镇定了下来。怎奈何身上依旧被绑得像个粽子,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两眼无神的望着刚从云彩中窜出来的皎月,宛若一尊雕塑。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岩玉召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偏过头去一看,就看见那畏畏缩缩的老米在道路旁的林子里露了个脑袋出来。

“这边,这边。”老米挥手招呼着两人。

岩玉召看着老米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有些想笑,这些都是他先前打的,出手似乎有些重了。

“我师傅和齐铭呢?”岩玉召走了过去,问道。

老米笑道:“他们都好着呢,你师傅派我出来盯梢的,我可是一眼都不敢眨,一直等到现在呢。”

岩玉召点了点头,三人聊着天,缓缓地往林子深处走去。

也没走多远,岩玉召就看见雨师爷和齐铭了,他们正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岩玉召让两人禁声,走上前去,却发xiàn

雨师爷已经睡着了。齐铭反而睁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想要站起身来,被岩玉召拦住了。

看着雨师爷满头花白的头发,岩玉召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他努力把这眼泪留在了眼眶中,没有落下一滴。

自己的师傅为了自己,真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恨自己以前居然还想算计他,真是该死。

阿季发xiàn

了岩玉召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询问的目光。

岩玉召掩饰了眼中的情绪,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大家都休息一下吧,这些天实在是太疲劳了,休息好了等天亮了再说。”

老米自告奋勇的说道:“你们休息,我来警戒。”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你身子弱,你也休息吧,我来警戒。”

老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算是答yīng

了。

岩玉召遣散了众人,爬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方圆几十米的情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四周不时传来一些虫鸣,岩玉召靠在树干上暗想着,这种逃跑的日子不知dào

何时才是个头。

估摸着还有十多天才能达到昆明,雨师爷说他有路子,必须去昆明。可眼下后面追兵无数,不光有得罪的降头师们,还有想抢走齐铭的土匪,算无遗策的各路旁门左道,这接下来的路真不知dào

该如何走下去。

想了老半天,也没个头绪,反而是眼皮子开始有些打架了。岩玉召缓缓的闭上眼睛,进入了他在丛林中特有的戒备状态。

第223章 清晨闲聊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亮。初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照在人身上带来丝丝的微热。

岩玉召他们并不知dào

,就在这一晚上,他们血腥的杀戮起了震慑性的作用,从普洱城中追出来的队伍起码回去了一半以上。

当那些流氓地痞看见了那一地的残肢断臂,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犹如踏入了修罗炼狱一般,腿都差点挪不动了。

待到他们发xiàn

了那疯疯癫癫的大仙师,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终于整理出了大概的情况,才知dào

这一切居然只是两个人所为!

两个人对上十六个人,不但没有丝毫的落败,居然还能把他们给撕成了碎片。所有的人在知dào

这件事情的时候,都免不了头皮发麻。

这两人到底是人是鬼,这些流氓地痞的脑海里不禁都冒出同样的想法。接下来,没人敢继xù

再追赶了。

毕竟和那洛老西虚无缥缈的承诺比起来,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更为重yào



一队退回去了,两队退回去了,直到早晨追赶过来的四五支队伍,全都一声不吭原路返回。也因为如此,岩玉召他们才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岩玉召“刺溜”一声从树杆子上跳了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现在感觉精神好了一些,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觉了。

雨师爷醒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看着岩玉召,脸上全是笑意,招呼道:“过来吃点东西吧。”

地上已经生起了一堆篝火,雨师爷拿了树枝串着几个干巴巴的菜饼子在火上烘烤。这些吃食都是红凤凰在普洱城里准bèi

的,这一路上好吃的都被阿季和齐铭两个给吃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剩下的就是这些难以下咽的菜饼子。

岩玉召昨天夜里打了架,别看时间短,体力上的损耗可是实打实的,闻着这菜饼子的香气,肚子还真有一点饿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个菜饼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菜饼子刚刚才在火上燎了一下,中间还是生冷的。岩玉召可不管那么多,两口就全进了肚中。

猛地他一拍大腿,突然担心道:那饿极之症不会又要发作了吧。想到这里,不由得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周身,还好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雨师爷诧异道:“徒弟,你这是怎么了?菜饼子不好吃吗?”

“没,没什么。”岩玉召强颜欢笑,却显得有些言不由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又坐了下来。

雨师爷人老成精,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再问了。他知dào

,自己的徒弟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如果愿意跟自己说,肯定会告sù

自己的,问多了也没意思。

岩玉召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泥土,一只黑色的山蚂蚁正从那泥土中露出头来,探头探脑的准bèi

往外爬,但那泥土压住了蚂蚁的后腿,一时间它竟然难以挣脱。

岩玉召捡起了一根木棍子,将那泥土挑开了,山蚂蚁转眼就不见了,他抬起头看着老神在在的雨师爷,说道:“师傅,您能跟我说一说关于龙婆佛的事情吗?我昨晚听你说什么邪佛,你肯定知dào

的对吧?”

雨师爷回过神来,看着岩玉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岩吉,龙婆吉,我早该想到的啊。徒弟,你问我这件事,我很欣慰,说明你和你的那个师傅有很深的感情,我没看错你。”

听着雨师爷有些混乱的话语,岩玉召似乎能明白里面的意思,但是细细想来又有些伤心,低头道:“师傅,已经死了。”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人活着,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却还活着。角度不一样,看法也不一样。更何况,他如果真的是龙婆吉的话,我不相信他会死。”

“什么意思?”岩玉召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雨师爷说道:“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我师傅没死!”

雨师爷也不管徒弟的言语中有那么一丝不敬,慢慢的摇了摇头,轻吐了三个字:“不知dào

。”接着又说:“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听着这话,岩玉召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神采,他不再说话,而是紧紧地盯着雨师爷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欢喜。若岩吉大和尚真的没有死,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有见到他的一天!

雨师爷知dào

他的想法,心中觉得好笑,故作低头沉吟道:“至于你所说的那龙婆佛的事情嘛。”

听着雨师爷似乎在卖关子,岩玉召又坐近了一些等待他的下文。

看着自己徒弟求知似渴的样子,雨师爷也不好意思再掉他胃口,咳嗽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件事还是要从《黑暗传》中说起。我起个头,你来唱。”

“玄黄见了吃一惊,原是山中怪物精,连忙祭起开天剑,一道闪电起红云,六怪一见忙跪下,

口称玄黄饶性命,接。”

“口称玄黄饶性命,我们都是太荒生,有的是金石来成形,有的树木来长成。有的山精并水怪,

有的爬虫与飞禽。说罢一一现原形,五颜六色放光彩。玄黄一见心中喜,众怪以后有用处,收为弟子一路行……”

“好了!”听到岩玉召唱到这里,雨师爷拦住了他,问道:“你说这里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岩玉召说道:“不就是说玄黄收服了一群妖怪吗?”

“那你认为,这些妖怪是真的还是假的?”雨师爷继xù

问岩玉召。

岩玉召张口就想说,当然是假的。可话到嘴边,却被他硬生生的吞进了肚中,如果说妖怪是假的,那自己身体里的妖种又是怎么回事?

雨师爷笑道:“你也迷惑了吧。佛说众生平等,可黑暗传中对佛之一字,只字未提,你知dào

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岩玉召快被雨师爷弄迷糊了。

雨师爷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天地初生的时候,并没有佛,只有妖。可是后来佛有了,妖却没了,你能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吗?”

第224章 清晨闲聊(二)

“为什么?”岩玉召初出江湖,哪里能跟雨师爷这老油条斗心眼子,老老实实的向他请教。

雨师爷昨夜睡眠充足,心情好了一些,跟岩玉召吊吊胃口,也是逗乐子。看见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佛之一脉,本是从印度地区流传而来。远古佛有七世,分别为:毗婆尸佛(Vipa?yin)、尸弃佛(?ikhin)、毗舍浮佛(Vi?vabhu)、拘留孙佛(Krakucchanda)、拘那含牟尼佛(Kanakamuni)、迦叶佛(Ka?yapa),释迦牟尼佛(?ākyamuni)是最后一位。他们都是应劫而出的佛子,《阿含经》中说过:佛时颂曰,过九十一劫有毗婆尸佛;次三十一劫有佛名尸弃;即于彼劫中毗舍如来出;今此贤劫中无数那维岁;有四大仙人愍众生故出;拘楼孙那含迦叶释迦文。”

“停,停,停。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知dào

。”岩玉召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若是说佛经,他估计自己和雨师爷探讨两天两夜也说不完。

岩玉召急忙道:“师傅,拜托您老就说重点吧。再这样缠缠绕绕的讲下去,我都要晕了。”

雨师爷眉头皱了起来,咂摸了一下嘴唇,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事情要是直接讲起来,可有些难办了。这里面是非曲直实在是太多,表面上是由于近百年前,龙婆佛道对其云南地区他宗派打压的力度太大,导致所有人联合起来将其铲除。可暗地里,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龙婆佛道里也出了奸细。这具体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没那么清楚了。”

“宗派打压?”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龙婆佛道的佛旨他清楚的狠,诛尽邪魔。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是极难的,对于这一点,岩玉召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岩玉召实在是难以想象,像自己师傅岩吉大和尚那么和蔼的一个人,怎么使得出龙婆佛道那么雷霆般的手段?

他总是那样温和的笑着,远远的看着自己,仿佛看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一般。想到这里,岩玉召感觉眼睛被一层水雾缓缓地蒙住了。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想让雨师爷看见。偏过头去,用手悄悄的擦了擦眼睛,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雨师爷慢慢地吃着菜饼子,靠在树桩子上休息,也不管岩玉召。

没过一会子功夫,阿季和齐铭等人都醒过来了。

“有好吃的!”阿季刺溜一声站了起来,眼中泛着精光,几步走到了岩玉召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可真不够意思,有好吃的不叫上我,一个人独吞啊。”

岩玉召笑着挥了挥手中咬了两口的菜饼子笑道:“这玩意你又不吃,急个什么?”

阿季看着那菜饼子,撇了撇嘴没说话。眼珠子一转,又问:“那还有什么别的吃的没有,我肚子也饿了。”

岩玉召摇了摇头,说道:“没了,只有这个了。”

一听岩玉召说只有这个,阿季哪里还管那么多,伸手就要去抢那菜饼子,却没成想被岩玉召比他快多了,三口两口的塞进了口中。

“靠!兄弟,你这也太不讲究了,独吞啊。”阿季连根毛都没捞到,心情难免郁闷。

岩玉召没理他,手里一翻又是半块菜饼子,递给了齐铭。并对阿季说道:“这回我真没有了,有本事你抢他的。”

阿季看了一眼齐铭,缩了缩脖子。要从齐铭手里抢东西,简直是开玩笑。上一次,齐铭只是在他身上随便摸了摸,那种身不如死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

让他去抢齐铭手中的吃食,这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吗.阿季可没有这么傻。

在这些人里望了一圈,看见雨师爷手中的树杈子上还插着一块菜饼子,他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雨师爷瞟了他一眼,直接把那菜饼子从树杈子上取下来,扔给了他说道:“看你那馋样,吃吧,别饿坏了。”

阿季满脸堆笑:“还是师傅对我好。”

雨师爷呵呵两声没说什么,看着那橘黄色的火苗,他的脸上似乎在回想着些什么。半晌,他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才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都坐下来吧,有些事情我要跟你们说说。”

看着雨师爷的脸色沉重,岩玉召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兆。

雨师爷抬眼看了看众人,脸上的颜色淡了几分说道:“现在天下大乱,你们对外面的局势有没有一些了解?”

“外面的局势?”岩玉召傻了眼,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

倒是阿季似乎知dào

一些,说道:“什么局势不局势的,不就是打仗吗?你打打我,我打打你的,乱得像一锅粥。”

“那你说,打仗是为什么?”雨师爷笑着问阿季。

阿季脸上突然露出得yì

的笑容,夸口起来:“师傅,您老要是问别的我可能不知dào

,要问这件事我可知dào

的是一清二楚。”

“哦?那你说说看。”雨师爷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岩玉召此时也竖起了耳朵,想仔细的听听,因为他们讲的东西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同时又是自己想了解的。

阿季似乎得了面子,也不啰嗦,张口说道:“还不是因为清朝被八国联军给干掉了,前些年昆明城里闹过一阵子,说是剪辫子,不剪就要砍头。你说清朝人刚打进来的那会儿,不剪要砍头,这会儿不剪又要砍头,你说咱们这些老百姓哪里有这么多的头给这些当官的砍。”

岩玉召听阿季说的有趣,呵呵的笑了起来。阿季说的这些,他并不是很理解,全当故事来听。他自由跟着岩吉大和尚诵经念佛,一直顶着个大光头,现在这满脑袋的“茅草”也是最近这几个月才长出来的。而且自己生活的村子实在是太过偏远,根本没什么人来往,所以压根不存zài

阿季说的这些东西。

但是他更无法理解的是,这人的性命和头上的鞭子有什么关系。难道这头上留没留辫子,比人的生命还重yào

吗?

第225章 清晨闲聊(三)

听了阿季的牢骚话,雨师爷似乎也颇有感触道:“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百姓的性命就像路边的野草,任谁来了都割一茬子去。古语有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讲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那满族人刚入关的时候,利刀上沾染着通红的血迹,所谓的留头不留发,不过是想在所有人的身上打上奴隶的印记罢了,生死之间反抗还是屈服,确实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阿季听完这话,瘪了瘪嘴说道:“这有什么难选择的,谁厉害就听谁的呗,要我看来有什么比性命还重yào

,要是没了性命,其他不都是一句空话。”

雨师爷呵呵笑了两句,问岩玉召道:“你怎么看?”

岩玉召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没有作声,他感觉怎么说都是错误,这是一个让他有些厌烦的问题。为什么要在人家的逼迫下做出选择,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活着?

看了看岩玉召,雨师爷点了点头笑道:“好了,别说了,我明白了。”

岩玉召奇怪的望了雨师爷一眼,嘿嘿的干笑。

雨师爷也不管他了,继xù

说道:“早在十多年前,大清国就已经灭亡了。辛亥年,全国暴动,把清朝皇帝从龙椅上赶了下来。后来在一个叫孙中山的带领下,这帮子人建立了现在这个年代,叫民国。”

岩玉召皱眉道:“那现在这个民国的皇帝就是孙中山了?”

雨师爷摇了摇头俄而又点了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

岩玉召被雨师爷的话弄糊涂了,不禁问道:“为什么?”

“因为民国和以前那些个朝代不一样。”雨师爷嘿嘿冷笑:“它更虚伪。”

“虚伪?”岩玉召更糊涂了:“怎么个虚伪法?”

雨师爷眼中突然闪出一丝精光,说道:“清朝的那些皇帝老爷们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整个中国拱手让给外国人瓜分,搞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那些个地方的军队首领,看准了这个时机,都开始不老实了。但是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敢出这个头。他们表面上忧国忧民,肚子里却全做得是男盗女娼的买卖。那次暴动刚结束没几年,有个叫袁大头的就按捺不住了,他搞了个开国大典,国号:中华帝国。可是他仅仅当了八十一天的皇帝,就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举国唾弃。”

“不是吧,当个皇帝只活了八十一天?这么惨?”阿季听到这里,吐了吐舌头。这都是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他在云南这角落里还真没听说过,现在听来还是难以置信。

“命不硬还真当不了这皇帝。”雨师爷嘿嘿冷笑:“真龙天子都是上天的气运,哪里是什么小杂碎都能往上凑的。”

转眼间,当年威风凛凛的袁大总统,就成了雨师爷口中的小杂碎。

岩玉召听得有趣,奇怪的问道:“那师傅,当个皇帝还跟命理有关系么?”

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当然,盛世的皇帝都是世袭而来,身上有真龙天子的血脉。而乱世之中的皇帝却都是应劫而生,身上带着天生的帝王之气。”

雨师爷望了望岩玉召,留了半句在口中没说:其实你就是那应劫的真龙。

当然,这件事情是个秘密,他会永远烂在肚子里不会再对任何人说起。

“那现在外面的世道怎么样了?”岩玉召的眉头紧锁,半分都舒展不开,他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很不喜欢这种残酷的问题

雨师爷呵呵笑道:“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死得人多了,那些个想当皇帝的人自然就会爱惜自己的手下。随着全国一片口诛笔伐之声响起,这些人也要起了脸面学会了收敛,仗是越打越少了,规模却越来越大,他们每个人手底下还养了一帮子酸腐的黑心文人,一个个把自己标榜为正人君子的典范,可笑至极。”

“仗打得少了,对所有人不是个好事情吗?”

看着满脸疑问的岩玉召,雨师爷冷笑道:“什么好事坏事,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就拿咱们这地界上,最早还有道台还有县令,他们盘剥百姓欺男霸女惯了,但凡有些血性的哪个不想将他们千刀万剐。后来清朝垮了,道台县令是没了,时局却更乱了,土匪草寇如草中流萤,四散飞起。等到唐老四满手鲜血的统一了云南,那龙运飞又窜了出来,他本来是唐老四的手下,翻起脸来却把唐老四给赶跑了,自己坐上了云南王的宝座。你说说看,这里面从头到尾哪一件是好事?”

“我.”岩玉召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确实雨师爷说的这些全是狗屁倒灶,草芥人命的东西,跟从小岩吉大和尚所教导的宽厚仁爱之道完全是背道而驰。

岩玉召佛根深种,不论他如何去做,心底里始终还有个善字。

“这世道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道,你若心存妇人之仁,就多一分被人杀死的危险。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休要叫天下人负我!”

雨师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口中话语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一般。

这些话语犹如一道道霹雳炸响在岩玉召的耳中,让他无处可逃。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这时三国时期大枭雄曹操说过的一句话,这也是他一身一世的行为准则,很冷酷却很有效。

如今这乱世尤效三国,人不狠不行了。

雨师爷看出来岩玉召性格中的软弱一面,这种善不是不好,只是在这乱世之中,表达出来的越烧越好。他今天早上跟所有人说这些,一部分是想让大家了解时局,好有个对策;但更重yào

的是想劝说岩玉召,让他将这念经送佛的善埋藏在心底,封存起来。待到和平之日,再将这封印给打开。

岩玉召此时浑浑噩噩,于师爷所说的这些与他幼年所学格格不入,一时间让他感觉又迷茫又有些反感。

阿季倒是非常认同雨师爷的观点,点头赞道:“师傅说的不错,这世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

岩玉召这时突然抬头看了看阿季,问道:“若有一天,你为了活下去,是不是连我也杀?”

第226章 清晨闲聊(四)

什么!一听这话,阿季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陪笑道:“兄弟,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杀谁还能杀你?”

“那若是全天下人都反对你,难道你要把天下人都杀掉吗?”

岩玉召有些激动了,他的问题虽然提出来了,可他内心里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这一路上的尔虞我诈、血雨腥风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虽然耍些小手段但内心依旧如金子般纯真的少年了。

为了活命也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险境,他甚至想到了利用雨师爷和那些战士们,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有力的武器。

可他的内心里,从来不愿意这样去做,是这世道推着他一步步的距离自己的过往越来越远,远得他自己都看不清楚未来。

他的脑海里此时在嗡嗡作响,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逃避思考,他以为日子会慢慢变得幸福,可雨师爷的话又把他从虚妄的幻想中拉了回来——现实是残酷的。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雨师爷闭着眼睛,喃喃道:“龙运飞和唐继饶的那几场仗,全都是我策划的。那些年,每天死伤士兵的数量都在几百甚至几千之间。那些死去的尸体,变成了胜利者的储备库,所有的人都被剥光了身上的衣服武器,一丝不挂就地掩埋。每人身上之盖着浅浅的一层土,漫天的乌鸦竞相着实这这些血肉。可过不了多少日子这地方就会变成恐怖的万人坑,土质晦暗发臭,乌鸦都不敢落下。”

雨师爷看了看岩玉召冷笑道:“在这乱世,你是想全胳膊全腿的活着,还是想成为那万人坑中的一滩臭泥?”

岩玉召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师傅,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除非万不得,我不想杀人。”

雨师爷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也赞同,想杀人的除了疯子就是侩子手。我想让你做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最重yào

的是,既然举起了刀子,就要一刀斩到底,斩草要除根!”

斩草要除根!听着雨师爷的教诲,岩玉召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丝,他的内心在苦笑,自己究竟是那草还是那根。

“师傅教导的是,徒弟都听您的。”岩玉召拱了拱手,无心与雨师爷争辩什么。但他的心底始终无法认同雨师爷所说的这些,他有他的道,关键时刻该怎么做依旧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雨师爷叹了口气:“我知dào

我说的这些,你可能听不进去。可是不做是你的不对,不说就是我的不对。作为师傅,一定要教会徒弟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来的道理。”

“可是师傅,那龙运飞要杀你,他是云南王手握云南全境的兵马大权,杀伐果duàn

,咱们可危险了啊!”

岩玉召不想再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过多纠缠,乘机赶紧将雨师爷的注意力转移。

“龙运飞?”雨师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这个人他可是恨得牙痒痒。当年重用自己之时,低声下气的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可一旦得势又翻脸不认人。这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还真是世上少见。

雨师爷看着徒弟们都在望着他,笑道:“这世道哪有无dí

天下的人,他龙运飞也就敢在云南作威作福罢了,他也有怕的人。”

“龙运飞还有怕的人?”阿季有些不相信,大声嚷嚷了起来。

岩玉召却直接问道:“他怕谁?”

“蒋中正。”

“蒋中正?”岩玉召奇怪道:“这是什么人?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雨师爷呵呵笑道:“此人乃是孙中山的弟子,孙中山隐退之后,他便接过了大旗,担任南京国民zf主席。而南京正是中华民国的首府!”

“南京?”岩玉召皱了皱眉头,问道:“南京是什么地方,距离云南很近吗?骑快马几天能到?”

“骑快马?”雨师爷看了看岩玉召,叹了口气:“看样子,真的是要让你走出去张张见识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骑马。飞机大炮,汽车坦克这些东西,早就把这个世道改变了。”

“飞机大炮?”岩玉召愣了一愣,半晌回过神来。这飞机他是知dào

的,不单知dào

还看过它的照片。那是岑娜娜给他的,可他没当回事。他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东西距离自己太远,就像个虚幻的物件,看不见摸不着的,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可是那大炮又是什么,坦克和汽车呢?难道都是很厉害的东西?

阿季此时插嘴道:“师傅,你都说了既然那龙运飞怕什么蒋中正,咱们就去找蒋中正收拾他不就行了。”

雨师爷呵呵笑道:“不错,为师正是这么想的。可南京距离咱们云南路途遥远,靠这双腿走上大半年才能到,你说怎么办?而且那蒋中正贵为南京国民zf主席,出门身边几十个随从,外人根本近不得身。”

“这么难?那咱们还是别去了吧。”一听事情太复杂,阿季瘪了瘪嘴,打起了退堂鼓。

岩玉召却说:“这件事情关乎身家性命,再难也要去。”

阿季不乐意道:“太辛苦了,咱们身后又有一大堆人在追杀,走不走得到昆明城还两说呢,等走到南京去黄花菜都凉了。”

岩玉召火气,刚准bèi

继xù

争辩,就被雨师爷给拦住了。只见他一摸胡子,呵呵笑道:“其实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路我早就躺平了,蒋中正的特使董奇峰现在还停留在昆明城内,他在等我的一句话。”

“一句话?”岩玉召不明白了,问道:“一句什么话?师傅,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雨师爷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道:“就在他来到昆明的那天夜里,他派人给我递了个口信,想让我同他一起离开昆明,到南京为蒋中正办事。我推说年事已高,就把这件事情给回绝了。后来他又找我多次,我察觉出龙运飞对我心怀不轨,就将口风松了松,他还在等我确切的答复。”

第227章 还有希望

此话一出,岩玉召瞬间就明白了雨师爷的意思。心中不免赞叹道:还是有本事的人厉害,居然专门有人不远万里专门来挖墙脚。

雨师爷呵呵一笑说道:“不过,看来这一次我只有答yīng

他了。”

阿季哈哈笑道:“师傅,这是好事啊。那咱们赶紧出发去昆明城,找这个什么董奇峰,那龙运飞追杀咱们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解决了?”雨师爷看了一眼阿季,突然声音冷了下来:“那我再告sù

你一个消息,那董奇峰和龙运飞当年在云南讲武堂一起学习过,他们是同窗好友。况且今时不同往日,龙运飞要杀我,难保我去找拿董奇峰,不被他揭发出去。”

“同窗好友?”阿季瘪了瘪嘴嗤笑道:“不就是在一起读过书嘛,又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

岩玉召点了点头也说道:“胖子说的不错,既然那个什么董奇峰的一来咱们这地界,就挖他龙运飞的墙脚,想让您离开云南去南京做事,可见两人最多也就是貌合神离,心思根本不在一处。如果您去找他的话,他肯定不会告密。更何况,那龙运飞做了云南王之后更要脸面了,您以前是他手下的第一人,他要杀您的事情绝对不敢声张,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知dào

的人绝对多不过一只手。您就大大方方去,平平常常的相处,他董奇峰绝对不会起疑心。”

雨师爷点了点头,岩玉召说的和他想得差不多。其实从他在普洱城里看见云雅的那一刻起,他就知dào

龙运飞是要来杀自己的,居然让自己的侍妾来办这件事,那就是隐秘得不能再隐秘了。

不过雨师爷能理解龙运飞的用心,自己可是他这半壁江山的最大功臣,如果光明正大的杀了自己的话,别说会丧失他的威信,更重yào

的是打散了其他手下的人心。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dào

龙运飞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大恩人的。那么他一直刻意保持的那张谦谦君子,忧国忧民的伪善面具将会被彻底戳穿。

雨师爷对于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怕也不怕。但生命是宝贵的,能活下去还是最好。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心情隐隐有一丝阴郁。

岩玉召和阿季就这么看着雨师爷,没有再说话,从他脸上的沟壑中突然散发出一丝丝苍老的意味。

齐铭和那乞丐老米更是一声不吭,大气都不敢喘。气氛一时间沉寂了。

雨师爷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龙运飞过往的一幕幕画面,那时候他还是个清瘦得如竹竿般的下级军官,但是他的善良和正直最终还是打动了雨师爷让他出山相助。自己教会了他那么多,可到头来他为什么要杀自己,难道是自己教错了吗?

雨师爷开始有些迷茫了,苦心修行的帝王之术几乎全部运用在了龙运飞的身上了,可终究还是耽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这又是喜是悲呢。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雨师爷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眼中缓缓地回复了往日的神采。

“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出发?去哪里?”阿季插嘴道。

雨师爷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去昆明找董奇峰。”

众人相互望了一眼,没有作声。雨师爷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目前貌似他们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走了。

匆匆将篝火熄灭,灰烬掩埋,再撒上一层薄薄的沙土,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之后,四个人再次启程了。

天上艳阳高照,岩玉召的心里却冷得像一块冰,也许在这乱世之中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吧。

他看了看身后裹得严实的齐铭,心中更为沉重了。

这个孩子的命运太过于悲惨了,跟他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冒着随时牺牲性命的危险,成为令人恐惧的药人。可这种孤独到死的日子,有多难熬,岩玉召一清二楚。

为什么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邪恶的人,喜欢左右别人的命运。岩玉召看了一眼齐铭,却发xiàn

齐铭冲着他微微一笑,很羞涩很短暂。

岩玉召愣住了,他从齐铭的眼中看见了希望。这孩子的笑,充满了希望的笑容。

刹那间,他心中的那块坚冰“砰”得一声融化了。

是啊,还有明天,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岩玉召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了笑容,朝着齐铭笑了笑,点了点头。

前路是漫长而曲折的,四人一边走一边在树林子里找些野果子充饥,走走停停的也算是惬意。

可就在他们走后三个时辰,一个满头白发的糟老头子犹如一把疾驰而来的利剑,直直的插在众人先前休息的地方。

他长得犹如一头雄狮,满脸须发皆张,好不吓人。

只见他趴在地上看了看,又将那泥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小兔崽子们,你们尽管跑吧。就算到了天涯海角,麻爷爷我也要把你们给抓回来,将你们碎尸万段,为我两个徒弟报仇!”

说完此话,他突然腾空而起,朝着前方猛地窜了出去,口中不忿的念叨着:要不是昨天夜里那小娘皮胡搅蛮缠,老子早就把这群该死的兔崽子给撕了!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娘皮还真带劲,老子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她是哪里来的,老子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妈的,抬手就要人命,杀人不眨眼倒和老子有的一拼!

几个腾跃,这老头子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再也没有了踪影。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行人骑着快马也来到了这个地方。领头的是一个带着黑纱的女子,正是那凶名在外的黑蛇奶奶,在她的眼中此时闪着嗜血的凶光。

旁边的喽啰都陪着小心,一句话也不敢说。

“四当家的,情况怎么样了?”黑神奶奶冷冷得开口了。

一个精瘦的男子在四周查看了一下,拱手道:“回黑蛇奶奶的话,这里有篝火的痕迹,显然是昨晚有人在这里过夜,从天亮到现在算的话,估计他们走了有三四个时辰了。”

第228章 活剐了虎爷

那四当家的脸上沁满了汗水,连抬头看一眼这黑蛇奶奶的勇气都没有。昨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惨烈,让他险些都吓破了胆。

就在昨天夜里,元江城中。这黑蛇奶奶活生生的将那虎爷给剐了,拨了他的皮,砍下了四肢扔到了城外,这血肉横飞的恐怖场面让一线天的土匪们终生难忘。

别看这黑蛇奶奶看着娇滴滴的像个美人,可是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还有那心肠简直毒如蛇蝎一般。

她手段拿捏的恰到好处,并不让虎爷立kè

死去,而是受尽痛苦折磨失血过多而亡,这过程中虎爷的惨叫声一直没断过。

虎爷也是太心急了,使出了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强占黑蛇奶奶的身子,他妄图以此夺回一线天大当家的主权。可没成想,事情败露了,黑蛇奶奶瞬间翻脸不认人,想要无论虎爷如何哀求,黑蛇奶奶手中的刀子还是****了他的身体之中。

剥皮去骨,斩断四肢,手法娴熟之极。

那虎爷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元江城,引来了不少人远远围观。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只知dào

这惨叫声来自城中,具体从哪个方位传来的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发xiàn

了这一点之后,元江城的居民各个面色如土,犹如活见鬼了一般。

倒是后来来了个看热闹的老头子被黑神奶奶发xiàn

了,黑蛇奶奶二话不说想要顺手杀了。可没想到,那老头子邪性的的很,刀子在身上戳了十几个洞,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缠斗了个把时辰,最后居然逃掉了。

想到这里,黑蛇奶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药人找了这么长时间,连个毛都没有捞着,让她的心里没由来更是怒火滔天,这群土匪真是连废物都不如!

黑蛇奶奶也想过将这些人都杀了,以解心头之恨。但是略微一思考还是放qì

了,因为她自己一个人找到药人的把握同样不大,不如多点人帮忙打听,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呢。

“路上的暗哨没有消息传回来吗?”黑蛇奶奶皱着眉头问四当家。

四当家缩了缩脖子,陪笑道:“还.还没有。”

黑蛇奶奶脸色更沉了,不善的问道:“怎么回事,这路上不是说安排了一大堆的暗哨吗?怎么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传来?”

四当家的满脸委屈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啊,这些人着实太狡猾了。我们安排的这些暗哨,大多数都是在沿途村寨开设旅店和茶摊,可这些人走了这么多天,居然一次都没有住过店,我都怀疑这些人不吃不喝莫不是神仙。”

黑蛇奶奶冷哼一声,呵斥道:“废物!那些身手好的猎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住什么店,吃什么茶!你们这群也叫暗哨,我看趁早撤回来!”

四当家不敢顶嘴,可是心里委屈,这些暗哨不光可以打探消息,同时还可以为一线天进贡一些钱财,一举两得。到了黑蛇奶奶这里,居然成了废物。

“是是是,是废物。”四当家的满脸堆笑,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黑蛇奶奶看着他的老脸,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虎爷已经被她活刮了,再杀了这四当家,恐怕一线天就要散伙了。

想了想,黑蛇奶奶最终还是忍住了,淡淡道:“既然这些人才刚刚离开不久,咱们还是继xù

追下去吧。”

四当家的弱弱的说道:“可是,虽说是刚走不久,这荒山野岭的想要找到几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容易啊。”

黑蛇奶奶嘿嘿笑道:“我知dào

不容易,但是有个地方他们一定会去的!”

四当家愣住了,问道:“他们一定会去?是哪里?”

“玉溪城!”黑蛇奶奶眼中寒光一闪:“我就不信他们不需yào

补给!”

四当家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的说道:“还是您老棋高一着,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哼。”黑蛇奶奶冷哼一声,说道:“那就赶紧去玉溪,咱们布局一下,这回一定要抓住那药人!”

四当家点头哈腰,赶忙答yīng

了。当下也不耽搁,一群人策马上了官道,朝着玉溪城的方向驰骋而去。

却不知在不远处,一团草丛突然缓缓地移动了起来,从中突然窜出一个矮小的汉子,他朝着反向跑去。

这人是孔雀手下的一个探子头目,尤其擅长刺探情报,一身隐气的功夫,能瞬间和景物融为一体,不让人发xiàn



他在不远处将黑蛇奶奶和四当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立kè

认为这是一个重yào

的情报,想马上告知孔雀。

几个腾跃,他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明显轻功不弱。

岩玉召他们还不知dào

,后面又跟上了一大串人马。那些狐假虎威的小喽罗,被他们血腥的手段吓得打道回府了。可剩下的那些光怪陆离本领高强的,却依旧是紧咬不放。

走了半日的功夫,除了山还是山。

岩玉召等人听着乞丐老米跌得不休的讲着一些什么,不时呵呵的笑上几声。

别说这乞丐老米,由富转贫,一时间受尽人间百态,心态还真有些不一样。这一路上虽然烦闷,但是他不时的讲个故事,说个笑话,唱几句野歌子,倒真是让这枯燥的路途没有那么难走了。

老米讲起了他以前生活的奢侈,他家祖上是当官的,最早听说还和那个放清兵入关的平南王吴三桂有什么关系,后来吴三桂谋反,自己的祖上引清兵搜索吴三桂,立了头功。皇帝老儿一高兴,赏赐了半个元江城给他们家。

老米还说了,放在一百年前去元江城打听打听他们老米家,有谁人不认识!

牛皮是靠吹的,可吹得再大也是个牛皮,岩玉召和阿季等人却是一点也不相信老米的话。

老米又说了,自己家里以前产业太多,元江城里一半的铺面都是自己家的。家里人什么都不做,就靠收租子过日子。还说他家里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先祖娶了一大堆的小老婆,到了自己这一辈也娶了两个小老婆。

第229章 《黑暗传》是目录

“那你那些小老婆呢?”阿季说句话刺老米。

“惭愧啊,惭愧。”老米摇了摇头,无限悲伤的说道:“都让我给卖了。现在想想当年做的糊涂事,我老米真是罪该万死啊!”

“什么?都卖了?”岩玉召心中一惊,脸色冷峻的说道:“你怎么能卖自己的女人?”

老米被岩玉召质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说道:“我那时候赌钱,输光了家产,输光了田产,输光了一切,已经是输红了眼,最后索性连老婆孩子一起押上了,最后再赌一把!”

岩玉召看了老米一眼,他实在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他以前虽然也长期出入赌档,输了不少银钱。

可输光了,你再想办法去挣啊!实在不行,你去偷啊,去抢啊!哪里有拿自己的家人来做赌注的。

不过自己现在想来以前的一些荒唐事情,岩玉召自己也觉得脸上发烧,实在是不好再多说老米什么。

想想以前,为了偿还赌债,自己连天天磕头烧香的佛像都想偷出去卖掉,这心态还真跟那老米有些相像。

嘿嘿干笑了两声,岩玉召也不做声了。他能理解老米,但是人和物毕竟有区别,实在没想到这家伙蠢成这样,老婆孩子全赌了。

老米也知dào

自己是个混蛋,对于这里他实在也不想再多说,谈了半天的气,最后才喃喃的说道:“我的孩子们要是还没死的话,现在该恨死我了吧。”

看着老米脸上无尽的落寞,阿季也不好意思再去讽刺他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他知dào

忏悔了,说明他还有点良知,没有堕落成冷血的畜生。

雨师爷这时说道:“走了这么久了,我有些饿了,大家休息一下,弄点吃的吧。”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这才慢慢的开始消散。

岩玉召让阿季照顾了这些老小,自己一人去林子里打猎。没一会儿功夫,就打了两只山鸡和两只野兔回来。

“前面有一条小溪,可以将这些鸡和兔子洗干净。”岩玉召倒是打探清楚了,直接将山鸡和野兔扔给了阿季,他不想让鲜血沾染双手。

阿季拍了拍手,说道:“成,我去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转眼又看见失魂落魄的老米,哈哈笑道:“老米,你跟我一起去。”

老米嘿嘿干笑,站起身来,跟着阿季走了。

雨师爷本是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突然笑着睁开眼睛对岩玉召说道:“时间还早,我继xù

教你《黑暗传》。”

岩玉召点了点头,正襟危坐。这一路上,雨师爷只要有点时间,就会教授自己和阿季一些东西。

《黑暗传》他已经将近学了一万句了,老一辈的开天者已经消失了,新世界出现在了眼前。天地间被一场洪水浩劫毁灭了,这就是洪水泡天的故事。

岩玉召一句一句的学,雨师爷在他提问的时候,作出相应的提点,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两人教学的差不多了,那边山鸡和野兔都已经烤好了。

“你们还真是有劲,就这会儿功夫,还学什么东西。”阿季将山鸡递给了雨师爷,将野兔递给了岩玉召。

其实,他是有些眼红了。这一路上雨师爷一直在给岩玉召将《黑暗传》,而自己的《地眼全书》却只是隔三差五的说一说,这也太偏心了。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黑暗传》全文实在是太多了,一共十一万句,我也只会五万五千句。现在不讲,回头到了昆明城,估计是没功夫讲了。”

阿季委屈的说道:“那您老什么时候也跟我讲下《地眼全书》。”

雨师爷呵呵笑道:“那我先前跟你讲的东西,你都记住了吗?”

阿季点了点头道:“都记住了。”

雨师爷又问:“领悟了吗?”

“领悟了。吧。”阿季有些不确定。

雨师爷呵呵笑道:“《地眼全书》和《黑暗传》不同,它属于应用书籍,不光是要记住,关键是要用!你将我给你讲的那些运用熟练了,我再传授你接下来的部分。”

“那《黑暗传》呢?”岩玉召问道。

“《黑暗传》啊。”雨师爷思绪飘到了远方:“《黑暗传》是一本奇书,为什么说是奇书,奇就奇在…呵呵,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慢慢就会明白。”岩玉召完全搞蒙了,他有些急了:“师傅您老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越听越糊涂。”

雨师爷呵呵笑道:“好,那我问你,“奇怪”一词怎么解释?”

“奇怪?”岩玉召想了想,想对这词语作出解释,可是张了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阿季倒是抢先一步说道:“奇怪的意思就是跟我平时想得不一样,出乎意料!”

“对了。”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奇怪,奇怪,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领悟贯通了《黑暗传》之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任何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了。”

“这有什么用?”阿季问道。

“你现在眼界还不够开阔。”雨师爷呵呵笑道:“等你的阅历到了一定的层次,就知dào

洞悉这世间万物的重yào

性。”

“洞悉世间万物?”岩玉召又张了张嘴,听着似乎非常牛气的样子,心里隐隐还有些小期待了。

“当然了,你可以把这世界理解为一本书,而《黑暗传》就是这本书的目录而已。你看了目录,虽然理解了这个世界的大体,但是真zhèng

的微妙之处,还需yào

从别的地方去学习。”

“看目录啊,好像又没什么用了。”阿季也糊涂了,问道:“师傅,您老再解释下,我都听不懂了。”

雨师爷呵呵笑道:“打个比方说,你得了重病。《黑暗传》里面会告sù

你,什么东西能让你百病全消。但是详细到怎么去得到这个东西,或者用其他的东西能不能够解决这个病情,他却不会告sù

你。你要想快速治愈,那就要对症下药,还要去翻看专门的医书。这就是博和专的区别。”

第230章 找马

“博和专?”阿季这时恍然大悟道:“师傅,那你的意思是,这黑暗传基本属于博览群书的范畴,而我的《地眼全书》就应该属于专业书籍。”

雨师爷呵呵笑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地眼全书》和《本草纲目》、《水经注》这些个书其实是一类,都是学以致用的。只是这《地眼全书》所涉及的行业实在是太过于冷门,甚至让人不齿,一般人不敢接近,反而显得有些神mì

。”

“《地眼全书》神mì

吗?不神mì

啊!”阿季倒没觉得,雨师爷先前所教的那些他也只是掌握了十之三四,就跟盲人摸象一般,只能摸到一些皮毛。

雨师爷摸了摸胡须说道:“《地眼全书》不算神mì

,盗墓很神mì

而已。”

盗墓神mì

这阿季倒是能理解,毕竟这种打扰逝者安宁的事情,不是利欲熏心有利可图,谁也不想去干。

更何况这死人的坟墓就跟这地下世界差不多,只要你一头栽进去,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生命,怎能不神mì



闲聊得差不多了,众人手中的山鸡野兔也吃得干净。雨师爷望了望当空的烈日,却突然感觉脊背发凉。

“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快启程吧。”雨师爷拍了拍手,缓缓地站起身来。不知dào

为何,他隐隐有一种危机感。这种感觉犹如锋芒在背,让他必须加快脚步出发,想尽办法去躲避。

这一路上几个人也算是受尽了波折,身后依旧是追兵不断,有想要齐铭的,也有想要自己的命的。

可不管是哪一路碰上了自己,都得耽搁一段时间。若是碰上了硬点子,搞不好几个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就好像先前那个厉害的龙婆佛道弟子,自己这几人若真是硬拼起来,估计也落不到半分好处。

想到这里,雨师爷走得更快了。他心中仿佛在一瞬间响起了急促的鼓点,腿脚不由自主的随着这些鼓点越走越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疯癫若狂狮般的老者就从后方直窜了过来,他看着地上燃烧的灰烬,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哼,居然又让那些兔崽子逃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晚就让你麻爷爷送你们上路!”

说着他片刻也不停留,径直朝着几人的离开的方向追赶了上去。这麻大贡师也不知dào

修习了何种法术,居然连判查的时间都不需yào

,直接就能知dào

几人行进的方向,果真是奇妙。

又走了半个时辰,看见不远处就是官道,几人讨论了一下,还是沿着官道行进。毕竟这深山老林之中,树木野草实在是太多,道路难寻,速度着实走不了太快。沿着管道走的话,可以让速度更快。

老米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再找一辆马车,若是按现在这个速度用脚走的话,咱们这双脚就算是走出一层老茧,也要十多天才能到达玉溪,等到了那里腿都要走断了。”

“马车?”阿季眼珠子一翻,叫道:“你倒是想的好,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什么马车。”想起先前被那阿茶和尚损毁的马车,阿季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其实昨天夜里也能搞来几匹马,只是自己杀得兴起,连人带马一起全弄死了,想到这里他更是后悔了。

“嘘!”岩玉召突然示意众人禁声,他的耳朵竖了起来,指着众人后方说道:“那里,有几匹快马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什么!”阿季顿时乐了,叫道:“那感情好!这可是给爷爷我送马来了!”

岩玉召皱了皱眉头说道:“凡事不能太托大。这样,师傅您老带着齐铭和老米暂避片刻,我和阿季看看情况。”

雨师爷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躲到了官道旁的树林之中。而岩玉召和阿季就这样大刺刺的站在官道的正中央,拦住了后面人的去路。

阿季这时却有些紧张了,对岩玉召说道:“兄弟,咱们就这么站在这里,不会被那些马给撞死吧。”

岩玉召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你现在想躲啊,晚了!”说着他朝着前方一指,却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隔着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十米了!

“我靠!”阿季吓了一跳,赶紧摆出防御的姿势。心想着,这样抗一下,应该不至于被撞死吧。

此刻却听“吁~”得一声长鸣,那枣红色的骏马被马上的人给拉住了缰绳,前蹄高扬猛地停了下来。

“什么人站在路中央!莫不是找死!”一声呵斥响起在两人的耳边,马上之人怒发冲冠恶狠狠的呵斥着岩玉召和阿季。

岩玉召脸上冷笑,也不管四周扬起的尘土,向前走上一步,直接将那人从马上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些马,我要了!你们都给我滚!”

岩玉召目测着这些马匹,一共有四匹,想来是足够自己几个人乘骑了。

看着自己的伙伴被来路不明的人,突然从马上拽了下来,其余的几个骑马人顿时大惊,纷纷抽出了兵器。

其中一个还从身后拿出了一杆长枪,瞄准了岩玉召叫道:“不许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阿季这时也缓过了气来,看见这些马并没有撞上自己,心中刚刚的一丝慌乱瞬间抚平了。再看见岩玉召将马上之人摔了下来,心中有了底气,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来,很神气的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是,是土匪?”那拿枪之人口气显得有些慌张了。

阿季眼珠子一转,哈哈笑道:“不错!我们就是土匪,没想到你们还算有点眼力。既然已经知dào

了,那你们还不快滚,否则你爷爷我要是发起火来,把你们抽筋扒皮的弄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拿枪之人看着阿季,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岩玉召,心中开始打鼓了,他斟酌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白家已经交过年钱了,怎么还要劫我们。回去问问你们胡老大,还讲不讲道上的规矩了。”

第231章 抢马

“胡老大?哪个胡老大?”阿季两眼珠子一瞪,还真有些吓人。

一听阿季不认识胡老大,那拿枪之人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居然不认识胡老大?那还敢拦我们白家的马,当真是不要命了!”

看着先前还吓得有些发抖的鸟人,一听自己不认识什么胡老大,一瞬间变得如此的嚣张,阿季倒有些愣住了。但转瞬间就明白了,这胡老大估计是这片山的土匪头子,自己说不认识胡老大,就被对方当成一般的小鱼小虾了。

想通了这点,阿季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恶狠狠的说道:“我们兄弟两都是屠了人家寨子出来的,身上背着百八十条人命,你居然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今天你们的命也留下来吧。”

“屠.屠寨?”那拿枪之人的手不免又有些哆嗦了,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若眼前这胖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可就跟胡老大差不多了。

“三弟,别听他的。若他真的想杀死我们,早就下手了,哪里还会心慈手软跟自己说这么多,一看他们就是吹牛皮的怂货!”马下那人这时候也看出了拿枪之人的犹豫,大声的叫了起来。

可一听这话,岩玉召直接就气笑了。这叫什么话,自己没杀他就是心慈手软的怂货,居然还以此为借口,想要对付自己。

看来做人还真不能太心慈手软了,岩玉召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刚刚被自己从马上拽下来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看着岩玉召脸上的微笑,那人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突然一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是不妥,这不是逼着人家对自己下毒手吗?

“没!没说什么。我有病,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岩玉召呵呵笑道:“我怎么听见你说我心慈手软来着,还说我是什么怂货。”说着,岩玉召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眼看着自己的伙伴有危险,马上拿刀的两人赶紧下了马,护卫在他的身边,对着岩玉召呵斥道:“你想要干什么!退回去!”

岩玉召笑呵呵的看着那两人,说道:“你们不是嫌我心慈手软吗?我现在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

“老子叫你退回去,没听见吗?”一个持刀的大汉恶狠狠的叫嚣着。

岩玉召根本没拿他当回事,走上前去,对着那倒霉的二哥说道:“左脚还是右脚,你选一个。”

“什么左脚右脚?”那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

“你不选,那我帮你选吧。那就右脚吧。”岩玉召摇了摇头,突然抬起右脚朝着二哥的右脚膝关节狠狠地踩了下去。

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啊”得一声惨叫,二哥的额头上瞬间流淌下来汗珠,整个人没叫两声就昏死了过去。

等岩玉召将自己的脚慢慢收回来,众人这才看清二哥的膝盖骨已经齐齐的断裂开来,鲜血顺着断口喷涌而出,直接留了一地。

岩玉召自己知dào

这一脚的力度,这一脚直接就将这人给废掉了。他的膝盖骨不光被自己踩断了,更是踩成了粉末,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接不回去了。

岩玉召的狠辣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两人愣了片刻,举起手中的刀就要去砍岩玉召:“狗日的,老子要弄死你为二哥报仇!”

这两刀砍下来,又急又狠,若是一般人肯定被砍身亡了。可岩玉召并不是一般人,这两人的速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慢了。

微微的一个侧身,岩玉召就避开了两人的力道。那两人顺着自己的惯性,从岩玉召身边滑过,趔趄了几步。

“怎么?你们也想断手断脚吗?”岩玉召皱着眉头狠狠地说道。

那两人转过身来,满脸悲愤的看着岩玉召,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自知不是岩玉召的对手,便冲着马上拿枪之人说道:“老三,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枪打死他!我就不相信他的速度比子弹还要快!”

岩玉召看了那拿枪之人一眼,冷笑道:“开枪也许可以打死我,你可以试试。但是我要跟你说清楚,你如果没打死我,那么死得人就一定是你!“

看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二哥,拿枪男子的额头上渗满了冷汗。他丝毫没有杀死岩玉召的把握,反而感觉自己随时会被岩玉召给干掉。

“开枪啊!”岩玉召用命令的口吻说着:“我数三声,一、二。”

还没数到“三。”却见那老三突然将自己手中的枪给扔到了地上,高举着双手道:“我投降,我投降。好汉,你可千万别杀我!”

“老三!你个孬种!谁让你投降的!”持刀的两人急得叫骂了起来。

阿季大咧咧的走上前去,给那两人一人脸上甩了一巴掌,把他们打得晕头转向,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

“呱噪!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阿季不满的瘪了瘪嘴,顺手将两人手中的刀也全部抢了过来,扔到了一边。

“好汉,手下留情,千万不要伤我两个兄弟的性命。你们不是要马匹吗?我这就下马,全给你们。”马上那老三的枪也扔了,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伙伴被那胖子两巴掌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真是半点反抗的心思也没有了。

岩玉召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有点眼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带着你的兄弟,都滚吧。”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那老三哪里敢多呆,连武器都不敢拣了,带着两个同伙拖着那半死不活的老二,眨眼就跑出老远。

阿季将地上的长杆子枪捡了起来,拿在手中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满说道:“这破东西也就比烧火棍子好用一点,也不知dào

这些人是个什么来头,居然还在用这么老的东西。”

岩玉召接了过来,熟练的拉了拉枪栓,笑道:“还打得响就成,总比没有好。”当下叫出了躲藏在一旁的雨师爷,众人瓜分了这些人的兵器。

老米和自己各拿了一柄大刀,长枪就交给了阿季。岩玉召的枪法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训liàn

,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但是他就是使不惯这东西,总觉得没有自己的拳头好用。更何况自己的断刃威力无比,这些东西怎么也没有断刃厉害。

几人也不耽搁,直接翻身上马。口中呼和两声,四匹骏马飞速的朝着玉溪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烟尘。

第232章 辱骂麻大贡师

崇山峻岭之中,几个人在狼狈奔逃。他们步履蹒跚,其中一个人还背着断腿的伤员。那伤员显然已经不行了,腿上的血液虽然干涸了,可脸上却是一片惨白,进气多出气少。

白老三此时心里有些懊悔,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白老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白家在元江城中也算是大户人家,方圆百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也不知dào

从哪里跑出来这么两个刺头,居然上来就把自己兄弟给干翻了,丝毫不给面子。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不得不又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二哥完全就是个纨绔的二世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做是做一些欺男霸女之事,今天算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老三,你说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咱们回去怎么交代啊。”身后一个大汉满脸愁容的询问了起来。

白老三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人是白老八,而他旁边那人是他哥哥白老七,这两人正是那白老二的左膀右臂。

自己和白老三是白家的嫡出,而这白老七和白老八却是白家的庶出,地位不高。所以他们很自然就靠上了白老二,成了他的爪牙。这两个都属于有肌肉没大脑的类型,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现在真碰上问题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就目前这情况,让白老三也不得不暗自思索了起来,虽说平日里自己和白老二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可他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二哥,家里又是派两个人一起出门的。现在白老二被人弄成了这样,自己还真不好交差。

想着白老三上前去摸了摸白老二的鼻息,心中猛然一惊,没呼吸了!

他看了看四周,荒山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心中有一丝悲伤:“算了,把他放下来吧,他已经死了。”

死了?白老八身子猛地一哆嗦,直接把白老二扔到了地上,赶紧拍了拍身上,背死人可是一件非常晦气的事情。

白老二被扔在地上,却是连动也不动半分,显然已经死透了。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将我二哥埋了吧。”白老三淡淡的说道。

白老七和白老八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怎么说他们也算是白老二的小弟,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哪里忍心让他暴尸荒野,让野兽啃噬了去。

三个人在林子里寻了个地方挖坑,想要将白老二给埋了。坑还没挖到一半,却从密林里走出一个人来。

“小娃娃们,埋死人呢。”

突兀的一声,让三个人吓了一跳。

白老三这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犹如雄狮般的老者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白老七一看是个老头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欺软怕硬的本性又复发了,大声嚷嚷道:“死老头子,滚远点。再惹爷爷,爷爷将你一起埋了!”

“埋我?”那老者嘿嘿冷笑:“好大的口气!惹了你麻爷爷,麻爷爷让你死无全尸!”

原来这老者正是追赶岩玉召等人的麻大贡师,他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抬眼就看见三个人在埋尸,便想走过去看看情况。

没想到刚开口,就被人给辱骂了,这麻大贡师哪里忍得了。当下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抬起蒲扇大的手掌就朝着那白老七的头颅拍了下去。

白老七本想躲闪,可就在一瞬间他却惊恐的发xiàn

,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蒲扇大的手掌打像自己的头顶。

顷刻间,白老七只感觉到一股剧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哥哥!”白老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白老七的头颅居然直接被那老者给打断了,滴溜溜的从他自己的身体上滚落了下来,正好掉落在了自己的脚边。鲜血从白老七的尸体上喷涌而出,好不吓人。

白老三也被吓呆了,这老头子是什么人,居然一巴掌就将白老七的头给打下来了!

麻大贡师打死了白老七,还觉得不解气。转头又看向白老三和白老八问道:“你们两个不想替他报仇吗?”

报仇?开玩笑!这不是去送死吗?白老三哪里会那么傻,眼珠子一转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压根不认识他们,我是被他们绑来的。”

“啊?”白老八实在没有想到白老三会这么说,一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

白老三心中有了计较,眼中寒光一闪,干脆乘热打铁的对那麻大贡师说道:“老先生救我,我是被这两个歹人给胁迫的。坑中之人本是我二哥,他们劫持了我和我二哥之后,见我二哥不配合他们,便将其打死,我忍辱偷生,便想着为我二哥报仇。今日得见老先生神勇,实乃我白老三的救命恩人,老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白老三必定报答!”

“哦?原来是这样?”麻大贡师嘿嘿冷笑,面色不善的看着白老八。

白老八这才慌了神,赶忙看向白老三求助道:“三哥,你瞎说什么呢?你难道想害死我不成!”

“三哥?”麻大贡师嘿嘿一笑,看向那白老三问道:“你是他三哥?”

白老三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一脚踹向白老八,骂道:“谁是你三哥了!你害死了我二哥,现在临死了又想拉我做垫背,老子杀了你!”

说着便与那白老八扭打了起来,他不过是想以此堵住白老八的嘴罢了。

可白老八一看白老三要打自己,心头同样是怒火滔天。他本来就人高马大,肌肉突出。那白老三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子就被压倒在地。

白老八此时也起了杀心,心里暗暗狠道:既然你不仁,那休怪我不义气!老子死也要先弄死你!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就要朝着白老三的脖子割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白老八突然惊恐的发xiàn

,自己的身体居然不能动了!

麻大贡师阴测测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传来:“想在老夫面前杀人,经过老夫的允许了吗?”

白老八只觉得自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身下惊慌失措的白老三匆忙的爬了起来。

第233章 麻大贡师收徒

白老三生怕白老八再把自己给抖露出来,眼中寒光直冒,心道就是你们这些蠢材,没事就大呼小叫的得罪人,刚踢完铁板又踢一块,爷爷才不配你们一起送死呢。

想到这里,他杀心顿起!刚站起身来,就拿起旁边一段粗壮的树干,朝着白老八的头颅狠狠地砸了过去。

白老八吓得面色如土,想出声喝止。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这喉咙都发不出半点声响。

随着“啪”得一声响,白老八被树干狠狠地砸中头颅,红色白色的汁液从头颅破口处溅射出来,喷了白老三一身。

“你.你!”白老八猛地感觉身子一轻,手脚又能动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老三,身子缓缓地软到了下去,很快没了动静。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白严浪给您老叩头了。”白老三一脸的悲愤,心道做戏要做足,二话不说对着麻大贡师“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

麻大贡师呵呵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白老三,咧嘴笑道:“你小子的心肠倒是满狠毒的嘛,不过老夫喜欢。”

说着,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下的白老八:“这么好的身子,死了倒是可惜了,趁着他还有一口气,就便宜老夫我吧。”

紧接着,白老三就看见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只见那雄狮般的老者头颅突然从颈脖处断裂开来,径直朝着白老八猛扑了过来。只一个眨眼的时间,白老八的身子上就按上了那老者的人头,而白老八的头颅已经不知去了何方。

“这!这!这!”白老三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猛地爬起来想跑,却脚下慌张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头上磕出了一个大包。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后,那“白老八”从地上缓缓地爬了起来,颈脖间鲜血淋漓,沾染在身上全身通红,犹如森罗恶鬼一般好不吓人。

“你别过来!”白老三缓缓地向后退去,可脚已经吓软了,不太挪得动。

“白老八”站起身来,用双手在颈脖间一画,鲜血立kè

就止住了。

“小娃娃,你怕什么。老夫又不杀你。”那“白老八”已经被麻大贡师用贡头术抢夺了身体,口气自然变成了麻大贡师。

这贡头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停的抢夺身体来恢复体力。毕竟一具身体的体能是有限的,经过长途跋涉之后,体能会大幅度的消耗。这时候换上新的身体,体能又重新补满,又可以用一段时间。

“你.你不是老八?”白老三尝试着问道。

“老八?”麻大贡师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这具新身躯,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咧嘴一笑,说道:“小子,胆子不小嘛!居然敢骗老夫,现在你还说自己不是和这两人一伙的?”

“我.我.我.”白老三哆哆嗦嗦,脑子已经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麻大贡师眼珠子一转,冷笑道:“小子,你是哪家的晚辈?”

白老三此刻怕得要死,生怕这麻大贡师一个不高兴就宰了自己,哪里还敢骗他,想都没想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是元江城白家的三少爷。”

“元江城白家?”麻大贡师哈哈一笑:“白剥皮?”

白家是做皮子生意的,老一辈都是山里的猎户,可到底白老三爷爷这一辈,情况发生了变化。要说白老三的爷爷白虎力,那可真算是个人物!不光身手好,脑子也好,面冷心黑会算计,这才撑起了偌大的白家。五十岁的时候就在元江城里站稳了脚跟,据说后来又巴结上了一个达官贵人,垄断了西南这一片百分之八十的皮货生意。

他所信奉的原则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做生意的猎户都非常惧怕他,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只要他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久而久之,就落得个白剥皮的外号,他听了不但不觉得恼怒,反而沾沾自喜。自诩为:惹了我白剥皮,神仙也要脱层皮!

一听麻大贡师说起“白剥皮”的名号,白老三的脸上冷汗直流,陪笑道:“您老认识家祖?”

麻大贡师呵呵笑道:“认识!怎么不认识!他还请我一起害过人。”

“额。”白老三有些无语了。

麻大贡师看了白老三一眼,笑道:“没想到你小子是白剥皮的后人,倒有些他的风范,还知dào

咬人的狗不叫。不错!不错!我很欣赏你!”

白老三更无语了。

麻大贡师眼珠子一转,继xù

说道:“不如你跟我做个徒弟吧,老夫这一身的功夫,也该再找个人传下去了。”

“做徒弟?”白老三心头一喜,麻大贡师的本事,他可是看在眼里,自己能有他一半厉害就已经满足了,当下屁滚尿裤的爬着跪倒在地,猛磕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是一拜,这头都不知dào

磕了多少下,险些磕破了。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要是学成了本事,白家下一任家主肯定是自己的了,叫他怎能不高兴。

这家大业大,麻烦事也多。爷爷白剥皮这一辈,一共娶了十九个老婆,生了二十二个儿女,女儿十二个,儿子有十个。虽然世俗法理,都是嫡出为大,可白剥皮却不是按照这个来。他认为谁有本事,就让谁做家主。这一代的家主是老四,也就是白剥皮的四儿子。而白老三是白剥皮二儿子家里的独苗,只是按照出生顺序弄了个老三。

本以为做家主没希望了,可现在希望又死灰复燃了,叫他怎能不开心。

麻大贡师笑道:“好徒弟,你快起来。为师今日又收了个徒弟,也十分开心。对了,我还忘记跟你说了,我是一个高级降头师,已经修liàn

成了贡头术。以后你跟着我学习,谁要是对你不利,欺负你了,你就揍他,揍不过,就下降头害他。反正永远不能让你的敌人好过,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白老三点头如捣蒜,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拜了这么个师傅简直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啊。要是早拜了这么个师傅,他保管比那白老二还要嚣张。

第234章 玉溪城外

麻大贡师对于白严浪的表现非常满yì

,他现在急着想去教徒弟,对于先前那两个死去的徒弟报仇的心思也就淡了。

他左右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追赶下去的意思。毕竟要带着白严浪去追岩玉召他们,难度太大。若是放任白严浪先离开,他一个人去追的话,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这荒山野岭的,让白严浪一个人回去,半路上要是碰上个土匪山贼什么的,一言不合一枪给毙了,自己不得哭死啊。

好不容易找了个资质这么好的徒弟,心狠手辣的正对自己的胃口,说什么也得照看好了。

麻大贡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乖徒弟。为师先跟你回趟家,让你跟白剥皮他们道个别,然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艺,以后白家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掺和了。”

白严浪现在开心的很,哪里还有别的想法,连忙拱手:“一切都由师傅做主。”

在他看来,跟拥有强dà

的法力相比,白家的家主之位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这种举手抬足就能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该是多么的美妙啊,若自己也能的话。想到这里他都爽死了,多的他都不敢想了。

麻大贡师看着白严浪眼中露出一丝贪婪和狠厉,心中更满yì

了。两人再商量了一下,便离开了这片树林。

时间飞逝,又过去了两日。

策马奔驰的速度就是快,眼前不远处“玉溪城”城头就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马蹄声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岩玉召看着“玉溪城”三个描红的大字,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这一去一回,恍若隔世一般。岩玉召还记得在“玉溪城”中那血刃逼迫自己参加比赛,那日本婆娘岑娜娜心狠手辣,以及三十多人一起出征前往澜沧腹地寻找什么飞机。

现在想来,自己和胖子真是幸运的,碰到了雨师爷,否则自己恐怕也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啊。倒是出林蛟和活阎王他们不知dào

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师傅,你看。到玉溪城了。”阿季看着远处,邀功似的和雨师爷炫耀。

雨师爷没有说话,他看着“玉溪城”那三个血红的大字,心头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心悸,似乎有些不详的预兆。

他皱了皱眉头,问阿季:“徒弟,你对这附近熟不熟悉?”

阿季将胸脯拍得震天响,夸口道:“师傅,您这就找对人了。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要说这玉溪城,就没有比我再熟悉的人了。这城里三教九流,大小馆子谁看见我不得叫声爷。”

齐铭这时冷哼一声:“胖子,那是以前吧。你回去先把脸洗干净再说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先前又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假装乞丐,现在这几个人更是像从泥里滚出来的一样,根本分辨不出面貌。

雨师爷突然低沉道:“这玉溪城是高发财的地盘,你们以前是他的手下,难道不怕他吗?”

岩玉召和阿季本来就是进去混日子的,对于高发财还真没有多少敬畏,更多的是畏惧于他对自己下的蛊,现在雨师爷居然能帮zhù

他们压制蛊虫,那还真么有什么好怕的。不单不怕,更多的却是仇恨。

岩玉召冷冷的说道:“若是不介yì

的话,我倒是想将他碎尸万段!”

看着岩玉召咬牙切齿的样子,雨师爷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现在最重yào

的事情是要抓紧时间赶回昆明城,见到董奇峰。可是他总觉得若是自己一旦踏进了这玉溪城,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董奇峰了。

仔细算来,自己从昆明城出来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出了这么多的变故,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进城啊?”阿季奇怪的问道。

岩玉召没理他,却是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自己这些人若是冒冒失失的进了这玉溪城,一旦被人给认出来的话,传到了高发财的耳朵里,恐怕是再也活不了了。

可眼前要到达昆明的话,也只有从玉溪这一条路了。若是绕远路的话,最起码得多花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情况只能更糟。

权衡利弊,几个人只能从玉溪城走,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这日子已经够紧了,若是再过一段时间,那董奇峰离开了昆明,自己诉求无门,就真成了死局了。

岩玉召看了看自己几人,对雨师爷说道:“师傅,咱们若是这样进城,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给发xiàn

了。这玉溪城范围内几乎全都是高发财的眼线,他们对于胖子和我比较熟悉,若是碰上了熟人那可就麻烦了。”

雨师爷点了点头,同意道:“这玉溪城现在就像是虎穴,咱们还得派些生面孔进去,摸清楚他们的虚实。”

这里的生面孔,也就只有齐铭和乞丐老米两个。老米本来就欠缺表现的机会,现在更是自告奋勇道:“打探消息我在行啊,让我进城去问问情况,咱们到时候合计合计再说。”

岩玉召和雨师爷交换了一下眼色,雨师爷淡淡的点了点头,岩玉召呵呵笑道:“既然如此,也只有辛苦你了。”

老米感觉自己有用了,脸上也有光,呵呵笑道:“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一个时辰,我就把这玉溪城里面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但是你们几个得藏起来,这马匹能藏就藏,不能藏就放掉。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几个乞丐还骑着马,想来麻烦不会少。”

岩玉召点了点头,感觉也是这个道理。几人下了马,将马匹留在官道上,自己就躲藏进了官道旁的林子里。

看了看天上飘来的一朵乌云,老米眯着眼睛从旁边的树枝上折了一根棍子,杵着棍子就进了玉溪城。

岩玉召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期盼。可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岩玉召忙掩护了其余几人,从树叶的缝隙中往外望去。

“人呢?你不是说还有人的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三四个小喽罗从远处策马而来。

第235章 玉溪城内

几人打马来到了进前,岩玉召等人先前骑的马匹被惊动了,四处逃散。

那几个汉子马上功夫不错,没一会儿功夫就将那几匹狂奔的马给抓住了。

“哈哈,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白拣了几匹马。”五大三粗的汉子哈哈笑了起来:“对了,你不是先说这马是几个乞丐骑来的吗?”

一个小喽罗回答道:“是啊,没错啊。我第一时间发xiàn

就通知鹏哥您了,其他人我都没告sù

。可现在那几个乞丐不知dào

到哪里去了。”

叫鹏哥的五大三粗汉子大手一挥,说道:“算了,既然没了那就,几个臭要饭的想来也不敢找爷爷我要东西。”

岩玉召看着那鹏哥却是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阿季说道:“那不是你的副手小鹏子吗?没想到,你走了倒是把他扶正了。”

阿季也没想到,抢自己马匹的居然是自己以前的手下,嘿嘿干笑道:“这小子不错,身手好人又圆滑,想扶正自然容易了。”

看着阿季还在帮自己曾经的副手说话,岩玉召彻底无语了。

看着鹏哥将那些马匹给拉走,岩玉召有些犹豫了。他想叫住自己这个曾经的手下,可是思索再三还是忍住了。

虽说以前这小鹏子一口一个哥叫的,比自己亲爹还亲,可人心隔肚皮,尤其是自己跟着队伍离开这月余的时间,也不知dào

这小子变没变心。

这个道理岩玉召都明白,老江湖的阿季就懂了。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在玉溪城外等了一段时间,却见乞丐老米快步的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岩玉召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发xiàn

没有盯梢的,才将老米唤进了林中。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没有?”岩玉召问老米。

老米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道:“哎呀,还好你们没进去。这玉溪城里面变了天了。”

“变天?”岩玉召皱了皱眉头:“变天是什么意思?”

老米说道:“城里面已经换了老大了。以前那个什么宋团长已经被调回昆明诚了,新来的这个团长姓高,百姓们都喊他叫什么高尖头,说是以前是个大土匪。这回不知dào

怎么的居然混了个团长,正式入驻玉溪城了。”

“高尖头?”岩玉召猛地吸了一口气:“难道是高发财!”

阿季稀奇道:“这土匪摇身一变成团长了?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雨师爷摇了摇头说道:“这不算什么稀奇事,自古兵匪就是一家,这个高尖头必定是高发财无疑了。只是他要当这个团长,必定需yào

龙运飞点头,我明白龙运飞的心思,他不过是想找条看门狗而已,这高发财肯定是被他给当成炮灰了。”

说到这里,雨师爷突然问老米:“既然改换了团长,那城里治安怎么样?”

老米想了想说道:“城里治安倒还不错,那些小偷小摸的人倒是比普洱城少多了。但是我发xiàn

了许多探子,只要我稍微一打听点什么,就有人在我周围晃来晃去,吓得我后来什么都不敢问,只能靠我自己的观察了。好在我脑子不笨,还是打听出了一些消息,另外一伙土匪一直在和高尖头作对。”

“你说的是潘三洞?”雨师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如果是潘三洞就对了,龙运飞当年亲手杀了他爹,这是死仇,解不开的。这些年潘三洞的势力逐渐壮大,这龙运飞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所以他就拿高发财来对付潘三洞,这两伙土匪都在玉溪城附近,有些摩擦和隔阂是在所难免的。”

岩玉召皱眉道:“既然如此,那这两伙人狗咬狗,那龙运飞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非也非也。”雨师爷摇了摇头:“先前你们都说了,高发财一伙乃是土匪恶霸,为祸百姓之人。这玉溪城当年在宋齐豫手中,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罢了。可今日到了高发财的手里,居然秩序尽然,外松内紧。可以说,这高发财必定不是个庸才。而且不但如此,他肯定早就有所图谋,否则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约束手下这一点。所以我认为这个人的野心也同样不小。这龙运飞既然想让高发财做他的看门狗,我怕他是引狼入室啊。”

看雨师爷分析的头头是道,岩玉召的心里咯噔一响,居然有些慌乱了。其实他内心里对于高发财还是有一丝惧怕的,他亲眼目睹过队友蛊毒发作时的惨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高发财,他心里还有一丝阴影。

“哦,对了。我还打听到了一个好玩的消息。”老米这时候又说道:“高尖头他家里招了个上门女婿,前些日子不知dào

招惹了谁,被人把门牙给翘掉了,趁着天黑扔在一条小巷子里面。是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给发xiàn

的,现在这事成了全城的笑话,据说差点把高发财给气死了。”

“上门女婿?”岩玉召的心猛然间感觉到了一丝悸动,顷刻间一股压抑的感觉荡漾在胸间,但是最终还是怀着侥幸问道:“这高发财有几个女儿?”

老米笑道:“自然只有一个女儿了,据说叫什么高小姐,长得美若天仙,像一朵花儿一样,也不知dào

是哪个神经搭错了,居然找了这么个窝囊的男人。”

“高小姐…高晓洁!”想到了这里,岩玉召此刻如遭雷击,心底里那个当初让他惊艳到流鼻血的少女,再次笑面如花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像你这么呆头呆脑的人,怎么能做我爹的手下。”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见没有!”

“你这个人真没劲!”

高晓洁.高晓洁!高晓洁!

岩玉召突然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不自觉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慌忙用手遮挡住,擦了擦眼睛,可心底里依旧是一片纷乱。

她结婚了!她居然结婚了!她为什么结婚!她怎么能结婚了!

岩玉召此刻就像进城,找到高晓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36章 臆测

岩玉召得知高晓洁结婚的消息,心中感到了莫大的委屈。他想进城去找她问个究竟,可最终还是挪不动腿。

也许以前两个人有些小暧昧,可终究没有走到那一步。现在就算自己冒冒失失的找上门去,人家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赶走。

“兄弟,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阿季隐隐察觉出了岩玉召的异样,有些稀奇的问道。

岩玉召也被他这声询问唤醒,猛地回过神来。

“没什么。”岩玉召冷声说着,努力控zhì

住了自己的情感。

阿季呵呵笑道:“没什么就好。我寻思着你知dào

那娘们结婚了,心里难受呢。想当年你看见她可是流了不少鼻血啊,我以为你们会有点什么,没想到啊。”

见阿季说起自己的丑事,岩玉召面子上挂不住,冷哼道:“你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阿季有恃无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雨师爷给打断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有这功夫,还是考lǜ

考lǜ

怎么进城吧。”

进城?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如今这玉溪城已经成了高发财的地盘,岩玉召和阿季以前就是高发财的手下,玉溪城里认识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旦被发xiàn

,且不说有没有危险,就这日程上肯定会被耽搁。

众人身后的追兵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来到,尤其是那诡异的奇能术士,就好像阿茶和尚和那些降头师,居然能凭空知dào

自己的行踪,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

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真是前途堪忧啊。

岩玉召低头沉思,他看着身边众人,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雨师爷,似乎抓住了些什么,问道:“师傅,你先前说龙运飞要对你下手了,那高发财是龙运飞的手下,他会不会也要对你下手?”

“哦?”雨师爷眉头皱得更深了,想了想说道:“很有可能啊。这高发财只是龙运飞的一条狗,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他肯定交代高发财了!倒时候高发财杀了我,他只要摆个姿态出来,稍微惩治一下高发财,那就没人敢说什么。而且不光如此,他要是再摆出一副痛哭流涕的姿态来祭奠我的话,那他就成了一代明君了。哼哼,果然打得一幅好算盘!”

“这?”阿季咂了砸嘴,感叹道:“这些当官的果然比我无耻多了。”

岩玉召又说道:“您老先前也说了,这高发财也是个有野心的人,那他会按照龙运飞的安排来做事吗?尤其是这件事,他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难道他会看不清楚这中间的猫腻?”

“你什么意思?”雨师爷来了兴致。

岩玉召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是不是可以赌一把。”

“赌一把?赌什么?”阿季糊涂了,傻乎乎的问道。

雨师爷似乎明白了岩玉召的意思,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出现了,那高发财有可能装作没看见?”

岩玉召说道:“不光如此,如果真如我们料想的那样的话,我们遇到了什么阻碍,这高发财还会反过头来帮我们摆平。”

“你说的不错,很有可能。”雨师爷点了点头,但还是很犹豫:“你说的事情,恐怕太理想化了一点。”

阿季此时更是直接反驳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高发财怎么可能帮我们摆平麻烦,这不是开玩笑吗?”

雨师爷低头开始思索了起来,目前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测,并么有什么事实根据。想法是好的,就怕现实太过于残酷了,可眼前却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想到这里,雨师爷心下一横,说道:“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今天就赌一把吧。进城!”

“进城?”阿季吓了一跳,说道:“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城?”

“不错。”雨师爷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想偷偷摸摸的,也可以跟在我们后面。”

阿季无语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乔装打扮一下,就这么直接进城?”

“乔装打扮?”岩玉召呵呵笑道:“人皮面具都烧掉了,现在咱们这黑漆漆的样子已经算是乔装打扮了。哎呀你别啰嗦了,抓紧时间进城吧。”

“好吧。”阿季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既然师傅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说多了反而影响团结。

至于老米和齐铭,他们都是被三人救出来的,自然以三人的意见为主。

“行了,准bèi

一下,要进城了。”雨师爷看了看众人,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玉溪城里的状况只是凭借一些细枝末节进行的意想,自己这一脚踏进去了,还不知dào

有没有命再出来。

十分钟后,“玉溪城”那三个红彤彤的大字已经悬在众人的头顶了,岩玉召的心瞬间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还好,守门的士兵全都在聊天,压根就没人关心这几个“乞丐”,几个人顺着人流很顺利便进入了玉溪城中。

“上好的熊皮啊,来啊,看一看啊。”

“羊汤锅,刚煮熟的羊汤啊,新鲜出炉啊,来尝尝鲜啊。”

“哎呀,奇了真是奇了,看奇石啊。”

一进城,四周的吆喝声就把几人吸引住了。

岩玉召循声望去,却见一排摊位顺着城墙根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街道两旁。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们大声的吆喝着自己所卖的商品。

阿季吓了一跳,喃喃道:“这还是玉溪城吗?以前不这样啊?”

雨师爷呵呵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dào

这高发财是怎么想的。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下了一番苦工。”

“走开走开,几个臭要饭的,别挡在老子摊位门口,妨碍老子做生意。”

这时,一个带着厌恶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岩玉召皱着眉头转身看去,却见自己身后是一个卖瓷器的摊位,那老板长得像瘦猴一样,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什么看,想死啊你!信不信老子找人来弄死你!”那老板一看岩玉召居然敢看他,顿时火了,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第237章 老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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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玉召火了,他最受不了被人威胁的感觉了。当下就要伸出手来去揪那老板的衣服,却被老米给拦了下来。

“这位老板,对不住,对不住了。我兄弟他刚入行,不懂规矩,还望你老板你海涵啊。”老米挡在了岩玉召的身前,老脸上挂满了卑贱的笑容,倒是让那老板不再发怒了。

老板眼珠子一转,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呸,老子今天出摊肯定是没看黄历,还得跟你们这帮子下作的东西生气,看着就心烦,还不快滚。滚滚滚。”

看见老板轰自己走,老米终于舒了一口气,拉着岩玉召转身就走。

等一群人转过两条巷子,到了僻静处。

雨师爷便严肃的对岩玉召说道:“徒弟,你怎么回事。怎么刚进城就跟人家对上了,现在是非常时期,需yào

忍耐你不知dào

吗?”

岩玉召其实早就已经醒悟了过来,刚才那一刻只是年轻气盛,陷进去了而已。现在想想他也在心里暗骂自己多事。

“对不起师傅,我错了。”岩玉召低头认错了。

老米这时也说道:“恩公,先前是你师傅让我把你拦下来的,可不是我胆大妄为敢擅自做主,你可千万别记恨我啊。”

岩玉召听他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刚才做的对,我怎么会怪你,反而我非常感激你。老米,我虽然点醒了你,也帮zhù

过你,可我不喜欢听你叫我恩公。我们既然一起经lì

身死,那便要相互信任,亲如兄弟一般。你比我年龄大了许多,这样我以后喊你叫老米大哥,你就叫我蟒蛇兄弟吧。”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老米连连摇头,惶恐道:“我有何德何能,居然敢跟恩公称兄道弟,这不是折煞我老米吗?”

老米虽然已经是个乞丐了,但是他的内心里还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学的是儒家大道,讲的是三纲五常。当然这一切都被他埋在心底的最深处,从来不轻易展现出来,甚至他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一切,可现在他似乎又想起来了。

岩玉召笑道:“没什么折煞不折煞的,除非你不想跟着我们,看不起我们。”

老米更惶恐了:“这话怎么说的,我老米既然跟着你们就绝无二心。”

岩玉召笑道:“哈哈,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米大哥,我年轻气盛以后还要请你多提点呢。”

老米茫然的看着岩玉召,心中一股暖流激荡,心中对于岩玉召的感激无以复加,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赶紧走吧,抓紧时间从城西门穿到城东门,这地方太危险了。”雨师爷此时焦急的催促众人,自从进城开始,他的心里就好像已经擂响了战鼓一般,咚咚咚的响个不停,这会儿鼓点声更急促了。

齐铭包裹在破布之中,露出黑漆漆的小脸冷冷的说道:“我刚才发xiàn

有人在角落里偷窥我们。”

偷窥?那肯定是眼线了!岩玉召的心也猛地一紧,没有更多的考lǜ

,赶紧招呼众人赶路。

好在阿季对玉溪城的情况非常的熟悉,一行人根本没有耽搁什么,也没走冤枉路,快步的朝着东门方向行进。

“抓紧时间了,还一会儿就到东门了。”阿季四处瞄着,高度戒备。

穿过一桩桩房屋,拐过几条街道,东门已然就在不远处了。众人仿佛在黎明中盼来了输光,胜利就在眼前。

可就在这时,几个乞丐模样的人从前面朝着岩玉召他们走了过来,而四周也涌出五六个人来,瞬间就将岩玉召他们给围了起来。

“几位可让我们好找啊。”一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冲着岩玉召直笑:“几位跟我走吧,我们家黑蛇奶奶想见几位。如果几位不想跟我走的话,把药人留下,我也可以做主放各位离开。”

“黑蛇奶奶?”岩玉召万万没想到拦截自己的居然是她。这个黑蛇奶奶不是在一线天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自己貌似和她并不认识,她的目标居然是齐铭?

一连串的疑问在岩玉召的脑海中响起,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可那小混混却以为岩玉召在无视他,他刚当上小头领,自信心还有些欠缺,哪里愿意在手下人面前丢面子,当下恶狠狠的叫道:“几位不说话,难道是以为可以就这么躲过去吗?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阿季这时瓮声瓮气的说道:“这里是高发财的地盘,你们一线天的人难道不怕死吗?前面就是城东门,那里最起码有一个排的兵力,你们要是在这里动起手来,怕是怎么死都不知dào

吧。”

听着阿季的恐xià

,那小头目却笑了起来:“我们几个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倒是这位大哥,你一身的肥膘不知dào

能刮下几层油来。”

看这小头目的意思是要鱼死网破,阿季砸了咂嘴,倒是有些犯难了。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自己算是硬的了,面前这几位真不要命了。

虽说这些人自己一个巴掌就能扇死,可一动起手来势必会引来门口的官兵。面对几十个枪杆子,他阿季还真没有这个胆量说能躲过去。

要是按他阿季的想法,他绝对会把齐铭给留下来,自己逃之夭夭的。可现在自己说的也不算啊,决定权还是在师傅和师兄的手里。

岩玉召隐隐的望向雨师爷,雨师爷眉头皱得老高,却暗地里朝他做了个杀人的手势。岩玉召看了看现场的情况,一共是七八个人,自己这五个人一起动手,还是有些胜算的。

可就在这时,那小头目突然眼睛外凸,整个人一声不吭的软到了下去,“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随着他的动作,旁边所有的人都倒了下来去。

“这是怎么回事?”岩玉召有些吃惊了。

齐铭这时候冷冷的说道:“没事,咱们走吧。我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岩玉召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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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乘乱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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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淡笑道:“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功法罢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见齐铭不想说,岩玉照也不再继xù

追问了。现在众人最大的问题是要逃出玉溪城,没有时间在这些小问题上过多的纠结。

眼见着城门就在不远处,离着自己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众人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了,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雨师爷年老成精安排道:“所谓,术业有专攻。老米,你待会走在最前头,我们几个跟在你后面一起混出城去。”

老米被刚才这么一吓,脸色还有些发白,听见雨师爷叫他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当下咽了口口水,调整了一下神态,拱手道:“老恩公放心,小的就是拼全力,也要保护诸位安全出城。”

众人听得如此,对老米都有些刮目相看。连阿季都不免赞叹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出息,老子以前还真看走眼了。”

商量妥当,众人便准bèi

出发。几个死去的喽啰被他们拖到了隐蔽处,老米弄了些散落在道路上的垃圾胡乱的盖在他们身上,远处看去就跟匍匐在地的乞丐也差不多。

看着不远处的城门,老米咽了一口口水,抬腿朝前走去。岩玉照紧随其后,看着不远处那些持枪守卫的岗哨士兵,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又走了两步,岩玉照突然发xiàn

老米的脚居然在发抖。

“老米大哥,你没什么事情吧。”岩玉照关切的问道。

老米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口中敷衍道:“没事没事,就快到了。”

岩玉照看着老米惨白的面庞,心中不由得一紧,这人状态不对啊。

老米本就是一个普通乞丐,他能主动扛起重任就已经是万分难得了,其实他现在心里面怕得要死,这腿上就好像灌满了铅水,挪一步都是困难的,没有瘫倒在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岩玉照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情况,便对老米说道:“老米大哥,算了吧。还是我走在前面吧,你就跟在我后面。”

老米苦笑着摇了摇头,继xù

往前走。他深吸几口气,这步子反而轻快了一些。

岩玉照皱着眉头跟了上去,扶住了老米有些摇晃的身形。

再往前走几步就要出城了,岩玉照此时已经听见了那些看门士兵吆喝辱骂的声音。

“这姑娘长得不错啊,死老头子你居然敢拦着老子。”

“若非是团长下令不能闹出人命,老子早就开枪崩了你。”

“那个卖货的,有什么好东西,老子先挑挑。”

这些人的样子和先前进城的那些守军,截然不同,把城门内外弄得乌烟瘴气,杂乱不堪。

老米低着头,快步的想从这混乱之中穿过。却没成想被人一脚踹翻在地,身子滴溜溜的滚出了老远,身子撞击在城墙上,发出“嘭”得一声闷响。

“他奶奶的,臭要饭的,不给钱还想蒙混出城!”

这时候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突然响起,老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军官正满脸坏笑的冲着自己笑。

岩玉照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响,找茬的来了!他的手不由得缓缓攀上了藏在腰间的断刃,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bèi



却看那军官踱着八字步,慢慢的走上前来,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这些臭叫花子,规矩都忘记了?不交税就想出城,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米这时候急忙爬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道:“这位官爷,您老别生气啊。气坏了身子,我们可担待不起啊。您老不知dào

,我们这些人不容易啊,我们是从南面逃荒来的,准bèi

去昆明城投亲戚的,可半路上钱财都被土匪给抢走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那军官大手一挥,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回事,我没兴趣知dào

。我只知dào

,叫花子想从我这里过,一个人五个大洋,多了我不要。”

什么?一个人,五个大洋?

老米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一年到头天天乞讨都讨不到五个大洋。现在居然出个城门就要五个大洋,这不是明摆着讹诈吗。

“小子,我劝你们几个还是乖乖的回去。”那军官冷笑道:“你们现在回去,我还能既往不咎,要是再不知进退,我告sù

你们帮主王胖子,这一通家法下来,怕是你们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吧。”

怎么又出来个王胖子?岩玉照听得有些不耐了,他余光一瞟,却见不远处有一小队人马正快步的朝着自己方向逼近。

岩玉照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从那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杀气。来不及细想,他悄悄地对阿季耳语了起来,阿季看了看四周那些黑洞洞的枪杆,眼中顿露出一抹精光。

雨师爷也察觉到了一丝一样,和岩玉照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米还在与那军官虚与委蛇,那军官似乎在玩猫盘老鼠的游戏,想要戏耍老米一番。

可就在这时,突然寒光一闪,那军官的额头上突然迸发出一丝红线。

岩玉照已然出手了!他手中的断刃快如闪电,从中将那军官劈开,居然如砍瓜切菜般轻松。

趁着老米还有些发愣的功夫,岩玉照扛起他就飞奔了起来。众人一溜烟,便跑出了城门之外。

再看那军官,突然从身体中喷射出长达几米远的鲜红血液,然后整个人直接分成了两半,肠子肚子的下水掉了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顿时让场面更加混乱了。

“杀人了!”

也不知dào

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城墙内外立kè

如一锅粥般沸腾了。

这时候,岩玉照听见身后传来开枪的声音,子弹嗖嗖的乱飞。他身怀妖力,全力奔跑起来,几个纵跃就已经到了几十米开外。

而那些怀着杀气,朝着他们追赶而来的小队人马,瞬间就被混乱的人潮给淹没了,终究没有追出来。

这一趟混出玉溪城,也算是有惊无险,但这是非之地并不是久留之所。沿着大路,众人继xù

北上,那昆明城已然不远了,再走三日定能到达。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大量马匹奔跑产生的共鸣声。

岩玉照突然心中一屏,暗道不好,敌人居然骑马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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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我等着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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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季此时怪叫一声:“我滴个乖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追兵,莫不是咱们被人给盯上了?”

一听他这么说,岩玉照心中也是一惊,先前看那些守门士兵的模样,军纪涣散的很,可怎么会这么快就派出一匹骑兵追赶,难不成这真的是一个圈套?

一想到这里,岩玉照的心中顿时冒火,干脆也不跑了,转过身来把老米从肩膀上放了下来。回头就看见不远处,马匹飞奔扬起的灰尘。

岩玉照将断刃紧紧地攥在手中,冲着阿季咧嘴一笑,说道:“胖子,怕不怕。”

“怕?你浪猪爷爷的字典里从来就没这个怕字!”阿季自从得了妖力以后,自以为是天下无dí

了,形骸也更加的放浪了。

岩玉照哈哈笑道:“好,既然你都不怕。那咱们今天就大干一场,把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全都交代在这里。”

“好!你是师兄,听你的!”阿季攥紧了拳头,全然不惧。

“前面的,站住!”

此时,却听不远处有人吆喝了起来。

岩玉照心中狞笑,静等着追兵送上前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吁~所有人停!”随着一声高喝,后面的追兵居然勒住了马匹,在距离众人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蟒头,是你吗?”

随着一声轻呼,岩玉照也愣了片刻,来人居然认识自己。他脑中思索,能叫自己“蟒头”的,十有八九是当年自己当小队长时候带过的手下,换句话说,来的是高发财的人!

岩玉照离了去澜沧江的队伍,触了高发财的逆鳞。听见对面的故人再次呼唤自己,心中一时间弄不清是敌是友,愣了半晌却始终没有答yīng



“蟒头,是我啊!我是达瓦啊!你不认识了吗?”听那声音都已经有一丝哭音了。

岩玉照还是沉默,一言不发。

阿季这时走上前来,哈哈笑道:“小达瓦,你还认识老子吗?”

“浪猪爷,原来是您老。”对面的声音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及不上先前。

阿季当时在山上,只知dào

跟窑姐胡乱玩耍,把手底下弟兄全给岩玉照调教,感情自然就没有那么深。

对此阿季却是浑不在意,他眉眼一挑冷笑道:“既然你知dào

是老子,还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达瓦连忙拱手道:“浪猪爷,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一丝歹意都没有啊。”

说着他就想打马上前,可是却被阿季给拦住了:“慢着,我们现在可是前狼后虎,可再经不起吓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里说吧。”

达瓦想了想,拱手道:“好吧,我就直说了。其实是大小姐派我们来的,这几匹马也是大小姐送给你们的,都是上等的好马,马力足的很,到昆明城最多两天脚力。”

“大小姐?高晓洁?”岩玉照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可随即心头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将刚刚燃起的一丝旖旎尽数浇灭——是啊,她已经成亲了。

“大小姐派来的?”阿季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常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不敢太过大意,谨慎道:“那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的浪猪爷,还能有什么意思啊。你们一进城,眼线就已经发xiàn

了,线报直接就要呈送到高舵爷那里,半路上被大小姐发xiàn

了,一把给压下来了。这不,立kè

就差我带着几个兄弟给你们送马来了。”达瓦的脸上满是无奈,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浪猪爷,别怪小的我说的难听,大小姐是菩萨心肠,这次她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担下这件事的。你们要是不领情,可太伤大小姐和我们这一众兄弟的心了。”

“这。”阿季愣住了,心里开始犹豫了,目前来看这倒是一次机会。

达瓦苦笑道:“你们就别再犹豫了,马我给你们放在这里了,但是我还有一句话要对蟒头说,不知dào

方不方便。”

阿季皱眉:“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达瓦苦笑道:“真不能。”

阿季继xù

想说,却被岩玉照给拦了下来。他脸上泛着冷笑:“别说了,我过去一会。”

“小心点,我怕他们对你不利。”阿季瓮声瓮气的说道。

岩玉照冷笑道:“你照顾好师傅他们,这几个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阿季想了想,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岩玉照收敛了笑容,缓缓地走上前去。几步便走到了达瓦的面前,冷道:“有什么事情非要找我单独说?”

达瓦正从马上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比哭好kàn

不了多少:“蟒头,我以为你不认兄弟我了,可把我吓死了。”

看着达瓦脸上的激动,岩玉照的心也瞬间软了下来,口气也不似先前那样的冰冷:“其实.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你知dào

的。”

达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我懂的,我懂的。其实你们并没有错,错的只是.”

“好了。”岩玉照拦住了达瓦,笑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单独把我叫过来,神神mì

秘的,不是只为了叙旧吧。”

说到这里,达瓦才逐渐正色了起来,他擦狠狠的擦了擦眼睛,破涕为笑:“一时间情不自禁,差点把大事给忘记了。是这样的,大小姐让我给你传一句话,说是只能让你一个人知晓。”

“她让你给我传话?”岩玉照有些惊奇了,问道:“她让你跟我说什么?”

达瓦笑道:“大小姐让我跟你说,她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等着我回来?什么意思?一听这话,岩玉照的脑袋顿时如遭重击,他虽然对高晓洁有一丝情愫,可她已经选择了嫁人,这丝感情应该早就恩断义绝,可她现在为何又找人传来这样一句话。

等着自己回来,难道她对自己也一丝情义?可倘若她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要嫁人?难道她想以此来羞辱我吗?我真是这么好耍弄的?

“她是在戏耍我,还是在可怜我?”想到这里,岩玉照的口气顿时冷了下来。

达瓦哈哈笑道:“蟒头,你何出此言呢。兄弟恭喜你还来不及,你不知dào

,你走了之后,大小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条黑漆漆的棍状物突然从达瓦的喉部爆出,朝着岩玉照的面门猛地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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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你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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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岩玉照吓了一跳,还好他身手敏捷,手中断刃挥出就斩断了那条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岩玉照定睛一看,却见那东西乌黑发亮,看那断口倒有些像是木桩之类的痕迹,隐约间似乎还有一圈圈的年轮。

“呃.呃.”面前的达瓦气丝游走,他的咽喉已经被戳了一个大洞,发不出声音了。他似乎还想对岩玉照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来,就直接倒在地上咽气了。

“把药人给我留下,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这时候,一句清冷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显得有些焦急。

岩玉照看着倒在地上的达瓦,默默不语。

跟着达瓦来的那些个喽啰此时已经慌了神,手中纷纷拿起武器,紧张的看着四周。可四周哪有什么异常,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阿季他们也察觉到了异样,可阿季守着雨师爷他们,不敢离开,便远远的喊道:“师兄,出什么事情了?”

岩玉照冷冷地说道:“师弟,你带师傅他们骑马先走,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说着,在几匹马的屁股上轻轻一拍,那几匹马便朝着阿季他们小跑了过去。

趁着这功夫,阿季也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达瓦,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刚想询问,可看见岩玉照眉宇间的一丝不耐,知dào

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心意,只得苦笑道:“好,那你小心点,我们在昆明城回合。”

岩玉照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阿季叹了一口气,扶着雨师爷老米他们上马,可等到齐铭要上马的时候,一根粗大的藤蔓突然从远处密林中飞驰而来,朝着齐铭就卷了过来。

岩玉照眼中寒芒一闪,高喝一声“来得好!”

当下一个箭步,手中断刃带着寒芒就朝着那藤蔓砍了下去。

“噗”只见那藤蔓应声而断,从断口处喷涌出大量红色的汁液,犹如鲜血一般涂了一地。

岩玉照见一击成功,立kè

对阿季高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师傅他们先走。这里交给我了!”

阿季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那师兄你小心了。”说完翻身上马,几人策马飞驰而去。

岩玉照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小子,又是你!几次三番的坏我好事,今天留你不得!”就在这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蒙面女子从远处疾驰而来。

那女子体态妖娆,脸上蒙着一层暗暗的黑纱,她的身后跟着一二十人,浩浩荡荡从城门方向策马而来。

岩玉照心中提高了警惕,可还是不免有些奇怪这女子先前的话语。什么叫又是我,难道我以前认识这蒙面女子不成?

根本来不及细想,那蒙面女子带着手下已经奔至了面前。

“黑蛇奶奶,就是这小子先前杀了我们几个弟兄,现在又斩断了您的黑蛇。今天就让我严老三出战,拿了他的人头以祭我们死去的弟兄。”

刚到近前,就有小喽啰想在这蒙面女子的面前表现自己,积极请战了。

一看有人抢先一步,其余的小喽啰也不干了,也都纷纷拱手请战,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这些人浑然没有把岩玉照放在眼里,就好像他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由他们宰割。

岩玉照并不理会这些小喽啰,只是看着那蒙面女子,冷道:“你就是那占了一线天的什么黑蛇奶奶?”

可没成想,那蒙面女子看着岩玉照,却突然沉默了下来,良久一言不发,气氛一时间居然僵住了。

岩玉照突然感觉奇怪起来,因为他居然从对面那女子的眼中,读出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着就算我救了齐铭,也不至于被人恨到这种地步。这眼神就好像自己杀了她全家一般,恨意浓到化都化不开。

“没想到是你!药人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今天一定要死在这里。”过了好半晌,那女子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岩玉照冷笑一声:“要打就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那女子面若寒霜,冲着旁边的喽啰们打了一个手势。却见所有喽啰都掏出了枪,二话不说,拉开枪栓就朝着岩玉照射击。

二十多个人同时射击,子弹是非常密集的,先前跟达瓦来的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中了几枪,当场殒命。

可岩玉照哪里会惧怕,一个纵跃就跳出了射击范围,再两个纵越就冲到了那开枪的喽啰群中,手中断刃犹如地狱屠刀,轻轻一挥,便带起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那蒙面女子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口中喃喃道:“没想到,妖力这么快就融合了。这小子留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大堆细小的藤蔓突然破土而出,悄无声息的速度缠绕上了岩玉照的小腿。

岩玉照的身形在半空中突然一窒,立kè

就有七八颗子弹朝着他的上身疾射而来。

“不好,我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岩玉照心生警兆,趁势用了一个千斤坠,强迫自己的身体加速落地,才让子弹擦着头皮和脸颊呼啸而过。

落地之后,岩玉照猛地一个纵越,人已经是在几米开外了。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刚才那一下还是把他吓得不轻,若是再晚个几秒钟,自己肯定就丢了性命了。

岩玉照将缠在腿上的藤蔓尽数砍断,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喽啰在上子弹。

情况对他非常的不利,他身怀妖力,听力虽然比一般人敏捷许多,可这种细小的物体从空中划过的痕迹,在打斗中根本就听不出来。若再被缠住一次,那自己肯定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里,岩玉照已经开始想逃了。

明知不敌而硬抗终究不是明智之举,打不过就跑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毕竟相对于自己的性命而言,一切都是虚妄。

下定了决心,岩玉照便四处思索着准bèi

找寻退路了。

那蒙面女子似乎察觉到了岩玉照的心思,冷笑一声,居然猛地一扬马鞭,突然间打马朝着岩玉照撞了过来。

岩玉照被惊扰,哪里还敢多呆,随便找了个安全的方向,撒开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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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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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岩玉召慌不择路的落荒而逃,那蒙面女子策马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两人一前一后,几个呼吸就已经奔出了百米多的距离。岩玉召跑了几步,脑袋逐渐清醒了。他见那女子骑着高头大马,心中灵机一动,当即放qì

了大路往旁边的树林中逃窜。没想到见到这情形,那蒙面女子反而放qì

了追赶,停下了脚步。岩玉召从树林的缝隙中往外看,见那蒙面女子立在原地不动,虽然感觉诧异,可脚步却不敢有半分停歇。远处看去,只见岩玉召犹如攀树之猿,在错综复杂的树干间穿梭自如,灵活无比。“黑蛇奶奶,怎么不追了?”后面的喽啰们打马来到了那蒙面女子的身旁,脸上全是不解的神色。那蒙面女子轻笑一声,淡然道:“别着急,老鼠怎么能逃出猫的手心,你们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插不上手。”一听蒙面女子这么说,那几个喽啰隐隐的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若不是黑蛇奶奶在这里,他们几个早就逃走了,岩玉召的战力实在是太变态了,几个人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一个照面,就在枪林弹雨中取走己方的项上人头。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自己等人也是必死无疑。“黑蛇奶奶,那您自己保重了,兄弟几个先回客栈等您。”小喽啰们拱手拜别,调转马头打马便走,是片刻都不敢停留。现场只留下蒙面女子一人,冷冷的看着先前岩玉召逃走的地方,一言不发。岩玉召在密林中快速前行着,他现在没了约束,一个纵跃便是十来米开外,一溜烟就逃出了几千米的距离。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岩玉照终于停了下来。他诧异的望着身后,并没有人来追赶他,当下不由得感到非常的诧异,同时心中反而有些惊疑不定了。他细想先前的种种,突然发xiàn

这黑蛇奶奶有些像一个人,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密林中,陡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寒风刮过。岩玉召只感觉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黑蛇奶奶犹如鬼魅一般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岩玉照原本正在思考,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小子,逃啊,你怎么不逃了?”黑蛇奶奶的声音温柔若水,岩玉召却感觉周身发凉,汗毛都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你!你是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的!”岩玉召大声的呵问道,手已经攀上了腰间的断刃,随时准bèi

出击。黑蛇奶奶冷笑道:“小子,事到如今,你还不知dào

我是谁吗?”岩玉召切齿道:“若我猜得没错,你就是那先前诓骗于我,后来又千方百计想至我于死地的——盘莎腰。”黑蛇奶奶一听,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她轻轻的揭开了自己的面纱,出现在岩玉召面前的赫然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正是潘莎腰无疑。只见她的脸上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嘴角反而有着一抹笑意:“小子,上一次是血刃坏了我的好事,今天我看谁能来救你!我现在就要亲手杀了你,为我那枉死的弟弟和族人们报仇!”岩玉召顿时感觉心中发苦,这盘莎腰的本事太大,自己上一次就差点糟了她的毒手,若不是血刃拼死相救,自己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可现在,两人是狭路相逢,怕是没有谁会再来救自己了吧。面对这个心智如妖,又心狠手辣的女子,岩玉召真是感觉有些乏力。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现在是生死关头,不管怎么样也要拼死一搏。岩玉召暗深吸一口气,努力自调整自己的状态,心中想拖延时间,便说道:“你这女人真是奇怪,你的弟弟和族人又不是我杀死的。冤有头债有主,谁杀死的找谁,你为什么偏偏要紧抓着我不放!更何况,就算当时你百般设计陷害于我,我也没想过报仇,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一听此话,盘莎腰突然再度狂笑了起来:“报仇?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打得过我吗?还想报仇,借给你三个胆子看你敢不敢。不过,我还要多谢你们给我带来了妖珠,否则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觉醒妖脉,今天我就拿你的项上人头作为谢礼吧。”岩玉召一听她这么说,心中怒气顿生呵斥道:“凭什么?当年可是你设计陷害我,今日又要对我赶尽杀绝,我招你惹你了!”盘莎腰冷笑道:“怪就怪你当年破坏了我的计划,若是你乖乖束手就擒,被四娃给杀了的话,他早已经当上寨子的首领了,而我也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说你该不该杀!”

“狗屁!”岩玉召气得笑了起来:“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歪理,你设计陷害我,我就要乖乖的被你杀死,难道我连反抗也有错!”

“错!大错特错!”盘莎腰妩媚的笑了起来:“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人能逃出我的算计,没有人!小子,还有什么遗言一起交代了吧,交代完了,老娘送你上路。”

岩玉召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女人,口中都有些发苦。但手中的断刃还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挥了出来。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取走我的人头!”岩玉召猛地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的断刃角度更是刁钻,径直朝着盘莎腰的颈脖间砍去。

盘莎腰轻轻嗤笑道:“你还想挣扎吗?我们的差别在云泥之间,你是没有办法伤到我一根毫毛的。”

岩玉召并未理会盘莎腰的话语,他的精神全都灌注在手中的断刃之上,他清楚的看见那断刃准确的砍中了盘莎腰的脖子,他的心中不由得猛然一喜!

可接下来的事情,犹如一盆冷水当头就朝着岩玉召浇了下来。只见面前的盘莎腰突然瘫倒在地,变成了一根粗壮的圆木。

“小子,你还是不懂啊。在这里,我盘莎腰就像拥有无数的身体。这里所有的树木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无论怎么样,你都无法伤到我分毫。”

下一刻,盘莎腰突然出现在岩玉召的身后,眼神泛着慑人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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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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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岩玉召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断刃横着就想向自己的身后招呼。

由此身子不由得迟疑了片刻,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盘莎腰的右手已经死死的掐住了岩玉召的咽喉。

岩玉召只感觉到一股大力横推,整个人便被逼退到了一颗大树的躯干上。

坚硬的树皮刮在岩玉召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一瞬间,岩玉召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了,他手中的断刃急忙胡乱的挥舞,刀尖划过盘莎腰的手臂,划破了她的上衣。

淡红色的血液从盘莎腰的伤口处流了出来,紧接着流光闪动,伤口竟然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盘莎腰没有松手,她绝美的脸上尽是疯狂,此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岩玉召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他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了!

“你今天必须死!”盘莎腰恶狠狠的叫嚣着,嘴角的笑意更是浓烈了三分。

“我若是不死,来日必定将你千刀万剐!”岩玉召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双手抵在树上,同样拼尽了全身的力qì

在抵抗。

粗壮的大树被他的左手按出了深深的掌印,岩玉召还在苦苦支撑着,他的心里此时是一片悲凉。

盘莎腰太强了,难道自己今日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岩玉召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他的呼吸越来越越沉重了,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星星乱冒了。他的右手缓缓地垂了下来,突然又猛地抬了起来,朝着盘莎腰的腹部捅了过去!

看着岩玉召还在垂死挣扎,盘莎腰冷笑一声,左手挡开断刃,右手却调动了更强的力量。一瞬间,她身上的妖力浓烈的几乎能够看见了,淡绿色的光芒游走在她的身躯上,诡异非常!

“你没有来日了,不出五个呼吸,你定要死在我的手中!”潘莎腰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岩玉召的头颅已经被她按进了树干之中,犹如深嵌进去一般。

“哈哈哈,好重的妖气!看你爷爷我,除魔卫道!伏魔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一道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飞剑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潘莎腰的后背狠狠的刺了过去。

“又是谁要坏我好事!这世上怎么这么多不长眼的狗东西!”

盘莎腰心中暗恨,身后突然疯长出一颗粗壮的大树,堪堪拦住了飞剑前行的轨迹。

“不行!这小子今天一定得死!”

盘莎妖下定决心,她手中的力道继xù

增加。可刚才已经调动了妖力挡住了飞剑,此刻就算是拼尽全力,手中居然也只增加了半分的力道。

“旁门左道,不堪一击!给我破!”

又是一声暴喝,那飞剑径直撞上了那粗壮的大树,紧接着却听见一阵“嚓嚓”地细响,那飞剑带着淡淡的金光居然从大树上破开个小孔出来,速度猛然增加朝着盘莎腰的后背就刺了下去。

盘莎腰哪里还敢大意,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惊愕,身子飞快的躲到一边去,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那柄飞剑。

可盘莎腰一让开,岩玉召便暴露了出来,那飞剑速度奇快,根本就没有缓和的余地,居然从岩玉召的右肩上狠狠地划过,随后大量的鲜血便从岩玉召的右肩上快速的流了下来。

“哎呀呀,好狠毒的妖女,居然让你爷爷我错手伤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看爷爷我今日替天行道。”

“闭嘴,老头子,还不快去追!你再叫唤两句,那女妖怪就要跑了。”这时,一个青涩的声音开口了。

一阵混乱,盘莎腰居然转身逃跑了,她的身后还像尾巴一样跟着两道人影。

“终于能喘上气来了。”

岩玉召脱离了盘莎腰的魔掌,砰砰乱跳的心脏也逐渐放缓了下来,他贪婪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喉部的异样却让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可这一咳嗽,肩膀上的鲜血留得速度更快了,一瞬间半边衣服都被鲜血给浸透了。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大脑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慢慢开始感知四周的一切。

“我还没死,是谁救了我?”岩玉召睁开眼睛朝着远处看去,身子却已是摇摇欲坠了。

他的身子靠着树干,缓缓地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盘莎腰刚才差一点就能杀死他了,就差几秒钟的时间,岩玉召就会断了最后一丝呼吸,再无活下去的可能了。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岩玉召的心中还是感觉无比的后怕。同时,他心中又涌起了对实力的渴望。

自己若是有能力杀死盘莎腰,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如此针对,三番四次的死里逃生。

我要实力!若是我有足够的实力,定叫这盘莎腰,死无葬身之地!岩玉召心中狂吼着,可面上却是一片死气沉沉,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不行,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是是非之地,若是盘莎腰再度杀来,自己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岩玉召可不指望还有谁能来救他。

“南无七世佛,师兄近来可好。”

就在这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林中传来,一个光头小和尚从远处缓缓走来。

这是个极度俊朗的和尚,只一个呼吸,就到了岩玉召的面前。他看着岩玉召,突然惊慌道:“师兄,你怎么流血了。”

岩玉召认出了这个小和尚,正是先前摆出群尸幻境要加害众人的阿茶和尚。

“南无七世佛。师兄,你别动,师弟帮你止血。到底是谁将师兄伤成这样?”

阿茶小和尚口气中全是焦急,但不知为何却让岩玉召心中感到一暖。

但他并不清楚这小和尚的来历,更不会将自己的事情麻烦他人,便冷冷说道:“我不是你师兄。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阿茶不管,依旧勤快的帮岩玉召包扎着肩膀上的外伤,口中回答道:“那日别了师兄,偶遇降头一派的老祖级人物——麻大贡师。后来,我得知他此次前来居然是为了找师兄的麻烦,这才特来相告,还希师兄早日做好准bèi

,以防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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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十章 为师兄报仇

听阿茶是专程赶来寻找自己的,岩玉召的口气也不像先前那么冰冷了,但还是不解道:“什么麻大贡师,我可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师兄可是杀过两个降头师?”阿茶问道。

岩玉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先前是杀过两个,好像还是什么师兄弟。一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另一个是个残废,巧设计关陷害于我,说是要为他师弟报仇。”

“哎呀呀,正是这两人!他们都是麻大贡师的徒弟。这两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而麻大贡师更是残暴嗜杀,这次怕是难以善了了。”

岩玉召冷笑道:“你若是怕了,就别管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本就与你无关,横插进来小心丢了性命。”

一听岩玉照这么说,阿茶立刻正色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我们龙婆佛道亲如一家。师兄是从龙婆吉大师,师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对上咱们龙婆佛道,这降头一派还真不够看。我只是怕麻烦,还要请出家师,到时候面子上过意不去罢了。”

岩玉召看了看阿茶,心中鄙夷,什么时候面子这么重要了,这家伙学佛只怕是也半桶水。

看着岩玉召望着自己,阿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半晌,双手合十高呼佛号:“南无七世佛,师兄见笑了。”

岩玉照没有心思跟他在这里逗乐,带着隐忧看着远处,那边不时传来阵阵打斗之声,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阿茶和尚此时也察觉了,往那方向看去,半晌皱了眉头,奇道:“师兄,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一老一少两位道人与一位女施主在缠斗?”

“道人?”岩玉照有些错愕,他没想到阿茶居然能看得那么远。

“哎呀。不好,那女施主好凌厉的手段,这老头子被她一掌给劈出去了。”

阿茶此刻出神的看着远方,似乎那场景就近在眼前一般,让他也跟着焦急起来。

岩玉照缓缓地爬起身来,冷道:“别看了,快走吧。若再等个一时三刻。那女施主就要杀过来了。”

阿茶这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脸上全是腼腆的笑容,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岩玉照冷笑道:“刚才我差点就被那女施主给活活掐死,倒是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两个什么道人,救了我一条命。救命之恩本该涌泉相报,可我怕他们不是那女人的对手,白白折损的性命。更何况我实力太弱,现在又受了重伤,他们之间的争斗。我恐怕是无法插手了。”

“哎呀,原来如此。”阿茶惊道:“师兄这一身的伤,居然是那魔女所为!师弟我定饶不了她!师兄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顷刻之间,女施主变成了魔女。

还不等岩玉照回话,却见阿茶身形一闪,下一刻便从岩玉照的眼前消失了。可他的耳边却还能听见阿茶的声音:“师兄安心在此歇息。诛杀此僚,不过是几刻时间。”

阿茶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让岩玉照顿时愣住了。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场中,盘莎腰被眼前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一老一少坏了大事,心中怒火滔天。

不光如此。那老者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喷出,更是让盘莎腰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这两个道士功夫虽然不如盘莎腰,可饶是如此也死死的缠住了她,让她无暇再对岩玉照痛下杀手,这让盘莎腰几乎咬碎了银牙。

“你这个该死的妖精,打你爷爷哪里呢!”

邋遢的老道士被盘莎腰一掌劈出十来米开外。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来,破口大骂:“你这杀千刀的妖精,手下没轻没重的,爷爷要是绝了后,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那个年轻的小道士一听,连忙关切道:“师傅,你没事吧。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打死这臭妖怪,起坛作法让你们结冥婚。”

“呸呸呸,人妖殊途,怎么能结婚呢。妖怪嘛,只能玩玩而已,千万不能动真感情啊。”老道士笑嘻嘻的点评道,手中仗剑,再度朝着盘莎腰袭了过来。

盘莎腰冷道:“两位,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突然袭击我!”

老道士扬天长笑:“你一身妖气四溢,邪魔外道,荒山野岭妄图杀人越货。我修道之人,心怀济世,自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对!”小徒弟连声复和:“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荒谬!”盘莎腰哈哈笑着,挡下了两人的攻击,先前她调动了妖力,此刻已然有些力竭。

盘莎要知道若是再僵持下去,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她眼珠子一转,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哎呦,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是什么龌龊想法。这荒山野岭的,两个大男人拦住我这弱女子,怕是有什么非分的企图吧,咯咯咯。”

盘莎腰笑声宛若银铃,样貌不知为何越发妩媚了,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冲动。

老道见此,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脸的妖女。居然想用媚术迷惑我等,今日不杀你,来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要惨遭你的毒手,留你不得!”

只见寒光一闪,老道提剑又冲了上来。

盘莎腰已经无心再战,她媚笑道:“那你们来追我啊,若是追的上我,什么都依你们。”说完,她转身就想往密林中隐去。

“南无七世佛。女施主,慢走。”

没成想,还没走出多远,一个俊俏的光头小和尚就出现在盘莎腰的面前。

盘莎腰的心头警兆顿生,心中开始惊疑不定了。原本两人就能将她死死缠住,现在又横插出一个人来,自己怕是真的要殒命了。

盘莎腰心中飞快的算计着,她的嘴角立刻露出一抹浅笑,装作慌张的往那小和尚的怀里跌去。

“小师傅救我,后面有两个歹人在追赶奴家,奴家心里好害怕啊。”

盘莎腰顺势跌进了阿茶的怀中,双手搂住了阿茶的后背。

“南无七世佛,女施主莫怕,小僧是专程来送你归西的!”阿茶的嘴角泛着一丝冷笑,右手突然幻化出一个泛着血色的手印,朝着盘莎腰的后背猛地打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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