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的全能教师 - xp1024.com
《校花的全能教师》


序章 一场悄无声息的阴谋

雨一直在下。到处都湿漉漉的。

已经十一月下旬了,即使是在南方,气温还是降到了零下一度。

一商品房内。

“秀英姐,秀英姐!”从卫生间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怎么了?”因为听得叫唤的声音非常急切,在厨房忙碌的一个四十往上的妇女迈着碎步进了卫生间,“文秀,是没有手纸吗?”

“我流了好多水。”

“啊,那就是羊水早破了,得赶紧去医院。”

“是吗?那你打电话给建设,让他来横弋。分娩用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所以什么都没准备。不过没关系,去了医院再买。我这就去给李总打电话。”

妇女出卫生间,走去客厅打电话。年轻女子则从里间走出来,挺着一个大肚子,一只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里喃喃着:“你这个小家伙,怎么就着急出来呢?妈妈肚子里不舒服吗?”

年轻女子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面容精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

“文秀,李总的电话打不进去,总是忙音。我们先去医院好了,到了医院等王医生做好安排再和李总联系吧。”妇女道。

“好吧。”年轻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失望的神情。

二十分钟后,妇女和年轻女子进了横弋县妇幼保健院。两个人的外衣都被雨水淋湿了些,妇女手里的提包也淋湿了些。

她们轻车熟路地进了医生办公室,一个与妇女年龄相仿看上去非常干练的女医生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双方简短地交流之后,女医生立即出去叫了一个护士进来,两个女人便跟着护士去了病房——一间单独设在二楼的优质病房。

几分钟后女医生进了这间病房。

“小余啊,怎么就你们两个人过来?李总呢?”女医生和颜悦色,轻柔地抚摸着年轻女子高高隆起的肚子。

“李总出去谈生意了,”妇女接话道,“王医生,这羊水早破,还能自个生下来吗?”

“羊水早破,一般来说要剖腹产,不过,原先李总和小余过来检查的时候也谈过这件事……剖腹产留下的疤痕就像一条蜈蚣,着实……”女医生看着孕妇余文秀。

“我想自己生下来。”余文秀声音很轻地道。

“文秀,会有风险的。”妇女道。

“年轻女孩把美放在第一位,可以理解。”女医生道,“我手上有过很多顺产的例子,关键看宫口是否开张,再说也可以催产,提前服用消炎药预防感染。不过最后还是你们自己定夺。”

“我怎么都要试试。”余文秀目光很坚定地道。

……

中午,女医生家里,女医生手里抓着电话听筒。

“你能确保吗?”电话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余文秀的胎位不正,如今羊水早破,而我又成功引导她自然分娩……”

“王医生的大脑就是智慧。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事成之后我齐大根亲自送折子过来,你儿子十几万的手术费就一点都不用愁了。”

“谢谢齐老板。”

……

毗邻横弋县一百公里的阳江县,阳江晶森公司内。

公司总经理李建设重重地将电话听筒放下,冲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骂道:“整个公司的电话都断了两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修好?”

“大哥,我的腿都跑断了,电信公司那个唯一会检修电话线路的小伙奶奶去世了,回老家奔丧,所以……”

“他妈的。”李建设极度无语地坐了下去。

……

晚上十点,雨仍旧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借助灯光看过去,你可以看见细细的雨丝在空中斜斜的飘落。

妇幼保健院一楼空荡荡的,清冷的空气逼得仅有的几个病人(产妇)和病人家属早早地入睡了。

白天那个护士走进医生办公室。“王医生,余文秀从有阵痛开始到现在四个小时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是吗?才四个小时,不急。”女医生很淡漠地道。

“王医生……”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郑艳丽?”

“我是说从检查来看,余文秀的宫口之前并没有开张,而且胎位还有点不正,自然分娩我怕……”护士欲言又止。

“小郑啊,你这是怎么了?不相信我吗?”王医生不耐烦地把手中的笔放下来,“我都近二十年的经验了。再说,你知道这女的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吗?留那么一条疤痕,女的能留住男的心?等到确实不能自然分娩了,再剖腹产也来得及。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是是。”护士的脸腾地就红了。

……

两个小时后,护士去医生值班室将女医生叫醒。

“还是一点都没有进展吗?”医生睡眼朦胧的。

“没有。病人已经很疲惫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送一罐**进去给她吸再看看有没有进展。”医生打了个哈哈道。

“好。”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差不多凌晨两点了,那个**阀被妇女转到了“5”,仍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余文秀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极度虚弱。

心里没有底的护士不得不再次跑去找女医生。护士原以为女医生还在值班室睡觉,不想从医生办公室传来轻微的打电话的声音。

“你放心,齐老板,时间拖了这么久,大小都保不住。我非常有把握。”

护士脑袋嗡的一声响,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保不住,还让人放心,护士再年轻也明白这话的意思了。瞅见女医生放下电话听筒护士迅速退到楼梯口,待女医生出办公室门她才转出来。

“王医生醒了?”

“文秀怎么样了?”女医生关切地问道。

“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那就只有剖腹产了。去看看。”

护士跟在女医生后面,感觉每一步都有千斤重。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这情形,小余是不能再撑了,”进了病房稍作查看之后女医生微微皱着眉头道,“李总不能赶到,难道一个电话都没有吗?”

“我用医院里的电话打了十几个,始终都是忙音。王医生,我来签字,剖腹产吧,否则……”妇人道。

“医生,”余文秀微微睁开眼睛,声音非常虚弱,“我,真的太没用了。”

“文秀你不要说话。你已经很勇敢了。”妇人眼里含着泪,握着孕妇的一只手,“听我的,剖腹产。”

“好吧。”余文秀闭上眼睛。“我相信建设他会理解的。”

“那就着手剖腹产手术,”女医生道,“艳丽你去做准备,大姐你跟我去签个字。”

“医院里就我一个护士,您连一个帮手都没有,”护士嗫嚅道,“要不我打个电话?”

“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打谁的电话?再说也来不及呀。剖腹产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女医生不容置疑地道。

护士只得出病房去做准备。妇人便跟着医生下楼。

“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我要跟你说清楚,既然你代表病人家属签字……”女医生嘱咐妇人一直到医生办公室门口。

……

手术从凌晨三点钟开始,一直到四点半才结束,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这是女医生所做的剖腹产手术中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

女医生把婴儿抱出来交到护士手上时,表情看上去极为疲惫,“一个这么大的家伙,怪不得他妈妈生不下他来。还是个带鸡鸡的。”

“王,王医生,他好像**静了。”

“是吗?这小子一定是知道让他妈妈受了很大的罪,所以才这么安分,”王医生在婴儿小腿上拍了两下,“咦,不会闭气了吧?是个死婴!年轻人就是这么毛糙。这不是遭罪吗?”

护士的心脏瞬间狂跳不已,她胆战心惊地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余文秀,那刀口处还在汩汩的冒血。“王医生,您,您还是赶紧给病人止血、缝合吧。”

“行。你再给婴儿折腾折腾,折腾不过来就抱出去给那个大姐看看,然后把他处理了。”

“把他处理了?不等病人醒过来给她看看吗?”

“醒过来?你觉得病人还能醒过来吗?”女医生盯着护士看。

“医生……”护士骇然。

“你既然听见了我的谈话,又密切配合我,那么,你知道吗,小郑,如果我是凶手,那你就是帮凶。”

“……”

“不是吗?当然了,呵呵呵,我说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意外,产妇剖腹产大出血死亡很正常。你照我说的去做就什么事都没有。”

护士脸色苍白,虽然女医生强烈反对,她还是手忙脚乱地给婴儿穿好了衣服方始抱出去,也不知道对候在手术室外的妇女说了些什么,就抱着婴儿往一楼走,耳里传来的是妇女的啜泣声。

下到一楼大厅,护士猛然感觉到手里的婴儿动了动,紧跟着听见婴儿独有的哭泣声,她这才意识到婴儿活过来了!

护士赶忙驻足,伸手将婴儿的小嘴捂住了。呆愣了差不多半分钟,护士改变了行进方向,毅然决然向医院外走去。医院前的康复路尽头一年四季都有一个流浪汉在那里逗留,护士知道,婴儿交给流浪汉才是最安全的。

雨还在下。

第1章 车祸

2012年八月底,一个无比晴朗的日子,正午的太阳极为毒辣。

阳江县新人民医院内科。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扶着一个六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一间病房。

这个年轻人名叫曹正轩,一米八二的个子,粗粗的一字眉下面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整个人显得无比刚毅。而那个老人则是曹正轩的父亲。

曹正轩掀开进门那张病床上的薄被子,小心翼翼的扶着父亲在病床上躺下来,而后将薄被子盖在父亲身上。病房内的空调吹出冷气来。

“爸,胃镜的结果显示您是糜烂性胃炎,我可警告你,再接下去就是萎缩性胃炎,一旦是萎缩性胃炎,就可能会癌变了,所以,您不能再酗酒了。”年轻人眼里满满的关切。

“正轩啊,爸都快六十岁了,唯一的爱好就是酒,我问你,如果没有酒,爸爸活着还有滋味吗?”老人和善地看着年轻人。

“看您这话说的,您没有酒还有我啊。我就是为了照顾您才到阳江一中应聘的。”

“爸怎么会不知道?哎,你这孩子啊,就是倔,凭你的条件留在江东师大都有可能。你却偏要回阳江。”

“这也怪您啊,如果您身体好一点,我不就放心了?我放心就不一定要回阳江了。”

“你看,这不是间接批评我吗?”

一老一少对话期间,护士推着篮子进了病房,在床头柜上放了三瓶药水。

“是曹忠河吗?”护士职业性地问道。

“是。”老人点头。

“打吊针了。”

正是正午时分,在护士给曹忠河打好吊针之后,曹正轩便在隔壁一张床铺上躺下来,顺手将床上的被子搭在了身上。

“爸,我稍稍睡一下。您自己看着点。”

“你睡吧。你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不睡的话,一个下午都没精神。”

“吱呀!”

也就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这个姑娘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冷艳。单眼皮,那微厚的嘴唇稍稍往外翘,更增添了姑娘的妩媚和性感。

这姑娘走到曹正轩睡的病床前,径直将盖在曹正轩身上的被子掀开来,冷冷地呵斥道:“谁让你睡我的床的?”

“你干什么?”曹正轩即刻坐起来,“你的床?上面刻了你的名字吗?”

“你——”姑娘没料到曹正轩会耍赖,“如果不是睁眼瞎,就给我看看挂在床档上的牌子。”

“难道你是这个病房的病人?”曹正轩这才注意到,这张病床的床头柜上也摆着三瓶药水,看来这个姑娘是来注射药水的。

“你以为我是来休闲的?给我下来!”

“下来就下来,你犯得着这么横吗?”

“哼。”姑娘冷哼一声。

没过多久,走进来一个护士,护士走到姑娘身边,“是张雨桐,对吗?”

姑娘点点头。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昨天这个时候你药水都打好了。”

“上午单位有点事,耽搁了。”

姑娘在护士给她注射之时冲护士道:“不好意思,等会你能给我换一床被子吗?”

曹正轩一听,眉毛一皱,敢情这女人有洁癖呀。

“怎么了?”护士问道。

“这被子脏。麻烦了。”

曹正轩瞪大了眼睛看向张雨桐,而张雨桐回报的又是一个冷眼。

护士抱了一床被子来之后,张雨桐这才在病床上躺下来。或许是太过疲惫的缘故,她躺下来之后没多久便闭上了眼睛,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曹正轩去护士站叫来一个护士给父亲换了药水,而姑娘的吊在架子上的药水瓶里只剩了一点点药水,姑娘却还熟睡着,甚至发出轻微的齁声来。

五分钟之后,姑娘瓶子里的药水注射完,很快管子开始变红。

“正轩,赶快把姑娘叫醒来。”老人道。

“冲她刚才对我的态度,我才懒得叫。”曹正轩道。

“你这不是说气话吗?血液倒流会出大事的。”

“那我可是看您面子。”曹正轩只得走到姑娘身边,叫了一声,见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低下头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喂,该换药水了。”

曹正轩话未说完,姑娘被惊醒的同时,一个巴掌扇在了曹正轩的脸上。

“啪。”

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脆。

连老人都惊了一跳。

“你干什么?”曹正轩大叫起来。

“你这个猥琐男!”姑娘一字一顿。

“我猥琐男?你看下你的吊针,管子里都充血了。”

“那你不可以去叫护士给我换药水的?”姑娘反问道,“想借机吃我的豆腐?”姑娘伸手将注射器上的阀门关死,“你还不去帮我叫护士?”

“诶,有你这种人的?”曹正轩极度无语。

姑娘把头转向一边,一副你爱叫不叫的样子,就好像她吃定了曹正轩会去帮忙叫护士似的。

……

接下去长达四个多小时的注射药水的时间里,曹正轩和姑娘再没有一句对话。那姑娘吃一堑长一智再也没有入睡过,当然也可能是已经睡够了,一直冷着脸玩手机游戏,偶尔接一个电话。

曹正轩本以为天降美女,一下午会过得充实而愉悦,见姑娘这个德性,他也就懒得理睬了。这样也好,可以和父亲唠唠嗑,说说家常。父子俩难得有这样相处的时间。

五点半左右,姑娘注射完药水,一个招呼不打便离开了病房。

在医院里,这种不住在医院的住院病人非常多。像老人这种胃肠病人,在医院住个两天后便也可以这样做。这样做,一举两得,医院省事,病人便利,何乐而不为?

姑娘离开不到三分钟,老人的药水也注射完了。

“正轩,你肚子肯定饿了,去吃点东西。我的胃好受多了。再说药水也打完了。”老人道。

“爸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带过来。我问过医生,您只能吃不带刺激的东西,什么饺子,清汤之类的。”

“这不是要你爸的老命吗?给我炒盘粉,辣椒就少放点。”老人像个孩子般说话。

“还辣椒少放点?”曹正轩提高了分贝,“粉根本就不能吃!只能饺子或清汤,要么就稀饭。”

“我要告你虐待老人!”

“你告去!走了。”曹正轩抓起电瓶车钥匙笑着离开病房。

……

阳江县新人民医院从旧址搬过来才不到半年时间,位于南门新区。此时的南门新区还颇为“荒凉”,市政部门只有新一中,新法院和新汽车站。已建好的小区也只有三个——南门幸福小区,玫瑰小区和紫都花园。南门景苑房地产还在开发中。

是以医院周围的设施尚未完全竣工,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饭店,超市。所以,曹正轩要想填肚子,非得要去新车站——骑电动车六七分钟路程的地方。

曹正轩溜着电动车,哼着小调,沿着医院西路行驶了一段路程,抬眼望见那个扇他巴掌的姑娘走在医院西出口,加大油门便追了上去。

……

医院西出口正前方是一条横向、左右各两条车道的新柏油路,中间两米宽的隔离带,从西出口出去,左拐逆行一百米方能转到对面车道上去。

好在只有一百米,好在这条路上根本就没什么车辆,左拐逆行便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嘎吱!”

曹正轩快速转到姑娘前面,一个急刹车,电动车漂移一百八十度,“嗨,美女。”

“你干什么?!”姑娘犀利的眼神盯着曹正轩,脸色都变了。

“哎呀,这语气,绝对把我当成坏人了。心理不健康啊。”

“滚!”

“我告诉你,我可是一级心理咨询师。瞟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有很大的郁结。要不要我拿证给你看下?”曹正轩嬉皮笑脸。

姑娘侧移两步,径直前行。一身上下运动装,安踏运动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病人。那翘臀……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尤其对曹正轩这么大年纪的小伙子来说。

“不过我现在不是要给你做心理咨询的,”曹正轩转动油门再次抢到了姑娘前面,人和车都到了马路正中,“我是想,我们这么有缘分,同在一个病房,我不免费带你一程也说不过去。你绝对是要去老城区对不?老城区离这儿有好一段路程,而且想打的都困难。”

“你再跟我扯淡,”姑娘杏眼圆睁,“我就告你骚扰!”

“是性——骚扰吗?”看姑娘隆起的胸部一起一伏,曹正轩就知道她被气得不轻,“我没这意思,也没这胆量。”

“你是说你要是有这胆量你就性——骚扰了?”姑娘脸都气红了(当然也可能是被夕阳的霞光染红了),绕过曹正轩的车头再次前行。此时此刻,在姑娘眼里,曹正轩比蚂蟥还让人嫌恶。

“嗡嗡。”

一种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曹正轩抬眼。

车道上,一辆沃尔沃小轿车忽然发了疯似的急速驶来,没有一点征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眼前。

姑娘怔住。

曹正轩却没怔住,他伸手抓住姑娘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姑娘甩到了隔离带的绿化带上,同时双脚猛地一蹬,跳在电动车的坐垫上,人再次弹起。

“砰!”

“哐,哗啦——”

沃尔沃小轿车直接将电动车撞碎,而曹正轩人则摔在了小车的挡风玻璃上,接着斜飞向中间的隔离带,竟然与姑娘躺在了一块。

“嘎吱——”

小轿车驶离五十米之远方才刹车,戴墨镜的司机探出头来往后看了一眼,见摔在隔离带上的两个人一动不动这才重新启动车子,并拨出一个电话,“事情成了。”

“好,等确切的消息传来,剩下的一半我立马转给你。”电话另一头说话的是个男子,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

第2章 警察姑娘

姑娘爬起来,惊魂未定。贵人鸟运动裤摔破了,露出膝盖处的血痕来。落地时磕在草皮上的胳膊肘生疼。

她首先扫了眼马路中间的电动车的残骸,再看看早已无影无踪的沃尔沃小轿车驶离的方向,方才注意到趴在草皮上一动不动的曹正轩。

姑娘立即蹲下去试着推了推曹正轩,“喂,你没事吧?”

曹正轩无知无觉。背部,撞击挡风玻璃处,黑色t恤裂了一个口子。

“你不要吓我!”姑娘再次推动曹正轩的身子,见曹正轩还是没有动静,便用力将曹正轩的身体翻转过来。

曹正轩双肘处被草皮划出了一条条血痕。脸上粘了四五片草叶,双眼淤紫,高挺的鼻梁似乎被压扁了许多。

更糟糕的是,曹正轩似乎一点呼吸都没有了。

“喂,喂,你醒醒!”姑娘已然是哭腔,轻轻地拍了拍曹正轩的脸,“你千万不要有事情,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可曹正轩压根儿不为所动,双眼紧闭,仍旧那么笔挺挺的躺着。

姑娘猛地吸了口气,一只手托住曹正轩的下颚,将曹正轩的嘴巴打开来,用手指头在里头搅了搅,接着看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她的粉唇印在了曹正轩的双唇上。

就这个时候曹正轩睁开眼来,粗暴地把姑娘推开了。

“啪!”

摆明着是巴掌和脸颊撞击时发出的声音。

“你醒了?”姑娘喜出望外,压根儿没感觉自己挨了巴掌。

“你干什么?你把我的初吻夺走了!”曹正轩坐起来,沿着草皮滑到道路上,竟然没事一般站直了身子,“你再给我什么补偿?”

“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啊。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姑娘一脸的惊喜样,压根儿不管什么补偿,“那真的太好了。”

“我还没事?我的初吻都没了?”曹正轩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那我……”姑娘这才回归现实,瞬即晴转多云,重新恢复了她冷漠的神情,弯腰捡起摔在一旁的提包,掏出手机打电话,“袁队吗,我是雨桐。新人民医院这里发生一起车祸,肇事司机已经逃逸。哦,交警那边我会联系,但我希望我们队里能来人,我怀疑这是一起谋杀。”

曹正轩瞬间懵逼。

谋杀?

还有,听这姑娘说话的语气,敢情她是干公安的?

干公安,必然会得罪黑道白道,仇家上门索命也就不稀奇了。问题是,自己对她的态度……曹正轩额头冒汗。

“咳咳,”在姑娘挂断电话之后,曹正轩干咳两声,“这个,张警官,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初吻的补偿我也不要了。”

“你走?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还走?还有,你不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吗?”姑娘面冷心热。

“我这体格,就这么摔一下哪需要做检查。要不我蹦两蹦给你看看?”曹正轩现场表演高抬腿,“哎哟。”

“你呈什么能?”姑娘担心道。

“我骗你的,真的没事。”曹正轩诡笑,同时伸伸胳膊踢踢腿,“一个干公安的这么容易受骗,好像说不过去。”

“你——”姑娘不想理会曹正轩的揶揄,“发生这么大的碰撞,检查一下放心。怕的是内出血。”

“真的没事。有没有事我心里清楚。”

“那你刚才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姑娘问道。

“啊。”

“你是装的对不?”

“你说呢?通过这件事,我们要总结的教训是,不要轻易打人家巴掌。”曹正轩故意说得有板有眼。

“啪!”姑娘没有一点征兆便一个巴掌扇在曹正轩脸上。冷脸加了一层厚厚的白霜。“我就说了你是个猥琐男!你明明占了我的便宜,还叫嚣着说丢了初吻。我不也是第一……你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曹正轩手捂着脸颊。他没想到姑娘“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下手一点都不留情。一个下午就让人家扇两次耳光,这比人家把屎拉在你家灶台上还晦气啊。

“就是说你主动把初吻给了我是吧?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的初吻也丢了。那就互不相欠了。”心里晦气,自然嘴巴上就要沾点便宜,“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你这么个大美女……”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想再来一个吗?”姑娘咄咄逼人。

曹正轩只好假装很害怕地往后退两步。

……

五分钟后交警和刑侦的袁副队长袁永峰几乎同时赶到了现场。交警们忙着丈量,拍照。姑娘因为和他们一个系统的,熟,情况便由她叙述,曹正轩只负责签字。

与交警大队的工作衔接完毕,袁永峰要带他们回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是你们的工作单位,我就不去了,具体情况您不也了解了吗?”曹正轩冲袁永峰道,“我老爸还在医院里等我给他带饺子呢。”

“小伙子,”袁永峰道,“交警和刑侦完全是两码事。我要你去刑侦是我们认为这一起车祸很可能是人为的。”

“这话我懂。刚才张警官不是在电话里和您说了吗?可就算是谋杀,也和我丁点关系都没有。”

“敢情你认为这场车祸是针对我的?”姑娘忍不住插话道。

“那还会是针对我的?”曹正轩大声道,“我曹正轩正大光明,为人正直,心地淳厚,有谁要谋杀我?袁队长,我跟您说,这世上要谋杀我的人他还没出世呢。”

袁永峰绷紧的脸因为曹正轩这么说话而放松了。

“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姑娘怼道。

“那绝对是你的听觉有了问题。我话里可没有别的意思哦。”曹正轩耸了耸肩道。

“好了,闲话别扯了,”袁永峰搞不清楚一向清高冷傲的张雨桐怎么会和这个小伙子斗起了嘴,便呵斥曹正轩,“去我们刑侦大队可不是你不想去就不去的。上车!”

……

阳江县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袁永峰叫了一个女警察进来做笔录。

“你也别太紧张,我们只是做基本的问询。实际上是我们对你负责。说一下你的家庭情况,籍贯,户籍所在地。”

曹正轩把他和父亲的情况做了说明。

“还有你妈呢?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简单说一下。”

“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个人啊。”

听曹正轩这么说,姑娘略略吃惊地眨了眨她的单眼皮。

“那你妈……”袁永峰欲言又止。

“我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我妈。真的。”曹正轩怕袁永峰不相信,特意强调道。“所以我才说谋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你还是多担心张警官吧。”

“雨桐是我们公安的人,我们很托底。就我们的经验来看,这个小轿车百分之九十是冲你去的。只是不巧雨桐跟你在一起而已。小伙子,我让交警那边调了监控,那辆挡了牌照的沃尔沃小轿车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出现在新车站的监控下,就再也没有离开,直到你们出事。”

“您的意思是说这辆小车一直在跟踪我?”曹正轩似有所悟,“对了,我送我爸去医院也就这个时间。这么说谋杀我的人已经出生了。”

办公室里的三个刑警并没有因为曹正轩的幽默而窃笑。

“还有一点要和你核实,小伙子,”袁永峰接着说道,“你从小并不是生活在阳江,对吧?”

“这一点你们也知道?”曹正轩一愣。

“我让人查了下。你是在横弋县县城长大的,你考上江东师大之后,你父亲才迁回阳江,你父亲在横弋生活了三十多年。你父亲是阳江人,为什么一个人跑去横弋县,又为什么三十年后又迁回阳江?这些细节你考虑过吗?”

曹正轩赶忙摇头,脑子里已是满满的狐疑。

“说下你的出生年月日。”顿了顿,袁永峰又道。

“1989年11月23日。”

“1989年?11月?”袁永峰好似喃喃自语,“好了,我要问询的就是这些。你可以回医院了。自己当心点。有什么情况希望你及时跟我汇报。”

……

曹正轩离开刑侦大队,袁永峰却没有立即下班。他让负责记录的警察给他和张雨桐买晚餐,两个人接着分析案情。

“你身体吃得消吗?”袁永峰关切地问道。

“已经办了出院。哎,就一点急性肠胃炎,医生非要我吊盐水,否则也不会摊上今天这件事。”张雨桐道。

“我倒要感谢你摊上了这件事,雨桐。”

“袁队,如果不是这小子拉我一把,你就要去殡仪馆为我送行了,你还感谢?”

“你这不还坐在我面前吗?因为这起车祸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在横弋发生的那起车祸。我就是因为那起车祸才从横弋调来阳江工作的。”

“什么车祸?”张雨桐怔住。

“一个妇产科医生被一个酒驾的司机撞死了。像极了今天你们的情况。妇产科医生逆行。只要从那个口子出来,就非要逆行一段路程。”

张雨桐美眸盯着袁永峰。

“那个案子就是我经手的。很多迹象都表明是谋杀,可是因为拿不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最后不了了之。”袁永峰接着说道。

“可您为什么因为这个案子而来我们阳江呢?”张雨桐问道。

“因为我拍了领导的办公桌。因为我怀疑肇事方私下里找了领导。”

“我明白了。袁队您太耿直了。”

“雨桐,不是我耿直,还原事情的真相是我们刑侦的责任。如果真是谋杀,就太愧对那个女医生了,而凶手却逍遥法外。不过,今天的车祸让我有了点信心。”

“让您有了信心?”张雨桐越发狐疑了。

“我有个推想。雨桐,如果这个推想成立的话,那是极为震撼人的。”

“什么推想?”

“你听我说,在这起命案的头两年横弋还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一个孕妇在妇幼保健院剖腹产分娩时大出血死了,孩子也没有保住。那个做剖腹产手术的医生就是这个发生车祸的女医生!”

“您怀疑是孕妇的家里人报复女医生?”张雨桐推测道。

“不不,如果是这样,哪里会带来多大的震撼?有个细节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孕妇并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而是有钱人的小三或者某个大官的情妇。事故发生之后,横弋县当时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我的推想是,车祸是人为的,医疗事故也是人为的。”袁永峰越说越兴奋。

“您的意思是这个女医生在手术前被人买通了,两年后,那个人又故意制造车祸将女医生灭口?”

“就是这个意思!”袁永峰击掌道,“而且,那个孩子没有死,这才出现了今天的车祸。”

“您怀疑那个孕妇的孩子就是这个叫曹正轩的人?!”张雨桐一蹦三尺高。

“如果二十年前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如果二十二年前的医疗事故也是人为的,而今天的车祸确实是一场谋杀,那这个曹正轩就绝对是那个孕妇的孩子!”

第3章 流浪汉儿子

曹正轩走出刑侦大队已近七点,街上热浪扑鼻,却也灯火通明。早就饥肠辘辘的他现在没有一点食欲。

倒不是袁永峰提供的信息令他后怕,而是这信息的背后昭示的内容让他费解,也激起了他对童年的回忆。

“流浪汉儿子!流浪汉儿子!你是流浪汉的儿子!”

耳畔,这个让他屈辱了十几年他也为之“奋斗”了十几年的称谓再次回响。

而他绝不允许别人这么称呼他!

可是,他从这个班换到那个班,从那个班再换到别的班,又从横弋一小换到横弋二小,走到哪里,都有人这么称呼他,就好像他的背上写着这个称呼似的,于是他一次又一次与这样的人拳头相向。

但最后受伤的还是他,因为敢这么侮辱他的人,绝非善类。偶尔他打趴下了这类中的某个人,换来的是更大的报复。他胸前、背后,以及双腿上的刀痕或疤痕就是这么来的。

见过他身上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的刀痕或疤痕的人,都以为他是雇佣兵出生!哪里晓得他连军队的门都没有进过。

但是,就是这样他也不屈服。只要有人冲他喊一次,他就为之“奋斗”一次。

很小的时候,受了这样的屈辱,他会哭着跑回去问父亲:为什么别人叫他“流浪汉儿子”;进而追问为什么他没有妈妈——每个人都有妈妈,他怎么没有?

而这种时候,父亲总是怔在那里,呆若木鸡,任他哭闹喊叫,都给不出一个答案。于是他哭闹的更凶,可还是得不到答案。有好几次,他甚至委屈地睡着了,醒来时他总是看见父亲孤零零地坐在桌子旁一口一杯的酗酒,样子极为吓人。直至有一次,刚毅的父亲泪雨滂沱,他才猛然认识到,他这么哭闹喊叫,对父亲来说也是一种伤害。而等他有这个认识时,他已经过早地长大了。

从此,他再也没有这么追问过父亲。但是,对于那些仍旧这么侮辱他的人,他回报的是更为强烈的反抗,以致于他学习生涯中最为惨烈的打架斗殴事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十三岁那年,读初二,在一个死胡同里,他一挑三。对伙两把水果刀,一根钢棍,而他赤手空拳。

但他并没有因此退缩——只要你叫嚷着“流浪汉儿子”,别说你手里抓着刀,就是端着枪,我也要上。

而对伙显然没有料到,在这种形式下,他还会不屈服。

在两把匕首分别捅进他的腹部的时候,他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鼻梁上,让这个人的鼻梁今生今世都永远瘪着,鼻血飚出来喷满了他的脸;接着他趁那个手握钢棍的人发愣之际,夺过他手中的钢棍,一棍击打在第二个捅他的人的头上,将其敲得昏死过去,而这个人第二次将匕首捅进他的腹部。

身中三刀,他依然没有被震慑住,他强忍着疼痛,欲袭击第三个人,只是没有想到第三个人突然跪在了地上,向他求饶,再看那个人,下半身已然湿透了。

他才知道,这个人完全被他征服了。他也清楚这三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叫他“流浪汉儿子”了。他干笑两声,瘫软在地。

就是这次受伤住院,父亲给了他一个答复:父亲的确流浪过好几年,但那是在拥有他之前;有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流浪过。他不是没有母亲。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因为忍受不了贫苦的生活,丢下他父子俩跑了,从此杳无音信。

有了答复,在医院生活了一个多月,也值了——这是他出院后最真实的想法。

而出院之后,父亲最大的改变是,不再死抓他的学习,更在乎的是他的锻炼,每天逼他快速跑,逼他打沙包,逼他举重,甚至有段时间要他去武术学校。

他何尝不理解父亲的苦心?是这一回住院,把父亲吓到了。

……

走在刑侦大队去往新人民医院的路上,曹正轩反复回忆这些往事,只是他越回忆越笃信一点:如果那辆沃尔沃小轿车真的在候他,如果晚边的车祸真的是一种谋杀,那么,父亲当年还是没有说实话。

如果真是这样,曹正轩才觉得可怕。当年身中三刀,虽不足以致命,但死神的召唤其实是响在他的耳旁的,在这种情况下,父亲怎么可能还会撒谎呢?

要不就是,父亲有苦衷!

那么,父亲会有怎样的苦衷呢?这或许跟父亲曾经是流浪汉有关,也或许跟那个他从不曾谋过面的母亲有关。

可就算和这两者中的一者有关,怎么也和今天的谋杀搭不上边啊。欲致一个人于死地,那得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他怎么就那么“幸运”,这种只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情节,落在了他的头上?

曹正轩一路思索,到了医院方才记起:自己晚饭没有吃,也忘了给父亲带饺子。

但就在踏进医院的那一刻,曹正轩理顺了思路:把这一切全看成子虚乌有,因为一切都只是如果。沃尔沃车在他送父亲去医院的同时出现在新车站的监控下,能说明什么?什么都不能说明!

他要和父亲解释的是:他发生了车祸,小车将他的小毛驴撞碎了,但人相安无事。

他只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就够了。

……

过道上,沃尔沃小轿车里,“你说什么,那个家伙没死?怎么可能?”司机近乎咆哮道,“他撞在挡风玻璃上,直接飞到了隔离带上的!”

“你觉得我老齐会在这件事上撒谎吗?”还是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他被带进刑侦的图片已经发在你手机上了。老鹰,你还是托大了。不过,剩下的一半费用我还是转了给你,但你给我记住,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你拉屎我来揩屁股的事情。”

“他妈的,我现在就回头再弄他。我就不信他是钢铁做的。他明明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还有个作陪的女的!我他妈还羡慕他死了也风流呢。”

“别犯浑了。你知道那女的是谁吗?刑侦大队的女警察。你这就回你的大本营去。两年后你他妈还活着我再找你!”

“咔!——齐总,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要等两年后?他妈要我干这种活的,全都‘分秒必争’的。”

“因为我是齐总。挂了。”

……

刑侦大队,对外总是一副冷面孔的张雨桐情绪亢奋,“袁队,要验证这一切如果,接下来该怎么做?”

“首要的是盯这一辆沃尔沃。这个我已经让交警的同仁们去做了。查看我们阳江各个出口的监控,看它的去向,确定了去向,立马拦截。把这个谋事的人逮住了,揪出背后的主,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您不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横弋,或者让横弋那边的人配合了解一下那场医疗事故的具体时间吗?如果这个曹正轩就是那个婴儿,在时间点上……”张雨桐抿着嘴看着袁永峰。

“雨桐你跟我想一块了,刚才曹正轩报出生年月我已经注意到,年份和月份都对上号了,就看具体的日子。我记得那段日子特别冷,一直下着雨。”

“我还想到了一点,”张雨桐兴奋得站起身来,“护士!医生被撞死了,不还有护士吗?找配合剖腹产手术的护士,这绝对是一个突破口。”

“ok,如果剖腹产手术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护士绝对是个知情者。雨桐,你太给力了。原本我还想直接让那边的兄弟简单了解一下就够,如果拦截不到沃尔沃车主,我就亲自去一趟横弋。”袁永峰跟着站起身来,已经四十七岁的他就像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激情,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

第4章 高二文(4)班

两天后,阳江一中开学报名的日子。

曹正轩挎着他高中用的旧书包,从后门走进了高二文(4)班。

教室里,四个吊扇在疯狂的转动,六十多个学生坐在里面,使得室内温度远比室外温度高。

第一时间进入曹正轩视线的是一个坐在桌子上的男生,着安踏运动装,露出的手臂,小腿都黑黑的,脸部皮肤也黑黝黝的,还挺有肌肉感。一看就是个“运动健将”。个头至少在一米七八以上。周围四五个女生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丝毫不掩饰心里的爱慕。

“你们这几个花痴,下面都痒痒了,是吧?”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挤过去,一副猥琐相,“就喜欢听徐峥瞎bb。他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

好几个人笑起来。

“草你麻痹,”徐峥猛地推了这个男生一把,“你张文盛就知道损我。我镴枪头?你把你pp撅起来,看我是什么枪头?我绝对让你去医院缝他个七针八针。”

“我咔,徐峥,那也太雄壮了吧?我好喜欢的。”坐在窗户底下的一个男生嗲嗲地道,“我撅我的pp好不好?”

“戴豪骏,你要是去一趟泰国,变成人妖回来,我可能会勉强一下自己。”

“那是我今生今世的梦想!”

这下子,近乎全班哄笑。连那三四个挤在一块谈英雄联盟的都大笑不已。

而这几个女生笑得更为夸张,根本不会因为两个人的对话内容而稍显害臊。其中一个胖妞笑得往后仰,胸前两个兔兔挺得高高的。

不过,曹正轩注意到,有两个人不为所动。一个是坐在最后排的面部白皙的男生,一直低头玩他的手机。还有一个是坐在最前排的小个子男生,只是这个小个子男生时不时往后看,看向的都是坐在徐峥左手边的那个长发女生。

“文盛你跟我扯淡还不是因为你喜欢诗怡,”徐峥瞟了眼长发女生,“问题是诗怡她不喜欢你呀。不过人家也不喜欢我,喜欢的是理科六班的郑帅锅,你又不系不知道。”

“徐峥,”长发女生忽然在徐峥健硕的大腿上拍了一下,“你要是白一点,我会喜欢你的。”

“你干什么?”徐峥在这个女生拉得笔直的长发上轻拍了一下,“吃我豆腐啊。含蓄,女生他妈一定要含蓄。”

“含蓄?你跟万诗怡谈含蓄,”长发女生右手边的短发女生道,“我万姐要懂得含蓄,还会去挑战那个喜欢郑恩明的傻妞?”

“雨歆,你呀一点都不给张文盛面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好歹你们五百年前也是一家啊。”胖妞道。

“这件事,阳江一中的都知道啊。我给面子也没用。”张雨歆,也就是那个短发女生道。

“没事,没事。”张文盛道,“郑恩明不是不喜欢诗怡吗?这样,我就还有机会,诗怡对不?”张文盛冲万诗怡谄媚一笑:“这个周六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说着,张文盛硬生生挤到万诗怡身边,一副贱贱的样子。

“行啊,”万诗怡也不避让,“你帮我请到恩明一起去,我就陪你去,还有我这几个妹妹都带上。”

“诗怡,我爱死你了。”小个子女生当场在万诗怡脸上“啵”了一下。

“那我不是去做王八吗?”张文盛道。

“文盛,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做王八吗?你看你跟在赵江东后面,两腿张得又开,双手摆起来,那就是一个大王八的造型啊。”徐峥哂笑道。

“你妈的徐峥,给你脸你就拽是吧?”张文盛脸都绿了,“我不看你是同学的面,现在就整一伙人来把你的镴枪头折了。”

“听听,大家听听,我告你张文盛,不要把赵江东看成是你爹。我看关键的时候能为你出面的还是我徐峥。咱才是高二文(4)的保护神。”

好几个人附和。

“来来,我给咱班的保护神捶捶腿。”万诗怡道。

“去,你还不是又想吃我豆腐。”

张文盛牙齿咬得嘎嘣响。

……

站在后门旁关注这一切的曹正轩见谁都没注意上他,就向那个一直玩手机的“白面书生”走去,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而后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玩什么呢,这么投入?这位置没人坐吧?”

“死开。”白面书生头都不抬。

曹正轩差点噎死。这都是一群什么货?以后成天面对这一伙人,不短寿都不可能啊。

倒是四个谈英雄联盟的率先注意上了曹正轩。其中一个问道:“这位大哥,你找谁?”

“大哥?我看上去有这么老吗?我是转过来读书的。这不是高二文(4)班吗?”曹正轩故意扬声道。

曹正轩提高了分贝,所有人才注意到教室里增加了一个人。

“你……是新同学?”戴豪骏捏着嗓子道,“哇,好帅好帅哟。又是我喜欢的类型。”

“真的好帅,这么高的个子,”小个子女生仰望着曹正轩,轻而快速地拍着手掌,“徐峥,你保护神的位置看来要退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徐峥撇了撇嘴,挑衅般地看着曹正轩,“一个新兵蛋子能替代我的位置?”

“帅锅,你叫什么名字?”胖妞眼睛睁得大大地道,“我叫陈妍,大家都叫我胖妞。我身边也有个空位。要不,咱们做同桌?”

“哇,胖妞,你这是先下手为强啊。”小个子女生道。

“小不点,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有句话怎么说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胖妞恬不知耻地道。

“那你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呢。”张雨歆道。

曹正轩看向张雨歆,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这女学生的面相非常熟。

“我知道帅锅绝不会拂我的意的。帅锅,过来吧?”陈妍接着说道,“对了,帅锅叫什么名字?从哪里转来的?”

“我叫曹正轩,从横弋一中转过来的。我还是坐这里比较好。”一向比较油滑的曹正轩在这群学生面前只得不苟言笑。

“你看,你看。”张雨歆道。

“那没事,正轩不愿意坐过来,那我就坐过去。我跟班头申请一下不就得了。对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们新的班头怎么还没有来?”

“我估计是新的班头不敢来了。听说还是一个新考进来的大学生。”万诗怡道。

“新考进来的大学生?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那他妈不被我们玩死?”徐峥道。

“我是从一个教务处的老师那里听来的。好像还是我们一中去江东师大特招的。硕本连读的那种。”

“管他什么硕本连读,”朱丽丽道,“有我们四大才女,他的头不胀大一倍都不可能。”

“反正愉快的高二马上就要开始了。”万诗怡道。

“你们……”曹正轩故作惊诧道,“连班主任都敢玩?”

“玩班主任那才叫刺激啊。这学期我们之所以换班主任,就是原来那个班主任被我们玩得不敢教我们了。”徐峥很是自豪地道。

“那看来我转错班级了。”曹正轩道。

“你现在换班还来得及。”张文盛建议道。

“啪,啪!”

陈妍和朱丽丽好似很默契地一人一个巴掌拍在张文盛手臂上。

“要换你换,出什么馊主意!”胖妞训斥道。

“对呀,你换走的话,我眼睛都会亮一些。”朱丽丽道。

“你这两个傻逼。我无语死了!”张文盛很无趣地离开,走到最前头那个小个子男生旁忽然停下来,“钟悟秋,写什么呢?”

“我……我没写什么。”小个子男生很紧张的样子。

曹正轩坐在后头也看得很清楚,小个子男生的脸是瞬间通红,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你还说没什么?”张文盛粗暴地将小个子男生手中的小本子抢了过来,“诗怡,诗怡,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哈哈哈。”

“妈的,张文盛你抽风吗?”万诗怡破口大骂。

“诗怡你误解了。我是照着钟悟秋写的读的。这是钟悟秋的心声。”

听张文盛这么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向了钟悟秋,除了那个白面书生。

“怎么可能?钟悟秋都没有发育完全就情窦初开了?喜欢的还是我们万姐?”四个谈论英雄联盟里头略胖一点的人道。这个人留着平头,个头不高,身材又偏胖,还挺有型。

“詹卫红,不信你来看看?”张文盛扬了扬手中的小本子,“还有呢?诗怡,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激荡着我的心海。”

“文盛,求求你给我,给我!”钟悟秋站起身轻声央求道。他脖子都红了。额头上汗珠直冒。

“给你?”张文盛不知为何即刻变了脸,拿着小本子狠狠地摔在钟悟秋的脸上,紧接着用小本子连续敲打钟悟秋的头,啪啪啪的声音盖过了电风扇发出来的转动声,“他妈你还让我还给你!”

钟悟秋愣在那里,不还手,也不躲闪。

曹正轩腾地就站了起来。

第5章 白面书生

“嗳,新来的,你站什么站?想打抱不平啊?”张文盛斜了一眼曹正轩,“识相的就给我坐下去。钟悟秋什么角色?”

张文盛一边说一边又敲打了一下钟悟秋的头,就像老子打儿子一般。

“你说你一个猪狗都不如的人,有什么资格喜欢万姐?你不知道我喜欢诗怡吗?”张文盛盛气凌人,“我喜欢的人,你可以动歪脑子吗?”

“我……”钟悟秋仍然站着,头却低下去了。

“我什么我?”张文盛非但不收手,反而一脚踹了过去,钟悟秋身子后倒,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上,桌子跟着后倒,压在了坐在凳子上的人。

钟悟秋赶忙起身,回头将桌子扶正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妈对不起有用吗?”被桌子压的这个人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钟悟秋的脸上,“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吗?”

这一巴掌,直接让钟悟秋见血。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可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介意,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一个农村来的傻逼就是欠揍。”张文盛又给了钟悟秋一下。

曹正轩再也控制不住,抬手把凳子往后移,就要上前,不想一直玩游戏的白面书生突然拉住他的手,道:“你别出头。”

“你说什么?”曹正轩着实一愣。这家伙不是一直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吗?

白面书生慢悠悠地站起身,“我说张文盛,够了!”

“够了?吴平川你说够了?我他妈气都没有出,怎么就够了?啪啪啪!”张文盛再次用小本子连续敲打钟悟秋的头。

“徐峥,你不是咱班级的保护神吗?”白面书生吴平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颇为讥讽地冲徐峥说道。

“哦?”徐峥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不是摆明着无视你,嘲讽你吗?你还要不要维护你的神威?”吴平川撇了撇嘴角。

“咔,他妈我不出面就是不行,”徐峥跳下桌来,语气很不友好的道,“喂喂,妈的文盛,够了,够了你知道吗?”

“艹,你还真以为你是班级保护神啊,你说够就够?我……”张文盛再次扬起手中的小本子。

徐峥腿长,几步就到了张文盛身边,一把抓住了张文盛扬起的手臂,“你还真够拽的!”

“徐峥,你真要多管闲事吗?”在徐峥面前,矮了一个头的张文盛瞬间收起了锋芒,可嘴巴还是不服软。

“我不是用行动表明了我的态度吗?”徐峥直接将小本子夺了过来,“滚回你的位置去!”

“哗哗哗。”不知为何,吴平川忽然鼓起了掌,“徐峥,这回你他妈真硬气。”

“我不说了我是咱班的保护神吗?”徐峥高傲地回应。

半数以上的人跟着鼓掌。

张文盛的脸再次变绿,气急败坏地道:“徐峥,你会为你的冲动后悔的。”

“是找你的赵大哥吗?”徐峥戏谑道。

“会有好戏看的。”

……

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里。

“横弋之行有收获吗,袁队?”穿着警服的张雨桐完全是另一种气质。

袁永峰双眼布满血丝,缓缓地摇头,“这人不顺起来,总是诸事不顺。”

“是护士不配合工作吗?”张雨桐将一杯凉茶送到袁永峰面前。

“是护士的人影都见不到。”

“躲你?”

“不是。我找了当年任院长现在已退休的童医生,说配合王小琴做手术的护士在王小琴出车祸的同一年突然就消失了。连辞职报告都没有。”袁永峰叹了口气道。

“难道也被做掉了?”张雨桐那极有魅惑力的单眼皮眨了又眨。

“有这个可能。”袁永峰抓起烟又放下。

“袁队,您抽,没关系的。”张雨桐为袁永峰掏出一根烟来。

袁永峰接过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是一个叫郑艳丽的护士,当年也就二十出头,那个晚上她值班。妈的,太狠了!”

“这就是所谓的斩尽杀绝啊。不过,袁队,会不会也有可能护士感觉出苗头,自行辞职?因为如果这里头有猫腻,医生被撞死,她一个知情的护士不可能幸免。出于自保也会这么做。”

“我但愿是这种情况,”袁永峰吹出一口烟雾,“可就算这样,也于事无补。我们再到哪去找她?”

“是。这就又陷入绝望的境地了。那辆沃尔沃也是出了鬼,怎么可能所有监控都看不见呢?”

“这个杀手绝对是有经验的杀手。”袁永峰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他是走小道走的。没有上高速。”

“那就没辙了。对了,袁队,你打听出来那个医疗事故发生的时间吗?”

“就是曹正轩出生的那一天。23号。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说明曹正轩百分之九十就是那个婴儿。也不知怎么他活下来了。”

“那这么说这个曹正轩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张雨桐略略皱了皱眉头道。

“所以,我这里有个安排,要跟你说。”

……

高二文(4)班。

曹正轩碰了碰吴平川的手臂,“嗳,有个事我想问你,小兄弟。”

“滚开。”白面书生再次沉浸在他的游戏世界里。

曹正轩怔住。还会有这种怪人的?

曹正轩只好拍了拍他前面的陈妍,“我说这位女同学,问一下哈,咱班总是这么闹的吗?”

“你是叫我吗?”陈妍回转头,喜笑颜开,“你坐前面来我就跟你说。”

“坐这不一样吗?”曹正轩冲陈妍眨了眨眼。

“哎呦,你这不是勾引我吗?”陈妍把双手放在胸前,沉醉般的闭上双眼。

“我们胖妞幸福时刻从现在开始。”小个子女生朱丽丽道。

“终于找到了真爱。”张雨歆斜了曹正轩一眼。

“大家误解了,都是同学关系。”两个女同学一唱一和,搞得身为班主任的曹正轩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说胖妞你要感谢我眼里只有郑恩明,否则,你又要失恋了。”万诗怡道。

“诗怡,你非要这么打击我吗?”张文盛叫起来。

“你给我滚开。”

“正轩,你要有心理准备,这种场面,”陈妍显得柔情蜜意,“在咱班可是家常便饭。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个——钟悟秋就这么任人欺侮吗?”曹正轩问道。

“你说他呀,就这德性。是咱班所有人找乐子的对象。农村来的。好像母亲跟人家跑了,父亲常年在外不管不顾。就爷爷奶奶照顾他。”胖妞说这些,嗓门根本不减,绝不在意钟悟秋听见。

“这么悲催的一个人,大家应该关照他啊。”曹正轩道。

“可怜之人自有可悲之处。谁叫他从来都不反抗呢。我跟你说,上个学期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他回家之前,有人将他自行车的刹车拆除了,而他却不知情。就在他回家的路上有一段长长的下坡路,下坡的时候,车速太快,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刹车被人破坏了,可他已经下不了车了,直接冲到坡底,摔进了路边的灌木丛。第二天回来我们都认不出他来。一脸的划痕,血迹斑斑的。手臂上腿肚子上都是伤。把我们笑死了。”

“这种情况大家还笑得出来吗?”曹正轩沉下脸道。

“那怎样?难道还哭啊。”

“你们怎么会这么没有人性?”曹正轩腾地站起身来,迈步往讲台方向走去。

“正轩,你怎么了?”陈妍诧异道。她搞不清楚曹正轩为什么突然变脸。

曹正轩不予理睬,径直走到讲台前,将旧书包重重地往讲台上一放,沉声说道:“我就是你们新任的班主任!”

教室里瞬间沉寂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比铜锣还大。

第6章 我要签军令状

上午报好名,下午就正式上课了。现今的阳江一中和别的县市高中一样,真的是分秒必争。

曹正轩了解到的情况是:在阳江一中任职十多年的老校长两个月前引咎辞职。在他手上,不曾出过一个清华北大,就连十大名校都少之又少。这使得阳江县生源流失极为严重,稍微有条件的,稍微有点基础的初中毕业生都往外跑。

学校留不住好生源,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必然陷入恶性循环。

而那些跑出去读高中的,花费高昂是一方面,关键是有很多弊端:治理能力,自立意识,控制力等等都受到了挑战。这样,学生跑出去读书,家长其实是很不放心的。也基于这一点,外出读高中的绝大多数考生还是考不上理想的学校。这么一来,老百姓的意见便越来越大。

说怨声载道一点都不夸张。

所以,着力打造阳江一中势在必行。

在阳江中学任校长的邓传江就这样被推到了阳江一中。从副科升为正科。

只是曹正轩不了解的是:邓传江能上这个平台完全是他个人努力钻营的结果。这世上总有少数的这种人,能很好的把握命运的方向,为自己创造上升的平台。

……

曹正轩在下午三点走进邓传江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调开放着。邓传江一只手拖着下颚,另一只手抓着笔敲打着笔记本,正在思索什么。

邓传江年龄在四十五六岁左右。漆黑的头发往后梳,显得极有精神。天庭饱满。眼睛大而圆。整个面容不怒而威。

曹正轩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打扰了,邓校长。”

“有事吗?”邓传江头也不抬。

“我是您去江东师大特招的曹正轩。”

“这还用介绍吗?你爸病好点了?”邓传江放下笔来,“坐。”

“谢谢邓校长关心,已经好多了。”曹正轩在邓传江办公桌正对的办公椅上坐下来,“邓校长,我是来找您签军令状的。”

“签军令状?”邓传江看着曹正轩,眼珠滴溜溜转,不知曹正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说曹正轩是他和教育局长饶丰沛、县委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李雪梅亲自去江东师大特聘过来的,但邓传江对曹正轩并不怎么看中。在邓传江看来,高中教学要的是经验,不是学历和学位。你不摸打滚爬个两轮,你就是大学教授,也教不出好成绩来。

所以,邓传江授意教务处给曹正轩安排高二一个重点班的语文,再就是高二文(4)班的语文和班主任。安排曹正轩教一个重点班已经很勉强了,如果不是怕上面有所责怪,曹正轩能任教的只能是两个普通班。

所以,曹正轩走进校长办公室,邓传江下意识以为是前来诉苦或者告状的。“是不想教这个班吗?那不可能!人事既已宣布,不可能改变!”

“我哪会不想教这个班?邓校长,我得感谢您让我教这个班。这既是给我的一种锻炼,也是对我的一种挑战!”

邓传江怀疑自己听错了。高二文(4)班那些学生,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前一任班主任孟雅菲差不多被那些学生折磨出精神病来,如果不是曹正轩被特招过来,他都找不到谁会接手这个班。哪想到这个愣头青竟然说感谢他的安排?

“那你来签什么军令状?”邓传江道。

“是我要向您申请将我这个班确定为实验班。我要签的就是关于实验班的军令状。”曹正轩迎着邓传江的目光极为镇定地说道。

“实验班?我们学校已经安排了课改班,零班,重点班,你还要整什么实验班?”

“邓校长,一中历年的高考情况我非常清楚,您肩负阳江人们的重托从阳江中学来阳江一中任校长,为的是出成绩,为的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但就目前我校的生源来看,要在一两年里出清华北大,或者出几个十大名校,可能性是不大的。我们能改变的是一本上线人数和二本上线人数,尤其是二本上线人数。”

“你还挺懂的。”邓传江道。

“这是因为留在我们学校的生源基本都是全市中考排在百名之后的。”

“就是百名之后的也有一些去外面了。”

“所以,只要能适当提升一本上线人数,较大幅度提升二本上线人数,学校的名望就会得到提高。”

“问题是这跟你说的实验班有什么关系?”邓传江问道。

“您让我担任高二文(4)班的班主任,我想请问在您的计划中我这个班的二本指标是多少?”

“二本指标?你……”邓传江强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你还指望你这个班能有人上二本啊。小曹啊,你这个班,接下去的两年能平稳过渡,不出什么事情,我就烧香拜佛了。”

“是吗?那我要跟您签的军令状就是,如果您让我整这个实验班,我确保我班上四个二本生!”

“你这个班要给我上四个二本生?”邓传江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么可笑的事情了,“年轻人有冲劲有朝气是好事,但信口开河却不是什么好事。你了解他们都是怎样的素质吗?”

“我了解。”曹正轩郑重点头。

“你了解你还来跟我说什么四个二本生?你可以出去了。”

“如果邓校长是这么武断的一个人,我就很后悔来阳江一中了。”曹正轩道,“您至少听听我的设想再下逐客令也不迟。”

“那你就说说怎么个实验法?”邓传江说话中气本身就足,音量一加大,办公室里便嗡嗡嗡的。

“邓校长,按您目前的管理模式,当然了,这也是小县城所有高中学校都采取的一种管理模式,照顾了课改班,零班和重点班的学生,但对普通班的学生着实是一种摧残。而且,就我们学校的生源来讲,赶进度和别的学校联考,也是不理性的。”

“曹正轩,你一个刚分配来的大学生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的教学管理?”邓传江粗暴地打断曹正轩,“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扯其他的!”

曹正轩脸色骤变,但他很能控制情绪,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便道:“是我多话了。我说的实验班很简单。就是希望学校允许我这个班不赶进度,不参加学校组织的这样那样的模考,包括周考月考。只参加常态的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

“这不是搞一国两制吗?”邓传江一针见血地道。

“邓校长睿智!”

“可这么一来我怎么考核你这个班级,又怎么考评你这个班的任课教师?还有,你不赶进度,期中考试与期末考试都没法统一进行。”邓传江任职校长多年,常规的业务还是很熟悉的。

“我们自己出试卷自己监考。”

“但没法统一衡量啊。”

“这就要看校长的魄力了。要不怎么叫实验班?”

“你这是用激将法吗?”

“不不,邓校长,您是帅,我是将,将哪敢对帅使用激将法的。我是看您是一个干实事的校长,也极为睿智,我才斗胆来建议。”

“你别给我灌迷魂汤。小曹,如果我不答应呢?”邓传江再次盯着曹正轩的双眼,眼珠滴溜溜转。

“那我就会去找饶局长,局长不答应,我就去找李副市长,当然了,这些都是如果,因为我相信您会答应的。”见邓传江脸色沉了下来,曹正轩话题一转,“因为我的条约还没有说完。”

“说。”

“如果我实现不了这个目标,您除了拿掉我所有的高考奖金,再就是扣除我两年的班主任津贴。您看怎么样?您肯定会感兴趣的对不?”

曹正轩教一个重点班的语文,高考奖金绝对在两千以上;两年的班主任津贴,至少有六千。这就意味着曹正轩拿八千块钱做赌注。

“你去找饶局长吧。”邓传江面无表情地道。

“哦。”曹正轩心里一怔,但面上依旧堆满了笑脸,“是校长觉得我的赌注还不够大吗?”

“这不是赌注够不够大的问题,你就是拿你一年的工资来做赌注,我也不可能答应。你以为教学工作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应该是校长怕麻烦,或者怕由此带来的压力吧?那就很抱歉,我这就去局里申请。”

“你爱去就去,”邓传江腾地来了火气,“我提醒你,年轻人,你是特聘教师但不是特权教师!”

“谢谢您的提醒。”

……

曹正轩离开校长办公室,一路吹着口哨向高二教学楼走去。

新阳江一中,教学质量没有上去,设计却是非常合理的。一个年级一栋教学楼,而且中间还隔着实验楼,科技楼什么的。这样一来,免除了各个年级的互相干扰,管理起来更为纯粹一些。

曹正轩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邓传江拒绝了他的申请而变得糟糕。校长答应与不答应,曹正轩都设想过了。可以说曹正轩去找邓传江,只是对邓传江的一种试探而已。这试探的结果只是让曹正轩略感遗憾,为阳江人民遗憾,为阳江莘莘学子遗憾。因为这试探结果说明,邓传江并不是一个富于创新的校长,并不是一个有魄力的校长,而阳江一中目前这种局面,非得要有一个富于创新敢于革新的校长才能改变。

“给我扇,狠命地扇!用力地扇!”一个女生呵斥的声音从西面传来。

接着,啪啪啪啪,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传来。

曹正轩遁声望去。

实验楼西侧一片银杏林过去,围墙处,一个女生跪在地上,一个女生在发布号令,一个女生在实施号令,还有两个女生在观望。

还有!竟然还有一个女生在用手机摄像!

第7章 二十个巴掌

曹正轩立即跑去银杏林,一阵风似地到了女生们面前,“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啪!啪!”那个负责实施号令的女生把曹正轩当空气,继续执行任务,可让曹正轩奇怪的是,她扇人家耳光,自己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再看那跪在地上的女生,两颊肿胀、通红,也是一脸的泪水,头发凌乱,t恤的袖子被撕破了一个口子。

两个观望的女生正在数数,“十四,十五。”

曹正轩一把将那实施号令的女生拉开,同时夺过摄像人手中的手机。

把手机抓在手里曹正轩不由得吃了一惊,手机的材质,那特有的标志,都昭示着手机的昂贵和功能的先进——在国内都还没有上市的iphone5

“让你们住手,没有听见吗?”曹正轩呵斥道。

“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浑小子,敢管我们的事情?知道我们是谁吗?”数数中的圆脸女生骂道。

“我管你们是谁?都是一中的学生,可以这么欺凌一个人吗?竟然还摄像!”

“把手机还给我!”那个发布号令的女生伸出她的右手。

曹正轩凝视着这只手。这只手像极了刚刚出水的莲藕——白皙,纤细,纯净。纯净得又像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手指细细长长,像极了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

曹正轩再沿着这只手往前看向女生。粉红色韩版运动服,短袖,七分裤,胸前一只梅花鹿。活泼而富于动感,简约而彰显气质。

再往前看,曹正轩便看见了一张格外精致的瓜子脸,面容洁白,瓜子脸上镶嵌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是两颗水晶葡萄,在长长的睫毛的装饰下,越发诱人。

“这么说,你是这一幕的指使者?”

“那不废话吗?”女生眉毛一挑,“在我没有生气前,把手机还给我,人滚蛋,你还不会为你的冲动后悔。”

“你是不是古装言情剧看多了,以为自己是格格还是公主的?”曹正轩嘲讽道,“要手机容易,向这个女生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嗳嗳,你怎么还跪着,起来呀。”曹正轩转而冲跪着的女生道。

令曹正轩诧异的是,女生瞟了一眼那个发布号令的女生,一动不动。

“你这是怎么了?喜欢跪呀。还有,你这个打人的人,一脸的泪水,你打人还委屈呀。”曹正轩放开那个实施号令的女生的手。

不想曹正轩这么一说,实施号令的女生眼泪流的更欢了。

“我说你浑,是真浑,”两个数数中的另一个女生道,“连形式都看不清。我们奕红不开口,这死逼敢站起来吗?”

“还有这种事?”曹正轩胸膛膨胀,“你就听我的,我是一中的老师,我让你站起来。”

“我……”跪在地上的女生嗫嚅着。

“哟,你还是老师啊,”圆脸女生不无讥讽地道,“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校长过来,我们奕红不开口,这死逼也不敢起来。”

曹正轩胸膛继续膨胀,他拉住跪在地上的女生的手臂往上提,试图将女生拽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生就是不起来。而她的膝盖已经跪的通红了。

“你到底怕什么?”曹正轩提高分贝,“我说了有我这个老师在你还怕什么?给我起来。”

“老师,你别管我的事,”跪在地上的女生轻声啜泣,“再让紫琪打我五下我就没事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看你脸肿的。我说你这个人还有人性吗?你狠到要打人家二十个巴掌?”曹正轩转身愤怒地冲发号施令的女生道。

“她咎由自取。”发号施令的女生冷冷地道。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赶快给这位女生道歉,否则,你也会为你的冲动后悔的!”

“我后悔?我后什么悔?我一辈子也不会有后悔的事情!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怎地?”

“那我就替这位女生出气了。”曹正轩反手挥出去打在发号施令的女生的脸上。

“奕红,奕红!”两个数数的女生同时惊叫起来。

跪在地上的女生和实施号令的女生吃惊地看着曹正轩。

“你敢打我?”发号施令的女生的脸立马红了一大块。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曹正轩,几秒钟后才捂住脸,紧接着迅速跑开了。

“奕红。”圆脸女生叫起来,即刻跟了上去。

另一个负责数数的女生也迈开了步伐。

负责摄像的女生刚想离开,曹正轩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你干嘛?”女生尖叫起来。

“给我把这个没有人性的人的手机拿走。”

女生接过手机飞快地追了上去。

几个“施暴”的女生全走了,跪在地上的女生这才站起来道:“这位老师,谢谢你。可你这一巴掌扇出去,不知道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刁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曹正轩问道。

“我叫张英子。这是我同班同学姜紫琪。”

“同班同学?哦,我明白了。是那个叫什么奕红的逼你们互相出手?”曹正轩道,“我真想不到一个女同学会这么猖狂。”

“你如果了解他家庭背景,就可以理解了。她父亲是阳江晶森公司的老总齐顺武。你说她能不狂吗?”

“一个公司老总的女儿就这么狂,那她要是县***的女儿岂不要吃人?”

“县***的女儿反而低调的很。”张英子道。

“不会吧?”曹正轩诧异道,“县***的女儿真在我们学校?我只是打个比方。”

“都是我们同学,哪还会假?”姜紫琪道,“高二文课改班的。那个齐奕红是高二文零班的。”

“但县***的女儿今天没有来报名。”张英子补充道。

……

曹正轩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高二教学楼每一层过道尽头的窗户上都探出了一两个头。这就说明里头的一些人绝对比曹正轩早注意到这一欺凌事件,但他们都没有冲出来制止。曹正轩明白,绝对是这些老师了解齐奕红的背景。

进了办公室,搭班的刘天生将曹正轩拉过去,“你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怎么敢扇齐奕红的耳光?”

刘天生是一名政治老师。一米七六的个头,头发往一边梳,颇注重穿着,看上去帅气风流。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头略显大,高鼻子,大眼睛。

在这个办公室,坐的全都是同一层班级的任课教师。曹正轩走进去就注意到有好几个老师向他投来同情的眼光。也有坐在一块小声议论的。

“实在气不过,太过分了。”

“再气愤不过,你也不要动手啊。你刚来,不了解利害关系。”

“受害的女生跟我说了,是什么阳江晶森公司老总的女儿。”

刘天生压低了声音:“阳江晶森公司老总是我们阳江最大的混子,黑白两道都很觑他。他不让他女儿受一丁点委屈。”

“你怎么这么了解?”

“因为上半年发生过这种事。一个教她的地理老师因为她作业没写,训了她一句,按说还谈不上训,只是语气重了点而已,你猜怎么着?被校长叫去谈话了!你这一巴掌……”

“反正我已经打了,”曹正轩反而故意提高分贝道,“他不会找人将我黑了或者让我永久失联吧?要不我提前写一份遗书?”

“你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就没错。”刘天生回到他办公桌前,“嗳,你那个申请校长通过了没?”

“刷!”

刘天生的问话一说出来,办公室十几个老师的目光几乎都扫视过来。

曹正轩走到办公桌旁将杯子里的凉水喝光,“像你们所预料的那样,邓校长死活不同意。”

“我就料死了是这样!”坐在曹正轩对面的英语老师汪红霞道,“小曹啊,不是我打击你。你这个设想根本就行不通。如果每个普通班都像你一样申请为实验班,还要我们课改班,零班干嘛?尤其像你所说的,就连期末考试都不能统一进行,还得我们自己命题,我告诉你,就是通过了,我也不干。”

汪红霞,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教师,教学经验足,是文科零班英语老师,兼班主任。曹正轩第一次和她接触就感觉她喜欢摆老资格,

“我肯定也不干!”斜对面的地理老师应思蓉尖着嗓子道,“我本身教三个班任务就很重,你还来个进度不一,得加大多少工作量。”

“应老师,进度不一能加大多少工作量?”刘天生道,“不也是一样上课吗?”

“怎么会一样,刘老师?我给你算算哈。进度统一,我上完了两节课,再上第三节课是不是手到擒来;我改了两个班的作业,再改第三个班是不是轻车熟路?而进度不一呢?”

“这也叫加大工作量?”

“这还不叫加大工作量?”汪红霞插话道,“小应说的很有道理。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你步调不一致,年级统考的时候,这个班不参与,是上课还是放假?肯定上课对不?那谁上课?我的英语课,刘天生你去上?”

“既然是改革,就肯定有牺牲。”刘天生脸憋得通红。

“问题是,为什么得我们牺牲?”应思蓉叫道,“这年头,谁会平白无故做牺牲?”

“哎呀,你们吵够了没有?”坐刘天生对面的数学老师朱剑忍不住不发话了,这是一个五十四岁的老老师,头顶光秃秃的,四周所剩不多的头发也白了一半,学生私下里喊他“沙漠”,“你们这么吵吵闹闹,还让人家怎么办公?”

曹正轩只得站起身来,“对不起,朱前辈,吵到大家了,全是因为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你的想法是不成熟,但未尝不是一个有创意的想法。”

“谢谢前辈的肯定。”曹正轩与刘天生会心一笑。

“我肯定有什么用?你关键要争取上面的支持。事情都没有定,这么争来吵去的有什么用?”

“我明白,”曹正轩没有想到快退休的老老师还这么肯定他的做法,便很受鼓励,“我这就去争取。”

“你去哪里争取?”刘天生问道。

“局里。”曹正轩迈步往外走。

“哼,去县委也没用。教学管理还不是我表姐夫说了算?”应思蓉嘀咕不已。她说的表姐夫,指的就是邓传江。

“你表姐夫不听局里的,还敢不听县委的?”刘天生讽刺道。

“敢情县委会听曹正轩的?曹正轩是省里来的?”应思蓉当即怼道。

……

塑胶跑道看台后面的厕所内。

“皮子,死狗,电话打好了,晚自习之后收拾他。”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小年轻,“给我往死里收拾。”

“好咧。”两个矮一点的小年轻一同应和道。

第8章 沆瀣一气

教学楼东侧沥青路上,两旁的香樟枝叶浓密,阳光完全被教学楼挡住了。

齐奕红背靠香樟树,眼神有点呆滞。脸上的红块还没有消退。

“奕红,你倒是说话呀。你这么一声不吭的都半节课了。”圆脸女生道。

“你不跟你爸说,和你家公司里随便哪个说一下,都可以让他躺医院去!”和圆脸女生一起数数的女生道。

“这个浑小子,敢打你的脸,卸他一条胳膊都不为过。”抓手机的女生道,“不过,这小子还真诱人的。”

“你个花痴,”圆脸女生捏了一把抓手机的女生的脸道,“你不会还想去泡他吧?”

“去,我还会没有立场吗?只是觉得可惜了。”

齐奕红终于眨动了一下她的眼睛,开口道:“刚才哪个货说的,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特聘来的大学生?”

“哎呀,奕红,你总算活过来了。”圆脸女生惊喜地上前揉了揉齐奕红的脸道,“火辣辣地疼,是不?是婉婷说的。”

齐奕红将圆脸女生推开,冲抓手机的女生道:“准确吗,丁婉婷?”

“我这个货哪次的消息不准确?”丁婉婷道,“周雨萌那货也知道的。”

和圆脸女生一起数数的女生道:“更准确的消息是,这浑小子任高二文(4)班的班主任,除了教高二文(4)班的语文,还教重点班的语文。奕红,打算怎么弄他?”

“王萍,丁婉婷,周雨萌,”齐奕红离开香樟树,“我现在要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重大决定?”圆脸女生王萍道,“是决定告诉你爸吗?我早就劝你这么做。让这小子跪你面前,扇他二十个巴掌,再让你爸那些人打他进住院部。”

“不会真卸他一条胳膊吧,奕红?”周雨萌道,“我刚才是随口说的。卸了他胳膊,他就成了杨过了。”

“那你还想做他姑姑啊。”丁婉婷哂笑道。

“真挺想的。”

“我说你就是花痴。”王萍再次捏周雨萌的脸。

“我说你们三个货还要不要听我宣布重大决定?”齐奕红极度无语地道。

三个人瞬间闭嘴。

“我的重大决定是:我要转去高二文(4)班!”

“什么?!”三个女生异口同声,那语气听起来就感觉地球要爆炸了似的。

“我要转去高二文(4)班!都聋了吗?”

“哎呀,奕红,你这货是不是让人家一巴掌把体温打高了?”王萍试了一下齐奕红的额头,“不烫手啊。”

“是要深入敌人的内部,还是卧薪尝胆?”丁婉婷道,“问题是你哪有这个必要啊。”

“我好像有点理解了。奕红,你是被打出感情来了是吧?这下我又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周雨萌故意噘着嘴道。

“雨萌我们抱一个。我的想法为什么总逃不出你的眼睛?”齐奕红和周雨萌搂抱在一起。

王萍和丁婉婷都看得呆了。

松开周雨萌,齐奕红干咳两声道:“你们俩还不能接受我的决定对吗?哎,其实我也接受不了。我刚才一直在挣扎。因为我满脑子里都是那浑小子的面容。是叫曹正轩对吧?我压根儿不纠结他打我一个巴掌,而是为他的气质、形象所折服,你们说我怎么接受得了这样的自己?我努力让自己恨他,强迫自己设想如何修理他,都没有用。”

“那个钟扬你不追了?”王萍问道,“半个小时前你还因为张英子喜欢钟扬而发飙呢。”

“张英子那货脸都肿的有一尺高了。”丁婉婷道。

“钟扬已经不是我喜欢的菜了。货怕比,人更怕比。见了曹正轩,钟扬在我心里的位置一下子被甩开了,实在没法比。曹正轩才是我的真爱。”

“这不典型的见异思迁吗?”王萍道。

“王萍你这货不知道,现在流行见异思迁。”齐奕红厚脸皮道。

“那拍的视频还发不发群里?”周雨萌问道。

“还发群里?刚才那一幕已经是我的耻辱。立马删了。”齐奕红正色道。

“奕红,你这何止是三百六十度的变化?”

“人时时刻刻都是在变化的。姐们,为我加油吧。我要开启新的征程了!”

……

阳江县教育局因为计划迁入南门新区的缘故,这几年都没有投钱下去做修缮,陈旧不说,甚至有点破败。

但局长办公室的装潢却颇为高档。也许是局长饶丰沛要达到“别有洞天”的效果吧。

“这是不可能的,小曹,”饶丰沛耐着性子听完曹正轩的汇报后道,“你这样做会打乱学校的教学秩序。再说了,你整一个实验班,就算你成功了,学校增加那么几个二本生,有什么意义?”

曹正轩看着饶丰沛,内心为阳江县的教育感到悲哀。让一个不懂教育的乡党***做教育局长,哪里谈得上重视教育?

“饶局长,”曹正轩努力平复心情,“如果我的实验班成功了,意义是非凡的。那等于告诫邓校长,他一味学习外校的管理模式是不对的。学习和借鉴都不能离开本校的实际情况。我们阳江一中的生源差,不说普通班的学生,就算课改班的学生,也是矮子里头挑高子,他们的基础,他们的领悟能力与外面学校比,都是差一大截的,那么,赶着进度和它们联考就是一种揠苗助长的行为。”

“曹正轩,”饶丰沛沉声道,“你一个刚分配的大学生,哪里有资格评价学校的管理行为?邓校长从阳江中学调来阳江一中,县委县政府都寄予厚望,你却说什么揠苗助长?”

“咦,饶局长,您和邓校长对我的批评怎么如出一辙?您们是不是沆瀣一气?”

“什么杭谢一汽?我还二汽呢。”

曹正轩肚子里想笑,道:“沆瀣一气,指的是您和邓校长英雄所见略同啊。”

“呵呵,是吗?那是肯定的,我俩经常沆瀣一气。”

“嗯嗯,”曹正轩夸张地竖起大拇指,“一个堂堂的教育局长,一个最高学府校长,就该沆瀣一气。饶局长,您知道吗?沆瀣一气也可以说是一丘之貉。”

“什么?”饶丰沛张大了嘴。

“哦哦,我说错了,没注意词性,”曹正轩心里那个开心,“是等同于志同道合。”

“一丘之貉是贬义词,我是知道的!”饶丰沛沉着脸道。

“饶局长果真见多识广,有学识。饶局长,我之所以说咱学校现在的管理近乎揠苗助长,那是因为我当年就读的横弋高中和阳江一中是同一种境况,我和我很多同学都承受了这种管理模式带来的痛苦。学校也根本没有出成绩。”

“你就读的横弋高中怎么能和我们阳江一中比?我们县是要全力做强高中教育!整课改班就是一项重大举措。为的是留住好生源,吸引好生源。明年招生我们还会有更大的动作!”饶丰沛说得非常豪迈。

“那也得有了好生源再说。我并非反对整课改班,零班,重点班,我针对的是……”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饶丰沛粗暴地打断曹正轩的话,“根本就行不通的事情没有必要再谈。教好你的语文,做好你的班主任,才是你的本分。”

曹正轩见压根儿说不通饶丰沛,也便站起身来,同样很有礼貌地道:“饶局长,我来找您,并没有指望您一定会支持我,但您的态度真的超过了我的预期。打扰您了。”说完,曹正轩径直往外走。

“你……”饶丰沛有种吃急了饭菜噎住的感觉。

待曹正轩出了办公室,饶丰沛便拨通了邓传江的电话,“传江啊,现在的小年轻还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曹正轩他真来找我了。不过,被我挡回去了。”

“谢谢饶局。那他有没有跟您说去找李副县长?这家伙,挺执拗的。”邓传江不放心地问道。

“那倒没有。他去找就让他找。李副县长还会不尊重你的意见?另外,我问你,沆瀣一气是什么意思?”

“沆瀣一气?”邓传江在电话里顿了顿,“和一丘之貉的意思差不多。”

“什么?”

……

综合楼地下室学生停车区。

四大才女中的三个一人坐在一辆电动车上。

“这个小曹还真有点意思哈,竟然装成我们的同学来调查班级情况。”胖妞陈妍横坐在一辆绿源电动车上,两条粗粗玉腿像个男孩子一样不在意地张开着。

“胖妞,这句话今天你已经说了十遍了。”小个子朱丽丽道。

“丽丽,胖妞想说就让她说,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万诗怡道。

“还是万姐理解我。”

“我也理解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在你身上,是贬义词。”朱丽丽道。

“暗恋,懂吗,小不点?不能因为他是我们班主任,我就不能暗恋他。师生恋是非常非常美好的。”陈妍眯着眼,一副极度向往的样子。

“哎呦,师生恋都来了。现实,咱做女生的一定要现实。”

“这个就不扯了,”万诗怡道,“咱们倒是要想想怎么对付这个小曹。咱们四大才女怎么样也要做这方面的表率,否则太愧对这个称号了。”

“万姐说到我心坎上了,”朱丽丽兴奋地道,“打上午他训斥了咱们之后我就一直想这个事。”

第9章 被套路的张雨歆

朱丽丽这么说是一点都没有夸张的。之前被整了被迫辞职的前任班主任孟雅菲对朱丽丽印象最深,深到要将朱丽丽的头发一根一根拔掉这种程度。事实上,孟雅菲没敢动朱丽丽一根头发,就是因为朱丽丽实在古灵精怪。

“千万别整的太狠,小不点,否则我会心疼的。”胖妞道。

“你拉倒吧。”朱丽丽晃动着双腿,“不过,万姐,我有种预感,这个小曹不是那么好整的。你看他上午说话的气势,好似把我们每个人都了解得透透的。”

“撇开个人感情,我说句公道话,”胖妞接过话题道,“这个小曹真的很不一般,他绝对提前把功课做好了。我都怀疑他料到了我们会对付他。不过他说的那一套管理办法我还挺服气的。”

万诗怡冲地面吐了一口口水,“胖妞,你还真是爱屋及乌啊。我数了一下他发给我们的班规班法,整整105条,三千多字,那都是枷锁啊,你还服气?”

“也亏他想得出来,说明书啊,俯卧撑啊,仰卧起坐啊,细化到你私动他人物品都要扣分。我的妈耶。对了,胖妞,你仰卧起坐可是一个都做不起来的。”朱丽丽特意提示道。

“我早就想好了,从今晚开始,我让我妈天天给我压腿。我可不能让小曹小看我。”胖妞道。

“哟?爱情的动力还真大!以前你是宁愿吃屎都不做俯卧撑的。”

万诗怡捂着肚子笑。

“小不点,你是故意损我吗?我是说我宁愿吃白饭都不做俯卧撑。”

“哦,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朱丽丽边说边笑。

“所以,单单冲这三千多字的班规班法也要整他一回,”万诗怡道,“还得让他感觉出是咱们整他,而他却又拿不出证据从而奈何不了咱们。”

“就算他拿出来证据也奈何不了咱们,他不是说任何事情他都能原谅第一回吗?”

“嗯嗯。他这句话说得这么大,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我还是那句话,整大了我可不同意,”胖妞道,“万姐,小不点,咱们不能总是盯着小曹的不是,你们不觉得,按照小曹的设想,两周一次开心一课,达成了既定发展目标,就会组织短途旅行,不挺愉悦的吗?还有,他也定了十几条法规约束他自己,上课不能迟到,手机在课堂响了要没收一个星期……”

“嗳嗳,等等等等。”万诗怡道。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嗯——”万诗怡眼里闪过一丝喜悦,顿了顿说道,“没有,你继续替他标榜。”

“啥叫标榜啊。本来还想称赞他的实验班的,现在没心情了。”胖妞故意嘟起了嘴。

“嗳,小曹关于实验班的设想我倒是很赞成。这是他做对的唯一一件事情。”万诗怡道。

“万姐还打算上二本啊,嗯,志向远大。”朱丽丽道。

“你憨啊,姐是这个意思吗?不赶进度,不参加周考,月考,轻松啊,没压力啊。咱几个没心没肺,没理想没抱负,不全是进度催化成的吗?”

“哎——”朱丽丽叹了口气,“咱们原本都挺好的。”

“说什么原本,要过好的是当下,知道不?”万诗怡道,“对了,那个歆姐是怎么了?买根棒冰也这么久?”

“来了,我不来了吗?”地下室入口处,张雨歆正小跑着往里走,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诶,说曹操,曹操就到。”胖妞道。

“你是临时和男神去五楼嘴啃嘴了是不?”万诗怡怼道。

“我男神在广潭职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店里太挤了。”张雨歆喘着气道,“一人一根,店里最贵的。去了我二十块。”张雨歆从塑料袋里拿出棒冰来分发。

“你男神在广潭,远水解不了近渴,在学校整一个解渴的,惬意。”朱丽丽打开棒冰的外包还不忘奚落张雨歆,“嗳,这味道还挺好的。”

“姐请客当然要请最好吃的,”张雨歆选了一辆电动车坐上去,“我说这个小店老板数钱数到手软,真太赚了。小店里黑压压都是人,服务员就一个,态度还恶劣。这种棒冰在外面也就卖三块,批发还更便宜。”

“你可以不去买呀。嘴贱就不要说。”

“诶你这个小不点,请你吃你还怼我。那个店老板是你亲爹啊。”

“他要是我亲爹,我做梦都会笑醒,”朱丽丽道,“我的意思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还抱怨什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胖妞插话道,“他做独门生意,你不愿挨也要挨。别小瞧了这个店老板,市城学校中小学全是他在做。一天抵那些当老师当校领导的一个月。”

“我听说这个店老板背后的关系很硬,是阳江晶森公司的一个副总。”

“是不是那个搞地下赌场的?”万诗怡问道。

“叫徐俊东。”朱丽丽点头道,“否则,他一个人怎么可以拿下这么多所学校的小店经营权?”

“好像咱们校长就是这个徐俊东的表弟。”胖妞道。她吃得两个嘴角都是奶油。

“哎呀,万姐,胖妞,小不点,八卦是越扯越多了。”张雨歆啃完最后一口棒冰,“大家都关心一下我好不好?帮歆姐度过暂时的难关。我被逼得都想去跳河了。”

“现在什么情况?七月份学校补课期间你不天天炫耀你的iphone5吗?”朱丽丽问道。

“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里头有陷阱。”胖妞道。

“你就说说你欠那个微贷平台多少?”万诗怡跳下电瓶车,问道。

“十万!他们今天给我发短信说我的债务已经高达十万!十万哪!”张雨歆苦着脸道。

“怎么可能?”朱丽丽一脸的惊愕。

“两个月六千变十万!这是抢啊。”胖妞骂道。

这下子谁都坐不住了。

“你们看,你们看他们发给我的信息。还有威胁恐吓的话。逮着下课的时间电话就会打进来。说我再不想办法,要找人把我轮了。还说要找我姐单位去。他们连我姐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张雨歆哭哭啼啼地道。

万诗怡接过张雨歆的iphone5,点开短信记录,一条条往下翻看。陈妍和朱丽丽分列两旁挤一起查看。

“妈耶,这多少条?刷完都要好几分钟。”

“什么恐吓的话都来了!这近乎是人生威胁。”

“什么近乎?这就是人生威胁!看这一条:张傻逼,他妈你以为你可以赖得过去的?老子派人去你学校,分分钟把你灭了!”

“靠,还发匕首的图片。这已经是恐吓了。”

万诗怡几个人边看边忍不住感慨。

“何止是发图片,是真把匕首寄来了!收到匕首的那天,我吓得差点尿裤子。”张雨歆补充道,“你们再往下看。他们怎么说的?‘匕首给我保管好了,等我们找你的那天,我们要用它在你身上写字作画’。所以我真要崩溃了。”

“我看你在教室里感觉还很好呢。”胖妞道。

“我得挺住啊。让大家知道了,在班上我就没颜面了。”

……

十分钟后。

“你们别萌呆啊,帮我想想办法。这一关我要是过不了,四大才女就要变成三大才女了。”张雨歆哭丧着脸。

“十万块钱,咱们能想什么办法?你看他们发在你qq里的图片,什么借条,什么手续费,违约金,延迟履约金,保证金等,全都是讹诈你的凭证。”万诗怡一针见血,“而且你找的担保人,以及热心在群里为你解围的人,也都是他们一伙的。你每找一个人解决前一笔债务,你的总债务就往上翻一倍。这能不由六千变为十万的?”

“是是是,是是,”张雨歆好似找到了知己似的,“就是这样,他们就是这样诱我上钩的。万姐,我要是有你这火眼金睛就好了。”

“虚荣心是会蒙蔽火眼金睛的。你还搞不清楚是什么害了你。”

“可是,这手机是真的好。你用过它,别的手机碰都不想碰。功能可多了。再说了,没有它,我怎么和我广潭的男神联络?”

万诗怡在张雨歆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一般的手机就不能打电话发短信聊qq?你等于花了十万买一部手机啊。”

“那是因为,我第一次和我男神聊天,我说我用的就是iphone5”

“已经无可救药了,就像我暗恋小曹一样无可救药。”陈妍道。

“对了,歆姐,我一直有个疑惑,”朱丽丽问道,“微贷平台是怎么找到你的?他们怎么就知道你想死了iphone5?”

“对呀,像这种校园贷找得几乎都是大学生,怎么会找我们高中生?关键是怎么偏偏找到你?”万诗怡进一步追问道。

张雨歆抓了抓她的短发,“是一个qq群,不知谁把我拉进了一个无抵押信贷qq群,我看了群公告里的信贷宣传——说什么无抵押,低利息等就心动了。”

“心动就立马心动。”胖妞陈妍道。

“你们知道我就是这个性格啊。”张雨歆颇有点委屈地道。

“性格?这哪跟性格有关?最起码你要想想,你拿什么消费六千块钱的东西。你是贷款,就算无息贷款,你也要还本金啊。”万诗怡气得再次拍张雨歆的头。

“好了,万姐,头别拍了,这些我都懂,可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我要的是你们帮我渡过这一关。过几天我要是利息都还不上,他们真要找人来轮我。信息你们都看见了。”

“咱们怎么帮你?咱们姐妹是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的人吗?”

“是啊,是啊。”胖妞和朱丽丽纷纷附和。

“利息,整几千块钱让我把利息还了。”

“几千块钱?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一千都不到。”万诗怡道。

“我不是让你们省出零花钱来帮我,”张雨歆解释道,“他们说了,可以让我找几个朋友帮忙借贷还贷。我这就把你们拉进群。”

“啪!”

万诗怡不由分说一巴掌就拍在张雨歆的脑袋上,“你这还是人脑袋吗?猪脑袋。你都被诈成这个样子,还要拉咱们进群?让咱们也跟你一样,咱们有难同当?”

“我只要你们每人给我贷一笔。”张雨歆摸着被打的脑袋。

“啧啧,歆姐你的脑袋是完全被洗空了,”胖妞道,“这样也好,我一直以为四大才女里头算我最憨,现在有垫背的了。”

朱丽丽双掌捂在张雨歆的脸上,搓动张雨歆的脸颊,“你给我醒醒,给我醒醒!咱们每个人给你借一笔,借期到了之后,谁还?拿什么还?是不是又得借第二笔?”

“……”张雨歆呆萌地看着大家。

也就这个时候,张雨歆手机的独有的音乐铃声响起,张雨歆扫一眼屏幕,脸色刷的就白了,“是,是他们的电话!”

第10章 果照

华安八一大道新民路拐角,一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店铺内。柜台后面,一个理着平头的青年坐在躺椅上,一只手熏着烟,一只手抓着手机。左手臂上的刺青非常耀眼。此人正是华安诚信微贷的负责人方雄。

“潘总,忙什么呢?”

“这个时候还能忙什么?忙喝酒侃大山啊。还没到忙下面的时候。”接电话的是阳江光明酒店的老总潘明礼,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

“做老总的就是爽,酒店里的姑娘年轻又漂亮,羡慕啊。”

“你大地方的还羡慕我小地方的?你方总要是愿意来阳江,我天天给你安排!”

“这是你说的啊。等我帮你把事情办成了,我就去你那里度假。就怕肾吃不消。”方雄一脸的惬意。

“你放心,我这里什么样的补肾用品都有,让你夜夜到天亮。”

“让我摇头晃脑的东西有没有?”

“哈哈哈,你说呢?”

“好了,不扯了,”方雄回到他的正题上来,“我这次打电话,是估摸着可以走下一步棋了。”

“怎么说?”电话里传来潘明礼惊喜的声音。

“那个小姑娘的债务已经码到十个了。再整一整,就会达到十五个。我的兄弟正在外面给她施压,她的果照不出意外会到我们手里。”

“上次不是说传了果照给你吗?”潘明礼问道。

“妈的,这小姑娘挺机灵,传的是p图。我让她今天就传她真正的果照过来。所以这两天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女神,你们见面之前你发个信息给我,我就趁你在场时打她的电话,你再见机插话。”

“方总办事就是给力!”

“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以方总的条件,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非要整一个这么棘手的?”

“玫瑰漂亮不?在于它后面有刺啊,哈哈哈。”

……

综合楼地下室学生停车区。

“你接呀。用免提。”万诗怡道。

“我……”张雨歆声音颤抖,手也抖动得厉害。

美妙的音乐铃声此时成了魔音。

“我帮你接?”万诗怡试图拿过张雨歆手中的iphone5

“我,我接。”张雨歆鼓足勇气接通电话,并摁了免提键。

“妈的张傻逼,你还敢不接老子的电话啊,昂?”电话里传来无比粗犷的声音,“是要作死吗?要作死的话,老子现在就跑来成全你。”

“不是的,我,我在写一道题。”

“你还有心情写题,写你麻痹差不多。我让你发一张你的果照,你他妈整一张p图给老子,你当我是网盲啊。”

本已有点血色的张雨歆脸色再次惨白。

万诗怡几个人更是吃惊不已。

“我……我……”张雨歆说不出话。

“别他妈我我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麻痹再蒙老子,绝对带几个人来轮你,让你一次爽个够。哈哈哈哈。”

“……”

“给我听好了,我要的是不同角度的果照,至少五张!”

对方挂掉电话,手机里立即传来忙音。

张雨歆扑进万诗怡的怀里嘤嘤哭泣。

陈妍和朱丽丽面面相觑。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万诗怡推开张雨歆,很镇定地道:“雨歆,我们报案吧。你姐不是公安局的吗?”

“是啊,根本就是诈骗。”胖妞附和道。

朱丽丽还想说什么,就见张雨歆极为激动的退后几步,“不行,绝对不行!你们以为我没有想过报案吗?如果报案我还要向你们求助吗?”

“不报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万诗怡大声说道,“你拿得出十万块钱吗?你真要发果照给他们吗?”

“他们要你的果照为的就是进一步要挟你,你要知道!”朱丽丽急切地道。

“你姐是公安局的,让公安局的去调查他们不正好吗?这种房贷绝对是违法的!”陈妍道。

张雨歆惊恐地摇头,仍要后退,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并排摆放的车辆处,无法再后退了,“怎么样都不能让我姐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我姐知道。”

“为什么?”胖妞不解地道。

“我姐她受不起这种打击。我家里的情况……”张雨歆满脸的泪水。

“咱们都知道你和你姐相依为命,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让你姐知道,你姐她……”

“真不行,绝对不行!”张雨歆极度伤心,近乎歇斯底里地蹲在了地上。

“好好,咱们不说就是了,”见张雨歆情绪失控,万诗怡只得安慰她,并将她扶起来,“我们也只是建议。怎么处理还得你自己决定。”

万诗怡一边说一边冲胖妞和朱丽丽两个眨眼示意,两个人也就明白万诗怡的用意了,所以都转为说安慰的话,等张雨歆情绪稳定,四个人便离开停车区,去食堂用餐。

……

阳江一中的晚自习,高一高二的学生上三节课,到晚上九点钟放学;高三的学生则上四节课,要到十点左右放学。

晚自习前十分钟,四楼上五楼的平台处。

由于五楼没有开启,进入五楼的门上了锁,于是这个平台成了学生说事、吸烟的好场所。而学校政教处的基本抓不到他们,因为吸烟的人群里面安排了放哨的人。

万诗怡,陈妍和朱丽丽不是来抽烟,而是来说事的。

“我说胖妞,小不点,”几个人里头,万诗怡最能掌控事态,“我跟你们说,歆姐状态绝对已经到了崩溃的境地,所以必须要报案。只有报案才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可看她样子,如果咱们报案的话,她很可能会走极端。”陈妍道。

“这我知道。歆姐和她姐姐是真的相依为命。她爸妈在一次车祸中双双去世,歆姐等于是她姐姐带大的,虽然她姐姐只大她四五岁。”

“怎么会发生这种悲剧?”朱丽丽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件事发生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时间了。是一辆从华安到阳江的班车,在国道上侧翻了,而她爸爸妈妈都坐在车上,奇怪的是只有她爸爸妈妈去世了。”

“那应该有较多的赔偿吧?”

“是。但那几年死一个人又赔偿不了多少。两个人的赔偿费,她姐姐用来买了一套商品房。她姐姐还算有眼光的。如果只是存银行,到现在半套房子都买不了。”

“嗯嗯,”胖妞道,“歆姐的姐姐非常不错。我听说歆姐的姐姐读高中时成绩非常优秀,绝对可以上一所九八五的学校,但她为了歆姐,也就是为了早点出来工作,选了一所警察学校,因为警察学校是有分配的。”

“这就是歆姐死活不让她姐姐知道她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所以咱们报案必须瞒着她。”万诗怡道。

“问题是只要报案,警察就会找歆姐,歆姐哪会不知情?”朱丽丽质疑道。

“咱们可以配合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让歆姐知道,那她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那我觉得还是让小曹去处理这件事比较好。”陈妍道,“他怎么样也是咱们的班主任啊。老师报案总比咱们学生报案更有影响力一点。”

“对对,我忽略了这一点。不过不能现在就说。”

“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是越早报告越好吗?”

“咱们得先整整咱们的小曹再说。”万诗怡诡异地眨着眼睛。

“你已经想到点子了?”朱丽丽问道。

“那当然,否则我怎么是四大才女之首呢?来,你们听我安排。”

……

差不多同一时间,另一个五楼平台处挤了五六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这些人清一色平头,清一色黑色背心,七分裤,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根烟。

唯有靠门处一个个头只有一米六二的小年轻留着棕红色的卷发,看场面,这个人就是是这一伙人的头。这个人就是高三理科重点班的翁建硕,阳江一中三大佛爷之一。

“出校门口就整,直到把他打趴下为止。”翁建硕一双鹰眼放射着犀利的光芒。

“是不是避一避比较好?校门口也太夸张了。”一个高出翁建硕十厘米的小年轻道。

“你傻呀,海子,”说话的是一个尖头、胖身子的人,“硕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么多人只知道去齐奕红面前献殷勤,咱硕哥另辟蹊径。这样,齐奕红才看得出谁最在乎她。硕哥,你说我说得对不?”

翁建硕笑道:“头尖的人是不是特别聪明?”

“那肯定了,一个人拼命钻营,我们笑他削尖了脑袋,宏青的脑袋根本不用削,直接钻就是。”说话的是一个手臂上明显一条刀痕的人。

平台上的人都笑了。

“伪君子,你小心我让你另一条手臂上也来一条刀痕。”尖头道。

“好了,都上晚自习去了。记住提前五分钟去校门口。有什么事全我来兜。”翁建硕吩咐道,“散了,散了。”

第11章 手机在上课时响起

阳江一中有一个惯例,开学第一天晚自习的第一节课全都是班主任的课。

曹正轩提前三分钟进入教室。组织教学之后,便讲解白天所学内容的习题。

讲课讲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万诗怡举起了手,“老师,我,我……”

“有什么事,万诗怡?”曹正轩停止讲课,关心地问道。

万诗怡很艰难地站起来,眉毛紧锁,“老师,我忽然肚子疼,很疼,很疼。”

“是吃坏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想借您的手机给我爸爸打个电话,行不?”

“那怎么不行?”曹正轩迈步走到万诗怡面前,将手机递给了万诗怡。

万诗怡拿了手机从后门走到走廊上拨了一个电话,结束后动了一下手机的某个键,这才从前门走进教室,“谢谢老师,我爸说让我坚持一下。他担心我落下课程。”

“那你能坚持住吗?”曹正轩问道。

“我先忍忍再说。”

“那好。同学们,就请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听我继续讲课。”

两分钟后,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教室里瞬间骚动起来,因为大家都听得明白,那正是曹正轩的手机铃声。曹正轩的手机就摆放在讲台桌上。

而那些不喜欢议论的学生都凝视着曹正轩的脸。

朱丽丽和万诗怡会心一笑,悄悄地收起手机。

胖妞却只顾盯着她心目中的小曹看。

和朱丽丽同桌的吴梦颖附在朱丽丽耳旁轻声问道:“这电话是你打的吧?”

“没有啊。我刚才只是编辑了一条短信而已。”

曹正轩狐疑地拿起手机,道:“奇怪了?我明明调成静音的。这个时候会有谁打我电话?”

这时,被曹正轩任命为监督长的罗嘉良站起来,“曹老师,麻烦您把手机给我。您违背了班规办法第66条,您的手机在课堂上响起,得没收一个星期,由我这个监督长保管。”

“问题是我明明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的。”曹正轩一脸懵逼。

“那您的意思是要凌驾于班规班法之上喽?”罗嘉良是个办事很认真的人,曹正轩之所以选他任监督长就是看中他这一点。

好几个人起哄。

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中的俞翔和廖华,一瘦一胖有着鲜明的身材对比,几乎同时站起来。

廖华道:“那怎么可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俞翔道:“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班主任?”

要说痛恨班规班法,四大玩家首当其冲。因为班规班法里有一条:在课堂上玩手机,由生活委员没收一个星期;若是班主任发现,则要没收一个月。

对于这几个人来说,别说一个月,也别说一个星期,就是一天不碰手机,那不得生不如死?

吴平川也是其中的一个。此时,吴平川只是冷冷地盯着曹正轩。

新任班长林芷琦当即站起来反对道:“我觉得可以通融一下。曹老师手机被没收,就没法和同事,朋友以及和我们的家长联系了。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手机就没法工作的年代。”

“曹老师说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原来我们第一次,那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原谅曹老师一次。”学***徐钰附和道。

“那怎么行呢?原谅归原谅,处罚还得执行。”被任命为体育委员的徐峥道。

“我也这么觉得。班规怎么定,就怎么做!”张雨歆站起来发表看法。

万诗怡瞄了眼张雨歆,心里嘀咕,这妞还真能隐藏,自己都火烧眉毛了,还假装关心这种小事情。

“请大家安静,安静!”曹正轩轻拍了一下讲台道,“大家讨论得这么热烈,我身为班主任感到非常高兴。说明同学们已经有了自主管理班集体的意识。是我制定的班规班法,我就得带头执行。所以不用再争论。手机就交给监督长了。”

曹正轩让坐在前排的学生将手机传到罗嘉良手里,这时,不知谁带头鼓掌,许多人跟着鼓起了掌。

……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落的,到九点钟,高一高二下晚自习时分,到处都湿漉漉的。不知为什么,下过了雨,天气反而更闷热了。

综合楼地下室学生停车区入口附近,一棵香樟树下,早就有四个人候在这里。下课铃声一响,这四个人便把手中的香烟掐灭。

“皮子,死狗,人他妈我不认识,你们指哪个我们就收拾哪个。”说话的是一个黄头发。

“是等他进去推车的时候收拾还是推车子出来的时候收拾?”皮子不放心地再次问道。

“他妈不说好了吗?出来的时候收拾!”这一个头发染成了奶奶灰,是一个急性子。

这时从北面和南面两个方向转过来高二下晚自习的学生。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大概三分钟之后徐峥和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中的詹卫红,马锋以及四大才女一起向这边走过来。

“就那个个头最高的,”死狗道,“皮肤也是最黑的。我和皮子先撤。你们收拾好了,就径直去阳江广场,东哥在那里等你们吃夜宵。”

“就你他妈机吧啰嗦,走你的!”奶奶灰骂道。

皮子和死狗从香樟树后面撤离。

黄头发和奶奶灰看着徐峥几个人走进地下室。好一会儿这一伙人才折出来。四大才女骑得都是电动车,三个男生骑得全是山地自行车。几个人有说有笑。

黄头发快速走到徐峥前面,端的一脚踹在山地车上。徐铮腿长,车倒,人未倒。他的脚垫在了地上。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下车来。

徐峥顾不得摔倒在地的自行车,冲黄头发骂道:“你神经病啊?”

“艹,还嘴硬!”黄头发挥拳砸中了徐峥的眼睛。

徐峥顿时有眼冒金星的感觉,他甩了甩头,努力睁开眼,便看见奶奶灰扬起手中的短棍敲向他的脑袋,他赶忙偏头,短棍便敲在他肩膀上,疼得他直骂娘。

而几乎在同时,黄头发掏出了甩棍,甩向他的面门,甩棍径直砸在了徐铮的前额上。四大才女都惊叫起来。

紧接着黄头发和奶奶灰一人一脚踹在徐铮的肚子上。徐峥疼得钩起了身子,又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这样,徐峥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几秒钟被两个人打倒在地。两个人犹自不解气,在徐铮倒地之后扔对着徐峥的面门来了几下方才扬长而去。

第12章 在医院里

詹卫红和马锋根本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别说帮忙,连劝说的话都没说一句。跟在他们身后推车出来的学生也都被震慑住了。反倒是万诗怡最先反应过来,“卫红,马蜂窝,你们赶快将徐峥扶起来。胖妞,打电话,打小曹的电话。”

“小曹的电话不是被没收了吗?在罗嘉良那里。”胖妞急道。

“大伟应该还在。打大伟的手机。”朱丽丽快速掏出手机,“谁有大伟的手机号码?”

“历史老师哪有给过我们手机号码?不过他肯定还在办公室。我去叫他。”万诗怡反应极快,迅速将电动车推往一旁放好,跑去高二教学楼。

陈妍和朱丽丽跟着把电动车停好。

詹卫红和马锋将徐峥扶起来。就见徐峥一脸的血,额头上一条两厘米长的口子。血从口子里往外流。后脑勺因为倒地而磕出了血,隆起一个包来。漆黑的头发被染红了。两只眼睛都紫了。

因为地面上有积水,徐峥这么被折腾,衣服裤子都湿漉漉的。血水雨水混流。

雨还在下。

学生们都围过来。有人建议立即送医院,也有人建议打110,也有看了眼就迅速离开的。

朱丽丽打通了110之后,又在徐峥的要求下打通了徐峥母亲的电话。

因为徐峥血流不止,大家都挺害怕,等不及万诗怡叫历史老师孙大伟过来,等不及110到来,也等不及家长过来,就打算由胖妞骑电动车送徐峥去医院。

……

万诗怡跑进办公室的时候,曹正轩和孙大伟正在交流班级学生的情况。

孙大伟,论形象,和他教师的职业真不太相符,反倒像是菜市场卖肉的。膀大腰圆,那张脸也是圆圆的,显得一双眼睛小小的。其实他这双眼睛若是镶嵌在一般人的脸上,绝对被人描述为“他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孙大伟比曹正轩足足矮了半个头,但看上去比曹正轩壮实多了。

见万诗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曹正轩吃惊地站起身,“万诗怡,肚子又痛了?”

“不是我肚子痛,是徐峥被人打了!”万诗怡喘着气道。

“在哪里?”

“就在我们班停车区。是两个社会青年打的。”

“赶紧去看看。”曹正轩迈步冲向办公室门口。

“社会青年?”孙大伟紧跟其后。

三个人跑到实验楼前的沥青路上正好遇见慌慌张张往校外走的詹卫红一伙人。因为临时下的雨,大家都没有带伞。每个人都冒雨跟随。

见了徐峥的惨状,孙大伟脑袋充血,控制不住吼叫道:“是什么人干的?你们这么多人都不知道阻止的吗?他们人呢?”

众人都被孙大伟的反应怔住了。

“人肯定已经跑了。孙老师,当务之急是送徐铮去医院。”曹正轩相对镇定一点,他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立即从陈妍手里接过电动车,吩咐道:“詹卫红、马锋和我一起去医院。万诗怡你们几个陪孙老师留在学校等候110和徐峥的家长。110到了,你们就回家。让孙老师陪110和家长来医院。”

“小曹,不不,曹老师,我的车不你骑吗?”陈妍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不行。你让万诗怡送你回家。”

“你不是规定了不能骑车带人的吗?”陈妍嘟着嘴道。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

阳江一中大门口,放学的高峰期已经过了,但还是有成批成批的学生往外涌。同样因为下雨的缘故,开车来接小孩或者送伞来给小孩的家长特别多。

大门口正前方南门大道绿化带旁,一棵杨梅树下,五六个清一色锅盖头。

“出来了,他妈终于出来了。”外号叫二货的人道。

“你他妈给我淡定。”贺大海一把抓在二货的肩膀上,“给我看清楚形式。怎么这么一伙人一起出来?”

“管他一伙人还是两伙人,把他揍扁了不就是?”

“海子,曹正轩怎么带着徐峥?徐峥还他妈一脸的血。”被称为伪君子的彦君道。

“这不正好出手吗?走了!”二货余希文就要上前。

“傻不愣登的,你给我听海子的,”尖头道,“别误事!”

“误你个机吧。你再不出手,人家都走了!”

“好了,”贺大海训斥道,“都给我听好了。这架势绝对是徐峥被人修理了,曹正轩正送人去医院。咱们就跟去医院,见机行事。”

……

曹正轩骑电动车带着徐峥往新人民医院走。徐峥双手紧紧地搂着曹正轩的腰。这是曹正轩要求的。怕徐峥可能因为头晕而摔下车去。所以曹正轩的车速很慢。同时詹卫红和马锋紧跟在后面,也为的是防止这种意外发生。

好在医院近,这么慢的速度,几分钟也到了。急诊科值晚班的医生接待了他们。听说是学生受伤,医生和护士都高度重视,好一阵忙碌。

曹正轩在过道里等待,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向詹卫红和马锋了解具体的细节。

大概十分钟之后,从大厅里传来一个妇人急切的声音:“这个班主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手机还会关机的?再到哪去找儿子?”

“你别急呀。问一问急诊科的不就知道了。遇事要镇定。”

“儿子都被打进医院了,你让我怎么镇定?”妇人的声音更为高亢。

曹正轩赶忙迎了过去。

是一对高高大大的夫妻。女子四十出头,但男子近乎六十岁了。

“是徐峥的家长吗?我是曹老师。”

“哎呀,曹老师,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呢?”妇人道,“我儿子怎么样了?在哪里,在哪里?”

“医生和护士正在处理。就在这边。”曹正轩把夫妻两人引进过道。詹卫红、马锋和徐峥的母亲打招呼。因为徐峥的母亲经常到学校门口接徐峥的缘故,是以都熟悉。

“辛苦你了。”徐峥的父亲见曹正轩头发和衣服都有点湿,很是感激地道。

徐峥的母亲压根儿不敲门便推开了处理间。

“儿子,儿子!”做母亲的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了台子边,“你怎么样了?哦,我的天,怎么会这样?哪个天杀的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家长请让开。”护士提示道。

做父亲的一把将做母亲的拉开,呵斥道:“没看见医生在给儿子缝针吗?”

徐峥正躺在台子上,身子上盖着一床被单。外衣外裤都被丢在一旁的地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了。医生正在给他缝额头上的两公分长的裂口。

“不行,这怎么行?”妇女局促不安,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曹正轩的手臂,“曹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我儿子好好地,在学校怎么会被打成这样?你这个班主任怎么当的!我要见你们的校长!”

第13章 我要换班

徐峥的母亲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曹正轩头上,曹正轩心里很不是滋味。班主任怎么当?这种事情难道做班主任的还有预见性?但想想做家长的心情,曹正轩还是接受了妇女的态度,耐着性子解释道:“徐峥家长,是校外人员溜进学校动的手。我真没料到。我这两个学生就在现场。”

詹卫红和马锋点头。

“我不管,事情发生在学校,那就是学校的责任。你叫你校长过来!”

“不好意思,一是我没有我们校长的号码,二是我手机被学生没收了,即使有校长的号码我也打不了。”

“你手机被学生没收了?有这种事情的吗?”妇人以为曹正轩推脱责任,所以提出质疑。

“这就是您刚才打不通我电话的原因。不过您放心,我的学生已经打电话报了案。110很快就会过来。还有,等历史老师过来就可以打校长的电话了。您在校门口应该见到了历史老师。”

曹正轩话音未落,过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是万姐他们过来了。”马锋道。

处理室门口出现两个穿警服的人。四大才女跟在这两个人后面走了进来。孙大伟走在最后头。

万诗怡冲曹正轩做了个表情,曹正轩便没有吱声。曹正轩之所以反对四大才女来医院是怕她们的家长担心,但基于对徐峥的关心她们还是跟来了,曹正轩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徐峥父母亲和警察做了简短的交流,一切要等徐峥缝好针方才可以调查。

徐峥的额头整整缝了五针,由于没法打麻药,疼得他龇牙咧嘴。针缝好了,又要去拍ct,好在徐峥的母亲挺细心,做好了徐峥住院的准备,给徐峥带来了睡衣睡裤。徐峥换了睡衣睡裤去做ct,两个警察便让万诗怡做代表做了笔录,记录了事情的经过。

……

玫瑰小区别墅区a区一别墅内。

齐奕红书包尚未放下,母亲邱月月便送过来泡好的牛奶。餐桌上还摆着削好了的苹果。

齐奕红把牛奶喝了,“爸呢,还没回家吗?”

“爸在公司开一个高层会议。”

“这都九点半了,还在开会?妈你打爸的电话,让他立即回来。”齐奕红一屁股坐在红木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器。

“你爸开会是从来不允许人打扰他的,有事你跟妈说。”

“跟你说没用。你快打呀!”齐奕红调着电视台。

“我说你……咦,奕红,你脸上……”邱月月凝视着女儿的脸道。

“你才看见啊。快让爸回来。你就跟他说十分钟我要见到他。”

果真,一个课间的时间之后,一辆保时捷缓缓驶进别墅的院子,接着一道爽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奕红,爸爸准时吧,你说十分钟爸爸十分钟就到家了。”

纱窗门被推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米七以上的个子,长脸,不胖不瘦,非常标准的身材,虽然两鬓过早地有了点白,但人看上去很精神。

“哼,已经迟到了一分钟。”齐奕红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手里拿着削了皮的苹果。

“以我的时间算可是没有迟到的。爸为了不迟到,连闯了两个红灯。”

“齐顺武,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教坏孩子。”邱月月给丈夫送过来一杯凉开水。

“谁让女儿限定十分钟呢,”齐顺武不以为然地道,“说吧,什么事情值得爸会不开就跑回来?”

“我要换班。”齐奕红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

“换班?这刚开学第一天你干嘛要换班?”

邱月月赶忙坐女儿身边来,“是谁打了你吗?你看你脸。所以你才要换班?”

“哪是?这是我自己碰的。”齐奕红咬了一口苹果道。

“你先说说你打算去哪个班?”齐顺武问道。

“高二文(4)班。”

“那怎么可能?高二文(4)班出了名的乱,班主任都被轰走了的。再说你一个零班的哪有转去普通班的道理?”邱月月叫道。

“妈你觉得我哪一点像是零班的学生?”

“你说道理吧。”齐顺武身为公司老总自然沉得住气。

“齐顺武,你不能这么惯女儿。”邱月月反对道。

“你让女儿先把道理说了。”

“所以我才说这事妈办不了,”齐奕红很同情地看了眼母亲道,“第一,我原本就是普通班的资历,是你们碍于面子硬要让我呆零班,导致我跟不上零班讲课的进度,以至于成绩越来越差,而且对学习越来越没有兴趣。”

“文科普通班有两个班,你为什么选择班主任都被轰走了的四班?”齐顺武问道。

“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原因,这个班的班主任是学校特聘过来的江东师大的毕业生,双硕士学位,最主要的是他要将4班争取为实验班。”齐奕红把听来的情况详细做了说明,“我觉得这样的实验班特别适合我的发展。”

“我反对。不参加周考月考,不赶进度,那不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吗?”邱月月道,“女儿呀,这是要影响你一辈子的,你绝不要任性。”

“正是因为这是影响我一辈子的事情,我才要换班。妈,我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我比你更了解自己。”

“既然女儿这么说,那就换吧。我这就给传江去个电话。”齐顺武很果断地道。

“爸英明。”齐奕红抱住齐顺武的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一下,“不过,别说什么实验班的事。”

……

阳江广场彩虹桥头夜宵摊某个帐篷里。

桌子旁坐了五个小年轻。桌子上一片狼藉,竖着好几个酒瓶子。

“发哥你不至于就这个酒量?皮子,给发哥再开一瓶。”说话的正是在学校看台后面厕所里打电话某事的小年轻,阳江一中第二佛爷赵江东。

“咔,”皮子开了一瓶啤酒放在黄头发面前。

“喝就喝,你给东子也开一瓶。对吹!”黄头发蹬开身后的塑料凳站了起来。

“这才带劲。对吹!”赵江东接过酒瓶张口就吹瓶子。

接着,赵江东又和奶奶灰吹了一瓶。

“感谢哈,两个兄弟。能让这个傻逼住院,他妈我这口气才解了。”

“估计派出所的很快就要找到我们了。这事东子你要搞定。”奶奶灰道。

“根雕你担心个吊。”赵江东掏出几张红票子,“你们明天出去躲一天就没事,该怎么潇洒怎么潇洒!”

“那他妈我最后问一句,”外号根雕的奶奶灰打了个酒嗝,“那傻逼什么事让东子你不爽了?”

“就看他不爽。”

“就因为看他不爽?我还以为那小子跟你抢女人呢。”黄头发道。

“水发你他妈也太瞧不起我了,阳江一中有谁敢跟我抢女人吗?”

第14章 复杂的学校关系

阳江医院外科,徐峥办好了住院手续,住进了病房。检查结果显示:徐峥肩胛骨轻度骨裂,脑颅内有积血,需要住院观察。

两个民警已做好笔录回派出所向领导汇报。詹卫红,马锋以及四大才女都被曹正轩叫回去了。留在病房里的除了徐铮的父母,曹正轩和孙大伟,还增加了徐铮的两个亲戚,一个国税的,一个公安局的;学校这边来了分管政教安综的副校长叶勇仁。

事情基本明晰。徐铮还有点见识,了解那两个对他动手的,黄头发外号发哥,奶奶灰外号根雕,都是喜欢跟赵江东混的。

“也就是说是那个赵江东喊他们来找你的,儿子,”徐铮的母亲说不清楚第几次回到这个话题了,“你如果和赵江东没有什么过节,赵江东干嘛要这么做?你要和妈说实话。”

“妈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要隐瞒你的?前面我同学在的时候不都见证了,就是白天张文盛欺侮钟悟秋的时候我出面阻止,张文盛很恼火,我提醒他不要把赵江东看成是爹。我说最后为大家出力的还是我。当时,曹老师也在的。”徐铮道。

“曹老师,我儿子仗义,爱替同学抱不平,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他最见不得的是以强欺弱,以大欺小。所以,可以肯定,事情就是因为这个张文盛起的。人绝对是赵江东替张文盛叫的。曹老师,叶校长,明天你们一定要让这个张文盛来医院。派出所那边我妹夫会敦促他们去抓人,你们务必让张文盛过来。”徐铮的母亲仍旧一副不可商量的语气。

“徐铮家长,”曹正轩仍旧耐着性子道,“还是让我做个调查再说。叶校长不也答应您了,只要真的是张文盛引起的,一定会把张文盛带过来。”

“这都摆明了的事情,而且你班上那么多同学见证,哪还有必要做调查?现在的孩子都很会撒谎。等你七调查八调查,黄花菜都凉了。就是要第一时间找他!我儿子伤成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跟你们说,这件事情学校要是处理不好,那我肯定不答应。往上捅也好,曝光也好,到时候你们该担什么责任就担什么责任!”

“妈——”连徐铮都觉得他母亲说得太过了。

“儿子你怕什么?妈从小到大都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今天你被打成这样,这么惨,”做母亲的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说着说着嗓子也哽了,“我绝对要讨个说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徐铮妈妈,为徐铮讨个说法那是肯定的,”孙大伟忍不住插话道,“事情发生在校内,学校有责任也是肯定的,但我们没有哪个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在尽力做好善后工作。”

“我会责成政教处彻查这件事。”叶勇仁强调道。

“那都是你们应该做的。我儿子被伤成这样,你们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徐铮母亲说话的分贝再次提高。

“哎呀,你就少说一句。”徐铮父亲忍不住说道。

“我少说一句,老徐我跟你说,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我能不心疼吗?你这样子有点不可理喻了,知道吗?”

……

二十分钟后,曹正轩,孙大伟和副校长叶勇仁一起走出住院部大厅。

大厅正对面是黑魆魆的小山包。山包上是茂盛的杉木林。雨已经停了。

“两位老师要不要坐车?我开了车来。”叶勇仁道。

“谢谢叶校,我骑了电动车来,我带正轩回去。”孙大伟婉言拒绝。灯光下,孙大伟的络腮胡子似乎又长了一圈。

“那也行。你们往这边走下,我有事跟你俩说。”

“这件事给叶校长添麻烦了。”曹正轩道。

“哎呀,正轩,这种事对我这个分管政教安综的校长来说,不是常事吗?”叶勇仁亲切地拍了拍曹正轩的肩,“别往心里去。那个女的,就像他老公说的,不可理喻。”

三个人往叶勇仁停车方向走。

“谢谢叶校长理解。”

“就是你那个实验班的事情,我很支持。”

“哦?”曹正轩非常诧异,“这件事,您都知道了?”

“嗯。我听说你还去找了饶局长。饶局长估计也不赞成,但千万别泄气。好事多磨。万事开头难。年轻人贵在有创新意识,但更重要的是行动。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走了。”叶勇仁拉开他的轿车门。

“谢谢叶校长的支持。我会一直争取的。”曹正轩心里说不出有多感动,一直目视着叶勇仁的车子离去。

车子远去,孙大伟一声轻叹,“哎呀,年轻人总是会被假象蒙住双眼。”

“孙老师?”曹正轩有点懵。

“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就清楚了,”孙大伟走去他的电动车,“我告诉你正轩,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邓传江,我们学校的校长就是这个叶校长。叶勇仁是有点背景的人。”

“是吗?”

“他的亲舅舅是林业局的局长,堂哥是我们教育局的叶勇贵副局长。而且他在这个副校长的位置也已经六年了。老校长下去的时候,他的呼声非常高。连他自己都觉得阳江一中校长的位置非他莫属。”

“那叶校长岂不非常失落?”曹正轩道。

“何止是失落?在他主持校长全面工作期间他完全把自己看成是正校长的。所找的关系也都挺硬。都说没问题。结果啪嗒,人家邓传江过来了。你说他仅止于失落吗?那简直是他人生之中莫大的羞辱!”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叶校长没有上位呢?”

“因为邓传江的表哥是徐俊东。”

“徐俊东?”

“徐俊东是阳江晶森公司的高层。虽说是公司的第四把手,但他的影响力非常大。阳江地下赌场几乎都是他垄断的。”孙大伟道,“而人却小小个,一米六出头。”

“就是说因为这个人出面让事情翻盘了!”

“对,邓传江早就瞄准了这个位置,原来的老校长卸任跟他很有关系。正轩,邓传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你争取实验班这件事,我和刘天生都支持你,但这个人你一定要防。而叶勇仁也要防。”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孙大伟电动车停放的位置。“为什么呢?”孙大伟接着说道,“防叶勇仁是防他利用你。你争取实验班,邓传江越反对他背地里就会越支持。你听他说的话就听得出来。防邓传江则是防他整你。他是把阳江一中校长的位置当成再上位的平台的。”

“谢谢孙老师提醒。没想到一所学校会这么复杂。”曹正轩跨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

阳江老区步行街。六栋某单元复式楼。张雨歆洗漱好之后和姐姐打了声招呼,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在床上有模有样的看了会儿书,专等她姐姐来催她睡觉。

十几分钟后张雨歆姐姐走来给她关灯关门。再过了十几分钟,张雨歆确定她姐姐出门去局里值夜班之后,便起床反锁卧室的门,同时将窗帘紧紧地拉上了。

犹豫片刻,张雨歆还是将衣服裤子脱了个干净,拿出了她的iphone5

第15章 我们是硕哥的人

新人民医院。

“按说学校是最圣洁的地方,”孙大伟道,“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有利益之争就有勾心斗角。走了。”

孙大伟启动电动车,双脚拖地正要搁在踏板上,从一旁角落里冲出来五六个小年轻拦在了他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是阳江一中的吗?”孙大伟诧异道。

“不碍你孙大伟的事。”贺大海习惯性地扭了一下脖子道,“有多远你给我走多远。”

“那就是我的事喽,”曹正轩双脚着地,往后下了电动车,扫了几个人一眼道,“看样子守了好长时间了。是齐奕红叫你们来的吗?”

孙大伟用脚掂地,用力使电动车后退,从而与曹正轩并排,小声道:“我挡他们一阵,你往后跑。别吃眼前亏。”

“不用,孙老师,”曹正轩迈步向前,“事情发生了就总得解决。”

孙大伟没料到曹正轩不跑反而往前走,只得转动油门,电动车蹭的就横在了小年轻们的面前。“我警告你们,我会告政教处的。”

“我去你个政教处!”贺大海一掌推在孙大伟的肩膀上。

二货则猛地一脚踹在孙大伟的电动车上,“马勒戈壁,你再不离开连你一起收拾!”

“余希文!”孙大伟本就是个急性子,二货这么一脚,直接把他的火气踹出来了。

“孙老师你也是固执,”曹正轩笑道,“人家都警告过你了,你还不听?小伙子们,孙老师也太看不清形势,你们要是怕什么政教处,还会到这里来候我们吗?你说我说得对不?”

孙大伟懵。

贺大海几个人更懵。几个人找上门来,这小子还站在他们的角度分析问题,不是神经错乱,就是思维错位。

“你小子还挺能分析形势,”颜君走上前道,“那你就在我们哥几个面前跪下来,让我们一顿胖揍,这事就算过去了。”

“哈哈哈,伪君子这主意出得好,”尖头王宏青道,“不过,臭小子,还算便宜的。”

“我也觉得挺便宜的。那我问一句伪君子,”曹正轩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不好意思哈,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兄弟叫你伪君子,那你肯定就是伪君子了。”

“你说什么?马勒戈壁。”颜君对着曹正轩捶过来一拳。

曹正轩不避也不闪,出手抓着了颜君的手臂,“你也是性急了,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出手也不迟啊。我正要问你,你手上的刀痕是不是就是这么得来的?”

“他妈你说什么?”颜君被曹正轩说得稀里糊涂的,更为气人的是,被曹正轩抓住的手臂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哎呦,看来还是我没表述清楚,绝不是你智障。哎呦你看,我又用错词了。我是说,你肯定像你刚才建议我那样在别人面前下跪过,对方将你一顿胖揍,你手臂上就有了刀痕。”

“我艹你妈,我颜君是这种人吗?!”颜君终于搞懂了对方在羞辱他,顿时火冒三丈,抬脚便踢向曹正轩。

“哎你这个人的确容易上火。上火就喝王老吉。”曹正轩还是不避不闪,只是抬脚对着颜君踢过来的脚踢去。奇怪的是,明明颜君先出脚,曹正轩出脚的时候还劝人家喝王老吉,颜君竟然还慢了一拍,反倒是曹正轩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哎呦。”颜君叫起来。

“哎呦哎呦!”曹正轩收回脚的时候单脚跳了两跳,同时放开了颜君的手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咯咯咯,正轩你……”孙大伟实在控制不住不笑出声来,他没有想到曹正轩在“大敌当前”还能这么搞逗幽默。

“马勒戈壁,这小子戏弄我们。揍扁他!”贺大海怒道。

二货不等贺大海吩咐即刻冲上前来。其他几个紧跟着围了过来。

“我咔!”孙大伟大叫一声,跨在电动车上,把油门突然加到最大,电动车向对伙冲去。

几个小年轻迅速闪开。孙大伟会为了曹正轩动手,是他们不曾料到的。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孙大伟,故此避开了电动车立即向曹正轩围攻。

孙大伟因为将电动车瞬间启动到最大速度,虽然即刻刹车,车子还是溜出去很远。等他掉转车头打算再次开车撞击小年轻时,竟然发现五六个小年轻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断。

就见曹正轩好像双手被弄脏了似的拍了拍手掌,道:“你们啊,也太会装了。我可是很控制力度的,哪会有这么疼?哦,我明白了,是怕回去没法交差对吗?那声音得再大一点,表情要再夸张点。要不我拍个视频让你们带回去?你们有谁带了手机吗?我的手机被我学生没收了。”

“曹正轩,你会后悔的!”尖头叫道,“你要搞清楚你得罪了谁?”

“你们一来我不就说了吗?回去告诉齐奕红,她要是再敢欺凌女同学,我就再敢扇她耳光。呵呵,孙老师,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我们走了。”

孙大伟犹自愣愣地看着曹正轩。

“我们是硕哥的人!”颜君道,“你等着硕哥来收拾你!”

“硕哥?”曹正轩着实一愣。他一开始就认为这一伙人是齐奕红叫来的人。

“马勒戈壁,你连硕哥是谁都不知道,怪不得敢对我们出手。”

……

华安诚信微贷公司内,小小的空间里乌烟瘴气。五六个人围着一张桌子玩“三张牌”。

“妈的我再蒙三十。”一个青年从怀里拿出一张红票子放进桌子中央,发给他的三张牌他始终没有看,“我还有七十哈。”

“艹,那我就跟六十!”另一个手中抓着三张牌的人道。

“诶诶,大家消停一会,消停一会!”一旁一个小年轻叫起来。“来了,发来了!”

“刘子,说了一百回了叫你淡定,遇事要淡定,”蒙牌的那个青年回头再小年轻头上拍了一下,“什么来了?”

“那个小姑娘的果照发给我了,他妈好正点。我一看就有喷鼻血的冲动。”

“真发来了?”

小年轻话音未落,几乎所有人都围过来。

“妈耶,你们别把我压死!”小年轻叫道,“我转发到你们qq空间不就得了!”

可这一干人压根儿等不及,小年轻便将传到他qq空间里的相片一张一张调出来欣赏。

“我艹,是什么东西顶我屁股,也太有力了!”一个青年叫道。

他后面的青年道:“那还能有什么?你不明知故问吗?让我这么顶着,舒服。这妞实在太正点了。”

“要不我们现在就开车去阳江调她出来把她轮了!”

“去你个死,”那个看牌的青年骂道,“雄哥怎么交代的?人绝对不能动。艹,我都忘了给雄哥打电话了!”

第16章 尊重是和身份没有关系的

第16章

阳江一中的早读课在六点四十开始。

曹正轩早早地到了学校。

曹正轩到学校的时候,邓传江已经站在校门口。这一点是邓传江在教工大会上宣布的——他每天六点二十必须到校。

新任校长的干劲不必说是很足的。

曹正轩走进教室就注意到,除了去包干区扫地的学生的座位是空的,除了徐铮的座位是空的,还有三个空位,一个是吴平川,一个是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中的俞翔和廖华;詹卫红和马锋反倒没有迟到。

曹正轩便意识到,抓班级管理首先从迟到抓起。这些老油条是绝对不会在乎扣考评分,罚做俯卧撑的。

正这么想着,邓传江带着齐奕红出现在教室门口。琅琅的读书声戛然而止。

班上学生,因为徐铮被打已经议论得如火如荼,好不容易被曹正轩“镇压”下去从而进入学习状态,校长带着齐奕红出现,哪能不反弹?

邓传江,齐奕红一同出现在教室门口,那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头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早在学生中间传开了。

曹正轩也是很诧异。齐奕红搬校长过来施压,这是他没想到的。这两天,没想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哟呵,”曹正轩诧异也就一秒时间,“我说小姑娘怎么可以这么横,原来跟我们校长是亲戚啊。”

齐奕红眨了眨她的长睫毛,面露笑容却不吭声。

“什么亲戚?曹老师你想多了,”邓传江道,“我是带奕红同学到你班上来报到的。转一个学生过来。”

“您说什么?她零班的转我这个普通班来?”曹正轩更为诧异了,同时心里头疑虑多多:带校长来竟然不是为了一个巴掌而来;打了她一个巴掌反而要转到班上来。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更长远的报复?好像又不可能,因为太不符合逻辑了。传言都那么可怕,若依她的家庭能量,要报复没有必要这么迂回呀!

教室里哗然。就好比油炸了锅。

“这是奕红同学的要求。奕红你绝对想好了的是吧?”邓传江同齐奕红说话的语气柔柔的,充满了关切。

齐奕红微笑着点头。

“这样,我还有事。曹老师,你给奕红安排个位置,她眼睛视力不太好。”邓传江交代一句便打算离开。

“请等一等,邓校长,”曹正轩从略高于教室地面的平台上走下来,“这学生我不能收。”

齐奕红一愣,但立即恢复常态,仍旧微笑着。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这是因为没有哪个学生会料到他们的小曹会说出这种话来——当面拒绝校长的要求!

“曹老师,你开玩笑吗?我亲自带一个学生到你班上来你竟然说不能收?”

“我没开玩笑,邓校长,因为我不太能接受先斩后奏的行为。请理解我的心情。”曹正轩不失礼貌地说道。

“先斩后奏?”邓传江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搞清楚了身份没有?我是校长,你是我的老师。”

“您是校长没错,”曹正轩彬彬有礼,“但我不是您的老师,我是阳江一中的老师!”

“他妈这有差别吗?”

“有没有差别您自己体会。我想说的是,尊重跟身份是没有关系的。如果我接受了齐奕红同学,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将我这个班办成实验班,而后再去告知你一声?先斩后奏嘛。”

“这是一回事吗?”

“当然是一回事。因为您是人,我也是人。人是应该互相尊重的。”

教室里学生面面相觑。他们的小曹这么跟校长说话,将他们震慑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你——”邓传江脖子都气红了,但他却没法与曹正轩辩驳,在这种情况下,他越辩就越丢脸面,“那你说我怎么做才是尊重?”

“邓校长,这个还要我教您,您实在太谦虚了,”曹正轩转变了说话的语气,“所谓的尊重其实很简单。您要放一个学生到我班上,只需打个电话,或者叫人传个口信让我去您办公室,我绝对屁颠屁颠地跑去您办公室。校长找,那多荣幸的事啊。”

好一些学生笑了。

“你们笑什么笑?”曹正轩转头训了一句学生回头接着道,“这是真的。然后您告诉我要放一个学生在我班上,我立马答应,而后屁颠屁颠地回班上宣布。”

学生们哄笑。

“曹正轩!”邓传江脸色铁青,“你信不信我把你解聘了?!”

曹正轩和邓传江如此争锋相对,一旁的齐奕红却超级淡定,好比在看戏似的,时不时还欣赏她纤细的手指头。

“你看,校长您又误解我了。其实我知道您解聘我的权利是没有的,但您有建议权。您一定认为我刚才说话轻浮,不尊重您,您真错了,我表达的是我真实的想法。校长放一个学生到我班上是信任我的管理,我当然屁颠屁颠喽。”

“那我带奕红过来你怎么又不收呢?”邓传江被曹正轩绕糊涂了。

“校长,这一切的前提是尊重。”曹正轩竟然生出了同情邓传江的心绪。

“那是不是我现在带奕红回我办公室,你再屁颠屁颠,靠,”邓传江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受了曹正轩的影响,“你再跑去我办公室听我安排?”

“那太费事了,您不妨把这里当成是您办公室,我现在屁颠屁颠地跑来找您。校长,您找我?”曹正轩很快进入角色,微微弯着腰,很尊重的表情。

齐奕红终于控制不住手捂着嘴无声地笑起来。

“有个学生要放你班上。”邓传江尬尬的却下意识地配合起来。

“是吗?谢谢邓校长,您太信任我了!我这就回班上汇报去。您就不用亲自跑了,您让那孩子直接来找我就行。”

“就这样。”邓传江一个转身走出教室。

“校长再见!”不知哪个学生戏谑地打招呼。

“邓校长再见!”

“再见邓校长!”

好一些人附和。

曹正轩只得再次示意学生安静。

此时的齐奕红,面露的是胜利的笑容,挑衅般地看着曹正轩。

“我是真搞不清楚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正轩道。

“我葫芦都没有带,哪有什么药卖?你不会是这么多疑的人吧?你不给我安排一个位置吗?”齐奕红笑道。

“你都成为我的学生了,哪会不给你安排位置?你就和陈妍坐吧。她边上正好有个空位。”

“谢谢老师。”齐奕红向她的位置走去。

“报告,报告!”这时门口出现三个人,正是吴平川,廖华和俞翔。

第17章 又是巴掌

“你们三个还真有伴啊。”曹正轩不无嘲讽地道。三个人同时出现,意味着什么?当然意味着他们结伴去了网吧,曹正轩下意识这么认为。

“我早上起来拉肚子,我让我妈给您打电话,结果您的手机关机了。”吴平川解释道。

“我是头晕。我妈也给您发了短信,但是您没有回。”瘦到风一吹就会倒的俞翔道。

“那廖华是不是一起床就呕吐了?”

“曹老师真的神算,”大胖子廖华道,“我今早一起床就作呕,吐得房间一地都是,那个味道。是我吹空调的缘故。可我想到您的手机被没收了,所以就没法请假了。”

“你还记得我手机被没收了?”曹正轩更是无语地道。

“我当然记得,这是班上的大事件啊。”廖华道。

“哎呀,我竟然把这一点忘了,我说怎么打不通您的电话。”吴平川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也是,”廖华附和道,“请老师相信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大凡请假都有理由。不过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哪个网吧老板听说你们不约而同地生病了,立即约你们去网吧喝茶,正好交流一下玩英雄联盟的心得体会!你们都是网吧的重量级vip客户啊。为我国网吧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曹正轩煞有介事地道。

“曹老师,你这是冤枉我了。”俞翔道。

廖华道:“曹老师,各位同学,大家等着,过不了多久,马上就要下雪了!”

“窦娥冤六月飘雪,你廖华冤,九月落雪。”万诗怡叫道。

“就是这个理。”廖华道。

“连窦娥冤都搬出来了,”曹正轩道,“接下去你是不是要望帝啼鹃了?廖华,我告诉过大家我接手这个班之前做了很多功课,你魁梧得走路都不容易,但只要手触键盘,那是比猴子爬树还要敏捷的。网管没有打电话约你们喝茶,那就是你们亲自跑去的喽?”

吴平川忽地迈步到曹正轩面前,傲慢地盯着曹正轩,一脸的怒气,“曹老师,你得向我们仨道歉!”

“道歉?我一个一个打你们家长电话,看谁向谁道歉?”

“就算你打我们家长电话,那也得先向我们道歉!”吴平川怼道。

曹正轩怒气上升,这个吴平川的个性他昨天已经领教过了,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抓好迟到这件事,就得较真一回,“那如果你们被我查出去了网吧呢?”

“我们到升旗台上去向你道歉!”

“当着一中所有同学老师的面?”曹正轩反问道。

“对。”俞翔和廖华一同道。

“好,这是你们自己说的。我相信班上的同学都听见了,”曹正轩道,“那你们给我听着,我可以先道歉,但我提醒你们,不要以为我无从查证。”

就在这时徐铮母亲高大的身影意外地出现在窗户前,她说话的声音同时传进来,“曹老师,这件事,你无需查证了。”

“徐铮家长?您不在医院吗?”曹正轩问道。

“吴平川三位同学一大早去医院看望我儿子,感动的同时我越想越气愤,他们都知道去医院看望,那个肇事的张文盛却还坐在教室里,这口气我咽的下去吗?所以我立马跟来了。”徐铮母亲嗓门大,语速也快。

“您是说俞翔三个同学是去医院看望徐铮了?”

“是啊。这还有假?”

“道歉。”吴平川漠然的看着曹正轩。

“什么肇事的张文盛?”坐中排的张文盛腾地站起身,把凳子往后推,凳子撞上了后座的桌子,“阿姨,你凭什么说我是肇事者?你以为那两个人是我叫的吗?”

“你就是张文盛?”徐铮母亲看向张文盛,立马迈步向他走去,“你还说凭什么?你也不看看徐铮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徐铮被打成什么样子关我屁事?他拽哇,要做班级保护神!”张文盛大声说道。

“啪!”

徐铮母亲走到张文盛身边,抬手就扇了他一个巴掌,气急败坏地道:“我让你幸灾乐祸!你给我出来,你去看看我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徐铮母亲整整高出张文盛一个头,就见她抓住张文盛的手臂用力往外拖,将张文盛连同他的书桌一起拖动了一尺的距离。

张文盛彻底懵逼。待反应过来之后,猛地甩开徐铮母亲的手臂,骂道:“你是泼妇吗?你妈的打我巴掌!你凭什么打我巴掌?我艹你妈!”

“你还嘴臭!我再替你爸妈教训你一次!”徐铮母亲再次挥手。

赶上来的曹正轩连忙抓住徐铮母亲的手,“徐铮家长,请冷静。有什么事好好说!”

“好好说?他这个态度我能好好说吗?”徐铮母亲挣脱开被曹正轩抓住的手。

“不能好好说,那也不能动手啊。”曹正轩道。

“我不能动手?他能叫人把我儿子打成那样,我怎么就不能动手?”

“啪!”

张文盛的脸再次着了一下。

“徐铮家长!”曹正轩没法淡定了。

“曹老师,我就知道你偏袒张文盛,昨晚你就表明了态度!”徐铮母亲咆哮道,“今早去的三个同学也说很有可能是张文盛让赵什么东叫的人,你还偏袒什么?别说两个巴掌,我打十个巴掌都不为过!”

“我偏袒什么?我只是说在没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前不能冤枉一个人。”曹正轩分贝提高,但回应他的话的是张文盛的脸上再次着了一下,这一下,听起来更为清脆。

“你怎么会是这种人?”曹正轩血往脑袋冲,下意识也挥出了手。

“啪!”

这一回,是徐铮母亲的脸上着了一下。

“刷!”所有学生的眼光都看向曹正轩。张文盛惊异地忘了脸上的痛。

“你?你打我的耳光?”徐铮母亲惊愕而又惊异,“你竟然打我的耳光?你知道打我耳光代价是什么吗?我要让你为你的行为后悔一辈子!我让你教师都当不成!还有你,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儿子绝不会白打的!”

徐铮母亲气急败坏地冲出了教室。

曹正轩也懵圈了。

此时此刻,教室里出奇的安静,以至于早自习下课的铃声比往常响了好几倍,把好多人都吓到了。

第18章 脸皮的厚度

曹正轩示意大家下课,放学生去食堂吃早饭,自己在讲台旁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来。

好一些学生一边往教室外走一边用说不出什么味的眼神看向曹正轩;也有小声议论着走出教室的。

班长林芷琦,学***徐钰,监督长罗嘉良同时走向讲台。四大才女跟了上去。

声音嗲嗲的戴俊豪则坐到了张文盛旁边。詹卫红和马锋一起走到张文盛旁边问了几句什么激得张文盛一声吼“我真的没叫”。

“那他妈你去说啊!”詹卫红跟着叫道。

新转来的齐奕红呢?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坐在位置上。

没过一会儿,齐奕红三个死党从后门涌进教室。

“奕红,你还真这么无情啊,说抛弃就把我们抛弃了。”这么说话的是圆脸女生王萍。

“自由诚可贵,友情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二者皆可抛!”丁婉婷道。

周雨萌直接去拉齐奕红的手,“快走了,请我们吃早餐去。”

齐奕红手指讲台方向,“小曹惹大祸了,打了徐峥母亲一个巴掌。”

“啊?”

“你们仨先去食堂打前锋,”齐奕红不容置疑地道,“我再欣赏片刻就过来。就这么定。”

“好咧。”三个人便踮着脚很夸张地从哪里进来往哪里出去。

……

讲台处。

“老师,你别担心,”林芷琦道,“我就不信一个巴掌她就能让你下课。”

“但我听说徐铮家里很有人的。”徐钰担心道。

“怕他家里什么人?”罗嘉良道,“不是他总打张文盛耳光吗?”

张雨歆原本一脸的倦容,双眼肿胀,一看就知道她严重缺乏睡眠,却因为早读课上的事情而重又亢奋之极,“看不出来,徐铮母亲是这种人,亏得徐铮还是曹老师送去医院的呢,昨晚。”

“这种泼妇类的人,她会记得这个?”朱丽丽道。

听学生你一句我一句全都是担心他的话或者安慰他的话,曹正轩颇感欣慰地站起身来。

围观的学生们集体往后退。曹正轩原本就高大,加上站在平台上,就显得更加魁梧了。

“同学们,谢谢你们的关心,”曹正轩中气十足地道,“但你们理解错了,你们以为我怕被解职吗?你们以为我后悔了吗?”

“小曹老师。”胖妞惊讶道。

“我是因为要应付这么难缠的家长而略感疲惫,但我绝不会因为扇这个巴掌而后悔!我的一个原则是,谁都不能无缘无故欺侮我高二文(4)班的学生!她这么胡搅蛮缠,而且总不听劝阻,还她一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是最好的办法。”

“小曹老师,我太爱你了!”胖妞情难自已。

“耶——这才是咱们的班主任!”万诗怡道,“这才是咱们喜欢的风格!”

朱丽丽道:“可咱们都有种直觉是张文盛……”

“砰!”

朱丽丽话未说完,张文盛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小个子你他妈别胡说,人真的不是我叫的!曹老师,”张文盛好似癫狂似的推开他一旁的桌凳,走到过道上来,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你对我太好了。全班只有你信任我。我张文盛服气,服气!”

曹正轩一愣,他怎么都料不到张文盛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文盛,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这是我的原则。但你这么说我就更坚定我的做法了。”

“我说张文盛,如果人是你叫的,你千万别再隐瞒什么,否则曹老师会更被动的。”林芷琦善意提示道。

“班长大人,曹老师都替我扇巴掌了,我还隐瞒什么那我还是人吗?”张文盛非常激动地道。

“我只是提示。”

“好了,林芷琦,”曹正轩道,“都别再说了,我相信张文盛。大家都吃饭去。第一节可是我的语文课,别迟到了。”

“等一会,大家都等一会。”这时,一直站在门口的吴平川开口道。

“你惜字如金的人要发表高见吗?”林芷琦问道。

“你说呢?”

“平川你傻不拉几的,走了。”廖华拉吴平川的臂膀。

“滚!”吴平川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

“是我冤枉你们仨进网吧的事吗?ok,我道歉。”曹正轩已然明白吴平川的用意。

“不用了,曹老师,”俞翔道,“我们不也没说实话吗?”

“这不是一回事。”曹正轩道,“事实是,你们仨一起迟到,我就下意识认为你们约伴去了网吧。这是我的不对。这么一来我倒有点理解徐峥母亲的行为了。徐峥母亲笃定是张文盛让赵江东找人修理她儿子,这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没想到在你们迟到这件事上我也先入为主了。吴平川,俞翔,廖华,是老师冤枉了你们,请你们原谅。”

“哎呀,这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廖华挠着脑袋道。

“这么一来,我下次还真不敢迟到了。”俞翔道。

吴平川什么都没有说走出教室。

……

徐峥母亲出了教学楼便拨打她老公的电话,“……算了?你竟然说算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婆被人打了巴掌,哪个男人不暴跳如雷的?你还指责是我错在先?行,这事就当我没跟你说。”

徐峥母亲挂断电话之后立即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

通往食堂的路上。

“诶诶,曹老师你绅士一点好不?别走那么快。”齐奕红喘着气努力跟上曹正轩的步伐。

“你都批评我像一个娘们样的喜欢打人巴掌,怎么又要我绅士一点?”曹正轩只得放慢脚步。

“我没说错呀,昨天你扇我一个巴掌,今天你又扇徐峥母亲一个巴掌。”

“前两天我还扇了一个姑娘的巴掌呢。”

“这不更证明我批评得对吗?”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漏过来洒在齐奕红的脸上,突显得齐奕红更加娇俏艳丽。

“因为这三个人都该打。你不觉得吗,齐奕红同学?”曹正轩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呵呵,尴尬,我说——”齐奕红顿了顿,“你就不好奇你扇了我一个巴掌我还厚着脸皮转到你班上来吗?”

“当然是我一个巴掌把你的正义感扇出来了。我告诉你,前两天被我扇巴掌的那个姑娘,原本冷冰冰的,我扇了一个巴掌之后,就变了,变得非常热心。所以我是不会轻易扇巴掌的,因为我的巴掌有魔力。”

齐奕红咯咯笑,“切,脸皮厚的人我见得多,还真没见过有你这么厚的。来,让我目测一下,看你的脸皮是一米厚还是两米厚。”

齐奕红跳跃着上前然后倒着行走,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大胆地盯着曹正轩俊俏的脸庞。神态着实迷人。

“是一纳米厚还是两纳米厚?”曹正轩笑着问道。

“我看下,我看下。”齐奕红张开她莲藕般的双臂,以度量曹正轩脸皮的厚度,“还不够,还不够,嗯,两米一一,你脸皮足足有两米一一的厚度。呵呵,两米一一啊。啊——”

不知为何,齐奕红说话说得好好的,身子忽然后仰,两臂后摊,眼见着整个人就要往后倒去。

……

路边篮球场上几个“锅盖头”正打着篮球。

ps:昨天收到陈德华读者的打赏,今天一天的心情都非常好。真的很感谢,很感谢。

第19章 袁永峰的馊主意

约莫十分钟前,也就是早读课下课的时间,几个锅盖头就按照约定来到篮球场,在靠近通往食堂路的一个篮球架下等候翁建硕。

头天晚上,这群人被曹正轩“修理”之后就由贺大海向翁建硕做了汇报。翁建硕让他们这个时候在这里等他。

翁建硕在高二下学期便没上过早读课,都是赶学校上第一节课的,可就是这样,还是经常迟到。班主任和任课老师拿他没办法却也习以为常了。

但今天贺大海几个人没等一分钟便见到了翁建硕的身影。

“他妈的,简直没法接受!”翁建硕一到便破口大骂,他卷曲的棕红色头发在这群锅盖头中尤为显眼,“奕红绝对脑抽了!”

“奕红脑抽?硕哥你说话别太显水平了,搞得弟兄们听不懂。”尖头王宏青道。

“绝对是齐奕红生硕哥的气了。这是我们的错。硕哥,昨晚是我们大意了,没修理到那小子!”伪君子道,“我们已经商议好了,今晚把家伙带上,一定给硕哥争脸。”

“他妈你尽胡诌!”翁建硕在彦君脑袋上来了一下,“是奕红转到那小子的班上去了!”

“啊?怎么可能?”所有人几乎同时叫起来。

“什么不可能!邓传江亲自带她去的!”翁建硕气得在篮球场上用力跺了一脚,震得自己差点腿抽筋,曲起脚来跳了两跳。

几个锅盖头见了想笑却不敢笑。

“那是真脑抽了!”二货余希文道。

“去你的,”翁建硕一脚踹在二货的小腿上,“他妈你能这么说奕红吗?”

“那奕红转去那小子的班是为了什么?”贺大海道,“她一个大小姐,挨了那小子一个巴掌,要是她爸知道了,按说都不会让他活过昨晚。”

“所以我才说她脑抽啊。没道理啊。”

“会不会是她看中了那小子?”尖头道,“硕哥,想来想去我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

“那怎么可能?昨天她不是为了钟扬抽张英子二十个耳光吗?”贺大海道,“哪会过一个晚上就移情别恋?更何况是去追一个抽了她一个耳光的人?”

“怎么不可能?女人有时就这么贱。艹,”尖头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响得很清脆,“硕哥,对不住,我不是刻意要这么说奕红。就是女孩子的心思他妈你根本摸不准。”

翁建硕这回反而没生气,“你没说错,尖头,别人不可能,奕红就有可能。她真就这么贱!”翁建硕说得恨恨的,“妈的老子哪一点比钟扬差了?钟扬喜欢张英子,她就去修理张英子,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无所谓;看上了这小子,连脸面都不顾了,他妈还去人家班上!”

“要说咱硕哥,谁他妈能比?官二代,”颜君道,“老爸是政法委副书记,说不定哪天就是县***。就这一个条件,钟扬,曹正轩,他妈能比吗?”

翁建硕昂了昂脖子,咬着嘴唇道:“奕红迟早是我的。”

“硕哥,兄弟我再次斗胆说一回,”贺大海道,“你就是打死我我都说,凭硕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你上不了?没必要为这个女人伤神。”

“哎,女人这东西很复杂。等你们上到我这个层面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这女人是他妈越不鸟你你就越想上她,非要上她。我不吹牛,有多少女的送上门来!我他妈什么样的女人没上过!”

“硕哥威武!”尖头道。

“硕哥,”颜君舔着脸道,“哪天上门找你的女的你不想上了,你打个电话给我?我他妈就不用手了。”

“你马勒戈壁,你去那,人家女的不转身就走啊。”翁建硕骂道。

“你这叫自取其辱。”贺大海道。

“这不是打个商量吗?”颜君厚颜无耻地道。

“按我说,硕哥,”二货余希文插话道,“你那么猴齐奕红,不如找个机会我们将她弄后山上去,你把她强了,不就得了?”

“二货,你说话给我用点脑子行不?”翁建硕用手指头点余希文的脑袋,“齐奕红是齐顺武的女儿,你把她强了,他会让你全身都是枪眼,你知道不?”

“他妈你老爸不是政法委副书记吗?”

“我爸就算是县***,他来黑的,有用吗?”

“我艹。”余希文道。

“嗳,硕哥,看那边!”贺大海忽然叫道。

所有人按贺大海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这是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啊。关系就好到这种程度了?”颜君嘀咕道。

“全他妈给我打篮球,别让奕红以为我们注意上他们了。”翁建硕吩咐道。

……

老区步行街。

张雨桐一大早就接到了袁永峰打来的电话。

“袁队,是要出警吗?”

“一大早出什么警,是昨天我们的设想通过了!”袁永峰在电话里兴奋地道。

“啊?袁队,你真让我去一中当法制辅导员啊。”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整整争取了一天才争取来的。你知道我最后用了什么筹码吗?”

“什么筹码?”

“我把孟书记搬出来了!”

“哪个孟书记?不会是县***孟光明吧?”张雨桐问道。

“就是县***。孟书记的女儿孟思妍你知道不?今年读高二,和你妹妹同一个年级的。”

“这我知道啊。”

“可你不知道的是她竟然因为受了刺激而极度厌学,死活不肯上学。”袁永峰好比在发布重大新闻。

“啊?这么个人物会受什么刺激?难道是感情上的刺激?”张雨桐猜测道。

“具体受什么刺激谁也不知道。反正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以此为话题,建议方局长给一中配法制辅导员,顺便把你推荐上去了。”

“孟思妍受刺激跟法制辅导员好像一点都不搭边啊,袁队?”

“雨桐,这你就不清楚了,做领导的很有他的艺术性的。不管孟思妍是受了什么刺激,只要县***的女儿在一中读书,你很有创意的给一中配一个法治辅导员,这是不是一种间接的关爱?县***受用啊。”

“袁队您太有联想力了!”张雨桐由衷地赞叹道。

“反正我把这个理由说给方局长听,方局长就心动了,而且即刻给邓传江打了电话,事情就定下来了。邓传江那是巴不得啊。雨桐,连细节都沟通好了,你一个星期去一中上两节法制课,其实也就是一个学期给每个班上一节课,一中可是有四十好几个班的。”

“那我不成了一中的半个老师了。”张雨桐道。

“什么半个?你就是一中老师。待遇都谈好了。局里给你补助,一中也给你开代课费。你准备一下,八点钟我送你去一中,和邓传江校长见个面。”

“既然这样,尊敬不如从命,我只能勉为其难了。”

“雨桐啊,有一点你要清楚,你真正的任务是尽可能保护曹正轩,在保护曹正轩的过程中尽可能收集相关信息。对伙是肯定会对曹正轩再次实施谋杀的!所以,你务必要当心。”

“袁队,我一星期只是去一中上两节法制课您叫我怎么保护曹正轩?”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你去一中上法制课只是一个幌子,是想藉此增加接近曹正轩的机会。要对曹正轩实施保护,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假装和曹正轩谈恋爱。”

“什么?您让我和这种人假装恋爱?”张雨桐犹如五雷轰顶般叫起来。

ps:感谢逍遥自在的打赏。

第20章 君子成人之美

张雨桐的叫声使得电话另一头的袁永峰忙不迭地将手机移开耳畔。张雨桐的反应这么强烈,袁永峰着实没有料到。

“曹正轩是哪种人?”袁永峰问道。

“他猥琐,自私,狭隘,自以为是,还浑。总之见了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对不起,袁队您换人吧。”张雨桐语速极快地说道。

“你看你看,说小孩子话了吧。雨桐啊,换人是绝对没法子换的。因为这件事的内幕在我们刑侦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应该清楚,基于这件事的严重性,了解这件事内幕的人是越少越好。因为这种事情只要漏一点消息,我们非但无法还原23年前那件医疗事故的真相,不能揪出21年前那一起车祸的真凶,而且我们可能都会被威胁。实施这场阴谋的人绝对会赶尽杀绝的。那样我们就太愧对我们这一身服装了。”袁永峰劝慰道。

“可是袁队……”

“雨桐,如果你是因为去做这件事有着一定的危险性而……那就算了。”

“不不,袁队,我绝不是找借口!我去,我去!”张雨桐赶忙说道。

“谢谢,谢谢雨桐。”袁永峰的声音变得很沉重,“雨桐啊,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只要想到在那两起事故中死去的冤魂我就失眠。哎,做我们这一行的,很多时候都要委屈自己的。”

“袁队,我知道怎么做了。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一中,因为我正好有事要去学校。我妹妹换了个班主任,我提前去见下我妹妹的班主任。”

“那好。等我到了学校再电话联系。”

……

通往食堂的路上。

曹正轩见齐奕红忽然整个人身子后倒,赶忙伸出他长长的双臂到齐奕红的背后,同时人往前倾。曹正轩那可是一米八二的个子啊,齐奕红在女子里头算是高个的了,可也只有一米六七,这个差距恰好促成了一道绝妙的风景。

曹正轩俯下去的身子近乎贴着齐奕红上仰的胸部,面庞对着面庞,一尺的距离都不到,彼此的气息都呼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这正是你所希望的对不?”曹正轩张大了眼,直视着齐奕红面庞。

齐奕红的面庞这么近距离凝视,就连毛孔都看得见,仍旧给人极为美艳的感觉,不像很多女孩,一定范围外,差不多算得上是仙女,可你稍稍走近细看,那种美的感觉立马消失殆尽:疙瘩啊,麻点啊,把美感完全破坏了。

齐奕红则是非常耐看,而且越看美感越强的那一种。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齐奕红索性整个身子都任由曹正轩托着,面带微笑,脸庞上出现微弱的少女独有的红晕。

“你倒走,假装脚后跟磕在石头上,然后身子后仰,给人以要倒地的假象,对不?”

“我听说把别人想得很龌蹉的人本身就非常龌蹉。我这么做,图什么?不怕后脑勺磕地变成植物人的?”齐奕红内心惊异却表面淡定。

“因为你料死了我会出手,这样,你希望出现的一幕便如期出现了。因为你喜欢我,对不?”曹正轩继续分析道。面庞与面庞的距离始终保持着。齐奕红的头上仰一点,曹正轩的头便上抬一点。反之亦然。

“我很喜欢你这种自大。”

“否则你为什么挨了一个巴掌不让人整我去医院反而转我班上来?”

“我还喜欢你这种分析能力。只是你还不够胆大。”

“为什么?”

“因为你始终保持这个距离。你够胆就再近一点。”齐奕红脸上的红晕由浅变深。

“你以为我不敢吗?君子成人之美,这是论语教导我们做的。我可是非常信奉这句话的。”曹正轩一边说一边低下他的头。

两张面庞越来越近。两双嘴唇也越来越靠近,似乎就要贴合在一起。齐奕红慢慢闭上她那双美眸。

……

张雨桐到了一中并没有去高二教学楼,而是径直往食堂方向走去。过了高三教学楼就看见并排走在一起的曹正轩和齐奕红。

原本一贯冷漠的她对此并不关注,可袁永峰的话促使她加快了步伐,想要看清和曹正轩走在一起的女孩。若女孩是曹正轩的女朋友,她要和曹正轩假装恋爱那不得先做第三者?这个难度就更大了。

等看见这绝妙的一幕,张雨桐冷艳的表情越发冷艳了。曹正轩那不是一般的猥琐啊!就算两个人是男女朋友关系,在一所高中校园内能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吗?那得教坏多少学生。这种人配做人民教师吗?

张雨桐对曹正轩的嫌恶之情陡然增了一倍。如果不是为了帮助袁永峰实现那极为正义的愿望,张雨桐真想转身就离开。

但人却是非常矛盾的。嫌恶之情这么重,张雨桐反而对那个女孩格外关注起来。情难自已到这种程度,这样的女孩又会是谁?

等张雨桐看清了女孩的脸,陡然吓了一跳。这女孩分明就是一名学生,而且竟然是晶森阳江公司老总齐顺武的女儿!

曹正轩刚来学校教书就和一个女学生做出这么出格的行为来,孰能忍孰不能忍?

张雨桐迈步上前就要呵斥两人,却注意到篮球场上的一个人把篮球猛地砸向地面,带头向这两人冲了过去,其他人无暇顾及篮球的去向全都跟着冲了过去。

……

食堂入口旁的玻璃门前四大才女全都往篮球场这个方向看。

陈妍一只手抓住朱丽丽的手臂,一只手抓住万诗怡的手臂,“他们,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么公然……”

“这个女人一来我就知道你没戏了,胖妞,死了心吧。哎呦,你这么用力干嘛?”万诗怡叫道。

朱丽丽则用另一只手去抓陈妍的手腕,以期陈妍放开她的手臂,“胖妞你干什么,手都要被你抓断了!”

“让我发泄一下,小不点,我受不了了。这太让我受不了了。”胖妞晃动着她的脑袋。

“胖妞你别绝望。看,那不是硕佛爷吗?小曹要遭罪了。”张雨歆安慰道。

“真的,那些锅盖头全是跟硕佛爷的!硕佛爷喜欢齐奕红那可是全校人都知道的事。胖妞,你的爱情起死回生了!”万诗怡道。

“小曹遭罪那我就糟心啊。姐妹们,看看去。”陈妍松开两个人的手率先冲下台阶。

……

“我外甥被打了,你去理论,还挨班主任的巴掌,这还了得?我让派出所带人去直接把人扣了!”说话的是一个穿警服的三十好几的人。

ps:今天收到有点失误,改到我毕业了,看俺在一起了,谢谢给你的抱歉,意识的一对,超级像你等读者的打赏,激动得脸都红了。爱你们。

第21章 恶斗

翁建硕的肺毫无疑问已经气炸了。曹正轩放肆到公然在校园内对他喜欢的女人做出这么猥琐的行为来,他哪还能不爆发?

不爆发那还是男人?

是以翁建硕将篮球猛地砸向地面便向曹正轩冲过去。

“他妈你给我放开奕红!”翁建硕冲到曹正轩身边抬脚就踢了过去。

再说曹正轩,许是与齐奕红“对接”得太过投入,竟然压根儿没注意到有人冲向他,所以根本就没有躲闪。

“砰。”

单听这声音,就可以判断翁建硕的力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曹正轩和齐奕红双双倒地!翁建硕踢中的是曹正轩的身体,齐奕红是被带动的,只是两个人倒地的姿势特别优美。

曹正轩整个身体画了一条完美的弧线,背与屁股朝下倒在地上,按说曹正轩应该是侧身着地的,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控制方向,让屁股先着地,而后背着地,这样,被他搂着的齐奕红也跟着画一条弧线,不偏不倚,人趴在了他的身上。

让人呕吐的是,这种状况下,曹正轩的一双手还紧紧的搂着齐奕红的***!

这场面真的是不堪入目了。

“奕红!”翁建硕脑袋冒烟,着着急急地出手要将齐奕红拉起来,恼人的是齐奕红好似很享受这一点,完全不配合。

“他妈你松手啊!”翁建硕哐的一脚再次踢在曹正轩的屁股上,说话的气流几乎要将地面冲出一个洞来。

“啊,”曹正轩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你对我说话吗?不好意思。”曹正轩松开双手,“意外,完全是意外。”

曹正轩松了手,齐奕红这才被翁建硕拽起来了。

“他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翁建硕骂道。随之对着曹正轩的肚子挥出去一拳,又是正中曹正轩的腹部。

一旁的张雨桐看得很清楚,对这一拳曹正轩同样不避不闪,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鲜血从曹正轩的腹部冒出来,染红了t恤,并往下滴落。

张雨桐这才注意到,翁建硕两只手掌上都套着指虎。

“你……”曹正轩只说了一个字。

再说那几个锅盖头,许是对曹正轩昨晚的表现有所忌惮,冲过来之后谁都没有第一个出手,但亲眼看见翁建硕三次出手三次得手,即刻野性爆发,四五个人一起出手。

曹正轩躲开这个人的拳头,躲不开另一个人踢过来的脚,连着挨了五六下。

“你们……你们不知道我是老师吗?”曹正轩一边闪躲着一边叫着,“你们学生敢这么打老师吗?”

说话的当儿,曹正轩又挨了好几下。翁建硕手指上的指虎在曹正轩的手臂上留下了五六条血痕。

张雨桐仍旧冷冷的注视着一切。

齐奕红已经叫破了嗓子,“翁建硕,我让你住手!给我住手,你没听见吗?!给我住手!”并且几次上前想拉开围攻曹正轩的人,无奈对方根本不理睬她。

四大才女已经跑到了近前,全都吼叫起来,“别打了,别打了!”

张雨歆跑到张雨桐身边,“姐姐,你管管呀!”

曹正轩好不容易冲出了锅盖头们的“包围圈”,一脸狼狈地冲张雨桐道:“你这位姑娘,你不是警察吗?你见死不救呀!”

“活该!”张雨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张雨歆愣住——这完全不是姐姐的行为啊。

这当儿,二货余稀文和尖头王宏青冲到了曹正轩面前,再次攻击曹正轩。一矮一高,一个出脚一个出拳。

曹正轩又着着实实的中了两下。

曹正轩狼狈地往后退,“你们,你们是要逼我吗?”

锅盖头们在这种情况下哪还听得进劝,一个个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越打越疯狂。

这就是我们总是听见这里那里传来消息,某某某被一伙人殴打致死,或者某少女被一群人轮-奸致死……的原因。

“逼你?他妈今天要让你一辈子记住,我硕佛爷的人是不能动的!”翁建硕双手撑在贺大海和彦君的肩上,腾空而起,双脚重重地踢在曹正轩的胸部上。

曹正轩噔噔噔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叫道:“翁建硕,我再劝你一回,你不要得寸进尺!”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老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得寸进尺吗?”翁建硕得意至极,“兄弟们再给他一点甜头!”

“你们全给我住手!”眼见得曹正轩遭罪的程度达到了自己的预期,张雨桐上前一步呵斥道。

“我说警察妹子,你总算良心发现了。”曹正轩说话的腔调怪怪的,“不过我看这些人才不会听你的指挥。”

“你少废话!”张雨桐冷冷地说道。

“你,女警察,怎么可能?”翁建硕上上下下扫了张雨桐一遍,“美女姐姐,我们不是在演戏,给我滚一边去!你们几个,给我往死里整!”

“好咧,硕哥。臭小子,昨晚我就警告过你我们是硕哥的人!”彦君迈步上前冲曹正轩猛地踢出去一脚。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渣!”曹正轩说话的语气陡然改变,同样对彦君踢过来的脚不避不闪,但是却不再拿身子硬扛,而是突然出手,竟然用他的大手抓住了彦君踢过来的脚,接着转动手腕。

“啪啦。”

一种骨头开裂的声音从彦君的踝关节处传出来,接着是彦君杀猪般的叫声从他嘴巴里吼出来。彦君不知怎地,整个人躺在地上,屈起一只脚来哀嚎不已。

四大才女和齐奕红都懵了。

张雨桐还是冷着脸,但已然面露惊愕之色,连忙掏出证件:“我是警察,我让你们住手!”

戏剧性的变化是:人明明是曹正轩整的,曹正轩却在彦君面前蹲下去一脸关心的样子,“你怎么了,这位同学?你身子也太轻了。早知这样,我下手就轻一点。不好意思啊。”

“妈的,你还敢还手?我整死你!”贺大海瞅见曹正轩蹲在地上抬脚就踢在了曹正轩的肩膀上。

没有人在意张雨桐手中的证件。

曹正轩“哎哟”一声应声倒地,却在贺大海再次上前抬脚时出脚,正中贺大海直立着的那只脚的膝盖。

“我的妈呀!”贺大海即刻坐在了地上,那只脚不停地摆动,好像要甩掉缠在他脚上的某个东西似的。额头上不停地冒汗。

“你怎么也坐地上了?脚应该没断吧?”曹正轩趁机爬起身,还不忘关心一下对方。

二货一声不吭对着曹正轩的面门就捶过来一拳。

二货之所以叫二货,就是基于他这种性格。只是这一回曹正轩没让他得手,在二货挥拳捶来时,稍稍闪避,反手一拳打在二货的脸颊上,打得二货噗地吐出一口血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血水里夹着一颗白色的东西。

“我的牙齿,我的牙齿!”二货捂着嘴叫道。

形式变化之快,快到四大才女和齐奕红匪夷所思。而张雨桐的表情越发丰富了。

翁建硕五个跟班倒了三个,但他毫无惧色,冲剩下的两个说了声“一起上”,便攻了过来。尖头和一个额头有一个黑痣的人从两侧夹攻。

曹正轩先是一脚踹翻了额头有个黑痣的人,然后专门对付尖头王宏青,躲过尖头的攻击之后一拳闷在尖头的额头上,打得尖头一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只是——曹正轩似乎全然不顾翁建硕的攻击,翁建硕戴着指虎的拳头一拳捶在曹正轩的臂膀上,一拳捶在曹正轩的颈脖子上,两个位置当即见红,样子很是渗人。

几个女孩子的心顿时又紧了起来。

第22章 在政教处

张雨桐再次娇喝一声:“你们眼里真的没有王法了吗?全给我停下来。”

曹正轩回应道:“张警官,你说错了,不是我眼里没有王法。你也看见了,他们不放过我。翁建硕,”曹正轩摸了一把颈脖子,看了看一手的血,转头冲翁建硕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你这么下死手?”

“你怕了?你知道怕了?”翁建硕咧着嘴,面目狰狞,“你一个小老师,我整死你你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这个佛爷呀,可能太久不食人间烟火了,”曹正轩戏谑道,“所以没有了人性,也丢失了人间常识。你这不废话吗?你把我整死了我哪还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有你告诉我打算怎么整死我我才明白对不?”

“你马勒戈壁!”翁建硕彻底无语。

四大才女中的陈妍眼里都是泪水,听曹正轩这么说话,却又忍不住不想笑。小曹怎么会是这种性格啊?

“跟老师说话,是不是该文明点?”曹正轩又道,“不过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不妨透露一点消息,你打算怎么整死我?对了,你不会打算用指虎刺死我吧?你刚刚这一下要是刺深一点,我可能就真的去见马克思了。”

“艹你麻痹。”翁建硕哪有闲心听曹正轩唠叨,仗着自己有凶器,根本不考虑自己有几斤几两,便再次出手。

这一点,与翁建硕一向专横跋扈很有关系。如若不然,他不会看不清形势。

“你还真要我的命呀,又对着我的脖子来。张警官,你得给我见证啊。”曹正轩嘴里这么说,意识上却没有一点怠慢,就见他侧转身子,对着翁建硕挥过来的拳头砸出去一拳,这一拳,不偏不倚,砸在了翁建硕的手腕处。

“咔嚓。”

“我艹!”翁建硕大叫一声,但他还挺能扛,明明感受到了断腕之痛却并没有像那几个锅盖头一样做缩头乌龟,而是再次挥动他的左手逼向曹正轩的面门。

“我的奶奶,你这是要毁我的容啊。”曹正轩喊叫道。

“咔嚓。”

又一声响,翁建硕左手腕跟着断裂。

……

这一场打斗前后持续了四五分钟。从食堂返回的学生几乎都驻足观看,所以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硕佛爷的人哀嚎一片,曹正轩的样子则看上去更为惨烈。小腹上,臂膀上,脖子上的伤痕和血迹那是谁都看得见的。

政教处两个主任和一个干事以及值班的两个领导赶到时打斗正好结束。

围观的学生被几个领导喊回教室,曹正轩和翁建硕一伙人被叫去政教处。四大才女和齐奕红跟去政教处。

“领导,还有这个张警官,她也是见证了整个过程的。她可以作证。”曹正轩道。

“曹老师,她是我姐姐。姐,这是我新班主任曹老师。”张雨歆偷偷地把手里的手机收起来而后挤上前介绍道。

“什么?”张雨桐和曹正轩几乎同时说道。

“张警官?”值班的分管总务后勤的副校长许志有诧异道。

“哦,许校长,我是刑侦的张雨桐。我来学校找我妹妹,就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张雨桐来不及感慨世界太小,回应许志有道。

“那就麻烦你一起去一趟政教处。”

到了政教处,众人将政教处挤得水泄不通。高二文(4)班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挤在政教处门口的过道上。

往常,政教处也这么“热闹”过。因为,学生打群架,在阳江一中是常有的事情。两伙人以及两伙人的家长都叫上,个别的学生还叫来两个家长,哪还会没有这种架势?

但今天,着实不一样。一个刚分配的大学生和硕佛爷的人干架,能不震撼人吗?尤其硕佛爷的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而新老师又多处受伤。

所以,除了高二文(4)班,其他班的好事分子都想留在政教处门口看热闹,政教处的副主任几次出来驱赶他们才把他们赶走。

各自“陈词”之后,翁建硕开始发难:“许校长,洪主任,我要见邓校长。让邓校长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

“建硕,我们已经派人去请了邓校长。邓校长马上就会下来。另外,我还通知了你妈妈,你妈妈很快也会赶到。”许志有语气和缓地道,“我们的意见是你们几个包括曹老师先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好。”

“还用做检查吗?”翁建硕叫起来,“我两个手腕肯定断裂了。看我这些兄弟,一个断了脚,一个伤了脚踝,还有这个,牙齿被崩了一个。”

“所以就更要去医院呀。”许志有道。

“是啊,先去医院再说。”政教主任洪青竹帮腔道。

“你们不处理好这件事,我绝不去医院!”

“对,把这种老师开了我们才去医院!”贺大海附和道。

“我要他赔我牙齿!”二货余希文道。

“是不是给你镶一颗金牙,余稀文?”万诗怡道,“这样你看上去就更像一个汉奸。”

听万诗怡这呛二货,政教处里里外外的学生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妈的b痒痒了是吧?”二货骂道。

“全都给我严肃一点,”洪青竹训斥道,“万诗怡,我让你在这里是作证的,不是说笑的。”

“知道了,洪主任。”

翁建硕则阴骘地扫了万诗怡一眼。

“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头,各位校领导,”齐奕红这时开口道,“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曹老师?曹老师多处受伤流血,必须先去医院做处理才行。这几个人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啊。”

“对啊对啊,受伤严重的是我们老师。”四大才女一同道。

“我这不是一个一个问过来吗?曹老师,你不要紧吧?”许志有这才冲曹正轩道。

“我暂时还不会死。这几个人既然要等结果,那就等处理结果吧。”曹正轩道。

四大才女,齐奕红,张雨桐都感觉到,曹正轩打进了政教处就变了一个人。

“曹老师,话怎么能这么说?”许志有语气不友好地道。

“不是吗,许校长?就像我学生说的,至始至终你们关心过我的受伤情况吗?我这血还好是止住了,如果没止住,我都要血流而死了。”

“你这血不是止住了吗?曹正轩,你要知道,你是老师,他们还是学生!”

“他们是学生,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曹正轩的嗓门一下子加大了几倍,好一些人都吓一跳。

“曹正轩,你冲我吼什么吼?”许志有怼道。

“我吼的是您的态度,尊敬的许校长,翁建硕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

“耶呵,你怎么说话的?学生是弱势群体,是受保护的对象。你把他们打得这么重,我们根本没法向家长交代!”

“那我你们就可以交代喽?他们六个人围攻我一个,我受的伤你们看不见吗?就连张警官出面都没有用,我不还手是不是等着让他们打死?”曹正轩争锋相对。

这时,邓传江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走进政教处。这个中年妇女一出现,曹正轩就明白翁建硕的身高就源于她了。即使穿了一双足足有五公分高的红色女士皮鞋,这个妇女的高度也不到一米六。

另外,一个妇女,脸上却长满了横肉;横肉上还涂抹了一些脂粉,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

ps:刚刚发现,没有你不想逃,没有很混乱,我逃避了你,三江利用,突出的特点,不会自私了我,也可恢复正常,吓跑啦自己,即便一幅幅,只是不看笑话,余白安,盛易文,城南的花给我打赏,忍不住提前发布新章。橙子万分感谢。

第23章 横肉女人

“谁打了我儿子?哪个王八蛋敢打我儿子?”中年妇女底气相当足,嗓门更大。

“妈,你怎么才来?”翁建硕埋怨道。

“儿子,你怎么样了?”中年妇女走到翁建硕身边,“哪里受伤了?”

“我的手腕都断了,没有一点力气。”

“什么?哪个挨千刀的?是你吗,昂,是你吗?”中年妇女仰头气势汹汹地冲曹正轩道。

“是我,但是……”

“什么但是?邓传江,你还犹豫什么?”中年妇女立即质问邓传江,“赶快打电话让派出所来抓人?我这就给老翁打电话。”

中年妇女从她的香奈儿提包里找手机。

“建硕妈妈,您别急着打电话给翁书记,”邓传江按住中年妇女的手臂,“等我们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到时我会向翁书记汇报的。”

“把我儿子的手臂都打断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中年妇女根本不听劝阻,掏出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老翁你在哪里,赶快带人来一中!儿子的手被一个叫曹正轩的老师打断了!”

“我在开会!”手机免提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儿子的手都被打断了,你还有心情开会吗?你给我立马过来!带几个人过来!”中年妇女气呼呼地挂断电话。

中年妇女这么一搅和,政教处的气氛便很微妙了。邓传江极为尴尬。许志有的脸上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字。四大才女与窗户外的高二文(4)班的学生都面露担忧的神色。齐奕红相对淡定,她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而张雨桐进政教处自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形式逆转成这样,她实在忍不住瞟一眼曹正轩,不想正好曹正轩往她这边看,便立即收回目光。

张雨桐想不到的是,曹正轩看上去竟会如此淡定。

……

阳江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所长王和风正接电话:“翁书记,您让我去阳江一中带人?真是巧了,我正好要去阳江一中带人。您要我带的人是谁?”

“曹正轩!”政法委副书记翁有财在电话里道。

“啊?曹正轩?翁书记,局里禁毒大队的汪根礼给我打电话,也让我去抓曹正轩。您和他为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哦?那应该不会,”翁有财也颇感奇怪,“我是才接到我老婆的电话,说我儿子的手臂被这个曹正轩打断了。”

“什么?这个人是神经质吗?汪根礼告诉我,说他外甥被人打了住院,他表妹去学校理论,结果挨了这个人一个巴掌。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去带这个人的。”

“艹!教师群体里会有这种混蛋?”翁有财顿时火冒三丈,“你立马带人去把他扣了,我随后就到!”

“是!”

……

阳江人民医院住院部。

护士们在各个病房进进出出。药水被分配到每个病人的床头柜上。

徐峥头部绑着纱布。“这都快打针了,妈妈怎么还不回医院?”

“我都懒得说她。”徐峥父亲叹口气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没有。吵啊闹的,影响不好。徐峥,你跟爸说实话,你真觉得打你的人是张文盛让赵江东叫的?”

“绝对是他。爸,我都说了一百遍了,烦不烦。”

“那就好,那就好。”

……

此时的阳江一中政教处,绝对比演戏的场面还闹腾。横肉女人极为嚣张。

“你一个小老师,因为特聘过来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你动了别人我不管,今天你动了我的儿子,就不是赔钱可以了事的?”

“这位大娘,您是政法系统人的媳妇,您不会不懂正当防卫吧?”曹正轩很是不屑地道,“我敬告您,您要是好好说,求得我的原谅,我或许还会罢休了事,就您这态度,您儿子持凶器将我重伤,我要他吃牢饭您信不?”

“什么?你叫我大娘?”横肉女人瞬间崩溃。

“曹正轩!你是怎么说话的?”邓传江呵斥道,“这是政法委翁书记的夫人。建硕是翁书记的儿子。”

“邓校长,您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家伙不是翁书记的儿子,这位家长不是翁书记的夫人,我就可以这样说话喽?”

“你怎么理解的?这是领导夫人,咱们要懂得最基本的尊重。”

“邓校长,早上我好像跟您谈过什么是尊重。这个人一进政教处就对我大喊大叫,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我就是想尊重也不知道怎么尊重啊。”曹正轩道。

“你这个浑小子,你断了我儿子的两只手臂,还要我尊重你?”横肉女人上前粗暴地推了曹正轩一把,“你还真是个愣头青!”

“书记夫人,请你不要动手动脚。”曹正轩刻意要激怒横肉女人,所以特意很嫌恶地拍了拍被推的部位。

“我动你怎么了?”横肉女人果然被激怒了,“你仗着是老师,仗着人高马大,对学生下重手,还跟我谈正当防卫?”

“那你又是仗着什么冲我动手?仗着你是书记夫人吗?”曹正轩怼道,“你打进政教处,压根儿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对我谩骂,威胁,难道这就是官太太的派头?”

“你——你还真以为老娘奈何不了你吗?”横肉女人气急败坏,把香奈儿挎包往就近的一张办公桌上一放,伸出双手便要去抓曹正轩的面门。涂得鲜红的长长的手指甲成了她攻击人的武器。

曹正轩冷哼一声,出手将横肉女人两只手臂抓在一个手掌心里,嘲讽道:“一个女人都这么疯狂,难怪生出来的儿子这么野兽!”

“你放开我!”横肉女人向跳梁小丑一样蹦跶。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声喝问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口的学生让出一条道,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

为首的是一米七左右的中年,肚子比六月身孕的孕妇隆的还高。头发和皮鞋一样油光可鉴。后面三个则全都穿着警服。

“翁书记,王所长。”邓传江和进来的人打招呼,转身冲曹正轩道,“你还不放手!”

曹正轩松开女人的手。不曾想横肉女人即刻再次抓向他的面庞,曹正轩只得挥手阻挡,“嘶——”曹正轩手臂上瞬间留下五道指痕。

翁有财迈步上前将横肉女人拉到她身边,“你怎么像一个泼妇一般?”

横肉女人甩开翁有财的手,大声叫道:“你路上遇车祸了是不,到现在来?我就是要做一个泼妇,我要将他那张脸撕烂去!你看硕儿!”

翁有财面向翁建硕:“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翁建硕双臂下垂,已经没法抬高,眼睛红红地道:“爸我不会就这么废了吧?”

翁有财身子一颤,转头冲王和风道:“你还不把他扣了,还等什么?”

ps:为感谢众多朋友的打赏,今天加更一章。

第24章 事态发酵

儿子受伤情况,在想象中翁有财是不觉得有那么严重的,因为老婆过于宠溺儿子,喜欢夸张,这一点,翁有财非常熟悉,可亲见儿子双手下垂,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才认识到这一回老婆没有夸张,所以就当场发飙了。

王和风走近曹正轩,“曹老师,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走去哪里?”曹正轩明知故问。

“当然是去我们派出所啊。”王和风右手边的警察说道。

“派出所?想必三位是派出所的。凭什么?就凭刚才这个人一句话?”

“什么这个人?他是我们政法委的翁副书记。”王和风道。

“我不认识什么副书记正书记。我想问三位警察,如果这个人刚才说‘把这个人毙了’,你们是不是要拔出枪来?”曹正轩反问道。

“呦呵,你这个人说话还真冲。”另一个警察道。

“曹正轩,你可能还不知道,还有人也要我带你去派出所,”王和风很威严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打了你班上学生徐铮家长一个耳光?”

“打了。”曹正轩坦然承认。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除去知情者全都哗然。邓传江的眼珠显得更为外凸了。张雨桐连眨了几次眼睛。

“那你知不知道打人耳光是一种伤害,肉体的和精神的?就为这件事你也要去我们派出所。”

“哦,三位警官,那徐铮母亲是不是已经被你们带去派出所了?”曹正轩故意问道。

“我为什么要被带去派出所?”说话的赫然是徐铮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到了政教处门口。这时,她从门口挤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昨晚曹正轩在医院见过的徐铮的亲戚——公安局禁毒大队的副队长汪根礼。

“当然是因为你打了张文盛三个耳光。”万诗怡突然插话道。

“看,连我学生都知道。”曹正轩道。

“是啊,我们都知道。”陈妍几个人一同道。

“我们都知道。”挤在窗户口的学生们附和道。

“而我扇徐铮母亲的耳光完全是无意的。”曹正轩道,“徐铮母亲一大早冲进我班教室,抬手就打我学生张文盛的耳光。在我劝阻的过程中又扇了张文盛一个耳光。后来又扇了一个。我作为班主任必须要保护好我的学生,更何况在我的课堂上。也就是在这个冲突的过程中我无意识扇了她一个巴掌。”

“他满口胡言!”徐铮母亲叫起来,“他明明是有意识的!”

“这一点我班上学生全都可以作证。”

“我们都可以作证!”里面的外面的高二文(4)班的学生异口同声。

这架势,让邓传江有点懵。高二文(4)班的学生什么时候这么齐心,热心了?不都是想看班主任的热闹的吗?

“他们全都是你学生,你让他们作证他们敢不作证吗?”徐铮母亲怼道。

“我只不过是做了他们一天老师而已。三位警察,还有各位学校领导,学生是最纯真的。他们的话还能不信吗?”曹正轩道,“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可以调监控。我总不至于又将监控动了手脚吧。”

“可以。我要求调监控!”徐铮母亲道。

“不错,监控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汪根礼道。

学生中有了小声的议论。

“不好意思,”邓传江道,“翁书记,王所长,汪大,教室里的监控是高考专用的高清晰监控,平时没有开的,怕学生搞破坏。”

“有这种事情?”汪根礼道。

“这也太不可能了吧?”翁有财道,“监控就是为教学管理服务的?怎么不舍得开机?”

“呵呵,这也是局里某些领导的交代。”邓传江讪讪地道。

“那我就没话可说了,”曹正轩提高分贝道,“各位领导,我如果心里有鬼,我还会主动提出调监控吗?提到打巴掌的事情,我要为我学生说句话,我学生张文盛无缘无故被打三个巴掌,又该怎么说?”

“妈的,你,你还反咬一口?”徐铮母亲趋近癫狂,“我打张文盛三个巴掌,是因为他叫人将我儿子打住院了!我儿子缝了五针,现在还躺医院里!”

“我没有叫人!我哪里叫人了!”张文盛从人缝里钻进政教处,“从头到尾你都在诬陷我!”

“这个人就是被打三个巴掌的张文盛。”曹正轩道。

徐铮母亲出手抓住张文盛的衣领,咆哮道:“你还说不是你叫的?你以为你不承认有用的?我儿子,还有,还有这四个女同学,昨晚在医院里都说是叫的。还有今天早上去看我儿子的三个男同学都这么说。”

“你放开我!”张文盛挣扎道。

“淑花,你放开手。”汪根礼提示道。

徐铮母亲放开张文盛。

“阿姨,”朱丽丽开口道,“我们昨晚只是推断。”

“是啊,我们没有确定就是张文盛叫的人。”陈妍道。

“是啊,我们只是说有可能。”张雨歆道。

从窗户外还传来俞翔和廖华的声音。

“哎呀,这种说都说不清楚的事情等会再说,等会再说!”翁有财非常烦躁的一挥手,“什么乱七八糟的!”

重心如此偏离,翁副书记能不恼火的?

“这不是翁书记吗?”徐铮母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您在这里正好帮我说说话。我儿子被人打进医院了,我来学校理论,还被打了耳光。这社会还讲不讲理了?”

“你没看见我儿子两只手臂都被打断了吗?我也是来处理事情的。”翁有财好没气地道。

“啊?谁这么大胆?”

“就这个人啊。”翁有财手指曹正轩。

“所以,大家相信了吧,”徐铮母亲仿似重新找回了自信,“这个人敢打翁书记的儿子,他还不敢打我耳光吗?”

“哎呀,”翁有财越发烦躁了,“你的事一会半会扯不清,你就先让一会好不。我儿子还要等着去医院做检查呢。”

“好。我也要急着去医院看我儿子。我反正把话撂这里,邓校长,许校长,”徐铮母亲扫视众人一眼,“这件事情不处理好我是不会罢休的。还有你,”徐铮母亲不忘再次警告张文盛,“你叫人把我儿子打得这么惨,我不会放过你。”

“人真不是我叫的!”张文盛苦逼着脸道,“我真成冤大头了!”

“王所长,我忽然记起来了,徐铮昨晚被打,我们不是报了案的吗?”曹正轩插话道,“把那两个打人的人抓住了,情况不就问清楚了?”

“对了嘛,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折腾这么久。”翁有财道。

“问题是那两个人逃了,翁书记。”王和风皱着眉头道。

徐铮母亲只得往门外走去。

……

阳江县临县一小宾馆客房内,一地的烟头,乌烟瘴气的。空调机在转动。

黄头发张水发和奶奶灰王树根光着膀子背靠床背吸烟。

“妈的,昨晚那两逼真他妈正点。”黄头发惬意地吐着烟雾。

“我艹,搞得我的腰现在都还酸酸的,”奶奶灰打了个哈哈,“他妈就是松了点,我都想把我头塞进去。”

“艹,你用头做活塞运动,不窒息死?对了,给东子打个电话,看今天能不能回去?游戏机得我们看着。”

“赵江东这个时候不上课吗?”

“他上个屁课。一天到晚在体育场上玩。”

奶奶灰抓起手机,“还不能回去?派出所的在抓我们?你不是说你可以搞定的吗?”

“现在事情有变,”赵江东在电话另一头道,“警察都还在我们学校呢。再呆一天。”

第25章 年满十八周岁

与此同时,阳江光明酒店内。潘明礼满面春风地往外走。

“潘哥,有件事要和你说。”说话的是一个卡尺头,潘明礼最信得过的兄弟董华春。

“说。”潘明礼根本就不停步。

“游戏机室的水发和根雕不知溜哪去了。昨晚一个晚上都不在。”董华春跟着潘明礼的步子。

“这种事犯得着跟我汇报吗?年轻人贪玩,你找人顶着就是。”

“是。”

……

政教处。

“翁书记,”在徐峥母亲走出政教处之后,曹正轩主动发话,“刚才您直接命令王所长将我扣了,我觉得这着实与您的身份不相符。”

“你身为一名教师,将我儿子,我就姑且不说是我儿子,你将学校学生一个打断了两只手,一个打断了一条腿,还将一个学生的牙齿打掉了一个,你这种行为还够不上直接扣吗?”翁有财厉声喝问。

“我的头现在还晕乎乎的。”尖头王宏青适时补充道。

“这种行为不说发生在校园就是发生在社会上也够判你的刑了!”翁有财接着道。

“翁书记,我又不是马加爵,要变态报复社会。无缘无故我干嘛这么做?我所有这些反抗全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出于自保才做出的行为。翁书记您应该看见了我身上到处都是伤。这些伤都是您儿子用指虎刺的。我总得要活命对不?”

翁有财正想接话,曹正轩立马打断道:“当时的情况我已经向政教处汇报过了。邓校长刚到,您也刚到,我就再叙述一遍。您儿子一伙人对我的攻击对我来说无异于从天而降。我当时和学生齐奕红走在一起,齐奕红被一块石头绊了,我怕她摔跤出手扶住她。您儿子就带着一伙人冲上来。”

“是这样吗,建硕?”翁有财问道。

“爸,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翁建硕道,“情况我也和政教处反馈了。是这家伙要非礼奕红,我和我同学在篮球场打球正巧看见了,就冲上去了。这家伙昨天还打了奕红一个耳光呢。”

翁建硕这后一句话让在场的不知情的校长主任们极为诧异,尤其雷到了邓传江。

曹正轩再次刷新了邓传江的认知。邓传江摸了摸脑袋,只觉得脑袋不够用。曹正轩打了阳江晶森公司老总的千金,老总当晚还打电话让他将女儿换去这个人的班上,这也太不合常规了!

“叫曹老师。”翁有财道。

“老翁,这种人还值得叫老师吗?他太有辱于老师的称号了!”横肉女人道。

“你别插话。”翁有财近乎粗暴地打断他老婆的话,问道,“哪个是齐奕红?”

“是我。”齐奕红往前挪了一步,“伯伯,情况并不是翁建硕说的那种。”

“我只问你,曹老师昨天有打你一个耳光吗?”

“有。但那是因为我昨天做错了一件事情,该接受这种惩罚,和今天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今早是我和曹老师一起去食堂吃饭,我被石头绊了脚,曹老师伸手拉我。”

“曹老师有没有借机非礼你?”翁有财进一步追问。

“怎么可能?曹老师是这么一个正义的人!”齐奕红声音高亢。

“怎么不可能?”翁建硕叫道,“我兄弟们都看见了的,曹——老师去拉你不错,但他故意贴着你的身子,而且,几乎都要吻上你了!这还不是非礼?所以我就冲上去了!”

“这完全是误解。伯伯,我有没有被非礼我还不清楚吗?是我身体太沉,曹老师一时拉不起来,”齐奕红眼光在曹正轩脸上溜了一遍,“你儿子一脚将曹老师踹倒了,曹老师为了不让我摔伤,让自己后背着地,我才趴在了曹老师身上。接着这些人就对曹老师拳打脚踢。对了,这个张警官可以全程见证。美女姐姐,你是警官吧?”

“咳咳,”齐奕红这么做,等于把张雨桐推向了“风口浪尖”,她不可能再沉默了,“翁书记,王所长,汪大,我是刑侦的张雨桐,这件事,我可以全程见证。”

“哦?你是刑侦的?那你一个警察在场,怎么不阻止事态发展?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校园发生?”翁有财立马拉下脸道。

张雨桐冷艳的脸变红了,“翁书记,这件事情我是负有一定责任的。不瞒大家,最初我见到曹老师和一个女生贴得那么近,也觉得很不雅,毕竟是在校园内,所以您儿子一伙人冲上去对付曹老师的时候,我的反应是比较迟钝的。”

听了张雨桐这一番叙述,翁有财似乎挺满意地点了点头。横肉女人也咧了咧嘴。邓传江,许志有则交换了眼神。

“这是因为这种事情我作为一个警察出面很不适宜,”张雨桐接着说道,“只是我没有料到这一伙学生会对曹老师下重手。把曹老师踹翻了还不算,还拳打脚踢,那简直是往死里整。尤其您儿子双手都带了指虎,曹老师的几处明伤都是您儿子用指虎刺的。”

“张警官?”王和风叫道。

翁有财眉头紧锁。

“王所长,”张雨桐根本不理睬王和风的提示,“我是就事论事。”

“张警官,我儿子套的指虎那是小孩子玩的玩具,哪里能够伤人?你说话要注意分寸。”横肉女人道。

“这会是小孩子的玩具吗?”曹正轩从口袋里掏出指虎,指虎上还留有红色的血迹,“请大家看看,这种铁器的东西,这么尖锐,还不能伤人?”

“这个,这个,”翁建硕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我说我怎么找不到指虎了。”

“哼,这是你行凶的武器,我当然要保管好一点。”曹正轩声音上扬。

“一个指虎,哪算得上行凶的武器,曹老师你太夸张了吧?”汪根礼插话道。

“这还不是行凶的武器?汪大队长,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校园内,而是发生在社会上,都会重判的!”

“你——”翁有财恼怒至极。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曹正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是吗,翁书记,”曹正轩道,“如果我了解的信息没有出错的话,您儿子是这一伙人里头年纪最大的,已经满了十八周岁。您儿子小学留过两级对吧?”

曹正轩这番话,高二文(4)班的学生还不怎么明白它的严肃性,但在场的大人哪一个都清楚他的言外之意。

一个人,满了十八周岁和未满十八周岁,在刑法上,是有很大差别的。曹正轩点出这一点,无异于是对翁有财的威胁!

翁有财斜眼看了一眼曹正轩,才知道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ps:今天又有好多朋友打赏。搞得这两天橙子比过年还开心。再次感谢:也是累了吧,盛易文,我只有观望,没错对吧,至味前行,只有被和谐,只是猜疑,对呀说得对,我该理解了,我已经弥补,音译过来,平息的硝烟,成宛芸,一片哗然天,只是不看笑话,钦青香,仲泉保,看俺一起来,杨恨云,慕容代桃,西门然溟,卞千琴,牧安露,单丹梅,一样吃的,我瞬间呆住,红润红,那并不是我想等读者朋友。如果能赶出稿子来,会加更一章。

第26章 那一个监控是坏的

“我满了十八周岁怎么地,我杀了人放了火了?再说我还是一名学生,”翁建硕不知轻重地叫起来,“你身为一名教师,残害学生,那才会重判!”

“对,对!”伪君子彦君,尖头王宏青几个人一起附和。

“你们给我安静!”张雨桐继续叫道,“各位领导老师,这个时候我就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了,但曹老师都还没有还手,只是一再提醒他们不要太过。而您儿子这伙人却不听劝告,仍然步步相逼。这个时候,这几个女生,”张雨桐指了指四大才女等人,“从食堂赶过来了,所以她们也可以见证。我就是这个时候出面制止的。但没有用。因为这些人全不把我当一回事。我掏出我的证件来,还是没有用!此时,曹老师已经多处受伤,尤其颈脖子这个位置,很危险。”

“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迫于自保方才还手了!”曹正轩接过话题道,“可能是我这个人块头大,力气也大,所以没有把控好,出手重了点。但我没办法,五六个人围攻我一个,我出手不重一点不行,我总得自保!”

“你胡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贺大海提高分贝道,“伯伯,校长主任们,这家伙很会打的!昨……”

“咳咳!”不知为何翁建硕大声咳嗽两声并扫视贺大海一眼。

这两个举动使得贺大海“戛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我会打?我还只是昨天来学校正式上班的。”曹正轩反问道,“各位领导长官,请你们想想,如果我真是一个会打的人,我还会让他们伤成这样吗?”

“你……”贺大海语噎。

“翁书记,王所长,汪大,这就是我所见到的整个过程。”张雨桐再次强调道。

“哼,”翁有财冷哼一声,“张警官,听你这一番陈述,我儿子这些人就是找死喽!”

“翁书记,我前面说过了,我只是陈述事实,没有任何偏袒。”

“还说不偏袒?爸,真的不是这一回事!这个张警官是张雨歆的姐姐。张雨歆又是这个人的学生。这些人全都是他的学生!他们还会为我说话吗?”翁建硕叫道。

“翁建硕,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做伪证喽?”陈妍怼道,“张姐姐说得可全都是事实!”

“胖妞你别他妈放屁!”尖头王宏青怼道。

“哦,原来张警官的妹妹在曹老师的班上。既然是这种情况,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翁有财立马抓住这一信息发话,表情极为严厉,“王所长,我问你,像这种教师严重伤害学生的行为,法律上怎么说?”

王和风沉声道:“翁书记,法律上是这么规定的,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如果经法医鉴定构成轻伤以上的,就涉嫌伤害罪,要追究刑事责任。《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王所长,你好熟的业务。”副校长许志有感叹道。

“许校长,这些业务是我们的基本业务,好比上课是你们的基本业务一样。”王和风语言谦和但脸上却是一副自得的样子。

“那王所长你还等什么?立即把人带去你派出所!还有这个女警察,我会让监察科的好好做个调查。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翁有财命令道。

“翁书记,我说的绝对是事实!”张雨桐委屈的眼眶立即湿润了。

“我提醒你,姑娘,”翁有财道,“是不是事实监察科会给出结论的。身为警察,尤其是刑侦的警察,最需要正义感。”

“张警官,你听出来了吗?翁书记的意思是,你刑侦的人要的是正义感,他翁书记要的是政法委副书记的派头!”曹正轩不无嘲讽地道,“他翁书记是不需要正义感的,否则会这么扭曲事实?”

“……”张雨桐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哈哈,”翁有财则大笑起来,“我儿子,还有这几个同学所受的伤都摆在大家面前,我还会是扭曲事实吗?”

“不会扭曲事实是吗?洪主任,篮球场边上有一个监控的,是吧?”曹正轩忽然砖头问政教主任洪青竹。

“有啊,怎么了?”洪青竹道,随之感受到了有人扯他的衣襟,借助余光洪竹青注意到扯他衣襟的人正是邓传江,“邓校长?”

邓传江看似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既然有监控,而我们的事发地就在监控下面,那就辛苦洪主任将监控调出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曹正轩很自信地盯着洪竹青。

“歆姐,我都忘了那里装了监控了,这下好了,没事了。”站在一旁的朱丽丽忍不住小声道。

“我也是奇了怪了,小曹一个新来的,怎么就注意到了那个监控?”张雨歆同样小声道。

“这下我再看你们怎么辩?”万诗怡则冲翁建硕几个人道。

“我就说了,狡辩是没有用的!”陈妍立马跟进。

张雨桐也因这一点舒展了眉头。

“是有监控吗,邓校长?外面的监控不会也没有开吧。”翁有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外面的监控是一直开着的,翁书记,”邓传江道,“不过,具体的情况,洪主任最熟悉。”

“真的很抱歉,翁书记,”洪竹青开口道,“外面的监控虽然一直开着,但由于最初装的全都是模拟机,很多监控都已经坏了。”

“洪主任,你不会告诉我,那个监控坏了吧?”曹正轩即刻问道。

“对啊,你是新来的老师不了解,那一带偏偏就那一个监控是坏的。”

“怎么可能?”曹正轩情绪瞬间失控。

四大才女几个人面面相觑。

就见齐奕红再次掏出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语气很是急促。

“曹正轩,你真要胡搅蛮缠吗?”邓传江发话道,“监控坏了就坏了,哪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洪主任还会骗人吗?”

“邓校长,他之所以胡搅蛮缠,当然是因为他心里发虚!好了,我这边要带我儿子和他几个同学去医院做检查,没时间再磨了。和风,你把这个人带去派出所走程序,后续情况及时向我汇报!”翁有财就像是在做总结性报告。

“好的,翁书记,”王和风应道,转而面对曹正轩,“曹老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请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王所长,如果事实如你们所述,我肯定会配合,但现在叫我配合绝不可能,我要进监控室查看那个监控是否真的坏了!”曹正轩一字一顿地道。

“曹正轩,你还真以为你长两个脑袋啊。”邓传江呵斥道,“你这是对我们学校都表示怀疑!”

“曹正轩,这就由不得你了!”王和风道,“你们两个把他扣了。要是反抗就强制执行!”

“是!”

王和风一左一右的民警迈步向前。

……

新车站红绿灯处,一辆保时捷因为赶时间将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带了一下,电动车倒地,保时捷不得不停下来。

ps:不好意思,现在才赶出一章来。

第27章 强制执行

政教处。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强制执行?”见两个民警走近,曹正轩往后退了一步。

“小伙子,你不会打算和我们对抗吧?”一个个头矮一点的民警道。

而另一个民警根本不说话,出手就抓住了曹正轩的左手臂。这一个民警立即很配合的出手去抓曹正轩的右手臂。

“你们不能抓曹老师!”站在洪竹青身后的张文盛突然冲过来,“警察叔叔,你们绝对抓错人了!我虽然没在现场,但我绝对相信,曹老师是正当防卫!”

“你给我过去!”个头矮一点的民警呵斥道。

“真的,曹老师绝对不会故意伤人的。”

“我叫你过去,你没听见吗?!”

“张文盛,给我过来!”洪竹青呵斥道。

“洪主任,曹老师他不是这种人!”张文盛已是哭腔。

“对啊,洪主任,许校长邓校长,我们曹老师他不是这种人!”陈妍跟着说道。

接着,万诗怡,朱丽丽,张雨歆也一同附和。窗户外面的好一些学生都一起附和。

“你们干什么?想要闹事吗?竹青,把他们全赶回教室去!”邓传江恼怒万分。

俞翔趴在窗户上道:“邓校长,我们不是闹事!我们不服派出所的判决!曹老师是受害者,凭什么抓曹老师!”

“对啊,我们曹老师才是受害者!”

“曹老师身上都是伤!”

“不能抓曹老师!”

“……”

窗户外,高二文(4)班的学生你一言我一语。

洪竹青火大,走到政教处门口:“我叫你们立即回班上,否则全都拿过来处分!听见没!”

胆小一点的几个学生往后退了几步。

“洪主任,你开口闭口处分,”大胖子廖华反倒挤到前头道,“我们犯了什么错,你要处分我们?”

“我们学校在处理事情,你们起哄,瞎参乎,这还不是错吗?”洪竹青大声喝问。

“那是因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

“廖华,你不想读书了吗?”

“你要开除我是吗?嗳,我他妈还巴不得你开除我呢。我反正早就不想读书了。”

“你——”洪竹青彻底没辙。

政教处里头。

两个民警一人一个分别抓着曹正轩的一只手臂,却也没想强行把曹正轩带出去。

“邓校长,这一回你们尴尬了吧,”曹正轩扬声道,“我这些才教了一天的学生全都替我说话,说明什么?所以两位民警同志,请你们放开我的手。我现在就直说了,我敢肯定,篮球场边上的监控根本就没有坏!我要去监控室看监控!”

“还想着去看监控?曹正轩,你不会天真到指望你这些学生留下你吧?”王和风冷哼一声,“小徐小程,将他强行带走!”

“走吧,曹正轩!”个头高一点的警察道。

“慢点!”张雨桐忽然走到王和风前面来,“翁书记,王所长,汪大,我觉得事情这么做就变味了。”

“你想说什么?”王和风问道。

“张雨桐,”翁有财喝问道,“你一味涂抹事实还有资格说什么?”

“翁书记,我是刑侦的一名警察,我还是整个事件的见证者,”张雨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激动地大声怼道,“我怎么就没有资格说话?这是我的证件。王所长,我以刑侦的名义要求进监控室查看监控!”

翁有财气得瞪大了眼。刑侦的一个小姑娘都敢这么跟他说话,这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同样惊异的是曹正轩。张姑娘是一反常态啊。

就见王和风把脸一沉,“张雨桐,你以刑侦的名义进监控室查看监控,那是你的事。那我问你,我以派出所的名义把曹正轩带走,可不可以,在多个学生受伤的情况下?”

张雨桐怔了一秒道:“可以,但那也只是带去讯问而已。我会把视频材料送过来的。”

“好,我等着你送视频材料过来。”

“但我不同意,”曹正轩道,“王所长,那只是张警官的意见,不是我的意见。我为什么要去派出所?”

“这事由得你吗?”王和风回怼道。

“曹老师,”张雨桐盯着曹正轩道,“配合派出所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你还是当事人。不过你放心,他们也只是讯问你,不能拿你怎样,因为你所做的确实是正当防卫。我会去监控室调取视频材料的。”

“张警官,你的意思是让我听你的喽?”曹正轩一改语气,忽地没有了严肃性,“行。我就听你的。不过,你可要对我负责。”

“我肯定……”张雨桐红着脸把“会对你负责”几个字压回肚子,“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你就跟派出所的几个同志过去。我一会就过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嗳嗳,同学们,你们也都回班上去了。给我好好上课,用心听课。曹老师去派出所旅游一趟,立马就回来。”曹正轩不忘诙谐地嘱咐他班上的学生。

“曹老师,你真要去派出所?”张文盛不放心地问道。

“没办法,谁叫我是当事人呢。没事的。”曹正轩安慰道。

“曹老师,你一定要回来。”陈妍道。

“是啊,小曹老师,”朱丽丽道,“你要是不回来,我们胖妞可就掉魂了。”

“我们都会掉魂的。”万诗怡道。

“看来我挺能勾魂摄魄的。”曹正轩笑道。

几个女生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老师你的伤……”张雨歆道。

“已经没事了。血已经凝结了。不过这样子去派出所旅行,挺渗人的。对了,万诗怡,我手机的铃声是你调回来的对吧?”曹正轩忽然问道。

“老师……”万诗怡眨了眨眼睛。

“电话是朱丽丽打的,对不?”

“老师,你神仙啊。”朱丽丽惊讶道。

“你们这些鬼灵精怪。”

说着几个人一起往政教处门口走去。两个民警跟在曹正轩后面,他们已经放开了曹正轩的手臂。

到了门口,曹正轩招呼学生们回教室,便向停在综合楼大厅前的警车走去。

……

齐奕红出了综合楼并没有向高二教学楼的方向走,而是走到一旁的绿化树下面,“爸你到底怎么了?曹老师已经被派出所的带走了。”

“哎呀,老爸为了赶过来车子开太快将一辆电动车带倒了。那家伙死活不让我走。”

“曹老师要是回不来,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吧。挂了。”

“不可以这样吧?我这就去派出所!”

第28章 万般争执都为小曹老师

高二文(4)班,此时此刻,在校领导们中的想象中绝不止是油炸锅了。

只是,谁都不敢相信,此时的高二文(4)班,出奇的安静。班长林芷琦站在讲台上。

“同学们,此时此刻,我相信大家的心情跟我是一样的。对,我们都为小曹老师被派出所带去而揪心。讲起来,小曹老师才管了我们一天时间,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是巴不得看班主任的笑话的,但是,小曹老师的行为和魄力都折服了我们,你们说对不?”

“对!”很多人一同道。

“林班长,这些就不说了吧,”张文盛站起来道,“我们要考虑的是,曹老师如果回不来怎么办?”

“小曹老师怎么会回不来?”戴俊豪还是嗲嗲地道,“歆姐的姐姐不说了确保他回来吗?”

“大家还看不出来吗,”学***徐钰分析道,“硕佛爷的爸爸是什么书记,他是铁定了心整我们的小曹老师的。”

“妈的,我真巴不得小曹老师将硕佛爷的两只脚也打断去。那人就是一条畜生!还有他那一群人。”四大英雄联盟玩家之一的詹卫红道。

“你还不是气他踩你卵子的事,”马锋道,“现在别扯这些。听班长怎么安排。”

“如果小曹老师回不来,那为什么歆姐的姐姐还让小曹老师去派出所,这不是害了小曹老师吗?”张文盛质问道。

“派出所的人都出手了,能不去吗?这叫配合调查!”万诗怡怼道。

“好了好了,大家别争这些了。回到张文盛所担心的话题上来:如果小曹老师回不来怎么办?也就是我们可以做什么?”林芷琦道。

俞翔站起来道:“按我的意见,派出所要是扣小曹老师,我们就全体跑去派出所,逼派出所放人。”

“这不可能,”监督长罗嘉良当即反对,“这是下下策。学校不允许我们去是一方面,就算我们都去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因为,从结果看,曹老师确实是断了硕佛爷那些人的手脚。当务之急是有人能证明曹老师是正当防卫。”

“我们几个都能证明呀。”朱丽丽道。

“你们都还没弄明白。我们因为是曹老师的学生,证明无效。你看张警官因为是歆姐的姐姐,都没法证明。”

“这他妈什么逻辑!”纪律委员赵博广骂道。

“他们要小曹老师担责,自然会这么做。”林芷琦道。

“歆姐的姐姐不是去学校的监控室调监控吗?”陈妍问道,“那不就有证明材料了吗?那个竹叶青(洪竹青的外号)绝对在撒谎!”

“可要是那个监控真的坏了呢。”

众人沉默。在一中呆了一年多了,大家很清楚,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坐在最前头的钟悟秋紧张不安地盯着班长,却不敢开口说话。

白面书生还是沉浸在他的游戏世界里。

齐奕红用一只手撑着头置身度外,仿似在欣赏一切

这时,坐在前头的朱丽丽回头小声问张雨歆,“歆姐,你那个时候把手机抓在手里,就没想到录音吗?”

“我……没有,没有,”张雨歆不知为何显得非常紧张,“那个时候都担心着小曹老师,谁想着录音?”

“歆姐你不是很炫耀你的iphone5的吗?不是说有很多功能的吗?”陈妍很生气地道,“你要是把整个过程摄像了,小曹老师不就不会栽了?”

万诗怡不吭声,却盯着张雨歆。

十几个人都附和陈妍。

“我真没想到这一点!”张雨歆把手机紧紧地抓在手上。

“歆姐忘了那也没办法,”林芷琦道,“大家也就别埋怨了。我就说我的意见吧。请大家动用一下你们家里能动用的关系,去派出所说说情,这么做或许还更见效。”

“这是个好主意,”徐钰道,“白面书生的老爸不是派出所的教导员吗?”

“这就算了,”林芷琦摆摆手,同时注意到吴平川不为所动,“那是他的后爸。本身关系就不好。我说张文盛,你爸不是晶森公司的吗?肯定很有人脉。”

“我老爸?一两个人去王朝足浴免费泡脚他可以做!”张文盛自我嘲讽。

有两三个人笑了。

“那就没什么人了。本来徐峥家里挺有人的。小曹老师打了他妈妈一个耳光,这就不可能了。”

这时靠墙坐的戴俊豪做了个手势,手指头指向齐奕红。

林芷琦会意一笑,立马大声道:“我说同学们,我们竟然把我们班最有能量的人忽略了!”

“谁啊?”徐钰代表大家问道。

“我们的新同学,今早转来的齐奕红啊。奕红,”林芷琦直接开口,“你爸是晶森公司的老总,你请他去派出所打个招呼怎么样?”

“班长说我吗?”齐奕红这才坐正来,“这不可能!我爸他不会出面的!”

“哎哎,”赵博广道,“你怎么这么说话?这事还是你引起的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个硕佛爷喜欢你才怼小曹老师的。”

“是吗?”齐奕红淡淡地反问,“只是事情是我引起的,就该由我解决吗?我爸他那么忙,没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亏得小曹老师怕你摔跤拉你一把。”

“对啊,”与齐奕红同桌的陈妍腾地就站起了身,“早上你赖死赖活地要转我们班来!你不转我们班来,不就没有这件事了?”

齐奕红忽的也站起身来,“你知道你跟谁说话吗,这种语气?”

“我这种语气?”陈妍出手就抓住了齐奕红的胸襟,“怎么,你也想找人打我二十个巴掌?你拽,你给我把小曹老师整回来,我就真承认你拽?”陈妍说话的气息直接喷在齐奕红的脸上。

“我让你放开手!”齐奕红低喝一声。

“我就不放开!”

“胖妞你怎么了?”万诗怡和张雨歆几乎同时起身,张雨歆抓住陈妍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拨开陈妍抓齐奕红胸襟的手指头,万诗怡则整个人隔着桌子挡在两个人中间。

齐奕红扬起的手停滞在空中。

陈妍被拉开。

“奕红你别生气。大家都同学。都是为小曹老师急。”万诗怡绝对一个能屈能伸的女孩。

齐奕红整了整被抓皱了的胸襟,“我说了我没这个义务!”

“算了,算了!”林芷琦道,“这种事不好勉强。大家就干等消息吧。”

“所以说还是我的意见好。”俞翔道。

“我说了,那是不可能的。”罗嘉良再次怼道。

……

与此同时,阳江一中监控室里。

“张警官,你看清楚了,我没撒谎。”洪竹青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敢撒谎。”

“那这也太巧了。怎么偏偏这个监控坏了呢?”张雨桐嘀咕道。

第29章 被送看守所

禁毒大队副大队长汪根礼和王和风一同走出综合大楼就坐上自己的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汪根礼将徐铮母亲叫出来。

“淑花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曹正轩被王和风带去派出所了。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被送去看守所。”

“表哥,你怎么这么肯定?”徐铮母亲问道。

“因为那个翁书记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儿子跟他一样阴险狠毒。所以这么一来,你的气也解了。”

“问题是不是我亲自将他送到这一程的,我这一巴掌……”徐铮母亲手捂被打的部位。

“结果还不是一样吗?你借他人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最明智的。”汪根礼道,“你可能不清楚,你打的那个张文盛的父亲是阳江晶森公司副总彭辉的手下,他是王朝足浴的负责人。”

“表哥的意思是……”

“这个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混子。后来跟了彭辉才有所收敛。而彭辉是谁?是当年的八大罗汉之一。”

“是吗?”

“所以千好万好但愿是这个张文盛叫的人,”汪根礼道,“如果不是这个人叫的人,你这三个巴掌或许会付出很大的代价,那可是我怎么挡都挡不住的。”

“人绝对是这个人叫的。”

“世上没有很绝对的事情。曹正轩能这么跟你较真,很可能这个人就不是他叫的。”汪根礼分析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将那两个打徐铮的人找出来。找出来再来理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事情发生在学校,学校就得当责任。除了那两个凶手,你还可以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问题是峥儿还要在一中读书,太过较真我怕峥儿会吃亏。”

“你这么想也有道理。那就只针对那两个人好了。”

……

去医院的路上。翁有财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打电话。

“翁书记,您还有事吗?”王和风在电话另一头问道。

“我是问你你知道怎么做吗?”

“将曹正轩立即押解到看守所,同时和检察院联系,让检察院立即起诉他。”

“王所长,你有这个智慧前途会非常灿烂。”

“感谢翁书记栽培。”

翁有财挂断电话,翁建硕便问道:“爸,你确信能判他刑吗?”

“是啊,翁伯伯,能确定吗?”贺大海与颜君一同问道。

“王所长已经将他送去了看守所,剩下的就是检察院对他的起诉了。到时候我在这里头做一点文章,他妈的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爸你太英明了。”翁建硕夸赞道。

“你呀,也给我少惹点事请。爸的关系也是有限的。”

“我知道了,爸。”

“不过,”翁有财顿了顿又道,“前提是对方拿不出直接的证据来。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是正当防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爸,从我们政治课对正当防卫的定义来讲,这小子是真的正当防卫。”翁建硕道。

“这我还猜不出来?我儿子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看来儿子还是学了一点东西的嘛。”

“你个死人,怎么这么说话的,对儿子?”横肉女人骂道。

“做父亲的就是要了解儿子。如果一个父亲连儿子的性格都不清楚,那还当什么父亲?”

“翁伯伯的话很有道理,”贺大海道,“我就是因为我爸爸不了解我,我才总是跟他作对。”

“对啊,就这么回事。”翁有财道。

就在翁有财这么说话的时候,翁建硕分别附在贺大海和颜君的耳旁说了一句话,这两个人连连点头。

……

警车里,曹正轩注意到警车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去阳江派出所的方向。

“诶,这位警官,你是不是开错了方向?”

“我又没有喝酒,我怎么会开错方向?”开车的是那个个头矮一点的警察。

“你还说没开错方向?你这都是出城了。阳江派出所不是在老县城吗?”

“你真的太天真了。我这是送你去看守所。”

另一个警察坐在副驾驶座上莫名其妙地无声地笑个不停。

“什么?”曹正轩大吃一惊,“不是说好了送我去派出所问讯吗?”

“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翁书记这个人是很记仇的人。曹老师你就认命吧。”

“停车,你给我停车!”曹正轩叫起来。

“这是我们王所长交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停车呢?我顺便提示你,车子的门已经锁死了,你不可能打得开。而如果你对我动粗,你就是袭警,那就罪加一等。只要你动粗,我兄弟就会用手机摄像。”

“他妈的。”曹正轩很无语地骂道。

……

张雨桐得知监控确实坏了之后,即使怀疑有人提前动了手脚,也已无可奈何。所以她迅速出监控室,小跑着到了综合楼外,骑上电动车便往校外驶去。

“你是不是我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张雨桐手机特有的铃声响起。

张雨桐减慢速度,弯腰从挂在电动车上的提包里掏出手机,“是袁队吧,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事出了一中。我大概隔个把小时回学校。”

“什么袁队?我是潘明礼。”电话另一头一个男人道。

“潘明礼?”张雨桐把手机移开耳畔,扫了一眼屏幕,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电话。

“你,你怎么还打得进我的电话?我已经把你的电话拉黑了的。”张雨桐诧异道。

“哈哈哈,张警官,”潘明礼很放肆的笑道,“像我们这种人,电话号码都是有三四个的。你只是拉黑了我一个号码而已。”

“你想干什么?”

“我哪想干什么?我只是来看下你。我就在你的斜对面。”

张雨桐往左前方看过去,就见一中门口靠北方向一排栅栏下面站着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就是潘明礼。

“嗨。”潘明礼看见张雨桐往他那个方向看,便挥了挥手。

张雨桐嘴角动了动,没说一个字便往一中前面的大路驶去。

“诶诶,你这是去哪里?”潘明礼慌了,“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雨桐,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张雨桐的身影消失在马路的另一侧。

第30章 省城有人

阳江派出所,一辆保时捷停在派出所的院子内。

所长办公室里。齐顺武坐在王和风办公桌对面,他面前放着一杯热茶。

“喝茶,喝茶,齐总来我办公室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王和风道。

“王所长,别给我打哈哈了,”齐顺武说的直笼桶地,“你知道我为什么事情而来。你就给兄弟我一个面子,把曹老师放了。”

“齐总,你既然来派出所找我,就应该清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政法委翁副书记的话我不敢不听。”

齐顺武把脸一沉,道:“你意思是不给我面子喽?”

“不是我不给面子,真的是左右为难,”王和风皱着眉头道,“齐总,你我多年的兄弟,只要不是翁书记,我都会按你的吩咐去做。可现在是翁书记的儿子两只手臂都断了,他是不可能罢休的。请你体谅一下兄弟。”

“就是说没有一点余地喽?”齐顺武再次反问道。

“不是没有余地,是我真的不敢啊。我要是违背翁书记的意愿,我这个所长的位置都很难保。就请齐总担待。再说了,翁书记省城的关系很硬,这才是他一个副书记都可以这么拽的原因。事实上,在政法委,翁副书记的威信比正书记的威信还高,就是因为他在省城有一座大山啊。”

“他妈的,这还真让我为难了,”齐顺武抓了抓头道,“可曹老师是我女儿的班主任,我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成,我女儿都不会认我的。但你说得这么诚恳,我也不好意思为难你。这么吧,你联系一下翁书记,我出钱,把这事了了。”

“齐总,你还没有看清形式,”王和风道,“翁书记是在乎钱的人吗?就是你给十万二十万,翁书记还是会选择将曹正轩判了。因为只有判了曹正轩,他才解胸中的一口恶气。”

“那他妈按你这么说,我是一点辙都没有了?”齐顺武大为恼火。

“不是一点辙都没有。”王和风谦卑地道。

“你说。”

“你可以让人去找一下翁有财省城的那个亲戚,农业厅的一个科员,叫翁大有。如果能给这个人一点压力,让他出面调解,翁有财才会罢休。齐总你人脉这么广,肯定有和这个人熟悉的,你让他带你去见这个人。”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人。”齐顺武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齐总,别说是我提醒的。”

齐顺武前脚踏出所长办公室,张雨桐后脚就进了办公室。等于说齐顺武和张雨桐擦肩而过。

张雨桐刚进王和风办公室,那特有的铃声又响起了,张雨桐很仔细地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是袁永峰的来电这才接通电话,“不好意思,袁队,我临时有事来派出所了。你等我半个小时。”

张雨桐挂断电话。

“张警官业务真的繁忙,你这么繁忙哪还有时间来我派出所?”

“我说了我会过来。”

“是送视频材料过来吗?”王和风放肆地盯着张雨桐的脸看。只有这种时候,欣赏面前的美女才名正言顺啊。

“那个视频确实是坏了,”张雨桐坦诚道,“我过来是敬告王所长,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如果对簿公堂,我和曹老师的那些学生是可以作证的。到时候您就比较被动了。”

“哈哈哈,张警官这是威胁我啊。我只是按命令办事,再说从结果来看,曹正轩确实犯了伤害罪,理应送去看守所。”

“什么?你已经将曹老师送去看守所了?”张雨桐大吃一惊。

“我根本就没让他来我派出所。”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事实是我已经这么做了。”

“我警告你,你要为你这么做担责!”张雨桐腾地站起身,脸色都变了。

“我等着。如果张警官没有别的事,就请便。下次赏个脸,我请你吃饭。你可是我们公安局的警花啊。呵呵。”王和风笑得非常猥琐。

张雨桐推开身后的椅子,转身走出所长办公室。

……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孙大伟一改课间留在教室里的习惯,抓着教材和备课本便走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是一片议论。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评价曹老师?”刘天生正用干毛巾擦拭双手,“曹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这么评价?”汪红霞道,“不是吗?他上班才一天啊,就整出这么多事情来。昨天一心想着申请实验班,今天打了家长的巴掌不算,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那个齐奕红搞猫腻,惹怒了翁有财的儿子。哎呀那一幕简直不忍目睹,直接教坏学生啊。”

“你上课没注意到政教处一片喧闹吗?这个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应思蓉帮腔道,“好像自己是武术学校毕业的,打学生家长的巴掌,断学生的手脚,哪是老师的行为,摆明着一个混子啊。”

“怎么会?”

“人都已经被派出所的带走了!”应思蓉丝毫不掩饰她的喜悦之情。

“怪可惜的,”汪红霞道,“一旦判刑工作就没了。这才一天啊!”

刘天生愣住。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捕风捉影?”孙大伟疾步走进办公室,“怎么就这么喜欢嚼舌头!”

“说谁嚼舌头呢?”汪红霞仗着资格老,当即怼道,“孙大伟,你这么冲干什么?曹正轩做了这些事你替他辩解有用啊。有本事你去把他从派出所带回来?真是的!”

“我说谁?我说的就是你们啊!别这么幸灾乐祸的!曹老师判刑你们有什么好处?”孙大伟越说越气。

“大伟,你火气怎么这么大?”刘天生劝道,“大家也只是议论议论。”

“吃了**呗。”应思蓉嘀咕道。

“议论议论?你瞧他们的神态,不就是正轩要搞实验班烦了他们吗?”孙大伟反而更大声地道,“我就见不得这一点。”

“好了,你少说两句。我们一起去政教处看看是怎么回事。”刘天生拉着孙大伟的手臂往外走。

……

阳江看守所一号子里。

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人跪在马桶前,头伸在马桶内。不一会儿,这个人把头抬起来,嘴里哗得突出一大堆秽物,秽物喷在马桶内外,而他却再次将脸埋进马桶。

第31章 孙大伟的分析

十分钟后,孙大伟和刘天生走出政教处。

“这下是真麻烦了。”刘天生道,“正轩怎么会这么冲动?这性格比你还急啊。”

孙大伟掏出一根烟来递给刘天生,而后自己点了一根,“天生,洪竹青的话绝不可信。正轩他比我沉稳多了,他不可能这么傻。”

“那他怎么会这么做?包括翁建硕在内伤了四个学生,还能不带去派出所的?”

“这里头必有原因!”孙大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凭正轩的智慧,他绝不会这么不给自己后路。咔,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刘天生问道。

“监控。正轩发生事情的地方装了监控的。我们去查看监控不就什么都知情了?”

“也对!走,找技术教育处的主任去。”

两个人兴冲冲地走进技术教育处办公室。

“你是说篮球场边上的那个监控吗?”说话的是技术教育处的干事,“我刚才已经带刑侦的一个警察和洪主任去看过了,这个监控是坏的。”

“坏的?那怎么可能?前两天不是有人查过这个监控吗,有几个人在那里打架?”孙大伟道。

“真的坏了。估计就这两天坏的。不好意思了。”

“这也太蹊跷了。”刘天生道。

“算了,我们走。”孙大伟带刘天生走到教学楼中间的过道内,表情凝重,“天生,我估计正轩是真麻烦了。这是大家都在搬石头砸正轩的脚啊。”

“什么意思?”刘天生摸了一下他梳得极为平整头发道。

“肯定是学校在配合翁有财整正轩。反正邓传江对正轩就没有好感。妈的,监控绝对是临时破坏的,为的就是毁掉证据。所以我料定是翁建硕一伙人先挑衅正轩,还有,”孙大伟顿了顿道,“即使正轩想整翁建硕,也不会这么不用脑子。”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你不才和正轩接触一天吗?”

“你听我说……”孙大伟将昨晚贺大海一伙人袭击曹正轩的事情说了,“事后我便将翁建硕这些人的品性跟正轩说了,正轩很是气愤。正轩他太正气了。所以我怀疑正轩昨晚就有教训翁建硕的意思了。如若是这样的话,凭他的智慧,他会做出让自己这么被动的事情吗?”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无凭无证也帮不了曹老师啊。”

“找邓传江去!”

……

张雨桐急匆匆赶到阳江一中,和等候在一中内一雕塑处的袁永峰会合。这一座雕塑,咋一看,像孔子,又像老子,其实是阳江县历史上的一个比较有名的诗人。

“雨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袁永峰问道。

张雨桐简略的将事情做了个说明,“王和风第一时间将曹正轩送进看守所,绝对是翁有财的授意!”

“这个曹正轩还真喜欢惹是生非啊。”

“也怪我……袁队,我是答应他把他从派出所领出来的,怎么办?”

袁永峰皱紧了眉头,“翁有财铁了心要搞曹正轩,没有很有说服力的证据,就很不好办。那个监控怎么就那么凑巧坏了呢?”

“袁队你想说什么?我去监控室看过了,那个监控的屏幕确实是黑的。”张雨桐凝视着袁永峰。

“会不是是临时拉黑的?”袁永峰眯起他的小眼睛,“走,看看去。”

“好。”

两个人疾步去技术教育处找那个干事带他们去监控室。

“袁大,我刚才已经给这位女警官看过了。”

“你把这个黑屏点开。”袁永峰命令道。

“这……这都黑屏了,还怎么能点开?”

“你让开,”袁永峰推开干事,坐到监控屏幕前在键盘上操作了几下,而后用鼠标双击黑屏处,“怎么回事?这个监控的所有视频材料都是在半个小时前删除的。”

“半个小时?”张雨桐道,“那正是我进监控之后啊。”

“这位老师,你作解释吧?”袁永峰起身盯着干事道。

干事表现得超淡定,“袁大,张警官,我只是一个管理员,我解释不了。打开就是这样。”

袁永峰一声不吭走出技术教育处。张雨桐跟出去。

“向方局长汇报。让他出面调解,这样恰好可以缓和你和曹正轩的关系。”袁永峰思路非常清晰地道。

……

孙大伟和刘天生上到四楼,瞧见邓传江的办公室时,刘天生拉了拉他的手臂,“大伟,我们干嘛不去班上向学生了解具体情况,再来找校长出面?”

“咔,你看我急的,真昏了头了。”孙大伟猛地拍了下脑袋,“竟然连这一点都忘了。”

约莫三分钟的样子,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从综合楼跑到高二教学楼,走到高二文(4)班,教室里的那一份安静让两个人都怀疑走错了地方。

“真是高二文(4)班?”刘天生再次看班牌。

“我也怀疑走错了。这个班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

“不会曹老师管理了一天就有这效果了吧?”刘天生说着推开教室的门,向正在上课的数学老师朱剑做了解释,“我找一下齐奕红。”

齐奕红闻声从后门转到走廊上。两个人把来意说明,齐奕红便将过程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待齐奕红进了教室,孙大伟这才强压着嗓子同时颇为激动地冲刘天生道:“天生,你看我料中了吧。一切跟洪竹青说的完全相反。”

“还好我们来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么看来今天这事情是正轩设的套。”

两个人往楼下走。

“设的套?什么意思?”

“按齐奕红说的,正轩在拉齐奕红的时候和齐奕红贴得很近,必然是他已经注意到了锅盖头那一伙人,他这么做为的就是激怒翁建硕。昨晚锅盖头们找正轩的麻烦,正轩就推测出翁建硕是为情而生恨。”

“按你前面告诉我的,说曹老师……”

“你别曹老师曹老师的,”孙大伟粗暴地打断刘天生的话,“叫正轩多亲切。我看得出你跟我一样喜欢正轩的脾气。”

“嗨,你呀,说话总是这么直。既然正轩这么能打,那他前头一再退让就还是他的一个策略。”

“对啊,”孙大伟激动的提高嗓门道,“正轩绝不是傻到让自己非常被动的人。他等于诱敌上钩啊。我甚至怀疑他那几处伤也是刻意受的,为的就是好好地教训翁建硕这伙人。因为一般情况下,在打架斗殴中,如果不是正当防卫,打断人家的手,踢断人家的脚,磕飞人家的牙齿,一旦够上轻伤那就要判刑的。”

“嗯,大伟你分心得很正确,我还怀疑正轩还注意到了监控,否则他不会提出看监控。在监控底下这么做,就有了铁证。”

孙大伟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是正轩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个监控是坏的。所以我们还得去找邓传江。”

第32章 进看守所

校长办公室。

“你们竟然为曹正轩的事情来找我?”邓传江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可知道我的肺都被他气炸了!”

“邓校长,因为只有您出面才能帮得上正轩。毕竟曹老师刚参加工作,不懂人情世故。”刘天生说的很诚恳,“再说,他还是您特聘过来的呢。”

“刘老师,孙老师,你们要是亲见了他张狂的样子,就绝不会来找我了。他把谁都不放眼里。”

“正轩太年轻了,校长您担待一点。”

“邓校长,我怎么觉得您说的不是曹正轩呢?正轩他知轻重,懂礼节,而且很有正气。”孙大伟插话道,“您作为校长应该站在教师的立场上,而不是屈从于什么政法委书记的淫—威。”

“孙老师,你这么说话什么意思?”邓传江感觉孙大伟话里有话,立即拉下脸来。

“不是吗?我们已经做了了解,正轩出手打伤翁建硕他们,完全是迫不得已,是正当防卫,派出所来我们学校带人,您就应该阻止,否则,您的行为只会让我们老师寒心。”

“呵呵,邓校长,大伟这个人说话直,您别计较,您看您能不能给……”

刘天生赶忙做和事佬,但他话未说完,邓传江就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耶,听你孙老师的意思,曹正轩被带去派出所还是我的责任喽。他妈老师要杀人放火我能保他无事的?我不犯庇护罪吗?”邓传江大声质问道。

“这完全是两码事!”孙大伟嗓门也大起来,“正轩他杀了人放了火吗?翁建硕几个畜生一同攻击他,他不还手难道让他们打死?更何况你也看见正轩多处受伤!而且有那么多人作证,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曹正轩说一句话?你至始至终都站在哪一面说话?”

“大伟,你怎么了,这是校长办公室。”刘天生提示道。

“天生,你还看不出来吗?邓校长压根儿胳膊肘就往外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走!”

“孙大伟,你冷静下来的时候给我好好反思你的言行!”邓传江气急败坏地道。

“要这么做的恰好是邓校长你!”孙大伟砰的一声将校长办公室的门重重地关上,而后离开。

过道里,有十几个教师在观望。

……

第二节课课间。

高二教学楼西面银杏林处,齐奕红拿着手机来回走动。

“怎么可能,老爸,你一个这么大公司的老总,连这么一件事情都搞不定?”

“奕红,我不跟你说了这里头的情况吗?那个翁有财油盐不进,非要整曹老师!”齐顺武在电话另一头道。

“我不管,这件事情必须你解决。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不了,或者有人抢在你之前将事情解决了,我都不认你这个爹。”齐奕红的表情极为严肃。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你不认我这个爹我就不是你爹了?”

“我就胡搅蛮缠!你不知道我喜欢胡搅蛮缠吗?总之你给我想尽一切办法。”

“女儿呀,我告诉你,你曹老师压根儿就没有送派出所,而是直接关看守所了。你再知道事情又多严重了?”齐顺武道。

齐奕红怔了片刻,接着说道:“翁有财会这么狠毒?”

“我不说了吗?”

“那你就用更狠毒的办法对付他不就够了?就这么说,我要上课了。”齐奕红挂断电话离开银杏林,此时,第三节课上课的铃声正好响起。

……

公安局局长方本晨办公室内。

方本晨左手夹着香烟,同时拖着下颚,“监控肯定被动了手脚,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学校动了手脚,就等于零。”

“我是希望方局能和翁书记通个电话,也就是做下和解工作。”袁永峰道。

“永峰啊,”方本晨抽了口烟道,“你干刑侦这一块也这么多年了,翁有财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他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这种情况下,你越求他他会越拽。既然人被他送去看守所了,就只能委屈一下那个曹老师了。你这边做好收集证据的工作,把人证安排好,整一份翔实的材料出来,以防他在检察院这一环还做文章。”

“那我懂了。”袁永峰道。

……

派出所的警车直接开进看守所,在看守所高大的铁门打开之后。在阳江,看守所与拘留所只有一墙之隔,但谁都知道,进拘留所与进看守所性质完全不同。

曹正轩从警车里出来,抬头看了看三层楼的房子,自言自语道:“这看守所还挺气派的。”

“别废话,给我进去登记。”高个警察推着曹正轩的后背,“有什么要联系的现在还可以联系,进去手机就没收了。”

“感谢警察大哥关心,不过你记性确实不够好。我要联系的就我老爸一个,刚才在车上已经借你手机联系了。现在我是了无牵挂,剩下的就是在这里好好享受几天了。”曹正轩很放松地做了几下扩胸运动。

“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个矮点的警察进了里间做对接工作。

几分钟后,曹正轩经过两道铁门来到一个警官前面。这时过来两个光头——“劳动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搜曹正轩的身体和衣服。这两个人非常负责,细致到用钳子将曹正轩的裤子拉链都拧断了。

曹正轩虽没进过看守所,但听说过,也从电影里看过,既然被送进看守所,那一切只能听摆布了。

过了这一环,曹正轩才被送进一个号子。警察推开号子曹正轩便看见马桶旁蹲着一个人,那人将头埋在马桶里面。

“这是干嘛呢?”警察威严地问了一句。

“报告警官,是0608号水土不服!”一个中等个子的人说道。

“你们这里再安排一个0609号进来。0603号你给他安排一个铺位。”

“好勒。我一定会安排好。警官您走好。”

“哐。”

警察关门离去。

号子的门被关上,除了那个头埋在马桶里的嫌疑犯,其他七个全都注视着曹正轩。

这七个犯人清一色的光头,清一色的号服,但表情各异。有抿着嘴的,也有撇着嘴的;有盯着曹正轩看的,也有斜视的……

“各位老大,大哥,打扰了。”曹正轩微微弓着身子,讪笑道。

“呃——哗啦。”那个头埋在马桶里的犯人头抬起来就像醉酒的人一样嘴里头只喷出一些水汁来,许是呕吐了多次了,这个犯人肚子里再也没什么呕的了。只是这种的感觉还在持续,“呃,呃,呃”之后又吐出一些东西来,这东西竟然是鲜红鲜红的。

异味从马桶里传出来在号子里扩散。

第33章 号子里的游戏

那个犯人呕吐之后试图抬起头来吸一口气,站他旁边的那个瘦瘦的犯人伸手在他头上猛地一按,骂道:“他妈给我趴下去!”

“唉这位大哥,你这是……”曹正轩想都没想便走去马桶的方位。

“你要干什么?”瘦子横跨一步挡在曹正轩面前。

“这位大哥胆汁都呕出来了,我看看去。”曹正轩一把推开瘦子就要过去。

瘦子砰地一拳砸在曹正轩胸部上,“他妈你给我死开!”

“大哥?”曹正轩懵圈。

有好几个犯人讪笑。同时有两个较为高大的犯人往这边走过来。

瘦子猛地推了曹正轩一把,迫使曹正轩退后一步,面部狰狞地道:“妈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号子里啊,大哥。”

“那你不知道进号子就要玩游戏的吗?”

“玩游戏?”曹正轩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位大哥喜欢玩游戏。我也喜欢玩游戏。不过等我看看那位大哥哪不舒服了再陪您玩。”说着,曹正轩再次推开瘦子,要走到马桶的位置去。

几个犯人开始议论。也有默默地关注一切的。当然也有看戏的。

“我艹你奶奶!”瘦子火大,一拳捶在曹正轩的手臂上。

“哎呀大哥,您也太性急了。就等我一会。”曹正轩不顾瘦子的攻击,弯腰将那个犯人扶起来,“这位大哥,您,您哪不舒服?”

曹正轩扶起蹲马桶的这位犯人便着实被吓了一跳,就见他一嘴的血,原来他最后呕出来的东西不是胆汁一类的东西,而是血!而且他面色苍白,一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这位小兄弟,谢谢。”这个犯人动了动嘴角,血又从他嘴角流出来。

“你个妈的!”曹正轩的行为莫大的激怒了要玩“游戏”的瘦子,他对着曹正轩的后背用力地踢出去一脚。

曹正轩挨了这一脚整个人往前倾,好在前面就是墙壁,曹正轩伸出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方才没有压住呕血的犯人。

“这位大哥,您扶好了。待我先陪那个人玩一把游戏再陪您,否则他总催我。”曹正轩把呕血的犯人扶稳身子立即转过身来,这时,那个瘦子正踢过来第二脚。

曹正轩微皱眉头,避开已经来不及,除非再次硬扛,只是这是对一般人而言,对曹正轩来说,他有的是时间!

就见曹正轩不慌不忙,侧身挪动步子。谁都无法相信,曹正轩如此高大的一个人动作会如此敏捷,瘦子踢出来的一脚便在曹正轩的胸前落空。

瘦子刚想收回他的脚,就被曹正轩出手扣住脚腕。

“大哥你果真是个急性子,一秒钟都不能等。”曹正轩仍旧面带笑容,“这就是您喜欢玩的游戏吗?”

瘦子的身材相比曹正轩来说,着实上不了台面,曹正轩扣住了他的一只脚,他便再也动弹不了。一般像瘦子这种人,往往喜欢搞噱头,真实能力是并没有多少的。

“你妈个逼。”瘦子脚抽不回去又动弹不了,自然非常尬。

“怎么,这不是您喜欢玩的游戏吗?又不想玩了是吗?我也不想玩。而且您的脚,好臭,”曹正轩左手掌在鼻子前扇了几下,“那我就放手了。”

曹正轩抓住瘦子的脚猛地往前一推。

瘦子被曹正轩这一推,哪还能稳住身子?眼见着就要倒地,好在两个高个子过来托住了他的身体。

“福哥。”瘦子冲两个高个中黑脸那个道。

“丢人现眼!”黑脸骂道。

“妈的我要灭了他!”瘦子扭动着身子要再次出手。

“给我退下!”皮肤较白的那个高个呵斥道。

瘦子这才乖乖的站到一边去。

“这位兄弟看来挺不懂规矩,”黑脸走到曹正轩面前,皮笑肉不笑,“我们几个兄弟玩的游戏你竟然要掺和。”

“因为我也是个非常喜欢玩游戏的人,”曹正轩故意眨了眨眼睛,“你们不知道,那个英雄联盟,我玩得可嗨了。两位大哥喜欢玩英雄联盟不?哪天出去了我们约一回。”

“我艹你妈,英雄联盟都来了。”白脸端的一脚踢向曹正轩。

黑脸则一拳砸向曹正轩的面门。

“当心。”那个手扶墙壁呕血的犯人忘了自己的疼痛吼叫道。

“我咔,两位大哥,”曹正轩临危不乱,“我要和你们玩的是电脑游戏,不是让你们联盟k我的!”

号子里的空间本来就小,两个高个这么逼近,使得曹正轩压根儿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就只能前进!唯有前进才能拓展出新的空间!

曹正轩往前跨出一步,双掌挥出,一掌切向白脸踢过来的脚,一掌切向黑脸捶过来的拳头。

白脸内心窃喜,在他看来,手掌与脚,占便宜的当然是脚,所以他并不收回他的脚,而是想着踢断曹正轩的手腕。

“砰。”

浑浊而低沉的碰撞声响起。

“啊——”高亢而尖锐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白脸怎么都想不通对方的手掌能抗住他的脚,同时给他感觉那手掌似乎比菜刀的刀背还坚硬。一把刀背磕在他脚上,他能不疼得尖叫吗?

黑脸则明显机灵一点,他并不与曹正轩硬碰硬,收回拳头避开了曹正轩的还击之后再次出手,这下,则是曹正轩没有料到的。

黑脸的拳头便砸在曹正轩的胸部上。

曹正轩闷哼一声,心里暗道“太托大”,由此也提高了警惕:这黑脸显然是一个善打之辈。

“大哥,你这是想要吃排骨炖萝卜吗?专朝我胸部整。”曹正轩道。

“我想吃猪心炖莲子。”黑脸竟然也不忘回怼一句,同时一脚横扫。

曹正轩不敢大意,由于无法闪开身子,只好双臂屈起并在一块——还得是硬扛啊。

“咔!”

黑脸的前腿径直扫在曹正轩的双臂上。曹正轩痛得一咧嘴,斜向一拳便砸在了黑脸的面门上。黑脸立即变红脸——嘴角鼻子都是血。

曹正轩这一下是一点都没有手软的。一是他必须速战速决。他从余光感觉到那个呕血的犯人似乎越来越不行了。二是在号子里,以一敌三,迫使他出重手。

黑脸这一回也是大意了。他前腿传来的阵痛告诉他对方必然承受着更大的痛,因为对方是用手臂来扛的,哪里料到这种情况下对方还可以出手。

黑脸更没有料到的是,曹正轩不仅这种情况下能出手,而且还能再次出手。

这一回曹正轩用的是脚!

第34章 遗书

曹正轩一脚没有任何阻挡地闷在黑脸的胸部上,黑脸身子直接后倒,由于瘦子来不及托他,他后脑勺便直接去与地面比硬实。拿鸡蛋去碰石头,那是多傻的行为啊,但你不比能行吗?

“对不住了,大哥,我也喜欢吃猪心炖莲子汤!”曹正轩不忘戏谑一句。

“我艹你妈!”白脸再也无法淡定,整个人扑过来勒住了曹正轩的脖子,屈起膝盖猛地拱曹正轩的肚子。白脸绝对是在拼命。

这几记膝盖拱的曹正轩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关键还有一点,曹正轩的脖子可是被翁建硕用指虎刺伤了的,白脸勒他脖子,正好勒在他受伤的位置,血即刻往外溢。

情急之下,曹正轩只得在白脸再次拱他的时候出手将白脸的身子和大腿一起抱住,便将白脸整个人抱了起来。曹正轩手长的优势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脸一米七二以上的高度,浑身说不清多少块肌肉,体重少说八十千克,曹正轩说抱就把他抱起来了。这么一来,白脸搂着曹正轩的脖子反倒像是一个新娘搂住新郎,只是新郎根本就不认他是新娘。

曹正轩抱着白脸一个侧身就将白脸往墙壁上撞,一下,两下,三下……

躺在地上的黑脸一直挣扎着要起身,无奈头晕眼花,怎么都起不了身。他后脑勺着地的位置一滩血。

瘦子“急中生智”抓起一根牙刷,啪地将牙刷拧断,迈步走近曹正轩。

“你不能,你不能!”呕血犯人使出浑身力气离开墙壁,向瘦子扑过来。

“你他妈死开!”瘦子抬手将呕血犯人推倒,举起牙刷扎向曹正轩的后背。

“噗。”

被拧断的牙刷插进了曹正轩的脊背,血往外飚。

“小兄弟。”躺在地上的呕血犯人嘴角又一次溢出血来。

剧痛促使曹正轩将手里的“白脸”猛地甩向一旁。要知道,白脸勒住曹正轩脖子的手臂早就松开了。

曹正轩转过身来,双眼死死地盯着瘦子,“这位大哥,这也是你喜欢玩的游戏?”

“你去死吧。”瘦子紧抓牙刷再次逼向曹正轩。

曹正轩这回看也不看,抬脚就踢向瘦子,正中瘦子握牙刷的手。半截牙刷飞向空中。

曹正轩潇洒地抢过牙刷,牙刷便抵在了瘦子的脖子上,“告诉我,你还要玩什么游戏?”

“噗通。”

瘦子双膝跪地,“我,我再也不要玩游戏了。”

……

彻底折服了黑脸,白脸和瘦子,曹正轩这才将倒在地上的呕血犯人扶起来。

“大叔,大叔你没事吧?”曹正轩随手扯过来一匹毛巾将呕血犯人脸上的血和污渍擦去。

有了刚才一番表现,号子里没有哪个人再敢忤逆曹正轩。

呕血犯人呼吸急促,痛苦地咳了几声,一口血喷向空中形成血雾。

“大叔!哪位大哥,拜托,拜托叫下管教!”曹正轩吼叫道。

仍有几个无动于衷,也有几个你看我我看你。

“你们就这么没人性吗?”曹正轩一把抱起呕血犯人往门口冲去,用脚哐哐哐踢门。

“干什么?”很快一个警察走过来喝问。

“警察同志,有人昏死过去了,吐血,吐了好多血!”曹正轩道。

“是吗?”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了,“啊?怎么回事?你怎么一身血?”

“我没事,是他!”

“邬济生?这不上午刚进来的吗?”警察诧异道。

“警察同志,您别管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赶快送医院吧!”

“你抱他过来!”警察也慌了。

曹正轩抱着邬济生跟着警察出了号子,然后在进口处等待。警察去找领导汇报。

这时,邬济生睁开眼睛醒过来。从邬济生胸口一起一伏的频率可以推断其心脏跳动得厉害。

“大叔,您醒了?”曹正轩惊喜道,“您一定要挺住,我已经让警察去找领导了,马上送您去医院。”

“不,不用,”邬济生急促地呼吸着,“我,我已经不行了。”

“怎么会呀!您是被他们整的,去医院就好了。”

“小兄弟,你,你不知道,”邬济生一说话,血就从嘴里溢出来,“我得肺癌已经半年多了,呕血,就……”

“肺癌半年?大叔您,您别吓我。你看,领导他们来了。马上就送您去医院。”

有三个警察往这边走来。走在最前头的正是刚才那个警察。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小郑,一定要给我好好查查六号房是怎么回事。赶快联系120!”说话的是一个与邬济生年龄相仿的警察。估计是看守所的领导。

“是!”小郑,即负责看守的警察道。

“不用,不用!”躺在曹正轩怀里的邬济生用尽力气叫唤一声,并挣扎着下到地上,整个身子倚着曹正轩站立。

“邬总,你不去医院,为什么?”领导警察问道。

“唐所长,我没时间了,我,我要留时间和,和这个小兄弟说,”邬济生缓了口气接着道,“说,说很重要的事情。”

“你怎么会没时间?”

“我得肺癌半年了。”

“艹!怎么会这样?那你进看守所的时候怎么不说?小郑,扶邬总去我车上,我亲自开车去!”

“唐,唐所,我真没时间了,”邬济生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因为血往外涌,邬济生说不出话来。

“领导,大叔是真不行了。”曹正轩道。

“他妈的,那你们就在这里说事。说好了叫我!”

“唐所长,”一直不说话的警察这时开口道,“犯人死在我们所里,我们要担责的。”

“这我还不知道吗?但你能拒绝吗?我会向方局长解释的。我们去六号房看看。”

三个警察去六号房。

“大叔。”曹正轩内心无比忐忑,一个只接触了一二十分钟的人,而且是将死之人,会有什么重要事情跟他说呢?

邬济生费力睁开眼,抬起手臂擦去嘴角的血,声音虚弱地道:“小兄弟,你,你让我坐下来。”

曹正轩后面是那个叫小郑的办公桌。曹正轩便扶邬济生在办公桌前坐下来。

邬济生一坐下去身子便趴在桌子上,面部显出非常痛苦的神情,“笔,还有,纸。快。”

办公桌上正好放着水笔和信笺。曹正轩撕了一张信笺摆在邬济生面前,把水笔的笔套取下来再将水笔放在邬济生的手上。

邬济生打起精神,将水笔紧紧的握住,颤颤巍巍地在信笺上写下以下一段文字:

遗书

我瑾将我邬济生一家的所有家业、产业交给曹正轩继承。

邬济生

2012年9月2日

就这么二十几个字,邬济生足足写了十几分钟。途中几次中断。有一次问及曹正轩的名字。一次问及年月日。还有两次是停下来休息。

写完后,邬济生竟然想到摁血印——用手指头粘自己的血在名字上摁手印。还让曹正轩摁了一个血印。

就在邬济生写遗书的时候,他嘴角的血还不停地流。曹正轩因为被遗书的内容惊得忘了关注这一点。

“不可能,不可能,大叔,怎么可能?”曹正轩一个劲地摇头。

“正轩,就是你了。”邬济生挤出一丝微笑,“你是,是上苍送过来给我的。我很开心。”

“不行,大叔。”曹正轩慌乱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出去后找,找,找朝阳律师事务所,的,”邬济生呼吸越来越困难,“刘,刘律师,他会,办好……的。”

邬济生“的”字音落,就呼出了最后一口气,脑袋歪靠着办公桌上,水笔还握在他手里。

“大叔,大叔——”曹正轩大声哭叫起来。

第35章 一团疑云

阳江医院住院部外科。

“王医生,你们的检查是不是有问题?”翁有财手里夹着一根烟,“我儿子伤成这样,还有贺大海的腿,彦君的脚踝,都不用住院?”

“是啊,我儿子一双手都被踢断了的!”横肉女人附和道。

“到底是你们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中年医生被激怒了,“没有断,怎么硬说断了?你们做父母亲的难道希望自己儿子双手都断了?也太少有了吧?”

“咳咳,王医生,你别见气,”翁有财道,“不是不放心吗?是这样的,那个打我们小孩的人出手很重,这几个都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所以很担心。”

“检查的结果摆在这里,你们也看过了。”王医生不耐烦地道。

“那——”翁有财给医生递烟,但医生拒绝了,“我们这几个能不能够上轻伤?”

“这哪够得上轻伤?我说了院都不用住,石膏也不用打,贴几副活血的膏药就行了。”

“那哪行?”横肉女人叫道,“断手断脚可是要关系一辈子的!”

“你可以找别的医生了!”中年医生把脸拉下来。

“别别,王医生你别生气,你是外科骨科专家,我们不找你找谁?”

“找我就听我的!”

“是这样,”翁有财嗫嚅道,“那个殴打我们小孩的是学校老师,品行非常恶劣,已经送看守所了。像这种丧失教师道德的人,就要判他的刑,所以……”

“办不到!”王医生直接表态。

“只要够得上轻伤就行!”翁有财仍不死心,“王医生,请你帮个忙。让三个人都住下来。报告上您……”

“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横肉女人道。

中年医生径直往外走。

“王医生!”

“王医生!”

翁有财夫妻俩追到门外,看见中年医生走进病房只好作罢。

“妈的,怎么有这么油盐不进的人?”翁有财颓唐地骂了一句。

“要不我们找别的医生,老翁?”横肉女人建议道。

“你不用脑子,王医生接手的病人谁还会接?”

“你才不用脑子!”

……

阳江看守所。

曹正轩坐在邬济生尸体旁一直到邬济生的弟弟邬泽生到来才回号子。

邬泽天简单问了几句号子里的情况,冲负责看守的警察小郑吼了句“你们要担责的”便让人把尸体抬出了看守所。

曹正轩回到号子时,黑脸,白脸和瘦子都被警察叫去讯问了。

曹正轩沉着脸在一张铺位上坐下来沉思。没有人敢跟他搭讪。他脖子上的血和脊背上的血和搀扶邬济生时邬济生呕吐在他身上的血,都让号子里的其他人“望而生畏”。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

当然,曹正轩并没有傻到邬济生的弟弟邬泽生一来便告诉他有关继承的事。

曹正轩原以为邬济生属于举目无亲那一类,否则怎么会将一家的家业产业交给他一个只接触了一二十分钟的人呢?

但见了与邬济生长得有百分之八十相像的弟弟邬济生,曹正轩的心里就一团疑云了。

这就说明,邬济生至少有一个弟弟!那么,在遗产没有人继承的情况下,这个弟弟就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邬济生却将遗产给了他曹正轩。

这说明什么?

还有,邬济生罹患肺癌半年之久,为什么还会被压进看守所?就连看守所的所长都叫他邬总,说明邬济生的产业还是比较大的,产业大,罹患肺癌怎么不治疗?

同样让人费解的是,邬济生上午进的号子,黑脸,白脸,和瘦子三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往死里整他。

这些,曹正轩是越想脑子越不够用。这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这一切,只待出看守所方能慢慢解开。

至于什么时候出看守所,曹正轩还是有把握的,因为他对自己出手的力度很有把握。

……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随着英语老师汪红霞一声下课令,学生们开始收拾书包,也有直接离开教室的。

“歆姐,咱们去五楼平台。”万诗怡冲张雨歆道。

“干嘛去五楼平台,有事吗?”张雨歆眨着眼问道。

“当然有事。小不点,胖妞,你们一起过来。”万诗怡的话不容置疑。

“好勒。”

几个人便背着书包一起走去就近那个楼道的五楼平台。

“万姐,先让我表达一下我的看法,”陈妍一上五楼平台立即说道,“是你怀疑歆姐摄了像对不?”

“这丫绝对摄像了。”万诗怡道。

“你们完全在瞎猜啊,”张雨歆叫道。“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摄像了?”

“那你给我你iphone5看看,你敢给我看就证明你没有说谎。”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这么好的姐妹关系,你们竟然这么怀疑我?”

“你把手机拿出来啊。叫嚣有什么用?”朱丽丽怼道。

“小不点,你也不信任我?”

“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希望你摄了像,如果你摄了像,就有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小曹老师就会平安回归。小曹老师到现在都没有回学校,就说明事情麻烦了。”

“歆姐你就实话实说吧。”陈妍道,“为了我的小曹,我请你吃大餐。”

“问题是我真没有摄像啊?”张雨歆很无辜的道。

“鬼才信你的话!”万诗怡忽然出手,将张雨歆抓在手里的iphone5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张雨歆急道。

机灵的朱丽丽和陈妍即刻将张雨歆抱住了,任张雨歆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张雨歆彻底绝望。

……

阳江老区步行街。六栋。

张雨桐拐到她家复式楼底下那个单元口,潘明礼就从里面转了出来,手中抓着手机,不知对谁说了一句“嗯,可以了”,就把手机挂了。

“雨桐,你总算回来了。”潘明礼脸上堆满笑容。

张雨桐内心无比诧异但压根儿不表露出来,冷着脸绕过潘明礼就要上楼。

潘明礼横跨一步拦在张雨桐前面,“雨桐,就说几句话。”

“让开!”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张雨桐特有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第36章 视频

高二教学楼五楼平台,万诗怡摆弄了一下iphone5手机,便从手机里调出一个视频来。

“歆姐,你还说没有?”万诗怡开心道,“你真的太不够意思了。小不点,胖妞,你们看!”

万诗怡将手机放置到两个人的面前。

陈妍看了几秒,一个手掌打在张雨歆的手臂上,“歆姐,你再怎么说?咱们马上将这个视频送去给你姐姐,让她送去派出所!这下小曹得救了!”

“不可以,不可以的!”张雨歆近乎歇斯底里。

“为什么?”三个女生一起问道。

“如果我这个视频给了我姐姐,我姐姐不就知道我有iphone5了?姐姐知道我有了iphone5,肯定会刨根究底,我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张雨歆面露惊恐之色。

“咱们不说过了?”朱丽丽道,“你被高利贷套路的事情就得让你姐姐知道啊。这是唯一解救你的途径。你这么做不可谓一举两得?”

张雨歆拼命摇着头,“不行,绝对不行,要让我姐知道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为什么这么想?”陈妍问道。

“我也跟你们说过了,我不想让我姐为我分担。我不想伤我姐的心。我姐要是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会非常非常失望的。我姐为我付出了太多。”

“可你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啊。微贷平台不是在恐吓你吗?”万诗怡道。

“我自己会解决的。”

“问题是你拿什么解决?”

“这不用你们管,总之不可以将视频给我姐!”张雨歆说得斩钉截铁。

五楼平台瞬间陷入沉默,于是五楼平台寂静到可以很清晰地听见教室过道上传来的脚步声。

大概半分钟之后,陈妍惊喜地开口道:“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万诗怡和朱丽丽异口同声道。

张雨歆则看着胖妞。

“让歆姐将视频发到咱们仨任何一个人的qq里,而后给歆姐的姐姐看。这样,就不会暴露歆姐了。”

“这我可以接受。但绝对绝对不能让我姐知道是我拍摄的啊。”张雨歆道。

“ok!”

“我靠,胖妞,”万诗怡损道,“你为了救你心上人,变得比我们还有思维了!”

“这是被激发出来的。”朱丽丽道。

“我本身就很有思维的好不?”陈妍自得地道。

待张雨歆操作好了,四大才女这才离开五楼平台,有说有笑的往楼下走。只是张雨歆还有点顾虑,任她怎么掩饰都无法完全掩盖。

四个人下到二楼平台,撞见两个高三的学生,这两个人看上去都很着急。

“哎呀,见到你们真好,我还以为教学楼没人了呢。学妹,借你手机一用。”其中一个直接冲张雨歆道,许是张雨歆手机抓在手中的缘故。

“怎么了,这位学长?”万诗怡问道。

“我手机掉了,回头到教室里找就不见了。”

“而我一直没有手机。”另一个人道。

“那你请我们一次才行。”

“那肯定的。能请到四位美女学妹,做梦都想笑。”前一个笑道。

张雨歆解了密码无声地递出手机。这个人拿到手机之后转过身,手指头便在手机上灵敏地操作。

“诶诶,你干什么?你不是打电话吗?”陈妍推了那个人一把。

那个人仍旧操作了几下之后回头冲他的同伙道:“他妈的,果真被硕哥猜到了。搞定了!”

四大才女怔住。陈妍反应极快地抢过手机来,“你们干嘛?硕哥派你们来的?”

“你们一群傻逼!”

两个人面露凶相,同时手指她们。借手机的那个人咧了咧嘴道,“还要我们请客?请你们开房去不?我们二战四!”

“对啊,二战四,绝对是个很刺激的游戏!”另一个道。

“二战四?我一战二,来不?”万诗怡抬脚对着这个人的下半身踢去。

“艹!”那个人慌忙后退两步,“还他妈真辣。走了,大功告成!”

两个人小跑着冲下一楼。

四大才女面面相觑。

“视频被删了。”张雨歆摆弄着她的iphone5道。

“这就是说硕佛爷也想到了这一步,这两个人是等在这里专门侯我们的。”万诗怡道。

“那他们这么做为的就是要整死我们的小曹老师啊。”陈妍道。

“对!还好你思维被激发出来了,胖妞。”朱丽丽道。

“耶!”陈妍双拳紧握,做了一个很给力的动作。

“那接下来谁和我姐联系?”张雨歆问道。

“我来吧。我家有电脑,也装了宽带。你姐中午会在家吗?”万诗怡问道。

“除非她执行任务去了,一般都会回家为我做饭。”

“你这个姐比我妈还好。”陈妍道。

“所以我才……”张雨歆眼睛一红。

“那我回去打你姐的电话,加她qq。我存了你姐的号码的。”万诗怡道。

“好。不过,一定要编好理由哈。”张雨歆再次嘱咐了一句。

……

步行街六栋弄堂里。

“哪位?”张雨桐接通手机。因为潘明礼挡在过道上,她便退到弄堂里。

“是张雨歆的姐姐张雨桐女士吗?”电话里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我是。”

“哎呀,总算联系上你了,嗳,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

“怎么了?”张雨桐瞟了一眼盯着她看的潘明礼。

“你妹妹在我平台借贷债务已经达到十五万了!”

“什么?”张雨桐愕然,连忙移开手机,这才注意到屏幕上没有对方的来电显示。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男子在电话里道,“难道你妹妹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吗?”

“你打错电话了,我妹妹从来没有贷过什么款。”张雨桐镇定下来,“她一个高中生贷什么款?”

“你是一个警察对吗?”男子并不接张雨桐的话题而是抛出一个问题。

“对。”

“在阳江公安局刑侦大队上班,对不?”

“对。”张雨桐大惊失色。

“你还会相信我打错电话了吗?”

“到底是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你向你妹妹了解。你做姐姐的准备好十五万还款就可以了。先挂了。我会再联系你的。”电话另一头的男子话音落就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张雨桐怔住。

第37章 父女的分析

“什么十五万?”见张雨桐挂断电话,潘明礼立即搭话,“你妹妹一个高中生哪会贷款十五万?这绝对是手机诈骗!”

“这是我的事。”张雨桐迈步就要上台阶。

“雨桐,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们好歹算认识。这件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让我知道了,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我跟你说,台面上的关系我不如你,但台面下的一些关系我肯定比你强。”

张雨桐绕开潘明礼往楼上走。

“雨桐你一定要相信我。等你了解清楚情况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潘明礼微笑着目送张雨桐上楼。张雨桐那浑圆的臀部随着她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而越发有动感,使得潘明礼连着吞咽口水。

等张雨桐上到二楼,再也看不见张雨桐的背影,潘明礼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打算离开。

弄堂里,张雨歆跨在电动车上,双手扶着车龙头,死死地盯着潘明礼。

“雨歆你放学回来了?”潘明礼讪笑。

“你又来缠我姐?”张雨歆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缠,是追,追。”

“你别做梦了。我多次跟你说,你一个结过婚的,就算我姐答应我也不答应!”

“哎呀,小姑娘,感情的东西跟结没结过婚没关系。我走了,拜拜。”

……

玫瑰小区别墅区a区。

齐奕红专职司机将齐奕红送到之后掉转车头离去。

院子里停着一辆奥迪q7

齐奕红走进院子。从别墅区c区方向传来唢呐声,凄凉而悠长。

齐奕红拉开纱窗门看见父亲齐顺武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

客厅里开放着冷气,舒适无比。

“我回来了。”齐奕红把书包往地上扔,赤脚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父亲身旁,背靠着父亲的肩膀,“还是家里舒服。”

“你也给我穿一双拖鞋喽。”齐顺武亲昵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臂。

“别管。嗳,老爸,又是哪一家死了人?我顶讨厌听锁啦的声音,太悲凉了。”齐奕红抓一块苹果放嘴里嚼。

“济生超市的老总邬济生,就那个没有子女,老婆前年去世的那个。”齐顺武道。

“我知道,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死了?我昨天还和他打了招呼呢。”

“我也是刚听说。好像是他半年前就患了肺癌,今天被抓进看守所,就死了。”齐顺武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

“那这下不就好了那个邬泽生了吗?邬济生所有的家业产业都变成了邬泽生的了!连车子房子都是他的了!”

“等于邬济生一辈子都在为他这个无赖弟弟打工。”

“嗯。对了,爸,好好的,邬济生怎么进了号子?”齐奕红问道。

“是涉及两年前的一笔100万的贷款,那个给邬总放贷的银行负责人被抓了。”齐顺武不经意地道。

“那和邬总被抓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齐顺武怜爱地拍了拍女儿的头。

“哼,别以为我不懂。绝对是邬总给了人家好处,100万啊。”

“嗳,我女儿还不是不谙世事的那种嘛。差不多就这种情况,而你知道实名举报人是谁?”

“邬泽生?”齐奕红瞪大了眼。

“就这个畜生!”齐顺武不再淡定,“我他妈最恨这种人!我公司若是谁这么畜生,我一定废了他的手脚!”

“爸你怎么了,淡定。捋捋气,捋捋气,”齐奕红乖巧地在齐顺武胸部上抚摸,“一定是公司压力太大了,你也怕有这种人。”

“公司那么大,什么样的人都可能会有啊。”齐顺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爸你怎么给我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你这么杀伐果断的人,谁敢忤逆?算了,还是说邬总的事,反正咱爷俩闲着也是闲着。阿姨菜不是还没烧好吗?”

“你想说哪一点?”

“我觉得邬泽生没必要这么做啊。他哥这么拼死拼活,不全都在为他打工吗?时间越长越好啊,他干嘛要害他?”

“按常理是这样,”齐顺武用牙签挑起一片哈密瓜送进女儿嘴里,“但兄弟俩闹得这么僵,做弟弟的做的这么绝,就不会按常理走了。”

“就是说邬济生不会让邬泽生继承他家的产业?”

“要是我,一分都不会给!”齐顺武嚼着哈密瓜道。

“这就是邬泽生要亲手送邬济生进监狱的原因。”

“我猜这里头还有更可怕的。”

“爸你别卖关子了,赶快说,也让我好好认识一下人性。这对你女儿成长有好处的。”齐奕红伸一个手指头摁了一下爸爸的鼻尖。

“可能这里头是一个阴谋。邬济生患肺癌半年之久,全阳江没一个人知道。邬济生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公开治疗?他送进看守所就被号子里的人往死里整……都是有原因的,女儿。”

“我听说看守所不都这样的吗?每个号子里都有一个号霸。哦,糟了?”齐奕红突然叫道。

“怎么了?”

“小曹老师。那小曹老师不也被号霸修理了?爸你把小曹老师捞出来了没有?”小姑娘再也没有了心情关心别人的事情。

“我回来不就是为这件事吗?”

“就是说你没有办成对吗?”齐奕红忽地跳下沙发,“怎么会?你漠视我的威胁吗?我说了,你办不成我就不认你这个爹的。”

“你激动什么?奕红,我就琢磨不透,这个小曹老师比老爸还重要?”

“我电话里没跟你说吗?”齐奕红白皙的脸蛋微红,“他这事完全是因为我造成的。我被石头绊了,如果他不拉我,我可就挂花了。小曹老师拉我的时候正好被翁建硕看见了,他就发飙了。”

“他吃醋是吗?呵呵,谁让我女儿是校花呢。”

“那你说这事该不该你负责?”

“好好,我负责,我负责。你坐过来我跟你说,别激动,咱爷俩都好久没这么交过心了。我虽然还没把曹老师捞出来,但我已经想到捞的办法了。”

齐奕红重新在父亲身边坐下来,“说吧。什么更毒的办法?”

“让你爷爷出面。”

“你是说找大根同志?他不在省城吗?”齐奕红问道。

“哎,有些事你们小孩不知道,翁建硕的老子一个政法委的副书记敢不鸟我就是因为他省府有一个伯父,农业厅办公室主任。”

“而我们的大根同志和这个办公室主任很熟,对吗?”齐奕红推测道。

齐顺武点头。

“那你回来跟我商量什么?你打电话不就得了,大根同志不是你爸吗?你早打,小曹老师不就出来了?”

“因为我打不如你打。”

“诶,齐顺武,可以这样做人的?那不变成我求爷爷了?”齐奕红提高分贝。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ok?”齐顺武做出一个ok的姿势。

“那你说的啊。”

……

潘明礼出了弄子就拨了一个电话。

第38章 六千等于十五万?

张雨歆上到六楼,见自家房门开着,便亲切地叫了一声:“姐,我回来了。”

沙发上,张雨桐看着进门的妹妹,没有应答。

“姐你怎么了?”张雨歆换了鞋子进屋,随手把门关上,“是那个混子惹你生气了吧?”

“你坐姐边上来。”张雨桐拍了拍沙发。

张雨歆的心一沉,但还是走过去在姐姐身边坐下来,“怎么了,这么严肃?”

“姐问你一个问题。”

“问问题你就问啊,别这样。”张雨歆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还记得爸妈走了多少年了吗?”张雨桐突然问道。

“七年啊,那一年我十岁。姐……”张雨歆不知姐姐要说什么。

“是啊,咱姐妹相依为命也七年了。你今年都十七岁了。七年……我读完高中读完大专,有了工作。你读完小学读完初中现在读高中。”

“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这神情。”张雨歆心脏怦怦跳动。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我刚才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号码数字都不显示的电话,说你……”张雨桐忧郁地看着妹妹。

“说我什么了?”张雨歆有种崩溃的感觉。

“说你欠了十五万的贷款。”

“怎么十五万?昨天不才十万?啊。”张雨歆瞬间闭嘴,同时双手捂住嘴巴。

张雨桐眼睛睁到不能再大,呆呆地看着张雨歆。

“姐,姐……”张雨歆离开沙发站起身。

“这么说……那个电话是真的?”

“姐我错了,我错了。”张雨歆在张雨桐脚底下跪下来,眼里的泪水哗哗流淌。

张雨桐仰头,浑身不禁颤抖,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控制住了情绪,这才低下头来,摸了摸妹妹的短发,“你起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姐是警察,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

“我让你起来,知道吗?”张雨桐声调上扬,“一个人,尤其像我们,一定要坚强!不要轻易下跪!跪着能说事吗?”

张雨歆慢慢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姐姐。

“说吧。”

“我……是因为一部手机。”

“一部手机?我不是给你配了一部老年机吗?再说了,一部手机要十五万吗?”张雨桐错愕。

“是他们骗我,诈我,一次次逼我!姐,真是他们逼我,逼我!”张雨歆忽然激动万分。

“你别激动,你只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一部手机?”

张雨歆瞟了一眼姐姐,知道再也隐瞒不了,便从挎包里翻出她心爱的iphone5

张雨桐接过iphone5,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iphone5?歆,你从哪来的这么高档的手机?哪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张雨歆哭出声来,“姐,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啊!”张雨桐大喝一声,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姐?”张雨歆惊恐地抬头。

张雨桐再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摆了摆手,像是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告诉姐,你怎么想到要一部这么高档的手机的?iphone5,就是整个阳江县,也找不到50个人用。”

“这怎么可能?我们学校就有好几个人在用!”

张雨桐摇摇头,“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虚荣心?多少钱,这一部手机?”

“六千。”

“六千?”张雨桐显然不了解iphone5的价格,“六千怎么变成了十五万?”

“是……”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张雨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你等下。绝对是对方打来的。”张雨桐抓起手机,“哦,不是,这是有号码的。喂。哦,雨歆的同学啊。雨歆还在家里,现在有事,有什么事你们去学校再联系。挂了哈。”

张雨桐把挂断手机,“是万诗怡。你说,六千怎么变成十五万?是哪时候开始贷的?你怎么有这种渠道?”

“就是七月初的时候。”

“我打断一下,”张雨桐控制不住地插话道,“七月初,那不就两个月的事吗?六千怎么就变成了十五万?”

“我也不知道哇,”张雨歆泪雨滂沱,“它是按周计的。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我忽然被拉进了一个qq群。”

“谁把你拉进去的,还记得吗?是一个什么号码?”

“这我就不记得了,我也没有留意。那是一个放贷群。”

“等等,歆,”出于警察的警觉性,张雨桐再次打断话题,“你还在那个群里吗?在的话,调出来给我看一下。”

“在呀,我这就调给你看。”张雨歆拿过iphone5,立即操作起来,“咦,姐,这怎么可能,早上群都还在的?”

“你不用找了,他们准备联系我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一步。他们是一个很有经验也很有套路的组织。你接着说。”张雨桐立即感知到是什么状况了。

“那是一个放贷群,我一进群他们就主动联系我,问我最想拥有的是什么,我说了我的想法,他们立马就说可以圆我的梦想,因为他们了解一个借贷机构,利息低,无抵押,放款快什么的。然后这个说贷款买过手提电脑,那个说贷款买过手机,有一个还说也贷款买过iphone5,还在群里发出了iphone5手机的图片。”

“你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诱导你妈?”张雨桐道。

“姐,我现在当然知道,只是当时利欲熏心,完全被蒙蔽了双眼,立马就心动了。很快就有人私加我qq,让我传了身份证图片,还让我提供了姐你的电话号码以及工作单位,接着让我打了6800的欠条。”

“你不是借6000吗?你打6800的欠条,这还叫低利息,你是猪油灌进了脑颅吗?”张雨桐实在忍不住不咆哮了。

“利息真的低,800里头的600是手续费。6000一周的利息只要200元。”张雨歆很委屈的解释道。

“怪不得你数学只考三四十分,这600的手续费它不是钱?这是变相,懂吗,我的傻妹妹。”张雨桐无语至极,“然后就放款给你了?”

“还没,他担心我到期不还就让我找一个中间人做担保。”

“群里头你一个都不熟悉,谁愿意为你担保?”

“一开始是没有,姐,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是欲擒故纵。群里的那些人全都是一伙的。我求了几个之后才有一个人发话,说愿意做我的担保人,不过要我给他再打一张6000的欠条。”

“你打了?”张雨桐反问道,但随即又自言自语,“你肯定打了。这还用说,你肯定打了。你不打,哪会翻到十五万,两个月的时间?”

“我打了。”

……

阳江看守所。警察推开6号房间,“0609号,出来一下。”

曹正轩一无所动,仍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中。

“0609号!”警察提高分贝再次叫道。

曹正轩旁边的一个嫌疑犯推了推他,“小兄弟,叫你呢。”

“啊?”曹正轩懵,“谁叫我?”

“管教。”那个人指了指门口。

“到!”曹正轩立即起身,大声应答。

“你出来一下!”

第39章 我错了

张雨桐姐妹复式楼家里。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张雨桐起身在客厅里走动,“你不说我已猜到了,这等于你拿了6000,却欠下了12800的债务,一周之后就翻翻,因为你还不了。”

“不是,姐,不是。”

“还会不是吗?你拿什么钱还?你有那么多钱吗?”

“一周之后我是筹到了6800块钱。”

“你怎么可能筹得到那么多钱?”张雨桐停止踱步,仿佛不认识张雨歆似的看着妹妹,“6800比我两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我……我向同学借的。我自己还积了一点。对了,你还给了我1000多呢。”张雨歆泪水是止住了,但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那你把钱还了不就没事了?”

“还不了。”

“怎么还不了?”张雨桐诧异道。

“因为等我打算还钱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qq不上线,打电话关机。”

“躲你,他们是在躲你!”张雨桐再次激动起来,“这就是他们的套路。因为过了这个时间你没有还款你就违约了,而一过这个时间他们立马就来找你。”

“就是这样,姐,”张雨歆瞬间泪流满面,“他们认定我违约,我怎么辩解都没有用?还威胁我,谩骂恐吓都来了!”

“那你怎么不跟姐讲?这个时候你可以跟我讲的啊。”

“姐,我不敢,我不敢。”

“姐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张雨桐反问道。

“我不敢,是因为姐对我太好了。打爸妈去世之后,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同学说姐比他们的妈都还好。你为这个家,为我付出了太多,这件事要是让你知道了,你肯定很伤心,所以我才不敢,不敢,我不想让姐伤心。”

“那你不还是让姐伤心了吗?你怎么会这么傻?”

“姐——”张雨歆嚎啕大哭。

张雨桐一把将张雨歆搂过来痛哭不已。

“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姐我错了——”

两分钟后,姐妹俩人稍稍安静了一点,情绪也得以控制。

“歆,不哭了,不哭,”张雨桐从摆放在茶几上的抽纸筒里抽出几张纸为妹妹擦去眼泪,“事情已经发生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张雨桐仍旧抽噎不已。

“这就是校园贷。”张雨桐接着道,“只是一般的校园贷都发生在大学生身上,没想到这些诈骗分子会选中你一个高中生。”

“再怎么办,姐?”

“报案,把这一伙诈骗分子抓起来。”

“不行不行。”张雨歆连忙道。

“怎么不行?这是唯一的办法。你还打算给他们十五万吗?我们家有这么多钱吗?就算有,也不给。姐是公安的。不端掉他们,他们还会祸害很多人。”张雨桐道。

“他们……”

“歆,你别怕,这些人所利用的就是你们这种害怕心理。他们不敢真正将你怎样。”

“不行,”张雨歆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姐,不行,他们给我寄了刀具,还说要找人轮我。”

张雨桐往前一步双手搭在张雨歆的肩上,“傻妹妹,姐不说了吗,这是他们惯常的手段,他们不这么逼你,你会付钱吗?十五万,姐不吃不喝五年。”

张雨歆继续后退,惊恐地看着张雨桐,“不行,万一他们真的来找我呢?那我不彻底毁了?姐,咱们想办法还了好不?要不,把房子抵了?”

“歆,你怎么能这么想?把房子抵了?这房子是父母用生命换来的,”张雨桐竭力控制情绪,“你看挂在墙上的照片,他们会答应吗?房子在,等于爸妈还在。姐是公安的,绝对会保护好你。而且,诈骗分子不会铤而走险。这个,姐有把握。”

“姐,你不觉得反而是你在铤而走险吗?万一呢?”张雨歆固执地看着姐姐。

“我怎么跟你说?歆你知道吗?犯罪分子就是抓住了你们的这种心理他们才屡屡得逞。”

“不行,我不能拿自己来赌。姐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你拿什么解决?”

“这是我的事情。”张雨歆斩钉截铁。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张雨桐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姐妹两人同时看向手机。美妙的音乐铃声此时完全变了味。

张雨桐抓起手机,见屏幕上没有数字号码,便冲张雨歆道:“是微贷平台打来的,你用手机录音。”

“啊?”张雨歆道。

张雨桐指了指iphone5手机,“用它录音,快。”

等张雨歆抓起手机做好了录音准备,张雨桐这才接通电话,摁下免提:“喂?”

“张女士,打扰了。情况你应该弄清楚了吧?”

一听手机里发出来的声音,张雨歆脸色刷的成了一张白纸。

“你们好大的胆子,明明知道我在刑侦工作,还敢诈骗我妹妹?”张雨桐冷着脸道。

“哟,这话说的,我们可是正规的信贷公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么说不会想赖账吧?”

“好一个天经地义。6000块钱,两个月翻成十五万,还说是正规的信贷公司,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

“这怎么没有可能?再过一周,十五万就要翻成三十万。条约上说的。你妹妹打的欠条我们都保存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没有心情跟你说这些废话,”张雨桐紧绷着脸道,“我妹妹从你那里借了6000我认,加上手续费利息等,我给你10000,多的,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哈哈哈哈,10000?你当我们是要饭的!我告诉你,十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既然没得谈,你就等着我把你们揪出来。”

“是不是你妹妹还有事情隐瞒着你,没跟你说?”电话另一头的人话题一转。

“什么意思?”张雨桐扫了眼张雨歆。张雨歆低下了头。

“我这里有你妹妹好几张不同角度不同侧面的果体照,要不要发给你欣赏一下?”

“……”张雨桐懵。

“哈哈哈,你还要不要揪我们出来?没声音了,那再好的戏也没戏对不?”对方不阴不阳的腔调,“张警官,我再给你一天时间筹备还款,否则,你会在各大网站都看得见你妹妹那美艳绝伦的果照的。拜拜了!”

电话挂断。客厅里的空气仿似都停止流动了。

……

与此同时,人民医院住院部。

“王所长,我都怀疑你们的警力了。”徐峥母亲在电话里道,“我儿子被打已经过了整整十五个小时,两个打人的竟然还没有抓到!”

“徐峥家长,你这么说话不把我们的付出全抹了吗?”王和风没好气地道。

“我要的是结果。王所长,换做是你的孩子被人打了,打人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归案,你是什么心情?”

“你知道有多少人被杀了,凶手在二十年后才被抓吗,这世界上?”王和风啪地将电话挂掉。

徐峥母亲哗的将手机往另一张病床上一扔,“妈的,到时候我一并告他们渎职。”

徐峥和父亲对视一眼,都无奈地耸了耸肩。

第40章 男的和女的

张雨桐的复式楼里。

“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张雨桐不可置信地看着张雨歆。

张雨歆苦着脸,无声的点头,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什么时候拍给他们的?”张雨桐的声音很细弱。

“就是昨天晚上。他们,他们逼我。之前我p了个图给他们,但被识破了。”张雨歆根本就不敢正视姐姐。

“昨天晚上我值夜班,我不是等你睡着了以后才去单位的吗?”

“姐……”

张雨桐凝视着妹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渐渐地,神情缓和下来,最后她将妹妹的手抓过来,“歆,既然这样,就不能报案了。姐想办法筹钱吧。”

“真的?”张雨歆喜出望外。

“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打这个赌,也不敢打这个赌。”

“谢谢姐姐。”张雨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心喜悦。

“好了,时间晚了,中午就下面条吃吧。下午你请个假,就别去学校了。我看能去哪里筹到钱。iphone5就放我这里了。”

“好。姐你费心了。”

张雨桐把张雨歆搂过来,眼睛再次湿润。

……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江东省府某大厦一休息室。

两张躺椅上半躺着两个中老年人,一男一女。两张躺椅中间隔着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一杯咖啡,一杯浓茶。

“红娟,讲起来到省城来生活也有十多年时间了,咖啡这洋东西我还是不习惯。我还是喜欢喝浓茶。”男的道。男的约莫有六十岁了,太多的皱纹让他看上去要更苍老一些。浓密的髭须很惹眼,而胡须被修剪的精光。

“我倒是喜欢上了喝咖啡。大根,那件事情还没有打听到一点眉目吗?”女的问道。这个女人与横肉女人差不多体型,也就一米五五的个子,不同的是,她脸上没有一块横肉。虽然五十多岁了,可是皮肤看上去还比较紧致。头发染成棕红色,发根花白。

“基本上可以定下来夏伟新的妻子就是当年那个护士。”

“是吗?确定吗?”女的忽的坐起身来,眼睛注视着男的。

“红娟你还不清楚我的性格吗?”男的反而很淡定,“不确定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说。”

“我认可的就是你这个性格,你的稳重,你看我,”女的重新躺下去,“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是很放不下。”

“这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我总是劝你放下,但你不听。”

“大根,既然我的猜测被验证了,夏伟新的妻子就是那个护士,夏伟新突然来找我就绝不止他表面说的这个目的了。”

“我还是不赞同,”男的坐起来喝了口浓茶就没有再躺下去,“从了解的信息来看,夏伟新这次来找我们实在是无奈之举。因为他领导的正红集团连着几年在广海都处于劣势,集团里的高层对夏伟新的管理是怨声载道,拿下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对他来说志在必得,也可以说是孤注一掷。成,他的领导地位就稳住了,败,集团就面临解体的危险。而这个以亿来计价的地皮,参与竞争的地产老总有好几个都很有来头,夏伟新的竞争力是最弱的。所以他才铤而走险,抛出了这个筹码。”

“大根,这只是一方面。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从哪里打听到建设和调去广海任书记的潘高峰是铁关系,但他来找我是找对了的。建设一个电话,他夏伟新就和潘高峰搭上了关系。那块地皮就非他莫属了。”

“他当然找对了。潘书记在我们江东任政法委书记多少年,建设就和他玩了多少年。只是他们一直都是暗地里交往,外界很少有知道的,也不知这个夏伟新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男的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用心打听哪还打听不到的?就像这个郑艳丽护士,藏了二十多年不也被你打听出来了?这里头有具体的细节吗?”女的问道。

“大致是这种情况。当年我们制造的车祸让郑艳丽起了疑心,她预感到我们也会动她,便辞职报告都没有打来就逃到广海一家私人医院做了护士,还用了假名字登记。”

“那她怎么成了夏伟新的妻子?”

“说起来也是一段故事。”男的重又喝了口浓茶,看上去很享受浓茶的苦味,“是她在私人医院做护士期间,一个晚上值班时在医院门口看见扑在台阶上浑身是血的夏伟新,费劲全力将夏伟新扶进手术室,为夏伟新清洗伤口,并央求值班医生为其做手术,救了夏伟新。两个人由此生有情愫,几个月后就嫁给了夏伟新。

而郑艳丽是一个很旺夫的女人。在此之前,夏伟新只是广海的一个小混子,怎么混都混不起来,但自从娶了郑艳丽,便非常走运,五年之后就成长为广海有名头的人物,建立了正红公司,十年后正红公司升级为正红集团,成为广海财团里的五十强。”

“这么说,夏伟新应该很感谢这个护士的。”女的道。

“夏伟新应该把老婆像菩萨一样供奉起来。”男的道。

“我看夏伟新并没有这么感恩。这就是我想说的另一方面。夏伟新他抛出这个筹码来找我交易,他就不会想到我会顺藤摸瓜摸出其他信息吗?他绝对会想到,他漏了曹正轩,那他老婆就漏了。”

“那是因为他量死我们不会动他老婆。在他看来,我们要灭的是曹正轩。曹正轩灭了,我们就心安了。而她老婆既然二十多年都守住了这个秘密,那么就意味着他老婆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我们哪有再针对他老婆的必要?”男的极有条理的分析道。

“是吗?”女的也坐起来。

“其实,我也认同夏伟新的这种看法,因为确实没有必要去动他老婆。红娟,你考虑了吗?动夏伟新老婆是很棘手的,也极为敏感,很可能因为这个动作而揭开了我们所做的一切。”男的因为皱眉头而显得皱纹更深了。

“我又没有打算立即动。”女的有点不高兴地道,“大根啊,之前是不知道这个护士隐匿在哪里,我都深感不安,深怕哪天她会蹦出来致我们于死地,现在让我知道她在哪了,她如果不没,我后半身还能安身吗?”

男的怔住。

第41章 更好的办法

男的怔住,却也只持续了一秒钟,“我这不是一直在劝你吗,红娟?”

“问题是你劝了我二十三年了。大根,这辈子,你对我这个妹妹做了你不能做的,我今天能有的一切有你很大的功劳,我不是不清楚这一点。”

“红娟你这说的,你给我大根的还少吗?不说我在晶森的位置,单单你扶持顺武把持整个阳江晶森公司,就让我做哥哥的无话可说。所以,你不用说,只要你觉得有这个必要,那我就义不容辞。”男的在不经意间改变了说法,顺城了女的想法。

而这恰好就是男的二十多年来一直能获得这个多疑的女的信任的缘故。

“那就还是两年后吧,我信这个数字。”女的端起咖啡杯,“两年后对那小子和护士一同出手,兴许夏伟新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一同出手这是个好策略,”男的赞道,“夏伟新脑瓜子再好使,也不会往我们这边想。哎,遗憾的是这一次没有成功,让这小子又多活两年,还害得红娟你多担心两年。”

“你已经很自责了,就不要再这么想,哪有每次都顺风顺水的?”女的安慰道,“好在那个老鹰还机灵,没有漏。对了,大根,你说郑艳丽她会不会去找曹正轩?或者,曹正轩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世了?”

“这不可能,”男的很肯定地摇头,“看那小子没心没肺地活着就可以推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夏伟新这次来找我们绝对是背着他老婆来的。”

“嗯,我也这么想。”

这时摆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男的拿起手机,“喂。”

“喂什么喂,大根同志,你不看来电显示的吗?”齐奕红在电话另一头道。

“奕红同志?”男的脸上当即绽放笑容,“你总算想起我这个老同志来了?”男的转头冲女的道,“是奕红。”

“我听出来了。你这爷孙俩同志来同志去的,我早熟悉了。我正好闭下眼。”女的在躺椅上躺下来,闭目养神。

“这么说话就不地道了,”齐奕红在电话里道,“你老同志在省府颐养天年哪管我们水深火热。我想想就有意见。”

“年轻人就要多吃苦,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已经读高二了,再不用功就来不及了。”

“你看你,说说说说就说到学习。再这样我就喊你爷爷,不喊你大根同志了。”

“嗳,你还威胁上我了。行,我不谈学习。你说吧,什么事情?”

“你和农业厅的办公室主任翁大有很熟悉的,对吧?”齐奕红道。

“怎么了?”男的大为诧异,以至于女的睁开了眼睛,“你一个小同志怎么说起这个?”

“这个主任的侄子是我们县的政法委副书记。”

“对啊。”

“他把我班主任送进看守所了,情况是这样的……”齐奕红简单说了前后的过程,“明明我班主任是正当防卫,却被翁有财说成是伤害学生,要判刑。就希望大根同志和翁大有打个电话,让翁大有劝翁有财收手。”

“你爸没出面吗?”男的问道。

“哎呀,你不知道顺武同志也就那一点能力,哪能与你大根同志比?”齐奕红在电话另一头斜了眼齐顺武,齐顺武冲她竖大拇指。

“你别给我灌迷魂汤,”男的道,“我问你,你班主任是谁?”

“曹正轩,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说什么?”男的分贝骤然提高。

女的是直接从躺椅上坐起来,盯着男的。

“你干嘛,大根同志,要冲破我耳膜呀!”齐奕红抗议倒。

“因为我知道你是在零班的,他一个新分配的大学生能胜任零班的课,还当班主任?”男的慌忙解释道。

“你呀,老了,老了,”齐奕红道,“没有一点推理能力。报告大根同志,我是转去他班了,知道不?好了,我要吃饭了,不说了。我告诉你,如果这事搞不定,以后我就不叫你大根同志,就干巴巴地叫你爷爷了。拜拜。”

“拜拜。”男的挂断电话,转头冲女的道,“这世界妈的太小了,那小子竟然成了我孙女的班主任!”

“我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做?”

“嗯?”男的有了警觉,“是你想到了什么吗?”

“我想到了怎么让这小子没的更好的办法了。”

男的眨了眨眼:“你是说在监狱里动他?”

“大根,你果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在监狱里,悄无声息。”女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目光。

“那我等会就告诉我孙女,说翁大有去北京开会了,联系不上。只要曹正轩进了监狱,我们就启动方案,不再延迟到两年后。”

“对。”

……

大概一刻钟之后,阳江玫瑰小区齐奕红家里。

“爸,怎么会这么背?翁大有去北京开会,开会还不能带手机的?”齐奕红嘟着嘴问道。

“有些特殊的会议是不能带手机的,比如选拔考试之类的。”齐顺武解释道。

“那翁有财总这么纠缠,小曹老师不准要判刑?”

“按说不会判刑,”齐顺武道,“因为等检察院正式起诉,你和你同学还有那个女警察的证词就会有效,而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那一般要隔多久?”

“这就不好说,毕竟要走程序,可能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那怎么行?”齐奕红叫道,“那不意味着小曹老师至少要在看守所待半个月?”

“半个月是至少的。”

“爸,那还得你来想办法。爷爷太靠不住,”齐奕红一改姿态,“小曹老师一个刚分配的新教师,要是在看守所呆半个月,前程就很受影响了。这样,只要爸你把小曹老师捞出来,我以后就再也不任性,一心只读圣贤书,好不?”

“女儿,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齐顺武狐疑地看着女儿,“你竟然为了这个曹老师这么委屈自己,爸都不能接受了。”

“不说了他是因为我而遭罪的吗?ok?”齐奕红略略有点不自在。

“我说——”齐顺武盯着女儿精致的脸,“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曹老师?”

“爸你想哪去了——我抗议!”

“你看你昨晚吵着要换去他的班上,今天又为这个人连这个性格都要改,你给爸一个理由。”

“爸你也太小看你女儿了,你女儿可是有远大理想的,”齐奕红摇动父亲的手臂,“不说别的,单单你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我得继承吧,你不就我一个女儿?”

齐顺武笑而不语。

“所以我怎么也要考一所好一点的大学,学金融学管理,对不?这个曹老师要搞实验班,我当然要抓住机会。昨晚我说了,在零班我跟不上。过犹不及,这个道理爸你懂的。”

“呵呵,你能说这一番话,爸也开心。”

“所以,不要多想,你的任务就是把小曹老师捞出来。”齐奕红很调皮的摁了一下父亲的鼻尖。

“下午我回公司再想想办法。”

“啵”,齐奕红在爸爸脸上亲了一下,“还是亲爹靠谱。”

第42章 邬济生家里

阳江看守所。

曹正轩跟着警察往外走。

“警察同志,是我可以出去了对不?”

警察很是同情地看了曹正轩一眼,没说话。

“那个女警察把视频材料送过来了是不?”

“什么视频材料,什么女警察?”警察着实忍不住便训斥道,“是有人给你送午饭来了,怕你饿着。”

“啊?我爸吗?”偌大的阳江,能给他曹正轩送饭的,曹正轩想到的就是他老爸曹忠河了。问题是,老爸怎么知道他进看守所了?

“你爸不会也二十几岁吧?”警察讥讽道,“是一中的两个老师。”

会见室,曹正轩隔着玻璃见到的是刘天生和孙大伟,顿时有一股暖流流经全身。

孙大伟把盒饭送进来,“饿了吧?警察竟然怕我下毒,要我当面尝一口,我就尝了一口,你别嫌弃哈。”孙大伟这个急性子的人,有时候还是会幽默一下的。

“这应该是看守所的规定。”刘天生道。

“谢谢你们,”曹正轩很感动地道,“这么远特意给我送盒饭来,我还以为是我老爸呢。”

“我们去找了邓传江,他胳膊肘完全往外拐。”孙大伟道。

“那个女警察没弄到视频材料吗?”

刘天生道:“你是说张雨歆的姐姐张雨桐吗?我们没见到她,但我们进了监控室,那个监控确实是坏的。”

“怎么会这么巧?我是留意到有这个监控的。”曹正轩狐疑道。

孙大伟和刘天生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毫无疑问,曹正轩这句话证明了孙大伟的推想是正确的,只是碍于这里是看守所,不好明说而已。

“正轩你放心,我们还会去理论的。邓传江不替你说话,我们打算去局里找局长。”孙大伟道。

“谢谢两位老师,”曹正轩道,“我来一中才两三天时间,两位老师就这么支持我,像大哥一般关心我。你们就是我的大哥了。”

“那我和天生就多了一个兄弟了。”孙大伟笑道,“我是大哥,天生你是二哥,正轩就是三弟。”

刘天生连连点头,“谁让你比我早一年出生呢。”

“不过,大哥,二哥,”曹正轩道,“局里你们就不用去了,那个饶局长跟邓传江绝对一个态度。张雨桐会操作的。是她让我跟王和风去派出所的,她说了会把我捞出去。”

“那就好。你赶快吃饭,看菜还合胃口不?”刘天生道。

“我告诉你,正轩,这是你二哥亲自掌的勺。”孙大伟道。

“二哥还有这种手艺?”曹正轩更为感动了。到快餐店打一份快餐与亲自掌勺,情分太不一样了。

“不知道你的喜好,就随便烧了。”刘天生谦逊地道。

“二哥他是典型的暖男一枚,持家型的,我经常去他家混吃混喝。我们俩性格完全不同,我是扫把倒了都不扶起来的人。”

“大伟,你这到底是抬我还是扁我?”

“有抬也有扁,”孙大伟道,“你媳妇在银行上班,工资比你还高,你就只好搞服务喽。我那婆娘,踩缝纫机的,一个月赚不到几个钱,便伺候我。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哈哈哈。”

“诶诶,你们仨别扯哈。会见时间马上到了!”警察提示道。

“那就不说了,你吃饭吧。”孙大伟道。

“正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烧。”刘天生道。

“你个天生,你打算晚上还来送盒饭啊,让曹兄弟在看守所过夜?要吃,也是去你家吃。”

“正轩能出去吗,今天?”

孙大伟也看着曹正轩。

“应该能。”曹正轩很肯定地道。

……

玫瑰小区别墅区c区。

邬济生的别墅里,本来空荡荡的一楼客厅现在挤满了人,嘈杂,喧闹。客厅一侧摆着一个冰棺,冰棺前摆着一张方凳,方登上摆着香桶,香桶里插满了香。旁边一口大铁锅,大铁锅里都是烧纸烧过后的灰烬。

邬济生的尸体已经安放在冰棺内。

唢呐声还是一阵一阵的响着。

三楼一空房间里,一男一女两个中青年,正是邬济生的弟弟邬泽生和他妻子朱英。

邬泽生留着过耳朵的长头发,花衬衫,大裤筒中裤也是花的,脚下一双丁字拖鞋。

他妻子朱英看上去朴实本分,四十出头,已经有了白发,腰上系着一个围兜。

“你看我这么忙,还非要拉我上来干嘛?”邬泽生质问的语气。

“你忙?你忙着抽烟喝茶聊天啊,好意思说你忙?”朱英没好气的道,“我拉你上来是要跟你商量,大伯(在阳江,女方称呼丈夫的哥哥叫大伯)猝死,丧事干嘛要这么大肆操办?得花多少钱?还有你那些狐朋狗友,大伯生前是最痛恨的,你请他们过来干嘛?”

“你个傻女人?我不知说你多少回了,你除了死做你还懂什么?”邬泽生一副鄙夷的样子。

“邬泽生!”朱英叫道,“你讲我死做,你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我不死做,你两个儿子都养不活?你还讲我死做!”

“我游手好闲?哈哈哈,这人是有命的!我哥邬济生怎么样?那么拼死拼活地做,结果躺冰棺里了。曾经多么看不起我,像骂儿子一样骂我,好了,他妈全在为我做。他想得到吗?这就是命!你看,”邬泽生环视房子一遍,“现在,房子,车子,他所有家业产业全都是我的!是我的!”

“你声音小一点,”朱英低声呵斥道,“你就不怕人家听见的?”

“我怕谁听见?现在阳江哪一个人不知道我是邬济生家业、产业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老婆,我之所以这么铺张,邬济生的丧事我这么大肆操办,就是要做给阳江人看,而不是我想着要给邬济生操办的这么好。你懂吗?”

“别这么高调。”

“好了,老婆,你就放心了。以后啊,你也不用去菜市场买菜了,你就是总裁夫人了,哈哈哈哈。”

“瞧你这鬼样!”朱英转身往外走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43章 羊入虎穴

下午,还有一刻钟正式上课。

万诗怡,陈妍和朱丽丽一人一辆电动车往校外骑去。此时,大量的人和车往校内涌进来,是以三个人小心地避让着车和人。

出了校门,三个人便加快了速度。约莫十分钟之后,三个人出现在阳江派出所门口。

三个人把电动车停好,凑到一起。

“这第一回进派出所,还挺紧张的。”万诗怡道。

“我也是,感觉咱们干了什么坏事来投案自首似的。”陈妍道。

“说好了的哈,”朱丽丽道,“等会进所长办公室时,我最后。”

“说明你小不点也虚。”陈妍道。

“胖妞,我不说了吗,我假调皮。”

“我担心的是,所长他会理睬我们不?”万诗怡道。她手里捏着一个小优盘。“唉,怪就怪歆姐,关键时候掉链子,本来让她姐来多好。”

“歆姐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咱们还是别埋汰了。万姐,你确定歆姐的姐姐知道歆姐被套路的事了?”朱丽丽道。

“那是百分之百。我中午打她姐姐的电话,她姐姐说有事,然后咱们等到一点四十五,歆姐都还不到学校,那就肯定是她套路的事漏了。歆姐她哪个时候不是一点多就到学校的?她在家里待不住。”

“其实她姐知道了也好。她自己肯定扛不住。说不定警察介入还能揪出一个诈骗团伙呢。”

“可这么一来就苦了我们了,”陈妍道,“不早不晚这个时候漏。我和万姐一样也担心所长不待见咱们。”

“这我觉得不会,”朱丽丽道,“我们三个好歹也是见证人,现在送视频材料来,他们再和翁有财穿一条裤子,也不可能不正视现实,是不?”

“管他是还是不是,都到派出所门口了,进去吧。”万诗怡道。

于是三个人一同走进派出所,到值班室问了所长办公室的位置,就向一栋办公楼走去。

三个人来得正是时候,王和风恰好在办公室。

“有什么事情吗?”王和风正在浏览电脑页面。

“是王所长吧,”万诗怡第一个走到王和风办公桌前,“我们是阳江一中的学生,早上我们在政教处见过面。”

“哦,我说怎么有点面熟?”王和风仍旧手握鼠标,只是眼睛不再盯着屏幕。“是来见曹老师的吗?曹老师已经送去看守所了,不在派出所。”

“啊?”三个人面面相觑。

“啊什么,这奇怪吗?身为老师,这么摧残学生能不送看守所?很快还要判刑呢。”王和风颇为夸张地道。

“所长,小曹老师真的是冤枉的,我们有证据。”陈妍再也没有了畏惧感,直接走到王和风面前来。

“什么证据?都说了你们是不能作证的。这事你们就不用掺和了,赶快回学校上课去。”

“我们是有视频材料作证。”朱丽丽也挤过来,“您看了视频就知道我们老师真的是正当防卫。”

“是吗?”王和风扫了三个人一眼,“那个监控不是说坏了吗?你们哪里来的视频?”

“我们一个同学用手机拍的。在这里面。”万诗怡将优盘放在王和风面前。

“哦?”王和风抓起优盘,弯腰将优盘插入电脑主机,“你们学生还挺有心的嘛。”

十几秒钟之后,视频被打开。三个人都挤到王和风身边一起观看,等视频播放完毕,三个人又知趣地回到原位。

“王所长,这应该能证明我们曹老师是正当防卫吧?”陈妍焦急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三位同学,”王和风想了想道,“你们的曹老师被移送到看守所之后我们派出所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去就是刑侦的事情,所以,这个视频能不能作为曹老师正当防卫的作证,要由刑侦鉴定。”

“刑侦?”万诗怡眼珠转动,“歆姐的姐姐不就在刑侦吗?”

“不过,既然你们将视频材料送过来了,我们派出所就有义务去一趟刑侦,把材料送过去。”

“谢谢所长。”三个女生一同道。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三位同学,”王和风忽然板起了脸孔,“像这种视频材料是不能胡乱发布的。你们有发布吗?”

“没有没有。”万诗怡道。

“那除了这个优盘,其他地方还有保存吗?比如你那个同学的手机上还有吗?”王和风接着问道。

“没有,”陈妍不假思索地道,“上午放学的时候,我同学的手机被两个高三的学生借去,视频被他们删了。”

“王所长,”朱丽丽补充道,“那两个人就是翁建硕派来的。从这里您也看得出其中的猫腻。”

“那你怎么还有这个视频?”

“是我们提前发到我qq里了。”万诗怡道。

“那你qq里不还有吗?”王和风立马追问道。

陈妍和朱丽丽都看着万诗怡。

“没有。我怕被盗,就剪切到我优盘里了。”万诗怡一秒钟都没有停顿。

“哦。你这么做是对的。视频我已经剪切到我电脑上,我会立即派人拷去给刑侦大队,你们就回去等消息吧。”

“那是不是我优盘里也没有这个视频了?”万诗怡问道。

“嗯,这是法律上的规定。我再提醒一遍,如果你们哪里还保存了,回去就删了。”

“已经被你剪切了,就谁都没有了。给所长添麻烦了,我们回去了。”万诗怡很有礼节地道。

三个人走出所长办公室,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但谁都没有说什么,直到走到停电动车的位置,陈妍率先质疑:“小不点,万姐,我怕我们是羊入虎穴了。”

“你也有这个感觉吗?”万诗怡问道。

“他也太把我们当小孩子哄了,”朱丽丽道,“这种智商都能当所长?怪不得我们阳江人民的安危得不到保障。”

“他为翁建硕着想的意识也太明显了。”陈妍跨上她的电动车,“很可能还会拿我们的东西去翁有财那里邀功。”

“不是很可能,而是百分之百!”朱丽丽道,“不过,我佩服的是万姐的反应。回答得那么自然,淡定。”

“我还以为你会说qq里保存着呢。”陈妍道。

“这么说,王所长那么问的时候,你们都有了警觉?”万诗怡问道。

“我们不都看着你嘛。”朱丽丽道。

“所以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四大才女。”

“其实我当时很担心所长要你的qq号,进你的qq查看,他要是这么要求,你是没法拒绝的。”

“那还不简单,我就是说忘了qq号码,等回学校再打电话告诉他,不就有时间转移了吗?”万诗怡道,“就算他进了我的qq也没关系,因为我还在家里的电脑上备份了。”

“跟我万姐斗,他嫩着呢。”朱丽丽道。

三个人笑。

“那我们现在是去学校还是去刑侦?”陈妍问道。

“去学校。”万诗怡道,“现在去刑侦极有可能会遇上派出所去的人。因为王所长绝对会将视频材料送去刑侦的。”

“只是做了手脚对吗?”

“对。所以我们只要私下里交给歆姐的姐姐就行。而歆姐的姐姐现在忙于处理歆姐被诈骗的事,我们就只好缓一缓。”

第44章 袁永峰的对策

正常上班时间,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张雨桐在这里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

张雨桐把妹妹张雨歆被微贷平台套路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向袁永峰作了汇报。

袁永峰微微皱着眉头,手指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了根部,灼热感使他回过神来,这才把烟头丢进烟灰缸。

“对方手里既然有雨歆的果照,出于对雨歆的保护,我们就得谨慎行事。”袁永峰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我妹妹的情绪我已经安抚好了,”张雨桐道,“我是诓她说我想办法筹钱而不是报案。”

“这是对的,以防雨歆情绪激动起来做出极端行为。我们要做的是一锅端。”

“可如果对方不和我们接头,而是要求我们转账呢?”张雨桐担心地道。

“我们就不同意,理由是以防他们再敲诈。雨桐,骗子要的是钱,不到最后是不会‘撕票’的。”

“好。那对方打电话过来我就这么和他谈。”

“还要拖延他们一点时间,因为如果你真的筹钱肯定是要时间的。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做一点调查。”

“我已经去移动公司做过调查,”张雨桐道,“两次和我通话的电话号码并不是同一个电话号码,而且都是外省号码,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妈的,这都是非常专业的行为,看来得好好和他们周旋。”

“我知道了。”张雨桐站起身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一中取证,曹正轩殴打学生案不是已经移给我们了吗?”

“哎,”袁永峰叹了口气道,“案子是移交过来了,但翁书记有指示,说要你避嫌。所以你就不用去了,我亲自去一中。也顺便去见一下邓传江,看看你的法制课是怎么安排的。你呢,正好到处走走,假装是去筹钱,因为,如果诈骗分子是我们阳江的,说不定会关注你的行动。”

“袁队你考虑得很周到。那等于你放了我半天假,我正好去我几个亲戚家走走。曹正轩的事就拜托您了,那家伙说了要我负责的,对他这件事。”张雨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仍然泛起一点红晕。

“我会尽力的,别的不说,判曹正轩的刑绝不可能。”

……

县政府大楼。政法委副书记办公室。

翁有财已经看过王和风拷贝过来的视频材料。

“妈的,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曹正轩如此狡猾。”翁有财丢给坐在沙发上的王和风香烟,而他自己坐在办公桌前。

空调开放着,但这两个人根本不顾及这一点照旧烟抽个不停,只是完全把玻璃窗打开了。

“从曹正轩几个利索的动作来看,他是绝对练过的,加上您说医生都认为够不上轻伤,而事实上,侄儿他们又受伤不轻,可见这家伙分寸还拿捏地很好,那就很不一般了。”王和风道。

“关键你看他前面这些伪装,为的就是最后惩戒我儿子他们。以他的身手,我儿子对他的几次攻击,他都可以避开。”翁有财弹了弹烟灰。

“结果他不躲不避。”

“他妈的,这次既然落在我手里,他再会伪装也没有用。我不让法院判他两三年的刑我跟他姓曹。”翁有财面目狰狞。

“两三年是至少的,”王和风道,“等他放出来工作都会没。这就是年少轻狂的代价。”

“嗯。和风啊,这次传江也很给力,那个监控也是他临时让人做的手脚。”

“我估计就是这样。能上到一中校长位置的人大脑不可能不好用。”

“这样才有更好的前途啊。”翁有财惬意的徐徐地吹出闭在嘴里的烟雾。

……

下午三点。阳江晶森公司小型会议室里,坐着几个高层,负责南门景苑房地产开发的彭鑫,负责嘉力会所和王朝足浴的范丰明,和负责地下赌场的徐俊东。

坐在首席位置的齐顺武给每个人丢了一根烟,沉声道:“今天临时把大家召过来,是有重要事情和大家商量,今天这个会开过了,这一周的公司高层例会就不开了。”

“没事的,大哥,”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留着平头的彭鑫道,“反正在办公室也是玩游戏。”

“是啊,我呢?事情都是晚上做的,白天啊,都闲着。”范丰明道。范丰明只有一米六二的个头,但看上去非常壮实,胸肌,肱二头肌都很发达。

“就我忙点,但没关系。”一脸凶相的徐俊东道。这个人有着彭鑫的高度,又有范丰明的壮实,所以齐顺武安排他负责地下赌场是很有道理的。

“不用一一表态,”齐顺武摆了摆手道,“彭鑫,你南门景苑的二期房销售的怎样?”

“除了几套位置,向阳都不够好的没有人订,其他全都销售出去了。”彭鑫道。

“怪不得彭总天天玩游戏,”徐俊东道,“原来房子这么好销售。”

“人家天天玩游戏有什么好羡慕的,”范丰明道,“彭总要是天天玩女人那我们才羡慕呢。你看那些售楼小姐,一个个都他妈养眼。”

“艹,”彭鑫道,“你也知道只是养眼。”

“我就不信你没有动一个?”

“那你足浴会所里的女人你都动过?”彭鑫反问道。

“好了,”齐顺武轻轻敲了敲桌面,“不闲聊了。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想问下大家,济生超市的老总邬济生突然死亡,大家怎么看这件事?”

……

差不多同一时间。临县,某网吧内。

并排坐在电脑前的黄头发张水发和奶奶灰王树根一同伸出上手,疲惫地打了个哈哈。

电脑屏幕上都是游戏画面。

“妈的,这也太无聊了。”黄头发道。

“回去还要被姓董的骂死,”奶奶灰怨道,“谁想这个东子事情竟然兜不住?”

“回去好好敲他一笔。根雕,老窝这里也太乏了。我们走吧。”

“你有什么好想法?”奶奶灰问道。

“我们再找昨晚那两逼。我们不都留了电话号码吗?”黄头发附在奶奶灰耳畔道。

“行。那得交换一下。你用你的脑袋做活塞运动。”

“可以。走了。”

第45章 阳江晶森公司的预谋

阳江光明酒店总经理办公室。

“你确定张警官请假半天?”潘明礼坐在沙发上,一双腿架在茶几上,吹着空调。

“确定。下午来了一下单位,就向领导请了假。”一个潘明礼熟悉的警察在电话里道。

“好。谢谢兄弟。哪天请你玩哈。”潘明礼挂断电话,随即拨出一个电话,“雨桐,我潘明礼,现在在哪呢?我去刑侦没找到你。”

“我去哪要向你汇报吗?”电话里传来张雨桐冷冷的声音。

“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以后就……”潘明礼话说一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是担心你。我不是听见了有人借你妹妹敲诈你十五万吗?什么情况?”

“潘总,你不要假献殷勤,这是我的家事,无需你操心。”

“我献殷勤肯定是真的。我是真想帮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只好去雨歆班上了解。雨歆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玩得好的同学是知情的。”

“你……”

“所以还是你亲自告诉我比较好。”潘明礼这种人,脸皮的厚度不是用一把尺子可以量下来的。

张雨桐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一家微贷平台。”

“微贷平台?他妈的,微贷平台的黑手基本伸向大学生,现在竟然伸向高中生?是哪一家微贷平台?让我带人去找他们。雨桐,”潘明礼不让张雨桐有接话的机会,“这种诈骗集团,你们处理很棘手的。雨歆肯定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所以,还是我出面比较合适。”

“不用。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

“好好,你怕欠我人情从而不好拒绝我的追求是吗?那我就再等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是去亲戚家筹钱对吗?”

“……我筹什么钱?”

“我只想提个醒,这种诈骗团伙是很贪的,胃口很大。当然喽,如果用钱能彻底解决事情也是好的。这一点我也可以帮你。不叨扰你了,挂了。”

挂断张雨桐的电话,潘明礼从放在茶几上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惬意地点上火,“张雨桐,这一回你逃不了了。”

抽完一根烟,潘明礼又拨出了方雄的电话。

“方总,见效果了。”

“哈哈哈,我们这么精心设置的方案,能不见效果吗?”

“确切的消息,张雨桐今天下午请假去了亲戚家,估计是筹钱去了。”

“哦?那——如果他筹到了钱怎么办?我是收还是不收?”方雄在电话里问道。

“当然不收!收他妈我不前功尽弃了?据我了解,张雨桐亲戚里头没几个有钱的,她要凑出十五万绝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要收的话,也要等她向我开口了你再收。”

“这个分寸我还把握不了吗?所有的方案都是为你而设定的,我看你到时候怎么犒劳我这些兄弟?”

“只要事成,绝对让你们兄弟一个个心满意足!”

……

阳江一中下午第二节课课间,还是那个五楼平台。

万诗怡打通张雨桐的手机:“雨歆姐姐,我是诗怡啊。”

“有事吗?”

“我打电话是想问下雨歆下午没来上课,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临时有事情。只是你们班主任被送去看守所了,我就没有请假。”

“哦,这个,雨歆姐姐你现在在哪?”

“我在乡下,是问曹老师的情况对吗?现在是我们袁队长负责这个案子,我不参与。他不是去找你们了吗?”

“是找我们了。”

“哦。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拜拜。”万诗怡把手机收了。

万诗怡,陈妍,朱丽丽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怎么会这么不凑巧?”陈妍开口道,“歆姐的姐姐去了乡下,视频再怎么给她?”

“所以我就没说视频的事。”万诗怡道。

“要不就给这个袁队长吧。他不是负责这个案子吗?”朱丽丽建议道。

“不行,”万诗怡立马反对,“我们上了一次当,就不能重蹈覆辙。”

“你是说这个袁队长我们也要防?可这么一来,小曹老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陈妍问道。

“胖妞,咱们根本不了解袁队长是什么人。如果他也是王和风一类的人,咱们给了视频,他要是刨根究底咱们怎么应对?所以,别急这一时。”万诗怡拍了拍陈妍的肩道。

“好吧,只是这么一来苦了我的小曹老师了。”陈妍眼里竟然都是泪水。

“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朱丽丽总结道。

……

阳江晶森公司小会议室,齐顺武话题一抛出来,几个高层都是一愣,立马闭了嘴不扯闲话。

“大哥,你知道的,我就一粗人,也说不来什么。邬济生的事就是便宜了他那个弟弟。”范丰明首先发话。

“大哥喊我们过来肯定不可能只是让我们看到这一点。邬济生一死,他所有的家业产业都落在邬泽生头上,这是谁都看的到的。应该有更深层的东西。”彭鑫道。

齐顺武点头,而后冲徐俊东道:“俊东,你的意见呢?”

“大哥的意思是让我们考虑收购邬济生的两个超市吧?”徐俊东淡然道。

彭鑫和范丰明刷的看向徐俊东。

“哈哈,果真还是俊东和我想到一块了!”齐顺武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身子往前倾,“这就是我叫你们过来议的事情。俊东你说下你的想法。”

徐俊东抓起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了瓶子里的一半水,道:“邬济生的家业产业都落在邬泽生头上是肯定的,但邬泽生和邬济生是两种完全不同类的人。邬济生勤勤恳恳,也善于钻营,而邬泽生好吃懒做,基本就是一个混子。”

“再呢?”

“这就决定了菜市场济生超市和南京路济生超市最后的走向——被收购。邬泽生是肯定经营不好这两个超市的。他或许会蹦跶两下子,但折腾不了多久就会撒手,这是性格决定了的。”

“咔,俊东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这么会想事情。”范丰明道。

“要不俊东能把市城所有学校里的小店全拿下来?”彭鑫道。

“哎呀,鑫哥,我这小打小闹的东西,你也提出来。这不寒碜我吗?”徐俊东道,“你房地产的巨头,卖一套房子就够我吃几年啊。”

“你还叫小打小闹?你也太谦虚了。”

“俊东的分析很正确,”齐顺武打断两个人的对话,“所以下一步公司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好收购邬济生两个超市的所有准备工作。这事就由俊东负责,彭鑫和丰明协助。俊东留一下,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

第46章 请书记放松放松

“大哥,是商议收购的具体细节,还是有别的事?”待彭鑫和范丰明离开会议室,徐俊东坐到距离齐顺武最近的位置上,递给齐顺武一根烟。

“收购济生超市的具体细节哪要同我商议?你把它办好就是了,我绝对放心。”齐顺武给香烟点上火道,“我要和你说的,是我姑娘的事。”

“奕红会有什么事情?她不是在一中读书吗?”徐俊东诧异道。

齐顺武便把相关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要同你分析的有两个方面。一是我老爹的行为。他怎么会不出面?”

“大哥的意思是齐老总说翁大有去北京开会是一个幌子?”徐俊东道。

“这还用怀疑吗?就算翁大有去北京开会,电话还是可以联系的。他骗得了我姑娘,怎么骗得了我?这太反常了。因为,老爹他那么喜欢奕红,按说这件事他会帮忙的。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会不会齐老总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出面呢?翁大有是翁有财的大伯,翁建硕就是他侄孙,侄孙被整,他做爷爷的哪好出面说情?”徐俊东分析道。

“问题不会这么简单,但我又不清楚哪里不简单。反正我第六感觉就是觉得这里头很蹊跷。估计是某种利害关系在牵制我老爹,”齐顺武接着说道,“这事就不研究了。第二就是我打算亲自去见翁有财,逼他把曹正轩放了。之所以单独征求你的意见,是因为我也想过,把翁有财惹恼了,受损失最大的还是你的赌场。”

“赌场的损失,最后还不是公司的损失吗?”徐俊东笑道,“大哥你决定了要做,哪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主要是值还是不值得问题。”

“这就是我想听的。你说。”

“关键我们更看重哪一点。”徐俊东凝视着齐顺武,“如果因为这件事奕红真的能彻底改变学习态度,那改变的就是一个人,我们损失再多都值得。奕红的学习态度我们也有所耳闻。”

“你的店都开在学校里,对奕红的了解当然比我多,而且比我还详实啊。都是我宠的。”齐顺武职责道。

“就一个姑娘,不可能不宠。可太宠了,孩子就任性。奕红各方面的条件都非常优越,加上你这个做老总的爹,她不任性都不可能。”

“所以,这学习就上不去。”

“这就是我想说的。要是受这件事触动,奕红能彻底改变自己,得罪翁有财又算什么?翁有财他真下狠手,我们也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但如果奕红只是一时激动,仅仅是一个口头承诺,那我们因为曹正轩这么一个无关的人得罪我们的关系,就不是很划算了。”

“问题是我也没法料定我姑娘由此就能彻底改变学习态度。不试我们又怎么知道呢?至少这是一次机会。”齐顺武眼睛露出锐利的光芒。

“那还犹豫什么?找他去!”徐俊东精血上脑,即刻处于兴奋状态。

“好。你把凶神和恶煞两个兄弟叫上,我们去政府路堵他。”

“好勒。”

一刻钟之后,政府路路边停车区。齐顺武坐在徐俊东宝马叉六里,打通了翁有财的电话。

“他马上出来,凶神你去政府门口接他过来。”齐顺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外号凶神的小伙子下车走去政府门口。

不一会儿凶神就带着翁有财走过来。

“前头坐,翁书记。”齐顺武下车拉着翁有财的手要翁有财坐副驾驶座。

“这不一样吗?”翁有财很受用。

“你领导嘛,当然坐前座,我坐后头。”

待几个人坐上车,徐俊东发动引擎,同时和翁有财打招呼。

“不是说就几分钟的事情吗?还要开车走吗?”翁有财诧异道。

“这不诓你吗?不这么做,翁书记那么忙,哪会下来?是有个好地方,想带书记去放松放松。”齐顺武道。

“咦,你这是先斩后奏啊。都有个客人还在我办公室呢。”

“让他走就是了。我们玩我们的。”

车子过了阳江大桥,进入河西段,很快就上了外环路,接着左拐上了一条小路。

“齐总,这是要带我去哪个农庄吃野味吗?只是现在吃饭时间也太早了。”齐顺武抬手看了看他手腕上的高档手表。

“不是去农庄。我说了是带书记出来放松。不急,很快就到了。”

说话间,车子减速,徐俊东方向盘左打,上了一块空地,车子随之就停了。

“翁书记,到了。”

“这不就是阳江河河畔吗?”翁有财见前头一片芭茅草,还有一些高大的绿化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齐顺武下车给翁有财开门,“就是这里。我就觉得这里是最让人放松的地方。视线开阔,空气清新,风景宜人。”

“齐总是不是有事情?”翁有财一只脚下到地上,眼睛瞧着齐顺武。

齐顺武将手搭在翁有财肩上,“呵呵,做领导的果真有眼力。我一点想法这么快被你瞧出来了。不好意思了,主要是这里没人,好说事。”

这时,徐俊东,凶神与恶煞围了过来。

“什么事?”翁有财已经感觉到事态有点不妙。

“我想让翁书记放曹正轩一码。你应该知道,事情是因为我女儿起的。”齐顺武开门见山。

“哈哈哈哈,”翁有财大笑,“这么大的老总为了这么小的事情竟然还把我拉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只是——这事不归我管。你应该去刑侦找啊,齐总。”

“翁书记,你这么说话我就不爱听了,事情是谁在把控,我齐顺武都不知道,还在阳江混什么混?”

“那齐总既然知道曹正轩伤的是我儿子还来找我又说明什么?”翁有财针尖对麦芒。

“就是说翁书记不打算给我们齐哥的面子喽?”徐俊东道。

“徐俊东,你们把我拉这个地方来,给了我面子吗?”翁有财昂了昂头道。

“翁书记,”徐俊东黑着脸道,“我们尊重你叫你一声书记,我们如果不尊重你,你就什么都不是你知道吗?”

“嗬,一个开赌场的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知道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代价是什么吗?”

“我艹你妈的,”徐俊东一把抓住翁有财的衣领,“我来找你,就不怕什么代价。你给我想好了,到底要给不给我齐哥的面子?”

“恶煞,把他手机收了!”齐顺武吩咐道。

外号恶煞的从齐顺武裤袋里摸出手机,手动屏幕,“齐总,锁屏。”

“管他锁不锁屏,你还以为我要窃取里面的信息啊。等会把手机送到政府大院门卫那里,就说是捡到的。”

“是。”

翁有财脸憋得通红,“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说了吗?带你出来放松放松。你从这里走到外环路再打个的回政府大院不是最好的放松方式吗?一路上正好想一想得罪我们的下场是什么。俊东,放了他。我们走。”

第47章 一定要争气

下午放学时间,高二文(4)班。

学生们正在执行一日常规。班长林芷琦带着纪律委员站在讲台上通报。因为是第二次执行一日常规,学生们还是很好奇,极为关注哪些人被班长,被纪律委员,被课代表记了名字,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学生对诸如“詹卫红上课唱歌,罚唱歌一首”,“戴俊豪给徐钰取侮辱性外号,扣考评分十分,罚唱歌一首”等尤为感兴趣。

自不免也有人叫委屈,比如通报到戴俊豪的时候,他那嗲嗲的声音立即充斥所有人的耳朵,“我只不过是叫学***玉儿而已”,就有更多的人哄闹。纪律委员这时便敲讲台警告:谁要是再吵,就记名字了哈。

“接着是,”林芷琦在大家安静下来之后继续通报,“万诗怡,陈妍,朱丽丽旷课一节,扣考评分三十分,强身健体一次。”

“诶诶,班长大人,”朱丽丽当即一蹦三尺高,“万姐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是为小曹老师的事去了派出所。”

“问题是你们没有请假啊。”

“当时来不及啊。”朱丽丽做出憋屈的神态,逗得很多人开心大笑。

“监督长,你看呢?”林芷琦转而征求罗嘉良的意见。

罗嘉良便站起身来,非常严肃地道:“结果跟目的不是一回事。按班规办法办。”

“嗳,罗嘉良,你是黑脸包公吗?”朱丽丽抗议道。

“算了,小不点!”一向难缠的万诗怡此时反倒很明事理,“事实是我们旷了课,没有请假。所以接受处罚吧。”

万诗怡开口,朱丽丽只得听从。

“谢谢万姐理解。各位同学,只有大家像万姐这么配合,我们的班级管理才会越来越好,尤其在非常时期。童第周怎么说的?”林芷琦道。

“一定要争气!”有十多个学生一起叫道。

“对,一定要争气。小曹老师被关进了看守所,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十几天才能出来。那么,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我们的班级还有条不紊地发展下去,那是要跌破很多人的眼镜的,”林芷琦很深情地道,“因为,这样就打破了很多人的预期,从而给所有老师们一种感觉,我们高二文(4)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变化是谁带来的?是小曹老师!而小曹老师只带了我们一天,这不就神话小曹老师了吗?”

“不错!”超过一半的人道。

“可是,我们真的很难受啊。”还是戴俊豪那嗲嗲的声音。

“再难受我们都要忍!”张文盛异常严肃地道。

“张文盛,你别几把胡扯,跟我来严肃!你是忍得了的人吗?狗改不了吃屎!”戴俊豪怼道。

“你说什么?”戴俊豪彻底将张文盛激怒了,他一把抓住戴俊豪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哟,还跟我拽起来了?”戴俊豪很轻松地拍了拍抓他衣领的手,“赶快给我松开!”

“你给我把话收回去!”张文盛死死地盯着戴俊豪。

“狗改不了吃屎!”戴俊豪一字一顿。

“我艹你妈!”张文盛一拳砸在了戴俊豪的脸上。

张文盛这一拳头让戴俊豪的右眼直接发紫,疼得戴俊豪泪眼迷蒙,也使得戴俊豪的声音终于回到男人的本质上来。

“你妈的张文盛!”戴俊豪忽的起身,就要还手。

戴俊豪附近的四大英雄联盟玩家再也没兴趣谈感受,四个人分两拨,一拨控制戴俊豪,一拨控制张文盛。

“他妈你们放开我,我今天不锤死姓张的我不性戴!”戴俊豪挣扎着。

赵广博和罗嘉良赶忙冲过来。

林芷琦也最快速度到了两个人面前,“张文盛,你干什么?非常时期,你添什么乱!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团结,团结!”林芷琦因为非常气愤,嗓音听起来都给人破音的感觉。

“是他先侮辱我,骂我狗改不了吃屎!”张文盛两眼通红。

“戴俊豪骂你,是他的错。你怎么能动手?戴俊豪说你狗改不了吃屎,你动手不反而说明他说对了吗?”林芷琦一脸的威严。

“我……”

“这就是我强调的克制,如果你克制了,错的不就是戴俊豪了?要受处罚的不也是他了?不管怎样,你先向戴俊豪道歉。”

“这不可能!”张文盛昂起了头。

“那他妈就让我打回来!”戴俊豪再次挣扎。

“好了,俊豪,你别添乱了。”控制戴俊豪的廖华道,“听班长的。”

“张文盛,你早上怎么向小曹老师表态的?你忘了?”林芷琦问道。

“我怎么会忘?我说从今以后我最服的是曹老师。我以曹老师马首是瞻。”

“那你说话算话不?”

“我当然说话算话!”

“那你这件事如果是曹老师来处理,曹老师是不是也这么要求?班规班法里,打架斗殴,除了扣考评分,写反思书,还有一条就是当面和好。”

“我……”张文盛的脸红了,只怔了一秒,就向戴俊豪道歉,“俊豪,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而且,出人意料的是,张文盛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戴俊豪怔住,回过神之后立即道:“先错在我。文盛,我不该骂你!”

“张文盛,戴俊豪,你们都是好样的!”教室里骤然响起了掌声。

突发事件就这么处理好了,林芷琦返回讲台,“同学们的掌声是对张文盛和戴俊豪能当面和好最给力的认可。他们也用实际行动演示了怎样才能克制自己的冲动。我希望每个人都尽力克制自己!”林芷琦就像一个小老师,“我也清楚,原来大家都闹惯了,现在突然受这么多约束,谁都难受。可谁让小曹老师来了呢?谁让他这么震撼我们呢?”

“不错,”学***徐钰附和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曹老师,但最后成就的是自己。”

语文课代表魏晨义忽然站起来问道:“班长大人,小曹老师不会被判刑吧?要是判了刑,别说来当我们的老师了,他工作都会被拿掉。”

“我相信小曹老师肯定不会被判刑。但如果真的被判了刑,工作肯定没,那我们……”林芷琦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

一直淡漠地看着讲台的齐奕红动了动身子,又重新恢复原来的姿势——右手撑着脑袋。

一直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白面书生睁开了眼睛,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张文盛的眼圈已然红了。

“所以我的意见是正确的。咱们就要一起闹,给学校施压,给教育局施压!让校长和局长去调解!”纪律委员赵广博亢奋道。

不知为何,这一回罗嘉良没有反对。

“等明天吧,”林芷琦很沉着地道,“明天如果小曹老师还不能回来,我们就这么做。放学了,该写说明书的写说明书,该惩罚的惩罚。万姐三个人跟我去操场强身健体。”

“班长大人,我能弱弱地问一下吗?”陈妍站起来,“强身健体包括哪些项目?”

“跑五圈,仰卧起坐二十个,立定跳三次。”

“我的妈耶,这不是要废我吗?”陈妍绝望的好似要去跳楼一般。

第48章 反常的吴平川

阳江一中对面是紫都花园。紫都花园和阳江一中差不多是同一时期开工建设的。承建紫都花园的房地产公司看重的就是紫都花园临近一中,这一得天独厚的条件让紫都花园建成之后立即销售一空,包括公寓和别墅。

而紫都花园的开发商就是晶森公司的房地产负责人彭鑫。

白面书生吴平川便住在紫都花园大门进口左侧那一栋楼房里,在家里就能听见学校的上课铃声,站在卧室里,就可以看见学校门口的任何动静。

这一优越条件,是吴平川做销售的母亲顾兰月创造的。

顾兰月和吴平川的亲身父亲吴道平离婚之后便拿补偿金在紫都花园按揭了这一套房子。

吴平川放学到家,后爸吕红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抽烟,母亲在厨房里忙碌。

吴平川在换鞋子时悄悄地瞄了一眼后爸,见后爸根本就不往门口看他,也就走去自己的卧室。

进了卧室,吴平川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扔,想想又捡起手机,调出游戏来玩,可玩了一会又把手机放下。

吴平川这么心神不宁是因为,在回家的路上吴平川忽然有个念想——让后爸为曹正轩的事情出面调和。

其实,这个念想一蹦出来就把吴平川吓了一跳。

向来吴平川对班级事务都是很淡漠的。班长林芷琦上午第一节课在班上说事的时候,徐钰的提议和林芷琦的那一番议论吴平川并不是没有听见,可没来由的,他的心里起了波痕。

若说没来由,也不对,为迟到的事,曹正轩很诚恳地向他道歉,对他很傲慢的表现一点都不在意,多少折服了他一点。等到晚边林芷琦再提起这件事,吴平川的心海好比起了风浪,所以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个念想就蹦出来了。

之所以被这个念想吓一跳,一是觉得自己不是这么热心的人,二是吴平川和后爸的关系打读初二后就比较僵。

吴平川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和吕红枫一起生活了。也就是说吴平川四五岁的时候母亲就和父亲离了婚。吕红枫对吴平川不能说不好。在没有懂事之前,吴平川感觉吕红枫就是自己的亲爸爸,而那个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的亲爸爸,他反而觉得是外人。

直到他进入初中,尤其读初二那一年,吴平川到了叛逆期,开始对自己这种特殊的家庭非常感冒,甚至很想脱离这个家庭。这时候,吕红枫任何语言在他看来都是虚情假意。

吴平川下意识把吕红枫放在了敌对的位置上。

家庭便不和睦了。

而做销售的母亲完全忽略了他这种心理,尤其做销售的母亲基于工作的需要常常在外面应酬,回到家总是酒气熏天,看见吴平川对后爸一点忤逆的行为,不免破口大骂,这更加剧了吴平川和后爸之间的矛盾。吴平川有段时间甚至连母亲都很反感。

于是,沉溺于游戏的虚拟世界成了他唯一的选择。既然现实无法面对,就只好到虚拟世界去发泄。

吴平川偏执,孤僻,怪异的性格就这么慢慢地形成了。

试想,在这种大背景下,吴平川突然蹦出的念想能不让他自己吃惊吗?

在卧室百般纠结之后,吴平川毅然走出卧室,去到厨房,对正在烧菜的母亲道:“妈,我跟你谈个条件。”

……

同一时间,阳江广场精品走廊后,张家巷一私人建别墅内。

二楼客厅。

“儿子你说什么?谁打你三个巴掌?同学家长?”说话的是一个中青年,个头中等,比较突出的特点是颧骨有点凸。此人正是张文盛的父亲张诚,王朝足浴的负责人。

“爸你怎么回事?我说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曹老师他被抓进看守所了!”张文盛道。

“这还不是重点?他妈我张诚的儿子被人打巴掌,我这张脸往哪隔?他们是在住院部吗?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妈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爸,”张文盛一步抢在父亲的前头,“我是狗吗?你给我消停一点好不?听我说重点!”

“对我来说你被打才是重点,他一个当了你两天的班主任我管他个鸟事!”

“你知道吗?曹老师被弄进看守所,跟我也有关系?”张文盛很怕拦不住父亲,所以语速极快地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峥母亲打我三个巴掌,曹老师因为拦不住也扇了徐峥母亲一个巴掌,这个巴掌完全是替我扇的!”

“哦?有这么仗义的老师?”张诚被震慑住了。

“我还骗你啊。徐峥母亲当时就懵了,然后就威胁曹老师,要让曹老师吃不消兜着走。禁毒大队副大队长汪什么的你熟悉不?他就去了学校!”

“你是说汪根礼?”

“我反正记不住名字。我告诉你老爸,即使没有发生翁建硕这件事情,曹老师也要被带去派出所。那个汪根礼就是为曹老师打徐峥母亲一个巴掌来的。”

“妈的,这个王和风,所长是当腻了,”张诚骂道,“我儿子被打三个巴掌他不管,那女的被打一个巴掌他就来带人?”

“就是这样!在处理翁建硕的事情的中途就说了好一会儿这件事。所以老爸,你利用一下你的社会关系,看能把曹老师捞出来不?”

“这种老师很不错。我打几个电话。”张诚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

“爸你务必要尽力。我先下楼去吃饭。等会要赶去上晚自习。”

张文盛吃好晚饭回到二楼,见父亲还在打电话,正打算离开,父亲招手要他过去。

“我们齐总出面翁有财都没有买账,这怎么可能?那我知道了,谢谢徐总。我挂了。”张诚说完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茶几上。

“老爸?”张文盛的心在往下沉。

“这事情比较麻烦,儿子,”张诚略略有点愧疚地道,“我找了好几个人,都说帮不了这个忙。主要是翁有财坚持要整你们的曹老师。”

“就是那个翁有财呀。”

“刚才你也听见了,我联系的是我们公司的高层徐俊东徐总,他告诉我我们公司的老总也就是齐奕红的父亲一直在操作这件事,都没成。”

“啊?”张文盛诧异道,“这怎么可能?齐奕红在班上表现得一点都不关心的。班长找她,她还说根本不可能。”

“这是她不想表露出来。齐总上午就追去了派出所,找王和风,王和风把翁有财抬出来了,说他是奉命行事,要齐总理解。就一个小时前,徐总和齐总一起去找翁有财,翁有财还是不松口。”

“这个齐奕红。那这么说,曹老师是凶多吉少了,这可怎么是好?”

“你先去学校上晚自习,别迟到了,”张诚安慰道,“晚上我再想想还可以找什么关系,曹老师对你这么给力,我怎么也要尽最大的努力。”

张文盛点点头,“谢谢老爸。”

“你这家伙,多少年没听你向我说声谢谢了。”

第49章 又是一段视频

紫都花园。

吴平川的母亲顾兰月回头冲儿子道:“谈什么条件?别给我说游戏的事啊。”

“游戏的事我会跟你谈条件吗?是学习上的事。”

“是吗?”顾兰月赶忙把煤气灶的旋钮转到最小,火苗便暗下去,“你同意找英语老师补习了?”

“嗯,条件是你让爸帮我做一件事情。”吴平川压着嗓子道。

“可以啊,这哪算条件?你爸为你做少了事情?诶,你直接去跟你爸说不就得了?”

“你声音小点。这事不是小事,是要爸去找人,我最近对爸不礼貌,爸不一定会答应。”

“这怎么可能?他是你爸,不是别人。只要你认识到你对你爸不礼貌就好。我这就带你去。”

“你这个菜不烧好去?”母亲这种急性子让吴平川特别无语。

“啪嗒”,顾兰月径直将煤气灶关了。

顾兰月拉着儿子来到吕红枫面前,先做的事情是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哎,你是怎么了?”吕红枫怨道。

“你没看我把川儿带过来了?”顾兰月大着嗓门道,“川儿刚对我说,他感觉到最近对你太没礼貌了。”

“哦?”吕红枫抬眼看向吴平川。

吴平川咧了咧嘴,用手抓了抓耳朵,没吱声。

“这可是一大进步,怪不得平川你刚进门的时候偷偷瞄了我一眼。”吕红枫笑道。

“爸?”吴平川甚是惊异。

“不相信是吗?你说你进门的时候是不是瞄了我一眼?”

“我看你不是很专注电视吗?”

“傻儿子,你爸是警察出生啊。”顾兰月道,并拉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来,“川儿还答应补习英语。”

“是吗?那平川肯定有条件。”吕红枫道。

吴平川睁大了双眼,“这你都知道?”

吕红枫慈爱地摸了摸吴平川的头,“你是我儿子,这一点我还会不了解?说吧,什么事情?”

“那你们父子两聊,我去把最后一个菜烧好去。”顾兰月开心地离开。

……

张家巷自建房内。

在张文盛离开家之后,张诚打通了一个电话,“小洪,你还记得翁有财来我们足浴玩,我让你录了一段视频吗?这视频还在吗?”

“张哥,你交代的事我还会不办好吗?我保存在我自己的电脑上,还加了密码。”

“那太好了。你把它铐在优盘里,我过一会儿就过去拿。”

“好的。”

挂断电话,张诚再次拨打徐俊东的电话。

“徐总,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可能对您有帮助。”

“什么东西?”电话里传来喧闹声,徐俊东正在应酬。

“一段翁有财在王朝玩的视频。”

“是吗?你小子好有心。你这就送过来。”

……

吴平川这一头。

母亲去了厨房,吴平川便坐到母亲刚刚坐的位置,这样便与后爸斜对面而坐,方便说事情。

“爸你和你的所长关系还好吧?”吴平川还是挺忸怩。

“很好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一般来说,所长和教导员的关系不是都挺僵的吗?”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我不会,因为你老爸不争名也不争利。”

“就是只做事不拿钱。”

吕红枫赞许地点头。

“那这事就有希望了。你们派出所今天早上把我们的班主任带走了,还立即送去了看守所。”吴平川回到他的正题上来。

“平川,你不会是让老爸为曹老师的事去找我们所长吧?”吕红枫问道。

“就是这个事。”

“这个事,找所长也办不了。”吕红枫不加隐瞒地道,“因为这不是王所长能左右的事情。王所长也是奉命办事。平川你懂吗?”

“就是说是翁建硕的爸爸在把控这件事,是吗?而你们做手下的不可能为这个事去和领导理论,”吴平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小曹老师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看不出平川你还挺体谅我的处境的。但你说曹老师一点希望都没有,这倒不一定。”

“哦?爸想到了找谁吗?”吴平川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不是找谁出面,而是这个案子是刑侦的袁永峰在负责。这是一个很硬气的人。曹老师被判的可能性很小。”

“可要等到法院判决,曹老师在看守所不知道得待多长时间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吕红枫道。

“我知道了。爸,虽然这事你没办成,但你这么热心,等于我提的条件算是达到了。你就和英语老师说好吧,我愿意周六晚上补英语。”

“那太好了。我多次说过,只要你英语能提高个二十分,你上二本的可能性就会很大。学文科英语却不好,那可是致命的。对了,是你去汪老师家还是让汪老师来我们家。”吕红枫问道。

“我去英语老师家吧。”

“也好,免得老师走路。反正在同一个小区。”

……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阳江看守所,06号间。

曹正轩就邬济生的事情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同时感觉到,凭外界的关系,今天是绝对要在看守所过夜了。

而曹正轩又很明确一点,他不能在看守所过夜。父亲对他的牵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邬济生把他的家业产业让他来继承,他必须去送邬济生一程。

“不好意思了,师傅,得劳驾您老人家了。”曹正轩叽咕了一句,便走去号子的出门处,大声叫起来,“管教,管教!”

那个叫小郑的警察走了过来,“0609号,又有什么事?”

“我感觉我现在头很晕,估计是血流的太多了。”曹正轩装出迷迷糊糊的样子。

“妈的,屁事怎么这么多?”警察骂归骂,还是开了门。

警察一开门,曹正轩便闪到门外,并把门带上了。

“你要干什么?”警察有了警觉。

“我要打个电话。”

“你——”警察火大。

“邬济生怎么死在看守所我是很清楚的,您让我打个电话,我出去了绝不会乱说,否则……”

“你威胁我?”

“您看着办。”曹正轩凝视着警察。

警察犹豫了几秒钟,道:“跟我走。”

ps:有兴趣看到这一章节的读者朋友,如果还没有收藏,为方便阅读,就点下收藏吧。收藏数对橙子很重要。

第50章 一个巴掌五千块

曹正轩跟着警察到了看守所的值班室。

“就在这打吧。速度要快。被领导知道了,我是要挨处分的。”

“给您添麻烦了。”曹正轩提起电话听筒,在电话机键上摁了十一个数字。

“喂。”接电话的是江东师大中文系主任,教授程垂范。

“师傅,我正轩啊。你猜我在哪里给您老人家打电话?”曹正轩道。

“哪里?你这不是华安地区的区号吗?”

“我在阳江看守所。”

“哦,是去探视谁吗?”程垂范问道。

“师傅你什么智商?我是被关看守所了!”

“怎么回事?你上班不才两天吗?怎么会进看守所?”

“这都是你的错。”曹正轩厚着脸皮道。“你不是总教导我要讲正气讲正义讲道义吗?我就是被你的教导祸害了。”

“哼,你这张嘴,你都正式成为人民教师了,还这么油。别给我瞎扯,赶快说是怎么回事?”

“……”曹正轩将情况简述了一遍,“你说我是不是被你的教导祸害了?所以你得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嗬,阳江一中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复杂,比当年我去的蒋村中学还复杂,”程垂范在电话里道,“正轩,你做得很对,就是要这么做!你还挺智慧的哇。”

“我都进看守所了,你还夸我。再夸我就要进监狱了!”曹正轩表情夸张地道。“师父,我今天必须要出去。”

“今天就出去?我找人不得要时间的?你就当在看守所体验生活吧,明天我准把你捞出来。”

“不行,师傅,你知道吗?我那个号子里上午就整死了一个新进去的,把我吓坏了。你要想永远见不到我,就明天捞吧?”

“你是在说笑吧?看守所有这么可怕吗?”程垂范不可置信地道。

“师傅,我会拿这种事忽悠你吗?最主要的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我老爸,他前几天进的医院,这事你知道的。我要是一个晚上不回去,他老人家旧病复发,我……”

“行,行,别胡诌了。我这就想办法。”

“你直接打你舅子的电话吧,那样来得快。”

“这个你都帮我想好了,你这小子。公安厅长还得为你服务。”

“谁让我是你徒弟呢。我不也是你的唯一传人吗?挂了。”

曹正轩礼貌性地向警察道了谢便回号子,而他前脚进06间,警察小郑后脚就跟到了。“0609号,你被释放了。跟我去办理手续。”

……

曹正轩打早上和翁建硕一伙人恶斗之后,衣服上就染了血,进看守所因为与邬济生接触,搞得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血点,这形象着实渗人。

所以曹正轩在大路旁拦了好几辆的士,的士都“夺路而逃”,这就苦了曹正轩。看守所在郊区,方圆几里都没有服装店,有钱也买不到衣服换。

到后来逼得曹正轩使出“绝招”,见不远处有一辆摩托车驶来,他早早地躺地上打滚,待摩托车驶近就求救,这才激起了车主的同情心(还好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小伙子,否则,曹正轩这绝招也只会失效,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啊)。

在好心的小伙子的帮助下,曹正轩顺利进了城。先进一家服装袋买了一套衣服把一身血衣换了,这才赶去学校。

进学校的门,曹正轩很客气地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就看见邓传江的专车从里面开出来。

待车子开到近旁,曹正轩伸手将车子拦下,冲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邓传江笑道:“邓校长,我回来了。”

……

阳江人民医院住院部。

张诚黑着脸走进徐峥住的病房。

病房里,三张病床上都躺着人。

“哪个是徐峥的妈妈?”张诚张口问道。

“我是。”徐峥母亲道。

“我是徐峥的爸爸,有事吗?”徐峥父亲道。

“哦,正好,两个人都在。我们出去说件事。”

“什么事?在这里不可以说吗?”徐峥母亲反问道。

“你希望我在这里说吗?”张诚很不友好的盯着徐峥母亲。

徐峥父亲神情复杂地扫了一眼老婆,道:“好,我们出去谈。”

徐峥则无声地注视着父母亲跟一个陌生男人离开病房。

张诚带着两个人到了停车区这才停下来,“你们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张文盛的父亲?”徐峥母亲道。

“三个巴掌,”张文盛伸出三个手指头,“你无缘无故冲进教室打我儿子三个巴掌,你够狠。”

“什么我够狠?你没看见我儿子被打成什么样吗?”徐峥母亲怼道。

“问题是你凭什么认定人是我儿子叫的?”

“凭什么?我儿子也说,他很多同学都这么说!”

“哦,有人说你就认定是事实,那我叫一帮人来说你被我睡了,这也会是事实吗?”张诚很痞气地道。

“嗳,这个家长,话不是这么说的。”徐峥父亲道。

“话不是这么说,那怎么说?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你这是蛮不讲理!”徐峥母亲道。

“我蛮不讲理!”张诚道,“我要是蛮不讲理我走来就给你三个巴掌,你知道吗?他妈我儿子我打他一顿我都心疼的不得了,而且我从不打巴掌,你他妈竟然当着他所有同学的面扇他三个巴掌,你这不等于扇我的脸吗?”

“张文盛父亲,有事好好说,我儿子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徐铮父亲道。

“行,我好好说。这样吧,三个巴掌,要不你让我儿子打回去,还得在教室里;要不5000块钱一个巴掌。由你们挑!”

夫妻两怔住。

“那要是是你儿子叫的人呢?”还是女人先回过神来。

“你让你儿子叫人打回去。那两个打人的被抓住之后我就来兑现。”张诚丢出去一句话即刻向自己的小轿车走去。

第51章 暖男刘天生(加更)

邓传江坐在车子里远远地就感觉到在门口的是曹正轩,可他又不太相信自个的眼神。他非常希望自个看错了,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不相信都不可能了,哪料到这小子还把他的车拦下了。

“回来就好啊。”邓传江尴尴尬尬地道。

“这应该不是您的本意吧,邓校长?”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我的老师,我难道还希望你有事?”

“我再提醒校长一遍,我是一中老师,不是您的老师。还有我之所以说这不是您的本意,是因为您的表情欺骗了您。”曹正轩一点都不顾及邓传江的情面。整个事情的前后,不用孙大伟告诉他,曹正轩也知道邓传江的胳膊肘拐向的是翁有财,包括监控,曹正轩不是没有怀疑过是邓传江派人做了手脚。对于这种人,曹正轩一向讲究的是,睚眦必报,不管他是校长还是局长。这是曹正轩的原则,这个原则,曹正轩从来都不会违背!

说完,曹正轩迈大步往校内走。

“妈的,怎么有这么狂的年轻人?”邓传江一拳捶在车子的前台上,把司机吓了一跳。

司机这一愣又招来邓传江的训斥,“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开车啊!”

出了学校,车子开到新车站附近,邓传江的情绪才平复下来,他才有勇气拨打翁有财的手机。

“翁书记,我传江啊,晚上的饭局我……我觉得还是取消吧?”

“怎么了,邓校长,身体不舒服吗?”翁有财道。

“不是。”

“那取消干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和风也会过来。我已经在去饭店的路上了。就这么说。”

“等等,翁书记。”

“别推脱了。”翁有财有点不耐烦了。

“是我刚才看见曹正轩来学校了。”邓传江道。

“什么?怎么可能?邓校长你看错了吧?”

“他特意把我拦下来告诉我他回学校了,还怼我。”

“他妈的,我立马打电话问下。你赶快过来,我们仨正好碰个头。”

……

曹正轩往里走了一百来米,孙大伟骑着摩托车到了他跟前。

“嘎吱——”摩托车紧急刹车的声音,接着是欣喜的声音:“正轩!”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看守所接你啊。没想到你比我预计地还早回来。晓得这样我那一叠作业就不改了。你二哥已经回家烧菜准备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能出来?”曹正轩诧异道。

“咦,这不是你说的?”孙大伟反而更诧异了,“中午我们去看守所见你,你不是说今天能出来吗?”

“我……”

“反正我和天生都很信你的话,你说能出来,天生就去准备饭菜了,我呢,去看守所接你。”

曹正轩眼角湿润,无声地点了点头,跨上摩托车,“走了。去二哥家。”

十分钟后,孙大伟带着曹正轩来到南京路商品房,进到刘天生二楼的家。

这是一套一百平米的商品房。因为设置成三室两厅,所以客厅和餐厅相对小一些,可是由于主人把一切安置地极为妥帖,看上去并不显得拥挤。

一个穿扮很是时尚,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妇人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手机打电话。旁边一台擦拭得非常干净的电风扇在转动,电视机里正播放着韩剧。

茶几上摆放着洗净了的水果。

“芹妹子。”孙大伟笑着冲妇人道。

“孙老师,你来了。”妇人浅浅的一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甚是妩媚。随之把手机挂了。

孙大伟换了拖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来给曹正轩换了,两个人进到客厅。

刘天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腰间系着白色的围裙,头上还戴了一顶遮阳帽,“正轩来了。芹芹,你招呼好大伟和正轩。”

“我茶已经泡好了。”妇人起身道,“两位老师来这里喝茶。”

妇人站起身,曹正轩才发现,妇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在南方这样的小县城那都在上等行列。一句话,绝佳一美女,与刘天生真所谓男才女貌。

“叨扰嫂子了,我叫曹正轩。”曹正轩走到沙发旁自我介绍。

“我已经听天生说了。来,喝茶。”

……

南京路尽头后马路,老百姓餐馆一包厢内,翁有财,邓传江和王和风先后赶到了。

翁有财定的是一个小包厢,因为他约的人只有邓传江和王和风。

待翁有财点好了菜,女服务员出去之后,邓传江就问道:“翁书记,打听到了吗?是谁下的指令?”

“什么指令?”王和风尚不知情。

“曹正轩已经出了看守所,我出学校的时候他正好进校园。我就马上跟翁书记说了。”邓传江解释道。

“啊?谁他妈头这么大?”王和风道。

“我打了电话给唐周鸿,唐周鸿只说是接到了命令,而命令里又不允许他泄漏详情。”翁有财道。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是不是唐收了好处?”

“按说不可能,”邓传江道,“翁书记发了话,唐所长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周鸿收好处是不会的。那小子也不是这么灵活的人。我问他是不是方局长打的电话,他说不是;我再问是不是孟书记打的电话,他也说不是。我火了,喝问他是不是不想干了,你猜他怎么说?”翁有财无语地问道。

“怎么说?”邓传江道。

王和风只是看着翁有财。

“周鸿说他所长就是不干了,他也不能说。”

“我艹!”王和风骂道。

翁有财仰头呼出一口气,道:“其实,传江告诉我曹正轩出来了,我就知道是谁在运作了。”

“谁?齐顺武?”王和风推测道,同时心里也颇为忐忑。王和风的意识里,如果是齐顺武,必是齐顺武按他的意见去找了翁大有。

“你为什么猜齐顺武?”

邓传江也看着王和风。

“因为上午齐顺武来我所里找过我,我把他推掉了。”

“百分之百是他,妈的,”翁有财猛地一拍桌子,“一个混子出生的人竟然这么猖狂!”

王和风心脏突突跳。若是让翁有财知道信息是他王和风提供的,千辛万苦和翁有财拉上的关系黄了不说,派出所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就是一个未知数了。翁有财的心眼小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系统内的人都知道。

ps:感谢还是羡慕和现在又不能去的打赏,特意加一更。

第52章 一丘之貉

邓传江转而凝视着翁有财。

“你们相信吗?就一个小时前齐顺武将我诓到阳江河畔威胁我,要我放过曹正轩!”翁有财越说越气,“那个开赌场的徐俊东还抓我领子。妈的,这次我不好好整他,他还真不把我们公检法放在眼里!”

“齐顺武会这么做?这不是他的风格啊。”王和风的心放宽下来。齐顺武都这么做了,就绝没有托人找翁大有了。

“他是疯了!一向我和他的关系都不错的。”

“按两位领导提供的信息来推断,曹正轩出来应该就是齐顺武的关系,”邓传江插话道,“翁书记没有给他面子,他就往上找了关系。晶森总公司在我们江东省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齐顺武的父亲齐大根是公司的高层。”

“妈的,他也就是仗着这一层关系才敢跟我来横的。他妈我大伯还是农业厅的办公室主任呢。邪不压正,我看最终谁怕谁。”

“这一回是真的怪,”王和风道,“齐顺武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曹正轩这么得罪翁书记,还动用上层的关系,这太不合常理了。早上在一中政教处我们不听说了,昨天曹正轩还打了他女儿齐奕红一个巴掌,他竟然还让他女儿转去曹正轩的班上。”

“还是我帮忙转的,”邓传江道,“昨天晚上都十点半了,齐顺武还打一个电话给我,让我帮这个忙。”

“我是觉得吧,不管曹正轩是不是齐顺武弄出来的,在我们的地盘上那还得我们做主,”王和风说得挺没有底气,“他出来了我们还可以让他进去!健硕和他几个同学受的伤不摆在这里的?断手断脚,至少是轻伤。晶森总公司找的关系也得讲法是不?”

翁有财摇了摇头,道:“和风,这小子奇怪就奇怪在,他明明让我儿子有手断了的感觉,可检查起来竟然连石膏都不用打,更别说住院。我儿子几个人按医生的说法明天就可以去上课。只是我要求这几个人在家多呆几天,以给那小子压力。”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力度可以控制得这么好?”王和风不可置信地道。

“他就是控制得这么好。”

“那他就真是一个刺头了,妈的,”邓传江眉头微皱,“这个人还是我和饶局长、潘县长一起去特聘的呢。没想到聘来一个**烦。”

“是啊,邓校长,”翁有财道,“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太有个性了,就感觉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不瞒两位领导,”邓传江再次给每个人发了一根烟,“我已经让他麻烦怕了。”

“怎么会?他不是昨天正式上班的吗?”翁有财道。

“是这样……”邓传江把曹正轩争取实验班的事说了,“这人竟然倔到这种程度,我不同意,他就去找饶丰沛,饶局长不同意,他竟然嘲讽饶局长和我沆瀣一气。”

“什么沆瀣一气?”王和风问道。

“就是说我和饶局长一丘之貉。”

“妈的这小子也太拽了。”王和风轻拍桌子道。

“他就是拽,他才闹出今天的事情来。”

这时,服务员轻敲门,接着推开门端菜进来,于是王和风忙着为翁有财拆一次性餐具并用热水消毒,邓传江则忙着开白酒。两瓶茅台是邓传江自个带进来的。

话题就暂时中断了。酒过一巡之后这个话题再次被提起,三个人的语气都发生了变化。

“妈的,传江,和风,”翁有财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来头,我都要解胸中这口恶气。这次搞不了他,我怎么都要找机会弄他?”

“要找机会还不容易吗?翁书记,这个任务交给我!”王和风道。

“经历了这几件事,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消失,”邓传江道,“我有种感觉,他在一中,对我以后很可能都有影响。”

“传江,你这一点说对了。你从阳江中学调到一中来,我也知道很不容易。我当时都没料到会是你过来。”

“翁书记是以为叶勇仁上我这个位置对吗?”

“当时叶的呼声很高的。”

“我也听说了。”王和风道。

“叶的呼声再高,最后还是你上,就说明你才更高。以你的魄力和能力再上一个平台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像曹正轩这种绊脚石该碎就要把他碎了。”翁有财阴着脸道。

“翁书记的教诲我会记在心上,我传江能不能再上一个平台还要靠翁书记提携。这第二杯我干了。”邓传江非常豪情的将二两满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邓校长你这话真说对了,”王和风道,“翁书记很快就要上位,我们都要靠翁书记提携。”

“那你还不干了?”邓传江反问道。

“那是必须的。”王和风就像喝水一样喝干了杯中酒,还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大家都兄弟,说什么提携。我酒量小,我就陪一口。”邓传江感觉无比良好。

“我提议我们俩再加一点酒一起敬一下翁书记,”王和风冲邓传江道,“翁书记当我们是兄弟,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这是个好主意。所以我们俩都上心一点,早点把翁书记的心结解了。”邓传江拿起酒瓶子。

“我懂。这是迟早的事!”

……

此时,南京路刘天生家里,刘天生的妻子付芹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桌上的菜已经空了好几个盘子。孙大伟和刘天生喝白酒,曹正轩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瓶啤酒,大酒量的曹正轩这么低调,除了要回班上看看这个因素,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曹正轩打算去邬济生家里送邬济生最后一程。

邬济生将他一辈子攒下的家业产业都让曹正轩来继承,曹正轩等于就是邬济生的后代,或者说是邬济生的继子,送邬济生一程天经地义。

整个用餐过程中,曹正轩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将继承邬济生的遗产这件事和两位兄长全盘托出。

按常规,孙大伟和刘天生对曹正轩这么关心,曹正轩意外继承邬济生的遗产应该提前让他们知晓。这样的话,也可以借机向他们了解邬济生的相关情况。

可曹正轩又很想给两位兄长一个意外。那就得等他办好了一切手续,正式成为邬济生家业产业的继承人之后再向两位兄长和盘托出。到那时,两位兄长的惊喜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纠结到最后,曹正轩还是选择了暂时保密。

……

翁有财三个结束用餐后,邓传江先离开,翁有财叫住王和风,“这个周末去看下徐俊东的地下赌场。”

第53章 查户口

刘天生家里。

“二嫂一直都这么忙的吗?”待付芹下楼的脚步声不再传来,曹正轩问了一句。

“是,他们信用社的都是瞎忙,老是晚上加班啊,做报表啊,开会啊什么的。所以你嫂子看起来风光,其实很辛苦的。”刘天生吸了一口烟道。

“但你开心啊,”孙大伟道,“弟妹人这么漂亮,还这么会赚钱,这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确实开心,”刘天生坦言道,“要不我这么心甘情愿地做暖男?你看我这个家被我整得怎么样?”

“宾馆也就这个样了。”曹正轩道。

“不是我吹牛,宾馆都不及我家舒服。我老婆那么辛苦,我就是要给他一种感觉,家很温馨,家是她最放松的地方。”刘天生很自豪地道。

“他妈要是我有这样的老婆,我也会这么做。”孙大伟感叹道。

“大伟你别说了,不是你说的,各有各的幸福?正轩我告诉你,大嫂是大伟老家一带出了名的美女。而且特别贤惠。你看大伟的肚子,”刘天生拍了拍孙大伟隆起的肚子,“就是大嫂呵护出来的。”

曹正轩呵呵笑了。

“所以我也很满足,”孙大伟抚摸着他的大肚子,“经济虽然拮据,但开心。所以我老婆提了几次说要找工作,我都没有赞同。她还说想开个窗帘店,被我一顿呵斥。”

“不过我觉得大嫂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她有做裁缝的基础,开布帘店是很合适的,最主要的是大嫂人挺活,有做生意的天赋。”刘天生道。

“但是没这个啊。”孙大伟捏了捏手指头。

“找我老婆啊。”

“贷款太有风险了,”孙大伟摇头道,“生意一旦亏了,叫我还一辈子的款我可不干。”

“哎呀,大伟,还款很正常的,你看我这套房子,我按揭了二十年。这样就可以提前享受了。现在哪还有谁不按揭的?就算有现金都还要按揭。所以说到这件事,我提醒你也赶快按揭一套房子,别总是租房子住。”

“我不是跟你算过一笔账吗?”孙大伟道,“正轩,你来评价一下,你看哈,现在一套房子,就拿晶森开发的南门景苑二期房来说,五千多一个平米,一套房子不买车库也要五十多万,算我首付二十万,就要按揭三十万,二十年多少利息?我拿这利息到我老家做一栋房子,贴点钱还可以买一辆车子,哪一种更划算?”

“这个我不好说。我也不太懂。”曹正轩道。

“帐根本就不是他那样算的。”刘天生道,两个人喝了酒,话也就多。“你这么做,就要租一辈子的房子住。而且钱是会贬值的。”

“租房子也挺好的,明天大家都杀我家去感受一下?”孙大伟道。

“这个明天再说,大哥二哥,我要去下学校看下班上,所以我就不陪了。我先吃饭。有个事我要跟二位兄长说。济生超市的老总死了你们知道了吗?”曹正轩打断孙大伟和刘天生的话题。

“这还不知道?这都是轰动整个阳江的新闻了。”孙大伟道,“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他就是死在我呆的那个号子里的。”

“啊?”

刘天生夹菜的筷子停在空中,孙大伟端的酒杯也停在空中。

“他也是上午进的号子,估计比我早半个小时。他进号子就有三个犯人整他,让他把头放在马桶里,使得他不断呕吐,而他已是肺癌晚期,什么都呕不出来之后就呕血,很快便死了。”

“天哪。”刘天生感叹道。

“你一定出手了,对不?”孙大伟问道,“中午送饭的时候你一身血我本想问的,只是不好问。”

“嗯。我也不好说。只是我进去晚了。对了,邬济生的情况两位兄长了解吗?”

“我也是今年考进城,对这些不熟悉。大伟应该了解一点。”刘天生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邬济生突然死了,听一些人议论才了解一点。”孙大伟道,“邬济生没有子女,老婆两年前又死了。”

“是哪个人没有生育能力吗?”曹正轩好奇地问道。

“那倒不是,是近亲结婚。我听说邬济生因为是长子,家里凑不出钱为他娶老婆,就被撮合与一个表妹结了婚。结果生出来的小孩一个个夭折,再之后他老婆就一怀孕便流产,而两个人又很想生一个小孩。”

“那是当然,不说这么大的家业产业,普通家庭没有孩子都是一种缺失。”刘天生插话道。

“就这样因为经常性流产加上两年前筹备济生超市太过于辛苦,他老婆就生病死了。”

“邬济生兄弟姐妹几个?”曹正轩再次问道。

“他就兄弟两个。他老婆还是独生女。”

“哦,”曹正轩似有所悟,“那他这个弟弟为人怎样?”

“咦,正轩,你派出所的查户口啊?”孙大伟开玩笑道。

“我不是好奇嘛,”曹正轩有点尬,“毕竟这个人是我看着他死去的。而且也太悲催了。一个这么有产业的老总竟然落得这种下场,无子无女,继承人都没有一个。”

“继承人有啊,他弟弟。”刘天生道。

“是啊,可你们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有多坏,”孙大伟自饮了一口酒接着道,“真是畜生都不如!”

这时,曹正轩只顾凝视着孙大伟,不再开口。而孙大伟要说的信息恰是曹正轩最关注的!

……

步行街,六栋。

张雨桐因为故意回的晚,所以这个时候姐妹俩还对坐在餐桌旁吃饭。

“你盛那么点饭,减肥啊。”张雨桐道。

“姐,我实在吃不下。”张雨歆因为张雨桐的关切反而哽咽起来。

“我赶回来烧饭就是想让你多吃一点。姐不是说了,接下去全都是姐的事情,你不用多想。”

“我犯下的错,却由姐来承担,我才更后悔,更难过。”

“真是个傻妹妹,”张雨桐故作轻松状,“十五万块钱买一个教训,也还值。姐在刑侦办案,遇见各种各样的案子,有赌六合彩跳楼的,有吸毒自杀的,有打二八杠借高利贷被追债的人杀掉的,你看,哪一件事情不比你这件事的十倍还严重?我们不就是去十五万吗?钱去了姐可以赚。等你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也能赚。事情发生了就要积极的面对。你饭都吃不下,还怎么面对?知道怎么做了吗?”

张雨歆抿着嘴点头。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张雨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张雨歆走过去拿起手机,“姐,是显示号码的。”

“给我。”张雨桐接过手机并接通电话,“我是张雨桐。”

“我是明礼,钱筹得怎么样了?”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张雨桐冷冷地道。

“我是告诉你,如果你想好了用钱来解决事情,我这里正好有一张十五万的折子。”

“那是你的钱。”张雨桐直接挂断电话。

第54章 没有品的邬泽生

刘天生家里。曹正轩凝视着孙大伟静听孙大伟叙述邬济生的家事。

“我之所以说邬泽生畜生都不如,是因为他不只是一个混子,而且是最没有品的混子。”孙大伟表现得很愤慨,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当然了,我也只是听说。我听说,邬济生最初开菜市场超市的时候缺乏资金,就在父亲的见证下,在他弟弟,也就是邬泽生的同意之下,把父亲留给他们的地皮卖了。兄弟俩定了一个协议:地基资金供邬济生运转三年,三年后除本金之外补偿给邬泽生一套100平米的商品房。

邬泽生则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混子。两个小孩全靠老婆在菜市场卖菜养大,他全然不顾家。打牌,赌博,打架斗殴才是他的生活。在邬济生经营的第二年,见菜市场超市亏本,他竟然不顾兄弟情义强行将资金抽走。

没有办法,邬济生便又在父亲的见证下,终止原协议,将邬泽生的资金按两分利连本带息还给了邬泽生。

第三年菜市场超市生意红火,邬济生起死回生。三年后也就是前年邬济生创办了阳江济生超市。这一年他们的父亲去世。

父亲去世后,邬泽生就开始了他的无耻行为——索要邬济生20%的股份,经常找社会混子对邬济生威胁恐吓。邬济生没少丢钱给邬泽生。你们说这个人是不是一个没有品的混子,是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大哥,你怎么越说越气愤了?”曹正轩嘴里头这么说,心里却无比震撼。想来邬济生在老婆去世后尤其在得知自己得了肺癌之后,经历了怎样的精神折磨。而对邬济生来说最大的精神折磨是因为没有子嗣继承家业、产业,眼看着家业、产业要落入没有品畜生都不如的弟弟手中。

这才是邬济生最大的不甘!

所以,在号子里邬济生遭到摧残,临死之前遇到他曹正轩,瞬间决定把家业、产业交给他来继承,好比一个即将溺亡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这人,见不得这种事情,”孙大伟自嘲道,“你二哥就好一点。”

“你这么说,显得我冷漠无情似的,”刘天生道,“我只是不像你这么表露而已。”

曹正轩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二位兄长,第一节晚自习快下课了,我要赶去学校利用课间的时间和学生见个面。”

“你去。我和大伟再喝点。”刘天生道。

……

张文盛的父亲张诚在医院闹了之后即刻开车去王朝足浴拿了小洪为他准备好的一个优盘,就立即赶往徐俊东用餐的地方。

张诚让服务员把徐俊东叫出包厢。

“徐总,你要的东西在这个优盘里。”

“画面很清晰吗?”徐俊东酒气很足,看来喝了不少。

“毛都看得见,绝对a种。”

“太好了。我这就打电话给齐哥。”徐俊东掏出手机来播出一个电话,“齐哥,我俊东啊,张诚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很好的东西,足以让翁有财妥协。哪个张诚?就是彭哥的手下,负责王朝足浴的。录了他搞姑娘的段子。你说什么,曹正轩已经出来了。哦哦,那好那好。挂了哈。”

“曹正轩出来了?”张诚惊喜道。

“齐哥说看守所的一个兄弟打电话给他说曹正轩已经出来了。他用不上了,这个东西。”

“曹正轩出来了,妈的我儿子就不会逼我了。”张诚开心道。

“看来这个曹正轩挺有个人魅力的,连你儿子都这么操心。对了,你这个东西我备一份。”

“备什么备,优盘你拿去就是。”

“那好。进去喝一杯?”

“不了,足浴还有事。下次徐总赏个脸,我请你喝。”

“好啊,那我进去了。”徐俊东很友好的拍了拍张诚的肩。

……

曹正轩下到南京路拦了一辆的士去学校。

吃这一餐饭,意外的了解这么多有关邬济生的家事,曹正轩感到非常欣慰,同时也意识到,接手邬济生的家业、产业最需要对付的就是邬泽生这个人。

不过曹正轩并没有太在乎这一点,曹正轩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发展邬济生的产业,继承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发展,这一点,曹正轩非常明确。

这么想着,出租车就到了一中。曹正轩一下车便听见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已经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了。

曹正轩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高二教学楼。

在过道上第一个看见曹正轩的正是胖妞陈妍。

“小曹老师?”胖妞的大嗓门响彻楼道,“同学们,小曹老师回来了,小曹老师回来了。小曹老师——”

陈妍以最快的速度向曹正轩冲过来,没有任何顾忌的搂住了曹正轩的腰。

“怎么了?这么激动啊。”曹正轩有点尬。现在的高中生表达感情也太直接了。

和陈妍一起的万诗怡,朱丽丽跟着挤过来。所有在楼道上休息的高二文(4)班的学生都挤过来。还有许多学生从教室里走出来然后挤过来。林芷琦,张文盛,徐钰,英雄联盟四大玩家……

过道上一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其他班的学生都好奇地往这边看。

曹正轩的眼睛当即湿润。这些学生这么重情重义,会是把班主任赶跑的那些学生吗?

“曹老师,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

“我都怕老师要判刑!”

“真的太高兴了,就好像做梦一般!”

“……”

学生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感受。

曹正轩在大家的拥护下进了教室。进了教室曹正轩才注意到,吴平川趴在桌子上睡觉,齐奕红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钟悟秋胆怯而兴奋地看着他走进教室。

曹正轩走上讲台正想说什么,上课铃声却响了,汪红霞出现在走廊上。原来这一遍铃声不是预备铃,而是正式上课的铃声。预备铃声什么时候响曹正轩都没听见。学生们也没有听见。

曹正轩冲走进来的汪红霞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找万诗怡有点事。”

“你找啊。”

……

临县,黄头发张水发和奶奶灰王树根两个人都喝得满脸通红,摇晃着进了他们住的一家私人宾馆。

奶奶灰的手机放在耳朵旁,“你妈的个逼的,逗老子啊。下午说晚上,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不过来?害的老子几把一直都蓬蓬勃勃的。憋死了。”

“哎呀,你们太猴急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第55章 兴师问罪

阳江一中高二教学楼。

曹正轩出教室,万诗怡迷惑地从后门出教室。

“曹老师,你问班级情况该找班长啊,怎么找我?”万诗怡问道。

“咱班四大才女缺了一个我不找你万姐找谁?”曹正轩微笑着道。

“曹老师你眼睛这么杀的啊,怪不得我歪你的小动作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所以以后再想歪我的话,务必要更智慧一点。说吧,张雨歆怎么没有来?请了假吗?”

“歆姐在家里,她下午就没有来。是歆姐发生了一件大事。”万诗怡原本就计划把张雨歆受骗的情况告诉曹正轩,只是因为发生了意外这才没有机会,而现在机会来了,所以她就一五一十地将张雨歆告诉她的情况向曹正轩陈述了一遍。

“咦,这不是发生在大学生身上的校园贷吗,怎么会发生在高中生身上?”曹正轩诧异道。

“所以歆姐才轻易中枪了,防不胜防啊,”万诗怡道,“之前歆姐怕让她姐知道,而我们很清楚这种事情必须报案,所以才想到由你去解决。”

“哪里料到我却被关看守所了,是吗?”

“是啊。也不知道歆姐的姐姐是怎么发现的。今天中午我打歆姐的姐姐的电话本来是想把一段视频给她的,结果她说歆姐有事情,让我先挂电话。歆姐下午没有来我就猜事情漏了。”

“一段视频?什么视频?”曹正轩问道。

“你在篮球场边上和翁建硕他们恶斗的视频。”

“不是说那个监控坏了吗?”

“是歆姐用她的iphone5拍的。这就怪了,难道是我们看走眼了?王所长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人?”万诗怡自言自语地道。

“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曹老师,因为视频给不了歆姐,为了能让你尽快出来,我们就想到自个送去派出所。老师你不知道,打你被派出所抓走,同学们都很念叨你,班长专门召集我们商议对策。张文盛和戴俊豪还差点打起来。张文盛的变化特别大。”

“张文盛他又打架还变化大?”

“是戴俊豪不相信他会改变自己,说他狗改不了吃屎,他才捶了戴俊豪一拳。不过马上他就后悔了,还和戴俊豪道了歉。这换做以前是绝不会有的事。你早上的行为彻底征服了张文盛。”

“你说的太夸张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后来呢?视频你送去派出所了吗?”曹正轩问道。

“送去了。去了派出所我们才知道你被关看守所了,案子由刑侦的人负责。但王所长还是答应送视频去刑侦。不过我觉得我们是羊入虎穴,”万诗怡把她们仨的感觉说了,“可现在你出来了,不说明我们冤枉了王所长吗?”

“你们的感觉应该是对的,因为我出来不是刑侦的关系。我找了别的关系。对了,视频你给我拷一份,我还有用。”

“我知道。我qq上和我家电脑里都有备份。要不我加你qq吧?回去我就发给你。”

“好。你回班上吧。替我感谢陈妍和朱丽丽。要认真学习。”

“老师?”

“还有事吗?”

“哎呀,还是算了。不说为好。”万诗怡推门进了教室。

……

曹正轩离开高二教学楼,有了一个两难的选择,究竟是先去张雨桐家还是先去邬济生家。

后来想到邬济生的尸体摆在家里,再晚都有人守夜,而张雨桐家如果去晚了,姐妹俩都入睡了,就不好打扰了。所以曹正轩决定先去张雨桐家。

南京路与步行街一个在广场北,一个在广场南,间隔两百米。

曹正轩敲开张雨桐家的门时,姐妹俩都被雷倒。

“瞧你们姐妹俩的神情,就好像我是****似的。怎么,不让我进去吗?”曹正轩道。

“你不是关在看守所吗?”复式楼里比较热,张雨桐的脸却好比一块冰。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事,”曹正轩表情夸张地道,“张警官,你报复我也不要这么卑劣,我差点被你害死。看守所里不是人待的地方。邬济生就是在我那个号子里,被号霸整的。”

“我报复你什么?”张雨桐愕然。张雨歆更甚。

“你忘了在医院里的事了?还有被你说成是故意针对我的车祸?我的初吻,你的……”

“你胡说什么?”张雨桐呵斥道。

“姐,敢情你和曹老师早就认识啊。”张雨歆惊异之极。

“这些事情你不提我全都忘了,哪里还会想到要报复你?看来心里扭曲的是你啊。”张雨桐话里有话。

“早上谁帮我拿的主意?哎不对呀,你应该让我进去说话呀。我好歹是你妹妹的班主任,你就当是家访行不?而事实上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曹正轩也觉得自己心里扭曲。张雨桐越是冰冰冷,他就越喜欢胡诌。这是跟张雨桐接触给他带来的最特异的感受。

张雨桐转身往里走。

“进来吧,老师。”张雨歆怯怯的样子。

“还是我学生好。”曹正轩借势进了屋子。

张雨歆将曹正轩引到她姐姐的对面坐下来,并给到了一杯凉开水。曹正轩正渴着,一口气将凉开水喝干,张雨歆便再倒了一杯。

张雨歆正想着进卧室,却被曹正轩叫住了,“张雨歆你也坐,你姐我挺怕她的。”

“哦?”张雨歆一愣,“你也怕我姐?”

“你姐冰冰冷冷的,又是警察,能不怕吗?不过冰冷也有冰冷的好处,夏天不用吹电风扇。”

“呵呵呵,老师你真逗。”

“你不觉得吗?我看你姐一眼,就感觉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那还用吹电风扇吗?”曹正轩说得一板一眼。

“曹正轩,你有完没完,”张雨桐开口道,“如果没什么是我要请你出去了。”

“有事,有事,”曹正轩连忙道,“我不是说了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早上你让我跟王和风去派出所,说会对我负责,结果我被送去了看守所,亲眼见了三个犯人一起折磨邬济生,把邬济生折磨死了。”

“邬济生是谁?”张雨歆问道。

“济生超市的老总。是他得肺癌半年了。”张雨桐解释道。

“问题是我不知道他得了肺癌。我看见的是人家将他摁进马桶,然后他不停地呕吐,最后呕血,就死了。雨歆啊,你说这让人害怕不害怕?如果是我摁进马桶呢?”

“看守所怎么会这么乱?”张雨歆瞪大了眼。

“这种情况很少的。或许有别的事情。”张雨桐淡淡地道。

“结果你倒好,我进了看守所,你不管不顾,根本就不对我负责,你们说,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能不来兴师问罪吗?”

“你是谁的关系出来的?”张雨桐眉目上扬,可目光在曹正轩脸上最多停留了零点一秒。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直在心里咒骂你的时候,管教忽然来跟我说,我可以出去了。我就出来了。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你这么问我不说明这一点吗?”

“还会这样?这会是谁呢?袁队都还在调查取证,做材料。”张雨桐一脸的狐疑。

第56章 奶奶灰的联想

临县私人宾馆。

一客房内,空调温度调到了最低,可由于是旧空调的缘故,制冷的效果并不是很好。

黄头发和奶奶灰只穿一条裤衩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

“发子,你跟我说你到底喝了七瓶还是八瓶?”奶奶灰道。

“根雕,你妈的真醉了啊,一个问题问了七八遍了。”黄头发道。

“哈哈哈,他妈还说我醉?我说七八瓶,你却说七八遍,你不会再说成几把变吧?艹,这是个联想哈,几把能自由变那他妈真爽。”

“艹,你还联想,你几把不会变他妈你还能和女人做游戏?”黄头发骂道。

“问题是它变到一定程度它就变不了了。要他妈像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那样就好,变化自如。”

黄头发将床上的枕头冲奶奶灰扔过去,“要是你几把有这功能,得有多少人找你去做丫指。你他妈就大发了,还用给董华春守游戏机室?”

“可惜只是一种联想,否则,我让你做我的经纪人,带着你一起发。让你成为真正的发子。”

“艹,做丫指还有经纪人,也是头一回听说。”

“他妈那么多大妈来找我,肯定要有经纪人对接安排啊,你说呢?”

“别扯了。”黄头发道,“那俩姬到底来不来?妈的我黄花菜都凉了。不来咱们让老板娘再叫两个。”

“说好了来的。我再催一个。”奶奶灰仰躺着双手摸来摸去找手机,“咦,我手机呢?”

“你不刚打了东子的电话的吗?”黄头发起身帮忙找,“艹,你他妈扔地上了。”

奶奶灰从地上捡起手机,再次拨打昨晚和他一起嗨的姬的电话。

“来了,来了,都已经到门口了。还是306是不?”女子在电话里道。

“艹。这不浪费我电话费吗?”

奶奶灰挂断电话,门外便有人敲门。奶奶灰一个筋斗起身下床,穿着裤衩便走去开门。

门一开,门外的两个姑娘就挤进来,后一个姑娘反手将门关上了。

走在前面的正是奶奶灰昨晚与之交流的那个姑娘,奶奶灰夸张地说可以用头做活塞运动的,后面一个却不是黄头发昨晚交流的那一个。

“怎么换了一个?”奶奶灰问道。

“她临时有事就换了一个,”姑娘放浪地用手拨了一下奶奶灰的花朵,“你不说一直蓬蓬勃勃的吗?搞得我超有想象力。”

后面那个姑娘抬手摸了一下奶奶灰的脸,“帅锅,对我不感兴趣吗?我们姐妹的水平都很高的。”

“我们哪会不感兴趣?”黄头发走了过来,“我们都猴急了整一天了,现在来一个母猪,我们都可能会扑上去。”黄头发一把搂住前一个姑娘,“姐,今晚咱们交流交流。”

“哦,要交换吗?行,姐喜欢的就是新鲜感。”这个姑娘即刻将身子贴在了黄头发身上。

“那你就是我的喽,”奶奶灰伸手搂住了后一个姑娘的腰,“他妈这腰还真细。”

“帅锅,这叫***。”这姑娘也贴在了奶奶灰身上。

……

张雨桐家里。张雨桐对曹正轩是谁将他操作出看守所都不清楚很是狐疑。

“你那个队长还在给我做材料?”曹正轩问道。

“是啊。下午还去了你班上取证。其实,上午你被派出所带走,我就去了你们学校的监控室,那个监控确实坏了,但我觉得很蹊跷,所以从派出所回来之后我和我们的袁队长再次进监控室查看,确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可又找不到实证,就又去找了我们局长。因为是翁有财一直在坚持,所以只能走法律程序。”

“这么说,张警官为了对我负责,做了很多,并不是纯心报复我,真是我心里扭曲了。对不住对不住。”

“请你不要老是说负责什么的。”张雨桐怼道。

“哦——你看我一个语文老师还不注意用词的语境,这会让人联想起男女关系的那种负责任来。”

“你是非要占口头上的便宜吗?”张雨桐火大。

“啊?”曹正轩格外吃惊的样子。

“姐,你怎么了?”张雨歆诧异道。

“这个人,怎么说呢?他有这种毛病。”

“我好像感觉不出来。”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张雨桐的手机音乐突然响起。

张雨桐和张雨歆面面相觑。

“咦,这音乐铃声跟我设置的是一个调啊,”曹正轩道,“不过,我用的是李代沫的,我觉得李代沫唱的……咦,你怎么不接啊,张警官?”

张雨桐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姐有来电显示吗?”张雨歆问道。

“没有。赶快到我包里拿出iphone5来录音。”

张雨歆着着急急地从张雨桐的挎包里找出iphone5,摁下了录音键。

张雨桐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张警官,我还以为你不接电话喽。”还是那个男子的声音。

“我怎么会不接电话?”张雨桐面无表情。

“我是关心你啊。十五万筹得怎样了?距离明天中午我们对接的时间只剩十六个小时了。”

“我正想跟你们联系,可是我又看不见你们的手机号码,所以只能等你们打过来。”

“莫非你已经筹好钱了?”

“我说这位先生,你把事情也想得太容易了吧?你讹诈我们也事先调查一下我们家庭的经济情况好不,对我们家庭来说,十五万有那么容易筹的?我想跟你联系就是要你宽限几天。我一个下午也才筹了四分之一。”

“不可能,筹得到筹不到都是你的事,我说了明天中午就明天中午!”

“你当你们的话是圣旨啊,”张雨桐提高了分贝,“你讹诈我妹妹这么多钱,多等一两天都不行?我告诉你,你逼急了我就只能走官道。”

“你敢吗?哈哈哈哈,”电话里传来很张狂的笑声,“张警官,不要以为你是警官就说跟我走官道。就是走官道我也不怕,我们全部都是有正规手续的。你们不还款,我还打算起诉你们呢。”

“……”张雨桐看了眼曹正轩,没有马上接话。

“没话说了?这就对了。你要考虑我这里还有你妹妹的五张果照。要不加我qq,我发一张给你看看?”

“不用,我妹妹手机里有,看过啦。”

“那你他妈还拽什么?明天中午十二点,过期不候!”对方啪的将电话挂了。

第57章 游戏前奏

张雨桐神情疲惫地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张雨歆也收起了她的iphone5。

客厅里无比安静。这就显得步行街上极为吵闹了。有店主与店主聊天的声音,也有卖茶叶蛋卖粽子的声音,还有扯着嗓子唱歌的声音。

“其实你们不要觉得尴尬,”曹正轩打破沉默,“雨歆被校园贷缠住的事情万诗怡跟我说了,我晚上来这里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万姐她……”张雨歆嗫嚅道。

“万诗怡,朱丽丽,陈妍都很关心你,你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去学校,他们就猜到你的事情让你姐知道了。所以我一去班上,万诗怡就找到我说了你的事。听了刚才的对话,张警官,你是打算私了喽?”

“嗯。”张雨桐神情极为严肃。

“我说一下我的意见。一是这种事情在大学比较普遍,被讹诈的金额翻到三十万,六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都有。有的人禁不住恐吓跳楼的也有。我说这个意思是张雨歆你不要太自责,也不要想不开。事情发生了就积极面对。”

“我姐也是这么劝我的。事情没有漏,我神经都要崩溃,现在漏了,姐这么替我着想,我反而好多了。”张雨歆道。

“嗯,有这种心态比较好,”曹正轩接着道,“二是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报案。很少有私了的。因为信贷平台的人都很贪婪,他抓住了一个,就会紧抓不放。你给他十五万,他还会再敲你二十万。你能确定照片他没有留底吗?”

“咳咳。”张雨桐干咳两声。

“所谓的照片只是他威胁你们的一个手段,没有照片他也会找别的威胁手段。再说现在社会,果照……”

张雨桐再次干咳两声。

曹正轩注意到张雨桐捂着嘴干咳眼睛却不停地眨。

“当然喽,如果事情能彻底解决私了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曹正轩话锋一转,“这样可以永绝后患。张警官你说对不?”

“哎,我这也是下下策。按说我身为警察,碰到这种事情,不应该选择这种处理方法,”张雨桐这才开口道,“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种照片一旦被传播,即使不在意,那么多人指指点点,还是很难承受的。”

张雨歆无声地点头,眼里早已泪眼汪汪。

“不过,前提是一定要确保对方照片没有存底。”

“这个我会把握的。”

“那就好,”曹正轩站起身,“我这就回去了。雨歆明天就不要再请假了,以免猜疑。”

“我知道。”张雨桐道,“再说功课也耽搁不起。”

……

临县私人宾馆。

两个姑娘的身体分别贴在了黄头发和奶奶灰的身上,黄头发和奶奶灰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嘴和嘴也啃在了一块。

很快,两对人都倒在了席梦思上。衣服裤子被一件一件的扔在了地上。

单说奶奶灰。

奶奶灰是一个很注重游戏前奏的一个人。他也热衷于游戏的前奏,他觉得这是想要畅快游戏的很必要的前提,所以绝不可以忽略。尤其与这种女人玩游戏就更要做好前奏工作,因为这种女人经常和男人玩这种游戏,已经没有多少激情,声音和表情都是假象。奶奶灰要做的是让这种女人的声音和表情都由假象变为真象,这个时候,再开始真正的游戏,那酣畅淋漓的体验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以奶奶灰很有耐心的做他的游戏前奏。朱自清先生在《春》里说,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而这样的女人,在一般的男人眼里,从头到脚都是脏的。

可是也有很多像奶奶灰这样的小年轻根本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女人就像朱自清眼里的春,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所以奶奶灰的前奏从头一路往下做到脚。

然而,奶奶灰做到中途的时候便受到了阻碍,女人拼命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他的前奏,而是迫不及待地要他进入真正的游戏环节。

奶奶灰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奶奶灰年龄不大,可这种游戏他做得不少,哪怕就是雏都不会反感他的游戏前奏,上了一定岁数的姑娘就更不用说,那可是巴不得他多来点前奏的,更何况这种姑娘?

于是奶奶灰佯装要开始真正的游戏,待姑娘放松下来,他那手就触碰到了女人的花朵。

奶奶灰腾地就直起了身子。一股浓浓的异味直入奶奶灰的鼻孔。

“你怎么了?”躺在床上的姑娘还不知就里。

奶奶灰一把将姑娘拽起来,啪的一个巴掌打在了姑娘的脸上。

“你神经病啊。”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货,反手一个巴掌扇向奶奶灰。

奶奶灰抓住姑娘辉过来的手臂,一拳捶在了女人的脸上,“你个死逼,他妈烂了还来玩,你是要玩死我呀!”

在另一张床上正酣畅淋漓地运动的黄头发倏地停止运动,跳下了床铺。那姑娘很是机灵地冲过来帮忙,黄头发则过来抱住了奶奶灰。

“根雕你发神经啊。”黄头发骂道。

“她烂了你知道吗?他妈她烂了,老子差点就进去了。”奶奶灰咆哮道,“给我滚,马上给我滚!”

“你个神经病,敢扇老娘?”被打的女人作势还要冲上来,陪黄头发的姑娘拦住她在她耳旁用方言说了句什么,这女人方才消停下来。

两个人狼狈地穿好衣服。

前一个姑娘冲黄头发伸手:“把钱付了吧。”

“艹,游戏都还没结束。”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你妈个傻逼,”奶奶灰一巴掌打在黄头发的手臂上,黄头发手中的钱掉落在地,“这事都没做完你还付钱,你他妈钱多是吧?”

而那姑娘弯腰就要捡钱,奶奶灰手掌推在姑娘身上,姑娘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奶奶灰把钱捡了起来塞在了黄头发手上。

那姑娘爬起来,一字一顿:“你真不打算给钱?”

“我给个几把你要不?”

“这是你说的!”姑娘的表情极为难看,她转身拉着另一个姑娘的手往外走去。

第58章 进邬济生家

曹正轩从六栋弄子里转到步行街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曹正轩现在明白张雨桐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为什么总是冷着脸了。

之前在教室走廊上听万诗怡说事,曹正轩就已基本了解了张雨歆的家境,进了张雨歆的家,看家里只有张雨桐姐妹两人,曹正轩心里就透彻了。

这两姐妹是真正地相依为命。

做姐姐的一定很不能接受这种命运的安排。

每一个处于这种命运的人都会这么想:为什么这种命运非得是我,而不是你,不是他?

凭什么注定了是我承受这种命运,不是甲,也不是乙?

一如当年的曹正轩就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我没有妈妈?在这样那样的书籍里都描绘的无比温馨的母爱为什么独独我没有机会体会?

每当看见一个母亲牵着孩子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曹正轩都会怨怼:我的母亲为什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狠心抛弃我?

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失落或者一次又一次受伤害的时候,父亲都百倍地呵护他,他才领悟过来:所谓命运即是一种不可扭转。大凡能扭转的就不叫命运。

既是这样,为何还去纠结?放下才是命运对你最好的启迪。

放下,你就会想,我至少还有一个爸爸陪我长大;倘若能放下,张雨桐就会想,我至少还有一个妹妹和我相依为命。

只有这样,才不枉这种命运在你身上降临!

但是显然,张雨桐还没有这种体验。所以他必定还要这么纠结!

……

步行街和玫瑰小区虽只有一河之隔,可是无论往彩虹桥绕还是往南门桥绕,都得多出几倍的路程来。因为时间的关系,曹正轩想想还是拦了一辆的士。

“你是去邬济生家吊唁吗?”的士师傅是一个很喜欢唠嗑的人。这或许是的士司机的共同爱好。这也是的士司机的优点,一个搭乘你车的顾客,因为你这一爱好而不觉得旅程寂寞。

“是的。”

“我这个人啊眼睛就是杀(阳江方言,厉害的意思),你说去玫瑰小区我就感觉到这一点。这个邬济生啊真的太可悲了。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及我开的士快乐。”

“人各有命。”曹正轩道。

“师傅这句话真说对了,邬济生和他弟弟邬泽生那就是截然相反的命运啊。风光无限的邬济生哪里料得到自己一辈子竟然是为好吃懒做的邬泽生打工?他绝对死不瞑目啊。”

“师傅清楚邬济生为什么会突然被抓进看守所吗?”曹正轩问道。

“哦,你是邬济生的亲戚还不清楚这一点吗?”司机诧异道。

“我是他的远房亲戚,所以并不清楚这一点。”

“哦。要不说邬济生可悲就可悲在这里。他是被他这个弟弟实名举报才被抓进看守所的。”

“啊?”曹正轩大吃一惊。

“了解事情真相的人都觉得邬泽生疯了。”

“那你清楚邬济生是因为什么事情被举报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两年前邬济生筹备南京路济生超市的时候贷了一笔100万的银行款,今年那个负责人被抓了。邬泽生举报邬济生贿赂了这个负责人。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司机一脚刹车,“小兄弟,到了。你往前走一百米右拐第二家就是邬济生的家。”

“谢谢师傅。”

曹正轩按的士司机所指方向往前走。司机说了解真相的人都觉得邬泽生疯了,就说明这些人并不了解邬泽生。

曹正轩的思路很清晰:邬泽生冒大不韪实名举报邬济生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邬济生宁可将偌大的家业、产业交给一个陌生人去继承,都不给邬泽生,可见兄弟俩之间的积怨有多深。这么一分析,邬泽生的目的就很明确了,绝对是他认识到在正常情况下,他都没有可能继承哥哥的家业、产业,那么,他就要创造非正常情况。

邬济生被关进看守所,加之患有半年之久的肺癌这一重病,非正常情况就来了——邬济生突然死去,来不及定遗嘱,那么,邬济生的家业、产业不就全落在他这个唯一的弟弟身上了?

理顺了这一点,曹正轩背上直冒冷汗,在这个无比炎热的夜晚。

像司机说的,右拐之后,曹正轩就看见了邬济生的别墅,院子里亮着灯,也摆满了桌子。一楼至三楼都无比明亮,而一楼客厅则传来喧闹声。

曹正轩走进院子。一个在院子里忙碌的六十岁上下的婆婆注意到他,就走上前来,“你是来找谁吗?”婆婆说的是阳江方言。

“我不是来找谁的,婆婆,”曹正轩微笑着道,“我是来给邬总上香,送邬总一程。”

“那你是……”

“我是阳江一中的老师,和邬总有一面之缘。”

“哦。劳你有心,济生地下有知会很感动的。哎——”

“婆婆您别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是啊,上苍不长眼,让这么好的一个人离去。你看我顾着说话,忘了带你进去了。”

曹正轩跟着婆婆进了客厅。客厅里非常拥挤,有很浓的香味,也有很浓的蚊香的味道。一张四方桌和一张麻将桌都坐满了人。四方桌那里围着一圈人在打三张牌,有说蒙牌的,也有说跟牌的。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迎上来。

“这是济生的一个朋友,特意过来给济生上香。”婆婆冲妇人介绍道。

“哦,难为你了。泽生,泽生!”妇人冲打三张牌的那群人叫道。

“你叫什么叫?”有一个人吼叫着应道。

“你哥哥的一个朋友过来上香,你来见个面。”

“艹,”邬泽生道,“那我就不蒙了,开牌!”

“哇,豹子!生哥,他妈你竟然蒙了一个豹子!这么旺的手气!”有人感慨道。

“真他妈鬼撞墙了,”另一个对开牌的人道,“我是a清,我以为这一回是要好好杀一把生哥的!”

“我才晦气呢。看看去,是什么朋友这个时候来上香!”

第59章 奶奶灰出事

四方桌旁的人便闪开来。邬泽生走到曹正轩面前来,“你是?”

“我们见过面,在看守所里。”曹正轩笑道。

“哦——看我记性。谢谢你啊,我哥临死前有你陪着,我这个做弟弟的愧疚啊。来来,这边,拿三支香作三个揖。”邬泽生引曹正轩走到冰棺前,指导曹正轩怎么给邬济生上香。

曹正轩按照邬泽生所指引的做,这是因为这种祭拜活动曹正轩长这么大还从没做过。

给邬济生上了香,作了揖,还烧了几张烧纸,之后,曹正轩接过妇人用一次性杯子泡的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据说这是规矩。给死人上了香,如果不喝口水去晦气,会走霉运。曹正轩当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入乡随俗,也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

打三张牌的人群中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曹正轩看过去的时候,那几个人便背过去或者稍稍转头不让曹正轩看清楚他们的脸。

“我还想了解一下,邬总定了什么时间火化,以及哪一天安葬,如果时间不冲突的话,我打算过来一下。”曹正轩对邬泽生道。

邬泽生那一身打扮曹正轩看了着实不敢恭维,长头发,大花衣裳大花裤子,脚底还一双人字拖,没有一点庄重,这未尝不是对死者最大的不尊重。

“哦,我请地仙看了时间,明天早上买水之后就送去殡仪馆,十点整火化,火化之后就送到公墓区安葬。”

“那我明白了。我这就告退。咦,那个,那不是孙老师吗?”曹正轩突然冲打牌的人群叫道。

众人刷的往曹正轩这边看。这下曹正轩看得很清楚,那几个悄悄议论的竟然是和他同在号子里的瘦子,白脸和黑脸!

……

在两个姬出了房间之后,黄头发和奶奶灰各自把裤衩穿好,重新在席梦思上躺下来。

“他妈怎么这么晦气!”奶奶灰在席梦思上砸了一拳,“老子差一点就进去了。这一进去我一辈子都完了!”

“这叫虚惊一场。”

“艹,我要是不喜欢搞前奏,准进去。所以下次,发子,一定要带滔。”奶奶灰总结道。

“艹,我才不愿意。带滔玩这游戏还不如自己撸,自己撸还不用花钱。只是——”黄头发回到他顾虑的问题上来,“我们这么对待两只姬,尤其是钱都没有给,他们会不会来找麻烦?”

“找个屁,她们有这个胆吗?做姬的还能有多大能量。”

“踏踏踏。”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房门被敲响。

“谁呀?”奶奶灰没好气地问道。

“是宾馆服务员,送生活用品进来。早上忘了换了。”

“艹。”奶奶灰就穿着裤衩去开门。

门一打开,奶奶灰傻了眼,门外黑压压七八个人。奶奶灰反应极快地就要关门,但他哪还能将门重新关上。挤在前头的两个汉子一个推门,一个对着奶奶灰的肚子就是一脚。

奶奶灰防不胜防,后退了好几步。这时七八个人全涌进了房间。

黄头发一骨碌蹦下了床,和奔过来的奶奶灰站在了一起,颤抖着嗓音道:“各位兄弟,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妹子,是哪个?”站在前头的汉子冲那处糜烂了的姑娘问道。

“就刚才开门那个傻逼。”姑娘道。

“你过来!”汉子指着奶奶灰道。

奶奶灰推开黄头发,转身走到窗户旁,前脚跨上了窗台,接着他把头探出去。

“你要干嘛,根雕?”黄头发惊道。

只是奶奶灰并没有往下跳,而是折回了房间。这时,奶奶灰已然面色苍白。

“哈哈哈哈,知道这是几楼吗?你怎么不跳?不跳就给我过来!”汉子的声音宏亮。

“他妈快过来!”汉子身旁的几个人一同叫道。

“大哥,真的是一场误会。”黄头发试着解释道。

“他妈跟你没关系,给我滚开。”汉子上前一步出手就要抓奶奶灰。

黄头发往前一横,挡在奶奶灰前头,汉子的手抓住了黄头发的衣领,“大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给我死开!”汉子一用力,黄头发被摔在了角落里,头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发子。”奶奶灰赶忙去搀扶黄头发。

汉子跨前一步拦在了奶奶灰前面。另几个汉子直接踩席梦思到了奶奶灰的身后。

“我艹你妈的!”奶奶灰见无路可逃,随手抓起身旁小桌子上的烟灰缸用力砸在了前面那个汉子的额头上。

汉子的额头即刻肿起一个大包,血往下流。

奶奶灰这种人如果是在北方被称为生荒子,而在南方阳江这个地方被称为懵子。就是分不清形式,冲动,不怕死,不怕事大的意思。

本来他不来这一下子,顶多挨一顿胖揍,赔点钱了事,可来了这一下子,事情就不可逆了。

三个在他后面的汉子见他们的大哥都挂花了,哪还能控制不出手?

一秒钟奶奶灰便被打倒在地。三个人的三只脚没有轻重地对着奶奶灰的肚子,下半身,头部,狠踩——真正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被磕得晕乎乎的黄头发爬起来想过来帮忙,被带头的汉子拦住了。

地上,奶奶灰最初还知道用双臂护头,也知道曲起身子护下半身,随着三个人不停地狠踩,渐渐地失去知觉。

“你们这样整会死人的!”黄头发拼命挣脱带头汉子,挤过来抱住一个汉子,“求求你们停手,停手!”

这个汉子被黄头发用吃奶的力抱住了,没法再踩奶奶灰,但是另两个汉子仍旧爆踩不停。

奶奶灰已经面目全非。鼻子塌陷,额头肿胀,脸颊全是血痕,嘴角和鼻子不停地往外流血。

或许是带头汉子感觉状态不对,一声喝令,两个汉子方才停止了殴打。

黄头发松开手,推开面前的汉子,蹲在奶奶灰旁边,“根雕,根雕,根雕——”

躺在地上的奶奶灰已然无知无觉。

“你们,你们打死了我兄弟,我跟你们拼了!”黄头发瞳孔睁大,冲上来就要对最近的一个汉子动手。

那汉子抬脚将黄头发踹到在地。

“撤了,撤了!”带头汉子一挥手,七八个人撤出了房间。

第60章 特殊的报到

曹正轩离开邬济生的别墅,内心说不出有多震惊。

瘦子,黑脸和白脸一同出现在邬济生家里,这绝不是偶然。

曹正轩呆在看守所06间的时候,这三个人被叫去讯问邬济生被折磨的情况,就再也没有回06间,曹正轩还以为他们被关进更严厉的号子里去了,哪会想到他们竟然被放出来了。

而且还出现在邬济生的家里,看样子,还是邬济生的铁杆兄弟。

这意味着什么?

曹正轩再次觉得脑子不够用。他不敢这么去想。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人性是不是就太可怕了?而作为邬济生家业、产业唯一的继承人,曹正轩又不能不去想,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弄清楚这一切!

如果不是手机被监督长没收了,曹正轩现在就想和张雨桐通个电话,虽然这个时候打张雨桐的电话很不礼貌,张雨桐也不一定会接。

曹正轩的想法是,让张雨桐以刑侦的名义去看守所调查一下,一切就会大白天下。

设若一切真的是曹正轩所想的那样,这个邬泽生还有人性吗?

一路上想着这些事情,从玫瑰小区走到彩虹桥,再穿过南京路到后马路,接着沿着后马路走了一里路的样子,曹正轩便不知不觉到了他们家租的房子所在地。

但曹正轩并没有拐进那个单元,而是往左前方走去阳江一小。打他们从横弋县迁回阳江,父亲就在阳江一小做门卫,也顺带在附近租了这一套房子。

房子实质上是为曹正轩租的,因为父亲几乎每个晚上都住在学校的门卫室。

父亲曹忠河像曹正轩所预料的那样,还呆在门卫室外间,等候着曹正轩来“报到”。所谓报到,其实就是父子俩见上一面。因为两个人工作的缘故,家里几乎不开火,曹正轩在学校食堂用餐,父亲则固定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店里搭餐。

这么一来,如果曹正轩不刻意来报到,父子俩一天都不会见上一面。而如果曹正轩没来报到,电话又没有一个的话,曹忠河这一个晚上能睡着觉就几乎不可能了。同样,曹正轩如果一天不看一眼父亲,心里也会不安。所以,这种报到,对父子俩来说都很重要。

“你还真惬意啊,老爸。”曹正轩轻轻悄悄地推开值班室的门,将曹忠河吓了一跳不说,关键是将喝小酒的曹忠河逮了个正着。

“我只是饮了一小口。”曹忠河慌不叠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要把酒杯放进抽屉里。

曹正轩注意到,抽屉里有袋装的鱼皮花生,袋装的榨菜,几个小酒杯。

“我会相信你的话吗,曹忠河?你不是饮了一小口,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饮了现在。门卫室里全都是酒气。”曹正轩很生气地道,“再藏还来得及吗?我全看见了!”

曹忠河脸再老也变红了,而他喝酒是从来不脸红的,“下不为例,绝对下不为例。”

“爸,儿子不是要你承诺什么,你喜欢喝酒你喝一点我也不会反对,”曹正轩情绪颇为激动,“问题是你昨天才出院。糜烂性胃炎再下去是萎缩性胃炎。”

“这你不跟我说过了吗?萎缩性胃炎下去是胃癌对不?老爸没记错是吧?这中间不还有一道坎吗?”

“还说这种话?行,明天我就跟你们校长讲你躲在值班室喝酒。”

“好好,是老爸错了。老爸错了。这样好不,为了体现我的决心,半个月内老爸滴酒不沾可以不?”曹正轩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发誓,“这里没喝完的酒你拿回去,半个月之后我再喝。”

“我拿回去了你不可以再买啊。”

“随时接受监督,你可以像今天这样故意提前来查岗。”

“查岗?”曹正轩噗嗤一笑。

“你不是来查岗吗?你们下晚自习九点十分,到我这最早九点半。你这么早来……”

曹正轩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原来现在是九点一刻,由不得父亲会这么想,“原来你把我的时间都算好了的。”

“没有没有。怎么可以把父亲想得这么坏呢?你坐下来,”曹忠河指了指一张椅子道,“正轩啊,真不能让校长知道,否则门我就不能守了。”

“我都说我出来工作了,你就不用守门了。老爸都六十岁了,该享受了。”

“唉,还有谁不知道享受的?”曹忠河叹了口气道,“你已经二十三岁了,马上要娶老婆,娶老婆是不是得一套房子?这两样都是要花大钱的。老爸不能为你挣得太多,做门卫虽然辛苦点,一年多少能为你积一点,至少我不用花你的钱是吧?”

“老爸——”曹正轩走到曹忠河背后,双手搭在父亲肩上很感动的揉捏父亲的肩膀,他很想将自己即将继承邬济生家业、产业的事告诉父亲,可想想还是选择了暂时保密。就像之前在刘天生家里一样,选择了对刘天生和孙大伟暂时保密。

……

同一时间,阳江一中高一高二的学生正在放晚自习。

齐奕红几个死党陪着齐奕红下教学楼。

“奕红,你这不在班上的日子我们真的是生不如死啊。”圆脸的王萍道。

“你这货最喜欢的就是夸张。”齐奕红亲昵的搭着王萍的肩膀,“我也挺想你们的。”

“根本不夸张,你不在少了很多快乐。”周雨萌道。

“唉,奕红是我们的天,奕红一走,我们的天就塌了。”丁婉婷道。

“你们这么说,我都想立即回去了。”齐奕红道。“反正这个班一点都不待见我。”

“好哇好哇。”周雨萌很天真的鼓掌。

“但不可能了,”齐奕红道,“我为了爱情愿意卧薪尝胆。”

“唉——”齐奕红三个死党一同叹气。

“喂,奕红,”丁婉婷挽住齐奕红另一只手臂,“你男神他从看守所出来了吗?”

“当然出来了。他第一节晚自习下课还来见了我们。”

“还是你老爸厉害。连硕佛爷的老爸都忌惮三分。我们都以为出不来的。”

“这样,我男神就会觉得欠我的,我希望就大了。”

“唉,这人怎么总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总想得到。”王萍道。

“你不要说什么这人了,”齐奕红在王萍脸上捏了一把,“直接说齐奕红这人不就得了?好了,接我的车子已经来了,明天见。”齐奕红小跑着向接她的车子跑去。

……

临县,几个警察在黄头发的住房里。

“已经不用送医院了,人已经死了。”一个负责检查的警察道。

“啊?”黄头发一如五雷轰顶般惊异。

第61章 邬济生出葬

曹正轩从家里离开之后,过了一会儿张雨桐想想还是和袁永峰通了电话。

“袁队,曹正轩出来了您知道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是方局长告诉我的。我忙起来忘了通知你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袁永峰在电话里问道。

“他来我家了,为我妹妹没有去上课的事。我妹妹被套路的事他也知道了。”

“这小曹责任心还是挺强的。”

“那是谁的关系让曹正轩出来袁队您知道吗?”张雨桐问道。

“雨桐你也觉得很诧异吗?我一直在为此诧异。之前方局长不是很顾忌翁有财的性格吗?突然一个电话来说把曹正轩放了。我后来打唐周鸿的电话,唐周鸿只说是命令。”

“难道是曹正轩有很强的背景?”

“不可能,”袁永峰很肯定地道,“曹正轩的家庭情况我摸的清清楚楚,他绝不可能有这么强的背景。我跟你说,方局长还要我把材料做的再细一点,意思是要反过来动翁有财的儿子。理由是翁建硕组织人员殴打人民教师。翁建硕已经满了十八周岁。”

“哦?这真是戏剧性的变化。对了,袁队,微贷平台有没有一点消息?有查到什么吗?”张雨桐问道。

“还没有。我让技术科的跟进,但没有任何进展。仅凭你录的电话录音查不出什么来。不过这不影响什么,只要对方愿意当面对接,他们就逃不了。你要想办法实现这一点。”

“我会努力的。”

……

曹正轩离开邬济生的别墅之后,那一群人就再也没有心思打三张牌了。

邬泽生带着瘦子,黑脸和白脸一齐上到三楼的空房间里。

黑脸气呼呼地道:“生哥,你干嘛要拦住我们,让我们追出去把他弄死不就得了?”

“是啊,不弄死他,我心里这口恶气就出不了。”瘦子道。

“你们别叫嚣了,”白脸道,“听生哥怎么说。这个人咱们迟早要整他。”

“还是火铜冷静。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邬泽生道,“这小子我们迟早要收拾他,但绝不能是今晚。福哥,明泉,你们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把他收拾了,很多人都看见了他是从我家出去的,警察一调查事情不就漏了?”

“他妈我郑小福忍不住!”黑脸,也即邬泽生称为福哥的人咬牙切齿。

“忍不住也得忍。就看我面子上。”

“我不是听他说明天他还会给邬济生送葬吗?”瘦子问道。

“是啊,他是说有时间就过来。怎么了,明泉?”

“那不可以明天动他?”瘦子道,“派人把他诱道公墓区后面的山坞里,在那里将他做了。”

“这个想法倒比较可行。”白脸道。

邬泽生陷入沉思。

“就这么定。反正生哥你还是忙你的,绝对跟你不扯上一点关系。”黑脸道。

“既然三个兄弟都觉得可以,那我再反对就不够义气了。那个时候动手确实是一个好时机。但我提醒你们,怎么做都不能做出人命来,这条红线绝不能跨越。”邬泽生道。

“生哥你放心,我们会有分寸!”瘦子道。

……

第二天,曹正轩虽然没有早读课,还是早早地到了学校。在英语老师汪红霞没有下到班级之前组织好学生尽早进入早读状态,未尝不是一个有效的举措。

罗嘉良将曹正轩的手机送过来给他,但曹正轩拒绝了。

“老师你没有手机会很不方便的。”罗嘉良解释道。

“在古代王子犯法尚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班主任。一切按班规班法走。”曹正轩解释道。

等汪红霞来到班上,曹正轩便回办公室备课,改作业。

上了两节课,曹正轩向孙大伟接了摩托车赶去殡仪馆。

殡仪馆在阳江县城西郊,距离县城约有两公里的路程。

因为没有花钱租房间,邬济生的尸体运到殡仪馆之后便运往停尸房后面,单等时间一到送进锅炉火化。

冰棺已经撤了,邬济生的尸体直接放在锅炉前的一个台子上,一匹白布将尸体整个的蒙住了。

头天晚上在邬济生家里守夜的人几乎都在,瘦子等三个人眼里冒火曹正轩权当看不见,他冲邬济生的尸体作了三个揖之后就站在婆婆身旁。

在这一群人里头,婆婆似乎是最伤心的一个。至于婆婆是邬济生的什么人,曹正轩没有打听。

十点整,唢呐声响起,工作人员将开关启动,就看见邬济生的尸体缓缓的进入炉灶。

“可怜的济生啊,济生——”婆婆哭出声来。

那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也哭泣起来。

曹正轩的眼睛也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工作人员将邬济生的骨灰装进了骨灰盒,邬泽生接过骨灰盒道了声谢便往外走,众人跟着往外走,唢呐声适时响起。

曹正轩默默地跟在众人后面。

阳江公墓区与殡仪馆相邻,出殡仪馆右转,沿着一条水泥路走了不到两百米就到了。邬泽生已经物色好了公墓,在公墓区半山腰的位置,工作人员已经候在那里。

地仙做法之后,火炮响,众人下跪,看着骨灰盒被放进早已做好的水泥洞内。

邬济生个人的人生游戏便彻底谢幕。

曹正轩冲坟墓作揖之后提前告辞。送了邬济生最后一程,余下的环节曹正轩在与不在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曹正轩很有感触地下山,到了出口处,才留意到黑脸等几个人并没有上山,而是守在这个出口。

黑脸几个人从一旁闪出来,“你终于下山了。”

“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曹正轩注意到,候他的人除了瘦子等三个人,还有两个生面孔。

“想再陪你玩游戏,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的吗?”瘦子道,“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现在这种情况还由得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吗?”曹正轩耸了耸肩道,“地点应该也选好了吧?”

“就在公墓区后面的山坞里。”

“看来是早就策划好了的。”

“小子,你不觉得这地点选得特别好吗?”黑脸道。

“确实选得好。地点选在公墓区后面有保障。就搞不清楚是谁有保障。”

“小子!你他妈看不清楚形式是不?”

两个生面孔中矮一点的抬脚就要踢向曹正轩,被白脸拦下了,“蚂蟥,这里别动手!”

“这里有监控,懂吗?”曹正轩淡定地指了指殡仪馆进门处的那个监控。

第62章 山坞里

王和风一大早就接到了电话,让去临县对接一个案子。被告知案子的两个涉事人都是阳江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亡。

王和风直骂晦气,却还是叫了两个手下,开车赶往临县。

临县派出所。

“是王所长吧,”一个头发稀少的警官走上前来和王和风握手,“我是童良友。”

“我们童所长。”一旁一个警察介绍道。

“童所长你好。”王和风道。

“这个案子是昨晚八点半发生的。等我们过来处理,相关情况调查清楚之后已经十点多了,就没有立即和你们联系。”童良友解释道。

“是什么情况?”

“是你们县的张水发和王树根来我们这玩,叫了两个姑娘。”

“等等,等等,”王和风打断道,“张水发,王树根?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两个人?他们涉及伤害学生事件。”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因为叫来的两个姑娘中有一个患了梅-毒,”童良友继续陈述案情,“那个叫王树根的就发飙了,打了姑娘一个巴掌,而且拒付嫖-资。两个姑娘便叫了一伙人过来,把王树根活活踩死了。死的很惨。”

“涉事人抓住了吗?”

“没有。这一伙人全是外省市的,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伙。事发之后他们立即外逃了。这就是需要你们协助的。我建议我们两个县联手发一个悬赏公告。”

“这是应该的。妈的,死了人,涉事人又逃了,事情就棘手了。先看看人去。”

……

一个半小时之后,阳江派出所。

会议室。

“这案子很棘手。主要是死者家属的安抚工作很难做。涉事人逃了,所有的压力就全在我们身上了。所以我们要尽快做两件事情,”王和风吩咐道,“一是通知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因为死者是在潘明礼的游戏机室工作的,所以还要通知潘明礼过来;二是去一中带赵江东,因为据张水发供述,他和死者伤害徐峥是赵江东指使的。同时打电话叫徐峥家长过来。各位兄弟,马上分头行动!”

奶奶灰的家属很快就过来了。来了四五个。一顿嚎啕大哭之后便是质疑。民警做了很多解释工作。最后的矛头就指向了潘明礼。

人总是这样,整死自家孩子的嫌疑犯逃了,一时半会抓不到,矛头势必要转移。矛头转移,通俗一点说,就是要找一个出气筒。

潘明礼是带着董华春过来的。

“我儿子是在你的游戏机室工作的。他从前天晚上开始人就不在了,你作为他的老板怎么能不关心他们的去向?这不是你的责任还会是谁的责任?”奶奶灰的父亲辩驳道。

“这位大哥,你儿子哪是在我游戏机室工作?谈得上工作吗?他和张水发一样都非常喜欢玩游戏机,成天耗在我店里不走的,我就让他们顺带看一下机子。”潘明礼很无语地道。

“帮你们看机子那不就是给你们做工作吗?你不是还付他们工资的吗?”说话的是奶奶灰的叔叔,和奶奶灰的父亲一个模子。

而奶奶灰的母亲只是沉浸在悲伤之中。

“所以三十万一分多不能少!”奶奶灰的叔叔接着说道。

“这怎么可能?”潘明礼道,“谁打死你们的儿子找谁去!怎么可能找到我头上来?”

“潘总,话不能这么说,”民警做调解工作,“监护责任肯定是要承担的。”

“那他妈也不是我一个人承担!谁让他们去临县的?是什么原因去临县?还有,监护责任要三十万吗?”潘明礼怼道。

“多少可以再商量。你说的这些也正是我们有待调查的。”民警耐着性子道。

这时,汪根礼陪着徐峥母亲进了调解室。

“打我儿子的人抓到了?人呢?人在哪里?”徐峥母亲的大嗓门让谁都皱眉头。

“一个在太平间,你要不要去找?”另一个民警语调讥讽地道。显然,如果不是看在汪根礼的面子上,他们肯定要训斥徐峥母亲。

“死了?那不是还有一个吗?我找另一个。”

“淑花,你别急呀,”汪根礼扯了扯徐峥母亲的袖子,“事情正在调查。”

“根礼,我能不急吗?峥儿躺医院都两天两晚了,头还晕乎乎的。”

“那你也不能急这一下子,知道不?”

赵江东被带进调解室,他一句话又把事情搞复杂了。

“发子和根雕是我叫的。但是是你儿子的同学张文盛让我叫的。这一点我同学皮子和死狗都可以作证!”

“根礼,你再听见了?”徐峥母亲的气势瞬间上扬,“那个张文盛还死活不承认。他那个班主任还扇我一个巴掌。还有,张文盛的父亲还去医院威胁我。根礼,都要把他们叫过来,把他们叫过来!”

……

曹正轩被黑脸一伙人带到了公墓区山后面的山坞里。严格来说,是曹正轩心甘情愿跟去的。

山坞里是一块洼地。没有什么树木,但茅草长得很茂盛。好在有一块平地,方便他们说事。

曹正轩一走进平地,那个外号蚂蟥的混子就对着曹正轩的后背踢了一脚。曹正轩一个趔趄,身子往前扑。

曹正轩稳住身子,转过身来,这时,瘦子与另一个陌生面孔一同逼了过来。曹正轩往旁边一跳,躲开了两个人的攻击。

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黑脸和白脸,双双抬脚踢向曹正轩。曹正轩躲开了前两个人的攻击,按说很难避开这两脚了,偏偏曹正轩做到了,他双手往后不偏不倚撑在了前两个人的肩上整个人腾空而起,使得黑脸和白脸的攻击落空,同时他借势双脚猛地踢向黑脸和白脸的胸部,而黑脸和白脸着实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下曹正轩还可以攻击。

曹正轩这两脚便踢了个正着。

黑脸和白脸捂着胸部咳嗽,瘦子和另一个生面孔则被曹正轩压得扑向地面,曹正轩跟着仰躺在地。

蚂蟥见状,冲过来抬脚就踩。曹正轩一个翻身压在了正要起身的瘦子身上,同时伸手把另一个生面孔往这边拉。蚂蟥的脚便用力地跺在了这个人的肚子上。这个人疼的头和双脚一同上扬。

“蚂蟥你瞎眼了!”这个人骂道。

“他妈我又不是要踩你!”蚂蟥赶忙弯下腰身欲扶这个人起身,“哪晓得你被拉过来了,冲子!”

曹正轩迅速从瘦子身上起身,对着爬起一半的冲子和扶着冲子的蚂蟥哐哐各一脚,两个人便滚向了茅草丛。

没见过茅草的人大凡听过鲁班的故事也知道,茅草是有锯齿的,蚂蟥和冲子钻进了毛草丛,出来,两张脸就成了麻花脸,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我艹你奶奶的!”蚂蟥和冲子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匕首。

第63章 会咬人的赵江东

阳江派出所调解室里,现在是人满为患。调解室里多了张文盛和张文盛的父亲张诚,此外还有赵江东的死党皮子和死狗。

“那个曹老师呢?他怎么不来?”徐峥母亲咄咄逼人。

“学校里没人。他同事打他手机,是通的,但没人接。”民警解释道。

“他一定是在躲我。根礼,这一回,怎么样都不能放过他。”徐峥母亲冲汪根礼道。

“等调解好了再说。这是后一步。”汪根礼耐着性子道。

“请大家安静下来,全都安静!”王和风开始发话,“谁还吵就要请谁出去了。现在开始调解。赵江东,你把事情的前后说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虽说还在读高二,但赵江东给人感觉已不下二十岁了,高大健壮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黑,看上去老气,“前天中午张文盛来找我,让我叫人修理徐峥,说徐峥太嚣张了。”

“东哥,哪有这回事?我提都没有跟你提徐峥的事!你怎么可以这么诬陷我?”张文盛大叫道。

“张文盛,我是有人证的。你问皮子和死狗,他们都知道。”赵江东很是自信。

“你们两个确实知道吗?”民警问道。

“我们确实看见他来找东哥。”皮子道,“死狗也看见了。”

死狗点头。

“但你们听见我说让东哥找人吗?”张文盛没好气地反问道。

“我们当时离得远,听不见。”死狗道。

“你们听不见,就确定我是找东哥找人?”张文盛提高分贝道。

“张文盛,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赵江东道,“你问发子,晚上我们吃夜宵的时候还说过为什么要修理徐峥。”

“张水发,”民警讯问道,“你不是说是赵江东打电话给你,让你和王树根修理徐峥的吗?”

“是啊。东子打电话给我,我就和根雕说了,因为我们都在春哥的游戏机室做事。”黄头发道。黄头发嘴里的春哥系指潘明礼的手下董华春。。

“那晚上你们一起吃夜宵时有没有提过为什么要修理徐峥?”民警问道。

“提过,东子说看徐峥不爽。我们还以为徐峥和东子抢女人,东子说就是看徐峥不爽。”黄头发老老实实地交代。

“对啊,”赵江东道,“徐峥在班上那么针对张文盛,我当然看他不爽。张文盛既然要我找人修理他,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和根雕。”

“天哪,你干嘛要想到我儿子呢?”一直不说话的奶奶灰的母亲突然开口叫起来。言下之意,赵江东如果没想到找他儿子,他儿子就不会出事了。

事情也确实如此。命运有其很大的不确定性。

“那我儿子死,跟你也有很大关系!”奶奶灰的父亲好似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把你家长叫过来。王所长,”奶奶灰的父亲转头冲王和风道,“要把他家长叫过来。他也富有很大的责任!”

“根雕爸爸,你没听清楚我说吗?是张文盛让我叫的人!所以主要责任在张文盛!”赵江东道,“我是替他办事!”

“我不管,我只盯着叫我儿子的人!”

“赵江东,你真他妈血口喷人!”张文盛难以控制情绪。

赵江东忽地抓住张文盛的衣领:“张文盛,到底谁在血口喷人!你没叫我我会冤枉你吗?”

“我根本就没有叫!”

因为警察喝令赵江东放手,赵江东才放开了张文盛。

“哼,你再辩啊,”徐峥母亲道,“我儿子和我儿子同学都说是你叫的!就是因为早上你欺负一个叫钟悟秋的同学,我儿子仗义,出面制止,你就威胁我儿子说整一伙人修理我儿子。这话你说了吗?”

“这话我说了。”张文盛道。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张诚一个巴掌扇在儿子脸上,“那你还狡辩什么?事情做了你就给我认!我怎么教你的,男人,敢做就敢当!你狡辩的去吗?”

张诚恼怒万分。

张文盛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爸,我真没有做?”

“你还要我五千块钱一个巴掌吗?”徐峥母亲趁机吼张诚。

“徐峥母亲,我张诚说话算话,”张诚道,“我儿子要是没有叫人,你打我儿子三个巴掌,五千块钱一个巴掌你逃不了。我也说了,是我儿子叫的人,让你儿子叫人打回去!”

张文盛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爸你还是去医院找了人家?”

“都是你,给我丢人现眼!”张诚恨恨地。

“你为什么就不信你儿子!”张文盛眼泪啪嗒啪嗒掉。

“你还掉眼泪?给我收起来!”

“好了,”王和风开始做总结,“徐峥被打一事,基本上就调查清楚了。徐峥住院的费用,包括营养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陪护费等等将由张水发,赵江东,张文盛三方面赔付。按我们所里一贯以来的调解规则,三个人的赔付比例分别是四比二比四。”

“王所长,这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张文盛无比憋屈地道。

“叫你别丢人现眼!”张诚一把将儿子拉到身边来。

“王所长,还有曹正轩打我巴掌的事呢?”徐峥母亲道。

“汪大不是说了吗?这是另一件事,另行处理。你可以先回医院了。”

“我儿子还在打吊针,我是要回医院。但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的。根礼,我们走。”

“给王所添麻烦了。”汪根礼极为无奈地和王和风打了声招呼,跟在徐峥母亲后面出了调解室。

“现在,”王和风再次发话,“我们再来说王树根意外死亡这件事。王树根意外死亡,刑事责任当然由涉事人承当。由于涉事人逃跑了,目前就没法追究了。但我已经向上级请示过,将由我县公安局和临县公安局一起发布悬赏令,通缉涉事人。这一点请王树根家里人理解。”

“我希望你们尽快抓住涉事人。”王树根的叔叔说道。

“这一点不需要你说,”王和风道,“只要案子没有破,我们就会一直侦查下去。这是我们公安的职责也是我们公安人的义务。现在要调解的是王树根父亲提出来的三十万赔偿的事……”

接下去就三十万赔偿的事,几方面的人物扯来扯去扯了很久。赵江东的父亲赵辉煌也过来了。

赔偿金由三十万降到二十万。按派出所的意见,这二十万则由潘明礼,赵江东和张文盛三方赔付,比例还是四比二比四。

赵辉煌和张诚都不同意赔付。两个人都坚持一条,王树根在临县嫖娼导致意外死亡,完全是个人行为,他们不可能为此买单。他们能做的也只是从同情地角度出发给王树根家里一万块钱,此外,多一分都不会出。

说完这一点,两个人都领着儿子出了调解室。

矛头便重新完全指向潘明礼。

潘明礼又哪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事情便彻底谈崩了。

第64章 曹正轩的单传绝招

殡仪馆山后洼地上。

不只是蚂蟥和冲子手里多了一把匕首,瘦子等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把匕首。

“我跟你们说,匕首它可是凶器,游戏是不能这么玩的。”曹正轩沉声敬告道。

“怕了是吧?”瘦子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匕首反射的光芒特别耀眼,“你再知道我们选的这地方是给谁做的保障了吧?”

“明泉,别跟他废话!”黑脸道,“把他废了再说!”

“这是聪明的做法!”曹正轩在说话的当儿突然出手,速度之快,快到让人没法接受,差不多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蚂蟥和冲子不知为什么一下子瘫软无力,手里的匕首竟然掉落在地。

他们所感受到的只是曹正轩的手指头在他们肋下点了那么一下子而已。

黑脸等三个人所看到的也是曹正轩分别在蚂蟥和冲子的肋下动了一下,只是速度极快。

蚂蟥和冲子脸上的表情绝不只是痛苦,更多的是惊愕!

因为他们身体发生的变化别人感受不到。

两个人都猛然意识到,全身的力气像游丝一样瞬间被人抽走了,一根也不剩。他们手中的匕首之所以掉落就是因为完全没有力气能握的住。

试想,一个人突然之间连握匕首的力气都没有了,世上还有比这可怕的事情吗?

“蚂蟥,冲子,你们怎么了?”黑脸迷惑不解。

“福哥,我们……”蚂蟥道。

“我们着了这家伙的道,浑身没力气了。”相比来说,冲子要淡定一点。

“啊?”黑脸惊愕。

“我就不相信他有什么道?”白脸冲瘦子使了一个眼色,“干他!”

说着,白脸手中的匕首刺向曹正轩的胸部。同时,瘦子从侧面对曹正轩进行攻击。

两个人使用的都是匕首,曹正轩不可能还会怠慢。眼看着两把匕首就要刺激曹正轩的身体,曹正轩突然双膝跪地,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身子往后倒去,这样,瘦子和白脸的匕首就都落空了。

曹正轩伸手对靠他很近的瘦子点了一下。这一下,同样非常精准,就点在瘦子的肋骨下面。

瘦子一下子丧失了力气,手里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妈的!”瘦子仍不死心,对着曹正轩捶出了一拳。这一拳确实砸中了曹正轩,可曹正轩觉得瘦子的拳头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黑脸和白脸惊恐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的一同出手。

对于曹正轩来说,五个干到了三个,已经轻松不少了。而这一回曹正轩之所以出招就用绝招,是因为对方人多,而且一个个都持有凶器。所谓刀剑无情,所谓刀剑不长眼睛,说的都是刀剑的利害性。

任他曹正轩速度再快,身手再敏捷,以一敌五,万一一个闪失,哪怕是被匕首划了一下,都是会见血的。曹正轩不敢去赌,所以先下手为强,而且用的都是绝招。

说起这个绝招,就要提一提曹正轩的师傅,即江东师大中文系主任程垂范教授了。他是《铁骨铮铮的岁月》里的主角,也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而他的师傅则是江东师大体育系教练范希华。

程垂范发现了曹正轩,一如当年范希华发现了程垂范。

如今范希华已年逾古稀,程垂范也已步入中年,这一绝招都只是单传,原因就在于能习得这一绝招的人是万里挑一。

身体素质是一个方面,还要有敏捷的思维。尤其不能忽视的是这个人的品行。一个人如果没有良好的品行,习得这个绝招之后,就会成为社会的祸害。他能将一个人瞬间变得瘫软无力,你可以想想,什么事情他不能做?

所以说品行决不可忽视的。

学习这一绝招要有很好的身体素质无需赘述,要提的是思维的敏捷性。程垂范传给曹正轩的这一绝招,有点像传说中的点血功夫,但它比点血难在,一个人身上,点血的点有很多个,而他只有两个点,即左右肋骨下面各一个。

这么说你就可以想象了,要习得这一绝招是不是要敏捷的思维?思维不敏捷的人别说在比拼中点中那个点,就是一个人站你面前让他点,他都不一定能点中。

这样的人把绝招传授给他又有何义?

这个绝招除了点难找之外,还有一点是轻重难把握。试想想,这个点被点中之后,能让一个人瞬间瘫软无力,可想轻与重,效果完全不同。

太轻当然没有效果,过重就很麻烦,很可能使一个人瞬间晕死过去。

这就是这个绝招基本上单传的原因。

当年程垂范离开蒋村中学之后,去阳江一中任副校长,过了一年便调去江东师大,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只物色到了曹正轩这一个可传习的人。

这就是曹正轩在看守所给程垂范打电话,说他是程垂范唯一传人的原因。

话说回来,曹正轩瞬间干倒了三个,黑脸和白脸内心的恐惧完全可以想象,但黑脸和白脸毕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恐惧归恐惧,搏杀还是要继续,所以他们非常默契地一同出手。

曹正轩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往旁边侧移,避开了两个人的袭击,接着一个跨步就到了两个人的身后。黑脸的反应明显要快一点,曹正轩到了他们的身后,他立即纵身往前一跳,躲开了曹正轩的攻击;白脸就没有这么幸运,曹正轩大脚踢中了他的后背,他倏地往前直扑过去,整个人往前钻进了毛草丛,只露出两只鞋子在外面。

黑脸的眼睛都直了。一旁的三个人也是如此。

是他们都感受到曹正轩的力道太大了!

黑脸也还算勇猛,在这种形式下,他并没有逃跑,而是再次出手,连着刺出了好几下,每一刀都冲曹正轩的要害去。

这已经是拼命三郎的做法。所想的是,只要让我刺中一刀,你曹正轩就得完。

曹正轩又哪会让他刺中?几秒钟之后,就见曹正轩在闪避黑脸的攻击之后,到了黑脸身体的右侧,左手突然出手,点在了他想点的位置,黑脸便体会到了瘦子等三人所体会的滋味。

曹正轩拍了拍手,道:“好了,游戏结束了。”

……

张文盛被张诚带出派出所,心里那个憋屈根本无法形容,张诚却还在教训他:“儿子,你长这么大,老爸今天是第一次扇你巴掌,我打在你脸上,痛在我心上。爸出再多钱都没关系,只要你敢作敢当。这是做人最首要的原则。”

“爸我真的……”

“你是要再来一下吗?”

与此同时,赵辉煌和赵江东走在一起。

“江东,这事与张文盛没任何关系对不?”

“爸你看出来了?”

“人就要有这种灵活性。不是爸舍不得这一点钱哈。记住,你既然开了这个头,就要结好这个尾。但你这么好事,我也要给你一个教训。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就自己想办法了。”

“爸你可以这么做的?”

第65章 美女警察成同事

曹正轩回到学校,第四节课已经上了一刻钟了。

曹正轩照例到班级门口转了转,因为天气热的缘故,教室的门和窗都大开着。

张文盛趴在桌上睡觉,吴平川低着头玩手机,还有几个人在小声议论什么,曹正轩都看在眼里,而后返回办公室。

曹正轩已是阳江一中新闻人物。曹正轩走进办公室,就惹得同年级老师格外的关注。曹正轩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几个人都和他讪讪地点头。

曹正轩也不在意,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才发现,对面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冷艳之极的女人,这女人竟然是张雨桐。

曹正轩怔怔的看着张雨桐,张雨桐倒也没有回避他的眼光,很难得的挤出一点笑容,“没见过吗?”

这一张空着的办公桌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桌上还摆着几本书。而张雨桐刚才写字的本子赫然是备课本。

“你——”

“哦,解释一下,”张雨桐淡淡地,“局里安排我做一中的法制辅导员,我每个星期要来学校上两节法制课,这是学校给我安排的办公点。”

“哦——呵呵。”曹正轩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没有明白。

这么一个冷艳女人一不小心成了他的同事,竟然还和他面对面办公,实在太离奇了。

难道自己和这个女人有说不清楚的纠葛吗?想想她那香唇,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她说她也是第一次……

“你想什么呢?”张雨桐冷着脸喝问道。

“没,没想什么,”曹正轩赶忙结束自己的yy想法,“这不是还没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吗?”

“我坐你对面办公会是残酷的现实吗?”张雨桐好气又好笑。如果不是为了实现袁永峰的期待,她才不会接受这个安排。

“这还不残酷吗?你这么漂亮,美艳,我忍不住就想瞧一眼,可只要瞧一眼,看到的却是冰冷至极的容颜,那绝对是冰火两重天啊。”

“昨晚你怎么说的?”张雨桐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至少愿意和曹正轩诌几句,“有我在就不用吹电风扇吹空调,这不很好啊。”

“可是心里热啊。”

张雨桐抓起手中的备课本就要扔过来,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瞪着曹正轩。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曹正轩赶忙说道。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往这边看,曹正轩不是没注意到。

这也难怪,优秀总是首先被关注。

“你刚才去哪里了?”张雨桐话题一转。

“嗯。”曹正轩没反应过来。

“派出所的来找你,打你电话你没有接。”

“派出所又来找我?又想把我送看守所?这一回我不听你的了。”曹正轩故意瞎扯。

“是打你班学生徐峥的两个人抓住了。”为了怕曹正轩跑题,张雨桐只好说重点。“在临县抓住的,其中一个意外死了。”

“啊?”曹正轩着实吃了一惊,“那那个活的有没有交代是谁叫他们出手的?”

“赵江东。”

“这就对了,我就料定和张文盛没有关系。”曹正轩松了一口气。

“赵江东说是张文盛让他找的。”

“啊?怎么可能?对了,你怎么会这么清清楚楚?”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派出所才让你过去一趟。徐峥母亲在那里。谁让你喜欢打巴掌呢?”张雨桐话里有话。

“哦。你知道的,我一般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曹正轩挑衅般地凝视着张雨桐的冷脸。

张雨桐躲开曹正轩的视线,“呵呵,我已经领教过了。”

……

殡仪馆山后,黑脸几个人眼巴巴看着曹正轩扬长而去,再看看自己的狼狈相,看看这里一把,那里一把的匕首,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内心更多的还是恐惧。

浑身软绵绵的,手脚一点力道都没有。如果一直这样,那跟得了绝症有什么区别?绝对一个生不如死啊。

白脸在草丛里挣扎了很久方才爬了出来,再看他,白脸已经变成了红脸——脸上一道道血痕,比蚂蟥和冲子还严重,渗人得很。衣服裤子都被茅草划破了。

“你们,怎么都没有一个人来拉我一把?”白脸气急败坏地怨道。

“我们哪还有力气拉你?”黑脸苦着脸道,“我们四个都成了废人了。”

“真有这么严重?”白脸瘸着腿走向黑脸,“到底什么情况?”

“冲子不说了,我们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妈的,这样子,女人都搞不了了。”蚂蟥沮丧道。

“艹,你还想着搞女人,我怀疑吃饭的筷子都抓不住了。”

“这也太诡异了。”白脸道。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起,几个人的眼光最后定格在黑脸的裤袋里。

黑脸把手伸进裤袋,掏出手机,正打算接听,手机却从他手里滑落,掉在草地上。

黑脸的脸刷的变为白脸。

“福哥——”白脸弯腰捡起手机,“是生哥的电话。”

“你接吧。”黑脸有气无力地道。

“生哥,我是火铜。”白脸道。

“怎么你接电话,福哥呢?”邬泽生在电话里问道。

“福哥在我边上。”

“事情顺利吗?”

“我们都栽了。你赶快弄一辆车子来。”

“怎么了?”

“送我们去医院。”

“啊?”

白脸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黑脸。他把几个人散落的匕首收好,而后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正是高温时候,阳光毒辣。

几个人汗流浃背,却都没有心情抱怨老天。五个人更沉重的是心情。他们原本要把曹正轩收拾了,计划着将曹正轩“抛尸荒野”,哪里料到结果适得其反。曹正轩毫发未损,反倒是他们毁容的毁容,中招的中招。

二十分钟后,阳江人民医院急诊科。

“从检查情况来看,你们四个都没有任何问题。”医生仔仔细细地看了四个人的片子道,“所以不用住院,也不用吃什么药。很可能是精神方面的,放轻松一点就没事了。”

“可我们确实是让人点了一下才这样的。”黑脸道。“被点的是这个位置。”黑脸指了指他的肋骨下面。

“哎呀,我告诉你们,刚才检查的就是这个位置,片子里清晰的很,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出去了,我还有很多病人等着看病呢。”

几个人走出急诊科,黑脸一拳软软地捶在过道的墙壁上,“妈的,这真的邪了!”

第66章 你也懂沙巴克攻城啊?

高二文办公室里。

“看来我是躲过了一劫,徐峥母亲真的很难缠。”曹正轩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才问我去了哪里,我告诉你,我其实是去给邬济生送葬了。”

“你干嘛给邬济生送葬?”张雨桐诧异道。

此时两个人说话声都比较小,隔远一点的同事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我不是说了他最后是死在我怀里的吗?跟他有缘,所以我就去送他一程,但没想到的是我竟然碰到了在号子里折腾邬济生的三个人,他们也在送葬的队伍里。”

“哦?”

“所以我觉得这里头有阴谋,”曹正轩的声音更小了,“我怀疑这三个人是邬泽生刻意安排进去的,等邬济生进去这三个人便一起折腾邬济生。而邬泽生肯定早就获悉邬济生得了肺癌。”

“不可能,”张雨桐很肯定地道,“你这联想比我们办案人员还丰富。郑小福,江火铜和吴明泉都是我们刑侦的人送进看守所的,他们涉嫌伤害罪。”

“那他们昨天怎么又出来了?这里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的推想是……”

“你不要再推想了,”张雨桐打断道,“他们三个出来走的也是正常手续,因为他们那个案子真正的涉案人员已经确定了,只是在逃。这三个人是冤枉的。所以就通知看守所放人了。”

“怎么会这么巧?”曹正轩颇为诧异地道。

“我不妨这么跟你说吧,甲和乙两个人发生了争吵,乙失手将甲打昏了便逃之夭夭,而甲在眩晕之前看到的却是郑小福三个人,因为这三个人是和甲有过节的人,正想来找甲的麻烦,可看见甲已晕死,怕惹祸上身,就也跑了,甲醒过来时回忆说是这三个人动的手,所以我们就抓了这三个人。”

“人不是这三个人打晕的,你们抓他们,他们不抗议的?”曹正轩略略加大了分贝,就有同事往这边看。

其实两个人见面就说的这么投机,早已引起了同事们的关注。

“你声音小点,”张雨桐提示道,“主要因素是这三个人确实动了手。”

“我还是觉得太蹊跷了。”

“没有那么多蹊跷,情况就是这样!”张雨桐完全不容置疑的语气。

……

临放学前,曹正轩和张雨桐一同去教室。

张雨桐是顺带接张雨歆回家。非常时期,张雨歆独自上学放学,张雨桐不太放心,所以只要有空她就接送。

曹正轩则纯粹是去班上转转,遇有矛盾则调解矛盾,有申请暂缓处理的,就就地调查。这对于学生自主管理班级是很有帮助的。

同时也是为了找吴平川说手机的事情。果真,曹正轩一进班级,纪律委员就来求助,是没收不了吴平川的手机。按班规办法,上课玩手机,手机要没收一个星期。

吴平川手机依赖性这么强,要没收他的手机当然难比登天。

曹正轩便去找吴平川。

曹正轩在吴平川的对面坐下来。

“要没收我的手机,不可能。”吴平川斜睨着曹正轩,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先不说没收手机的事,”曹正轩语气非常平静,“平川你喜欢玩游戏,第一天我进教室就发现了这一点。让我猜一猜,你喜欢玩传奇还是英雄联盟。”

吴平川仍旧斜睨着曹正轩,但是眨了眨眼睛。

“依我对你性格的分析,你更喜欢玩传奇。”

“为什么?”吴平川终于开口。

“因为你表面上冷漠,其实你是一个很热血的人。这一点从前天你对待张文盛欺侮钟悟秋事件可以看出来。”

吴平川沉默。

“其实喜欢玩游戏的人是最讲究规则的。比如传奇里沙巴克攻城,既有竞标规则又有战斗规则。”

“老师你也懂沙巴克攻城啊?”吴平川露出惊喜状。

“因为我是一个很讲究规则的人。如果把班级管理看成是游戏的话,我所定的这些班规班法其实就是游戏规则。”

吴平川嘴巴动了动,但是没吭声。

“比如我的手机在课堂上响了,我知道是万诗怡做的手脚,可是我认。昨天早上,我误解了你们……”

“老师你不用说了,手机我给你。卡我可以取下来吗?”吴平川被说动了。

“可以。有机会我们交流一下沙巴克攻城心得?”

“一言为定。”吴平川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

吴平川背书包出教室。

这么轻松搞定吴平川,曹正轩也很开心。做学生的教育思想工作,贵在攻心。掌握非常丰富的心理学知识,对于教师做学生的教育思想工作是非常有帮助的。

曹正轩是一级心理咨询师,他才能轻松搞定吴平川。

解决好了手机问题,曹正轩站起来,这时,他注意到齐奕红还坐在位置上;万诗怡,陈妍,和朱丽丽正往教室外走。

“曹老师,我有个语文方面的问题想和你交流。”齐奕红忽然开口道。

齐奕红今天的打扮更为清纯,白色t恤,花***结,蓝色中短裙。那凝视你的一双大眼睛让你根本没法拒绝。

“好哇。”曹正轩应答道。

“是——”齐奕红把一本语文参考书推到曹正轩面前来。

本来已经出了教室的陈妍不知为何折回教室,“曹老师不走吗?”

“我给齐奕红解决一个问题再走。”

“我们仨有事情跟你反馈,关于张文盛的。”

“能等等吗?”曹正轩问道。

“我们回去晚了爸妈会批评我们的。你没有时间,那就算了。”

“奕红你能等会吗?”曹正轩征求齐奕红的意见。

“那我就换个时间问你。接我的车子也在校门口等我。”齐奕红莞尔一笑。

“那不好意思。”曹正轩疾步走出教室,与陈妍几个人一同往楼下走。

……

操场看台后面的厕所出口,张文盛堵住赵江东。

“东哥,平时我孝顺你也挺多的,你怎么还会诬陷我?”张文盛比赵江东足足矮了十五厘米。

“怎么?来找我们东哥算账吗?”皮子和死狗从蹲坑里出来,嘴里都叼着烟。

“我没有资格找东哥算账,但我要搞清楚东哥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小弟。小弟就应该为大哥分担,不是吗?”赵江东狂妄地道。

“那为什么分担的不是皮子或死狗?”

“他妈的,”皮子对着张文盛的胸部猛地一推,“不是徐峥的家长和你班的人都认为是你叫的吗?所以就你做挡箭牌喽。”

“艹,你推什么推?”张文盛回推皮子一下。

“我艹你妈的,敢情你来找事的?”死狗一脚踢在张文盛的肚子上。

“我就是心里不服!”张文盛一拳砸在死狗的脸上。

“妈的,整死他!”赵江东将手头的烟扔掉。

第67章 筹好了八个

高二教学楼楼道上。

“我真看不惯这种人。”陈妍开口道。

“怎么了?”曹正轩诧异道。

“还是我来说吧,”万诗怡接过话题道,“昨晚我就想说这个事。昨天,为了让你尽快从看守所出来,班长建议大家用一下家里的关系。老师你也知道,家里关系最好的就数齐奕红了。她爸爸是晶森的老总,她转我们班上来,邓校长亲自带过来,就足见这一点。结果在班长主动问起她的时候,她说根本不可能。难道她忘了你的事情还是她引起的吗?”

“对啊,如果不是她,哪有这回事?”陈妍道。

“她就像是一只铁公鸡。”朱丽丽道。

“可恶的是,你一出来,她就故意找问题问你,和你套近乎!”陈妍恨恨地道。

“陈妍,这么说话似乎就不太好了,”曹正轩道,“齐奕红应该就是简简单单地问问题。对了,你们不是跟我说张文盛的事情吗?我回学校的时候到班上来转,看见张文盛趴在桌子上,好像心情很不好。”

“张文盛被赵江东咬了。赵江东跟翁建硕一样,也是我们学校的佛爷。”朱丽丽道。

“就是赵江东在派出所指认是张文盛让他叫的人。”万诗怡补充道。

“你们不是很肯定是张文盛让赵江东叫的人吗?”曹正轩反问道。

“其实不只是咱们,”陈妍有点尴尬,“咱们班很多人都这么猜疑。派出所都这么认定了。张文盛的爸爸也认了,还打了张文盛一个巴掌,这都是张文盛亲口告诉咱们的。”

“但基于张文盛对咱们掏心掏肺,咱们又感觉这一回恐怕是错怪张文盛了。”万诗怡道。

“所以咱们仨现在都确定是赵江东在咬张文盛。这就是我们要急于告诉你的。”朱丽丽道。

“有这么可恶的赵佛爷!三位同学,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相信张文盛!我相信我的直觉!”曹正轩道。

“那小曹老师你有没有办法还原事情的真相?张文盛实在太委屈了。”万诗怡道。

“那就意味着要得罪赵佛爷。硕佛爷的事都还没有解决,又要得罪赵佛爷,我怕……”陈妍说出心里的顾虑。她是真心替曹正轩考虑。

“三位才女,这个我倒不怕。”曹正轩道,“只要我待在一中,所谓的三个佛爷我势必都会得罪。学校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什么佛爷!我所想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撬开赵江东的嘴。你们跟我说下,赵江东身边都有哪些人?”

“跟赵江东走的最近的是皮子和死狗……”三个人把了解到的都和曹正轩说了。

……

十二点,张雨桐的复式楼里。

张雨桐特有的手机彩铃声响起来。

张雨歆把iphone5的录音键摁下,张雨桐则接通了电话。

“张女士,已经到点了,钱你准备好了没有?”手机里传来男子熟悉的声音。

“我已经准备好了八个。还差七个。”张雨桐很淡定地道。

“还差七个?你他妈跟我开什么玩笑?”手机里传来砰的拍桌子的声音,“你真当我们是吃屎长大的吗?”

“你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就能筹齐十五个。”

“根本就不可能!你等着到各大网站看你妹妹的果照吧。”男子不可商量地道。

“这位先生,你们为了讹诈我妹妹,两个月都等了,还会在乎这一天吗?”张雨桐根本就不相信对方会立即“撕票”,“你加我qq吧,我把八万块钱拍个图片传你qq里让你看一看我们的诚意。我和我妹妹是真心想把这件事彻底私了了!”

“他妈的。”

“你信我就给我一个qq号。我筹来的八万块钱已经放在茶几上了。”

“你等我电话。”对方啪地将电话挂了。

……

阳江光明酒店,潘明礼和董华春以及几个酒店管理的高层在一起用餐。

“今天上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潘明礼吃着饭道,“因为根雕在我们游戏机室里做事,他妈他出去潇洒被弄死了,他家属竟然要讹我们二十万。”

“现在的人他妈的逮机会就讹钱。要不怎么那么多碰瓷的,搀扶老人整出麻烦来的。”一个高层道。

“这说明我们的管理上还有漏洞,比如张水发和王树根没有来游戏机室就应该和他们的父母取得联系。如果这么做了,我们的责任也会小一些。”

董华春道:“潘哥,这个我跟你汇报过的。打他们的电话,他们手机又关机。”

“你汇报过不错,但是你要灵活机动,而要跟他们的父母取得联系,这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吗?我怀疑他们父母的电话你都没有留一个。”

董华春沉默,无味地嚼着嘴里的饭。

“还有,这次事件与赵辉煌的儿子有关。妈的怎么样也要让赵辉煌放点血。”潘明礼接着道。

“我听说阳江到蒋村路段的重修,赵辉煌至少赚了200个。”另一个高层道。

“这是至少的!”

“妈的,原本这200个是我们赚的。”前一个发话的高层道。

“对,如果不是他插一杠,这200个就落在我们的口袋里,他妈的,我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潘明礼道。

这时,潘明礼摆在餐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潘明礼抓起电话走了出去。

“方总。”

“我兄弟打电话问我,那个张警官筹了八个,要再给一天时间,是给还是不给。”方雄道。

“张雨桐一天时间就筹了八个?”

“嗯,她是这么说。她还让我兄弟给她qq号,说把筹到八个的图片传他qq里。”

“你就让你兄弟给她一个qq号,检验她的话是真是假。”

“可如果是真的呢?”方雄问道。

“那就再给她一天时间,她如果铁了心要私了,明天就该会找我。”

“那就这么办。”

……

大概一刻钟之后,张雨桐在自己的卧室里打通了袁永峰的电话。

“袁队,微贷平台刚才找过我了。”

“怎么样,对方给qq号了吗?”袁永峰问道。

“给了,我也把图片传给他了。然后他立马把我删了。”

“这一系列动作是必然的。有查出qq是在哪里登录的吗?”

“我已经调查了。这个qq是临时申请的,而且登录的地点不在我们江东,在外省。”张雨桐道。

“外省?”袁永峰狐疑道,“他妈的外省的怎么会盯上你妹妹?”

“这很正常。”张雨桐道,“诈骗集团往往找的也是外省的对象。他们不会找身边的人下手的。”

“可这么一来,让他们来提现金就不容易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袁队您把缉拿方案做好。要防着对方会有武器,甚至可能有枪。”

“这个我会考虑到的。那你下午就继续请假,再去走亲戚。”

“好咧,麻烦袁队了。”

第68章 看台后面的厕所里

阳江一中操场看台后面。

此时,这里是一中最安静的地带。

赵江东把手里的烟头一丢,抬脚踢向张文盛。赵江东人高腿长,而厕所里的空间原本就小,张文盛想躲避都没有退路,何况还有皮子和死狗在堵他。

“砰。”

张文盛硬扛了一下,疼得胃往上翻腾。同时,皮子和死狗的拳头跟着到了,一个砸在他脑袋上,一个捶在他腮帮上,顿时,张文盛脑袋发晕,牙血往外飚。

张文盛对皮子和死狗不予理会,心里头充满的都是对赵江东的恨意,恨赵江东这么没有情谊地咬他,竟然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是以张文盛吐了一口血水之后,对着赵江东冲过去,抱着赵江东的身子用力往前推。这个动作对张文盛来说是往前推,但对赵江东来说那就是往后退了,而他后面正是蹲坑所在的位置,赵江东后脚跟绊在台阶上,整个人便往后倒,一屁股正好坐在蹲坑的坑里。

赵江东三个刚刚在蹲坑里拉的秽物还没有及时被冲掉,赵江东往后以便撑住身子的双手插进了蹲坑,一只手便插在了秽物上。

“我艹你奶奶的!”赵江东恼羞成怒,却又不能立即起身,只能口头上发泄。

“我让你咬我!”张文盛已是疯狂的状态,他跟着赵江东一起跌倒之后,迅速爬起来,就要捶打赵江东,这时,皮子和死狗一人扣住他一条手臂,将他拉开了。

赵江东狼狈的爬起来,左手上沾满了屎,只是他并不想着立即去清洗手上的秽物,而是报复性的用这只手正的反的连着给了张文盛几个巴掌,屎不仅粘在了张文盛脸上,而且散开去,有摔在墙壁上的,也有粘在皮子和死狗的衣服上的。

“他妈的我见你的鬼!”扇了张文盛说不清楚多少个耳光赵江东仍不解气,接着将四个手指头往张文盛嘴里塞,“你让老子粘了屎,我让你吃屎!”

“我去你妈的!”张文盛根本无法躲开,索性张开嘴,待赵江东的手进了嘴里,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的妈耶!”赵江东慌不叠地抽出手来,拼命地甩动,就像疼痛是粘在手上的一样东西,甩掉了就不疼了。

皮子和死狗见张文盛这么疯狂,火气更大,一只手拧住张文盛的手臂,另一只手用力地捶向张文盛的肚子。张文盛哪经得住这两只拳头的捶打,胃往上翻,一口喷了出去,嘴里的秽物喷了死狗一身。

这一下死狗更是气愤,屈起膝盖来猛地拱向张文盛。皮子也学了死狗的样。

经过这一轮的折磨,张文盛彻底瘫软。但张文盛压根儿不求饶,眼里面好似要喷出火来。

“好了,再听我的!”赵江东去洗手处把手洗干净了,做出一个手势,让皮子和死狗停止殴打。

“东哥,就这么放过他?”皮子问道。

“艹,”赵江东看了看左手掌上的牙齿痕印,“这么放过他,我他妈还在一中怎么混?把他拖过来!”

“东哥?”死狗没有明白赵江东的意思。

“让他把那没有冲掉的吃了!”赵江东指了指蹲坑里尚没有被水冲掉的秽物道。

“好叻!”死狗露出奸笑来,对赵江东出的主意甚是满意。

两个人拖着张文盛往蹲坑走。

“赵江东,除非你整死我,除非……”

皮子和死狗压着张文盛到蹲坑处,一记膝盖促使张文盛跪在了蹲坑的台阶上,同时摁着张文盛的头迫使张文盛低下头去,以至于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学生用的蹲坑是长条状的便坑,只是用隔板隔成一个个小间,宽度也就一个人头的宽度,死狗和皮子强行用力将张文盛的前额压进便坑,接着不顾死活地继续强行用力,张文盛整个头便完全被摁在了便坑里。

“呃,呃——”

赵江东三个人听见的是张文盛不断地作呕声。

“哈哈哈哈。”赵江东对着张文盛的屁股用力踢了一脚,“这就是对付我赵江东的下场。走了!”

皮子和死狗放开张文盛,直起身来。

死狗学赵江东的样也给了张文盛一下,“看你下次还敢猖狂不?”

……

此前张文盛绷着脸放学,钟悟秋就注意到了,也不知他基于什么心理竟然悄悄地跟在张文盛后面,待张文盛进了操场看台后面的厕所,他便躲在操场旁的小树林里。

钟悟秋预感到张文盛是去找赵江东了。

十几分钟后看见赵江东以及皮子和死狗出来,而看不见张文盛出来,钟悟秋就预感到出事了,所以,待赵江东三个人出了操场,钟悟秋便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厕所。

钟悟秋冲进厕所时,张文盛的头还卡在便坑里而无法拔出来。由此可见皮子和死狗的狠心。

钟悟秋见此惨状,连忙跨上便坑的台子,弯下腰去用双手抱住张文盛的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方才将张文盛的头从便坑里拔出来。

张文盛的脸上沾满了秽物。那黄黄的秽物看了直让人恶心。

“张文盛!”钟悟秋叫道。

“钟悟秋?他妈的,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张文盛甩开钟悟秋的手臂,直奔水龙头。到了水龙头处,张文盛径直将整个头埋在水龙头下面,还一直呕个不停,只是已经什么都呕不出来了。

“我哪是要来看你笑话?”钟悟秋道,“是我觉得你去了派出所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好,放学之后我怕你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就跟过来看看,我没有想到你是来找赵佛爷。”

“见了我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张文盛仍旧很敌对地道。

“我真没有这个意思,”钟悟秋耐心地解释道,“我没有料到赵江东会这么狠。你好一点了吧?”

“妈的,我怎么能好一点?他妈我肠子都差点吐出来了。”

“打电话给你爸爸吧,文盛,赵江东这么欺负人是太过分了。”钟悟秋很谨慎地道。

“咔,我老爸根本不相信我。”张文盛对父亲仍有恨意。

“你都被修理得这么惨了,他哪会不理你?要不我帮你打?”

“不用。”张文盛很果断地拒绝钟悟秋,接着拨出一个电话,“喂?老爸?”

“有事吗?”张诚在电话里问道。

“他妈我被赵江东摁在便坑里了,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尽了。”张文盛因为打父亲的电话而湿润了眼睛。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

“什么?”张诚的分贝一下子提高了十倍。

“我被赵江东摁便坑里了,就是粪坑!”

“他妈的,这死逼也太得寸进尺了!我这就带人去找他!”

十几分钟后,一辆商务车载着五六个人就冲进了阳江一中。

这时,张文盛已经被钟悟秋扶到了去食堂的水泥路上。

“儿子,”张诚看见儿子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相信儿子所说的话了,“赵江东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应该去了食堂方向。”张文盛道。

……

一棵梧桐树下面,赵江东对赶来的六七个人看得清清楚楚,皱着眉对皮子道:“走,我们去躲一下。”

第69章 体育馆里

张文盛见父亲带人去找赵江东,便由钟悟秋搀扶着往食堂方向走。

“悟秋,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会注意我的行踪。关键的时候还是你来帮我。”张文盛很感动地道。

“都是同学,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钟悟秋道,“其实,若说起来事情来还跟我有关。就是说也有我不对的地方。如果我不在笔记本里写那些话,这些事情就绝不会发生了。我,我确实不该喜欢万诗怡。刚才……我不敢过来,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对不起。”

“艹,悟秋,你还说这种话?是我,是我太不尊重你了。你一定要原谅我。”张文盛极为真诚地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再去找曹老师吧。你爸带着人去寻赵江东,最后还得由学校来解决的。”

“好,”张文盛用力搂了一下钟悟秋,“找小曹老师去。不过,按我爸的性格,如果赵江东被找到了,他至少要脱一层皮。”

“我信。”钟悟秋道,“咦,文盛,我怎么还闻到一股臭味?”

“那还不是我身上发出来的。他妈的,这八辈子的霉,都倒了。”

……

赵江东是一个机灵人。将张文盛欺欺压到不堪入目的程度,他也知道张文盛不会罢休,所以看见张诚带着一伙人来他便带着皮子和死狗沿着操场外的一条小路快走,往体育楼的方向走去。

“妈的这绝对是来找我们算账的。”赵江东冲皮子道。赵江东早就注意到了这一行人。

“东哥,我们三个还怕他五六个的?”死狗完全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艹,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学生啊,可以被我们唬住?他们全都是社会上混的。我还是给我老爸去个电话。”赵江东一边疾走一边拿出手机来。

“老爸,你尽快给我码一堆人来学校!”赵江东在电话里直接吩咐。

“出什么事了?”赵辉煌在电话里问道。

“你要问什么事情干嘛?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带人到一中来!”

“他妈的,儿子也有这么吩咐老子的?简直颠了个个了。”赵辉煌道。

“你是我老子,就马上给我带人来!”赵江东将电话挂断。

……

曹正轩快要走到食堂门口时,钟悟秋扶着张文盛到了他面前。

“文盛,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见到曹正轩,张文盛委屈的直掉眼泪,根本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的,曹老师,”钟悟秋解释道,“因为赵江东咬文盛,文盛放学之后***场找他,恰逢赵江东、皮子和死狗三个人都在厕所里,文盛便进厕所和三个一起理论,就被他们摁进了便坑。”

“咔,这个赵佛爷有这么可恶?”曹正轩和张诚的感觉一样,张文盛湿漉漉的头发证明了一切,何况张文盛身上还散发出臭味来,所以他肺部瞬间膨胀,“简直不把学校制度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去找他!实在太过分了!”

……

张诚带着手下兄弟在一中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赵江东。

“他妈的,难不成他蒸发了?”张诚道。

“不可能,”张诚带来的一个微胖的兄弟道,“我猜他们是在躲我们。”

“靠,就算他躲到十八层地狱去,我也要将他揪出来!”张诚诅咒道。

“对。要修理就一次性将他修理怕了,免得他下次还嘚瑟。”另一个较高大的人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兄弟们,”张诚道,“再往体育楼方向去找一找。”

“诺大的一中也就体育楼没有找了。”张诚带来的那个微胖的兄弟道。

说着六七个人便往体育楼的方向走去。到了体育楼,张诚吩咐两个兄弟把住体育楼的一前一后的出口,而后带着其他四个人便走进了体育楼。

体育楼总共就两层,地下一层是教师停车场,二楼就是体育馆。起初赵江东三个人就躲在教师停车场,见张诚往这个方向走之后,便不得不上了二楼的体育馆。

二楼体育馆因为常年开放,门便没有上锁。赵江东溜进馆里,便将门关上了,而后就坐在墙角处。

张诚在教师停车场没看见赵江东的影子,便打算去别处找。

“诚哥,上面不是体育馆吗?说不定赵江东就躲在体育馆里。”那个较高大的人道。

其他人全都附和。那两个把门的兄弟也靠拢过来。

张诚就听取了大家的意见,往圆形楼梯上走去。

很快七个人便上到二楼平台。走在最前头的一个个头比较矮的人推了推体育馆的门,门被推动了一点,但是没有被推开。

躲在体育馆里的赵江东这个时候心惊胆战,偏偏手机又响起来了。

“老爸。”赵江东压着嗓子道,“你到哪了?”

“我已经到一中了,你在哪里?”赵辉煌在电话里问道。

“我躲在体育馆里,二楼。要修理我的人就在门外。”

“艹!”赵辉煌即刻挂断电话。

……

体育馆门外。

“妈的,这门没有锁,却打不开,那小子绝对在里面。”微胖的那个人道。

“我好像还听见打电话的声音。”一个染了头发的人道。

“咣!”

个头较高的那个人对着门踢出去一脚,门哗的就开了。

七个人冲进体育馆。

墙角里,赵江东三个人瞪着大眼睛,眼里充满了恐惧。

“他妈的,你们躲啊,我看你们躲哪里去?”张诚骂道。

“哪个是赵江东?”染了发的人问道。

“就这一个高个!”张诚指着赵江东道。

赵江东忽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里头冲去。皮子和死狗跟着冲了过去。

“我咔,都死胡同了,你还能逃出去吗?”张诚几个人立即追了上去。

就见赵江东追到一扇窗户下面,推开窗户便想爬上窗户。

按说,赵江东的想法是正确的,体育馆在二楼,距离地面也就四五米的高度,跳下去并没有什么大事。

只可惜赵江东速度慢了一点,追到他身旁的那个高个子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拉了回来,然后一拳就捶在了他的背上。

第70章 你看出了一点门道吗?

赵江东眼见得逃不出去,便要拼命,他忍痛抓起地上不知谁丢在那里的羽毛球拍,挥向就近的那个人。

他哪晓得这个人生猛地很,不避不让,伸手抓住羽毛球拍,顺手一带,赵江东便一个趔趄往前扑了过去,四五个人便对着他拳打脚踢。

“住手!他妈给我住手!”体育馆门口十多个人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抓着短棍或砍刀。

张诚带来的人全都傻了眼。

因为他们只以为是去教训一下赵江东,没有料到赵江东也会叫人来,所以根本没有带任何工具。

赵江东趁机爬了起来,“老爸,你丫再来晚点,你儿子就废掉了。”

“艹,我说张诚,你他妈也太不把我赵辉煌放眼里了!”赵辉煌怒怼张诚,“小孩子之间的事情你竟然带人来动手?”

“他妈要是你儿子被我儿子逼得吃屎了,你要不要动手?”张诚怼道。

“那你也要考虑一下是什么原因!你他妈都把我儿子逼到这个境地了!”

“赵辉煌,是你该考虑我儿子被逼到什么境地了!你如果吃过屎的话就不会这么说话了!”张诚根本就不相让。

“艹,赵总,那还有什么好废话的,捶死他们!”赵辉煌身边的一个双臂都是刺青的人道。

“锤!”赵辉煌吩咐道。

十几个人便奔着七个人打了过去。

张诚带来的人也都是汉子,根本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迎着对伙就冲了过来。

这一顿恶斗只持续了三分钟,张诚带来的人就明显弱下来。个头矮的和头发染了的手臂都被砍了一刀,肉往外翻,血往外流,其他几个人说不清楚挨了多少棍子。

赵辉煌则带着两个人一齐夹攻张诚。张诚本就块头不大,被三个人夹攻,直接被逼到了角落里,只能抱着头任由棍棒击打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曹正轩出现在体育馆。他身后跟的是张文盛和钟悟秋。

曹正轩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架势了。所以他嘱咐张文盛保护自己之后,便飞快地冲了过来。

即刻有三个人围攻曹正轩。这三个人两个拿短棍,一个拿砍刀。

曹正轩首先避让的就是那个拿砍刀的,至于其他两个人手中的棍子他根本无暇防备,棍子便招呼在了他身上。

曹正轩避过砍过来的刀之后,立即出手一拳捶在对方握刀的手臂上,对方的砍刀便掉落在地,紧接着曹正轩一大脚踢中这个人的胸部,这个人蹬蹬蹬后退五六步还是稳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要知道,曹正轩已经使出了百分百的力气。

修理了拿砍刀的,曹正轩这才来对付两个拿棍子的。这两个拿棍子的已经击打了曹正轩好几下了,曹正轩不疼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他们再也没有了机会!

曹正轩伸出双手径直握住一同击打过来的短棍,接着猛地往后一拽,硬生生将这两个人拽到了自己面前,而后他松开短棍,双拳捶向对方的面门,打的两个人眼冒金花,连方向都找不准了。

曹正轩处理这三个,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形式便迅速发生变化,这么一来,张诚带来的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就连那两个被砍伤了的也再次加入战斗。

赵辉煌带来的人就完全处于劣势了!

恶斗很多时候由气势决定结果。

随着曹正轩又干倒两个之后,赵辉煌一派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那几个手持砍刀的,都被曹正轩整趴下了,剩下几个手持短棍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赵辉煌气急败坏,放弃对张诚的围攻,转而冲向曹正轩。

赵辉煌和曹正轩两个人,身高和块头都差不多,也一样凶猛,可是,只要看一下赵辉煌的大肚子和他的面容,就知道赵辉煌根本没法和曹正轩抗衡。

果真,只两个回合,赵辉煌便被曹正轩踢出去三米远。

赵江东哪里料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他本以为老爸带了这么多人来可以好好报复一下,可因为曹正轩的加入,老爸带来的人反而被修理,这时他所想的就是溜了。

曹正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在赵江东跨出一步之后,他跨出三步,一把抓住了赵江东手臂,另一只手顺手在赵江东的肋下点了那么一下子。

赵辉煌爬起来之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顿时惊恐至极,“你,你是什么人?”

赵辉煌带来的一些人都被赵辉煌的表情雷倒了。

“怎么?你看出了一点门道吗?”曹正轩犀利的眼光盯着赵辉煌道。

“你和程垂范是什么关系?”赵辉煌又追问了一句。

“什么程垂范?我不知道你说谁?”

张诚这边的人也都非常诧异。

“不可能!”赵辉煌反应极快,“你毕业于江东师大,怎么会不知道程垂范?”

“老爸,我,我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赵江东痛苦地说道。

“你是不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赵辉煌问道。

“是啊,老爸你怎么知道的?”赵江东诧异道。

“十七年前,这种招数也在阳江出现过。是一种很损人的阴招。”

“看来你还挺懂的。怎么样,让你们的人都退下吧?”曹正轩道。

“退下,给我全都退下!”赵辉煌双手往后一挥,示意他带来的人全都退到他后面去。持短棍的拿砍刀的全都退至赵辉煌后面。

“曹老师,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了,你就放过我儿子一码。”

“你不是很狂吗?你看张文盛爸爸这边,两个人中了刀,血都还在流。”

“我马上派人送他们去医院治疗。所有的费用都我出,好不?”赵辉煌像是变了一个人。

“老爸,你这么孬吗?”赵辉煌带来的人不敢说话,赵江东却直言不讳。

“儿子你不要乱说话!”赵辉煌呵斥道。

“看来做儿子的还是挺倔的吗,我最不怕的就是倔的人。”曹正轩说着在赵江东肋下摸了一下。

“哎呀呀,哎呦呦,哎呦呦!”赵江东就像跳舞似的连蹦带跳起来,额头上的汗水哗啦啦往下流。

在场的,无论是张诚这边的人还是赵辉煌这边的人,都被赵江东的反应整懵了。

“这滋味还好受吧?”曹正轩笑着看着赵江东,“说吧,张文盛到底有没有让你叫人修理徐峥?”

曹正轩回到他最想了解的话题上来。

“我……”赵江东道。

曹正轩再次伸手欲去点赵江东的肋下。

“我说,我说,我说——”赵江东即刻杀猪般地叫起来,“这事,跟,跟张文盛没有关系。是我看徐峥不爽。”

第71章 体育馆里的巴掌声

赵辉煌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吗?”曹正轩一双大眼睛瞪向皮子和死狗。

“是,真是这样!”皮子和死狗赶忙应答,生怕反应慢了遭罪。

“什么?那他妈你为什么要咬我儿子?!”张诚崩溃,“我,我还动手打了我儿子巴掌,我从来都不会打我儿子巴掌。儿子,”张诚冲张文盛招手,“你过来,爸冤枉你了。”

张文盛怯怯地走到父亲身边。

张诚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一把搂住儿子,“爸还给你了,爸还给你了!”

在场的又一次懵逼。很多人是被张诚的行为震撼了。

“爸你何必这样?”张文盛道。

“只要你原谅你爸。好了,”张诚把张文盛推开,怜惜地看了看儿子被扇红了的脸,“现在到了我们算账的时候了。”

说着,张诚锐利的眼光射向赵江东。

“张诚,你想要怎样?”赵辉煌立即有了戒备心。

“我要怎样,我刚才已经做了示范。这就是我的原则!”

“你敢?”赵辉煌横跨一步挡在张诚面前。

“要不,你做父亲的替代?”张诚抬头盯着赵辉煌。

“张诚,你他妈太放肆了!”赵辉煌的一个兄弟吼叫道。

赵辉煌紧锁浓眉,“你听见我兄弟怎么说了吗?”

“乱了,这样就乱了。”曹正轩适时插话道,“好像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我一向觉得自己蛮大个的。”

躲得远远的钟悟秋听出了曹正轩的幽默,咧了咧嘴,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我总不能看着他打我儿子。”赵辉煌道。

“张总打你儿子当然不行,但张文盛把挨的巴掌还回去也说得过去,”曹正轩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提醒一下赵总,张文盛还被你儿子摁进了便坑。”

“不是我摁的,是皮子和死狗摁的。”赵江东连忙叫起来,只是声音极为虚弱。

“东哥。”皮子和死狗失望地看向赵江东。

“皮子,死狗,你还没有看清赵江东吗?”张文盛哂笑道。

赵江东冲皮子和死狗使眼神。

“他妈明明就是你吩咐的!”皮子并不买账。

“赵总,你应该听清楚了,”曹正轩朗声道,“不过呢,我来做个中间人,我相信张总会给我这个面子。”

“曹老师你说。”张诚道。

赵辉煌上牙齿咬住下嘴唇,凝视着曹正轩,心里说不出有多愤怒和矛盾。

“我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曹正轩道。

赵辉煌眼里露出欣喜的目光。张诚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曹正轩接着道,“两项选一项!张总,你就给个面子?”

“我就给曹老师这个面子。妈的按我性格,我全都要整回去!”

“赵总你呢?”

“老爸,我两项都不选!”赵江东道,“是他先把我推到便坑里,害我手上沾了屎。”

“现在能由得你吗?”赵辉煌似乎挺能看清形势,“你自己选吧。”

“老爸——”赵江东绝望。

而赵辉煌带来的所有人则不解地全看向赵辉煌。

“你愿意让对方选吗?”赵辉煌冷冷地道。

“我选——巴掌。”赵江东眼里充满了恨意和委屈。

“好了,协议达成。文盛,你出手吧,他怎么扇你你就怎么扇回去。”

张文盛抿着嘴迈步上前,一口气扇了赵江东五六个巴掌。张文盛把所受的委屈全都融于这五六个巴掌之中。诺大的体育馆里巴掌声听起来极为清脆。

赵江东原本就虚弱无力,挨了几个巴掌,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赵辉煌赶忙扶起儿子。

“算你们父子俩识相。”曹正轩以极快的速度又在赵江东的肋下点了一下。

“我的妈耶!”赵江东立马鬼哭狼嚎。

“你——”赵辉煌怒怼曹正轩。

“让你儿子试一下他的手脚。”曹正轩道。

“哦。谢谢,谢谢!江东,你赶快试一下手脚。”赵辉煌领会了曹正轩的用意。

赵江东试了试手脚,“咦?”

“怎么样,儿子?”赵辉煌关心道。

“我感觉又完全恢复了。”

“谢谢曹老师,谢谢!”赵辉煌冲曹正轩道。

“接下去的事情,包括派出所那边,该怎么解决你去安排好就是。”曹正轩吩咐道。

“我会解决好的。”赵辉煌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承诺。

……

下午两点,邬济生家里。

邬泽生冲那个六十岁的婆婆吼叫:“你再说一遍要什么我哥哥的遗嘱?我都说了我哥死的太突然,来不及定遗嘱。我他妈就是当然的继承人。把车钥匙给我,以及所有的我哥哥的存折之类的东西都交给我。”

“你冲我吼也没有用。我是遵照济生的吩咐去做的。”老婆婆非常淡定,简直有点视死如归的样子,“哪个人能拿出济生定的遗嘱,我就会交给这个人一切。”

“我艹你妈的!”邬泽生猛地推了老婆婆一把。

老婆婆似乎防备了邬泽生会这么动粗,她往后退了一大步,致使邬泽生推在她身上的力道大大的减小了。

婆婆竟然大笑:“我告诉你,邬泽生,我余金玉是有高血压的,你推我一把,让我再也不能说话,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我艹!”邬泽生扬起手来。

那四十岁出头的妇女也就是邬泽生的老婆朱英赶忙拉住邬泽生的手,“泽生,你这是干什么?”

“我靠!”邬泽生在四方桌上用力捶了一拳,而后盯着老婆婆,“其他东西你暂时可以不给,但车子总可以给我开吧。”

“都不可以!”老婆婆不容商量地道。

“他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邬泽生声嘶力竭,伸手就掐住了老婆婆的颈脖子。

“你这么想也有道理。”老婆婆压根就不辩解,因为颈脖子被掐住了,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来。

“我靠!”邬泽生放开老婆婆,再次在四方桌上捶了一拳。

“你干嘛那么激动?”朱英抓住邬泽生的臂膀,“你冷静一下,跟我去三楼。”

“我去!”邬泽生对着桌腿踢出去一脚,因为恰好踢中了,脚指头处传来断裂的痛感,致使他缩回脚来,单脚拐了几下,疼得眼泪水溢满了眼眶。

老婆婆见状想笑又不好笑,却又实在忍不住,就撇过头去。

第72章 和余婆婆对接

曹正轩这一头,朝阳律师事务所的刘律师带曹正轩去公证处做了公证。

公证之后刘律师指导曹正轩:“曹先生,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邬总的家业和产业的继承人了。现在你要去找的是一个叫余金玉的婆婆,她是邬总最信任的人,你必须和她对接。”

“是那个六十左右的婆婆吗?我在邬总家里见过。”

“就是那个婆婆。”

“这个,刘律师,我冒昧问一下您,邬总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安排?”曹正轩问道。

“唉,”刘律师轻叹一口气,“邬总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吧。怪只怪他那个弟弟做的太过分,将邬总的心彻底伤了。所以在邬总得知自己患了肺癌晚期之后,他就来找我,将遗产的相关继承细则签订了。在他被检察院传唤之前还来找过我一次,他仍旧不死心,虽然他知道他会死在看守所里或监狱里。”

“结果他在看守所里碰上了我。”

“是啊。这一切也许都是命定的安排。小伙子,你一定不要辜负邬总对你的信任。”刘律师非常诚恳地看着曹正轩。

“谢谢刘律师,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现在就去和那个婆婆对接。”

十几分钟之后,曹正轩来到邬济生的别墅。

那个余婆婆正坐在大门口发呆。此时,那些前来吊唁的客人该回家的回家了,该离开的离开了,只是厨房里还有人在忙碌。

这也是不久前邬泽生能够对余婆婆动粗的原因。倘若所有的客人都在,邬泽生再傻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院子里和客厅里的桌子旁都空空的。

看见曹正轩走进院子,余婆婆站起身来,强打起精神,“小伙子。”

“婆婆,”曹正轩来到余婆婆身前,“我叫曹正轩,是一中刚分配过来的老师。昨晚和上午我们都见过面。”

“你——”余婆婆盯着曹正轩,眼里似乎有着某种期盼,“过来有事吗?”

“我是过来和您对接的。邬总将他所有的家业和产业都转给了我。”

“是吗?”余婆婆惊喜道,“把嘱托书给我看。”

“全在这里面。这里面除了邬总写的遗书,还有公证处的公证书和邬总委托朝阳律师事务所做的相关协定。”曹正轩双手将文件袋递给余婆婆。

“太好了,太好了,”余婆婆双手颤巍巍地接过文件袋,而后打开文件袋,仔仔细细地查看文件袋里的资料,“这才是我要见到的东西。”余婆婆看过之后抬眼看着曹正轩,“小伙子,昨晚你过来我就有一种预感你是继承人了。”

“可能是我和邬总有缘吧。”

“来,跟我上楼。”余婆婆转身往里走。

曹正轩跟在余婆婆后面上到三楼,以为已经到了顶楼,没想到余婆婆从一间空房间里搬出一个梯子来架在外阳台的墙壁上,“是叫曹正轩吗?你跟我上去到顶层的楼梯间里。”

“婆婆,你能上去吗?”曹正轩担心道。

“放心,我不知爬过多少次了。济生的所有贵重的东西都在顶层的楼梯间里。我每天都要爬上去看一回。”婆婆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上了楼梯。

曹正轩扶着楼梯待余婆婆上到顶层之后这才攀上楼梯。

顶层楼梯间的空间比曹正轩想象得还要大,他猫着腰跟着余婆婆往前走了几米,就见余婆婆打开一个类似于橱柜的门的挡板,露出了安放在里头的保险柜。

“东西全都在保险柜里。”余婆婆冲曹正轩微微一笑,便用手指头在保险柜上摁了好几个数字,保险柜便被打开了。

余婆婆很有耐心的一件一件往外拿,然后递给曹正轩。

曹正轩首先接的是一大串钥匙,这一大串钥匙中除了车钥匙之外全都是房产钥匙,接着接的是好几份房产证书,接下去是好几张定期存折,曹正轩扫了一眼其中一张存折的面值,竟然高达200万!

曹正轩的心砰砰直跳。

接着又是股票和证券的凭证,最后取出来的是黄金白银玉器之类的装饰品。

“你再仔细看一遍,这就是所有了。”余婆婆取完之后冲曹正轩道。

“我不需要看。只是婆婆,”曹正轩道,“邬总的东西这么多吗?”

“对,这是济生一辈子拼命攒下来的东西。”余婆婆眼角湿润,“也不知道你小伙子哪辈子修来的福被济生看中了。这些话就不说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该放的你重新放回保险柜,该去银行办手续的就去办手续。你改一改保险柜的密码就可以了。小伙子,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的了。”余婆婆显得很轻松,仿似完成了一件非常光荣的使命似的。

“婆婆,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觉得是一场梦。”曹正轩说出内心真实的感受。

“这不是梦,这是济生对你的信任。你好好继承,就是对济生的最大的回报。”

“婆婆您放心,我一定会很好的继承的。我这就去银行办好所有手续。”

……

阳江后马路靠近南京路地段,一家游戏机室内。

游戏机室起码有两百个平米,摆着数不清的各种游戏机,有的游戏机比餐桌的桌面还大,也有好几台那种俗称为老虎机的。

四五个人进了游戏机室。

四五个里头最前面的那个在一台没人玩的游戏机上狠命地捶打了几下。

董华春从里间出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咦,是你们?”

“不是我们是谁?”说话的是奶奶灰的叔叔,“让你们潘总出来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上午不是在派出所谈好了吗?”董华春道。

游戏机里所有玩家都停下来看向这边。

“那叫谈吗?那两个人不是根本不认可吗?”奶奶灰的爸爸接话道,“我只认你们,我儿子是在你这里做事的。”

“总不至于二十万都由我们来出吧?”董华春无语道。

“那是你们的事。让你们潘总出来说话!”奶奶灰的父亲失去了耐性,将游戏机拍的啪啪响。

“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小心我叫人轰你们出去。”

“你叫啊,你叫啊!”奶奶灰父亲身后的几个人叫道。

“问题是你们这么闹有用吗?要谈也是去派出所谈!”董华春振振有词。

“我才不去什么派出所!我们要的就是我侄子的赔偿费!”奶奶灰的叔叔叫道。

“艹,别跟他废话了!”奶奶灰父亲身后一个小年轻冲上前,“那什么潘总不出来,就砸碎他几台游戏机!”

小年轻这么一吆喝,他身后的两个人跟着冲到前面来,对着近前的一台游戏机又是捶又是踢的。

奶奶灰的叔叔瞅见地上的一块砖块,弯腰捡起来就要砸向一台老虎机,他要是这么砸下去,老虎机不废掉也会停止工作,吓得玩家往一边窜。

“艹!”董华春骂道。

“给我停手!他妈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我游戏机室闹的?”潘明礼从里间走出来。

“我们没有资格闹?”奶奶灰的叔叔迈步上前,“如果你出了二十万的赔偿我们就没有资格闹了!”

“我提醒你看看这是什么地盘?”潘明礼恶狠狠地道。

“什么地盘?”奶奶灰的父亲挤上前道,“这里难道不是设灰住已管辖的地盘吗?你可以超越法律?”

从潘明礼身后转出来几个小混混,其中两个一人一个抓住了奶奶灰的父亲和叔叔。

“再他妈闹事,我就把你们废了!”

奶奶灰叔叔后面的三个人不甘示弱,冲上来就要动手。

又有几个人怼过来。

恶斗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第73章 赵辉煌的隐忍之计

潘明礼见了这个场面,不得不退一步,扬了扬手示意他的人放手。

“潘总?”其中一个小混子看着潘明礼。

“给我退下就是。王树根的父亲,还有你,王树根的叔叔!我告诉你们,不是我虚了你们,而是看在王树根在我们这里做过事,他出了这种意外,如果我们再整你们,就很过意不去了。”潘明礼虚情假意地道。

“我不需要你说这些废话,你只告诉我钱出还是不出?”奶奶灰的叔叔咄咄逼人。

“我会尽快和赵江东的父亲联系,我接到的电话是那个张文盛已经不付任何责任了,事情完全是那个赵江东引起的。”

“这些事情我们都不管,我们管的是从你这里拿到派出所裁定的二十万!”

“我会办好的。”

“明天我们会再过来!”

……

禁毒大队副大队长办公室内。

汪根礼正在打电话,“我说淑芳啊,派出所王和风给我来电话了。”

“怎么说,那个王所长?”对面接电话的是徐峥的母亲,她还待在医院的病房内。

“他说赵江东改口供了,说修理你儿子完全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怎么可能是这样?”徐峥母亲彻底被雷倒。

“就是这样。你还是担心点那个张诚吧。”

“我知道了。”徐峥母亲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脸的茫然。

……

阳江人民医院正大门口,四个人从里头走出来。

“我说赵总,他妈这事处理的也太憋气了。”说话的是一个一米七五的青年。留着平头。

“我的肺都要炸掉。”这附和的也有一米七五的个头,只是他留的是长发。

“付斌,夏军,我猜这里头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个头只有一米六五的中青年道。他是华安建筑公司的副总步惊人。

“还是步总懂我,”赵辉煌绷着脸道,“去车上说。”

几个人迈步走向一辆高档轿车。

留着平头的青年坐进了驾驶室,先把车子启动了,降了玻璃窗,开了空调。隔了一会儿,其他三个人才坐进车子。

“去公司。”赵辉煌吩咐道。

车子窜出去。

“那小子一出手我就看出来了,”车子出了医院之后赵辉煌方才说道,“和十七年前那个程垂范所使的阴招一模一样。我跟你们说过程垂范吧?”

步惊人道:“赵总跟我谈及过。付斌和夏军就不清楚了。”

“哦。之所以说这是阴招,是因为中了这招的人会浑身无力,我儿子的状况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赵辉煌接着道,“而且没得解,除了施招的人。阳江菜刀帮吴霍钢你们听说过不?”

“他不是帮主吗?听说是被副帮主搞死的。”平头付斌道。

“就是他。当时菜刀帮势力还不大吗?却被那个程垂范折服了,就是因为程垂范用这个阴招控制了他的两个兄弟,其中一个就是搞死他的副帮主叶江河。”

“叶江河?”长头发夏军道,“他不是还在坐牢吗?”

“叶江河是我们这一脉人里头最让人不耻的。这个就不说,也扯远了。”赵辉煌道,“吴霍钢帮主为了解救这两个兄弟,竟然向程垂范屈服,后来还和程垂范做了兄弟。你们就可以想象这阴招的威力有多大。当年为了蒋村中学新建这个项目,我还和程垂范起了冲突,所以很了解这一点。所以刚才曹正轩一出手我就感觉到了。”

“那他妈也太憋屈了!”付斌犹自不能接受现状,“我们一群人被奚落,江东挨了巴掌,还他妈将张诚的人送医院,还去了一万块钱。”

“这是我们赵总的隐忍之计,”步惊人道,“你们啊,用下脑子,赵总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

“是吗?”夏军道。

“继续说。”赵辉煌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后一手还是赵总你自己说吧。”步惊人道。

“这就是所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会这种阴招,我们只能暂时隐忍。但是,你们两个想想,得罪我赵辉煌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的?”赵辉煌道。

“赵总你说。”夏军道。

“怎么弄他,你们仨拿出一个法子来,”赵辉煌面露凶光,“只要不死,能怎么弄就怎么弄!”

“赵总明白。”付斌和夏军一同应和道。

这时,赵辉煌的手机铃声响起,赵辉煌从前台上拿过手机,“妈的,是潘明礼。喂,潘总,有事吗?”

“我找赵总还能有什么事情?你抢我工程我都没屁放的。”潘明礼在电话里不阴不阳地道。

“呵呵,看来你还没悟出其中的道理,这人啊,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心里要有分寸。”

“我打电话可不是要听你的教训的。我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张水发和王树根纯粹是你儿子叫去修理那个徐峥的。事发之后又是你儿子安排两个人去临县的,然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然后呢?”赵辉煌问道。

“所以家属提出的二十万的赔偿费我们两家五五开。”潘明礼道。

“你是不是知道我那个工程赚了两百个,你就趁机讹一点回去?”赵辉煌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总,我也借这个机会提个醒,做人不要太高调。”

“哈哈哈哈,我赵辉煌什么时候低调做过人?我就明说吧,这二十万,我一分都不会出。”赵辉煌挂断电话,“他妈纯粹一个傻逼。”

“潘明礼他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步惊人附和道。

“就是赵总说的,纯粹一个傻逼。”夏军道。

“傻傻的傻逼。”付斌道。

……

阳江医院急诊室。

张诚在医生给他两个兄弟处理伤口的同时,也带张文盛做了检查,见儿子没受内伤,整个人才放松了。

其他人需要做检查的也都做了检查,反正医药费都是赵辉煌出。

途中,张诚找了个借口去了徐峥的病房。

看见张诚走进病房,徐峥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徐峥你别激动,我是来找你母亲的。”张诚安抚徐峥道。

“叔叔,我母亲他太容易激动。”徐峥受过挫折之后恍若变了一个人。

“所以就要为激动付代价。还是那句话,是在病房里解决还是去外面解决?”张诚盯着徐峥母亲道。

“张文盛爸爸,你就看在我表哥汪根礼的面子上……”徐峥母亲道。

“我从来不看什么人的面子,只认死理。我误解了我儿子,打了我儿子一个巴掌,我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你们看我的脸。”张诚指了指脸颊,“所以别的不用谈,就剩选择了。”

“……”徐峥母亲无言以对。

第74章 徐峥的缓兵之计

徐峥母亲无言以对,同病房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则奇怪地看着他们。

“没有话说了对不?”张诚手指徐峥母亲,“想想你嚣张的样子吧。你不是百分百确定是我儿子让赵江东叫的人吗?你今天在派出所都还说不会轻易罢休。赶快选择,我的耐心是有限!”

“那个小曹也扇了我一个巴掌。”徐峥母亲一只手捂着脸颊,声音细弱,完全变了一个人。

“可以减一个。小曹老师完全是因为你太猖狂而不得不出手的,为我儿子出手!”

“五千是不是太多了?”

“你是打算用钱来解决喽?”张诚道,“那我告诉你少一分都不行。”

“你强盗啊,一个巴掌五千块!”徐峥母亲实在控制不住提高了分贝。

“六千!”

“什么?”

“因为你恶劣的态度,现在涨到六千块一个巴掌,如果你还是用钱来解决问题的话。”张诚的手指头一直指着徐峥母亲。

“你——”徐峥母亲想发作却再也不敢发作。

徐峥见母亲如此纠结、尴尬,便下到地上。

“儿子,你要干什么?医生说了你不能轻易走动的。”徐峥母亲惊道。

“我会小心的。我想和叔叔说句话。”徐峥小心地迈开步子。

“你有话就说,不需要走过来。”张诚道,“可能你觉得叔叔在刁难你母亲是吗?”

“既然叔叔这么体谅我,那我就站这说。我并不觉得叔叔在刁难我母亲。”

“哦?”张诚颇为诧异。

“我能够想象文盛在教室里被我母亲打巴掌之后的尴尬,这比我被打倒在综合楼地下室前面好不了多少。所以,五千或六千一个巴掌都不为过。”

“小子,你还挺明事理的。”

“儿子?”徐峥母亲唤道。

“我是觉得这事情得和我父亲商量一下,无论是掏钱还是还巴掌,我希望我爸爸在场比较好。”

“你是怕你父亲不能接受喽?行,这个要求我接受。你们一家人再合计合计,明天我再过来。”说着,张诚转身出了病房。

“儿子,”徐峥母亲搀扶着徐峥上到病床上,“这事要和你老爸合计什么?他是一根硬骨头都没有的人。”

“我拜托你不要总这么评价爸爸好不?我这是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儿子你有什么好点子吗?”徐峥母亲惊喜状。

“你去找下我班主任。张叔叔这个性格我估计只有曹老师能怼他。”徐峥道。

“你让我去找你班主任?”徐峥母亲惊愕状,“我是扬言让他蹲号子的……我绝不去找他!”

“老妈你愿意出一万二也行。”

“谁愿意出?你以为一百二啊。”

“那就别怄这口气了,只要曹老师出面,事情立马得到解决。”

“那我能——打他电话吗,不见面?”徐峥母亲妥协了。

“本来是可以。但老师的手机被我班监督长没收了,所以你只有亲自去学校走一趟。我反正现在不用你护理。”

“儿子,小曹老师他真不会见我的气?”

“真不会。”徐峥很肯定地道。

……

后马路北尽头,与阳江中路汇集点,有一栋四层楼私人建筑。一楼三个店面,一家发廊,一家按摩店,一家美名其曰足浴中心。足浴中心外侧的楼道通向二楼,二楼至四楼全是一个名叫温心宾馆的客房。

邬泽生径直上到四楼,敲开406房间。

开门的是白脸。他脸上的血痕还是很渗人。

房间里乌烟瘴气,一地的烟头,因为开着空调,虽然玻璃窗开了一半,空气还是非常污浊。

客房里三张席梦思,瘦子和黑脸一人一张,蚂蟥和冲子挤在一张席梦思上。四个人原本全躺着的,见邬泽生走进来,都想坐起来,可都没能立即坐起来。

“泽生你他妈搞什么鬼,这么久才过来,不顾我们兄弟的死活了?”黑脸骂道。

“是啊,生哥,这都过去三四个小时了!”冲子道。

“吴半仙没有来吗?”邬泽生问道。

“他来有个屁用,”瘦子道,“捣鼓了一个小时,又是念经又是祈祷的,还让我们喝他画了符的什么水,皮毛用都没有。”

“怎么会?他这个人能掐会算,半仙可不是白叫的,有点能力。”

“他有的是蒙钱的能力,”蚂蟥道,“我们还是一点力道都没有。火铜哥叫了一个姑娘上来给我们捣鼓,没有一个能博岂。这姑娘都不能整了,真的生不如死啊。”

“蚂蟥念念叨叨的就这件事。”白脸道。

“生哥,想个办法吧。”瘦子道。

邬泽生原本就烦,进了房间听了四五个人这么唠唠叨叨,就更烦了。他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踱步。

“泽生,你这踱步能踱出办法来的?”黑脸语气很不好地道。

邬泽生停下步子,“医院里的医生说你们没事,吴半仙又治不了你们,要不我安排一个人过来针灸试试?”

“针灸?”白脸问道。

“你们不是说那小子在你们的肋下点了那么一下你们就这样了吗?肯定是被他点中了某一根脉络,这脉络阻了,你们就这样了。找一个人来针灸,把脉络打通去,就可以恢复了。”邬泽生分析道。

“那你就叫一个会针灸的来。”黑脸道。

“中医院我有一个熟悉的医生,很会针灸,我这就打电话。”

邬泽生打通了电话,在电话里说了好一会儿,那个中医院的医生方才答应下班后赶来这里。

“妈的,做个医生也这么拽。”黑脸骂道。

“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邬泽生道,“做医生的他妈做出了名望来那就是资本。他能赶过来已经很给我面子了。你看北京上海那些大医院的所谓的专家,每天都在捞钱,你还得排队去求他。”

“艹,这些就别扯了,”白脸道,“生哥你继承的事情整得怎么样了?奥迪a5你开过来了没有?”

“是啊是啊,这才是重点。”瘦子道,“我们仨可完全是为了你这件事才进的看守所,才和那小子遭遇的。”

蚂蟥和冲子都盯着邬泽生。

“呵呵,兄弟们急什么,”邬泽生干咳两声,“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我肯定会兑现。今天事情多,还没来得及找余金玉。我哥把所有东西都委托给了那个老婆子。”

“我说生哥,你哥那么信任那老婆子,”冲子说道,“会不会老婆子把一切都贪了?”

“这哪会?她也不敢!”邬泽生恨恨地,“明天我就和她对接好,把答应大家的兑现了!”

第75章 信用社里的奇遇

曹正轩出了邬济生的别墅,不,现在应该说是他曹正轩的别墅了,打了个的去他的租住地拿了户口本、身份证之类的东西,这才赶去房管局。

曹正轩不是没有想到开邬济生留给他的奥迪a5去办事。开车去办事方便,效率也高。但最后他还是决定打的。租一辆的士陪着他也是一个好办法。

邬济生在阳江的房产有三处,除了玫瑰小区c区的别墅,南门幸福小区和紫都花园各有一套商品房,不过全都租出去了。从这件小事也看得出来,邬济生是一个很善于经营的人。

曹正轩将三处房产都过户到自己的门下,过户的相关费用,他用邬济生的一张建设银行的支付卡支付,这张卡上,流动资金都有四十多万。

至于邬济生在华安和广潭两个地方的房产,这一天当然办不成,只能以后抽时间专门去办理。

接着曹正轩去了一趟证券公司,对邬济生留给他的200万的股票行情做了点了解,然后赶去南京路农村信用合作社(现如今已经改为农商银行了)。

农村信用合作社在阳江的点比较多,单单县城这一块就有五六个点之多。

南京路上的这个点是南京路建成之后增加的,就在济生超市对面。

所以,坐的士到这里,曹正轩关注的是对面的济生超市。那可是他的产业啊。从今天起他已经成了这家超市的老总,虽然超市长了什么样子他都还不知道。

从这里看过去,济生超市还是蛮气派的。最耀眼的是那金色的“济生超市”四个大字。门口人行道上停满了电动车和自行车,进出的人好像也挺多的。

至少说明一点,超市并没有因为邬济生离世而停止营业,这让曹正轩感到非常欣慰。也由此可以推断,超市的管理是一种制度化的管理。

曹正轩人往超市方向看,同时又往信用社里头走。

“砰!”

曹正轩感觉和什么东西撞上了。最初的意识是和玻璃门撞上了。一般的宾馆,银行门口装的不都是玻璃门吗?但显然感觉不对。因为,和玻璃门撞上,那可是硬硬的感觉,而刚才这一撞击,柔柔软软的。

“你搞什么鬼?瞎眼了啊!”是一个女子的暴喝声。

曹正轩赶忙回头,这才明白刚才是和一个姑娘撞上了。千不该万不该他撞上的位置正是姑娘傲然的隆起处。怪不得如此柔柔软软,要命的是,这种别样的柔软曹正轩还没有体验过。

所以,曹正轩回过神之后眼睛还死死地盯在那傲然隆起的位置而没法转移视线。

这确实不能怪曹正轩,要怪也怪这位姑娘。简直就是制-服诱-惑。浅蓝色的上衣将姑娘的身子裹得紧紧的,几乎能让人迅速感受她突突的形状和大小,是那么饱满,浑圆!

“你这个混蛋!”姑娘非常生气地推了曹正轩一把,“甩什么流氓?”

“呃,”曹正轩这才醒悟过来,脸蛋瞬间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对不起,对不起。”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姑娘的隆起处扫描,心跳那可是砰砰砰啊。

“你这个人——你怎么……”姑娘猛地又注意到了这一点,“你是要逼我打110吗?流氓,混蛋!”

姑娘气呼呼地一个侧身走了出去。曹正轩自然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到的是更加浑圆的肥屯,那肥屯随着姑娘疾步而很有韵味地颤动。

曹正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信用社里办业务的不办业务的都在看,有窃笑的,也有摇头的。

曹正轩走到一个窗口前。坐在里头的服务员一边习惯性地问候一边偷偷地瞄曹正轩。在服务员眼里,这小伙子太率真了,憨憨的率真。

可等她拿起曹正轩递进去的一张存折以及相关的证明材料之后,服务员彻底傻了眼。

“你等等,我,我把我们的经理叫进来。”服务员道。

“没事。”服务员的这种表现在房管局在证券公司曹正轩都遭遇了,所以不再惊讶。

曹正轩透过玻璃可以看见这个服务员和经理热切地交流,之后返回她的工作台。那个女经理也跟了过来。

“曹先生,您是我们银行的至尊vip,要不要到我们的待客室坐一坐?”女经理一脸的谄笑。

“不用。”

“那我们真诚的希望您还是和我们合作,我们和邬总都是老朋友了。”

“没问题,”曹正轩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是怕他转移业务啊,“你把它转到我的户头上就行,邬总是怎么操作的,你们就还怎么操作。”

“谢谢,太谢谢了!”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手续彻底办好了,曹正轩走出信用社。经理特意走出来送行。

这种至尊vip的享受完完全全是钱撑起来的啊,曹正轩心里感慨万分。如果不是折子里的大数据,他哪能体验这种享受?

曹正轩的理性就在这里。

的士已经停在面前。司机为他开门。

的士前面,一辆豪华珀金轿车,发动机的声音非常微小,与的士两相对比,凸显的便是无情的差距。

豪华珀金轿车的车膜同样非常高档,人坐在车里头,外面根本看不清。

“项经理。”曹正轩抬脚正要上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是一个女工作人员从里头走出来和往里走的经理打招呼。

经理并没有应答。

这女工作人员也不介意,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走向豪华珀金轿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便坐了进去。

曹正轩即刻坐进的士,冲司机道:“跟上这辆车。”

“你说什么?”司机愣住。

“给我跟上这辆车!”

司机这才明白自己没有听错,立即挂挡,起步。

起初在市区,豪华轿车的速度上不去,的士跟的轻轻松松,等出了市区,豪华轿车的速度上去了,的士跟的就很辛苦了。

但曹正轩一句话,的士跟地再辛苦也得跟。一个下午带着曹正轩兜兜转转,的士多少了解了曹正轩的性格。所以他并不废话,一心一意跟车。

二十分钟后,豪华轿车进了矿区,在一家宾馆的停车区停了下来。

位于阳江县东北区域的这个天然矿区是整个亚洲都有名望的矿区,矿产资源非常丰富,居住在这里的人口比县城人口的三分之一还要多,一栋栋高楼林立,ktv,洗浴中心等娱乐场所应有尽有。繁华与奢华都在阳江县城之上。

那女工作人员和司机几乎同时下车。两个人相视一笑,极为自然地走在一块,女的非常亲热的挽住男的手臂。

那男的至少比女的大十五六岁,而且外形很是一般。

“您还要继续跟吗?”司机问道。

“不跟了,回阳江。”曹正轩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第76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正轩赶回阳江把剩下的几笔业务转好,时间已过了五点。

曹正轩本想去南京路济生超市看看,但考虑到离开学校太久,怕学生有事找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驱车去学校。

高二文办公室里,刘天生还在改作业,也有其他班的几个老师在埋头备课或研究教材。

徐峥母亲赫然坐在张雨桐的位置上。

“你总算回来了,徐峥妈妈等你都等了一个半小时了。”刘天生道。

“曹老师。”徐峥母亲站起身,尴尴尬尬地。

“等我一个半小时?就这么急着整我去派出所啊,你一定是为巴掌的事来找我的吧?”曹正轩咕咚咕咚把玻璃杯里的凉开水喝干。

“曹老师误解了,我是来,道歉的。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徐峥母亲显得很不自在。

“是张文盛爸爸去找你了?”曹正轩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徐峥母亲怔住。

“他要打回三个巴掌,你又不想让他打回,所以来找我求情。”

“……”

“你可以提出来少一个的。我不是替张文盛还了你一个吗?”

“我提了。”徐峥母亲更为尴尬了。一切都被曹正轩料中了,就好像有人提前打电话告知了他似的。“我也是因为儿子被打得太惨了,所以……”

曹正轩把手一摆,“这些话我不想听,你找个时间去班上当面向张文盛道歉就行。”

“一定,一定,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也会当着学生的面向你道歉。”

“那不用,真不用。”徐峥母亲赶忙说道。

“你还是赶快回医院照顾你儿子去吧。”曹正轩一个字都不想和徐峥母亲多说。

“谢谢,谢谢曹老师帮忙。”

……

待徐峥母亲走出办公室,刘天生方才坐到曹正轩对面来,“人啊,只有这样才会接受教训。”

“每个人都有他的性格和处事思维,这是没办法的事,”曹正轩倒很超然,“对了,二哥,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做暖男?”

“今天陪你吃食堂,你嫂子和同事聚餐,聚餐之后还要加班。”刘天生的头发梳得平平整整的,眼镜的镜片也擦拭的干干净净的,不像有些近视眼,镜片上的头皮屑都不擦掉。

“嫂子着实辛苦,”曹正轩顿了顿道,“你不妨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比如在哪聚餐啊,要不要你去陪酒啊,反正你不是没事吗?”

“那可不行。你嫂子特别反感我这么做。说她银行的同事都是美女,我去她不放心。”

“呵呵,”曹正轩干笑,“那是二哥长的太帅了。”

“不和你比我是真的挺帅的。”

“二哥谦虚了。哦,对了,二哥,你还真得打个电话给二嫂,我有一笔钱想存进二嫂那个银行。”

“是吗?可存钱有什么必要提前打电话的?明天你去银行找你嫂子就是,就在济生超市对面,南京路。”

“我是想咨询一下买什么基金或者做什么银行投资,你就拨一个嘛。”曹正轩坚持道。

“那我就拨一个。我用免提哈。你说就是。”

刘天生拨打了好一会儿,电话都没人接,直至传来“请稍后再拨”的提示语。拨第二次,电话接通了,却意外传来付芹的喘气声。

“老公,有事吗?”是付芹嗲嗲的声音。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你不是和同事聚餐吗?”刘天生诧异道。

“哦,嗯,我在厕所里,这几天不,嗯,顺畅。有,啊,有事吗?”

“是我兄弟有业务找你。你在上大号就不说了。”刘天生关了免提,挂断电话,“正轩,时候不对。”

“没事。我还是明天直接找嫂子去。去吃饭吧,我晚上有两节晚自习课。”曹正轩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

……

曹正轩进到教室,留意学生看他的眼神,便清楚张文盛把他在体育馆里的表现告知了同学,所以学生们对他有了更多的敬意。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班主任,尤其高中班主任,让学生有了敬意,个人魅力得以提升,班级管理就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曹正轩在另外一个班上完第三节晚自习课,回到自己班上,见齐奕红还在,便走去她的位置。

“你中午打算问的问题解决了吗?”

“老师记性真好,”齐奕红笑了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不过,你还是先看看四大才女有没有要紧的事情要急着汇报。”

“你们有什么事要汇报吗?”曹正轩果真向四大才女问询。

万诗怡摇了摇头,陈妍则撇了撇嘴,因为张雨歆急着要离开,四个人一同走出教室。

“你还真听话。”齐奕红露出她的洁白齐整的牙齿。

“因为你说的有道理。什么问题?说吧。”

“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张文盛将你在体育馆的表现描绘的出神入化,所以我推断,昨天早上你和我的对话是临时设计的,对不?因为你早就注意到翁建硕在篮球场上,你这么做为的就是诱他过来,因为你想好了要修理他。”

“我喜欢你的分析,也喜欢你这一份自大。”曹正轩道。

“呵呵,机灵。把我对你的评价搬过来评价我。我真要彻底被你迷住了,怎么办,小曹老师?”齐奕红眨着她的大眼睛,魅惑十足。

“没关系,因为我定力十足。这第一个问题算是给了答复了,那个中午放学你要问的问题呢?”

“哦,是诗经里的一句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曹正轩接过话题道,“想表达什么?”

“咦,你语文素养还真高,这好逑两字多少人读成好逑,喜好的好,第四声。”

“要不我怎么会被特聘过来呢?”

“去,你果真比我还自大。我的问题是,好逑的逑是什么意思。”

“哈哈,这问题刁钻。是特意想好了来考我的是吗?”曹正轩笑着问道。

“这不是特聘老师吗?问一般的问题岂不掉了你的价?”

“逑,通仇(音,球),配偶的意思。好逑,就是好的配偶。我说对了吗?”

“可按字面上理解就应该是窈窕淑女,君子都喜欢追求啊。”齐奕红道。

“这就叫望文生义,学语文最忌讳的一点。这也启发我们,对于古语,包括一些俗语,谚语,务必了解它的原始意,那才能学好语文。”

“嗯嗯,”齐奕红收拾书包,“一起下去吧?对了,有一点你好像很过分耶,小曹老师。”

“哪一点?”曹正轩走去门边关电风扇。

“我爸那么辛苦把你从看守所捞出来,你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哦?我昨天能从看守所出来是你爸的关系?我还以为是看守所径直放我出来的呢。我怎么听说你对捞我这件事表现得很冷淡?”

“一定是胖妞她们打的小报告是不?哼,我这么做,何必要让大家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曹正轩问道。

“让你欠我的人情啊。这样,等我可以正式追求你的时候,你就不好意思拒绝我了。怎么样,我挺有心计的是不?”

“这还用说,打你转我班上来我就看出来了。”

……

温心宾馆406客房,黑脸一拳软绵绵的砸在席梦思上,“这针灸有个屁用!”

第77章 天上掉金币

曹正轩走进阳江一小值班室,像领导巡视一般冲父亲点点头,“嗯,今天不错,没有闻到一点酒味。”

“你根本就不用监督。老爸什么时候说到做不到了?倒是你,晚了十分钟来报到。”曹忠河笑道。

“帮学生解决问题啊。没办法。老爸,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情,不管你做到做不到,这门卫的事你都不能做了。”曹正轩做出很严肃地样子。

“为什么?昨晚不说好了的吗?”曹忠河愕然。

“我们租的房子也把他退了。”

“儿子,”曹忠河一把抓住曹正轩的手臂,“是你犯了事吗?范再大的事你也不能逃啊。快跟老爸说。”

“看把你吓的,”曹正轩换成笑脸,“你儿子是犯事的人吗?是儿子大发了,人家说天上掉馅饼,你儿子,是天上掉金币了!”

“别逗你老爸,快说清楚一点。”曹忠河急道。

曹正轩把文件袋打开,“给你看这几张存折。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别数错了零,还要看清楚户主的名字。”

曹忠河拿起一张存折,接着把老花镜戴上,一只手颤抖着捏着存折,另一只手像一年级的小学生似的数零的个数,喃喃自语:“六个零,那就是,两百万,两百万!”

“这里还有。定期存款总共六百万。”曹正轩道。

曹忠河再次抓住曹正轩的手,神情无比严肃,“走,儿子,跟我走!”

“去哪儿?”这一回是做儿子的诧异了。

“去派出所啊。”

“去什么派出所?你以为我这是偷来的啊,”曹正轩挣脱开父亲的手,“偷来的也不会有我的名字啊。济生超市,你知道不?”

“阳江人还有谁不知道济生超市?超市的老总邬济生不是今天上午埋葬吗?”

“对啊,我是他所有家业、产业的继承人。老爸你看,”曹正轩怕把父亲吓到了,赶忙翻出文件袋里的所有东西,“邬总的遗嘱,朝阳律师事务所的协议,公证处的公证,还有这些房产证书。”

曹忠河怔在那里,双眼直直的看着儿子,一眨也不眨,对曹正轩翻出来的那些东西反而不看。

“老爸你怎么了?你还害怕吗?这些全都是走了法律程序的。我是邬总的合法继承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曹忠河似乎在自言自语。

“什么这样那样?你儿子以后就是济生超市的老总了,明天我们就搬进玫瑰小区的别墅里去住。你说你还用做门卫吗?我们还要租房子吗?”

曹忠河在木椅子上坐下来,神情依旧呆滞。

“是不能接受吗?其实我也不能接受,”曹正轩端凳子在父亲身边坐下来,“但这确实是事实。”

“你……他……”曹忠河不知所云。

“你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吗?昨天上午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记得不……”曹正轩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会……这么巧合?”曹忠河抬眼茫然地看着儿子。

“就这么巧合。没有巧合就没有命运之说啊。”

“哦。那你回去睡吧。今晚我还得住这里。”

“嗯嗯。你这叫站好最后一班岗。我说老爸,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

“我哪会不开心?是还有点不能接受。”

“可以理解。我估计你这一个晚上都难睡着了。也好,一点风吹草动多可以听得见,做最称职的门卫。”

“你还油?赶快回去睡觉!”

……

待儿子回了租住地之后,曹忠河在门卫室里间的床铺上躺下来,手中扇着旧式的蒲扇。

二十三年前的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

曹忠河已经忘记那一个晚上是不是下了雨,唯一的印象是那一段时间都持续下雨。气温总是很低。曹忠河把能裹在身上的衣服都裹在了身上。

因为感情上受挫,一个他爱了近五年的女朋友竟然跟一个比他女朋友还要小三岁的小混混出走了,曹忠河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从此过起了流浪汉的生活。

反正父母亲已经不管他的死活。

那一段时期,曹忠河真正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一点迹象都没有,一点征兆都没有,忽然从那天开始,女朋友就无影无踪了。

怎么都联系不上。

而那个经常来曹忠河家里玩的小混混一同消失了,这给了曹忠河很不好的预感。

果真,十天后传来消息,女朋友和那个小混混南下去了广州。

曹忠河听见这个消息,狂笑了十分钟就冲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门。

只是他搞不清楚是怎么流浪到横弋县城的。之后就一直滞留在横弋县城。

那一个晚上,曹忠河记得自己躲在一家商铺门口,哦,可以确定,那个晚上下着雨,曹忠河终于记得很清晰了,他记得自己蜷缩着身子躲在一家商铺门口,北风总是刮过来,说不清楚有多冷。

也不知道醒了几回,也不清楚是几点钟,曹忠河感觉有个人在踢他的脚,而且轻声叫唤他。

“你干什么?”曹忠河见是一个护士打扮的人便很冲地道,“我可不需要去你的医院。”

“大叔,我求你帮我一个忙。”护士的语速非常快。

借助昏黄的路灯,曹忠河看清护士那一张焦急的脸,

“什么忙?我他妈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我能帮你什么忙?”曹忠河没好气地道。饥肠咕噜让曹忠河很烦躁。

“你能帮的。我只有找你帮了。这里有一个婴儿,是一个男孩,我求你帮他抚养长大。”

“什么?”曹忠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原本他一直躺着的。

“你看,”护士把婴儿露出来,“可爱不?你养他他就是你儿子。”

“真的吗?”

“绝对真的。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身世。你大可以放心抚养。”

“艹,没想到上苍还会眷顾我。”曹忠河伸手接过婴儿,“咔,还这么帅气。”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你拿去给小孩买牛奶,记住,你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绝不要再流浪。你一直在这一带流浪我是知道的。”

“他妈的我都有儿子了还流什么浪,”曹忠河接过护士手中的钱,“以后我们怎么联系?”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联系。这样你才能够彻底放心。”

“那好。”

第78章 见县委书记

回忆了这一段往事,曹忠河已经是老泪纵横。床单被泪水打湿了,眼泪是控制不住的一直流。

灯还亮着。所以一切都那么清晰。

儿子和他说了一切,曹忠河的第一反应就是,儿子是邬济生的私生子。

这样的推测对于曹忠河来说是很自然的。二十三年了,因为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曹忠河觉得很放心了。曹正轩是他儿子,这已经是不可剥夺的事实。

可儿子突然继承邬济生的所有家业、产业,把曹忠河良好的感觉彻底击碎了。

不可能是这种巧合。

一切绝对是邬济生的安排。否则,这么大的家业、产业邬济生怎么会给一个陌生人?

再说邬济生的老婆根本不能生育,邬济生在外面生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产业不很正常吗?

这么推断,儿子还能不是邬济生的私生子?

……

这一个晚上对于曹忠河来讲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

第二天,曹正轩把换好的两节课上完之后,照样打的去了县政府。

县政府在政府路中断,阳江桥正对那一条街。

走进政府大院,看见两栋六层高的楼房,曹正轩纠结了几秒钟,便毅然进了前面一栋楼房。

曹正轩要找的是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李雪梅。

不巧的是,李雪梅出差了。

“副县长不在,我就直接去找县委书记。”曹正轩沉吟片刻心里做出了决定,继而马上向后一栋楼县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县委书记马光明的办公室里人满为患,门口还等着几拨人。

曹正轩暗自感叹,一个县委书记都如此忙碌,那省委书记会怎样?绝对不可想象。

差不多等了一节课的时间,孟光明才空闲下来,曹正轩这才走了进去。

“你有什么事反应吗?”孟光明看上去非常疲惫。而从年龄看,孟光明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感谢孟书记接见我,”曹正轩很有礼节地和孟光明打招呼,“我是阳江一中特聘教师曹正轩。”

“哦,是江东师大聘来的吗?”孟光明问道。

“是,孟书记,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找分管文教卫生的李县长的,因为她出差了,才冒昧来找您。”

“客套的话就不说了,讲正题吧,我等会还有一个会议。”

“我听说您女儿孟思妍这两天都没有去学校?”曹正轩切入正题。

“哎——”孟光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您女儿可能有轻度的抑郁症。”

“你是怎么判决的?”孟光明愕然。

“打听说孟书记的女儿没有上学,我就做了一些了解。孟思妍这种状况完全是你们家庭造成的。”

孟光明凝视着曹正轩不说话。

“请孟书记原谅我的唐突。我之所以这么看,是因为您和孟思妍的母亲都忙于政务。夫妻两个都太过于重视政途上的利害关系,从而忽略了对女儿的关注。”

“继续说。”

“而你们对女儿却又有非常高的预期,这种非常高的预期反过来给了您女儿非常大的压力,以至于您女儿每次考试都要力争第一。一旦没有实现这个既定目标,心理就会严重失衡。”

“我怎么觉得你非常专业,在心理方面?”孟光明打断话题道。

“这是我的资格证书。”曹正轩将一级心理咨询师的证件递给孟光明。

“一级心理咨询师?你这么年轻就达到了这种水平?”孟光明不可置信地问道。

曹正轩点头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对心理咨询非常感兴趣,这是因为我身边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疾病,所以进入大学之后在学习专业知识的同时,我报名学习心理咨询方面的知识,后来就考了这个证书。”

“那——你能不能去见一下我女儿?”孟光明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当然可以,不过等我说完了我的想法之后您会对我更感兴趣的,孟书记。”

“哦,年轻人挺自信的嘛。”

“我来找李副县长是为了我申请实验班的事情,”曹正轩把想法向孟光明做了汇报,“结果因为校长和局长都反对,我这才来县政府。您不觉得我这个实验班很适合您女儿的成长吗?”

孟光明频频点头,“听了你这番话,我是茅塞顿开啊。我女儿,就像你说的,是我们做父母的把她害了。哎——”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纠正,我有这个信心。”

“真的吗?”

“只要您给饶丰沛局长打个电话。”

“这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我让他亲自过来。”

……

与此同时,潘明礼游戏机室内。

潘明礼将准备好的十万块钱现金递给奶奶灰的叔叔,“这里是我出的十万。我已经仁义至尽。”

“说好的二十万呢?”奶奶灰的叔叔问道。

“哼,你用这点钱打发我,不可能!”奶奶灰的父亲厉声说道。

“我昨天就跟你们说过,这二十万不可能叫我一个人出。赵辉煌的儿子指使你的儿子办事情,他不可能不负责任。如果你们再执拗的话,这十万块钱我就收回了!”

潘明礼这话一出,真把奶奶灰的家里人唬倒了。

潘明礼的话说得很在理,他们不是感觉不到。

“那我们就先收你十万块,赵辉煌如果不补偿的话,我们还是会来找你的。”

“你爱找不找。”

奶奶灰的家人拿了十万块钱出了游戏机室。

这时,董华春走进来。

“调查得怎么样?”潘明礼问道。

“有一点可以确定,步惊人在临县有一个情妇,而且非常年轻,很可能是一个高中生。”董华春道。

“是吗?”潘明礼兴奋写在脸上,“步惊人这么一个怕老婆的人竟然会来这一手?”

“潘哥,按我的看法,越是怕老婆的人越会来这一手。”

“有道理。那我们就执行下一步的计划。你把它安排好。我还得去一趟刑侦大队。”

“潘哥你就放心去追求你的幸福,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他妈你给我上心一点,不能出任何纰漏。”

“绝不会出纰漏。”

第79章 得到县委书记的信任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饶丰沛推开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门。

当他看见曹正轩坐在里头时,心里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由得对曹正轩看了又看。

曹正轩会为实验班的事找孟光明,而孟光明却又接待了他,饶丰沛对这个现实太不能接受了。

“孟书记,您找我?”饶丰沛毕恭毕敬的。

“这个小伙子你熟悉不?”孟光明指了指曹正轩。

“我熟悉,他是一中特聘教师,为申请办实验班的事到局里找过我。”

“结果你把他很有创意的想法否定了。”孟光明盯着饶丰沛。

“主要是……”

“什么主要是,”孟光明把脸一沉,“你身为教育局长,对这种很有创意的想法不仅不支持,还恶意打击,你还怎么当教育局长?小曹所说的正是阳江一中的症结所在。他率先申请办一个实验班,如果成功了的话,那就能彻底解决一中的症结,你一个教育局长都预见不到?”

“对不起,是我太考虑一中的常规运转了。”饶丰沛立即低下头来。

“你回去立马打电话给邓传江,让他无条件接受小曹的申请,而且要尽最大力量支持小曹。你可以走了。”

“我这就去办。”饶丰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毕竟县委书记这么训斥他还是第一回,所以背上也是冷一阵热一阵。

曹正轩看着饶丰沛走出办公室后,转头对孟光明道:“我这才知道县委书记和局长的差别了。”

“你是指级别上的差别吗?”孟光明问道。

“级别上的差别是谁都知道的,我所指的是见识上的差别。”

“呵呵,你还挺会夸奖人的,而且不着痕迹。”

“如果我不着痕迹,您还知道我在夸奖您吗?”

“哈哈哈哈,有趣,小伙子你非常有趣。走吧,去我家里。”

“好的,因为您最想看的是我这张证书的含金量。”曹正轩起身道。

……

刑侦大队。

“袁队,再过两个小时,对方就会打我电话了。”张雨桐道。

“这剩下的七个我不是让出纳借给你了吗?”袁永峰忙着看手头的卷宗。

“我已经还给出纳了。留了照片。”

“关键看中午你怎么和对方谈了。”

“这个我还是挺有把握的。这十五个的诱惑力一般的人是抗拒不了的。”

“嗯嗯,我也这么认为。这个卷宗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袁永峰换了一个话题,“明天我们可以递给检察院,检察院就可以起诉翁建硕了。”

“我也看了,特别是那个视频非常有说服力。翁有财这回是要傻眼了。”

话音落,张雨桐特有的手机铃声响了。

张雨桐径直把电话摁掉。

“又是那个潘明礼?”袁永峰笑道,“这家伙还真执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真的烦透了。”

“你是不是我最亲爱的人……”张雨桐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张雨桐毫不犹豫再次挂掉。

不一会儿,手机信息接收铃声响了。张雨桐拿起手机。

手机上显示:我就在刑侦外面,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来找你。

“无赖!”张雨桐骂道,“袁队你看。”

“你还是出去一下。对这种人就是要无情,别给他一点幻想。”袁永峰看了张雨桐的手机之后提示道。

“我会的。”

张雨桐走出刑侦大队的刹那,潘明礼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那是在显示他的胜利。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告你骚扰!”张雨桐冷冷地道。

“我就盼着你去告我骚扰呢,那样,全阳江的人就都知道我在追求你。一些蠢蠢欲动的人或许就会打消追求你的想法。”

“无聊。什么事,说吧!”

“我说专程来看你,你会骂我无耻,但这真是我最主要的想法,”潘明礼放肆的凝视着张雨桐的脸,“来见你的幌子则是关心你筹钱的情况。”

“我已经筹够了。”

“是吗?雨桐你还是挺有能量的嘛,两天筹出十五个。”

“要不要我照一张图片给你看?”

“那自然不需要。你也不要这么仇视我,我是担心你一时筹不出来,特意给你送钱来的。”潘明礼拍了拍提包道,“因为我推测你是筹不出这么多的。”

“这么说我筹到了,让你失望了?”张雨桐斜了潘明礼一眼。

“肯定的啊。因为我以为在这件事上,我能帮得上你,从而让你有一种欠我的感觉。”

“做梦。”

“而且梦还没有醒对不?呵呵,不打扰了,我走了。下次再见。”

张雨桐转身走进刑侦。

潘明礼则盯着张雨桐的背影直至其消失,他的眼神全停留在张雨桐很有韵律的两瓣屯部上。

很快,潘明礼拨出了方雄的电话。

“张雨桐果真筹到了十五个。”

“是吗?那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方雄在电话里问道。

“不论她怎么说,你都假装应答。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阴谋。到时候见机行事。”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因为张雨桐的经济来源我调查的很清楚,她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筹得出这么多钱来,所以原因只有一种。”

“你们刑侦有动作?”

“对。”

……

曹正轩跟着孟光明到了孟光明的商品房。这是九十年代建的房子,面积只有八十来个平米,在河西人民银行前面。

一个县委书记这么低调,曹正轩当然能理解是什么原因。一个在仕途上混的聪明人都会这么做。

房子虽小,但是卫生搞得非常好,到处都一尘不染。各种物件也摆放得整整齐齐,和刘天生的家有的一拼。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为他们开门,曹正轩一看就知道这是负责做家务的阿姨。

“思妍,”孟光明一进门就故意大声地唤女儿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得到回应。

“我这是让我女儿知道我回来了。”孟光明低声冲曹正轩道。

曹正轩点了点头,“我理解。”

“是叫我女儿出来,还是我们进我女儿的卧室?”孟光明问道。

“叫思妍出来吧。一般女孩子是不喜欢陌生人进她房间的。如果她执意不出来,我再进去。”

“行。那我进去哄哄她。”

孟光明走近女儿的卧室,很快就从里头传来孟思妍歇斯底里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

第80章 孟思妍

估计孟光明哄女儿哄了一会儿后还是不见效果,便出了房间。

孟光明非常无奈地冲曹正轩摇头。一个在整个阳江县说一没有人说二的堂堂县委书记竟然如此沮丧,足见托尔斯泰说的那句话是绝对的真理——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那您陪我进去。”曹正轩道。

“我估计还是会很抵触。”孟光明不无担心地道。

“应该不会,因为思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愿吧。”孟光明还是显得很忐忑。

曹正轩则很有信心的跟在孟光明后面进了孟思妍的卧室。

“思妍,这就是我要你见的曹老师。你们学校今年特聘的语文老师,而且还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孟光明替曹正轩做介绍。

曹正轩露出一个很亲切的笑容。而见了孟思妍的模样曹正轩心里则是莫名震颤了一下。因为孟思妍的容颜瞧上去就给人一种美到心碎的地步这种感觉。

典型的林黛玉的外形,瓜子脸,眉宇间藏着浓浓的忧郁,一张小巧的嘴,不笑也都露出浅浅的酒窝,眼睛中等大小,却非常清澈,就和出生的婴儿一样纯净。细细的柳叶眉好比天然整饰过一般,说美若天仙一点都不过分。

而孟思妍就像曹正轩预料的那样,没有歇斯底里地发作,而是直直地盯着曹正轩看。

“哎呀,小美女,”曹正轩再次露出笑容,“你别被你爸说的名头吓到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高二文(4)班的班主任。高二文(4)班知道吗?那个班主任被轰走了的。”

孟思妍点点头表示知道,但还是盯着曹正轩看。

“你一定在想,你怎么不被轰走,对吗?”

孟思妍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但表情已经透露出她的心思被猜中了。

“当然是我长得太帅了。”曹正轩双拳紧握,弓起手臂很有力量的坐了个动作。

孟思妍没有任何防备的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只是上一排牙齿中有一颗牙齿往内凹了一点,这虽是缺憾,但给人很真实的感觉。

现在牙科技术可以让每一个人的牙齿都齐齐整整的,却没法消除假的感觉。

就这几句对白,已然让孟光明的心头汹涌澎湃了,是以他悄悄退出了女儿的房间。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你真的很帅气。”孟思妍开口道。

那声音甜美的程度实难形容,让曹正轩再次震颤。

“呵呵,小美女还挺会夸奖人的,让人听了舒服。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那一群饿狼轰走吗?”

“为什么?”孟思妍歪了歪头。

“因为我给了他们很多肉吃,消除了他们的饥饿感。”

孟思妍略略睁大了眼睛。

“这些肉就是,他们的文化基础不太好,我不让他们盲目地赶进度,而我的做法是为他们争取实验班。”

“实验班?”孟思妍再次发声。

“对啊,”曹正轩把实验班的设想说了,“我就是因为这个申请才来找你老爸支持的。一般的人都接受不了我这个设想。”

“一般的人都是要盲目赶进度,怕跟不上别人,跟不上的时候就花钱找老师补课,补得你头昏眼花,没有效果还训斥你。你上不了那个台阶还非要你上,否则,就是丢了他们的脸。”孟思妍情绪激动的说了这么多。

“你所指的全是你父母亲对你的态度吧,”曹正轩直言不讳,“如果我没有了解错,你进高中的时候最多能呆在重点班,可你爸妈却把你安排在了课改班,这就是典型的揠苗助长。”

“嗯嗯嗯。”孟思妍不住地点头。

“那你来我班上怎么样?”曹正轩不失时机地提出邀请,“我告诉你,我这个班还有很多设想呢。”

“是吗?”孟思妍的眼里充满了好奇。

“两周一次的开心一课,元旦联欢会,各种体育活动等等,我还有计划带同学们出游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像出游这一点,许多人都是跟父母出游的,父母亲以为小孩子很开心,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和同学们一起出游,无拘无束,那才开心。”

“嗯嗯,就是这样。”孟思妍竟然开心的鼓起了掌,然而,下一秒,她重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爸妈不会答应的,尤其我妈妈。”

“你爸妈的思想工作我来做,你只要告诉小曹老师,你想不想去我的实验班?”曹正轩表现的非常诚恳。

“想去。”

……

阳江一中行政楼小会议室里。空调开放着,头顶四台电风扇也在慢慢转动,这样,可以促使室内温度快速降下来。

是邓传江紧急召开校委会。阳江一中包括邓传江在内有六个校委会成员。

“还是那个曹正轩提出的申请他那个班为实验班的事,”邓传江沉着脸,头发一齐往后梳,显得更为威严,“我和程远谈及过。其他人可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先让程远把情况说一说。”

“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程远对曹正轩申请的实验班做了说明。

“这怎么可能?”挡之部书记黄立德当即发话,“这不是搞笑吗?他一个人搞一个实验班,小孩子玩家家啊。”

“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邓传江沉声道,“是那个小子找到了孟书记,孟书记把饶局长叫去了,要我们支持。”

“这是典型的行政干预!”工会主席邵建宏道。

“一个不懂教育的人偏偏插手教育管理,他孟书记就想不到这会给我们的管理的带来很大的麻烦吗?”分管后勤的许志有道。

“我的意见是,孟书记开了口,”分管政教安综的叶勇仁道,“我们是很难抗拒的。但我们可以让所有老师们来表表态,然后把情况反映上去。”

“这不可能!”邓传江即刻打断叶勇仁的说话,“让所有老师表态,不就是抗拒孟书记的意见吗?”

“其实我还是能接受曹正轩的申请的,”程远道,“应该说,曹正轩确实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我的意见是,既然曹正轩的申请得到了县委书记的认同,我们不妨进行一个彻底的改革,将所有的平行班都改成这种实验班,管理上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我说程远,”邓传江很生气地道,“我让你分管教学,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让所有的普通班都改成实验班,不赶进度,不周考,不月考,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怎么面对这些学生,怎么面对这些学生的家长?”

“我幼稚?”程远腾地站起身来,“我怎么幼稚了,邓校长?我分管教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说过我幼稚!这会我不开了!”

程远移开身后的凳子就要走出去。

第81章 校委会上的决定

坐在程远身边的黄立德赶忙站起来拉住程远的手臂,“程校长,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邓校长新上任,工作要靠我们大家支持。”

“我他妈都幼稚了,开这个会还有意义吗?”程远板着脸孔道。

坐程远对面的叶勇仁笑着注视着一切。

“好了,程副校长,是我用错了词,”邓传江语气生硬地道,“就像黄副书记说的,我新来一中,工作要大家支持。我们意见都不统一,如何振兴一中?坐下来,坐下来。”

程远有了台阶下,也就坐了下来,“邓校长,我之所以认同曹正轩的做法,是因为这么些年来我都在思索我们的管理到底错在哪里。我们一中屡屡出不了成绩,我这个分管教学的理当自我反思。”

“嗯,你能这么思考,我很赞同。我们每一个管理者都要有这个态度。”邓传江面色缓和了很多。“只有不断地反思才有不断地提升。”

邓传江习惯性说套话。

“在曹正轩没有提出申请之前,其实我也有这么点感觉,”程远接着说道,“但不及他想得这么远,也没他想得这么彻底,完全能撇开周考月考联考。如果每一个人都能静下心来站在平行班的学生的角度去想,就会认可曹正轩的申请。这些人基础那般薄弱,还拼命去赶进度,去联考。联考不摆明着去受打击吗?只有负面作用!”

“那程远你考虑过普通班里部分优秀生吗?”工会主席邵建宏因为年龄较大,所以直呼程远的名字,“每一年普通班里都有十到二十个考上二本的学生,如果按实验班所说的去做,他们岂不被废掉了?再说了,普通班里我们要关注的也就这一二十个人。”

邓传江对邵建宏投去赞赏的目光。

“曹正轩怎么承诺的?确保他实验班上四个二本上!”程远反驳道,“他那种垃圾班申请为实验班,都能上四个二本生,如果全部都变为实验班,那最少得有四十个二本上线生。”

“程副校长,曹正轩只是承诺而已!他那个班能平稳毕业就阿弥陀佛了,小孩子的话能信的?”邓传江道,“这个就不争了。也没有必要争。普通班全面铺开危险系数太大,我们赌不起。就按孟书记的指示,特批高二文(4)班这一个班为实验班。”

几个校委会程远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再吭声。

“我把大家紧急召集过来,”邓传江接着道,“是要和大家确定一下这个实验班的管理和考评等一些列问题。管理方面,主要是它不参加周考月考这期间的课时安排问题,要做通任课教师的工作。因为教他那个班的老师还要上课。

至于考评方面,曹正轩所承诺的就按他承诺的走,等这个班高三毕业之后该罚就罚,该奖就奖。难就难在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评。他这个实验班的试卷是自己出的,不好统一衡量。”

邓传江召集大家来开会,并不是要和大家商量什么,而是把自己所思考的所决定了的东西告知大家一声而已。

“我所想的也是这个问题。”许志有道。“不能统一衡量,就不好量化,转化为考评分。”

阳江一中在教师考评绩这一块有一个量化规定,要把任课教师学生的期末考试分数按这个规定转化为考评分,从而和别的考评分合在一起去评价教师。

“这个我也想好了,”邓传江道,“四六开。这个实验班的成绩只占40%,其他班级的成绩占60%,这样的话,带着教这个班的老师就不会有太大意见,大家说呢?”

邓传江这么一问,其实是白问,或者只是客套一下而已,他这个态度,抛出了观点之后,还会有谁反对?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而后签字,散会。

……

三楼副校长办公室,叶勇仁和程远先后走进去。程远随手把门关了。

办公室里空调一直开放着。

“这个邓传江,太过霸道了。”叶勇仁直接坐在打印机旁的办公椅上,这样,等于坐在程远的对面,而不是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程远端杯子喝水而没有应答。

“竟然说你幼稚,你都是我们一中资格最老的副校长了,唉,”叶勇仁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的意见也是直接被他否掉。那他妈还叫我们开什么会吗?宣布不就得了。”

“他也就是告知我们一声。”程远不冷不热地道。

“就是啊。他开会前等于把所有的都想好了,叫我们开会只是走一下过场。你注意到没有,程校长?”叶勇仁越说越来劲。

“什么?”

“邓传江这个四六开是很有讲究的。”

程远放下杯子看着叶勇仁。

“这就是对实验班的另一种扼杀。实验班的成绩只占40%,这么一来,教这个班的老师谁还会为这个班卖力?老师不卖力,就出不了成绩,这不就是一种扼杀吗?”

“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程远愕然。

……

曹正轩走出孟思妍的卧室,在客厅里踱步的孟光明即刻迎上来,轻声问道:“怎么样,曹老师?”

“很成功,您女儿已经答应去我那个实验班读书。”

“真的?”孟光明强制压制自己的兴奋度,“那是现在就去学校还是……”

“不急,孟书记,还有一些细节要和您商定。您先去您女儿房间明确告诉思妍支持她去我那个实验班,消除她任何顾虑。”

“好的。”

等孟光明出女儿房间,曹正轩和孟光明离开孟光明的家,去到孟光明的车子上。

“之所以把谈话地点改在车上,”曹正轩道,“是因为有些话题还是要避开思妍说比较好。”

“我能够理解。”

“从我刚才和思妍的谈话我见证了我之前在您办公室所分析的两点,简单地说就是你们陪得少,期望值又太高。您孩子在心里失衡的时候苦恼没有对象倾诉,那种压力没有人帮忙疏导,久而久之,心理疾病就来了。”

“这一点我已经认识到了。”

“再次恕我唐突,孟书记,”曹正轩侧过头冲走在驾驶室里的孟光明道,“您夫人很您一样强势对不?”

第82章 孟思妍的成长环境

孟光明盯着曹正轩足足有十几秒钟,方才开口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思妍说更担心她妈妈反对她去我那个实验班我便推测出这一点。”

“你的推测是对的,”孟光明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思妍愿意去你班上,你就是思妍的班主任,我也就不对你有任何隐瞒了,因为我感觉到,你只有全面了解了我这个家庭,你才能彻底引导好我的女儿。”

“孟书记您说对了,对一个心理咨询师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全面了解孩子的成长环境,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诱因。”

孟光明点头道:“思妍母亲在个性上比我还直,还要强势,她现在是横弋县的检察长。”

“横弋县?”曹正轩脱口而出。

“怎么?”

“哦哦,没什么,因为我从小在横弋长大。我生活的区域就在检察院附近。”曹正轩解释道。

“是吗?那真巧了,我和思妍的妈妈都是横弋县人。我们就住在检察院出口处的那栋楼房里。我岳父是还老检察长呢。你住哪一带?”

“我住的地方不太固定,因为,我也跟孟书记直说了吧,”曹正轩对一个县委书记都能对自己这么坦诚而非常感动,“我老爸是从阳江流浪到横弋去的。”

“哦?”孟光明愕然,“你一个流浪汉的儿子能成长成为如此优秀的人才太不容易了。你等等,我回忆一下,你老爸是不是经常在康复路那一带流浪?”

“那应该是在我出生前吧,我出生之后我老爸就不流浪了,他要抚养我。”

“那你妈妈呢?”孟光明关切地问道。

“我妈妈在我出生之后就抛弃我们了,或者说,我没有妈妈。”曹正轩有点黯然神伤。

“不好意思,说到你痛处了。”

“没关系,这都过去二十三年了,”曹正轩坦然道,“是孟书记对我坦诚,我也就提一下我家里的事。因为一个人的成长和家庭环境的关系非常密切。”

“可按理说你这种居无定所的环境对你的成才是很不利的。”

“的确如此,我确实有过一段时间非常叛逆,纠结于自己没有妈妈,纠结于自己的父亲是流浪汉,经常在横弋检察院附近的弄子里和一些侮辱我的人打架斗殴。”

“你这么说我还真有印象,就十几年前吧,检察院对面一个弄子里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械斗,参与的却是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不会就有你吧?其中一个小男孩被捅了好几刀。这个案子还是我们检察院处理的。我那时也在横弋检察院。”

“那个被捅好几刀的小男孩就是我。我那一年十二岁。”曹正轩眼角有点湿润。

“哇卡,这也太巧了。后来呢?”孟光明忘记了自己想叙述的事情,对曹正轩的经历反而更关心了。

“我也就是经历了那一件事之后才懂事起来。”

“源于什么?”

“源于这件事给我老爸带去的触动。源于这件事之后我感觉到,只要爸爸真切的爱着你,你是你爸爸的一切,那有没有妈妈并不注重要,爸爸曾经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对,确实是这样。”孟光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像我女儿思妍,爸爸是县委书记,妈妈是检察长,这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多么耀眼的光环,是一个多么显赫的身份,可思妍一点都不快乐,甚至不能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成长。”

“这就是我把您叫下来特意要跟您说的,一个人到了什么境地说什么话。在有了疾病的情况下,健康是最重要的;有了健康的心理和生理,才可以去追求更高远的东西。您和您夫人给思妍创造了这么好的家庭环境,却让她心里有了疾病,又有多大的意义?”

“曹老师,其实——你所看到的好,仅仅是物质上的好,我们并没有给思妍一个多么好的家庭环境,因为我和思妍妈妈近二十年来几乎都是在吵吵闹闹中过来的,思妍轻度抑郁跟我们吵闹很有关系。”

“谢谢孟书记的坦诚,这才是思妍今天这种状态的症结所在吧。”

“我也清楚,可是我们都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不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我们早就离婚了。事实上,我们现在也差不多就是离婚的状态。思妍妈妈过她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我也是因为这种吵吵闹闹才努力从横弋县调出来,到阳江来工作。我来阳江,就把思妍带过来了。”

“那时思妍读几年级?”曹正轩问道。

“读五年级。我来阳江六个整年了。那个时候,思妍各方面的表现都很好,人也非常乖巧。”

“其实祸根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种下了,只是没有爆发出来。”

“很有可能。”孟光明道,“那个时候,思妍给我的感觉是特别要强,每一个方面她都要拿第一。我也因为女儿这一点感到非常欣慰。觉得再委屈,付出再多都值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意识到,正是因为思妍给我太放心的感觉,我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从没想过要陪伴思妍。思妍等于说是和布娃娃一起长大的。”

曹正轩注意到,孟光明的眼角和他一样湿润了。孟光明是真正受到了触动。

“听您说了这么多,我想打断一下,”曹正轩道,“思妍每每取的好成绩的时候都要向你汇报,而你都表现得非常开心,自豪,对吗?”

“不是我表现得开心,自豪,是我确实非常开心,非常自豪,工作上的烦恼也因此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孟光明问道。

“您女儿之所以那么上进,那么要强,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博取我开心,自豪?”孟光明似有所悟。

“因为你不断地在强化这一点。或许第一次的时候并不是这样,但当思妍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就把做到这一点当成她追求的目标。大凡这种家庭中成长的孩子都是敏感而又懂事的。”

孟光明把头别过去,但曹正轩已然注意到孟光明掉落的泪珠。

第83章 他们是刽子手

“而一个人不可能每次每个方面都能获取第一,”曹正轩就当没注意到孟光明的情绪变化,“思妍受挫是必然的。而一旦受挫,你情绪上的变化又让她捕捉到了,思妍的愧疚感和挫败感就会增强。一旦次数增多,人就会破罐子破摔,如果没有认开导的话。”

“真的就是这样,曹老师,真的就是这样,”孟光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是我害了我女儿。我现在还记得,是七年级第二学期期末考试那一次,思妍因为太过紧张而没有发挥好,考了全市第十名,全校第二名,我把思妍痛骂一顿。”

“全市第十名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可我当时并不这么认为。我那时任县长,甚至觉得这个成绩和我的职务都不匹配。你看我有多么可恶,多么可恶!”

“我猜就那个时候思妍开始厌学吧。”

“应该是,但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加上这个时候我老婆也因为女儿成绩下滑强烈要求将思妍转去横弋县就读,而我死活又不肯,非常迫切的需要思妍考出好成绩来证明我把女儿带好了,偏偏……”

“偏偏思妍越来越差。”曹正轩接过话题道。

“是啊,所以后来我拗不过思妍妈妈,思妍就转去横弋三中读了一个学年。”

“结果肯定事与愿违对吗?”

“哎,是思妍妈妈太过接受不了思妍的叛逆,又常常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所以母女俩几乎天天吵架。我前面说了,思妍妈妈是比我还强势的一个人,我当时又不了解这些,也就没有关注思妍的状态,等一年后,思妍妈妈主动说把思妍转回阳江,思妍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了。”孟光明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怪不得前面思妍说的好好的来我的实验班,忽然又很担心你们反对。尤其怕她妈妈反对!”

“对啊,这一年里,做母亲的给思妍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因为每一次吵到最后,思妍妈妈采取的都是强制性的做法,总是思妍委屈地承受。”

“因为思妍骨子里是孝顺的,所以她才屈从。”曹正轩分析道。

“对,包括后来回到阳江中学读书,思妍的成绩已经很差了,她完全没有学习的兴趣,而我还利用我的关系给她安排这样那样的一对一的辅导,思妍很不愿意,却也都接受。期末总是安排的满满的,寒暑假也没有多少休息。”

“而你却很期待这种辅导,以为都一对一辅导了,基础再差也能补上来,对吗,孟书记?”

孟光明点头。

“事实上,这样的辅导,只能加重思妍精神上的负担,对于学习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我敢肯定就是这样。”

“确实就是这样。”孟光明道。

“所以,思妍只能是勉勉强强考上一中,您无论是因为面子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却还将女儿放在了课改班,便彻底铸就了今天这个结局。”

“哎,高一这一年是很不平静的一年。讲起来老师们,包括退下来的校长,对我女儿都非常好,非常关照。”

“这么说您对这些老师和校长都很感激是吗?”曹正轩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曹老师?班主任,任课老师,都非常关心我女儿的状态,经常义务为我女儿辅导,做我女儿的思想工作,来我家家访都两三次。就这几天,因为我女儿不愿上学,他们都跑了好几趟呢,偏偏思妍见都不愿见他们。”

曹正轩摇头道:“孟书记,如果说思妍今天的状态,您付直接责任的话,那么这些老师们,班主任,校长就付间接责任。他们未尝不也是刽子手!从某种角度上讲,思妍就是他们害的。”

“曹老师,你这么说就太偏激了!”孟思妍提高分贝道。

“孟书记,您就没有想过,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您是县长或县委书记吗?”曹正轩同样提高了分贝,“一个刚刚上普通班的学生,放进课改班上课,比揠苗助长还可怕,他们搞教育的哪一个不清楚?我们不妨想一想,”曹正轩变得很激动,“对于思妍来说,每一天过得都是怎样的生活?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还是听不懂!这已经够烦了,结果还不断有人来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孟书记,思妍没有疯已经是您的幸运了!”

孟光明怔住。

“真的,我一点都不夸张。一个人每天都处于打击的状态,被表扬是一种打击,被提问是一种打击,被叫去谈话也是一种打击,能不发疯吗?”

“问题是我女儿思维是好的,反应能力也是好的,小学基础还那么扎实。”

“这些全都是那些混蛋老师们对您说的是不?托词,这是他们蛊惑您的托词!”曹正轩变得愤怒了。

“但我确实这么认为啊。”

“错了,孟书记,我问您,节拍都跟不上了还能说思维好吗?音准都卡不住还能说唱的悦耳吗?真正负责任的老师就该这么做:强烈要求您将思妍转去平行班就读,最多也就读个重点班。但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做!您说,这些人可恶不可恶?”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以至于车子的空调声显得很喧闹。

过了好一会儿,孟光明伸手握住曹正轩的手,“曹老师,你今天给我上了最为生动的一课。因为遇见你,我相信,我这个本已走上了岔路的女儿,会重新走到人生的正道上来。谢谢你!”

“我刚才不只是唐突,而是失态了。真的很抱歉。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可不可以说。”曹正轩道。

“但说无妨。”

“前面您说您和夫人二十多年来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总不至于你们恋爱结婚就这样吧?我如果没有猜错,你们应该都在检察院工作。请原谅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好奇心。”

“可以理解。你们心理咨询师这么做,是要溯本求源。我们确实都在检察院工作,但我们恋爱的时候是绝不可能吵吵闹闹的,否则就不会走到婚姻这一步。”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变得吵吵闹闹的过活呢?”

“因为一起车祸。”

“一起车祸?”曹正轩愕然。

又是车祸!

第84章 气急败坏的邬泽生

“差不多是二十年前吧,横弋县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女医生逆行的时候被一辆小车子撞死了。”孟光明陷入回忆中,“公安局刑侦科呈送给我们的卷宗说是酒驾引起的一场意外,但当时一个年轻的警察私下里找了我,说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他怀疑是一场谋杀。”

“呃——”曹正轩彻底被震撼。逆行,车祸,谋杀,这和他一个星期前的遭遇不是如出一辙吗?

但曹正轩没有表露出他的震惊来。

“我听取了这个警察的意见,也觉得这次车祸并不像一般的酒驾那么简单,结果,就是在这个案子上我和我妻子意见相左,发生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您妻子坚定的认为它只是一般的车祸对吗?”曹正轩问道。

“着实是因为罪犯犯罪太不着痕迹了,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一场谋杀的话。不仔细留意绝对会认为是普通的车祸,但还是留下了好几个疑点,至于具体的什么疑点,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忘了差不多了,也没必要跟你说。”

“嗯,我理解,再说这跟我研究心理咨询没关系。”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再坚持的时候,我妻子骂我偏执,甚至说我神经质,而当时的刑侦科科长站在我妻子的立场上,案宗也是这个科长做的,我一时激动警告说要调查科长,说我妻子和科长一丘之貉。就是这句话刺激了我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与日俱下,以至于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哎——那个警察好像也因为这个原因调离了。”孟光明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也就是曹正轩来找孟光明的时候,邬泽生再次去找余金玉余婆婆。

“今天总可以把一切都给我了吧?”邬泽生完全换了一个行头。那过耳朵的长头发被修剪的短短的,一身正装(白衬衫,西裤),脚底下破天荒穿上了皮鞋。但整个人的痞相还是一览无余。这像极了陈佩斯和朱时茂演过的一部小品,饰演小偷的陈佩斯穿上警察的衣服还是小偷相。

余婆婆上上下下打量邬泽生。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邬泽生理了理要往下掉的西裤。

“邬总的一切都已经转给了他的继承人,我再拿什么给你?拿我这一身的老骨头吗?”余婆婆冷然道。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邬泽生瞬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都忘了去勒余婆婆的脖子。

余婆婆转身回屋子。

“你给我站住。”邬泽生以最快的速度拦在了余婆婆前面,“你刚才说什么?”

“邬总家业产业的继承人已经来找过我了!”

“你撒谎!你他妈撒谎,你绝对在撒谎对不?”邬泽生的气息越来越弱。

“我懒得跟你说。”

“那是谁?你跟我说是谁?!”邬泽生语调越来越高,“你跟我说他是谁?!”

“你很快就知道他是谁了。他昨天已经去办理了所有手续,今天应该会住过来。”

邬泽生突然出手,双手紧紧抓住余婆婆的脖子,“你是骗我的,对不?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对不?”

随着邬泽生手里的力气越来越大,余婆婆呼吸越来越困难,慢慢地嘴巴张成一个o形。

好在邬泽生这时放开了手,余婆婆一口气缓了过来。

余婆婆咳嗽两声,“你索性把我掐死去啊。你没有这个命,你掐死我也没有用。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对济生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邬泽生歇斯底里,面露凶光,“我看今天谁敢住进来?我看谁能开走我的车,夺走我的一切?”

“邬泽生,你要疯请你到院子外面去疯,”余婆婆无情地打击邬泽生,“你要是还这个样子,我会打110的。”

“我艹!你打啊,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倒是你,给我滚出这栋房子。”

“我是要滚出这栋房子的,我在等房子的主人过来。我要完成济生给我的重托。”

“去你妈的重托吧。我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这时,邬泽生塞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邬泽生好没气地叫道,也没有看手机号码。

“你喂个鬼呀!”黑脸在电话里骂道,“他妈你快活你的不顾我们的死活了,你信不信我们就是这种状态,也可以把你做了?”

“我在做对接工作啊,福哥。”邬泽生一听是黑脸的声音,立马变了腔调。

“你是要和哪个国家的总统对接工作吗?要这么烦?他妈我给你十分钟滚到老子面前来!”黑脸直接把手机挂掉。

“我艹!”邬泽生将手中的手机猛地向地上砸去,万幸的是因为砸在了围墙脚下的花圃里,邬泽生后悔不迭捡起来的时候方才注意到手机安然无恙,仅仅面上粘了些泥巴而已。

十分钟左右邬泽生出现在温心宾馆406客房。

“福哥,火铜,各位兄弟,福哥打我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和那个死老婆子对接。”邬泽生走进房间便忙不迭的解释。

“针灸没有用,针灸没有用,你知道吗?”黑脸气急败坏地道。

“这个你们电话里跟我说了,那个医生也跟我说了,我一时也没有办法呀。”邬泽生苦着脸道。

“就是说你不打算管我们喽?”瘦子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哪有这个意思?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

“生哥,打被那小子整了之后到现在我的花朵就没蓬勃过,你能让我不燥吗?原本一到晚上我的花朵就蓬蓬勃勃的。”蚂蟥道。

“你放心,蚂蟥兄弟,你花朵又没有受伤,那还能不蓬勃?我要让大家知道的是,那个死婆子说有人继承了我哥的家业产业。”

“什么?”

“生哥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黑脸,蚂蟥,冲子几乎同时说道。瘦子则愣愣的。

白脸从椅子上站起来,“生哥是真的?继承人是谁?”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来这里的路上我几次差点撞车。”

“你只要告诉我继承人是谁。”白脸沉吟道。

“死婆子没说,只说那个继承人昨天下午就已经拿走我哥的所有东西去办了相关手续,还说今天就会住进我哥的别墅。”

“你他妈这不是开玩笑吗?”黑脸的胸部一起一伏,只是说话的力气还是微弱,“你怎么跟我们承诺的?”

“福哥,我哪里会料到我哥会有这一手?”

“这我不管,你必须要兑现你所承诺的,还有我们都废成了这样。”

“最苦的是疤子兄弟,他演苦肉计现在还躺医院里,生哥你如果继承不了拿什么补偿他,”瘦子道,“你就是把你老婆陪给他他也不要啊。”

“还有逃在外面的大头兄弟呢。”冲子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邬泽生无语道,“我把情况跟你们说是要大家给主意的,这么怨怼我有用吗?”

“他妈这是怨怼吗?”黑脸骂道。

“好了,福哥,生哥,大家都别吵了,”白脸插话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多种打击了。有了太多的意外。”

“都是那个臭小子!全他妈是那个臭小子搅和造成的!”瘦子道。“对了,会不会继承人就是那个臭小子?”

“哎呀,明泉你不要插嘴好不?听我说。继承人怎么会是那个臭小子呢?我以为当务之急就是要知道那个婆婆嘴里说的继承人是谁。如果是婆婆哄骗我们就更好,如果真有这种人,生哥你就要和他争,懂吗?”

“火铜这话说的对。”冲子道。

“我肯定要和他争!我整也要整死他!”邬泽生道。

“因为无论是谁来继承都是外人,而你才是邬家的内人,真正的继承人。”白脸继续分析道。

“对,对。”蚂蟥和冲子一起附和。

“那火铜你下午陪我去下超市。如果真有继承人的话,那个人肯定会去超市。”

“好的。”白脸道。

“多带几个人去。”黑脸道,“要整就彻底地整。”

第85章 四六开

曹正轩坐孟光明的车到县政府,然后打的回学校。孟光明坚持要送曹正轩,曹正轩却死活不同意。你一个小老师让县委书记送行,也太不明事理了。

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奇怪的是曹正轩那个班的主课老师都在。

曹正轩很清楚班上的课表,星期四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你总算回来了!”孙大伟道。

“怎么了?”曹正轩主动同数学老师朱剑笑了笑。

“没看见大家都在等你?”

“我跟你说曹正轩,周考月考时候的英语课你去上哈,我是不会上的!”英语老师汪红霞语气很冲地道。

“还有我的课!”应思蓉道。

“是实验班的申请通过了吗?”曹正轩明白过来。

“你还装!”汪红霞不屑的神情。

“不是你去找了孟书记吗?”刘天生道,“邓校长找我们开会是这么说的。但我们都不相信。”

“我是去找孟书记了,原本想找李副县长的,但李副县长出差了。”曹正轩道。

朱剑抬眼看了看曹正轩,似信非信的样子。

“孟书记会接见你?”孙大伟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接见了啊。大哥是不是觉得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曹正轩笑道,“这是大家把领导的位置抬得太高了。再大的领导也是人。孟书记很有耐心地听我做了汇报,然后就把饶局长叫了过去,但我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定了。”

“这么说邓校长没骗我们。兄弟你太牛了。”

那个应思蓉仍旧是鄙夷的神情,打心底就觉得曹正轩在吹牛皮。

“可邓传江凭什么我不在就组织大家把会开了?”曹正轩忽然生气道。

几个人都愣了。

“咦,你这个人怎么搞的?你还生气?”应思蓉忽地起身,“我表哥找你找了好几次都不见你人,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更何况还是为了你实验班的事召集我们开会?”

“应老师,你是不是怕我们不知道邓校长是你的表哥,总是表哥表哥的?”曹正轩怼道,“我是实验班的班主任,为实验班的事开会我班主任都不在,这会怎么开?”

朱剑无声地点头。刘天生皱了皱眉头。孙大伟则表现得很欣喜。

“我就是怕你不知道。我表哥是校长,开个会还要向你请示?何况多次找了你。”应思蓉“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这叫不尊重,应老师你懂不?”

“算了,正轩,”刘天生站起来把曹正轩拉过去,“大家在这里等你,是为了商议实验班的相关事情的,都快放学了。我还要回家做暖男呢。”

“邓校长怎么说?”曹正轩问道。

“其他的都没什么,主要是涉及对我们的考评,学校定了一个四六开。”刘天生道。

“就是我们实验班的成绩占40%,其他班的成绩占60%,”孙大伟道,“还是比较科学的。照顾了我们的情绪。”

“大家都这么认为吗?”曹正轩环视众人一遍。“朱老师您的意见呢?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这是做校长的在弄手脚。”朱剑开口道。

“朱老师您怎么会这么认为?照顾我们的情绪怎么成了做手脚?”应思蓉怼道。

“这是要让我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其他班上,而忽视实验班的教学,这难道不是对实验班间接的扼杀吗?反正我不受影响,我只教这一个班。其实大家也不亏,最后亏的是小曹。因为你做了承诺的。”

“果真姜是老的辣,”曹正轩赞叹道,“朱老师,也只有你看出了这里头的门道。不过没关系,四六开就四六开,因为我觉得除了个别的老师不会尽力之外,大家都会为这个班尽力的,毕竟实验班的成败与我们息息相关。”

“曹正轩,什么个别老师,你直接说我好了。”应思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可以用你的实际行动来否定我的话。”曹正轩不等应思蓉怼过来,又道,“我还要告诉大家的是,下午课改班的孟思妍会转到我们实验班来学习?”

“是吗?难不成是正轩你去给孟思妍做心理咨询了?你不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吗?”孙大伟道。

“只是顺带,只是顺带,呵呵。”

“零班的齐奕红转了过来,现在孟书记的女儿又转过来,完成四个的指标就有非常大的可能了。”刘天生道。

“我觉得要是把这两个算上的话,我们应该能完成六个。”

听曹正轩这么一说,应思蓉下意识把嘴巴撅了起来,汪红霞则讥笑道:“年轻人还真自信啊。”

“我确实有这份信心。”曹正轩索性“大言不惭”。

……

放学铃声响过之后,曹正轩及时走进教室,那些收书包的,和已经站起来了的学生都自觉地归位。

“迫不得已要耽搁大家一点时间,”曹正轩笑容满面,“是我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大家,实验班申请成功了!”

“真的吗?”

“真的吗?!”

“老师你也太牛掰了!”

学生们感慨万分。

“老师,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你是一而再再而三刷新我们对你的认识啊。”张文盛大声说道。

便有很多人附和。

“大家安静,安静,”曹正轩用教鞭轻轻敲了敲讲台桌,“还有一个重磅消息,课改班的孟思妍下午转到我们班上来上课。”

“孟思妍,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吗?”林芷琦惊奇的问道。

“嗯。我们实验班之所以能申请成功,就是得了孟书记的支持。那下午孟思妍来班上的时候,大家知道怎么做了吗?”

“知道!”一片应和声。

“不知道,老师我不知道。”戴俊豪故意嗲嗲地唱反调。

“你要是真不知道的话,”曹正轩笑道,“下周的开心一课你就去打扫包干区吧。”

“老师,我是逗你的,我这么聪明的脑瓜子还会不知道吗?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全班人哄笑不已。

……

华安建筑公司内。步惊人打完一个电话后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赵总,人我联系上了。是一个网上在逃重刑犯,他手里犯有三条命案。”

“你是怎么搞的?”赵辉煌皱了皱眉头,“我不说了这件事全权由你做主吗?不需要向我请示。”

“对方要价比较高。”步惊人伸出两个手指头,“确保整成重度残疾。”

“他妈的,二十个就二十个,只要解了心中的恶气。”

第86章 我们是一家人

曹正轩走路到玫瑰小区c区的别墅,余金玉婆婆已经烧好了菜在客厅里等候了。

曹正轩告诉婆婆他要开车去接父亲。

坐进奥迪a5,启动引擎,那发动机发出的声音曹正轩听起来就像是乐曲。这种感觉,曹正轩原以为要五年甚至十年之后才能亲身体验,没想到几天子的时间就体验到了。

是外国进口、配置非常高的奥迪a5,价格比国产奥迪a6还要高。

油门稍稍加大,速度便立马提了上来。这种快速加速的感觉驾驶一般的车辆是体验不到的。

几分钟之后曹正轩便开车到了阳江一中一带的后马路,远远地看见父亲站在路边往这边看。父亲身旁两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和一个旅行包——这就是曹正轩一家的家产。

因为父亲常年都是租房子住,所以一点家具都没有办。这是租房子住的人的习性,哪一天房东心情不好要你走人了,拎包就可以走。反过来,哪一天租到了房子拎包就可以入住。

曹正轩把车子停在父亲身旁,父亲还是往前看,他只得把玻璃降下来,“老爸,上来啊。”

“儿子,这是你的车吗?”曹忠河错愕之极。

“严格来说是邬济生的车。快上吧。”

曹正轩打开中门,将三个包丢在后座上,然后坐在副驾驶座上,“咔,这么好的空调效果。”

“把安全带系上。”曹正轩提示道。

曹忠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往车后车前看,眼里面满满的惊喜。

很快,曹正轩把车子稳稳地开进了院子,余婆婆已经候在大门口。

下车后,曹正轩给两个老人做了介绍。接着提包进屋子。

余婆婆已经提前将各个房间都整理好了。邬济生用过的东西全都扔了,该换的也都换了。曹忠河跟在曹正轩后面,像极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曹忠河一辈子别说想拥有这么豪华的别墅,就是进这种别墅也是头一回,如今,自己成了这种豪华别墅的主人,他能不像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吗?

东西自然不用先整理,丢了曹正轩要住的房间,三个人便来到餐厅用餐。

“大哥要不要喝点酒?”余婆婆冲曹忠河道。

曹忠河的眼睛扫向客厅和餐厅隔断上的各种白酒,口水不停地往下咽。

“老爸——”曹正轩道。

“呵呵,妹子啊,我酒是很想喝,但是我向我儿子发了誓要戒半个月的酒,所以……”曹忠河祈求般地看向曹正轩。

“我还以为老爸忘记了誓言呢。”

“你们父子俩第一次住进来,以后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喝点酒庆贺一下也有必要。”

“嗯嗯,妹子说得很对,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曹忠河连连附和。

“老爸正是求之不得。”

“我呀伺候济生有五六年了,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伺候你们父子俩,也希望你们开心一点。正轩你就让你老爸破例一次。”

“婆婆为什么这么说话?你打算要离开吗?”曹正轩诧异道。

“原来济生妻子生病,需要我,后来济生妻子离世,他一个人更需要我打理这个家,现如今你们父子俩住过来,大哥又不工作,我再呆这里就没有理由了。”余婆婆说的有点感伤。

“不不,婆婆,这里非常需要你,”曹正轩激动地站起来,“你不要想着离开。你大可以做到你不想做了,或者想回去享受天伦之乐了,你再离开。邬总给你什么待遇我照样给你什么待遇。”

“谢谢,谢谢,”余婆婆双眼微红,“我哪是个能享受天伦之乐的人。正轩你不知道婆婆我是个苦命人。”

“怎么说?”曹忠河问道。

曹正轩则默默地看着余婆婆。

“我老公在十年前死于肝癌,生了个儿子很会读书,却在读大四那一年查出患了白血病,折腾了三年又去了。”余婆婆双眼呆滞。

“这就叫祸不单行。那余婆婆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吗?”曹正轩问道。

“没有了。济生是了解到我儿子的病情后主动跟我联系的,不仅为我儿子出了很多医疗费,而且在我儿子死后把我接到他家里来,哪晓得两年后他妻子也得恶病去世了。所以我和济生姐弟俩真的是相依为命。谁想济生又走了。”

听了余婆婆的叙述,曹正轩除了同情婆婆之外,对邬济生是更为敬仰了。

“那婆婆您还说什么离开?您就是我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这就是您的家。”

“对啊,咱们仨都是这个家的主人,”曹忠河道,“只是我觉得称呼上有点别扭。你看我叫你妹子,我儿子却叫你婆婆。我们的称呼没有错,我儿子乱称呼。”

“我也没称呼错啊,”曹正轩很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实实在在的家的感觉,“是老爸你生我太晚了,按年龄我得叫你爷爷的。”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那就罚我喝酒吧。”曹忠河道。

“哼,说来说去你就想喝酒,那就听婆婆的,让你破例一次。不对,我应该改称呼了,得叫婆婆为婶婶。”

“你这么叫我,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余婆婆笑道,虽然眼里还有泪花。

……

张雨桐的复式楼里,姐妹俩按时等来了微贷平台的电话。

“张女士,剩下的七个筹好了吗,我多给了你一天时间了。”男子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已经筹好了,”张雨桐道,“要不要我再拍个图片发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把账号发给你,你把钱打进这个账号就ok了。”对方说得很轻松。

“这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为保险起见,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把钱打给了你,我如何确保你把我妹妹的相片还给我?就算你给了我照片,我又如何确定你没有备份?”

“这怎么可能?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二字。”

“如果你们是讲信用的人,6000块钱能翻到十五万吗?”张雨桐当即怼道。

“呵呵,这个时候还这么说话,就很没意思了,”对方道,“那你说怎么个交钱法?怎么才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就是我要当面给你钱,而你当我面将照片删除,最重要的是写一份你手写的收条和保证书,这样,我们才不会有顾虑。”

“嗯嗯。”张雨歆在一旁连连点头。

“这样也行,”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道,“那我们在哪里对接,什么时候对接?”

“由你定?你如果觉得来我们阳江不放心的话,我就去你们那里。你们是在哪个地方?”

“这你就不懂我们的业内规矩了,我怎么会让你知道我在哪里呢?这样吧,我就去你们阳江。你选个地点。”

“这样更好。就阳江广场吧。时间呢?”

“我们这里坐飞机去你们省,再坐班车到你们县,要一天左右的时间,就还是定明天中午十二点吧。”

“那就这么说定。到时你打我电话。”

“呵呵,只能我打你的电话啊。”

第87章 特别的欢迎仪式

约莫两点差一刻的时间点,孟思妍跟着一个年轻人走进邓传江的办公室。

“哟,舒秘书,你来得好准时啊。”邓传江移开椅子,大步上前与年轻人握手,表现得诚惶诚恐,极为热情,“坐,思妍也坐。”

“坐就不坐了,你带我们去见班主任,把思妍转班的事先办好。很快就要上课了。”

“好好。茶没有泡,就都来一瓶矿泉水吧。”邓传江一人递了一瓶润田矿泉水。

出办公室的门,把门带上的瞬间,邓传江忽然迈不出步子了,“等等,舒秘书。”

“还有事吗?是要办什么手续吗?”舒秘书问道。

“手续哪需要你办,是那个班主任很怪,我们这么去找他,他会觉得我们不尊重他,得叫他来我办公室。”

“哦。那也行啊。你打他电话吧。”

“说起打他电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手机让学生缴了,电话根本联系不上他,你说这种人怪不?”邓传江道。

“手机让学生缴了,还有这种事情?”舒秘书道。

“那他手机是怎么被学生缴的?”一直很淡漠的孟思妍忽然表现得很感兴趣。

“他打破了他自己定的规矩,手机在课堂上响了,被学生没收一个星期。哪有哪个老师的手机不会在课堂上响的?再说手机没收了,怎么联系?太荒谬了。”邓传江牢骚不断。

孟思妍没有再说什么,但看上去很兴奋。

“这些就不说了,既然手机联系不上,你赶快安排一个人去叫他,”舒秘书看了看一直抓在手上的手机,“已经一点五十了。”

“好的。”

结果,邓传江叫了两个行政领导,这两个行政领导都因为要去上第一节课,没法帮忙。要知道,行政楼和高二教学楼至少隔了步行四分钟的路程。

“只能这么做了,”邓传江好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走,我们还是去教室找他。”

“再不利索一点,第一节课就受影响了。”舒秘书怨道,“我们走快点。”

因为三个人疾步行走,三分钟就到了高二文(4)班门口。

曹正轩等候在教室门口。

“曹老师,因为时间紧迫,我特地来现场办公,”邓传江稍作解释道,“你就权当这里是我的临时办公点,你被叫到我办公点来了。”

“邓校长,您找我有事?”曹正轩冲孟思妍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立即进入角色。他知道邓传江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是有一个学生要转进你的实验班,麻烦你接收。”

“哦,邓校长这么看得起我,谢谢邓校长的信任。”曹正轩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是这个女生吗?”曹正轩冲孟思妍使了个眼色。

孟思妍嘴角略略动了一下。

“对啊,她是孟书记的……”

“这个不需要跟我介绍,我想了解的是,这位女生有什么兴趣爱好,有什么特长,这些邓校长您知道吗?您亲自做这位女生的介绍人,应该知道这些吧?”

“这个……”邓传江大囧。

舒秘书也看着邓传江。

孟思妍笑而不语。

“哦哦,邓校长不了解也没关系。我慢慢了解。那就这么说,再次感谢邓校长的信任,我带女生进班级了。进来,孟思妍。”曹正轩转身进了教室。

孟思妍怯生生地跟在曹正轩后面。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教室里骤然响起,最后一排的学生整齐划一的站起来,有几个手里举着牌子,牌子上的字连起来是——欢迎孟思妍同学回家。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戴俊豪特有的声音领说一句,其他学生一齐跟一句,最后所有学生全都站起来,“欢迎孟思妍同学回家——”

孟思妍怔在原地,胸部一起一伏,呼吸也因为激动而急促起来。

走廊上本想离开的邓传江和舒秘书留住了步子。

这时,不知谁示意了一下,全体学生步调一致的坐了下去,语文课代表魏晨义重又站了起来,指了指他边上的空位:“孟思妍同学,这是你家的位置。”

“谢谢,谢谢大家!”孟思妍背着书包走去自己的位置,魏晨义已经让到过道上,为的是方便孟思妍走进去。

待孟思妍坐在了位置上,曹正轩这才笑着问道:“这是那位同学的创意?谁让你们这么夸张的?”

“报告班主任,这是我们全体同学的创意,”班长林芷琦站起来道,“我们一点都不觉得夸张,这是发自我们肺腑的。思妍同学,一个课改班的同学,能转来我们实验班,这是对我们实验班最大的信任,也是对我们所有同学最大的信任,所以我们欢迎她回家。我们高二文(4)班就是她的家,是我们大家的家!”

掌声再次响起。曹正轩跟着鼓掌。曹正轩注意到窗户外面的年轻人也在鼓掌。邓传江迟疑了一会儿也鼓起了掌。

“说的好,说得太好了,班长请坐,”曹正轩示意林芷琦坐下去,“林芷琦的一番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为这个创意我决定给每位同学加考评分100分。”

“太好了!”

“小曹老师太棒了!”

“我们为100分考评分而爱你!”

“……”

因为100分考评分说什么的都有。

“我有意见,我有意见!”数学课代表刘小波忽然站起来冲大家摆手,“大家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

喧闹戛然而止。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们上什么当了?”曹正轩笑着问道。

“大家都加100分的考评分不等于都没有加吗?”刘小波一针见血。

“是啊,曹老师你在忽悠我们!”大部分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已经反应过来的人便叫起来。

“哈哈哈哈。”曹正轩大笑起来。

孟思妍一愣一愣的。这个班级也太有特色了。

站在窗台前的邓传江和舒秘书竟然还迈不开步子。

“老师你这么狂笑,”监督长罗嘉良站起来道,“证明你确实在忽悠我们对不?老师忽悠学生,罚表演节目一个。麻烦文艺委员记下来。”

“喂喂,哪有这种强盗逻辑的?”曹正轩叫道。

“哦哦,哦哦!”好几个人起哄。

“好,既然要我表演节目,那就麻烦大家思考一下,怎样改进班规班法,让每个人加一百分是有效分。说对了这一点,我就认!”

曹正轩话音未落,众学生赶忙翻出班规班法来。魏晨义主动与孟思妍同看班规班法。

吴平川起初还是很淡漠,见好一会儿没人发表意见,他也拿出了班规班法。

“时限两分钟哈。”曹正轩故意刺激大家。

一分钟过去之后,曹正轩开始倒计时,“……10,9,8,7……1”

可就在这最后一秒钟,随着一声胳膊肘撞击桌面的响声响起,孟思妍举起了手!

第88章 应聘搬运工

“孟思妍?”曹正轩诧异道。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集中在孟思妍身上。一个刚来几分钟的人,班规班法都不熟悉,能提出什么好的建议来吗?

“我新来的可不可以发表意见?”孟思妍略显羞涩的看着曹正轩,声音比较微弱。

“当然可以。因为你已经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了。”

孟思妍这才站起来,往前冲那些看她的同学们微微一笑,又往后冲大家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刚才扫了一遍班规班法,我觉得要让给每个人加100分考评分成为有效分,就得给优秀学员的评选定一个基础分,超过这个基础分的人才可以参与优秀学员的评选;再就是给欠佳学员的评选定一个上限分,凡是超过这个上限分的都不会评为欠佳学员。这就是我的意见。”

“哗啦哗啦哗啦。”

掌声雷动。

“大家的掌声便是对孟思妍所提意见的认可,”曹正轩扬声道,“按照这个意见走,这种加分对谁都有意义了。那我们就把这条意见加进班规班法,同时按照班规班法,能给班级建设提出宝贵意见的加考评分二十分,请今天的执勤班干为孟思妍同学记上一笔。”

……

邓传江和舒秘书实在曹正轩宣布的时候悄然离开的。

“邓校长,孟书记果真没有看走眼,”舒秘书对陪同他下楼的邓传江道,“思妍只有在这种环境下才可以健康成长。”

“是是,这个小曹老师还是很有创意的。班级很有凝聚力。”邓传江不得不这么应和。

送走舒秘书,邓传江回到办公室竟然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了想还是打电话让副书记黄立德来他办公室。

几个委员里头,副书记黄立德在邓传江看来是最贴心的一个,总能读懂他的心思。

“邓校找我?”一分钟不到年龄近五十岁,外形较瘦弱的黄立德就进到办公室。

“是想跟你说说曹正轩这个人,我刚才把孟书记的女儿送去他班上了。”

“孟思妍?不是听说这学期她没有来报名吗?好像这里……”黄立德指了指太阳穴。

“就是啊,我现在真搞不清楚曹正轩这个人,他找孟书记,把实验班申请到了,还让孟书记的女儿转去他班上做了他的学生。而且,孟思妍表现得非常积极,根本就不像是有抑郁症的人。”

“妈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那邓校长的意思是不是要改变对付他的策略?”

“现在是真麻烦了,”邓传江阴着脸,“本来我是要好好治一治这么猖狂的人的,让他的实验班彻底失败,可现在书记女儿都在他班上了,再怎么治?还能治吗?”

“现在看来的话,曹正轩申请的实验班还是有一定的科学性的。”

“耶,老黄啊,上午你怎么说的?”

“上午是上午,上午我们不知道孟书记的女儿会转去他的实验班。再说事情都有他的两面性,关键我们站在哪个角度看。这都是由邓校你的工作思路决定的。”黄立德道。

“你不愧是做副书记工作的,说的话都很有哲理性,那这件事就你去解释清楚。”

“是和曹正轩班上的任课老师说清楚吗?”邓传江的心思黄立德猜的透透的。

“就说我上午四六开对象说反了,应该是实验班的成绩占60%,其他班的成绩占40%。”

“这么做实验班的老师们会不会很有情绪?”

“这是学校的决定,谁敢有情绪?”邓传江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了。

……

曹正轩解决好孟思妍转班的事情,便回到办公室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备课,研究教材,三点钟开车去南京路济生超市。

曹正轩把车停在广场一带。

径直把车停在济生超市前面的停车位上,看了车牌号,工作人员就清楚曹正轩的身份了,曹正轩打算以顾客的身份进超市转转,这是他把车停在广场的原因。

到了济生超市门口,贴在两道门中间立柱上的一则告示吸引了曹正轩。

是济生超市招搬运工的告示。

曹正轩脑子一转,就有了一个新想法。他扫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掀开入口处的帘子,走进超市。

超市里冷气开放着。

曹正轩向烟酒柜台处的女服务员打听情况。

“应聘搬运工吗?”女服务员挺热情,“你来得正好,主管和出纳都在,今天是应聘的最后一天了。”

“是不是我应聘上了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曹正轩问道。

“如果你应聘上了,今晚就要上班。出纳在这里,就是第一时间给你们办理工资关系。赶快上去吧,在二楼靠内侧的一间办公室里。”

“谢谢。”

曹正轩沿着专柜区和超市经营区之间的过道走进经营区,坐电梯上到二楼。再向一个服务员做了咨询,便看见了应聘办公室。

曹正轩走近应聘办公室。办公室面积不大,不到二十个平米,却摆了三张办公桌,一组黑色沙发前还摆着一张泡茶桌办公桌,一男一女正在泡茶聊天。

“打扰了,我是来应聘搬运工的。”曹正轩自报家门。

男女都抬起头来。

“是你?”那女的脱口而出。

曹正轩这才看清楚了,这女的竟然是昨天下午在信用社里撞见的那个姑娘,那种柔柔软软的感觉立即袭上曹正轩的心头。

“哦?是你啊?真巧了。”曹正轩的眼睛下意识便盯在了姑娘高高的隆起处。姑娘坐在沙发上,那隆起的高度也非常夸张。

“洪财务,你们两个认识啊。”男的问道。男的三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很精明。

“谁跟他认识?他这个人……”

“我这个人能吃苦,力气也大,很适合做搬运方面的工作。”曹正轩反应极快的顺着姑娘的话往下说。曹正轩已经清楚,这姑娘就是济生超市的财务总管。

“看你的体格和块头你非常适合搬运工作,估计你也是今天最后一个来应聘的了,就不用测试你的耐力了,你就到我们洪财务这里登记相关信息,给你办工资关系。今晚就上班。”男的道。

“那怎么行,王主任?”姑娘立马反对,“只看外表是不能断定一个人的耐受力的。越是最后一个应聘者我们越是要好好测试一番。”

“是吗?”男的只是愣了一秒便道,“也好,小伙子,跟我们去测试区吧。正好有一车货要卸车。”

第89章 邬泽生闹事

洪财务(那个姑娘)和王主任(负责应聘的男的)走出办公室,向这一头下行的扶梯走去。

办公室门口前是日化用品区,这个区的销售员向这两个人打招呼。

曹正轩则主动和这个服务员微笑点头,然后跟在两个人后面走去。

超市里的女服务员都是穿淡蓝色上衣和黑色包臀裙。

曹正轩的注意力仍旧被洪财务超级身材吸引了。肥屯与细细的腰身组合,再加上高挑美,这种背部形象,八十岁的男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啊。

可恶的是姑娘好似猜到曹正轩会这般“流氓”,冷不丁回头,曹正轩只好收回视线,还“恬不知耻”地冲姑娘吐了吐舌头。

姑娘的眼里冒火,却又不好吭声,因为有人在身边的缘故。

坐扶梯下行到一楼,曹正轩注意到这一块是菜区,好多架子上都空了,也有几种蔬菜只剩了一点点摆在架子上。几个服务员百无聊赖。

王主任打开扶梯附近的一道小门,三个人便来到了室外。一辆货车停在外面,车厢上堆得满满的,都是应景的蔬菜,什么冬瓜,南瓜,辣椒,茄子之类的。每一个种类都装在一个大包里,轻则几十斤重,重则上百斤甚至更重。

“小伙子,”王主任笑道,“二十分钟你把这一车货下到菜区,你就通过测试了。”

“王主任,这小伙子是你家亲戚吗?”姑娘莫名问道。

“不是啊,怎么了,洪财务?”王主任诧异道。

“洪财务的意思是您给的时间太多了。”曹正轩不合时宜地插话道。

姑娘做了眼影的眼睛冲王主任不断地眨,“前面来应聘的这一车货给的不是十五分钟吗?”

“哦哦,你看我,”王主任拍了一下脑袋,“把时间记错了。是十五分钟。”

“王主任,您也不用配合洪财务演戏了,”曹正轩道,“洪财务看我不爽,想在时间上压我,我可以理解,不就因为……”曹正轩故意滴溜溜的在姑娘身上溜一圈,反正这么做姑娘会生气,目的就达到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马上让你走!”姑娘杏眼圆睁,圆圆的脸庞已然变形。

王主任愕然看着姑娘,显见他从没见过姑娘这么彪悍过。

“不就是不想我应聘上吗?这样吧,十分钟,十分钟我卸不完货我就走人。”曹正轩扬声道。

“是你自己说的!”姑娘说的恶狠狠的。

“小伙子,这一车货十分钟卸完……”王主任道。这绝对是一个心地淳厚的青年。他在替曹正轩担心。

“做搬运工要的就是速度和力度。吃这一碗饭吃的是力气饭,没事。”曹正轩反倒很坦然。

“洪财务,要不定十五分钟吧。”王主任向姑娘建议道。

“他自己说十分钟,那就十分钟。”

……

济生超市正门,邬泽生带着白脸以及两个小年轻进了超市区。

两个收银员和负责卫生的阿姨都惊异的看着他们。邬泽生她们已经熟悉了,主要是脸上有划伤的白脸和两个头发一绿一红的小年轻让她们看得出来者不善。谁都清楚,邬泽生是来找茬的。

两个收银员中较胖的一个比较机灵,笑着迎接上去,“泽生兄弟,是拿了邬总的嘱托书来了吗?”

“去你妈的嘱托书,”邬泽生根本就不鸟这个收银员,“我是我哥遗产的当然继承人,我要什么嘱托书?”

“咦,昨天店长不是跟你说了吗?”另一个收银员道,“你没有邬总的嘱托书,在我们超市就说不上话。”

两个负责卫生的阿姨窃窃私语。

白脸一掌推在这个收银员的肩膀上,“妈的,我们生哥说不上话,你还说得上话?”

“这是邬总赋予我们的责权,你不知道吗?你冲我动什么手?”这个较瘦的收银员尖叫道。

“妈的,你要是再扯淡,我还要收拾你!”

染成绿色和红色头发的两个小年轻握紧了拳头。

“呵呵,泽生啊,”较胖的收银员道,“我们只是底下办事的,你们就是把我们收拾了,拿的也只是这盒子里的一点钱,还可能被说成是抢劫。你们这么做,不划算啊。”

“哈哈哈哈,”邬泽生大笑,“我们兄弟几个过来,会是冲这一点现金来的吗?去把店长王钟义,财务洪美桂叫过来!就说我邬泽生今天正式过来接手济生超市。”

“我都说了,”较瘦的收银员道,“邬总生前交代过,没有他的嘱托书,就是他的小孩过来也不能继承他的家业、产业,如果邬总有小孩的话。何况你还是邬总的弟弟?”

“啪,”较瘦的收银员这句话彻底把邬泽生激怒了,他已经憋了一整天的气了,收银员这么刺激他,他那还能控制情绪,“我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丫的打我一个女人的巴掌,你还是男人吗?”较瘦的收银员也是个急性子,而且很直爽,她伸手捏紧了邬泽生的一只耳朵便用力往上扯。

“我艹你妈的!”绿头发一脚踢中了这个收银员,收银员嗷的一声往后坐在了地上。

那个看上去温和的收银员见自己的姊妹被打倒在地,火性上来,再也不和颜悦色,她一个肩膀用力地撞在了绿头发身上,绿头发不提防,往后撞在了护栏上,疼地他直骂娘。

两个收银员都敢跟他们过手,这是邬泽生一行人料不到的,本来他们不想对这几个人动粗,可这么一来,他们哪还耐得住?

恰恰这时,较瘦的收银员已经爬起身来,抓起边上一根棒槌类的东西就冲了上来,所以他们大打出手。

一直在窃窃私语的两个保洁阿姨,交流了一个眼色,一人拿着一根扫把,加入了“战斗”。

超市区里几个售货员看见入口处打起来了,纷纷拿了家伙冲过来,只是她们毕竟都是女性,就算手上有家伙,几下子,家伙就到了邬泽生这帮人手里,如此一来,她们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在菜区的售货员有两个往这边冲过来,也有一个比较机灵,冲忙着搬货的曹正轩和王主任大喊大叫,“王主任,有人来闹事了,有人来闹事了!”

正巧这时曹正轩扛着一大袋冬瓜进到菜区,听见售货员喊叫,放下肩膀上的大袋子,就急急的问道:“姐姐,哪里?哪里有人闹事?”

“那里啊,就进口的位置!”售货员手指收银处。

第90章 曹总

曹正轩不等售货员说完,人已经飞奔起来,几秒钟就到了收银处,对着一个拿扫把殴打躺在地上的妇女的小年轻捶出去一拳,就听砰的一声,小年轻晕头转向转了一圈,缓缓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曹正轩夺过这个人手里的扫把,横向对着红头发扫了过去,红头发反应还快,他低头躲过了这一招,但没能躲过曹正轩立马踢过来的一脚,这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疼地他弯下腰身来,曹正轩随之对着他的脑袋砸过去一拳,红头发便光荣倒地。

“曹正轩?”白脸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追过来的人是他们最痛恨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邬泽生惊道。

“让我用拳头告诉你!”曹正轩出拳不偏不倚砸在邬泽生的脸上,使得邬泽生血水和鼻涕水一同往外喷,同时还变得泪眼汪汪。

“我艹你奶奶的!”白脸抓住这个时机抡起手中类似棒槌的木棍,抡在了曹正轩的大腿上。

“我靠。”曹正轩大叫一声。这一下,曹正轩再能扛也疼得皱起了眉头。

疼痛能激发力量,曹正轩反手紧握拳头挥向白脸。

白脸侧身躲过,再次抓着木棍冲曹正轩砸过来。这一下子的力道之大,听木棍抡过来时发出的声音也能感知到。

曹正轩不敢小觑,身子往后仰,棍子在他面前一毫米的位置闪过。

几个女人都惊叫起来。这里头也夹杂着洪美桂的声音。曹正轩追过来时,她也赶到了。这一场打斗看得她心惊肉跳。

就见曹正轩不慌不忙,躲过了棍子的袭击之后,右手握拳一拳捶在了白脸的下颚上。

牙齿和牙齿相撞的声音,在场的听得清清楚楚,可怜白脸,还把舌头狠狠地咬了一下紧接着喷出一口血水来。

四个人,曹正轩几分钟便将他们修理到位了。

两个收银员互相搀扶着站立。两个保洁阿姨,看着不解气,再次捡起地上的扫把,对着绿头发和红头发一人来了一下。

“邬泽生,”曹正轩正色道,“你们竟然对女人动手,实在太下三滥了。”

“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邬泽生声音颤抖。

曹正轩却转头冲洪美桂道:“洪财务,这四个姐姐用实际行动捍卫了咱们超市的尊严,也让我看到了大家的责任感,从这个月起,给她们每个人加薪三百。”

“臭小子,你,你说什么?”洪美桂惊异之极。

四个服务员和刚刚赶到的王主任以及邬泽生四个人全都惊异之极。

“以后注意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说重复的话!”曹正轩道。

“问题是……”洪美桂嗫嚅道。

“小伙子,你不会是邬总的继承人吧?”较瘦的收银员道。

邬泽生眼睛睁大到不能再睁大了。

“我如果不是邬总的继承人,我有资格这么说话吗?”曹正轩凛然道。

“那你有邬总的嘱托书吗?”王主任问道。

“有。所有的继承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只是我放在车子里,没有带过来。”

“痴人说梦,他妈你就是痴人说梦!”邬泽生迈步走到曹正轩面前来,“你还想来跟我争夺财产,他妈你配吗?”

曹正轩再次无视邬泽生,而是冲王钟义道:“王店长,这是车钥匙,邬总生前开的奥迪a5车牌号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把车停在广场那一头,你去把车开过来,所有的证件都放在车子里。”

邬泽生双腿发软,眼见得站都站不住了,好在绿头发和红头发及时搀扶住他。

王钟义接过钥匙往外走,虽然很是狐疑。

“你……说的都是真的?”洪美桂惊诧道。

“我和洪财务还是挺有缘的。”曹正轩再次在洪美桂的隆起处溜了一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邬泽生瘫在两个小年轻的肩膀上自言自语,又似在自我安慰。

“邬泽生,通过这件事你要明白一点,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曹正轩很是同情地道。

“难道死老婆子没有骗我?你昨天就和她对接过了?”

曹正轩不予理睬。

王钟义绝对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广场,然后又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把车开到了超市门口。

邬济生的a5,每一个服务员都很熟悉,把a5开到这里来,谁都明白了,看材料已经是形式。

“是这个文件袋吗?”王钟义疾步走进超市。

“你和洪财务一起浏览一下所有的材料,看从继承这个角度讲,还缺什么不?”曹正轩吩咐道。

王钟义便和洪美桂凑到一起查看文件袋里的每一分资料。

“曹总,”王钟义立马换了称呼,“资料非常齐全。您就是我们济生超市的新任总经理,是邬总家业、产业的继承人。”

“曹总,我的怠慢,你,你要见谅哈。”洪美桂很不自然地道。

“还要不要我去把那一车货在十分钟内卸完?”曹正轩表情严肃地道。

“不需要,不需要了,是我不对。”洪美桂摇着头道。

“哈哈哈,看把你吓的。我曹正轩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这叫不打不相识。”

“谢谢曹总谅解。”洪美桂仍旧忐忐忑忑的。

邬泽生已经是心力憔悴,事实摆在面前,这个让他痛恨万分的人果真是邬济生指定的继承人。

应该是他在看守所里对邬济生的关爱,促使邬济生在临死前做了这个决定。

千算计万算计就是没有把这一点算计到。绝对是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啊。

“奶奶的。”绝望之极的邬泽生趁曹正轩几个交谈时忽然出手,将文件袋抢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邬泽生?”王钟义大吃一惊。

邬泽生压根儿不说一句话,抢夺到了文件袋之后立即一个转身往外跑。

“这还真是一个好点子。”曹正轩说话的当儿几个跨步就追到了邬泽生后背,伸手便抓住了邬泽生的后衣领。

邬泽生奋力挣扎。

曹正轩用力往后一拉,邬泽生双脚虽然往前抬,但人却在往后走。文件袋便到了曹正轩的左手上。

邬泽生颓然倒地。

“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曹正轩一只脚踩在邬泽生的胸部上,“你以为你夺走了文件袋,就能夺走我的继承权吗?”

“你抢我的家业、产业,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你的事情,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银行,证券公司,房管局,还有公证处,认可的都是我曹正轩,不是你邬泽生。你这么做,是在和我争夺产业,你知道吗?给我滚!”

第91章 李恒和李毅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邬泽生和白脸才到达温心宾馆406室。

几个人的状态,黑脸他们一看就心知肚明了。

“遇到了继承人吗?”黑脸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福哥,你想得到吗?这个继承人竟然就是那个小子!”白脸近乎是悲愤了。

“什么?”瘦子和黑脸一同叫起来。

“就是那个点我们的人吗?”蚂蟥问道。

“这他妈也太不可思议了。”冲子道。

邬泽生在椅子上坐下来,随之人滑到了地上,便靠着椅子席地而坐。

“那岂不是生哥泡汤了?”瘦子道。

“这家伙是太有手段了。”白脸感叹道。

“邬泽生,你他妈不是说全在你掌控中吗?”黑脸虚弱地叫起来,“现在怎么办?他妈你再拿什么兑现你的条件?”

“兄弟们这么为你卖命,最后却是这种结果。”瘦子怨道。

“我不会放弃的,”邬泽生狠狠地在地上捶了一拳,面目狰狞,“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打算怎么做?”白脸问道。

“做了他,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做了他,我现在就打电话。”

……

曹正轩成了邬济生家业产业的继承人,这个消息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份第一个星期五上午,已经传遍整个阳江县城。

可以说每一个店铺,每一条巷道,每一个有人的场所,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对这件事情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记者了。阳江报社就有一个这样的记者。

他叫叶志文,一个从业有六年之久的小年轻。

“兄弟,”叶志文对他的同行胡晓糊道,“接下去一长段时间我都要致力于这件事情的调查了。这个曹正轩和邬济生绝对有血缘关系。我敢断定,曹正轩就是邬济生的私生子。”

“怎么就有这么多绝对呢?”胡晓糊道,“如果曹正轩是邬济生的私生子,有必要整得这么曲折吗?”

“那是因为这里头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东西。兄弟你想想,邬济生和他老婆是近亲结婚,他老婆怎么都生不了小孩,他一个这么成功的人士,能不想办法吗?”

“好,就算你的推测是对的,你去调查有什么意义?要把他报道出来吗?”

“你这说的就是外行话了,倘若调查出这个事情的真相来,那他妈该多轰动?我拿这个调查结果去找曹正轩,你说,他会给我什么?”

“给你一颗枪子。”

“去!”

……

阳江大东方酒店,所有的客房,会议室,娱乐室都在大装修。打大酒店被阳江晶森公司盘活之后,各种装修工人就一直在这里头忙碌着。

“喂,喂,”大东方酒店装修负责人章涛正在打电话。此人脖子上一条粗粗的黄金链条,两条手臂上都雕龙刻凤的。“齐老总,您稍等会,我出去跟您汇报,我这里装修太吵了。”

章涛边说边往外走。

“好了,我出来了,齐老总有什么吩咐?”

“我让你盯的人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的是苍老的声音。

“哎呀,我正要打电话给您汇报呢。这小子现在是大发了。”

“给我正儿八经地汇报。”

“昨天我已经跟您说过了,这小子不知托了什么关系,当天就出了看守所,奇怪的是,他还成了邬济生的继承人,成了济生超市的老总。”

“……”差不多五秒钟之后苍老的声音才响起,“有打听清楚这里头的缘由吗?”

“情况是这样的……”章涛把了解到的情况在电话里说了。

“哼,这小子还有这种机缘。给我再盯紧一点,有情况立即汇报。”

“这不用您吩咐。您把这么大的活交给我监管,我心里有数。”

……

这个和章涛说话的人正是齐奕红的爷爷、齐顺武的父亲齐大根。

齐大根和章涛通话结束立即去齐红娟办公室,将了解的情况向齐红娟做了汇报。

“就没有调查清楚曹正轩是基于什么关系出的看守所?”齐红娟问道。她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人因为头发染得太黑反而显得很假。

“我怀疑是顺武的关系。奕红找我我没给办,她就缠他父亲了。那天打电话你是听见了的。”

“大根啊,这种事情不能用怀疑的说法的,要确定,”齐红娟喝了一口咖啡,“如果只是顺武的关系当然很好,万一不是呢?”

“我等会就和顺武联系。如果不是,我一定会查出是什么关系。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曹正轩这小子做了济生超市的老总,妹子你有什么想法。”

“原本想在牢狱里做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齐红娟沉吟一会儿道,“这样,你让顺武在阳江开一家超市。”

“开超市?好好的干嘛要开超市?我们公司没走过这条路线啊。”齐大根诧异道。“再说,这种经营方面的决定,是不是要经过董事会,至少得和建设商量一下。”

“你也是喜欢把事情夸大,这么一个小小的投资,底下的分公司都没有决策权,再如何发挥他们的主动性?”齐红娟怼道。

“呃——还是妹子说得对。”齐大根在齐红娟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来,长长的髭须显得很滑稽。不和齐红娟唱反调,这是齐大根多年来一直坚持的原则。

“大根啊,我让顺武在阳江开一家超市,其实是有两个目的。首要的目的并不是牵制、打压曹正轩。”

“哦?”齐大根一愣。

“你是不是下意识认为我让顺武办超市纯粹为了牵制、打压那小子?所以你看问题看不远。我问你,我两个儿子李恒和李毅,你更看好哪一个?直说。不要有任何顾虑,纯粹是我们兄妹俩聊家事。”齐红娟微笑着凝视着齐大根。

“这个……”齐大根眉头皱的更紧了,那皱纹便显得更深了,可在这种凝视下他又不得不表态,“我觉得毅儿更成熟更稳重,能容得下事情。”

“就是嘛。虽然两个人都是我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齐红娟有点小激动,“但要从把控我们整个晶森公司这个角度看,更适合的还是毅儿啊。建设呢,却更看好恒儿。”

“不会吧,妹子,建设有这个意向吗?”

“建设把恒儿放在华安,将毅儿推到那么远的吉州,他的态度不是很明显吗?华安是我们老家的地盘啊。”

“可我们几个高层对这件事的看法,都倾向于是一种持恒策略,”齐大根道,“恒儿相比毅儿来说要嫩气一点,把恒儿放在华安锻炼,要轻松一点,也容易出成绩;吉州是一个新码头,毅儿去把控也更合适。这么一来,兄弟俩的起跑线就比较接近了。”

“这是建设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这么说的,”齐红娟道,“他就是偏向恒儿。他是有意向把总公司交给恒儿的。建设的偏执和不理性只有我最清楚。”

“……”齐大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沉默。齐红娟是一个什么态度,齐大根很清楚了。

“要知道,建设因为糖尿病导致的肾衰竭已经很严重了,现在一个星期要透析三次,就是说建设一个星期只有三到四天是清醒的。”

“这个我们都很清楚,”齐大根道,“好在现在医疗发达,能透析。我听说,有很多肾衰竭患者依靠透析可以存活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那是对普通人而言,”齐红娟打断道,“对建设来说就难了,建设太操心了。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顺武一向和毅儿处的比较好,这你是知道的。”

齐红娟突然话题一转。

第92章 齐红娟的谋划

“呵呵,”齐大根这个老狐狸听齐红娟这么说话,便干笑两声,“是两个人年龄相仿吧。”

“这个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齐红娟斜了齐大根一眼,“我前面所过了,直说,全当是我们兄妹俩聊家常。”

“是顺武比较服毅儿。”

“可顺武却在恒儿的管辖之下,而恒儿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顺武还是比较被动的。说严重一点,顺武是比较憋气的。”

“好在有你在关照你这个侄子。”齐大根道。

“我关照他,当然是因为他是你儿子,是我侄子,却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为的就是牵制恒儿。”

“啊。”齐大根愕然。

“是觉得我说得太直了吗?”齐红娟笑了笑,露出很深的鱼尾纹,“是觉得我不像是一个做母亲的吗?大根,这都是大形势决定的。你要看到,社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竞争是越发激烈了。我们原来发家的那一套在今天是不可能适用的了。”

“这我也感觉到了,很多方面都越来越紧,生意是越来越难做。”

“是啊,别看我们晶森资产过亿,可要跨的话,要不了一个月……”齐红娟端起咖啡杯才留意到咖啡已经被她喝完了。

齐大根立马起身,“要不要再泡一杯?”

“再来一杯。”齐红娟动了动身子,“我现在是越来越依赖咖啡了。”

齐大根给齐红娟再泡了一杯咖啡。

“我说我们晶森要垮的话要不了一个月,一点都不耸人听闻,”齐红娟接着道,“你看国内国外有多少比我们还做得好的公司说倒闭就倒闭,说破产就破产了。”

“这个,我也留意到了。”

“所以,让谁来把控晶森,我这个做母亲的必需要全面考虑啊。”

“我懂了。”

“所以,借这个机会让顺武开发一条新的经营之路就很有必要。一方面是扩大顺武的影响力,另一方面是更好的牵制恒儿。”

“只是整一个小小的超市,能扩大多少影响力?”齐大根不解地问道。

“要说经济头脑,大根你是很缺啊。”齐红娟笑道。

“我能做什么,擅长做什么,妹子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大根,我计划让顺武打造的是超市链。我们决不能小觑了超市这种经济模式。单单看广潭,外资的沃尔玛,家乐福,麦德龙,和本土的永辉,日新,竞争有多激烈。”

“妹子了解得挺多的啊。”

“所以我让顺武搞超市并不是心血来潮,”齐红娟坐正身子喝咖啡,“我多次去这几家超市逛,和服务员聊天,实际上是去了解他们的经营模式,对比外资和本土超市的优和劣,因为我早就想吃这一块蛋糕。但我又知道在高层会议上,我一个财务主管提出这个建议来,肯定会遭到反对,所以我就想从基层做起。正好现在机会来了。”

“听妹子这么说,我总算明白了。”

“这样吧,大根你好久没回去了,跟总公司请个假,就说回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向顺武传达我的意思。资金这一块让他放心。注意,要做就要做大,彻底压垮那小子。”齐红娟的眼光突然变得非常恶毒了,“要让那小子多活的这两年痛不欲生!”

“我懂了。”

……

曹正轩开着奥迪a5进进出出校园,证实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传言,给学校的领导老师和学生带去怎样的震撼,这里不赘述。曹正轩的新近结识的两个兄长孙大伟和刘天生多么震撼,也不多说。

单说张雨桐这一头。

阳江广场。正午时分,太阳悬挂在头顶。虽然立秋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但这个时候的阳光还是非常毒辣。

所以,诺大的广场可谓“人烟稀少”。活动区,因为整个的暴露在阳光下,空无一人。休闲区这一头,树木成荫,亭子底下,石登山,零星的坐着一两个人。

张雨桐提着一个大包,在步行街路口停留了几秒钟,便向广场休闲区走去。她一身运动装,戴着墨镜,头顶一把遮阳伞,像是要远行的样子。

休闲区健身场地此时也是空无一人,张雨桐在弧形走廊内的石凳上坐下来,马上又站起身来。是石凳的温度太高了。

张雨桐便把大包放在石凳上,然后把遮阳伞也收了,这才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来。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张雨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左前方,距离张雨桐约莫一百米的位置,一个年轻人坐在花坛边的石板上,吸着烟,刷着手机。

右前方,靠河边的树林里,石桌旁对坐着两个人看似很惬意地下着象棋。

而距离这两个人二三十米的亭子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拿手机聊天。

后方,公共厕所过去的林子里,也是花坛旁的石板上,坐着两个青年,一直在小聊着什么。

……

阳江河对岸,阳江小区侧旁一栋四层楼的私人住宅内,四楼一个小房子里。

潘明礼,方雄,以及方雄带来的几个兄弟都窝在这个小房子里。

潘明礼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方雄,“至少有四个警察,那个拿手机聊天的中年人就是刑侦的副大队长袁永峰。”

方雄接过望远镜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放下望远镜,回转头来,“这妞还真的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他妈的,惹火了今天就去把那小妞破储了去。”一个叫刘子的小年轻骂道。

“去你的。”方雄佯装一脚踢向刘子,“你想坏了潘总的好事吗?”

“他这是找打。”另一个小年轻道。

“妈的你们幸灾乐祸,那小妞发果照给我们的时候,是谁说的?要立即来阳江把她轮了?”刘子回怼道。

“别他妈扯淡了。那可是潘总的小姨子,说了不准动歪脑子的。”方雄骂道。

“他妈那么正点,脑子不歪是不可能啊。”刘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没事,可以理解。大家都男人嘛。”潘明礼道。

“接下去怎么做?”方雄问道。

“先好好地晾他们,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高温带去的刺激,也看看他们有多好的耐心。十二点二十再打张雨桐的电话。”潘明礼吩咐道。

第93章 对接失败

十二点二十,阳江广场健身场,张雨桐差不多每隔一分钟都要看一下手机。

有两次铃声响了,张雨桐都以为是微贷平台打来的电话,结果,一个是妹妹张雨歆的来电,一个是陌生人打错了电话号码。

第三次铃声响起,看见手机屏幕上只有“陌生号码”四个字而没有具体的数字,张雨桐的心狂跳不已,左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接通了电话。

“我是张雨桐,你们在哪里?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张雨桐急急地道。

“是吗,张警官?你在健身场附近安排了那么多警察,你那一包钱我们敢来拿吗?”张雨桐听见的还是那男子熟悉的声音。

“怎么可能?”男子的话惊得张雨桐几乎没能握住手机,但张雨桐强制镇定,“你不信任我也不要这么诈我啊。我一个人在健身场足足等了你们半个小时了。”

“我观察你也观察了半个小时了。呵呵呵,”男子在电话里干笑,“我要是信你的话,这个时候镣铐早就铐在我手上了。你左前方右前方的几个人都是你可爱的同事吧?”

男子说得这般准确,张雨桐心里说不出有多惊异,对方这么说话,足见对方已经到了阳江,而且就在广场附近,一直在监视他。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明明是一个人过来的!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诚心的话,这一包钱我就带回去了。”张雨桐诈道。

“好一个张警官,”男子道,“既然你不顾你妹妹的声誉,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你在各大网站上看见你妹妹的果照,要么你加五个,我们再约定一个见面的时间。我要提醒的是,别给我耍花招。”

“我是真的……”

“明天中午这个时候给我回话。”男子说着把电话挂了。

随着忙音从电话里传来,张雨桐愣在那里。回过神来之后,张雨桐摇摆了一下双手,提着大包,拿着遮阳伞迅速沿原路返回。

张雨桐并没有笨到立即打袁永峰的电话,她之所以改变原先的约定立即返回,就是怕自己和队友们的任何交流会被对方观察到。

自己和队友们早就在对方的监控范围,这是张雨桐绝没有想到的。

再看石桌旁两个下棋的,亭子底下用手机聊天的,以及坐在花坛石板上的,几乎在同时站起了身,因为他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情况促使张雨桐往回走呢?

亭子下的中年即刻拨出一个电话。

张雨桐那特有的彩铃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张雨桐留意到是袁永峰的电话,并不接通,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就让中年更纳闷了。他冲桌旁的两个人做了吩咐,立即上了另一条道,往步行街方向走去。

很快,这三个人跟了上去。

走到步行街里头,张雨桐这才拨通袁永峰的电话,“袁队,是我们露了。因为不知道对方在哪里监视我们,我这才没有联系你们。”

“啊?这伙人这么狡猾吗?”袁永峰一边走一边回话。

“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加五个,要么他们在各大网站发我妹妹的果照。”

“这就说明他们还不死心。所以你放心,他们不会轻易发的,因为他们看中的是钱。”

“但愿。”

……

潘明礼所待的四楼房间里,潘明礼和方雄轮番观看望远镜。

“他妈的,这个张雨桐还真谨慎,竟然直接离开。”方雄道。

“但是附近几个警察的动作暴露了一切。”潘明礼道。

“竟然在几乎同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活,看来这些做警察的也不够淡定。”

“因为这种情况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那潘总,把这些警察打发了,接下去我们是不是该去放松了?”刘子适时插话道。

“那是当然,几个兄弟的姑娘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走吧,就怕你们的肾吃不消。”

“潘总你不是说补肾的东西应有尽有吗?”方雄道。

“是啊,什么牛鞭狗鞭,鹿茸海马,你喜欢用哪一种?”

“这些东西效果来的慢,我们华安现在流行的是一种美国药丸,见效非常快,而且很有持续力。”

“这就是说方总你已经带上了?”潘明礼道。

“那还用说吗?”

……

两个小时后,阳江汽车站,一辆遮挡了拍照的面包车停在路旁。面包车里就司机一个人。这个人中等个子,非常壮实,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头顶带着一顶旅行帽。旅行帽外沿以下光秃秃的不见一根毛发,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人是个光头。

面包车停下来之后,这个人便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我已经到了,相片送过来了吗?”

“我的人已经在车站外面等候了,”接电话的是步惊人,“我马上让他和你对接。”

“我不想和任何人有太多的接触,你让他把相片丢给我就是。”

“好。”

很快,就有一个个头一米七五左右的人冲面包车走过来,丢了一张相片进面包车就迅速离开了。

这个人拿起相片端详,自言自语道:“哼,碰上我,你的好运就到头了。”

……

下午四点钟左右,刑侦大队。

袁永峰办公室里。

“按说不可能啊,”袁永峰微皱着眉头,“若按他的说法,他观察我们有半个小时,而我们几个到达各自的点都在四十分钟以上,而且没有任何迹象能看出我们是警察。”

“要不他们提前一个小时过来摸底了?”张雨桐道。

“这也不可能?你看我们几个,不同时间入场,入场的方式也各不相同,他们怎么能断定我们的身份?除非……”

“除非他们认识我们中的某个人,对吗?”

“可问题是,他们都来自省外,会认识我们中的谁?”

“是啊。本来我以为他是在诈我,但他都能说出你们的点,就不可能是在诈了。”

“还有一种可能,雨桐,”袁永峰道,“就是这一伙人在我们阳江有接应。”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那会是谁呢?我们这次行动也就限我们几个人知情,难道这里头有鬼?”

“我觉得不是鬼的问题,”张雨桐分析道,“只要和他们接应的人认识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脸孔,我们就漏了。”

“是这个理。”

袁永峰话音落,他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刘大。”电话显示,是刑侦大队长刘正道来电。

“你和张雨桐来我办公室,现在就过来。”

“好的。雨桐就在我身边。”袁永峰挂断电话,“是刘大找我们。”

“哦?会是为我的事吗?”张雨桐问道。

“很有可能。很可能会迁怪我们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竟然瞒着他。不过没关系,我会解释的。走吧。”

第94章 你想引蛇出洞?

两个人再上一层楼,到了刘正道的办公室。一个单位的负责人总喜欢把办公点设置在最高层,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奥妙。

“坐,都坐。”刘正道虽是大队长,年龄却比袁永峰小。

“有什么事吗?”袁永峰问道。

“刚刚方局打来电话,说一个犯有三条命案的嫌疑人可能到了我们阳江。”刘正道神情极为严肃。

“啊?”袁永峰和张雨桐都是一愣。

“很可能是从外省流窜过来的。公安厅长徐毅亲自和方局通的电话。”

“怎么就没听说这个案子?”袁永峰道。

“不是没听说,是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五六年了,那个时候信息还不够流通。也可能是有人把这个案子压了。是连续作案,对象都是年轻少妇或姑娘,先奸后杀。手段非常残忍。”

“怎么总有这种变态?”张雨桐闻之色变。

“我让袁大叫你过来,就是要提醒一下你。你要保护好自己。”刘正道道。

“他要是冲我下手,我正好立一个大功。”张雨桐道。

“还是多防一点比较好。”

“有没有这个人的第一手资料?方局有没有什么指示?”袁永峰问道。

“这个人的第一手资料已经在我电脑里,只是为了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上面要我们暗暗侦查。所以方局的指示是,由你带一中队的人暗地里侦查,锁定这个人的行踪之后再实施抓捕。”

“好。”

两个人离开刘正道的办公室再次回到袁永峰办公室。

“说下你的看法吧,雨桐,我很想听一听你的看法。”袁永峰掏出一根烟来在鼻子前闻了又闻。

“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又是冲曹正轩来的。”张雨桐说完后习惯性的抿着双唇。

“说下你为什么这么推测。”

“如果我们原来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曹正轩二十三年来只是在前一次遭遇谋杀,这就说明,对方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了解曹正轩的身份。一次谋杀不成,势必立即做新的谋划。所以我才做这种推测。”

袁永峰缓缓地点头,“按说对方已经清楚他们对曹正轩的谋杀已经引起了我们警察的注意,这么短时间就做第二次谋划,一般不太可能。可从这个变态杀人狂的身份来看,又很有可能。”

“因为雇佣这种杀手没有漏的可能。而这种杀手是知道自己迟早要挂的。对吗?”

“就是这个理。”

“那曹正轩就危险了。他刚刚继承了邬济生的家业、产业,已经是阳江的新闻人物,杀手找他易如反掌。”张雨桐担心道。

“说到这件事,我觉得这个曹正轩还真有点传奇色彩。现在阳江很多人都认为曹正轩是邬济生的私生子,他们哪里知道是翁有财促成了这件事。曹正轩根本就不可能是邬济生的私生子。”袁永峰终于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对了,袁大,翁建硕的卷宗您让人送检察院了吗?”或许是袁永峰提到翁有财让张雨桐想起这件事情。

“已经送去了。检察院马上会起诉翁建硕。这已经是检察院的事了。”

“哦。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色魔又是一个杀手,”张雨桐回到原有的话题上来,“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袁永峰问道。

“我这就去一中想办法和曹正轩待一起。”

“你想引蛇出洞?不不,这太危险了。”袁永峰当即反对道。

“我是这么想的,”张雨桐道,“如果这个杀人狂不是冲曹正轩来的,他要是有了目标,那这个目标就太危险了。而如果我引起了这个杀人狂的注意,至少我是知情的,危险系数就会小很多。反过来说,如果他真的是冲曹正轩去的,我在曹正轩身边,曹正轩的危险系数也会减少很多。”

“可你的危险系数就增大了。”

“袁大,我多次跟您说过,我做警察就是因为我痛恨犯罪分子,我父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劫匪也不会发生车祸去世。就请袁队批准我的申请。”

袁永峰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袁队,请你不要犹豫。杀手流窜到我们县,充其量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我们千万别错过了抓捕他的机会。”

“那你务必给我谨慎,把防弹衣穿上,还有,放一把手枪在你的包里。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极为残忍的杀手。”

“谢谢袁队,我这就赶去一中。”

……

此时此刻,齐大根开车到达阳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阳江晶森公司,小会议室里只有齐大根和齐顺武父子二人。

“曹正轩并不是我的关系出来的。老爸你怎么问起这件事来?”齐顺武问道。

“这不是你那个小祖宗打了我电话吗?我当然要关心这件事。”齐大根道。

“那个翁大有真的去了北京?”

“这还有假?我说顺武,翁大有要是在广潭,我哪会不去找他?你家小祖宗我能得罪吗?”

“呵呵,”齐顺武干笑道,“老爸你知道吧,奕红的新班主任就这两三天发生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我听说他成了济生超市的老总?”齐大根故意问道。

“对啊,现在我们阳江县议论得沸沸扬扬,都说曹正轩是邬济生的私生子。老爸你觉得呢?”

“你怎么看?”齐大根反问儿子。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齐顺武道,“但又有好几个疑点。”

“什么疑点?”

“如果曹正轩真是邬济生的私生子,他老婆活着的时候不方便暴露,那他老婆死了,他就应该会把儿子接回来,不管曹正轩的养父同意还是不同意。”

“曹正轩的养父是谁?”齐大根的眼睛一亮。

“曹忠河,一个流浪汉,在我们阳江感情上受了挫,流浪去了横弋,差不多二十多年后回来,就带回来一个大儿子。当然了,我说养父其实是一种推测,说不定曹忠河就是曹正轩的亲生父亲。”

“绝没有这种可能性。”齐大根很果断地道。

“为什么?”齐顺武愣住。

“哦,”齐大根顿了顿,“你不是说他是邬济生的私生子吗?那曹忠河又怎么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

齐大根巧妙地搪塞过去。

……

正西方向,距离阳江四十公里的黄邬。这个黄邬是临县的一个村委会所在地,与阳江县毗邻。

如果仔细留意的话,通往黄邬的各个道口上都有一两个小年轻在那里晃荡。

这些小年轻统一给人一个感觉:他们绝不是什么相信勤劳致富的人。

第95章 齐顺武的分析

阳江晶森公司小会议室里,齐顺武接着分析道:“这第二个疑点就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看守所见面。两个人都是偶然性进的看守所,偶然性碰面。要知道,曹正轩进看守所完完全全是翁有财弄进去的。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自主选择的。”

“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两个人偶然碰面之后,做父亲的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私生子。这种情况还是有可能的,说不定是邬济生跟某个女人***才有了这个儿子,而他自己却不知情。结果父子俩在看守所碰面。”齐大根道。

“这不有点像还珠格格里的剧情了?”齐顺武笑道,“不过,可能性真的很大。老爸你知道吗?有记者还盯上了这件事情。”

“哦?”齐大根一怔,“会不会是记者想从中捞一点?都是哪一路记者?”

“华安的记者有没有感兴趣我不知道,我们阳江比较跳的还是报社里的几个人。最感兴趣的是那个叶志文。他是尝过很多甜头的,我们晶森就被他讹诈过。妈的我差点把他废了!”

“是因为什么事被他讹诈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齐大根摸着他的髭须问道。

“这都已经过去几年了,那个时候这个叶志文刚刚出道,盯上了我们承建的紫都花园这个房产项目。老爸你知道,承建紫都花园手续是很齐全,但征地的时候我们用了一点‘武力’,那小子就揪住这件事不放。”

“是一个二愣子。”

“我找人压他,他还不管不顾,差一点就把事情曝光了,逼得我只能去钱消灾。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正气,谁知道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呢?而且胃口还挺大。”

“去他奶奶的,这年头还有谁做事不是为了钱?看来是一个很难缠的家伙。”齐大根眯起了他的小眼睛。

“所以,这一回曹正轩也是在劫难逃,这个人要一心一意去打听他的出生秘密,再来讹诈他,他还能不出血?”

“是吗?”齐大根似乎变得更严肃了。

“哎呀,老爸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严肃!”齐顺武道,“跟我们没有屁毛关系。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回来找我的目的吧,你绝对不会是专程回来看看我们的。”

“专程回来看看你们怎么就没有可能?”齐大根挤出一点笑容来,“我想我的孙女了,不过也有一点公司里的事情——你红娟姑姑有一个设想。”

“红娟姑姑有一个设想?什么设想?”

“她建议你在阳江为公司开创一条新的经济模式——在阳江办超市。”

“咦?”齐顺武很是惊异。

“怎么了?”齐大根问道。

“这是姑姑和我想到一块了!”

“是吗?你也想到了办超市?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邬济生死的时候。”

“说具体一点。”

“我一得到邬济生死的消息,就把公司几个高层叫到这个会议室开了一个短会,会议内容就是着手收购济生超市。当时我是这么考虑的,邬济生突然死亡,而他没有任何子嗣,那么,他的产业就只能是他弟弟邬泽生来继承,而邬泽生一个混子,是不可能有能力经营济生超市的,那我们收购就有了可能。”

“把超市收购过来,再着手经营,这思路非常好。红娟姑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是要你另外筹建一家超市和济生超市抗衡,以吃掉济生超市。”齐大根说道。“但现在是曹正轩继承,那还有收购的可能吗?”

“我觉得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齐顺武继续他的分析,“曹正轩一个愣头青,一个刚刚跨出大学校门的人,要去经营这么大的一家超市,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更何况还有对他非常不利的一点。”

“邬泽生?”

“对,就是邬泽生。邬泽生是一个什么人?地痞无赖。一贯以来就是混的。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他是邬济生家业、产业的唯一继承人,现在突然蹦出一个曹正轩来,试想,这种人会甘心吗?所以邬泽生是曹正轩经营超市的最大障碍。他可以做到把亲哥哥弄进看守所,他还能放过夺他继承权的人吗?”

“顺武,看来这几年的锻炼让你成熟不少,你的分析很有分量。”齐大根赞道。

“那是你还是用老眼光看我,我现在手底下的产业至少也有一个亿了。”

“孩子在父亲眼里终归还是孩子嘛,这正常。那依你这么分析的话,筹建超市就要先放一放。顺武啊,红娟姑姑放话了,要你在阳江务必做出模式来,她是打算再推广的。所以在资金上,她还会大力支持。直接从总公司里划拨给你。”

“那实在是太好了。”齐顺武极为开心地道,“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啊。”

……

袁永峰在张雨桐离开之后,整理了一下手头的资料,这才打电话给一中队队长。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电话里传来客服的提示语。

“怎么回事?”袁永峰自言自语道,“身为警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得开机,怎么会关机了?难道忘了充电?小龙不会这么粗糙的。”

接下去袁永峰连着拨了一中队底下的几个刑警的电话,结果全都关机,袁永峰就更为纳闷了。想了想他又拨打了二中队队长的电话,也是关机状态,袁永峰便即刻跑去找刘正道。

“会有这种事情?我没有特殊安排呀,否则这次活动我怎么会让你安排一中队?”刘正道诧异道。

“总不至于这两个中队的人集体玩失踪吧?”袁永峰无语道。

“难道是方局长亲自做了调度?按说也不可能啊。就算方局长亲自调度,也会跟我吱一声啊。”

“按理是这样,会不会这一回来个意外?”袁永峰道,“但肯定不会是为这个杀手的事情,否则方局长不会亲自打你电话。但还有什么事情比防备这个杀手还重要呢?”

“会不会是董震东副局长有特别安排?”

“这我就不知道了。问题是,现在我该怎么部署防备杀手的任务。”

“只有向治安大队借人了,本来这个任务他们也有责任去完成。”

两分钟后,刘正道收起电话,“真他妈离奇了,项大说他两个中队也消失了。那这肯定是方局有了特别安排了,为的就是防这个杀手。方局打电话给我也许只是告诉我一声。”

“那我还可以做什么?”袁永峰问道。

“你随时待命吧。”

第97章 什么叫倒追

孙大伟再次捶了曹正轩一拳,“你今天是怎么了?美女警察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你也表现得热情一点喽。”

“这你就说错了,大哥,得张警官向我道谢啊。再说,我真没打算请她。”

“既然曹老师总是纠结这一点,要不,我请大家吧,”张雨桐道,“三位都是我妹妹的老师,我表达一下谢意。”

“咔,这到底刮的是哪阵风?要不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现在太阳是在西边,但那是要落山啊。”曹正轩心里暗自嘀咕,觉得脑子里浆糊都装不下了。

“那怎么可能让美女警察破费?今天说好了敲我这个弟弟一顿的,去的是大饭店。谁让他当了济生超市的老总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一向稳重的刘天生也走到曹正轩身旁来,附在曹正轩耳旁道:“你再别诌了。”

“看来我这两个兄长都被张警官的美-色吸引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算了,我答应。走了,去阳江饭店。”曹正轩一副被人墙奸的样子。

“谢谢曹老师,”张雨桐眉目一转,“不知曹老师要不要开车去,我的电动车没什么电了。”

曹正轩被雷得差点窒息,凝视了张雨桐一秒道:“孙大哥,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那不行,我得去接大嫂。”

“大嫂我去接啊。”

孙大伟摇头,“大嫂她晕车的。”

“你别看我,”刘天生往一边躲,“我和你嫂子也说好了的。”

“没办法,”张雨桐耸了耸肩,“我只能搭你的车了,曹老师。”

几个人一起下楼,孙大伟去骑他的摩托车,刘天生去骑他的电动车,曹正轩则向他的小轿车走去,张雨桐跟在他的侧旁。

曹正轩和张雨桐走在一块,能不成为风景已然不可能。路上的行人有驻足观望的,也有回头凝视的,有一个回头凝视的,因为步子不停,走偏了路,撞上了路灯柱。

体育场那边,打乒乓球的学生,跑步的学生,大凡注意到这一幕的,都停止了运动。

“看见没,这都是你的罪孽。”曹正轩指了指那个撞路灯柱的人。

“哼。”张雨桐冷哼一声。

“我这个人原本就风流帅气,你一个冷美人还贴着我走,能不吸眼球的?”

“你要不要我再挽着你的手臂走?”张雨桐反问道。

“那当然求之不得,来,来。”曹正轩将左手臂曲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怕我这么做,撞路灯柱的学生会更多。我还是做一点善事。”

两个人走到曹正轩的奥迪前,曹正轩拉开中门,“请进。”

张雨桐却提着包,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我还是坐这里。”

“方便和我聊天,是吗?也行。”曹正轩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个停车位几乎晒不到什么太阳,但这个时间点,车子里气温还是比较高,可奥迪a5空调的制冷效果非常好,很快温度便降低了。

车子缓缓往校外驶去。

只是令曹正轩不解的是,张雨桐坐进车子,人又变回了原来的风格。

“我说张警官,今天你这么粘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曹正轩便又开始撩她。

张雨桐只顾盯着挡风玻璃。

“你看你,原本拒我于千里之外的,今天我成为邬济生家业、产业的继承人,你就找理由来接近我,是不是有企图?”

“你就说直接一点,我看中了你的家业、产业,倒追你。”张雨桐说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带有冷气。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说倒追好像不对。”

“为什么?”

“因为之前我没追过你啊,虽然我很想追。”

“你再油!”张雨桐瞪眼。

“只有在我之前追你,你不鸟我,然后在我身份发生变化之后,你反过来追我,这才叫倒追,对不?”

张雨桐不回应。

“所以我很不明白你的行为,”曹正轩接着道,“若说你是个看重钱财而不看中感情的人,潘明礼家财万贯,这么追你,你岂不早就上了他的床?”

“请你注意用词!”张雨桐火大。

“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张警官,莫非你对我有了感情?”

“啪!”张雨桐一巴掌打在曹正轩握方向盘的右手臂上。

曹正轩方向盘转动,车子瞬间改变方向,吓得曹正轩立马紧急刹车。

两个人的身体都往前倾。

车子旁两个骑车的学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门口的保安立即赶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曹正轩连忙把玻璃门降下来,“不好意思,新开车子,还不熟练。”

“还好你速度不快。给我注意力集中一点。”保安斜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张雨桐。

“好的好的。”曹正轩重新关上玻璃,“保安大叔的话你听懂了吗,他以为我们在车子里调情呢。所以,咱们都安分一点。不不,我又用错了词。还是回到前面一个话题上来,你这一巴掌证明你对我没有产生感情,那怎么解释你今天的行为呢?”

见曹正轩这么无休无止,张雨桐干脆闭上眼睛再也不搭理他。

……

张雨桐陪着曹正轩走去停车区,然后坐上了曹正轩的奥迪a5,校园内还有两伙人注意到了。

一伙是四大才女。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陈妍腌面,“歆姐,你姐姐怎么突然成了我的情敌?”

“都说了一万遍了,他们绝不是这种关系。”张雨歆道。“我姐她没打算谈恋爱。”

“小曹老师明明让你姐坐后座,你姐偏偏坐副驾驶座。你姐这么漂亮,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醒醒吧,胖妞,”张雨歆很同情地看着陈妍,“你什么时候有过希望?”

“歆姐你这么说话,我要跟你绝交!任何人都有暗恋的权利!”

万诗怡和朱丽丽都捧腹大笑。

另一伙是齐奕红几个人。

“奕红,你这货该醒醒了,”圆脸的王萍很夸张地摇了摇齐奕红的身子,“看见没,那是张雨歆的姐姐,公安局出了名的冷美人,都黏上了你的小曹。”

“这恰好说明我的小曹很有魅力,也说明我的眼光非常不错。”齐奕红盯着渐渐远去的奥迪小轿车的背影。

“咔,你现在的心态完全变了。”丁婉婷道。

“是啊,换以前,你这货绝对要大吼大叫了。”周雨萌道。

“那是因为真正的爱情来了,”齐奕红很陶醉的样子,“爱情是会把一个人改变的。”

“还爱情?你不怕他们滚一张床上去了?”王萍故意刺激齐奕红。

“那也正常啊。反正我现在年龄还小。无论小曹老师在感情路上走了多远,他迟早都会回到我的港湾。”

“咔,你还写起爱情诗歌来?”齐奕红三个死=党集体晕倒。

……

奥迪a5驶出校园,不远处一辆面包车便跟了上去。

ps:非常感谢556952810和出来不出来和xailihui三位亲的推荐票,橙子虽然无力争c位,但你们的推荐票是对橙子的一种肯定。

第96章 张雨桐的反常表现

华安建筑公司,副董事长步惊人纠结了很久还是敲开了赵辉煌办公室的门。

赵辉煌的秘书开门从里面走出来,面色红晕,并且微低着头。步惊人注意到,秘书胸前的两个扣子没有扣好,露出里面很大一片风景来。

步惊人知道自己来错了时候,可既然秘书把门打开了,说明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是以步惊人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有事吗?”赵辉煌打了个哈哈,看上去有点疲惫。他身旁一个垃圾桶里丢了很多用过的抽纸。

步惊人把门带好,走到赵辉煌面前,“还是关于那个计划的事。”

“你这个步惊人,我不是反复强调这件事全权由你负责吗?”赵辉煌很不耐烦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

“是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我觉得不像您汇报很不应该。”

“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来的人撤了。”步惊人道。

“为什么?人都来阳江了,干嘛要撤?二十个能解我心头的气我觉得值啊。你负责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赵总您听我说,我觉得现在有人来替您解气了。咱们不用花这个钱。”

“谁?”赵辉煌问道。

“邬泽生。”

“邬泽生?”赵辉煌顿了顿,“你是说邬泽生为了夺回继承权会做掉曹正轩?”

身为一个老总,赵辉煌的反应还是挺快的。

“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您不觉得吗?”

“邬泽生会这么做,但他没有能力请到这么有分量的人。不过,惊人,你这么说,反倒提醒了我一点,这个人来的真是时候。”

“怎么说?”步惊人问道。

“这个时候做,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步惊人想了想道:“赵总聪明。”

“哈哈哈哈。”赵辉煌突然止住笑声道,“我还要提醒你一点,下次遇到我的门反锁了,你门就别敲得那么急。”

“是是,是我疏忽了。我没料到赵总还有这个爱好。”

……

步惊人出了赵辉煌的办公室,转身进了秘书的办公室。

才二十出头的秘书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脑液晶显示屏,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在看什么呢?”步惊人靠着秘书的办公桌,眼睛盯着秘书的前兄。秘书那两个扣子已经扣上了。

“浏览一下新闻。步总有事吗?”秘书抬眼看了一眼步惊人,便收回目光。

“你从赵总办公室出来,月薪是不是又加了个几千啊?”

“哪有啊。”秘书的脸似乎更红了。

“这白天吃泥鳅味道是不是很不一样?”步惊人进一步问道。

“步总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你会吃就行。呵呵,走了。”

……

张雨桐骑车赶到一中,距离下午放学时间只剩了十几分钟。

高二文办公室里,孙大伟和刘天生都在,却不见曹正轩的影子。

“美女警察,晚边还来接张雨歆吗?晚边不是都吃食堂的吗?”孙大伟道。

“不是,是路过一中,进来拿一下教材和备课本。”张雨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来。

“张警官这么敬业,显得我们不够有责任心了。”刘天生道。

“刘老师你说这种话,你和孙老师,”张雨桐道,“都是以总分第一考进一中的,名声早已在外。我妹妹有你们这一批老师上课是她的荣幸。对了,曹老师是上课还是已经下班了?”

“上课。有什么事情吗?马上就下课了。”孙大伟问道。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翁建硕那一伙人和曹老师发生冲突的事。我们把卷宗做好了已经送去了检察院,检察院近期就会起诉翁建硕。”张雨桐道。

“哦?这真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翁建硕还是一个学生,还会起诉他吗?”刘天生问道。

“检察院起诉一个人跟这个人的身份没有关系。这是不是下课铃声?”

各个教室里都传来下课的铃声。

“是。”

“既然下课了,那我就等下曹老师。二位老师还不下班吗?”

“我们也是在等我们的兄弟,”孙大伟道,“抓他请我们的客。正轩他继承了邬济生的家业、产业,美女警察肯定听说了。”

“听说了。”

“我这兄弟真的是财运亨通了。这世上天上掉馅饼这种事都不会发生,他倒好,天上掉金币给他。”

“大伟你这是醋意十足啊。”刘天生道。

“我当然醋意十足,我一直在问苍天,继承人怎么就不是我呢?”

刘天生和张雨桐都笑了起来,只是张雨桐仅仅是动了动嘴角而已。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曹正轩这个时候迈大步走进来,“是不是讲我什么坏话?咦,张警官,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过来拿下备课本。”张雨桐淡淡地道。

“才不是。”孙大伟道,“来拿备课本是借口,是特意来告诉你,检察院要起诉那个翁建硕翁佛爷了。”

“没有没有,真的是顺路而已。”张雨桐的脸当即红了。

“哎呀,张警官,你这个人就是不圆滑,”曹正轩把教材放在办公桌上,“就说特意来告诉我多好,那样,我还可以请你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呢。”

“正轩,你这话怎么说的?意思是不请美女警察跟我们兄弟一起吃饭喽,怎么可能?”孙大伟道,“人家美女警察为了你的事废了很多心的。”

“她只是顺路而已,我干嘛请她?”曹正轩故意板起脸孔道。

孙大伟捶了曹正轩一拳,冲张雨桐谄笑道:“美女警察,我兄弟说笑,晚上我们一起用餐,我老婆,还有刘老师夫人都会过来,有伴。”

“好啊。”张雨桐爽快地答应了。

曹正轩用小手指头扣了扣耳朵,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张雨桐这个态度,比他继承邬济生的家业、产业还让他更不能接受。

这个冷脸姑娘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起用餐,在彼此都这么不熟悉的情况下?

难道是为了妹妹牺牲色像,要和各个老师搞好关系?

不可能。若是这样,那还有其他老师呢?对了,应该是为了她妹妹被套路的事。忙起来竟然忘了过问这件事了。可这件事的处理情况跟吃饭一点瓜葛都没有啊。

曹正轩是一脑子的浆糊。

第97章 什么叫倒追

孙大伟再次捶了曹正轩一拳,“你今天是怎么了?美女警察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你也表现得热情一点喽。”

“这你就说错了,大哥,得张警官向我道谢啊。再说,我真没打算请她。”

“既然曹老师总是纠结这一点,要不,我请大家吧,”张雨桐道,“三位都是我妹妹的老师,我表达一下谢意。”

“咔,这到底刮的是哪阵风?要不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可现在太阳是在西边,但那是要落山啊。”曹正轩心里暗自嘀咕,觉得脑子里浆糊都装不下了。

“那怎么可能让美女警察破费?今天说好了敲我这个弟弟一顿的,去的是大饭店。谁让他当了济生超市的老总都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一向稳重的刘天生也走到曹正轩身旁来,附在曹正轩耳旁道:“你再别诌了。”

“看来我这两个兄长都被张警官的美-色吸引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算了,我答应。走了,去阳江饭店。”曹正轩一副被人墙奸的样子。

“谢谢曹老师,”张雨桐眉目一转,“不知曹老师要不要开车去,我的电动车没什么电了。”

曹正轩被雷得差点窒息,凝视了张雨桐一秒道:“孙大哥,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那不行,我得去接大嫂。”

“大嫂我去接啊。”

孙大伟摇头,“大嫂她晕车的。”

“你别看我,”刘天生往一边躲,“我和你嫂子也说好了的。”

“没办法,”张雨桐耸了耸肩,“我只能搭你的车了,曹老师。”

几个人一起下楼,孙大伟去骑他的摩托车,刘天生去骑他的电动车,曹正轩则向他的小轿车走去,张雨桐跟在他的侧旁。

曹正轩和张雨桐走在一块,能不成为风景已然不可能。路上的行人有驻足观望的,也有回头凝视的,有一个回头凝视的,因为步子不停,走偏了路,撞上了路灯柱。

体育场那边,打乒乓球的学生,跑步的学生,大凡注意到这一幕的,都停止了运动。

“看见没,这都是你的罪孽。”曹正轩指了指那个撞路灯柱的人。

“哼。”张雨桐冷哼一声。

“我这个人原本就风流帅气,你一个冷美人还贴着我走,能不吸眼球的?”

“你要不要我再挽着你的手臂走?”张雨桐反问道。

“那当然求之不得,来,来。”曹正轩将左手臂曲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怕我这么做,撞路灯柱的学生会更多。我还是做一点善事。”

两个人走到曹正轩的奥迪前,曹正轩拉开中门,“请进。”

张雨桐却提着包,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我还是坐这里。”

“方便和我聊天,是吗?也行。”曹正轩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个停车位几乎晒不到什么太阳,但这个时间点,车子里气温还是比较高,可奥迪a5空调的制冷效果非常好,很快温度便降低了。

车子缓缓往校外驶去。

只是令曹正轩不解的是,张雨桐坐进车子,人又变回了原来的风格。

“我说张警官,今天你这么粘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曹正轩便又开始撩她。

张雨桐只顾盯着挡风玻璃。

“你看你,原本拒我于千里之外的,今天我成为邬济生家业、产业的继承人,你就找理由来接近我,是不是有企图?”

“你就说直接一点,我看中了你的家业、产业,倒追你。”张雨桐说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带有冷气。

“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说倒追好像不对。”

“为什么?”

“因为之前我没追过你啊,虽然我很想追。”

“你再油!”张雨桐瞪眼。

“只有在我之前追你,你不鸟我,然后在我身份发生变化之后,你反过来追我,这才叫倒追,对不?”

张雨桐不回应。

“所以我很不明白你的行为,”曹正轩接着道,“若说你是个看重钱财而不看中感情的人,潘明礼家财万贯,这么追你,你岂不早就上了他的床?”

“请你注意用词!”张雨桐火大。

“就是这个意思。对了,张警官,莫非你对我有了感情?”

“啪!”张雨桐一巴掌打在曹正轩握方向盘的右手臂上。

曹正轩方向盘转动,车子瞬间改变方向,吓得曹正轩立马紧急刹车。

两个人的身体都往前倾。

车子旁两个骑车的学生被吓出一身冷汗。

门口的保安立即赶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曹正轩连忙把玻璃门降下来,“不好意思,新开车子,还不熟练。”

“还好你速度不快。给我注意力集中一点。”保安斜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张雨桐。

“好的好的。”曹正轩重新关上玻璃,“保安大叔的话你听懂了吗,他以为我们在车子里调情呢。所以,咱们都安分一点。不不,我又用错了词。还是回到前面一个话题上来,你这一巴掌证明你对我没有产生感情,那怎么解释你今天的行为呢?”

见曹正轩这么无休无止,张雨桐干脆闭上眼睛再也不搭理他。

……

张雨桐陪着曹正轩走去停车区,然后坐上了曹正轩的奥迪a5,校园内还有两伙人注意到了。

一伙是四大才女。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陈妍腌面,“歆姐,你姐姐怎么突然成了我的情敌?”

“都说了一万遍了,他们绝不是这种关系。”张雨歆道。“我姐她没打算谈恋爱。”

“小曹老师明明让你姐坐后座,你姐偏偏坐副驾驶座。你姐这么漂亮,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醒醒吧,胖妞,”张雨歆很同情地看着陈妍,“你什么时候有过希望?”

“歆姐你这么说话,我要跟你绝交!任何人都有暗恋的权利!”

万诗怡和朱丽丽都捧腹大笑。

另一伙是齐奕红几个人。

“奕红,你这货该醒醒了,”圆脸的王萍很夸张地摇了摇齐奕红的身子,“看见没,那是张雨歆的姐姐,公安局出了名的冷美人,都黏上了你的小曹。”

“这恰好说明我的小曹很有魅力,也说明我的眼光非常不错。”齐奕红盯着渐渐远去的奥迪小轿车的背影。

“咔,你现在的心态完全变了。”丁婉婷道。

“是啊,换以前,你这货绝对要大吼大叫了。”周雨萌道。

“那是因为真正的爱情来了,”齐奕红很陶醉的样子,“爱情是会把一个人改变的。”

“还爱情?你不怕他们滚一张床上去了?”王萍故意刺激齐奕红。

“那也正常啊。反正我现在年龄还小。无论小曹老师在感情路上走了多远,他迟早都会回到我的港湾。”

“咔,你还写起爱情诗歌来?”齐奕红三个死=党集体晕倒。

……

奥迪a5驶出校园,不远处一辆面包车便跟了上去。

ps:非常感谢556952810,出来不出来,xialihui的推荐票,虽然橙子无力争c位,但你们的推荐票是对橙子的一种肯定。

第98章 徐俊东的地下赌场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阳江派出所所长王和风,刑侦一中队二中队的队长,以及治安大队一中队二中队的队长,被集中到翁有财办公室。

“情况就是这种情况。无论是于私于公,有财我都要说一句:有劳各个兄弟了。”翁有财非常难得的说着客套话。

“配合翁书记出警是我们应有的责任,这倒没什么,”刑侦一中队队长道,“只是不和刘大汇报,我们怕……”

“我们也是有这个担心。”治安大队一中队队长跟着说道。

“我说两位小兄弟,我说了事后会向你们领导解释的。刘大和龚大,都很尊重我,绝不会为难你们。之所以这么决策,是为了保密。齐顺武在阳江的人脉那么广,我们稍不谨慎,就会泄密,我们的行动就会失败。”翁有财解释道。

“翁书记的考虑是正确的,”王和风附和道,“既然组织一次这么大的抓赌行动,对象又是晶森下面的地下赌场,那么,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打压不了徐俊东的气势。以后他就会更加猖獗。而如果我们成功抓赌,翁书记绝不会亏待我们的。翁书记很快就要上位,这一点你们是知道的。听安排就是!”

“是,是!”两个中队长先后应和道。

“所以你们立马回去组织手下的兄弟,穿便装,带上家伙,开私人轿车,在距离黄邬两公里的三岔路口集合。你们的兄弟上了车之后立即收缴手机并全部关机。现在你们把手机关了交给我。和风你的就不用交了。”翁有财如是吩咐道。

“我的也要交。”王和风主动交出手机。

“那好,我们现在立马分头行动。”

王和风和四个中队长一起走出翁有财的办公室,但五个人没有做任何交流。这是因为五个人内心都很沉重,要知道,去执行这么棘手的一个任务,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王和风回到派出所,在门口的一个小商店里买了一包烟。

“朱阿姨,给我来一包硬中华。”王和风递出一张五十元。

“王所长亲自买烟好难得啊,拿去抽不就是了?”售货阿姨把烟递给王和风,嘴里这么说,手已经接过了钱。

“那不行,钱还能不付的?不过有件事要麻烦朱阿姨。”

“说。”售货员找给王和风五元钱。

“这里一个号码。半个小时后麻烦你拨打一下,就说,让他赶快撤人。”

“哦?你为什么不亲自打?”

“我们在执行一个很特殊的任务。你这是在配合我们执行任务,懂吗?”

“我懂,我懂。我这就设一下闹钟,免得忘了。”

“务必给我记住。”

交代好了小店里的售货员,王和风这才走进派出所,几分钟后,一辆私人轿车驶出了派出所。

……

半个小时后,三岔路口。五辆小轿车停在路旁。

翁有财召集王和风等五个人到路旁一个空地上。

“王所长你把情况说一下。”翁有财吩咐道。

“好。各位兄弟,我们现在这个点距离黄邬也就一公里的路程,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就设在距离黄邬两百米左右的一座山脚下,那里有一栋独门独院的平房。”

“这个我们都清楚。”刑侦二中队的队长道。

“我们的设想就是走山路,绕到赌场后面的山丘上,然后出其不意冲进赌场,将那些参赌人员一举拿获。但是每个人都必须小心谨慎,因为,通往赌场的每一个道口都有人把守,一有风吹草动,那些人就会第一时间撤离。”

“这是最需要遵守的一条,”翁有财强调道,“每一个人都要交代底下的人。”

“还有一条,徐俊东把场子的人都是一些有案底的人,要防止他们施暴。”

“知道了。”四个中队长一同应和道。

王和风吩咐完毕,几个人便回到车子里做交代,不一会儿,二十几个人便上了山。

这个三岔路口,沿着公路走,到黄邬有近一公里的路程,但是,沿着山路走,半公里,也就是一华里的路程都不到。所以,不到一刻钟,一伙人就到了地下赌场后面的山丘上。

站在这个山丘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黄邬附近在各个路口的把守人员。也能看见院子里停得满满的车辆。也有的车辆停在附近人家的家门口或者路边。在院子里走动的人说话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翁有财一声令下,二十多个便衣警察好比从天而降,一齐冲进平房。

只是他们所看到的,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原以为有大批的赌徒围在一张桌子旁玩一种叫二八杠的赌博游戏,结果是六七张桌子旁坐着一些人在聊天抽烟。

没有任何赌博的迹象!

……

这里稍稍说一下二八杠赌博的游戏规则。这算是阳江县的一个“特色”了,或者说是赌博行业的一项发明创造。

二八杠这种赌博其实跟下牌九没多大差别,只是它用的是麻将子,而不是纸牌。但二八杠并非用所有的麻将子,而是单用饼一类的麻将子外加一对白板。抓到一对二饼和八饼,所有下赌注的人就要出两翻的钱,而如果抓到一对白板,就要翻四翻。

和下牌九一样,二八杠也有四个方位,坐庄的占一个方位,其他三个方位由赌徒们自由选择。任何一个赌徒可以押这三个方位中的任何一个或者多个,赌资没有上限。

所以,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听起来是一个很大的名头,给人感觉赌场里各种玩法的都有,其实,他的赌场赌具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副麻将牌。

可别小瞧了这一张桌子,你来多少人都能容纳的下,三个方位,你丢多少钱下去都可以,热闹的程度绝不亚于一般的赌场。

而且,因为整个赌场的赌具只有一张桌子,赌博行动非常集中,人山人海却只盯着这一张桌子,所以非常有气氛,很能掀起**。

你想想,几十双甚至上百双眼睛都盯着这一张桌子,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钱都扔在这一张桌子上,在开牌的瞬间,能不让人窒息?

你再想想,一个坐庄的人,不说发到一对白板,也不用发到一对八饼或二饼,只要发到一对能通吃的牌好了,一桌子的钱忽地往怀里拢,几十万,上百万在一瞬间入你的荷包,是什么概念?会是什么刺激?

你又想想,还是一个坐庄的人,因为霉运来了,发到的是一对全陪的两张牌,一桌子的钱等着你赔付出去,一瞬间你倾家荡产,是什么概念?又会是什么刺激?

所以,徐俊东的地下赌场绝对是疯狂的赌场,每一个时刻你都能听见尖叫声或哀嚎声。

可是现在,赌场里却如此安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关键是七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桌子上摆着碗和筷子,跟乡下人摆酒席似的。

第99章 我收手不干了

二十多个便衣警察冲进平房没过几秒钟,高大壮实的徐俊东便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凶神和恶煞两兄弟。

“哟,这不是翁书记,王所长吗?还有几个中队长兄弟。还全都穿便服。是一个什么统一行动吗?”徐俊东说话不阴不阳的。

“你少来这一套,”翁有财道,“我们来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翁书记果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来查我的赌场是吗?只是你们的信息太不灵通了,我徐俊东早就收手不干了,这里现在是我的农庄。这不,有一个黄邬人给孙子做满月酒在我这里摆酒席呢。”

“徐俊东,你什么说话的语调?”王和风道。

“王所长,我说话一向都是这种语调啊,怎么了?因为听多了奉承的话,听我的话不舒服是吗?”

“我是要你尊重我们的翁书记。”

“别跟他扯,”翁有财道,“所有人,上上下下全给我搜一遍,看看有什么嫌疑人!”

“请便,只要你不抓走我们的大厨就行。”徐俊东很是坦荡。

几分钟后,所有人回到平房的堂前,全都一无所获。

“怎么样?有什么嫌疑人吗?”徐俊东阴着脸问道,“恐怕要让翁书记和王所长失望了。”

“徐俊东,你不要得意,”翁有财手指徐俊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给我等着。”

徐俊东一把抓住翁有财的手指头,“翁书记,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人冲我伸手指头吗?你信不信我把你这个手指头掰断去?”

徐俊东暗暗用力,翁有财面露痛苦之色。

“徐俊东,你还不给我放手?”王和风呵斥道。

“那我就给王所长一个面子。”徐俊东松开翁有财的手指头。

“我们走!”翁有财气急败坏地。手指头的痛感还写在他脸上。

“等等,等等!”徐俊东道。

“你还要干什么?”翁有财喝问。

“翁书记,我哪要干什么?是想送翁书记一样东西。翁书记带这么一大帮人来,如果空手而回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什么东西?”

“是一个优盘,”徐俊东从凶神手里拿过来一个小东西递给翁有财,“翁书记回去的时候记得看一看,记住,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看。”

翁有财狐疑地看着徐俊东。

“是一段视频,只是一段视频。呵呵。很精彩的。看了让人热血沸腾的那种。”

……

阳江饭店,一包厢内。

“来来,大家入座。因为人不多,就定了一个小包厢。”曹正轩招呼大家。

“正轩,你怎么没有把伯父叫过来?我和天生都打算今天认识一下大伯。”孙大伟问道。孙大伟旁边坐着他的妻子汪水芬,汪水芬比曹正轩还要小两岁,皮肤和气质都还不错,虽然像孙大伟说的,一个家庭主妇。

“我爸他不愿过来。他不喜欢这种场面。”曹正轩道。

“他肯定在打你家余婆婆的主意。正轩,你把余婆婆留下来是不是还有这一个用意?”刘天生开玩笑道。

“我这点用意都被二哥看破了,二哥是一双千里眼吗?说笑了。我留余婆婆还真没这么想过,二哥一提醒我倒觉得是该去撮合撮合。我老爸从我出生到现在都是一个人过。”

“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我富有丰富的想象。那你请我们吃这餐饭就更值了。”

这时,服务员送饮料进来。王老吉,牛奶,旺葛等等,有三四种之多。

“嗯嗯。你再催催二嫂。就说菜已经上齐了。”曹正轩道。

“菜马上就上上来。”服务员接话道。

“你看,我没说错吧。”

刘天生再次拨打妻子付芹的电话,“什么?临时要陪领导吃饭?芹,这边是曹兄弟请我们家人吃饭,你看能和领导解释不?”

刘天生语气柔柔的。

“不能推?那么重要的领导?那就算了。酒别喝多了,好,就这样。”刘天生挂断电话,“不好意思,付芹来不了了。临时他行里来了领导。”

“不是说好了是家宴吗?”孙大伟的妻子汪水芬道,“不来不缺了一个吗?本来我们三对人,挺好玩的。”

“是啊是啊,三对人!”孙大伟特别强调“三对人”,同时笑着看向张雨桐。

“孙师母,你误解了,”张雨桐连忙解释道,“我是临时邀请过来的。还是孙老师和刘老师邀请的呢。”

“临时凑成一对也挺好啊,你们两个帅男俊女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汪水芬道。

“我也这么觉得。”曹正轩道。

张雨桐一拳捶在曹正轩的手臂上。

“哟,还挺火辣的。那就是辣妹子而不是冷妹子了。”曹正轩调侃道。

桌上的人都笑了。

“不过,我想想二嫂没有来还是很遗憾,”曹正轩又道,“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请大哥二哥一家人吃饭。要不我跟二嫂说一下?”

“付芹说不来她就不会来,工作上的应酬,大家理解一下。”

“哪有那么多工作上的应酬?”孙大伟开口道,“我们这边是上午就说好了的。天生,我是觉得你要多一个心眼。”

“多什么心眼?”刘天生问道。

“你媳妇啊。有些男人很坏的,特别是有点小权利的男人。”

“你还真喜欢多想啊。我媳妇我是放一百个心。把酒开了,喝酒。”

曹正轩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想想还是没有说。正好这时服务员送菜进来,话题便全转到吃饭喝酒上来了。

……

黄邬通往三岔路口的路上,翁有财和王和风走在最前头。

“他妈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会是谁把消息漏了?”

“会不会齐顺武本身就在防我们,”王和风道,“他们那么对你,应该会想到我们要搞他们。”

“那他们为什么各个道口都安排人守路?我是让人来摸了底的,横弋县,临县都有人往黄邬集中,都是来打二八杠的。”翁有财道。

“会不会齐顺武跟我们演缓兵之计?”

“你是指徐俊东跟我们玩花?我们一走他们才开始?”翁有财显得很兴奋。

“我也不敢肯定。我一个感觉,那些坐在桌子旁的等着吃饭的人全都是赌徒,而不是什么吃满月酒的人。”

“那我们马上跟他们来一个回马枪!”

“优盘里的东西翁书记是不是先看看?”王和风提示道。

“看个屁,绝对是唬我。徐俊东唬我,更说明他们有名堂!马上回头!”

第100章 枪斗

阳江饭店。

曹正轩几个人走出包厢。饭局持续不到一个小时。

因为晚上要召开两个超市的管理人员开会,曹正轩只是喝了几杯红酒。曹正轩特意为两个嫂子准备的葡萄酒,等于他和汪水芬对分,因为张雨桐大家怎么劝,她都坚持不喝。

一个女孩子这么坚持不喝酒,大家也没辙。汪水芬倒比较爽快,是一个有酒量的人。只是计划备胎,没敢多喝。

按说从备胎的角度看,孙大伟是不能喝酒的,但他有一个歪理,说能经得住酒精考验的金子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与栾子结合,这样的小孩绝对更聪明。

“大哥,你和嫂子都喝了酒,车就丢这了,我开车送你们。”出了饭店曹正轩冲孙大伟道。

“没事。酒喝这份上我更清醒。开你的管理大会去。”孙大伟牵着汪水芬的手离去。

“好好干。”刘天生拍了拍曹正轩的肩道,“小小年纪当这么大的一个老总,不容易。”

“你给二嫂去了电话吗?”曹正轩问道。

“你二嫂真不用担心,”刘天生打了个酒嗝,“对你二哥绝对忠贞不二。”

“我那天……”

“好了,我回去了。要是你二嫂先到家她会生气的。美女警官,拜拜了。”

“再见,刘老师。”张雨桐微笑着道。

刘天生离去。他和孙大伟一人半斤白酒,一点事都没有。

“张警官,你不会还跟着我吧?那个袁队长不是和你通了电话吗?”

“是为队里的事情。你不是要去济生超市开管理会吗?我正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再搭一程你的车。”

“我说你真的很反常。你真把我弄糊涂了。”曹正轩抓着头道。

“只要你开车不糊涂就行。”张雨桐率先往停车位走去。

曹正轩只得跟上。

距离奥迪a5四个车位的位置,面包车的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戴着帽子戴着墨镜的中年人。

这个人一下车就向曹正轩和张雨桐走过来。

张雨桐很警惕地瞄了一眼这个中年人,看见他的手做的一个动作,立即转身双手猛地推动曹正轩的身子,“有枪!”

“噗。”

就见中年手中的枪口冒烟,子弹打在了一旁的香樟树上。

中年用的竟然是****!

张雨桐推开了曹正轩之后,立即躲在了奥迪a5后面,快速从提包里翻出手枪来,趴在车子的后备箱上对准中年打出了一枪。

那个中年非常机灵,敏捷地往旁边一跳,躲在了一棵香樟树后面。

阳江中路两旁的绿化树都是成年人腰身粗细的香樟树,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曹正轩大骇。张雨桐推开了他的身子,让他躲过了射杀,曹正轩就地一个翻滚就到了张雨桐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谋杀我?”曹正轩问道。

“你给我赶快离开!”张雨桐眼里只有那个杀手。

“他是冲我来的,我把你丢在这里,可能吗?”曹正轩再次一个翻滚往前走了一个车位,也躲在一棵香樟树后面。

“你干什么?”张雨桐大吃一惊,连忙离开车子,追了上去。

对面那个中年再次扣动扳机。

张雨桐在跑动的过程中果断打出一枪。

张雨桐撞开了曹正轩的身子,却没有躲过射过来的子弹。她右手臂上冒出一团血雾。

而张雨桐开出的一枪也打在了中年的大腿上。

中年却顾不得腿上的伤,再次冲曹正轩开枪。这时,曹正轩变得机灵了,他闪在了一个垃圾箱后面。接着曹正轩一个纵身跳到张雨桐身边,张雨桐缩在香樟树后面,他则缩在张雨桐后面。

“你的手怎么样?”张雨桐还在流血的手臂让曹正轩很是担心,却不知道为此能做什么。从张雨桐身上发出来的幽香钻入曹正轩的鼻子。

“你跑过来干嘛?这样危险。躲到你车后面去!”张雨桐命令道。

张雨桐不顾手臂流血,握紧手枪,盯着中年的一举一动。

曹正轩只好退至他的奥迪a5后面。

两声枪响,震撼了阳江中路整条街。路上的行人纷纷躲进店铺里头。

有好一些人拨打110

中年枪手见曹正轩躲在奥迪a5后面,找不到射杀的机会,却又不敢贸然往前,只好退回他的面包车。

……

刑侦大队刘正道办公室。

“刚才接到110指挥中心的电话,阳江中路发生枪斗。”刘正道冲赶过来的袁永峰道。

“阳江中路?让王和风去呀。他们的人离得近!”

“王和风带了几个人不知去了哪里?手机也关机。报案人说,枪斗的双方都有受伤。一方一个人,另一方两个人。两个人中持枪的是女的,受伤的也是那个女的。”

“妈的,会不会就是雨桐和那个重刑犯遇上了?谁跟我去?”袁永峰急了。

“只有我跟你去。两个中队的人都不在,没有人了。”刘正道道。“我已打了电话给经侦和巡特警,让他们最快赶往阳江中路。”

“他妈的!”

很快,警车的警报声拉响了。

……

与此同时,黄邬这一头。

翁有财带着一干人等再次上了山。此时,正是黄昏时候,太阳虽落山了,但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王和风在最前头,翁有财落在最后头。他一个几乎没有什么锻炼的政府官员,为了一口恶气,咬紧牙关在后面跟着。

很快一干人再次上了平房后面的小山丘。

治安大队一中队队长自告奋勇下去打探。很快,这个中队长便返回山上。

“什么情况?是不是已经开赌了?”翁有财问道。

中队长摇摇头:“有四桌的人已经吃好了,还有三桌人在喝酒聊天。有一桌好像还要叫拳。我听见好几个人倡议说要叫拳。你们听,真的开拳了!”

从平房里传出来划拳行令的声音。

“翁书记,看来是我们多疑了。”王和风非常沮丧。

“山上蚊子太多了,我们还是赶紧撤吧。”一个治安大队的队员道。

“那就撤吧。”翁有财道。

……

一刻钟后,三岔路口,一个躲在角落里的青年见五辆车子开去县城方向,便打了一个电话,“那些鬼走了,大家可以开杠了。”

“他妈的,跟我们徐总玩,嫩着呢!”接电话的是赌场的一个负责人,他接完电话便跑去向徐俊东汇报。

“让人把餐具桌子都收了,开杠!”徐俊东吩咐道。

平房里面一片沸腾。

接着徐俊东拨出一个电话:“齐总,一切都被你料中了。那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个电话是谁让打的了吗?”

“是王和风让打的。这个王和风,我要是等他的电话再来准备,我们不全死了?”齐顺武在电话里道。

“妈的,他是在为自己找一条退路。他以为这一回我们肯定会栽的。”

“对!”

第101章 这一场富于变化的生死斗

那个中年上了面包车,启动车辆,熟练地挂挡,打算逃离现场。腿部中枪,迫使他放弃致残曹正轩的计划。

躲在后备箱后面的曹正轩见此情况立即往前窜,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发动引擎。

“张警官,赶快上车!”曹正轩冲发愣的张雨桐道。

“你要干什么?”张雨桐问道。

“追那个匪徒呀!”

“好。”张雨桐绕过车头便上了副驾驶座。

“车辆尽量往右靠,别让他有机会开枪。”张雨桐一上车便嘱咐道。

“我懂。”

“尽量给我创造开枪的机会,实在不行,就用车子撞!你这不是奥迪a5吗?我听说奥迪车很结实。”

“那我车子撞坏了你们公安局陪不?”曹正轩牢牢地握紧方向盘,尽可能靠右行驶。

“这种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张雨桐异常严肃地道。

“是!”

中年坐在面包车上,从倒后镜里把奥迪a5跟进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是以他猛地一脚油门,面包车便快速往前跑。

曹正轩非常沉稳地提速。

“只能直接撞车了!”张雨桐见没有机会开枪便吩咐道,“要是任由他一路窜出去,说不定哪个行人就会遭殃了。”

“那你坐好了!”曹正轩提示道。

奥迪a5优越的性能之一便是提速,一脚油门下去,可以从三四十码瞬间提速到100码。

但曹正轩的反应还是慢了,因为那个中年在曹正轩打算加大油门的时候突然开枪了。这个中年坐在座椅上转过身子在车内直接射击。子弹射穿面包车的后玻璃,接着射穿奥迪车的挡风玻璃,射在奥迪a5的方向盘上。

原来面包车突然加速竟然是中年的一个策略。

这一枪着实把曹正轩吓了一跳。那踩油门的脚下意识往上抬,车子不仅没有提速,反而放慢了速度。两车之间的距离便拉大了。

“你没事吧?”张雨桐注意到了曹正轩手脚上的变化。

“靠,”曹正轩稳住了情绪,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重新提速,“我怎么是这么一个孬种?”

“这很正常啊,”张雨桐安慰道,“我们做警察的都会有这种反应!但你仍要防他再打回马枪。”

“谢谢张警官。”曹正轩由衷地道。

张雨桐则重新变回冷脸。

经历了刚才惊险的一幕,曹正轩有了提防之心,所以,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包车的行动。

面包车的后玻璃已经整块的碎裂了,这是曹正轩能看清中年行动的原因。

而奥迪车的挡风玻璃只是穿了一个洞,和几条裂痕。

此刻,张雨桐和曹正轩所想的是相同的。

在两辆车无限接近的时候,中年打回马枪,两个人中弹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如果不防备的话。

只是中年失去了再打回马枪的机会。前面,红绿灯过去,传来轨轨轨的警笛声。

听见警笛声,中年猛地左打方向盘,面包车便钻进了小巷道。曹正轩迅速跟进了小巷道。

“怎么整?”曹正轩手握方向盘问道,眼睛始终盯着前面的面包车。。

“在这种小巷道里就不能撞击了,”张雨桐沉着冷静,“因为,面包车失控很可能会伤害无辜。所以,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可以。”

“我好像听见了警笛声。你们的队友应该快到了吧?”

“我估计是路人报警了。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张雨桐宽慰道。

“你的手怎么样?”曹正轩对一个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张雨桐这么坚毅心底里陡然生出了敬佩之意。

张雨桐受伤的手臂一直在汩汩的流血。

“把匪徒抓了再说。”张雨桐反而不太在意伤口。

面包车驶进的这条小巷道其实并不长,也就两百米左右,尽头便是滨河东大道。

曹正轩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面包车后面。

警笛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但曹正轩对这个巷道并不熟悉。当他跟在面包车后面没多少时间就看见滨河路时,曹正轩瞬间改变了主意。

就在面包车打算驶出小巷道之时,曹正轩猛地一踩油门,奥迪a5忽地就冲了过去。

“碰!哐!碰!”

奥迪径直撞上了面包车的屁股,面包车则直接冲了出去,车头撞在了阳江河的护栏上。同时,车头处一片烟雾升起。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雨桐对此完全没有防备,因为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整个人往前冲,如果不是她机灵的用左手肘撑在了前台上,头便要撞向挡风玻璃。

“对不起,对不起。”曹正轩连忙道歉,“张警官没事吧?”

张雨桐身为警察当然不会计较这个,她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曹正轩也赶忙下车。

面包车已经惨不忍睹了。车头撞得扁扁的。发动机都露在了外面。挡风玻璃完全碎裂了。

透过玻璃曹正轩和张雨桐都看见中年杀手背靠座椅一动不动,脸上血肉模糊。头顶的旅游帽不知飞去了哪里,露出他的光头来。光溜溜的头上也是血迹斑斑。墨镜的镜片已经碎了。

张雨桐上前一步径直拉开面包车驾驶室的门。

“有诈!”曹正轩叫道。

这一回曹正轩没有看错,原本靠着椅背的中年突然坐直身子,抬手划了一道弧线往外开了一枪。

只是中年因为受伤过重,直起身子和抬手开枪都非常艰难,速度比常态下慢了一倍。所以曹正轩注意到这一点,还有时间去把张雨桐拉回来。

“噗。”子弹射进了曹正轩的右手臂。

“我的妈妈——”曹正轩疼得叫起来。

反应过来的张雨桐对着中年开出一枪,正中中年握枪的手腕,中年开出的第二枪子弹便射向了地面。手枪从中年手里滑落。

张雨桐手枪顶在了中年的脑门上,“别动!”

中年已然没有了力气去捡掉落在车内的手枪,便冲张雨桐道:“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就先对你下手了。好漂亮的妹子。”

“我让你胡说!”张雨桐抓住中年的手臂往车外拉。

令张雨桐根本想不到的是,中年忽然翻转手腕,出手捉住了张雨桐握枪的手臂,另一只手轻易将张雨桐手中的枪夺了过去。

中年跳下车来,手枪顶在了张雨桐的太阳穴上。

“哈哈哈,你一个小姑娘跟我斗!”中年左手勒住了张雨桐的颈脖子。

曹正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情急之中他伸出手指点向中年的肋下。

曹正轩没有考虑到,他习惯性出的是右手,而右手因为受伤,已经不听指挥,导致的结果是,曹正轩点中了中年的肋下,却因为力度不够,没有任何效果。

中年抬脚把曹正轩踢出去一米远。右手一个动作变换,对着曹正轩就开出了一枪。

曹正轩顺势往防护栏外滚动,子弹在他身旁的水泥地上弹起。

张雨桐抓住这个空隙,抬脚往后用力踢去,径直踢在了中年的脸孔上,疼得中年嗷嗷直叫。这个动作也只有女警察才可以做到。

张雨桐接着用手肘撞击中年的腹部,中年便完全放开了勒住张雨桐颈脖子的手臂,张雨桐借势往前一跃,到了曹正轩身旁。而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往两旁跳开,中年打过来的子弹再次在水泥地上弹起。

曹正轩和张雨桐各自躲在了一棵香樟树后面。

中年见无法枪杀这两个人,两个跨步便到了在滨河东路上摆摊子的一个中老年人身旁,手枪顶在这个可怜人的脑袋上,“别动,他妈别动!”

第102章 王朝足浴

这个中老年人,是在滨河东路上卖东西的小摊贩。他其实早就被吓懵了。如果不是被吓懵了,这个人完全可以悄悄地离开现场。可因为面包车撞击护栏就发生在他身边,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将这个人完全吓坏了。

“你别杀我,我不动,我不动。”中老年人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

偏偏中年对着中老年的腿部就是一枪,然后冲曹正轩他们吼道:“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赶快滚过来!”

“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的妈耶!”中老年人痛得大汗淋漓。

曹正轩和张雨桐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贸然走出去。

“亢!”

枪声再次响起。这一回,中年对准的是中老年的腹部。一团血雾从中老年的腹部往外喷射。

“你他妈的射杀无辜,算什么人物!”曹正轩见中年如此残忍,浑身血液沸腾,一声怒吼便从香樟树后面闪了出来,同时手里一块砖头冲中年飞了出去。

中年对着曹正轩便开出一枪。

而曹正轩料到了中年会对他开枪,所以在掷出砖头之后,他突然前滚翻,避开了手枪的袭击,人便到了中年的面前。

曹正轩一拳击中了中年的面容,并迅速夺过了中年手中的枪,恰在此时,张雨桐也奔了过来,曹正轩便把手枪抛给张雨桐。

中年中了一拳,已然眼冒金星,在他晃着脑袋打算看清楚一点时,张雨桐对着他扣动了扳机。

中年的另一条腿像爆炸一般开了花。接着,张雨桐极为敏捷地反抓手枪,用力袭击中年的头部,中年被敲昏过去。张雨桐这才掏出手铐铐住中年的双手。

这时,一辆警车从小巷道里开过来。车子还没有挺稳,袁永峰和刘正道便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两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差不多同一时间,张家巷一栋平房内。

邬泽生双手死死地抓住他老婆朱英的脖子,“你拿不拿出来?拿不拿出来?”

一旁,两个小孩在哭叫着“妈妈,妈妈”。

“这是我为大儿子,准备,读,读大学的……”朱英费力地说着话。

“我说了一百遍了,这一回我不是拿去赌,我是拿去要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给我拿出来!”邬泽生一再加大手上的力度。

“……在……”朱英舌头被勒得往外吐,不得不屈服。

邬泽生松开手。

朱英缓了一口气后走去一个木箱子,从箱子底部翻出一张存折来,冲邬泽生恶狠狠地道:“这一回你要是全折腾了,就不要再回这个家了!”

……

潘明礼在光明酒店餐饮部安排五六个兄弟把方雄带来的几个人灌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那个叫刘子的去了两次卫生间。方雄带来的人都很年轻,吐了能再喝,喝了接着吐,反正就是不断折腾。

酒足饭饱,潘明礼便安排这些人去王朝足浴。

在阳江,到2012年,足浴场所不下十几家,但真正上档次的就数王朝足浴了。其他足浴可谓生存都很困难,王朝足浴却夜夜爆满。

去之前,潘明礼给彭鑫去了一个电话。

“潘总你的客人过来,再没有包厢也要给你腾出来,再没有姑娘也要给你调过来。你找张诚就是,他会安排好的。我如果不在外面,绝对亲自为你服务。”彭鑫是阳江晶森公司的高层之一,是嘉力会所和王朝足浴的总负责人。

“彭总你拉倒吧,你亲自服务,我的朋友不全跑了。谢了,等你回来请你喝酒哈。”

“呵呵呵。”

挂了电话,潘明礼开着两辆车带着方雄几个兄弟去王朝足浴。

王朝足浴地处阳江小区西门,距离彩虹桥也就两百米,出门便是阳江县的外环。地理位置的优势由此可见一般。

张诚带着领班已经等候在大厅门口。

“潘总,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请进请进。”张诚脸上堆着笑容。

“包间和姑娘都准备好了吗?”潘明礼晃着脑袋,“一定要给我这些兄弟们伺候好。”

“那还能不准备好吗?我们上三楼,包间在三楼。”

一干人吵吵闹闹的沿着楼道上了三楼,候在包间门口的姑娘将他们一一扶进包间。

自然是一人一个包间!

……

三楼会客厅里,张诚递给潘明礼一支软中华,“潘总,你干嘛不放松一下?我全都安排了的。”

“非常感谢彭总和张诚兄弟,”潘明礼点燃了香烟,“但我更想借这个机会和张兄弟唠唠嗑。”

“是吗?”张诚也点燃了香烟。

“我听说你儿子张文盛被赵辉煌的儿子赵江东修理得很惨?”潘明礼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这事潘总也听说了?”张诚很感意外地道。

“你打算怎么整?”潘明礼径直问道。

“已经由班主任调解好了。”

“你考虑过没有,张兄弟,让人摁着头吃屎这种事情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所以那是一辈子的羞辱,”潘明礼吐着烟圈,“说不定要倒八辈子的霉运的。”

“潘总……”

“当然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儿子班主任为了调解关系那么做也没什么错,”潘明礼话锋一转,“但那是读书人的处理方式,不是我们的处理方式。”

“我也是一直耿耿于怀。”张诚说出心里话。

“那张兄弟你想过没有,赵江东敢这么猖狂源于谁?源于赵辉煌。他妈没有赵辉煌这个爹,赵江东敢这么做吗?”潘明礼好似很气愤地提高了分贝。

“这我知道。可潘总您也知道,赵辉煌这个人……”张诚欲言又止。

“我和赵辉煌的过节,兄弟听说过没?”

张诚点头。

“赵辉煌他就是欺人太甚,阳江到蒋村的修路工程,他讹去之后整整赚了两百个,”潘明礼伸出两个手指头,“这一回,王树根死了,我让他出十个他都不同意,王树根还是他儿子叫出去的。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赵江东不是讹诈你儿子吗?”

“不会吧,这种钱赵辉煌都不出?难道全都你潘总出了?”张诚诧异道。

“我怎么会全部出?我只出我的一部分。关键是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是啊。可潘总你不是不知道,赵辉煌一向就这么张狂,只能得便宜,不能吃亏!”张诚恨恨地。

“那你就没想过搞他一回?”潘明礼突然放低声调。

“怎么搞?”张诚一愣。

潘明礼便附在张诚耳旁说了好一会儿。

“有没有兴趣?”说到最后潘明礼问道。

“既然这样,那就做他一回!”张诚回应道。

第103章 刘子

小巷道路口。

“我来晚了点。”袁永峰愧疚地冲张雨桐道。

“还好重刑犯被抓住了。”张雨桐道。

“他妈的,我一定要调查清楚,人到底被调哪去了?我们早十分钟到,你们都不会受伤!”

“先别说这些,”刘正道道,“赶快送他们去医院。”

“警官,你这一点说对了!”搀扶着中老年人的曹正轩插话道。

“这是我们刑侦的刘大队长。”张雨桐给做介绍。

刘正道冲曹正轩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永峰你送他们去医院。我在这里保护现场,通知人过来拍照取证。”

“那这个重刑犯呢?得立即送去看守所啊。”袁永峰道。

“要不袁队你去看守所。我开车送这位叔叔去医院就诊,还可以把张警官带去。”曹正轩道。

“你能开车吗?”刘正道问道。

“这辆面包车就是我撞的。”

“刘大,能抓获这个重刑犯,曹老师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张雨桐道。

“谢谢你,小兄弟。只能辛苦你了。我喀,像今天这么被动我还是头一回!”

……

方雄带来的几个兄弟,被水嫩嫩的姑娘领着进了包厢,自然惬意无比。

单说刘子。

刘子这个晚上喝了至少八两白酒,还喝了说不清楚多少瓶啤酒,属于那种吐了还能喝的那一种。

伺候他的姑娘也就二十出头,留着短发,个头小小的,但是胸部却挺得高高的。

刘子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姑娘身上。

姑娘好不容易把刘子放在了躺椅上,刘子伸手一拉,害得姑娘趴在了他身上。

姑娘赶忙起身,将已经预备好的洗脚盆放在躺椅前。

“先生要用哪种套餐?”姑娘非常镇定,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意外而乱了阵脚。

“随便。”刘子原本睡意甚浓,在姑娘蹲下去为他脱鞋子脱袜子时,他睁开眼来,便欣赏到了姑娘外露的大好风景,所以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先生?”姑娘抬眼看见刘子***的样子便明白了一切,“是想要其他服务吗?”

“咔!”

“不过要加钱的。”姑娘很老道地盯着刘子。

“艹,老子有的是钱。你过来。”

“先说清楚了,抹上面加一百,如果你想抹吓面,就要加三百。”姑娘用她挺起的高度蹭了蹭刘子曲起的膝盖。

“他妈抹有什么味道?我要做!”刘子死死地盯着姑娘的隆起处。

“做不行。但我可以……这么帮你。”姑娘手握拳头状一上一下做动作。

“怎么就不可以做?”刘子已经非常兴奋了,可是他的花朵却无动于衷。

姑娘摇头,“这是店里的规矩。”

“那你帮我多少钱?”刘子问道。

“这个不收钱,如果你付了前两项的费用的话。”姑娘说得很实诚。

刘子从裤袋子里摸出四张红牛递给姑娘,“他妈你一定要给我伺候好了。”

……

另一间包厢里,方雄躺在躺椅上。

伺候方雄的是一个胖胖的姑娘,年龄或许在二十五以上。

姑娘蹲下身子正要给方雄脱鞋脱袜子,方雄却坐了起来,“姑娘,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这里有别的出口吗,我要出去一下。”

“有。问题是你不洗脚了吗?”

方雄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姑娘,“这个给你。你带我出去,然后还是回到这个房间里来。我办完事就回来。”

“要我给你保密对不?”姑娘欣喜地接过钱。

“当然了。”方雄轻佻地摸了一下姑娘的脸颊。

“跟我走。”姑娘直起身子。

方雄由姑娘领着坐电梯下到一楼,又从后门出了王朝足浴。

王朝足浴有一道专门为工作人员开设的电梯,这是外人几乎都不知道的事情。

出了王朝足浴,方雄就拨了一个电话,“我就在彩虹桥下面。对,菜市场对面。你可以过来了。”

“我最多十分钟就会赶到。”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就这么说定。”

方雄在彩虹桥通道里等了一会儿。总是有散步的人从他身旁经过。这年头,饭后走一走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这几年阳江的外貌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站在滨河路上看夜景不可谓不赏心悦目。尤其阳江河通过治理之后,几乎没什么污染,河水恢复了原有的清澈,加上闪烁变化的景观灯倒映在河水里,给山城增色不少。

一个中青年从彩虹桥上走下来。

这个人左看右看之后便朝方雄走过来。

“是方总吗?”中青年走上来搭讪。

“我是。你就是昨天和我联系过的人?”方雄对中青年上看下看。

“嗯。我是通过刘子兄弟和你联系的。你们今天就能过来我很高兴。这是预付款。”中青年拿出一张存折,“你过目一遍。因为是晚上,还来不及转账。”

方雄接过存折看了看便还给了对方,“今天不打给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们是接了预付款才会办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特意赶过来告诉你,今晚不知哪里来了一个人干了那家伙,还动了枪。”

“我们也听说了。那家伙不是只是手臂受了点伤吗?干他的人也太懵了,事没办成,人还栽了。”

“而且还惊动了警察。所以我希望方总办事谨慎一点,毕竟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这你就是外行了,”方雄友好地拍了一下中青年的肩,“我们做这一行的就希望出现这种情况。走了。”

“哦?”中青年很是狐疑地摸了摸头,看着方雄离开。

……

王朝足浴三楼某包间里。

刘子躺在躺椅上,裤子完全被褪了,露出健壮的双腿。

姑娘的姿势更是奇特,她站在刘子的侧旁,单脚跨在躺椅的把手上。

刘子的手在姑娘的短群里头不知在玩什么游戏,使得姑娘一脸的陶醉。

“他妈你别总是自我陶醉啊,”刘子喷出浓浓的酒气来,“你帮我啊。”

“可是它总起不来。”姑娘道,“是你的酒喝太多了。”

“我艹,这跟喝酒有什么关系,是他妈的掏了一个下午,掏空了。”

“那你还让我动它?”

“艹,付了钱我就得享受。来来,”刘子把手从姑娘的短群里抽出来,“艹,黏里吧唧的。你过来。”

“干嘛?”姑娘疑惑地问道。

“妈的,我的花朵对你的手不感兴趣,对你的嘴肯定感兴趣。你给我试试。”

姑娘正了正她的短群,“说好了不做的。”

“他妈我有让你做吗?”刘子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一个妙龄女孩在眼前,花朵总是萎缩着,本已让他恼火万分,偏偏这女孩还不配合,焉能不生气?“我让你用嘴。”

“用嘴也不行的。这是店里的规矩。”

“我去你妈的规矩,”刘子径直坐起来一把抓住姑娘的头发,另一只手便拼命往下按姑娘的头。

“你干什么?”姑娘奋力挣扎。

“你拿了钱还跟我将规矩。”刘子是要霸王硬上弓。

“你扯疼我了!”姑娘猛地推开刘子,惊慌失措地冲出了包间。

刘子光着下身也追出了包间,不巧的是,正好撞上了从电梯急匆匆出来的方雄。

“刘子?”方雄惊异道。

“大哥?”

方雄看了看往楼下冲的姑娘,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给我滚回去,丢不丢脸?”

“大哥,我出了钱,他妈的她不服务?”

“还嫌脸丢的不够大吗?”方雄一个巴掌扇在了刘子的脸上。

三楼客厅里,潘明礼和张诚都往这边看。

ps:各位亲,为感谢邵德润,1细口的夕阳,还有xia投的推荐票,特意加更。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r>

</br>

第104章 我怕疼

曹正轩做完手术之后被人推着进了病房,下了推床方才明白自己被安排在了张雨桐待的那个病房。

两个人竟然成了同一个病房的病友。

张雨桐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打吊针。

“你怎么在这个病房?”曹正轩问道。

“这是我要问你的,我先进的病房。我35床,你36床。”张雨桐怼道。

“你们一同受的伤,又是一同进的医院,当然会安排在同一个病房。”护士笑道,“好了,赶快躺床上去,要打吊针了。”

“护士同志,能不能不打吊针?”曹正轩很认真地问道。

“你刚动完手术,哪能不打吊针?你枪子都挨了,还害怕打吊针吗?”护士诧异道。

“我特别怕痛。我想着你把针刺进我的手臂心里就慌慌的。”

“噗嗤,”护士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跟被蚂蚁咬了一口一般,有什么好怕的。来来,把手伸过来。”

“你一定要轻一点。”曹正轩的表情越发夸张了。

张雨桐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

护士把针孔刺进了曹正轩的手臂。

“这下好了。”曹正轩瞟了一眼张雨桐,一语双关。

“我打针你还怕什么?是不是就跟蚂蚁咬了一口一般?”护士不无自豪地道。

待护士走出病房,曹正轩冲张雨桐道:“张警官,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我要用几句话可以化去你脸上的冰。”

“怕疼就是怕疼,掩饰什么。”张雨桐鄙夷道。

“结果只用六句话就达到了目的,太遗憾了。”

“我碰到过很多这种人,看似勇猛无比,见了蟑螂却会尖叫。”

“你不信也就算了。”曹正轩忽然坐起来径直把吊针拔了,然后弯腰穿鞋。

“你干什么?”

“我要去我的超市开会。我和我的几个管理高层说好了的。”

“你疯了!”张雨桐叫道。

“我定的时间是八点半。现在八点十分,我开车赶过去正好。”曹正轩捡起放在台子上的车钥匙。

“枪口会发炎的!”

“回头我再麻烦护士姐姐一次。走了。”曹正轩往病房外走去。

张雨桐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曹正轩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

后马路2007同一首歌ktv一包厢里,赵辉煌接了一个电话就走出包厢,并且匆忙下楼。吧台服务员和他招呼,他都无暇顾及。

到了车子里,赵辉煌拨出去一个电话,“惊人吗?把付斌和夏军叫上,到我办公室集中。”

“现在吗?”步惊人穿着一条裤衩在自家客厅里看电视。每一个周五的晚上,步惊人都会尽可能待在家里陪他高大的老婆看电视。

“对。你和你老婆解释一下。”

“好的,我这就过来。”

一刻钟过后,步惊人等三个人先后赶到华安建筑公司小会议室。

“你们找的人失手了,听说了吗?”步惊人一进门赵辉煌便叫起来。

“我在家看电视,没听说。”步惊人实话实说。

“我们听到了枪声,也猜想是这件事,但结果不清楚,因为并不好打听。”付斌道。

夏军附和,说他一直与付斌待在一起。

“惊人啊,是你在运作这件事,你能在家安心看电视吗?”赵辉煌责问道。

“所有的准备工作我都做好了,我等的是结果。谁知道这么一个重量级人物也会失手?赵总你听谁说的?”步惊人道。

“人都已经进看守所了。刑侦的张雨桐一直和那个小子在一起。所以我怀疑,是不是谁把这件事漏了?”

步惊人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很是委屈。

“我怎么会怀疑你们呢?”赵辉煌解释道,“我召集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回想每一个细节,看是谁有可能了解我们这一次行动。”

“这绝对不可能,赵总,”步惊人道,“至始至终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情。而和这个人联系一直是我单向联系。”

“我只是安步总的吩咐整了一张曹正轩的相片,然后给这个人送相片。我和这个人话都没有说一句。”夏军道。

“这也是这个人的要求。这个人非常谨慎的。”步惊人道。

“他妈的,那是怎么回事?”赵辉煌疑惑道。

“赵总,你不用担心他会供我们。我和这个人接触了两次,他绝不会供我们出去。我跟你说过,他手上有三条人命。”

“这个我信,所以我怕的是中途有谁漏了这事,因为这个时候,你想打听都不能打听。”

“我们刚才就是这种情况,”夏军插话道,“明明知道枪案跟我们的事有关,可你就是没法问,向谁都不能打听。”

“我想不通的是,这么重量级的人物怎么也会失手呢?”步惊人满脸的疑惑。

“既然没有漏,大家就都回去吧。权当什么都不知情。务必给我做到这一点。”

……

看守所里,袁永峰一直坐在所长唐周鸿办公室里。因为这么一个重刑犯嫌疑人关押在看守所里,所长不得不亲自来坐镇。

警察小郑和副所长徐基桦一同走进来。

“徐所长,情况怎么样?”袁永峰站起来问道。

“是个老狐狸,说什么来阳江就是听说曹正轩新近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便来敲一笔钱。”徐基桦道。

“这绝对扯淡。曹正轩继承邬济生的家业、产业才今天的事,他一个东北人怎么就知道了?然后怎么就这么快找上了曹正轩?”袁永峰情绪激动。

“会不会这家伙就窝在我们阳江一带?”唐周鸿道。

“妈的。”袁永峰只能默认这一点。

“反正我们怎么引导都没有用,老狐狸就认这一点。其他的都不交代。”徐基桦补充道。

“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因为手机来电,袁永峰只好走出唐周鸿办公室。

是刘正道打来的电话。

“嫌疑人交代了什么吗,老哥?”刘正道一直习惯于这么称呼袁永峰。

袁永峰把情况说了,“他这等于什么都没有招。你那边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谁把人调走了?”

“是翁有财。他直接找的中队长。是去弄徐俊东的地下赌场。”

“翁有财?他有什么权利调度我们的人?治安大队的人是不是也是他调度的?”

“都是他调度的。还有派出所的人,一起去了二十多个。还一无所获。”

“方局长怎么说?”袁永峰问道。

“方局长非常开心。他对于我们刑侦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么一个重刑犯抓获极为赞赏,已经向公安厅汇报。这将是我们刑侦,甚至整个公安局近十多年来最大的政绩。”

“刘大队长,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也不关注这个!我问的是翁有财这么调度我们刑侦的人,方局长什么态度。你是知道的,幸好是曹正轩会一点手脚,如果不是这样,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因为翁有财这一手将带来什么后果。雨桐和曹正轩都各种了一枪,那个老人我还不清楚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个我觉得不太好汇报,所以……”

“我的刘大队长,你怎么总有这么多顾虑?我亲自去找方局长好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r>

</br>

第105章 宏伟愿景

南京路济生超市二楼,曹正轩应聘的那个办公室。

因为只是一个办公室,与会人员或坐在办公桌前,或坐在泡茶桌前。后勤方面的人事部,财务部,安保部,营运方面的商品部,生鲜部,百货部,食品部等等,十多个人,把小小的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

曹正轩走进办公室时,距离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而所有参会人员全都到齐了。

曹正轩走到正席位,扫视了众人一遍,向大家鞠了一个躬,这才坐下来。

曹正轩手臂上的包扎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曹正轩尚未开口,南京路超市店长兼人事部主任王钟义便站了起来,“曹总,我们都以为……因为您遭遇枪匪的事情我们都了解了。”

“都以为我不会来组织这个会议对吗?电话又联系不上我。”曹正轩道。

“您手臂上的应该是枪伤吧?不要紧吗?”说话的是商品部的主管邱春生。

“谢谢邱主管的关心。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伤到骨头。现在开始开会。”曹正轩翻开工作本,“首先我要说的,也是非常欣慰的是,大家的到会情况。在我发生意外的情况下,大家还能提前到会。再结合昨天我亲见的收银员与保洁阿姨的团队精神,竭尽全力捍卫超市形象和利益的行为,让我对邬济生先生更为崇敬,也让我对在座的每一名主管心生敬意,同时对我们事业的未来有了更大的信心。”

曹正轩带头鼓掌,大家都鼓起了掌。

“今天开这个会,有好几层意义,”曹正轩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偷偷溜出医院的原因,因为这个会对我们济生超市来说太重要了。第一是见面会。我初来乍到,新任超市的总经理,非常需要把自己介绍给大家,更需要全新的了解、认识大家。这很像我做班主任,让学生做自我介绍一样。第二是工作汇报会。我要求大家对自己主管的工作做一个简单的陈述,最好能说出工作方面的优势和存在的问题。第三就是前景谋划会。大家都谈一谈,我们的事业还可以怎么做大做强,还可以如何纵深拓展。”

曹正轩对会议内容的简单陈述,引起了各个主管的莫大兴趣。当然也有皱眉头的,原因是不知道如何介绍自己,不知道怎么陈述自己主管的工作情况。但各个主管统一的认识是,这个新任总经理虽然还是个毛毛头,是一个刚刚走向工作岗位的大学生,但绝不简单。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会议进入第三个议题——前景谋划。

在这个议题上,大家想说的也挺多,不过基本上都停留在业务方面的优化,超市经营面的拓展等方面。等诸位主管基本都表述了自己的看法之后,曹正轩夺过了话语权。

“大家刚刚都说的非常好,也很积极,大家的提议我已经让人事部做了翔实的记录,今后会择优采纳。因为时间关系,再加上我还要回医院打针,所以我来做最后的陈述。”

办公室立即安静下来。特别是曹正轩说还要回医院打针,更加激发了各个主管对他的崇敬。

“我的想法就是,把济生超市扩展为集连锁超市,商贸物流,有机野菜研发、种植、加工、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性现代化企业,具体包括济生商贸有限公司,济生农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济生蔬菜专业合作社等等。”曹正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曹总,你这不会是用手机百度然后拿来糊弄我们的吧?”洪美桂财务第一个发难,“你不觉得太不着边际,太冠冕堂皇了吗?”

洪美桂这么质疑,使得好几个主管开始窃窃私语。

“请大家安静下来,”曹正轩稍稍提高了点儿嗓门道,“大家不要以为我觉得洪财务太唐突,没有,我一点都没有这么觉得。洪财务这么质疑,说得也是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这是洪财务对咱们事业的一种负责任的表现。”

曹正轩这么一说,那些议论的主管便闭了口。洪美桂更是诧异。她的发难行为在曹正轩眼里都如此高尚,她怎能不诧异?

“这是因为我所说的是济生超市的愿景,这个愿景大大超出了大家的思维向度,所以看上去才会那么高大上,那么难以企及,”曹正轩接着说道,“但正因为是愿景,所以是方向性的指引,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才能实现的愿望,它是我们济生人一直要努力去实现的目标。

我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描述。首先是连锁超市这个概念,指的是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菜市场和南京路这两个超市上。这两个超市,在邬总的带领下,已经发展得很有规模很有信用声誉了。可以说老城区的顾客能吸引的都吸引了。那么,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再扩大再拓展,是能带来多一点的效益,但是,增效并不会很大,因为老城区流动的人口就这么多,范围就这么大。”

“那曹总的意思是在南门新区整一个超市喽,可新区的人实在太少了。”菜市场超市的店长兼生鲜部部长郑梦洁道。

“郑部长,新区的人少只是暂时的,我们要看长远一点。如果各位主管稍稍留意下一个城市的发展,就会看到,每一个城市都会建设新城区,小到像我们阳江这样的小山城也逃不了这个规律,也就是说,目前的南门新区其实就是不久的新城区。除了老城区部分人口向新城区迁移,新城区更重要的是吸纳外来人口以及乡镇人口,这是城市发展的必然需求。”

“曹总这个认识很正确,”食品部的宋轲开口道,“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到底要多少年才能发展的起来我们预测不了,那在新城区整一个超市,效益就不会很大。”

“在新区整超市为的是占有将来的市场,所以暂时出不了效益并没有关系。我们要的是只要在新区落户的人购物首先想到的是我们济生超市,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其实,我所说的连锁还远不止这些,我们的触角还应该伸到几个人口比较多的乡镇,甚至做到每一个乡镇都有我们的超市,才称得上是连锁。”

接下去曹正轩对蔬菜专业合作社的前景做了详细的阐述。这个想法深得各个主管的认同,诺大的阳江县,没有一个像样的蔬菜基地这是有目共睹的,阳江市场上的蔬菜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临县,县政府一直以来都有扶持建立阳江蔬菜基地的意愿,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愿意做这方面的投资和研发。

“可问题来了,曹总说了这么多,资金从哪里来?没有雄厚的资金,这一切都是空谈!”洪美桂财务再次发难。

第106章 宏伟愿景的详实规划(加更)

洪美桂第二次发难,引起了更多主管的共鸣。曹正轩的愿景太过宏大,自然非常有吸引力,可是,没有资金,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

“这也是我在考虑的问题,”曹正轩沉声道,“各位主管,会议开到这里大家应该能感觉到为了这个会议我做了很多准备,做了很多思考,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就这个资金问题,我肯定有我的想法。”

“这些大道理曹总就少说一点。”保安部的葛大兴说道,“我一个大老粗,听不懂。”

负责保安的人相对文化知识水平低,喜欢听的是直笼桶的话,不喜欢弯弯绕绕。

“葛主管的心情我能理解。资金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贷款是一方面。”

“还能走贷款的路?”王钟义反对道,“我们邬总就是因为200万的贷款被陷进去的。现在各个银行的主管都很现实的。”

“是啊。你不给好处根本就贷不了多少。”商品部的邱主管道。

“这个是我要去运作的事情。但有一点,我绝不会踩红线。邬总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那别的方面呢?”生鲜部的郑梦洁问道,她显然感觉到,银行贷款并不是曹正轩要说的重点。

“我要说的重点是,”曹正轩微笑着扫视了大家一遍,“让我们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都动起来。”

“什么意思?”

“什么叫每个成员都动起来?”

“……”

各个主管纷纷发问。

“就是我想把我们的企业整成股份制,让大家都入股,把大家闲散的资金充分利用起来,扩大我们的资金来源。更重要的是,我想通过这种模式,让大家都富裕起来,而不只是冲基本工资和奖励金去。”

曹正轩此话一出,大家的情绪更加高昂了,议论声此起彼伏。有热烈赞成的,也有顾虑重重的,当然也有左右摇摆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之后,曹正轩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给位主管,大家的反应这么激烈在我的情理之中,把企业做成股份制,或许没有人这么想过。”

食品部的宋轲忽地站了起来,这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曹总,不是没有人想过,其实,邬总生前就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只是邬总经营思想比较传统,怕超市亏损对不住大家,所以迟迟没有走到这一步。”

“很好。这就说明,我们这个团队的人还是会思考的。只是我觉得邬总这种怕亏损的想法要不得,我觉得办企业也好,投资也好,风险和利润同在,但我们超市的走势这么好,尤其大家的主人翁意识这么强,我觉得,亏损的风险系数会非常小。所以,大家大可以放心。

顺便告诉大家一点,我在江东师大学的虽然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但业余我学了两种专业,其中之一就是金融管理。邬总给了我这么一个好的平台,我绝不会让他失望!”曹正轩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当然喽,这个入股分红并不强求,顾虑多的,或者家里闲散资金不多的,你就还是冲基本工资和奖金去,这没错,也不是丢人的事情,如果家里有富余的,也还信得过我们企业的走向,那就入股分红。”

接下去曹正轩引导大家就股份制的相关问题做了讨论,也一一解答了一些主管心头的疑虑,同时讨论了相关的细节。

比如,要不要让最底层的售货员,收银员,甚至清洁阿姨入股的问题,以及社会人员入股的问题。

曹正轩的意见是全开放式的。也就是说鼓励社会人员入股。又有人担心这是变相融资,曹正轩又做了解释。

会议最后讨论的是成立蔬菜专业合作社这一事宜。

“各位主管,就成立蔬菜专业合作社来说,我的想法是比较成熟的,”曹正轩一开口,办公室立即安静下来,虽然很多人还是心潮澎湃,“我了解到,我们阳江这几年有好几拨人去整蔬菜种植,为什么最后都失败了。”

“为什么?”商业部的邱春生脱口而出,他已经很崇拜曹正轩了。

“因为他们动机不纯。因为这些人并不是要搞什么蔬菜种植,而是藉此去套政府的补助。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国家在这一块的政策是很好的。在农林方面,有很多鼓励政策。”

“曹总,你这是一针见血啊。”王钟义感叹道。

“带着这种心思去搞蔬菜种植,哪里会成功呢?”曹正轩接着分析道,“而我的想法是,前面我已经表达过,我们阳江人吃的蔬菜,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临县,如果我们的蔬菜基地整好了,有规模了,我就不信还会有人去更远的临县批发蔬菜。家门口的蔬菜,运费总要便宜一些吧。”

“这是肯定的。”好几个主管附和道,“关键是要上规模!”

“不错,一切的一切在于上规模。为什么前面我说这一块我考虑的比较成熟呢?两个方面,一是具体的点,我想好了,就放在距离县城二十公里不到的卢湾乡。”

“卢湾乡?”宋轲惊愕道,“那就是一些人在那里整失败了的地方啊。”

“几拨人都在那里整失败了,我们还能去那里吗?”郑梦洁不无担心地问道。

“能!”曹正轩道,“为什么呢?大家不要觉得我在意气用事,固执。并不是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请大家听我分析。我之所以说能,是因为这几拨人整失败了使得那里成了荒地,我们去租赁的话租金会便宜很多,和老百姓签订合同的困难也会小很多。因为,谁想让自家的地成为荒地呢?”

“这倒是有利的方面。”郑梦洁赞道。

好几个主管都点头认可。

“大家最担心的估计还是怕整不成功,”曹正轩再次环视大家一遍,“大家听了我说的另一方面,估计顾虑就会小很多。”

“是曹总还有什么法宝吗?”王钟义开玩笑地问道。

“说法宝也可以吧,”曹正轩回报王钟义一个微笑,“那就是我农业厅有一个比较好的关系。”

“是吗?”

“农业厅的关系?什么关系?”

“……”

一石激起千层浪。曹正轩抛出的这句话再次擦亮了众主管的眼睛。

如果没有曹正轩这几天来的传奇经历,曹正轩这句话在众主管来看,绝对是搞噱头,没有人会相信他,可是有了对曹正轩的了解,曹正轩这句话,没有一个人会质疑。

而其实,曹正轩这句话,恰恰是在搞噱头,换句话说,曹正轩心里头并不托底,但是,张雨桐跟他说检察院将会起诉翁建硕,让曹正轩看到了希望。

曹正轩要赌这一把!

ps:沧薄青春,556952810为橙子投了推荐片,加更。

第107章 熟悉的背影

孙大伟一下晚自习,回到办公室就听见刘天生在和其他几个老师议论。

“大伟,你听说了没,正轩中枪了!”刘天生急急地道。

“中枪?中什么枪?”孙大伟一脸懵逼。

“一个枪匪缠上了正轩,就在阳江中路要枪杀正轩?”

“啊?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枪匪被控制了。走,我们去医院看看。正轩已经送医院了。”

不到十分钟两个人赶到新人民医院,进了张雨桐的病房。

“孙老师,刘老师,你们来了正好,赶快去把曹老师叫回来!他把吊针拔了。医院里也在到处联系他。”张雨桐道,“可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他去了哪里?”孙大伟问道,“怎么会吊针都不打?”

“正轩伤在哪里?”刘天生同时问道。

“他和我一样伤在手臂上。我听他说什么召集超市管理员开会。”

“这家伙,真是不要命了。”孙大伟转身就往外走,刘天生即刻跟了出来。

两个人出住院部大厅,便看见高二文(4)班浩浩荡荡的一二十个人往里走。

“孙老师,刘老师,小曹老师怎样了,怎样了?”走在最前头的是四大才女。问话的是陈妍。

“我姐怎么样了?他们在哪个病房?”张雨歆很是着急地问道。

“我们小曹老师也太多灾多难了。”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之一的詹卫红道。

“是不是小曹老师太幸运了?”罗嘉良反过来分析道。

“……”孙大伟语速极快的把情况说了,“我现在和刘老师去找你们的曹老师。你们这么多人就在外科的过道上等,二十分钟之后,如果曹老师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回家。还有,在医院里,一定要安静。”

“我们会做到的。”班长林芷琦道,“两个老师快去快回。”

结果,两个人去南京路发现济生超市店门已经关了,透过卷闸门的缝隙看见超市里头黑乎乎的,两个人便转去菜市场,整个菜市场死寂一片,压根儿不会有人在里头开会,两个人就赶回医院。

学生们把两个人围住。

“怎么会找不到曹老师?小曹老师会去哪里?”张文盛问道。

钟悟秋努力挤在里头,眼里头都是担心,虽然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他。不过,你们不要太担心,手臂上的枪口只要子弹取出来了就没事了,”刘天生宽慰大家,“打吊针是为了消炎。你们的曹老师只要开完会就会回医院来。所以,请大家安心回家。路上务必注意安全。”

学生们散去。

病房里,张雨歆还在。

“雨歆,你不回家吗?”孙大伟问道。

“我在这里陪姐姐。”张雨歆道。

“你回去,我留下来,反正我要留下来照顾曹老师。让刘老师带你回去。”

“是啊,我们正好顺路。”刘天生道。

“不用了,谢谢二位老师,”张雨桐道,“因为家里只有我们姐妹两个人,雨歆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我明白了。雨歆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张雨桐摇了摇头,“对方没有来和我们对接。说是明天。”张雨桐善意地说谎。

“那这样吧,让雨歆在我家睡。一个晚上没地方休息,明天哪还能上课?”

刘天生这么一提议,孙大伟立即附和,张雨桐姐妹俩也就同意了。刘天生便带张雨歆回他的家。

刘天生骑的是电动车,车速比较慢。刘天生很能理解张雨桐姊妹俩的处境,便借这个骑车的机会做张雨歆的思想工作。

张雨歆唯唯诺诺。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步行街路口,刘天生陪张雨歆上楼拿了换洗衣服。

到了南京路十字路口,刘天生在红灯前停下来,虽然有很多人无视红灯的存在而闯红灯。

“老师还真是我们学习的典范。”张雨歆赞叹道。

“遵守交通规则,这是……”刘天生猛然注意到,斜对面,一个女子让一个男子搂着腰身往后马路方向走。而那个女子的背影实在太熟悉了。

刘天生身后喇叭声响起。

张雨歆拍了拍刘天生的肩,“老师,是绿灯了!”

“哦,”刘天生反应过来,转动电动油门,往前驶去。刘天生骑着车犹自往那个方向看。

“是有老师认识的人吗?”张雨歆跟着往后马路方向看去。

“没有。我家就在前面。”

带着张雨歆进了家门,给张雨歆做了安排(教会张雨歆如何使用热水器等方面的知识),刘天生便找了个理由下楼。

在过道里,刘天生拨通了妻子付芹的电话。

“老公,有事吗?”电话里传来付芹嗲嗲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刘天生径直问道。

“怎么了?”付芹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立即变了,“吃了**吗?”

“我哪吃**?”见妻子发问,刘天生即刻换了说话的语调,“我上晚自习都到家了,你还没有回来,就打个电话。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在北门一个饭店里,你怎么来接?”付芹还是反问的语调。

“不会还没有结束吧?”

“已经结束了。今天这个领导很喜欢酒令,所以吃的比较晚。我坐我们领导的车回来,十分钟就到家。就这样。”付芹把电话挂断。

刘天生愣了两秒钟,但还是决定骑电动车去绕一圈。绕到后马路,再到政府路,最后回到阳江路,都没见到前面看到的两个身影,心里的担忧便放下了。

……

后马路皮肤专科医院旁边小弄堂里,一辆高级轿车内。

“芹,你一定要回去吗?”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跟我老公说了十分钟到家,不回去会引起他的怀疑的。乖,下次陪你。”女的作势就要下车。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你看。”男的抓住女的一只手往他裤裆处移动。

“不是你想我,是你宝贝想我了,”女的笑了笑,“不过今天真不行。我下车了,刚好现在这里没人。”

女的推开了车门,男的手犹自抓着女的手腕,可因为女的态度很坚决还是把手放开了。

第108章 哑语

给各个高层开完会后,曹正轩把负责人事的王钟义,菜市场超市的店长兼生鲜部主管郑梦洁,商品部邱春生以及两个财务人员,当然包括洪美桂,曹正轩把这些人留下来再开了一个短会。

为的是交代两个店长和商品部配合财务部盘货,主要确定两个超市的运营金额以及相应的债权和债务,为确定股份的分数以及每一股股份的金额提供数据保证。

王钟义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起草股份制的相关协议并且和相关政-府部门取得联系。同时确定了召开所有员工开会的时间。

安排好了这些之后曹正轩方才赶回玫瑰小区和父亲做了个解释,接着匆匆开车去住院部。

奥迪a5的车头保险杠因为撞击面包车的屁股而内凹了一些,曹正轩已经无暇顾及。

回到病房,看见孙大伟在,曹正轩愣住。

“你也知道回医院?护士!护士!”孙大伟激动地往外走。

孙大伟还没有走出病房,护士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曹正轩经过护士站时值班护士已经注意到了曹正轩。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护士,还没有见过你这种病人。你不要命了!快给我躺下!”护士有二十五六岁了,俨然一个大姐姐的架势。

曹正轩乖乖地在病床上躺下来,很配合的把手伸出来。

护士很熟练的把针头刺进曹正轩的手臂,并确定好药液滴注的速度,“再不能乱跑了,否则伤口发炎我们医院可不会负责。”

“谢谢护士姐姐,我很乖的。”曹正轩道。

“你还乖?自己看好哈,换药水的时候摁铃声我就会过来。”护士话语里都是关切。

护士走出病房。

“你不是很怕疼的吗?”张雨桐实在忍不住不开口。这个人说跑出去开会,足足两个小时方才回来,孙大伟到处去找他都找不着,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我不说了吗?那是要逗你笑。你整天板着脸孔,不利于你的容颜。笑一笑十年少。”

“我有那么老吗?”张雨桐陡然大怒。

“我没说你老呀。你眉清目秀,肌肤如水,身材窈窕……孙大哥,你不要总是傻笑,”曹正轩道,“帮我评评理。”

“你们两个打情骂俏,我怎么评理?”孙大伟道。

“孙老师,你这话说的?”张雨桐无语至极,“我们是打情骂俏吗?”

“哎呀,张警官,是就是了,我们孙大哥五大三粗,不不,是高大魁梧,对这方面很是没感觉的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你辩解还有用吗?我也觉得我们俩是在打情骂俏。”曹正轩厚着脸皮道。

“我让你油!”张雨桐将靠背的枕头扔向曹正轩。枕头碰上了吊盐水的滴管,盐水瓶便晃动起来。枕头落下,正好掉在曹正轩的头上。

曹正轩把枕头拿开,“你这是要谋杀呀。”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张雨桐气呼呼地道。

孙大伟无声地笑。

“我说大哥,”见张雨桐真的生气了,曹正轩便转移话题,“你怎么来医院了?是来看张警官的吗?”

“什么看张警官?我到处找你?张警官说你去召开管理会了,我和天生去你两家超市都不见你。就像护士说的,你是不要命了。”孙大伟道。

“还是大哥二哥对我好,”曹正轩心生感激,“我就在南京路超市里头开会,只是你去的时候超市已经歇业了。”

“怪不得。不过,正轩,你说我和天生对你好,张警官因为你跑出去都急的不得了,张警官才真正对你好。”

“你没听她说都想杀了我吗?”曹正轩故意装傻。

“她这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吗?”

躺在病床上的张雨桐此时转动身子,用背对着曹正轩。

孙大伟手指张雨桐,然后无声的冲曹正轩摆摆手。

曹正轩看一眼张雨桐,又看一眼孙大伟,摇头回应。

孙大伟便左右手各伸出一个无名指,然后靠近。

曹正轩把头摇得更甚,同时不停地摆手。

“你这个人,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我的意思?”孙大伟一个急性子的人,哪有这个耐心和曹正轩说哑语?

“大哥,麻烦你看下手机,现在几点了?”曹正轩忽然问道。

“十点四十,怎么了?”孙大伟不明白曹正轩为什么忽然关心时间。

“还怎么了?都十点四十了,你还不回去?嫂子该睡不着觉了。”

“我是特意留下来服侍你的,还回什么去?我已经和你嫂子通过电话了。”孙大伟解释道。

“我和张警官在一个病房,哪还需要大哥服侍?这里没有多余的床铺供你休息,熬一个晚上很难受的。”曹正轩一边说一边冲孙大伟眨眼,同时还指了指张雨桐和自己。

孙大伟总算明白曹正轩的意思了,便站起身来,“是吗?既然不用我服侍,那我就回去了。明天我是第一节课,要早起。”

张雨桐翻动身子,眼睛看向孙大伟,“孙老师,我是不会管他的。”

“大哥,现在你应该明白你前面的话是错误的了吧?”曹正轩插话道。

“你……”

“你别你你你的了,如果孙大哥的前面说的话是对的,就表明你是真的关心我,那你还会说不管我吗?我是在打吊针耶。我提个醒,明天你也要打吊针的。”

“好了,正轩,你少说几句。”孙大伟转而冲张雨桐道,“我这个兄弟,心直口快。”

“他不是心直口快,是口无遮拦!”张雨桐恨恨地道。

“对,就是口无遮拦,所以人长得帅却很不得女孩子喜欢。”孙大伟顺着张雨桐的意思说话。

“大哥,你到底是在褒我还是在贬我?”曹正轩道。

“你会觉得我在褒你吗?那就辛苦张警官了,明天我确实要早起。明天一个上午我就有三节课。”

“你回去吧。”张雨桐很轻声地道。

“那就麻烦张警官照看一下。正轩,别再惹张警官生气,我回去了。”

……

黄邬。

徐俊东的地下赌场仍旧灯火通明。堂前依旧人头攒动,嘈杂喧闹。时不时有人发出尖叫声。

徐俊东走到院子里,拨通了齐顺武的电话。

第109章 病房里的对话

孙大伟走出病房之后,没有忘记将病房门轻轻的关上。

孙大伟一走,张雨桐立马重新背对曹正轩躺着。病房内一下子安静无比,以致于隔壁病房和过道里病人家属说话走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五分钟。短短的五分钟,曹正轩竟然感觉过去了一个小时。

“哎呀,这个……”曹正轩欣赏着张雨桐的漆黑的短发,脑子里有了打破“僵局”的主意。

张雨桐没有任何表示。

“哎,我说,我怎么感觉药水不滴了?”曹正轩诈道。

张雨桐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咦,管子?管子怎么是红色的?”曹正轩吃惊的语气。

张雨桐听曹正轩这么一说,左手撑着床板,人忽地就坐了起来,穿鞋子就往外走。

“你去干什么,张警官?”

“我去叫护士呀!”张雨桐回头,然后怔住,视线定格在滴管上,“你诈我?”

曹正轩憨憨地咧了咧嘴,“我不诈一下你,空气都要凝住了。”

“曹正轩!”张雨桐眼睛瞪得老大,下牙齿咬着上嘴唇,越发凸显她稍稍有点厚实的嘴唇的性感度。

“别生气了好不?我是有重要事情问你,可你总拿屁股对着我。我没办法。”曹正轩乞怜般地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啧啧,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说话,是很损形象的。幸好房间里只有我这个人,我倒是挺能接受的。”曹正轩情不自禁又油起来。

“你是要逼我动手吗?”张雨桐胸部一起一伏。

“ok,ok,我言归正传可以不?张警官,我是想了解一下,雨歆的事情解决了吗?我知道你是在诈那一伙人。”曹正轩直接转移话题,也严肃了许多。

“哼。”张雨桐仍旧恨恨地。

“雨歆是我的学生,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作为班主任是有义务了解事情的处理情况的。”

张雨桐坐在了病床上,背靠床背,冷着脸道:“被对伙识破了,要加五个,让我们明天中午回复。”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对了,雨歆呢?”

“刘老师带她去她家里睡觉了。”张雨桐有所触动,“还能怎么办?还真给二十个呀?怎么都要把他们揪出来。”

“那这个时候,雨歆的安全就要时刻关注。对伙在逼急了的情况下,什么事都会做的。”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几天我都接送雨歆,可……”

“这你别担心,就让雨歆这几天都跟着刘老师。只要不落单,对伙就不敢贸然动手。”

“也只能这样。”张雨桐黯然。

“当然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曹正轩感觉出张雨桐情绪上的变化,便安慰道,“套路贷我在学校见得也多,这些人冲的是钱,一般不会对当事人作出极端的事情,找当事人也还是基于恐吓的目的。”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毕竟是自己妹妹,压力还是比较大。”一向与外人没有什么话题的张雨桐,由于聊的是妹妹的事情,也有点控制不住。还有一个原因,这件事情,能聊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看的出来,你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对伙彻底摧垮去,而这一点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张雨桐没有应答。

两个人便再次陷入“僵局”。

过了一会儿,曹正轩打破沉默:“这个话题就不说了。张警官,你们袁队有来过吗?”

张雨桐摇摇头:“袁队在看守所审讯那个杀手,所以只是打了电话给我。但我们刑侦来了人和医院对接,那个受伤的老人的手术是做好了,只是不是很理想,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我不明白的就是,你们公安的人怎么会来得这么晚呢?”一听说那个无辜的老人躺在重症监护室,曹正轩就来气了。“你们要是来得早一些,老人不就幸免于难了吗?”

“这里头是有问题。我们行政和治安大队的两个中队的人都被调离了。”

“和这个人要谋杀我有关吗?要谋杀我的人通过特别的关系调离他们?”曹正轩问道。

“呵呵,你的联想也太丰富了,这怎么可能?”张雨桐第一次露出笑容,第一次正视曹正轩,“只是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是谁调离了他们。还有,那个杀手是一个犯有三条命案的重刑犯,袁队到现在都没有审讯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来。”

因为张雨桐冰冷的脸庞上绽放出笑容来,曹正轩感觉原本有点昏暗的病房变得极为亮堂了,人也痴了,眼睛也直了。

“你怎么了?”张雨桐注意到了曹正轩的变化。

“哦哦,”曹正轩回过神来,“那个?对了,那个杀手为什么要杀我?是谁安排的?”

“这个杀手一来阳江,我们省厅就获取到了信息,所以给我们局长打了电话,局长就给我们的刘大队长布置了任务。”

“然后任务就落到了你和袁队头上,你就来学校找我,这就是你一反常态的原因,对吗?”

张雨桐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

“是因为你和袁队都认为这个人来阳江冲的就是我,你们把杀手和那一起车祸联系起来了。”曹正轩接着分析。

“确实是这样,”张雨桐道,“否则,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好好的来我们阳江?”

“你们就没有想到这可能是邬泽生对我的报复吗?”

“我们也想过。你褫夺了邬泽生继承邬济生家业、产业的权利,邬泽生不会放过你,这是必然的。但我们分析过,邬泽生没有这么重的分量。就是说,他就算要报复你,也联系不上这么样的人物过来。”

“你这么说,我很认同。看来警察的分析能力就是不一样。可若是真的就像你们所推理的那样,那一起车祸和这个人对我的谋杀都是同一个人的安排,那我岂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还怎么活呀。”

张雨桐顿了顿,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就像你前面安慰我所说的。因为,这是法治国家。你看,你不是化险为夷吗?”

“这要感谢你和袁队,特别是你,”曹正轩凝视着张雨桐,“我忽然发现,孙大哥说的话真的很正确。”

“什么话?”张雨桐和曹正轩对视了一秒便转移视线。

“你真的很关系我,甚至比我两位哥哥都关心我。”

“你别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职责而已。”张雨桐的脸微微有点红。

“难道保护我是你的职责吗?你看,这么一个重刑犯,危险系数有多大,换一般的人会这么做吗?而且我敢肯定,是应你强烈的要求袁队才答应的,对不?”曹正轩放肆的盯着张雨桐的脸。反正只有这个时候才可以无所顾忌的欣赏。曹正轩不是没有心动、心碎的感觉。这张冰冷而不乏温情的脸,连着几个晚上都出现在曹正轩的梦中。

张雨桐没有应答。

“你沉默就表明我说的是事实,”曹正轩瞬间觉得有一股暖流流经全身,“我再大胆推测一下,刑侦安排你来一中上法制课,也是袁队的安排对吗?为的是保护我?”

“我看你是越说越美了,”张雨桐打断道,“你是什么人?是中-央领导吗?要有人专职保护?”

“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警察是吗?对了,张雨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有缘吗?”曹正轩对张雨桐忽然改了称呼。

第110章 表白

“你说什么?”张雨桐怔道。

曹正轩贪婪地盯着张雨桐的脸,“我是说我们俩真的很有缘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适合发展为男女朋友关系。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曹正轩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

“你是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吗?”张雨桐的脸陡然变了色,声调也变了。

“我是真心的。反正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我是认定了这一点。另外,我也感觉到你还是挺喜欢我的。”

“你到底是哪来的这种自信?”张雨桐无语道。

“哪来的自信?当然是你给的啊。记得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我把我的初吻献给了你,你说你也是第一次,那不是也把初吻献给了我吗?所以我们两个谈恋爱谁都不会吃亏。我们试着交往怎么样?”曹正轩的心脏跳得越发狂了。

张雨桐一声不吭地盯着曹正轩。

“我为什么说你对我有好感,是因为你太在乎我的安危了。所以,你也不要压制这种感情了。反正是人总要恋爱的对不?”

“我要恋爱也不会和你恋爱!”张雨桐提高了分贝。

“这不是气话吗?咱们俩走在一起那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走在街上的回头率那也是非常高的。所以请你接受我的请求。”曹正轩的语调又油滑了。

张雨桐的眼里忽地就溢满了泪水,“你是真喜欢开涮我吗?”

“我怎么会开涮你?”曹正轩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我不妨告诉你吧,雨桐,打和你相识之后的这几天,你都出现在我梦里。我的身份你其实很清楚了,这种身份一直以来让我很自卑,所以在大学四年有多少女生追求我,都被我拒绝了。可是,见识了你,尤其我们这种误打误撞式的相识方式,让我对你念念不忘。我告诉自己,这一回,我不会再错过。”

曹正轩那连着他手臂的滴注管都被拉直了,这是因为曹正轩低下头去近距离凝视着张雨桐的脸。此时的曹正轩心跳可以说达到了一分钟200下,只是他不知道,那就是被感情窒息的感觉。

张雨桐的眼睛也无法移开。因为曹正轩这张脸实在太英俊了。英俊到张雨桐根本就无法拒绝。当然还因为,这种坦白实在来得太快了。

曹正轩的说法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两个人真的太有缘了。古语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谁想到他们会在医院里相识呢?就像是上苍安排好了似的,就几天的时间,两个人屡屡碰面,只要碰面就有大事情发生。

“你……”张雨桐顿了顿,“是真心的吗?”

“我怎么会不是真心?如果你要看的话,我把我的心都掏出来给你看。”

“傻瓜,你要是把心掏出来了,如何再来爱我?”

“雨桐,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曹正轩一蹦三尺高,低下头就在张雨桐的脸上狂亲不已。

“啪,”张雨桐一个巴掌扇在曹正轩的脸上,“你就这么喜欢占便宜吗?”

曹正轩懵逼,手捂着脸,“我……是真的情不自已。”

“对不起,”张雨桐一把抓住曹正轩的手,把曹正轩的手捂在自己脸上,“我是条件反射。我真的是条件反射。”

“我倒希望你再扇我一巴掌,那样你就会觉得欠我更多。雨桐,我爱你。”

“正轩,我,我也爱你。”张雨桐从床上坐起来,紧闭双眼。

曹正轩哪还不懂这个信息,即刻把嘴凑了过去。

年轻的一男一女,就这么把自己交给了对方,可就在两个人的嘴即将二合一时,从过道里忽然传来吼叫声,“医生,医生!”

两个激情四射的男女猛地一怔,便各自分开来。

“发生什么事了?”曹正轩问道。

“我怎么感觉是那个老人的家属?难道是老人的病情加重了?”

“医生在哪里?医生呢?”焦急的叫唤声再次传进病房来。

张雨桐赶忙下床,打开房门走出去。

张雨桐看见一个护士向病人家属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爸,我爸爸他呼吸困难。”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的。

“是吗?我去叫值班医生。”护士迈步就朝值班医生休息室跑去。

很快,值班医生一边穿着白大褂一边往过道上赶,“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你进去看呀。”青年说着就往重症监护室走去。

护士和医生都跟进了重症监护室。

张雨桐折回病房,“真的是那个老人病情恶化了。”

“生死真的就在一瞬间吗?”曹正轩的眼神有点迷茫,“这个可怜的老人会料到这个傍晚就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灾难吗?雨桐,如果我不擅自做主去撞面包车,事情就绝不会是这样,对不?”

曹正轩好似求助般的看着张雨桐。

“正轩,所谓生死有命。事情不是这么看的,你不要太愧疚。”

两个人这么议论着,从重症监护室忽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听见这种哭声,两个人悲悯的看了看对方,竟然没有话说。所谓命运就是它太没有预见性。如果可以预见,哪来的命运?

曹正轩无声地摇了摇头,张雨桐跟着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冲进病房,一把抓住张雨桐的手,“我要你们陪我爸爸,我要你们陪我爸爸!”

“你这是干什么?”曹正轩厉声喝问。

张雨桐冲曹正轩摆摆手,然后对青年道:“是伯父去世了吗?”

“你是在场的警察,你为什么不保护好我爸爸?”青年声泪俱下。

“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张雨桐非常冷静,“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那个枪匪完全不可理喻。”

“我不管,我只要你们陪我爸爸!”

“我现在就向我的领导汇报,我相信我们局会给出说法的。”

“你们能给出什么说法?再给什么说法我老爸还不是回不来了吗?”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你谅解。”

青年颓然坐在了地上。

曹正轩心底里猛地一酸,他忽然很能体会青年的心情。这个世上爸爸只有一个,爸爸走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弥补。

第111章 早餐店里的遇见

第二天,也就是9月7日这一天,张雨桐和曹正轩两个人一同打完吊针,便离开医院。他们俩因为是手臂上中枪,所以行走还是非常方便的。

两个人约好一起去吃早餐。

奥迪a5车头那凹进去的一块提醒了张雨桐,“正轩,你不是说车子撞坏了要我们局赔偿的吗?”

“算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我再开口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曹正轩深情地看着张雨桐,张雨桐那漂亮的单眼皮,魅惑地吸引着曹正轩的眼球。

曹正轩尤其喜欢看的是张雨桐那微厚的嘴唇,每一次凝视,曹正轩都有一种冲动要把它含在嘴里。

“就是说我娘家人你不能得罪。”张雨桐笑得比春花还灿烂,那一张冷脸不知丢到了哪里。

谁都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幸福的女人。

“就是啊。”两个人一同坐进车子。

“雨桐,你喜欢去哪里吃?”曹正轩把安全带系好,同时嘱咐张雨桐系安全带。

“随你,你想去哪里吃,我就陪你去哪里。”

“我挺喜欢吃菜市场附近一家炒粉店。那个店看上去很不卫生,到处都被油烟熏得黑乎乎的,可是顾客总是人满为患。”曹正轩道。

“我听说过,但我没有去吃过。”

“let’sgo!”

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到了那一家炒粉店。曹正轩把车子停在滨河东路上。

两个人走进炒粉店,女老板娘便热情的迎上来,“二位要吃什么?炒粉烫粉,炒面汤面,还有饺子清汤。”

“我们要两碗炒粉。”张雨桐说道。

张雨桐开口,好几个人往这边看。是因为张雨桐的声音太有磁性了。

但令张雨桐吃惊的是,往她这边看的人中,有一个是潘明礼。

“雨桐?你怎么会在这里?”潘明礼一副惊喜的样子。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潘总?”张雨桐冷冷的问道。

“你可以,你当然可以。我是觉得我们太有缘了。”

“我怎么不觉得你有缘?”曹正轩开口道。

“是你?”潘明礼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曹正轩,足见张雨桐对他的吸引力。

按说,曹正轩和张雨桐是一起走进小店的,看见张雨桐就会注意到曹正轩。

“是我。潘总不认识吗?”

“你现在是我们阳江最出名的人物,还有谁会不认识?”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能对我女朋友说你们有缘呢?”曹正轩明知潘明礼一直在追求张雨桐,偏偏说出两个人的关系来。

“你说什么?”潘明礼睁大了眼睛,好像要发生地震一般。

“我不相信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应该是你根本不敢相信对吗?”

“我只要你再说一遍。”潘明礼已经很有情绪了。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雨桐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潘明礼一拳捶在了曹正轩的脸上。

这一拳一点征兆都没有,曹正轩防不胜防。

挨了这一拳,曹正轩只觉地鼻子酸酸的,嘴角也溢出了血水。

“你干什么?”张雨桐叫道。

“我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你不知道我一直在追求你吗,雨桐?”潘明礼歇斯底里。

“我答应谁是我的权利,难道还要向你申请?”张雨桐争锋相对。

“你是我的,你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你不知道吗?”潘明礼忽地双手抓住张雨桐的手臂。

“我让你放开!”曹正轩呵斥道。

“雨桐注定了就是我的,你夺不走!”潘明礼挑衅般地看着曹正轩。

“我让你放开雨桐的手,你没听见吗?”曹正轩提高了分贝。

小小的炒粉店里,因为这一场冲突,好几个人都站起来打算离开。

“二位好好说,好好说!”女老板过来打圆场。

“我能跟他好好说吗?”潘明礼粗暴地推开老板娘。

“我再说一遍,你放不放开雨桐的手?”曹正轩厉声道。

“我去你妈的。”潘明礼再次对曹正轩挥出去一拳。

这一回,曹正轩已经提防了,是以他不避不让,握紧拳头对着潘明礼的拳头就捶了出去。

碰。

“啊——”潘明礼一声尖叫,把小店外面的路人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里面的顾客了。

就见潘明礼快速甩动那受伤的手臂,脸上汗珠直冒。

紧接着,曹正轩伸手把潘明礼拽到自己怀里,一记膝盖就拱了出去。

“嗷。”潘明礼再次鬼叫。

“正轩,算了。”张雨桐及时提醒道。“没必要为这种人坏了我们的形象。”

“太让人气愤了。既然雨桐你说算了那就算了,本来冲他这么张狂的样子,我今天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曹正轩冲张雨桐微微一笑,然后对潘明礼道,“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曹正轩松开手之后,潘明礼狼狈逃窜,“曹正轩,你给我记着,我绝不会放弃张雨桐的。”

“我也希望你一直追求下去。这就更能显示出我的魅力来。”曹正轩揶揄道。

……

中午十二点,非常准时的时间,张雨桐那特有的铃声响起。

“你真的很准时,”张雨桐坐在家里客厅里的沙发上,不无讽刺地道。

“我是来问你,你选择哪一种?”男子在电话里阴阴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一种都不选择呢?”

“你敢不选择吗?两者你必须选择一种。”

“钱我只能出十五个。我不可能再加五个。我说过你们的胃口是永远填不满的。”张雨桐极为严肃地说道。

“现在不能由你了,你知道吗?除非你在各大网站上都能看见你妹妹的果照。”

“你发吧。我已经做好我妹妹的思想工作了,就当是艺术照吧。很多艺术家不都全身**的展现他们的身体美吗?”

“这是你说的?”

“我已经说了,你爱发就发。”张雨桐径直挂断电话。

……

张雨桐径直挂断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方雄气得把手机往床上扔去。

“妈的东西。她还真不在乎我们。”方雄气呼呼地说道。

“要不我们真的把那妞的果照发出去?”刘子道。

“去你的。都说了那妞是潘总的小姨子,发出去我们还有利润吗?你还是不用脑子。”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给潘总打个电话。”

方雄说着就拨出去一个电话,“潘总?”

“张雨桐怎么说?”潘明礼在电话里阴阴地问道。

“她让我们发她妹妹的果照。她说她不可能再加五个。”

“艹,既然是这样,那就执行下一步方案。”潘明礼恶狠狠地说道。

第112章 家长会

下午上了两节课后,曹正轩便把学生放了,因为到了开家长会的时间。

既然是要办实验班,和家长们沟通就显得很有必要,而最有效率的沟通方式莫过于开家长会了。

再说,曹正轩也想和家长们见个面。

或许是因为新班主任的第一次家长会吧,这次家长会竟然没有人请假,也没有人迟到。

更令曹正轩吃惊的是,县委书记孟光明也坐在教室里。

“各位家长,”曹正轩干咳两声之后沉声说道,“非常荣幸今天能和大家一起商议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我也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中能抽出时间来开这个家长会。但我要告诉各位的是,为孩子开家长会,是做父母的天职。”

说了开场白之后,曹正轩便将家长会的议题向大家做了介绍,然后逐项进行。

张雨桐一直痴迷地看着曹正轩。从她的角度看,曹正轩实在太迷人了。这样的一个一直和自己吵吵闹闹的男人会对自己表白,张雨桐压根儿没有这么想过。就是几天前,张雨桐还暗暗发誓,妹妹雨歆不高中毕业她就不会涉及感情方面的问题。没想到,几天功夫,誓言就被摧垮了。

曹正轩把诸如培养学生习惯问题,要求家长多多陪孩子等话题说完之后,这才集中到为什么申请办实验班的话题上来。

曹正轩把办实验班的宗旨和相关细节、缘由向各位家长做了陈述,然后让大家讨论。

五十多个家长,除了几个家长提出了一些疑问,其他家长都很支持。

“非常感谢各位家长的支持,有了你们这种态度,我对我们班就更有信心了。我这里要说的是,我们这个实验班有几个方面的变革,一是不赶进度。这是因为我们的孩子基础都不是很扎实。赶进度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摧残。二是不参加什么周考、月考,我们只参加期中、期末统考。但是就是期中、期末统考,试卷也和其他班不同步。这是由上课进度决定了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星期天其他班都上课,唯有我们实验班是不上课的。有很多家长可能会有顾虑,说大家都上课,我们基础原本就弱还不上课,差距不更大了吗?其实我们这么做,为的就是缩小差距。为什么这么说?这是因为我们班的孩子拐脚现象非常严重。多腾出半天来,孩子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治拐。薄弱学科得到了加强,进步就会很大。我们学校目前最大的弊病就是侵占了学生太多时间,孩子们没有时间自主支配,自主加强。大家觉得我分析得对呢?”

曹正轩的问话带来的是一片掌声。

接下去又有一些家长针对周日如何自主加强向曹正轩请教,曹正轩一一做了解答。曹正轩觉得,自主加强,并不等于找培训机构辅导,而是自我梳理,有针对性的弥补和巩固。曹正轩还结合他教的语文学科做了细致的阐述。

“比如说语文这门学科,不是找谁补就能补起来的。作文你孩子如果不愿意构思,不动笔写,就是莫言来教也还是不及格。阅读理解方面,无论是现代文阅读还是古文阅读,靠的是平时的积累和自我整理、总结。其他学科也是如此。当然了,有条件的找老师辅导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带着问题去找老师。完全由老师牵着鼻子走,效果肯定不大。这就是我的意见,家长们可以参考。”

曹正轩这番话,解开了很多家长心中的疙瘩,自然又迎来了掌声。

“那今天的家长会就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曹正轩最后宣布道。

家长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也有好几个家长走到讲台前来咨询相关的事情,也有向曹正轩了解小孩在班级的表现的。

曹正轩非常有耐心地作了解答。

县委书记孟光明留到最后和曹正轩交流。

“孟书记,你能抽出时间来开家长会,我真的诚惶诚恐。”曹正轩同孟光明握手。

“你就别跟我忽悠了,你还诚惶诚恐?你是激情四射啊。”孟光明笑道。

“谢谢孟书记夸奖。”

“对了,昨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已经详细了解了。我要感谢你。还有,那个刑侦的张雨桐我们计划给申报二等功。”

“谢谢,谢谢。”曹正轩道。

“给张雨桐申报二等功你干嘛要说谢谢?”孟光明诧异道。

“因为雨桐是我的女朋友。”

这时,张雨桐走上前来和孟光明打招呼。

“是吗?我说你们怎么配合得这么好?原来是一对有情人,心有灵犀啊。”孟光明对曹正轩和张雨桐看了又看,“真般配,实在太般配了。才子佳人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你们的。”

张雨桐羞涩的脸都红了。

“孟书记,有你这个评价,我就更有信心了。”曹正轩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雨桐是公安局出了名的警花,我不自信啊。现在她又荣立二等功,我很怕她一脚把我踹了。孟书记,我还是昨天晚上向她表白的。”

张雨桐笑而不语,但眼睛已经瞪了曹正轩好几眼。

“你还真会说笑。曹老师,今天开这个家长会,我非常受益,”孟光明转移话题,“我现在真的非常认可你的话,我打算从此以后只要有时间都会陪我女儿。就像你在家长会上说的,我们真正能和孩子相处的时间,就剩高二高三这两年了。你知道吗?就一两天的时间,思妍就像变了一个人。学习的积极性变得非常高。”

“我也看出来了。好几个老师都说思妍的思维非常好。我相信,思妍会越来越好,因为她内心的疙瘩已经解开了。”

“是啊。”孟光明非常欣慰地点头。

“但我要提醒孟书记的是,思妍很可能会反弹。就是说还会有波动。这个时候,您做父亲的就要小心呵护了。”

“这个我知道。曹老师还有别的事吗?”孟光明问道。

“没有了。”

“既然没事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吃饭。还有雨桐,也一起去。”

“不不,”张雨桐连忙说道,“我们哪能和孟书记一起吃饭?”

“正轩你的意见呢?我就不叫曹老师了。”孟光明道。

“我倒觉得可以,说明书记亲民嘛。再说了,书记也是人,吃喝拉撒一样不会少,也不能少。”曹正轩道。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不就一起吃个饭吗?我把方本晨叫过来陪。”孟光明拿出手机来拨电话。

张雨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求助般地看着曹正轩。

“我还有一个意见,孟书记,把雨桐的顶头上司袁永峰也叫来。他是我认识的警察里头最有正能量的一个人。我顺带跟他搞好关系,因为我现在是雨桐男朋友了。”曹正轩收拾好笔记本和工作用的优盘。

“可以。你是公私兼顾啊。你还有什么要叫的人?”孟光明心情非常好。

“思妍会不会来?”曹正轩问道。

“这种宴席她肯定不会来的,”孟光明道,“所以我让阿姨为她准备了晚饭。”

“我倒觉得可以试试,思妍需要的就是多和人接触,这样,心境就会开阔起来。”

“是吗?那我现在就打她电话试试。”孟光明本打算打方本晨的电话,现在他调了孟思妍的号码出来。

孟光明当着曹正轩两个人的面拨打女儿的电话,可见孟光明对他们已经没有一点顾忌。

父女两个人的对话,曹正轩听得清清楚楚。

结果是,孟思妍愿意一起用餐。

“这太不可思议了!”孟光明挂断电话,比人家送他100万现金还开心,“正轩,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第113章 步惊人与贞贞

临县一中是一所有七十年历史的老学校。这所高中的升学率在华安地区高中排名前三。曾经有一段时间,临县一中就读九八五学校和二一一学校的学生数都超过了华安一中和二中。每一年总有个把学生上清华或北大。

这么学风良好的学校却还有非常低贱的女学生,一般人怎么都想不到。

步惊人却能想得到。

此刻,步惊人的私家车大众途观便停在距离学校一百米远的路边。夕阳被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挡在了另一边。

步惊人坐在驾驶座上,吹着空调,惬意地听着当下年轻人喜欢听的歌曲。为了追年轻的女孩,就得了解年轻女孩的喜好。这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情啊。

像步惊人这种年纪,喜欢的还是四大天王那些人的歌曲。

不一会儿,副驾驶室的门被打开,探进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头,“大叔。”

“来了,贞贞,快进来!”步惊人喜笑颜开。

贞贞坐进车子,并把车门关好。

步惊人把头往女孩那边靠,“来,亲一个。”

“不亲。谁叫你上个星期都不来看我。”女孩嘟起嘴,佯装很生气地样子。

“哎呀,贞贞,我还不想来吗?实在是公司里有事情走不开。我都想死你了。来一个喽。”步惊人保持求亲吻的姿势。

“啵。”女孩在步惊人脸上亲了一下,故意发出清亮的声音。

步惊人这才很满意的挂挡开车。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大众途观停在临县大酒店的停车场。叫贞贞的女孩非常大方的挽着步惊人的手腕跟着步惊人走进大酒店。

进了大酒店,步惊人去开房间,贞贞则若无其事地欣赏大厅里的壁画。

很快,两个人一同进了电梯。步惊人牵着贞贞的手,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将女孩上上下下看个遍。

“没看过吗,大叔?”贞贞笑道。“你抹也抹过,啃也啃过,还这么看我?”

“因为贞贞实在太漂亮了。抹不够,啃不够,看也看不够。”

“大叔真会说话,怪不得我会上你的钩。”贞贞调皮地点了一下步惊人的鼻尖。

步惊人感觉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出了电梯,到了房门口,步惊人因为激动试了几次才把房门打开,惹得贞贞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一进门,步惊人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贞贞的身体。

“犯规了,犯规了!”贞贞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训斥步惊人,“我们怎么约定的,大叔?”

“这一回不一样,隔了两个星期了。”步惊人乞怜般的把嘴放在贞贞的兄前和脖子上啃了又啃。

这里忘了交代一下,贞贞的个头足足比步惊人高出半个头。

“那就是说大叔要违规喽?那我就回学校了。”贞贞一个转身。

“好好,我不违规。先去吃饭,逛街。”步惊人只好放开贞贞的身-体。

“跟大叔说过好几遍了,贞贞不喜欢这么仓促的进行。我不是跟你第一次了,我现在很享受游戏带给我的快乐,大叔你知道吗?”贞贞安慰道。

“就是说贞贞被我开挖成熟了,对吗?”步惊人颇为自豪地道。

“对啊,我完全是你打磨出来的产品。”贞贞很勾人的在步惊人的脸上再次啵了一下。

这下,步惊人就更满意了。

两个人把东西放好,关上门带上房卡离去。

……

孟光明应该是早就想好了请曹正轩吃饭的,这从他们径直开车去阳江大酒店可以推测出来。

到了大酒店,没有做任何交流,服务员便把他们带进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包厢里,空调已经开放了好一会儿,走进去凉气习习。玻璃转盘上茶水饮料已经摆好了。

公安局长方本晨和刑侦副大队长袁永峰已坐在里面等候。

看见孟光明走进去,两个人立马起身迎接。

方本晨移开一张椅子,“孟书记,您坐这。”

“呵呵,今天这个位置可轮不到我坐。我坐你旁边那个位置。”孟光明道。

“您不坐正位谁还敢坐正位?”方局长诧异道。

“本晨啊,今天你和我一样都要摆正位置,你和永峰都是我叫来陪客的。正轩,你坐上去。”孟光明很亲切地拉着曹正轩的手。

孟光明这个动作,让方本晨和袁永峰都错愕不已。

“这不行,轮来轮去也轮不到我坐。”曹正轩推让道。

“亏你是在横弋长大的,我们横弋人请客都有这个规矩,请谁吃饭,谁就坐正位。你不能破了我们横弋人的规矩。”

袁永峰看了眼孟光明,似乎在想些什么。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曹正轩道。

“你还真坐呀。”张雨桐开口道。

“我和孟书记都是横弋人,只能照规矩去做。孟书记坐我右手边,雨桐你就坐我左手边。”

“我就坐外面。等会孟书记女儿过来,我和她坐一起有伴。”张雨桐道。

“雨桐?你这么称呼张警官的吗,曹老师?”袁永峰诧异地问道。

“不能这么称呼吗?哦,我忘了解释了,我和雨桐昨晚建立了恋爱关系,所以我不叫她张警官了。”曹正轩道。

“哟,曹老师,你这么快就把我们局里的警花追上手了?”方本晨道。

“是有点不舍吗,方局?”曹正轩笑道。

“老古话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都想好了为雨桐做媒的。现在被你先下手为强了。”方本晨也是个喜欢说笑的领导。

“我哪里是什么局里的警花,方局见笑了。”张雨桐红着脸道。

“雨桐,你是我们局的警花,就好像说牡丹是我们的国花一样没有人质疑的,呵呵呵。”

袁永峰看似很有深意地凝视着张雨桐。

“袁大,是思想上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吗?”曹正轩见袁永峰怔怔的样子便冲他道,“对了,袁大,我好像听说你也是横弋人。”

“我们袁大不是横弋人,只是在横弋县工作过,后来调到我们刑侦来工作。”张雨桐解释道。

“永峰你在横弋工作过?也是刑侦吗?”孟光明狐疑地问道,“我怎么总感觉你像一个人。你是什么原因离开横弋的?”

“我是因为一个案子拍了我领导的办公桌而离开的,孟书记。”袁永峰意味深长地看着孟光明。

“你是那个警察吗?为一个案子你找过我。一场被定性为车祸的案子你觉得是一场谋杀。”孟光明惊喜道。

“孟书记好记性。”袁永峰淡淡地道。

方本晨和张雨桐都被现场雷倒了。曹正轩相对淡定一点,这是因为孟光明和他说过这件事。

“那我来阳江工作,你应该知道是我。”

袁永峰点点头。

“我当时只知道你因为那个案子离开了横弋,没有想到你也来了阳江。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啊。”孟光明道。

“就像我和雨桐一样。”曹正轩适时插话道,“大家都坐下来吧。”

“对对,坐,大家都坐。”孟光明道。

因为孟光明这么个大人物站着,所有人便都站着。这似乎是一种约定成俗,在当下。

……

与此同时,临县大酒店,三个人急匆匆走了进去。

第114章 我提一个要求

匆匆走进临县大酒店的三个人都带着帽子,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

他们走到前台。

“要住宾馆吗?”服务员非常专业地询问。

“我们是来麻烦你的。”中间一个人丢出一个装得很厚实的信封,“你先感知一下厚度。”

服务员极为惊愕,看了一眼三个人,又看了看那个信封。从信封口可以看见一张张红红的百元大钞。

服务员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很自然的把那个信封往怀里挪,“有什么我可以为你们服务的?”

“我们想麻烦你开两次刚才那一男一女住的客房的门。现在一次,明天一大早他们离开之后一次。”

“每次我们进去只要五分钟。”最左边的一个人补充道。

“只安装一个小东西。”最右边的一个人道。

服务员找出一张卡来,“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绝对要不到十分钟。”中间的一个人道。

……

阳江大酒店。

孟光明坐下来之后大家方才入座。去接孟思妍的司机还没有到。

“方局长,你怎么不过问一下是什么样的案子?”孟光明道,“作为一个公安局长,对案子应该是最感兴趣的。”

“请书记体谅,我只是没有把心里的那一份好奇表现出来。书记您不说,我们想问也不好问。”方本晨说出心里话。

“我就是不喜欢你们这一点。正轩就来得很直爽。是这么一回事……要不还是永峰说吧,你对案子更熟悉,毕竟过去这么多年,细节上我都不记得了。”

袁永峰便将案子前前后后的情况作了陈述。

“我当时在检察院工作,”孟光明补充道,“永峰找我之后,我非常认可他的推理。但刑侦科的科长和我那在检察院的老婆都认定是一般的车祸,我和我老婆还因为这个案子闹了矛盾。我估计就是这种情况下永峰才去拍科长的桌子的吧?”

“年轻气盛,我就这么一个迂的人。”袁永峰自我解嘲。

“不能这么说。这正是我们公检法的执法人员最需要的正气所在。我跟你说,永峰,正轩最崇拜你了。他说你是他认识的警察里头最有正能量的一个人。”

“我都很想和袁队长合一张影。”曹正轩道。

“你这小子,还不是因为雨桐的缘故。”袁永峰道。

“这个成分也有。”

因为曹正轩的实诚,孟光明和方本晨都亲和地笑了。

“所以,本晨啊,永峰你要好好地用起来。永峰就是我们公检法的脊梁。”孟光明道。

“有了孟书记的话,我会安排好的。”方本晨道。

“谢谢两位领导的好意,”袁永峰道,“方局长对我已经很好了,我是方局长任职之后才上了这个副大队长的位置的。”

“副大队长副科级都不是。永峰,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按理,副局长的位置你都可以坐。”

“既然孟书记这么看得起我袁永峰,再加上这里也没有外人,那我就斗胆向孟书记提一个要求。”

曹正轩和张雨桐对视一眼,都很关注袁永峰的话题。

“什么要求?”孟光明问道。

“立即让翁有财停职反省。”袁永峰一字一顿。

“哦?为什么?”

“还是为他儿子翁建硕的事情吗?”方本晨诧异道,“不是卷宗已经做好了呈送给了检察院了吗?检察院已经准备起诉翁建硕了。父亲和儿子是两码事呀。”

“方局,上午那个死去的中老年人的家属来我们局里闹事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袁永峰道。

“那个中枪的老人死了吗?”身为县委书记的孟光明对于昨晚发生的枪案早就了解清楚了。

方本晨冲孟光明点点头,“是的,孟书记。昨天晚上就死了。因为还没有完全处理好,所以还没有正式向您汇报。永峰所说的闹事是指老人的家属找我们要赔偿,因为他们要价太高我们没法答应,他们就跟工作人员理论。我已经安排人做好协调工作了。”

“这个必须给我协调好。不能把事情扩大。”孟光明的表情即刻变得严肃了,“因为我们做的报道全都是正面的东西。尤其雨桐,一个女警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控制这个重刑犯嫌疑人,是很有影响力的。我们要藉此机会大力宣扬我们阳江公安局,宣扬我们阳江。所以,钱多赔付一点也没关系。”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是对方太不可理喻,要我们赔付八十万。他们的理由是我们没有尽到保护公民生命安全的责任。”方本晨道,“可在当时情况下,雨桐和曹老师都受了伤,而枪匪又是突然袭击的,完全没法控制。”

“但我觉得,老人家属的说法是正确的,”袁永峰说得义正言辞,“从枪匪袭击曹正轩开始到最后枪杀老人整整持续了八到十分钟,现场的警察只有张雨桐一个人,这绝对是说不过去的。我和刘正道赶到滨江东路现场,一切已经结束了。”

“对于这一点,我表个态哈,虽然我不是局内人,”曹正轩开口道,“我当时就问过雨桐,怎么总不见公安局的人过来。”

张雨桐点头,“实在是形式太过危急了。”

“刑侦的,还有治安大队的,再不行还有派出所的,这些人呢,都到哪去了?”孟光明喝问道。

“全被翁有财私下里调走了。”袁永峰道。

“私下里调走?调去干嘛了?翁有财有权利调人吗?”

“说起来这事和曹老师有点关系。”袁永峰简单的叙述了相关情况,“恰好晶森公司老总齐顺武的女儿在曹老师班上,齐顺武便应女儿的请求让翁有财放手,但翁有财没给齐顺武面子,两个人就有了矛盾。翁有财公报私仇,便调了三个单位的人去查封徐俊东在黄邬开设的赌场。这才导致,方局告诉我们刑侦这个重刑犯来了我们阳江,我们根本派不出人侦查。枪案发生之后,有人报警,本来派出所离得很近可以立即出警的,结果……”

“妈的,这个翁有财太荒唐了!”

“所以,站在这个角度讲,老人家属的说法是不是正确的?至于他们提出八十万的赔偿费确实太过了。如果没有翁有财的荒唐行为,阳江派出所的警力可以第一时间派出去,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虽然也可能会有别的伤害。这就是我提出要让翁有财停职反省的理由。”

“我赞成。我会通知纪检的人立即督办。”孟光明道。

“孟书记,翁有财的伯父是农业厅的办公室主任。”方本晨提示道。

“仗着自己的伯父是农业厅的人就这么猖獗,他如果中-央有人,岂不要杀人?立即督办!”孟光明黑着脸道。

“这才是人民的好书记!点赞!”曹正轩鼓掌,同时竖起两个大拇指。

袁永峰立马鼓掌,“孟书记依然有二十多年前的风范!”

张雨桐毫不犹豫地跟着鼓掌。

方本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了掌。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孟思妍探出头来,“爸。”

第115章 超前卫的贞贞

临县街面上,高个女孩贞贞与矮个中年步惊人手挽手并没有吸引多少人的目光,这是因为,谁都以为这两个人是父女俩。

可大凡稍加留意这两个人的言行举止的就会发现两个人的关系很不正常。

两个人走进一家小餐馆吃了半个小时的饭,步惊人趁机喝了一小瓶的劲酒。步惊人一喝酒脸就红,满面红光,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喝劲酒。”走出小饭店的时候贞贞附在步惊人的耳旁说道。

少女轻柔的气息呼在步惊人的脸颊上和耳垂上,痒痒的,柔柔的,别提有多舒爽。

“为什么?”步惊人斜眼问道。酒味和烟味一起冲向贞贞,使得贞贞立马撇开了头。

“你说呢?”贞贞回过头媚笑。

“你在诱-惑我你知道吗?”步惊人道。

“是为了做游戏更有劲道对吗?”贞贞重新附在步惊人的耳旁说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一个小姑娘家也知道这个?”步惊人趁机捏了捏贞贞有弹性的屁股。

“哼,这个谁不知道啊。广告怎么说的,劲酒虽好,可不要多喝哦。明明就是想让人多喝嘛。也想说明它效果好。真有效果吗,大叔?”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在了大街上。贞贞有意识地把步惊人带往品牌女装店。他们的右前方就有一家阿莱贝琳。

“有没有效果,回宾馆贞贞不就知道了吗?”步惊人道,“是要进这个店吗?”

步惊人已然明白贞贞的用意。反正每一次来野合,步惊人总要给贞贞买一两件衣服或者一两个饰品。这个钱不花,哪个女孩会陪你?

步惊人花的钱当然远不止这些。

“嗯嗯。我有个同学穿的就是这个品牌,很有型。”贞贞开心道,“所以这一回你过来我就想好了来这个店。”

“那进去,给你选个两三套。”步惊人豪情道。步惊人怕的就是女孩不虚荣。哪天贞贞没有这一份虚荣心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就断了。步惊人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谢谢大叔!”贞贞惊喜般的跳跃着进了店门。

这一挑选衣服就花去了近一个小时。步惊人真的是被折磨死。男人的目的极为直接,驱车来为的就是和贞贞玩游戏,这些东西大可以都舍去。偏偏贞贞还有这样那样的约定,步惊人的激情便一时消退一时又起,花朵儿便一时绽放一时又内收,这样的折磨,是女人怎么都体会不到的,更何况像贞贞这么年轻的女孩?

不过贞贞每换一套衣服从换衣间里出来,便嚷着让步惊人欣赏,步惊人还是很自得的。一个这么有朝气这么年轻的身体自己能拥有,即使是短暂的拥有,那也是非常自得的事情。

“漂亮,真的好漂亮。”步惊人只会用这个词。

“真的吗?”贞贞总是这么反问。

“当然真的。我贞贞穿什么衣服都很漂亮。”

“那就包了?”

“嗯。打包。”

如是三番五次。

总算到了付款的时间,三套衣服,不到2000块钱,贞贞受宠若惊,步惊人则开开心心。

年轻的贞贞不知道,要是进了真正的品牌店,一套都不止两千啊。

“现在再可以回酒店了吗?”出了阿莱贝琳,步惊人便射射地看着贞贞问道。

“回酒店,玩游戏去。”贞贞大大方方的挽住步惊人的手臂。“也去见证一下劲酒的效果。”

“你还记得呀。”步惊人怔住。

“当然了,”贞贞装可爱地嘟着小嘴,然后轻声说道,“你还记得上一回不?真正要开始的时候,你总是起不来。搞得好扫兴。”

已经被开掘了的女孩没有了最基本的羞涩,这对男人来说到底是该欣慰还是该失落呢?谁也不知道。

“不跟你说了吗?我家那悍妇,只要听说我去外面,便总要折腾我一两回,哎——”

两个人往临县大酒店方向走。

“那昨天晚上那个悍妇有没有折腾你?”贞贞问道。

“没有。我今天是临时出来的。加上昨晚我公司的老总打电话给我,我有机会去公司开了个会,我就故意很晚回去。我家那悍妇就没等我。”

“那你是不是出去找姑娘了?”

“我的小贞贞,我现在一门心思在你身上,哪还会去找姑娘?”

“哼。像大叔这样的成功男人,心思全在姑娘身上。有没有就看等会你玩游戏的效果喽。”

“我绝对棒棒的。”步惊人血管里的血液立即沸腾起来。

“我说大叔,因为上次你总是起不来,我特意百度了一下。有一种美g药丸,听说效果很好。”贞贞道。

“哦?”步惊人彻底懵逼。这也太超前了。美g药丸都来了!

“我看了里面的介绍,说没有一点副作用。我就购买了一盒。”

“你还购买了一盒?”步惊人的花朵当即就绚烂绽放。

“嗯。”贞贞冲步惊人眨了眨眼,“我带了一粒过来。你看我对你好不,大叔?”

……

阳江大酒店,孟思妍推门进来,所有的话题便戛然而止。

孟光明和曹正轩几乎同时站起来。

孟光明冲大家道:“思妍来了。这就是我宝贝女儿。”

曹正轩冲孟思妍无声地微笑,这也是鼓励的微笑。

说起来,孟思妍转来曹正轩的班才这么一点时间,但曹正轩和孟思妍的交流却有几次了,而每一次的交流曹正轩都做到不着痕迹,无论是课堂还是课外。

有人说,教学是一门艺术;心理咨询师与病人的交流更是一门讲究技巧的艺术。

像孟思妍这么个众星捧月般的人物,不缺的就是关心,如若你像一般的老师一样,下课把她叫到办公室或者上课的时候频繁地提问,孟思妍的防备心理便会早早的建立起来,你就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所以,要走进孟思妍的内息世界,需要一种契机。更要善于捕捉这种契机。几次和孟思妍的交流,就连其他学生都感觉不到曹正轩的用意,孟思妍就更不会防备他了。

说来谁都不会相信,曹正轩做到了要在下个星期班级第一节开心一课上,与孟思妍共同表演节目,而且节目形式都定好了——配乐诗朗诵,舒婷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这就是孟光明担心孟思妍不会一起来用餐而曹正轩却比较有信心的原因。

孟思妍回报曹正轩一个微笑,然后向方本晨几个人打了招呼,很自然地坐在了张雨桐身旁。

这时,一道道的菜肴就陆续端进了包厢。时下的服务员都很机灵。孟书记的千金到了,菜就该上了。

因为纯粹是一个小宴席,仅仅是吃一餐饭而已,所以酒都不用开,所有人都喝饮料。孟光明再三要曹正轩喝一杯,曹正轩都以不会饮酒拒绝了。

曹正轩知道,开席如果喝酒,宴席时间就会拉长,孟思妍待下去便会非常难受,那么,下次要让孟思妍再出来难度就大了。

就这样,只花了半个小时,宴席就结束了。孟思妍显然很满意。要知道,在孟思妍的印象里,陪父亲吃一次饭总要花上一两个小时,除非她提前离席。这就是孟思妍基本上不会参加父亲宴席的原因。

今天,真的太不一样了。

曹正轩陪着孟光明父女俩一起往外走,很随意地聊一些话题,孟思妍都能很开心的参与。

走到一楼大厅,曹正轩留意到袁永峰和张雨桐还滞留在二楼,就找了个理由快速返回。

刚刚用餐的那个包厢的门虚掩着。

“雨桐,你速度蛮快的吗?就和小曹建立了这种关系了。”这是袁永峰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计划中要实施的一个步骤吗?”张雨桐的声音。

第116章 美G药丸

曹正轩听见张雨桐说的话,彻底愣住。脑袋立即嗡嗡嗡响个不停,袁永峰和张雨桐说什么再也听不清楚,两眼当即湿润了。

因为这时有个服务员走过来,曹正轩便折向卫生间。从镜子里,曹正轩看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所以他打开水龙头,不停地用水冲洗脸颊。

这个动作曹正轩整整持续了一两分钟方才停止下来。

曹正轩再次凝视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分不清楚脸颊上的水滴是泪水还是自来水了。

“没事,”曹正轩道,“这很正常。这真的很正常。”

曹正轩对着镜子做了两个扩胸运动,毅然走出卫生间,并快速下楼。

大酒店旋转门外面过道上,方本晨、孟光明和孟思妍还等在那里。

“真的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是雨桐和袁队有事情商议。再见了。感谢孟书记的宴请,感谢方局长陪同。”曹正轩道。

“是这样吗?这两个人啊,典型的工作狂。”方本晨道,“那我们就撤了。”

“好。”孟光明点头,“我正好陪思妍去麒麟湖畔走走。”

“行。我有事,我也先走了。”曹正轩道。

孟思妍的眼光在曹正轩脸上走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有说。

曹正轩等孟光明父女坐进了车子,这才向自己的奥迪a5走去,没来由的,双眼再次溢满了泪水。

……

临县大酒店某客房。

步惊人搂着贞贞的腰进了客房,立即把房门关了。贞贞把购买的衣服往小茶几上一放,人便仰躺在那宽大的席梦思上,“啊,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步惊人见状,即刻在贞贞身旁趴下了,“这才是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贞贞侧转身子,一只脚搭在步惊人的臀部上,嘴在步惊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忽然问道:“大叔,我现在是不是很坏,很坏?”

“怎么了?”步惊人诧异道。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其实很贪恋的。”贞贞眼里好似有了火——浴-火。

“是吗?”步惊人享受着贞贞特有的体香对他的浸润。

“真的。上个周末你没有来,我好失望好失望。”贞贞一个转身重新仰躺着,“脑子里所想的都是我们游戏的画面。”

步惊人趁机把一只手搭在贞贞的肚皮上,然后掀开贞贞的衣服,手便往上移动,同时问道:“会有什么反应呢?”

“当然是会湿润啊,”贞贞享受着步惊人的抚摸,自己主动把背上的那个扣子解开了,“就巴望着下个周六快点到来。又很怕你星期六还不来。”

“我不是来了吗?”步惊人的手已经在两座峰峦上游走了。

这两座峰峦,与步惊人那高大悍妇的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一般的人,憧憬的是山峦的硕大。步惊人不同,自家悍妇的硕大,他早就腻烦了。反倒更痴迷这两座峰峦。

你在上面游走,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那种青涩感。

“好在你来了。我在课堂上收到你发来的短信的时候,你知道吗,大叔,”贞贞再次翻转回来,以利于步惊人腹膜,“我整个的血液就沸腾了,老师的讲课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还被老师点名了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这哪是坏?这说明你懂得享受了。”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贞贞忽地坐起来,“好了,该为游戏做准备了。洗澡去。”

贞贞跳下床,无所顾忌的脱了衣服,把附在身上的东西全褪了,“怎么样,我这身材?”贞贞笑着转了一圈。

步惊人立马从席梦思上爬起来,眼睛都呆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尤-物啊。此时此刻,步惊人觉得,就是联-合国-领导都没有他幸福啊。

“贞贞,你太美了。”

“那当然了,”贞贞向卫生间走去,忽然一个回头,视线便对准了步惊人的身体的下半部,“劲酒的效果起来了吗?”

“呃,”步惊人闻言一惊,“好像……”

步惊人是真说不出的苦,这也是男人的苦啊。要知道,从陪贞贞出去吃饭逛街,步惊人的花朵绽放、内收,绽放、内收,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啊,花汁都不知悄然滑溢出多少来了呢。那种蓬蓬勃勃便需要一种触动才能启动。

“切,”贞贞说道,“还说劲酒虽好,不要贪杯,大叔,我看劲酒对你一点效果都没有。”

步惊人那个尴尬。

“还好我做了准备。大叔,你烧一点开水吧。”

“烧开水?这么大热天的还烧什么开水,我带了好几瓶冰的过来。”

“我让你烧你就烧,有用,知道吗?”贞贞进了洗浴室。

步惊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花朵的状态,沮丧地拍了一下脑袋,就去拿电水壶进卫生间装水烧水。贞贞在淋浴间里影影绰绰,步惊人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那种触动还是没有到来。

电水壶烧水很快就烧开了,贞贞却还在里头,哼着轻快地旋律。

步惊人想了想,便把自己也脱光了,推开了淋浴间的门。

“你急着要洗了吗?”贞贞水淋淋地问道。

“我想和贞贞来个鸳鸯淋浴。”步惊人道。

“嗯嗯,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只是这里太小了。你应该开一个总统套房的。我洗好了。”贞贞把喷洒关了。

“下次一定记得。你不和我鸳鸯淋浴吗?”步惊人动了动贞贞其中一座山峰。

“这里太小了。你赶快洗,我出去等你。”

贞贞走出淋浴间,见水已经烧开了,便去拿了杯子,倒了半杯开水,然后将矿泉水加进去。做好了这些事,贞贞惬意的打开电视,就躺在了席梦思上。

步惊人三下两下就洗好了澡走出来。

“这么快?”贞贞坐起来,“等会游戏可不能这么快哈。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让你烧开水吗?”

步惊人摇头。

“那种美g药丸要用温水服用。水我已经给你调好了。吃了很快就会见效。”贞贞递给步惊人一粒丸子。

步惊人接过丸子看了又看。像步惊人这种年龄,为了和女人玩游戏那是各种补品都吃过,服用过,可贞贞说的这种美g药丸还是第一次见。

“有顾虑吗?说明书我都带了。你看看。”贞贞从他的包里翻出一张纸质说明书。

“看什么看。”步惊人把药丸放进嘴巴,端起了水杯。

……

翁有财家里。

翁有财猛地一拍脑袋,随即各个衣服口袋翻了又翻,接着冲下楼去打开小轿车的门,在小轿车里找了又找,最后狐疑地上楼。

“妈的,我怎么会把徐俊东给的优盘都掉了。这都过去一天时间了。艹,管他,你一个混子还能把我怎样?”

第117章 奖励措施

曹正轩驱车驶离阳江大酒店。过了一个红绿灯之后,开在滨河南路上。在瞬间,速度上到了一百二十码。风强劲地从玻璃窗里灌进来。

曹正轩感觉到肺部在不断地膨胀、膨胀。

但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曹正轩只持续了几十秒,靠近新车站之后,车速就彻底降下来了。

曹正轩把车子停在路边,走上滨江南路人行道。此时,人行道上散步的人群来来去去的几乎不间断,曹正轩站在栏杆前凝视着水面,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就找了一个下行的位置,下到阳江河岸边的一个平台上。

阳江河县城路段,这种平台有好几个,不知道建设者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已经成了恋爱的好场所,也是独处的好场所。

就像现在,这个平台就暂时独属于曹正轩一个人。

河水泛着对岸的景观灯,景观灯不断变化的色彩在水里也呈现出来,就像两条彩色的水蛇在水里和空中游行。

曹正轩的心情渐渐平复,但一种说不出的屈辱感仍旧缠着他的思绪。

张雨桐这么接近他,这么关心他,竟然是刑侦大队的一个计划;甚至张雨桐答应和他处男女朋友关系,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表面上看,好像是基于对他的一种保护,实际上,一切都是为了印证袁永峰的那个推测——对车祸背后阴谋的一种推测。

这原本无可厚非。因为这是警察的职责。

问题是,你不能让我爱上张雨桐。或者,你不要安排这么个警花走近我的生命。至于是不是警花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警花的冰冷与热忱都让我痴迷。

你们错就错在这里。

至少有四五年了,我都封闭自己的感情世界,不让任何一个女孩走进来。别说大学了,高中时代就有好多女孩要走近我,黏我。写情书已经是很老套的了,她们为我哭,为我笑,为我争风吃醋,却都没能撼动我的心门。

大学四年,本是风花雪月的最佳年华,如果我稍稍打开我感情世界的一脚,都说不清楚会有多少女孩为我伤心落泪。

可是我没有,我把自己关进了学术世界,把自己关在学校那超大的图书管理,业余的业余也只和我师傅程垂范在一起,以致于很多同学都笑我有同志癖好,要不就是我的肾有问题。

要知道,大学里,有多少男男女女在爱河里徜徉,彼此走进对方那神秘的世界。

而我近乎过着苦行僧的生活。

而现在,一切都被打破了。不是人家要强行打开我情感世界的门,而是我自个把门打开,要人家走进来。

完完全全颠了个个。

原以为人家接受了你的邀请,原以为人家已经走了进来,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按照计划所要求的走进你,那走进的就不是感情世界。

这真是一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曹正轩在平台上站一会儿又坐一会儿,坐一会儿又站一会儿,差不多呆了个把小时,这才回玫瑰小区,看见父亲的一刹那,不争气的泪水又湿润了眼眶。

一直以来曹正轩都是这样,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流泪不屈服,一旦回到家,只要见到父亲,泪水便情不自禁地流淌,虽然很少到父亲面前诉苦。

……

紫都花园。

“儿子,因为是第一次去老师家里,妈妈带你去。”吴平川的母亲顾兰月道。

“你还真烦,”吴平川手里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英语书和学习用品,“我还是幼儿园的学生吗?带呀带的。”

“那行。记得有礼貌地敲门,要叫老师。”

“我哪一回不叫老师了?”吴平川换好鞋子走出家门,还没忘记和后爸吕红枫说再见。

几分钟后吴平川到了汪红霞门口。

汪红霞的商品房也在紫都花园。门是开着的。吴平川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平川吗?”从淋浴间里传来汪红霞的声音。

“是我,老师。”

“你换鞋子进来,然后把门关了。老师洗个澡。”

吴平川往淋浴间看了看,看见汪红霞在里面洗澡的影子。他换上汪红霞为他准备好的拖鞋,把门关好,尴尬的站在原地。

汪红霞把淋浴间的玻璃门拉开了一点点,探出半个头,“去我的书房等我。我马上就好了。”

吴平川便走去书房。

这房子的户型和吴平川家里是一样的。汪红霞一个人住,实在太宽敞了。

书房不大,但书架上摆满了书。有一些是英语书籍,更多的是各种小说和杂志。

《永别了,武器》,《战争与和平》,《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三国演义》,《红楼梦》,咔,竟然还有《金平眉》!

吴平川的眼睛立即定格在《金平眉》上。分上下两册,精装本。

吴平川的心突突跳。谁还不清楚这书的性质?老师竟然把它放在书架上。还一个女老师?

“在看什么呢,平川?”汪红霞走进书房来,到了吴平川身后。

吴平川连忙转身,手臂就触碰到了汪红霞的柔软。

“嗯。”汪红霞哼了一声。

一阵清香钻进吴平川的鼻子,吴平川也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汪红霞哪个位置,脸腾的就红了,人怔怔的。

就见汪红霞穿一条紫红色的无袖睡裙,领口大开,两座高耸的山峦若隐若现。要命的是山头顶着睡裙,你都可以估测它们的大小。

而且,完全可以确定的是,汪红霞没有穿凶兆。

“怔什么呢?因为在自己家里,就穿的随便了点。”汪红霞笑道,在学校的那一份威严荡然无存,“我猜你刚才盯的是《金平眉》这本书对吗?”

“我……”吴平川白皙的脸更加红了,正是白里透红的那种。吴平川的皮肤,别说男生了,就是女生都没几个有他的好的。

“别对老师有误解,你也看到了,书架上各种小说都有。其实《金平眉》并不是什么淫=书,而是一部反映市井生活的不朽著作,它的价值不亚于四大名著。”汪红霞侃侃而谈。

“是吗,老师?”吴平川道。

“当然了。老师我虽然是英语老师,但对文学非常爱好。你看这一本书,《查泰来夫人的情人》,最初的时候是被定性为煌色小说的,还禁止发行,结果呢?是世界名著,还拍成了电影。”

“老师懂得这么多?”吴平川眼睛瞄向《查泰来夫人的情人》这本书。

“就是爱好。就像你喜欢玩游戏,谈起游戏来整个的变了个人一样。哦,说起游戏,我跟你说一件事,我在电话里和你妈谈好了,如果你在我这里补课获得了我的表扬,我让你妈好好的奖励你。包括给你的游戏买装备。”

“真的?”

“老师还会说假话吗?”汪红霞道,“这也是我激励你学英语的一种策略。”

“那太好了,我们开始吧。”吴平川忍不住再次瞄了一眼高耸的山峦。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既然我答应了给你辅导英语,又是这种一对一的辅导,你是知道的,老师几乎不搞一对一的辅导,那就要出成绩。所以我还有别的激励措施。”

吴平川看着汪红霞。

“你对我刚才说的两本书一定很好奇对不?”

吴平川点点头。

“所以我另外的激励措施就是,如果你英语学习有进步,每次你来我家,我可以让你看这两本书。让你了解一下书的真实内容。当然了,你看书的时间不算辅导时间。”

吴平川的嘴张成一个o形。

“这么夸张的表情,”汪红霞亲热的捏了一下吴平川的脸,“我们开始吧。”

汪红霞把睡裙的裙摆往上提,在书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睡裙的裙摆搁在汪红霞的一条腿上,这样,另一条腿便几乎都现了出来。

第118章 引导

临县大酒店某客房内。

步惊人和贞贞瘫软在床上。两个人玩游戏整整玩了一个多小时。

“大叔,你再知道美g药丸的效果有多好了吗?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贞贞道。

“我感觉我已经虚脱了。”步惊人的手放在贞贞的山峦上。

“我也是这种感觉。”因为步惊人的手抚抹的缘故,贞贞发出嗯嗯的声音。

“难道你又有感觉了?”步惊人吃惊的问道。

“都怪你的手哇。”

“我的手怎么了?”步惊人问道。

“你还是放开比较好。”贞贞抓住步惊人的手臂道。

“问题是我怎么舍得放开呢?这种感觉有多好啊。”

“那我们就再玩一次?”贞贞痴痴地看着步惊人,眼里面都是欲-求。

“艹,”步惊人一个翻身就趴了上去,再次与贞贞玩起了两个人的游戏。

……

汪红霞家里。

汪红霞开始给吴平川辅导英语。主要是督促吴平川记单词。

吴平川的记性非常好。二十多个单词,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全记住了。

“这种状态实在是太好了。”汪红霞感叹道。

“那老师,这算是对我的表扬吗?”吴平川问道。

“嗯,这就是表扬啊。那你是体验《金平眉》的内容,还是让我打电话给你妈妈,让他奖励你?”

“那我还是来体验一下《金平眉》里面的内容吧。就算是中途休息吧。”

“哦?”汪红霞眼里有了期待,“可以啊。正好放松放松。”

吴平川从书架上取出《金平眉》来,而后就忘我的阅读。

书里面的内容实在太“精彩”了,吴平川的花朵即刻蓬蓬勃**来。

而汪红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因为两个人坐在一块,瞟一眼就能看得见吴平川支起的帐篷。

“还好吧,书里面的内容?”汪红霞问道。

“我,我……”吴平川的脸白里透红。

汪红霞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吴平川仍旧说不出话来。

“是这里有点想法吗?”汪红霞轻佻地去触碰吴平川支起来的帐篷。

吴平川一个激灵。眼睛不由得瞟向汪红霞的两座山峦。

“有想法你就说啊,老师会让你体验那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的。”

“是吗?”吴平川怯怯地看着汪红霞。

“当然了。”汪红霞抓住吴平川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胸部里面。

“老师?”吴平川吃惊地看着汪红霞,手下意识就揉个不停。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一般了。

“嗯嗯。”汪红霞情不自已。

吴平川只顾揉个不停。

见吴平川没有下一个动作,汪红霞便引导道:“平川,你可以往下走的。”

“往下走?”吴平川不明白汪红霞的用意。

“这样啊。”汪红霞再次抓住吴平川的手,引导她往下走。

吴平川便顺着汪红霞的肌肤往下滑行,他的手便到了男人醉生梦死的地方。

“嗯嗯。”汪红霞又一次发出这种声音。

“老师我……”吴平川看上去非常痛苦的样子。

“别紧张,老师来教你。”汪红霞把吴平川该褪的都褪了,露出吴平川极为蓬勃的花朵来。

吴平川紧张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吴平川怎么都想不到汪红霞会低下头去,将吴平川的花朵涵住了。

“啊。”吴平川叫道。

“这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啊。”涵了一会儿之后,汪红霞站起来,让吴平川往后移动椅子,接着就坐在了吴平川的身上,开始做瘦身运动。

吴平川便沉浸在最最快乐的感觉中。

……

阳江大酒店。

张雨桐和袁永峰走出包厢。

“小曹不会已经走了吧?”袁永峰问道,“我们谈工作把时间都忘了。”

“正轩应该在门口等我。就是没有和孟书记,方局长打招呼,他们会不会生气?”张雨桐担心道。

“我才不管他们会不会生气。他们应该知道我们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两个人下到酒店大厅,从旋转门走出去。

张雨桐左看右看。曹正轩奥迪a5停车处已经换了一辆车子。

“别看了,小曹已经走了。”

“怎么会呢?他应该等我的。”张雨桐狐疑道。

“孟书记这么欣赏他,估计是去为书记女儿单独做辅导去了。”

“那他也会告诉我一声呀。”

“没事。我送你回去。你是去步行街还是医院?”袁永峰关切地问道。

“回步行街。我还要去刘老师家把妹妹接回来。袁队你真确定微贷平台的人不会发我妹妹的果照?”

“我不敢说百分百,但百分之九十九他们不会。他们既然是为了钱,而照片是他们最后一个杀招,那他们就不会轻易抛出来。除非他们彻底绝望了。”袁永峰再次重复自己的推断。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退回到十五个这个条件上来。”

“不出意外会这样吧。走了。”

……

紫都花园汪红霞家里。

汪红霞已经成功引导吴平川完成了男孩向男人的过渡。

游戏彻底结束,吴平川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双颊红红的,摸上去多有点烫手。

汪红霞把丢在地上的《金平眉》捡起来放进书架。

“平川,还意犹未尽吗?”汪红霞道,“是不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现在告诉老师,你是不是喜欢自己捣鼓?”

吴平川愣愣的看着汪红霞。

“以后就不用自己捣鼓了,知道吗?”汪红霞亲昵地摸了摸吴平川的头。

“我,我们,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这也是对你学习英语的奖励啊。你难道不喜欢这种奖励吗?”

“喜欢。可是……”

“喜欢就不要说可是。老师也很喜欢,知道吗?既然我们都喜欢做,那想做了我们就做。所以你怎么样都不能再自己捣鼓了。那样伤身体。”汪红霞一脸的关切。

汪红霞之所以推测吴平川喜欢自己捣鼓,是因为吴平川太经不起她的冲击了。还没有到忘我的地步,吴平川就缴械投降了。

喜欢自己捣鼓的人往往如此。

这就是汪红霞反复叮嘱吴平川的原因。

“那我们这么玩不会伤身体吗?”吴平川稚气地问了一句。

“真是傻孩子。你和老师这么玩不仅不会伤身体,还益于健康,知道吗?好了,记住我的嘱咐就是了。我们开始学习吧。”

第119章 潘明礼得手

这么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都是睡懒觉的最好时光。

曹正轩却早早地醒了,虽然头天晚上没有睡到几个小时。不是睡得太晚,而是睡不着。一想起感情上受挫,曹正轩就辗转反侧睡不着。

曹正轩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放不下。以为上床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一切就过去了。

曹正轩一向是一个很豁达的人。曾经那么多女孩子暗恋他,明的追求他,为他哭为他恼的,他都可以放下,这个张雨桐为什么就放不下呢?

曹正轩不知道,一个人一辈子总会遇到一个放不下的人。

张雨桐就是这么个人。

其实反过来想,就不难理解了。张雨桐是曹正轩第一个主动追求的女孩,是第一个敞开心扉的女孩,一个晚上怎么能就放得下呢?

如果过了一个晚上,就能放得下,那这样的女孩还值得爱吗?还会是真爱吗?

曹正轩在院子里按程垂范教授的心法运了一遍气,又好好地活动了手脚,心情方才稍稍舒畅了一点。

受挫归受挫,但事实还是要面对。问题是,该如何面对张雨桐呢?是戳穿张雨桐的假面孔,还是和她假戏真做?

若说,和这么个冰美人假戏真做,也是很开心的事情,可曹正轩不是这种性格。他虽然很多时候看似油腔滑调,但对感情容不得一点虚假。

既然张雨桐不是真的爱自己,那就要摊开来。假戏真做,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到那个时候,伤口也许都很难愈合了。趁现在伤口比较浅,稍稍调理一下,事情也许就过去了。

只能这样了。

……

临县大酒店。

步惊人开车离开,不一会儿,三个带着帽子的人就进了大酒店。

“清洁人员还没有去打扫房间吧?”中间一个人问他们熟悉的前台服务员。

“我没让人去打扫。”服务员道。

“你这种服务态度我们非常喜欢。”

“我很愿意为你们服务。这是房卡。”服务员递过来一张房卡。

左边那个人接过房卡,三个人便一起上楼。

几分钟后,三个人返回大厅,还了房卡立即离开。

出了酒店,三个人上了一辆白色的小车。

“华春,联机看下。”坐副驾驶座的那个人吩咐道。

“好的。”

不一会儿,车内播放屏幕上便出现了人影活动的画面。

三个人欣赏了好一会儿。

“他妈的,步惊人还真他妈懂得享受。”坐在后座上的人道。

“张兄弟,你也有这个条件啊。”坐副驾驶座的人回头道。

“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姑娘和我儿子一样大,说不定比我儿子还小。这不是祸害人家吗?”

“张哥,你这观点我不赞同,”坐司机位的人回头道,“两个人互有所求。你看这姑娘很是享受呢,该拿的又拿了,该得的又得了。而且这种姑娘现在很多。几乎每一所高中都有。更别说大学生了。”

“这种现象现在非常普遍。张兄弟在王朝足浴还没听说这种事情吗?”坐副驾驶座的人问道。

“听说我是早就听说了。来我店里足浴的各色人等,不乏去包这种姑娘的。只是……我就是接受不了这种现实。也搞不清楚,现在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放得开。太爱慕虚荣,太贪图享受。”

“这是肯定的。如果不爱慕虚荣,不贪图享受,步惊人这一类的人哪里还有机会?”

“大哥这是说到点子上了。女人不坏,男人没机会。像步惊人,妈的比那姑娘还要矮,人又长得丑,也就一点钱作怪。”坐司机位的人道。

“要说钱,”坐后座的人道,“步惊人有几个钱?潘总那才真叫有钱呢,而且年轻帅气。我说潘总,你要出手的话,这种高中生你可以包八个十个的,享受古代皇帝的待遇了。”

“张兄弟你不是损我吗?”

“张哥你不懂我大哥,”坐司机位的人道,“我大哥根本就不会这么没水准,我大哥……”

“我听说潘总一直在追求公安局的警花张雨桐?”坐后座的人接话道。

“是啊,这就是品味。而且,矢志不渝。现在,阳江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件事。”坐司机位的人道。

坐副驾驶座的人笑而不语。

“我也是早就听说了。潘总和张雨桐那可不是一般的般配。”

“只是那个警花太看高自己的身份了。”坐司机位的人道。“依我大哥的条件,哪一点配不上她?”

“难度肯定是有的。不过,越有难度,这样的女人就越值得追求,追起来就越有劲头。像贞贞这种姑娘,你丢几个钱给她她就和你玩游戏,这种人跟鸡又有什么不同?”

坐副驾驶座的人听坐后座的人这么一说,心情大悦,“张兄弟,你真说到我心坎上了。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了。其实我难难在我有了个女儿。”

“有个女儿算什么?大文豪鲁迅的故事听说了不?鲁迅不是结过婚的?后来和许广平结成伉俪,还成为一段佳话呢。不过呢,对方对这一点在乎是肯定会在乎的,所以要多花一点心思。”

“我大哥还能不花心思吗?”坐司机位的人道。

坐副驾驶座的人干咳两声,坐司机位的人就打住了话题。

“关键是时间问题,”坐后座的人也不追问,“时间一长,警花总会被感动的。”

“诶我说,那个贞贞为步惊人买的药丸叫什么?”坐司机位的人故意转移话题。

“好像叫什么美g药丸。怎么,董兄弟,你也想试一下它的效果?”坐后座的人笑着问道。

“不是我要试一下他的效果。我还用吃这种东西吗?不瞒张哥讲,哪个姑娘和玩游戏不求饶的?”

“你这话就说大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张哥不信那就算了。我的意思是既然这种药丸效果这么好,可以在我们的酒店里备一些。你看步惊人和姑娘玩游戏整整玩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快进播放都花了十几分钟。”

“华春你这是说傻话了,”坐副驾驶座的人道,“这种药丸我们没有试过也听说过,副作用相当大,用的不好是要死人的。”

“这么可怕吗?那他妈还能备?”

三个人聊完这些话题之后,坐副驾驶座的人方才叫坐司机位的人开车。

ps:为556952810和东芮侯加更。

“估计这个时候步惊人已经和贞贞吃好早饭,分开了。我们开到高速路口去等他!”

“好嘞。”坐司机位的人发动引擎。

第120章 让你看一段视频

白色小轿车上。

坐司机位的人正要挂挡启动车子,坐后座的人忽然站起身,伸手抓住了这个人的手,“你等会,董兄弟。”

“怎么了?”坐副驾驶座的人问道。

“因为我觉得不对,潘总,我不是只答应你帮忙一起装袖珍摄像头的吗?其他的我一概不参与。”

“这怎么可能呢,张兄弟?你既然帮忙一起装摄像头,就意味着你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你去与不去有什么差别?”坐副驾驶座的人拍了拍坐后座的人的手臂,“你还是放开手比较好。”

“你……”坐后座的人有点变脸。

“这是真的。如果这一回我们整不倒赵辉煌,回头赵辉煌追究事情,你说你张诚能逃脱干系吗?赵辉煌能放过你吗?”

“他妈你这不是绑架我吗?”坐后座的人重新坐回位置。

“所以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现在,用时下一个流行的词来说,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也可以说是一只船上的蚂蚱,所以,你不想参与也得参与了。”

“停车,董华春给我停车。”坐后座的人叫道。

“张哥,车我是肯定不会停的,”坐司机位的人道,“但我建议你冷静地想一想,这一次你和我大哥一起把赵辉煌扳倒了,你儿子的气才真正解了,你知道吗?我如果停车让你下去,不仅你儿子一辈子解不了气,你还要气一辈子。赵辉煌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坐后座的人脸色依旧难看,但没有再说什么。

“张兄弟,我潘明礼绝不会害你。”坐副驾驶座的人道,“这一回我们把赵辉煌整趴下了,有你一份好处!”

“你们凭什么觉得步惊人知道赵辉煌的秘密?”隔了好一会儿做后座的人问道。

“那你知道步惊人在赵辉煌上位前是什么角色吗?”坐副驾驶座的人反问道。

“一个很普通的马仔。”

“所以你想想,一个很普通的马仔一下子坐上副董事长的位置,如果不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能吗?”

坐后座的人再次沉默。

“张兄弟,你放心好了,我们动步惊人绝对有收获。当年华安建筑公司董忠民的孙子被人绑架,前去解救的就是赵辉煌,而赵辉煌带去的人只有步惊人。董忠民根本没让警察参与。结果,赵辉煌把董忠民的孙子带回来之后,董忠民立即‘退位’,把一个利润这么高的公司完全让给赵辉煌,你想想,这里头能没有秘密吗?”坐副驾驶座的人道。

“潘总你不要分析了,我去就是。”

“这就对了。”

……

临县一中步惊人昨天停车的位置。

“大叔,下个周六一定要再来看贞贞哦。”贞贞勾魂般地看着步惊人,“我都不想下车了。”

“那怎么行?”步惊人看了看手表,“距离你上课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我可以请假陪你的。你留下来陪我好不?”贞贞嗲嗲地道。

“确实是公司有事。那么大的一个建筑公司,我主管业务的副董事长,片刻都不能离开,你知道吗?”步惊人感觉超好,“乖,下个周六我一定来看你。你记得再带一粒美g药丸来,知道吗?”步惊人捏了一下贞贞的脸。

“我会的。那我下车了。”

步惊人等倒后镜里再也不见贞贞的人影这才换挡离开。

头天晚上一个晚上的折腾耗去了步惊人很大的体力,但步惊人因为感觉良好而不觉得很疲乏。

想着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如此迷恋自己,谁还会觉得疲乏呢,即使连着打十几个哈呼?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值得回味。反而讨厌的是回去面对家里的悍妇。哎,在悍妇面前只能装怂了。不不,要纠正一下,不是装怂,是真的怂了。

大凡步惊人在外面待一个晚上,悍妇在第二天晚上立马要用实际行动检验他。步惊人苦就苦在这里。那绝对一个被墙间啊。

步惊人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些事,车子便到了高速路口,这时他放在台子上的手机响了。

步惊人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接听,“是哪个?”

“步总,我是光明酒店的董华春。我和我大哥,还有王朝足浴的张哥在临县高速路口等你。我们已经看见你的车了。”

步惊人着实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会在临县高速路口等我?我又不在临县。”

“步总还真会撒谎。我在冲你招手你看见了吗?”

步惊人注意到,他的右前方,一辆白色小轿车旁一个人在挥手。

步惊人放开油门,脑子里迅速转动。这么样的三个人专门在高速路口候他,而且料死了他这个时候会出现在高速路口,意味着什么,步惊人想想都后怕。

潘明礼和赵辉煌的矛盾以及张诚和赵辉煌之间的事,步惊人都清清楚楚。

步惊人不是没有想过掉头离开或者直接撇开这三个人上高速,但最后,步惊人还是把车停在了白色小轿车后面。

步惊人开门下车。

“很凑巧啊,潘总,张兄弟,董兄弟。”

“世上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步总还不知道我们仨是专门在这里候你吗?”潘明礼开门见山。

“有事吗?”步惊人问道,“这种架势我步惊人好像有点担不起。”

“请步总上车小叙。”潘明礼随手打开白色小轿车的中门。

“有什么事还非得要上车说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步惊人委婉的表明态度。

“步总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清楚,这个时候是不能由着你的感觉的。上车吧。”

步惊人迟疑了一会儿,“行,总不至于潘总会在车子里把我做掉。”

“那怎么可能呢?”潘明礼笑道,“步总太紧张了。是好事,好事。”

潘明礼转身从车后头绕圈坐进了副驾驶室。

董华春坐进司机位。

张诚等步惊人进了车这才上车陪同步惊人坐在后座上。

“有什么事现在总可以说了吧?”步惊人声音都有点颤了。

“别急,先请步总放松一下。看一段视频。”

董华春在播放器上摁下一个键。

第121章 胁迫步惊人

董华春在播放器上摁下一个键,很快,步惊人就在视频里头看见了自己。

步惊人顷刻间面如土灰,“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你其实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弄到视频的,对吗,步总?”董华春也侧过头来说道。

步惊人瞪大着眼扫了三个人一圈。

“步总好有艳福,”潘明礼摁了一个键,将播放器关了,“我和张兄弟,华春都很羡慕呢。我们刚才好好地欣赏了一遍。”

“对了,那药丸效果会那么好,是哪里买的?”董华春故意问道。

“贞贞不说了是她网购的吗?”张诚开口道。

“哦——看来我看视频还不够专心。主要是这么刺激的画面看得我没法专心。”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步惊人阴沉着脸道,“我步惊人既然着了你们的道自然就没话说,什么条件,你们开吧。”

“步总不会以为我们仨这么辛辛苦苦跟踪你是为了几个钱吧?”潘明礼道。

“步总,你要知道我们昨晚就过来了。”张诚提示道。

“那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只说一个设想,步总,”潘明礼道,“如果这一段视频让嫂子看见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敢?”步惊人忽地站起来,结果忘了是在车上,头重重地撞在了车顶上。

碰的一声,把张诚吓了一跳。

“步总也太激动了。我不是说如果吗?但要说敢与不敢,步总可能还不了解我,至少在阳江,我潘明礼还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你到底要干什么,潘明礼?”步惊人浑身都开始颤动。

“步总,你坐下来说话。”张诚拉了一下步惊人的手臂。

步惊人坐回位置。

“我要你与我们合作。”潘明礼一字一顿。

……

玫瑰小区c区。

曹正轩思考再三还是决定避开在医院里与张雨桐碰面,便用父亲的手机拨打孟光明家里的座机。

“阿姨,我是思妍的班主任曹老师,麻烦让思妍接个电话。”

“哦,是小曹啊,好的好的。”孟光明家里的阿姨冲卧室里喊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思妍就过来了。”

接着曹正轩听见阿姨在电话里说道:“思妍,曹老师的电话。”

“曹老师?”是孟思妍的声音。

“我打电话是想问下,我们合作的节目能提前到上午排练吗?”

“老师上午不是要去医院打吊针吗?您的枪伤不还是没有愈合吗?”孟思妍错愕道。

“我打算下午去医院打吊针。不过,如果你上午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曹正轩以退为进。

“有时间的老师。”孟思妍赶忙说道。

“那好。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思妍。”

“老师您说。”

“我们诗朗诵的配乐我建议用钢琴曲,比如贝多芬的《致爱丽丝》,我觉得这个曲子和《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的基调还是比较配的。”

“这好像有点不对,《致爱丽丝》是贝多芬写给他的一个学生的,写的是对这个女学生的爱恋,旋律清新优美,节奏轻快而舒坦,和《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的基调完全不符。”

“哦,是吗?那是我班门弄斧了。我是这么联想的,舒婷对我们祖国的爱恋好比贝多芬对爱丽丝的爱就一样无限深沉。”

“老师,若从这个角度讲,好像又很协调。只是节奏上不能太轻快,而是要缓慢。节奏缓慢便显得深沉。”

“是吗?那你可以这么弹奏吗?我们把它录下来作为伴奏曲。”曹正轩道。

“这个……”

“思妍,若按我的推断,你开学没有来学校的时间一直都在练习这首曲子吧?”

“老师怎么知道的?是我爸告诉你的吗?”孟思妍极为诧异了。

“你爸自己都不清楚,哪能告诉我?”

“这倒也是。”孟思妍的声音低下去。

“思妍,你告诉老师,”曹正轩关切道,“因为这一点你心绪有了变化对吗?”

“……”

“首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因为你沉默就代表了认可。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你知道吗,思妍?你爸孟光明扮演的角色太多了,他除了是你爸爸,还是阳江县人民的县委书记,是我们县各级领导的最高领导,但同时又是华安地区那些领导们的下属。关场如战场,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我听说过。”

孟思妍的声音还是很低沉,但能回话,说明曹正轩的分析已经起效果了。

“所以你现在想象一下战场是一个什么概念,然后把你爸融进你的想象,看看你那些低沉的心绪是不是可以消解掉。你试试。”

一分钟后,孟思妍的声音,“老师?”

“我在呢。”

“我低沉的心绪完全消解了。我能理解我爸不了解我这一点了。爸爸比我还不容易。”

“嗯嗯,”曹正轩开心道,“思妍你的参悟力这么强,真的太好了。那就回到前面的问题上来,你知道老师是怎么了解这一点的吗?”

“因为我摆在钢琴上的钢琴书吗?”

“对了。思妍的思维就是这么给力。”曹正轩欣喜道,“那天我走进你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一点,而且那一页很皱,我就推断你一直在练习这支曲子。所以你就别纠结了。我马上过来录音,然后就去秀山公园练习朗诵。”

“好吧。”

……

临县高速路口,白色车子上。

“潘总要我合作什么?”步惊人问道。

“整垮赵辉煌,你来做华安建筑公司的老总。”潘明礼道。

“……”步惊人眼里透露出来的不是惊喜反而是恐怖。

“怎么?这么惊喜的事情步总接受不了吗?”

“我绝不会做对不起赵总的事情!”步惊人决绝地道。

“绝不,这个词好像用的不恰当。”潘明礼挤出一点笑容来,“是赵辉煌对你有栽培之恩吗?所以你打算一辈子做他的一条狗?”

“请你不要这么评价赵总?”步惊人抬高分贝。

“当然了,一个人懂得感恩是好的。十几年前,你在公司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马仔,通过一次事件,你扶摇直上成了公司的副总,的确,这是赵辉煌对你最大的恩赐。但步惊人你知不知道,这完全是你应得的!事实上,你又得到了多少呢?整个建筑公司的十分之一你拿到了没有?”

步惊人沉默。

“这些我了解的很清楚,在你们建筑公司,别说那些手下了,就连你们几个高层都是赵辉煌的傀儡,是赵辉煌的一个兵。”

“董华春难道不是你的一个兵吗?你又能给一个兵多少?”步惊人反问道。

……

阳江一中,赵江东,皮子和死狗三个人。

“妈的,我还真怕那小子不给咱们凑零花钱。”赵江东道。

“昨天晚边我们那么威胁他,他还敢不凑?”皮子道。

“东哥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他妈的!”

第122章 步惊人妥协

白色小轿车上。

“华春,你告诉步总你的待遇情况。”潘明礼冲董华春道。

“想必步总清楚我大哥主营三大块。菜市场调度这一块我拿一个点,光明酒店我拿两个点,游戏机室因为是我总负责,我拿三个点。”董华春不无自豪地道。

张诚看了潘明礼和董华春一眼。

“张兄弟不信吗?”潘明礼笑着问道。

“我哪会不信?是我羡慕华春兄弟,由衷敬佩潘总。”张诚道。

“你不要敬佩我,这几个点完全是华春应得的。他没有这些获得,我有什么理由让他为我卖命?”

“我好不夸张地说,大哥就是让我吃屎我都不会犹豫一秒钟。”董华春道。

潘明礼一拳砸在董华春的肩膀上,“华春你这话说的?”

但从潘明礼的表情看,潘明礼对这句话非常受用。

“大哥当然不会叫我吃屎,”董华春解释道,“我这么说是要告诉步总,大哥你让我赴汤蹈火,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因为什么?因为在为大哥做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做。而不像步总,始终是在为别人做!”

“始终为别人做,还一直抱有感恩的心。”张诚附和道。

“随你们怎么说,反正让我做对不起赵总的事情,我怎么都不会做?”步惊人道。

“哼哼,步总,你说这句话的语气和刚才说话的语气已经大不相同了,你自己意识不到,我们却都听出来了,”潘明礼继续攻心,“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拼死拼活地在道上混,既得的回报都拿不到,那还混个屁呀。步总,你来临县泡女孩子,一些花费都是想办法挤出来的对不?”

“我步惊人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步惊人没底气地反问道。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潘明礼更加自信地道,“他妈你不觉得这么活太憋屈了吗?关键是,这一段视频让嫂子欣赏之后,嫂子是卸你一条腿还是索性把你下面的扒拉了,那我们就不确定了。”

“按我对嫂子的了解,绝对是把步总的下面扒拉了。”董华春附和道。

“他妈一个男人下面被扒拉了,真叫生不如死。”张诚道。

“艹,你们要敢这么做,我把你们全做了!”步惊人歇斯底里。

“是吗?”潘明礼冲张诚使了一个眼色。

张诚会意之后,立即出双手掐住了步惊人的脖子,步惊人当即呼吸困难,舌头伸的老长。

因为这一下,张诚用了很大的劲道,为的就是给步惊人一个下马威。步惊人完全不提防,加上头天晚上一直玩“游戏”,身体极为虚弱,张诚突然出手,他哪能反应过来。

步惊人的脸色立马憋得通红通红。紧接着双手双脚都开始抽搐。

潘明礼再次授意,张诚才松开了手。

步惊人连着咳了十几下方才缓过来。

几秒钟的时间,步惊人完完全全体验到了什么是鬼门关。

“步总,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潘明礼因为坐副驾驶座却又始终往后看,脖子腰身都有点僵硬,所以动了动脖子,也调整了坐姿,“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在阳江,没有我潘明礼不敢干的事情。”

“我无意做什么老总,”缓了好一会儿,步惊人开口道,“你们要我配合做什么我做,前提是把这一段视频毁了。还有,绝不能把我漏了。”

“步总果真是一个聪明人。”

……

孟思妍家里,《致爱丽丝》的旋律一遍又一遍从卧室里传出来。

“嗯嗯,这个速度我觉得非常适宜,”曹正轩站在一架白色钢琴前,一只手打着拍子,“轻快的味道减了,深沉的味道浓了。后一部分原来听起来像是两个人在互相倾诉,现在则像是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表白,与我们要朗诵的诗的基调就很相符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孟思妍一边弹奏一边回头说道。孟思妍原本藏在眉宇间浓浓的忧郁现在是荡然无存,瓜子脸上的浅浅的酒窝好像也变深了一点,中等大小的眼睛更为清纯了。“快一点慢一点好似都不行。”

“对,就是这个说法。跟哪个大师形容一个女子的容颜说的,增一分减一分都不行,那就是最佳状态啊。”

“老师很会联想呢。”孟思妍很舒心的笑了,露出她洁白的牙齿来。

曹正轩不由得一怔,这是因为,孟思妍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太过甜美了。

但曹正轩很快回过神来,“那我们就开始录音吧。”

“嗯嗯。”孟思妍递给曹正轩她的iphone5手机。

曹正轩接过iphone5,立马想到了张雨歆,心里就多了一份感触。

同样一部iphone5,孟思妍无需开口就能拥有,张雨歆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张雨桐的影子即刻闪现在曹正轩的脑海。

“老师在想什么呢?”见曹正轩抓住自己的iphone5手机一动不动,孟思妍便推了推曹正轩的手臂。

“哦,没什么。”曹正轩缓过神来,“我是——不知道怎么用。”

“很简单的。”孟思妍站起身,紧靠曹正轩,教会曹正轩怎么用iphone5录音。

接着,孟思妍按刚才商定的速度弹奏《致爱丽丝》。

随着孟思妍的青葱玉指在琴键上空灵般地跳动,轻柔的旋律就像流水般在琴键上流淌。

而孟思妍自己很快进入了乐曲营造的氛围之中,有那么一刻,孟思妍还闭上了眼睛,近乎陶醉了。

孟思妍的钢琴领悟能力非常强,一遍下来,录音就结束了。

“那现在是不是就去秀山公园?”孟思妍的心情变得非常愉悦了,没有谁会相信她会是一个轻度抑郁症患者。

“当然了,老古话怎么说的,趁热打铁。”曹正轩道。

“应该是趁热诗朗诵,呵呵呵。”孟思妍笑出声来,一点顾忌都没有。

“ok,那我们向秀山公园进发!”

秀山公园在阳江北路,依秀山而建,占地面积却是秀山的好几倍。

秀山之秀,谦有秀气、葱绿之意。其实,是一座小山丘,山上树木丛生,蓊蓊郁郁。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这么写道:

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秀山公园就是阳江这座山城的地坛。

……

临县高速路口,白色小轿车内。

潘明礼道:“步总,你只要把赵辉煌带你去营救董忠民被绑架的孙子的所有细节讲清楚,这段视频就可以交给你自己支配。”

“下周你去会你的贞贞的时候还可以先欣赏,比日苯所谓的a骗都还精彩啊。”董华春戏谑道。

ps:再次感谢556952810投推荐票而加更。

第123章 自编自导的绑架事件

“我们阳江建筑公司前任老总董忠民的孙子被人绑架,前前后后都是赵总自编自导的。”步惊人说道。

“自编自导?什么意思?”董华春问道。

张诚吃惊地看着步惊人。

“你是说绑架董忠民孙子是赵辉煌一手安排的?”潘明礼问道。

步惊人点点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董忠民对赵辉煌是那么信任!”董华春道。

“这还要问为什么吗?你有没有脑子?”潘明礼一巴掌拍在董华春的手臂上。

“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六年了,那一年我好像才二十出头。有一天,赵总,哦不,那时赵总还是小小的项目负责人,我叫他煌哥,煌哥忽然来找我,让我跟他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步惊人开始进入回忆中:

我记得是冬天,十二月初的样子,那一天风很大。煌哥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煌哥叫我?”我那时因为只是煌哥手下的一个马仔,煌哥这么单独叫我,还是第一次,所以比较激动。

煌哥点点头,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放脚底下踩碎了,这才对我说道:“跟我和董总出去办一件事情。”

“是吗?”我非常意外地道。能够跟公司老总出去办事,那时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董总的孙子被人绑架了,你跟我带钱去赎人。”煌哥阴着脸道。

“什么?”我手捂着嘴道。因为,如果不这样,我怕我的声音会传到外面去。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音量。

“淡定一点好不?”煌哥骂道,“你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你要是不淡定,我就换人了。要知道,我带你去看中的是你的沉稳和机智。”

“我知道了,煌哥。”

煌哥再次点燃一支香烟,把吸进嘴里的烟雾全吹出来方才又开口说话,“是因为这件事董总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尤其不能让警察知道。”

“按理,就应该让警察知道啊。”我说出自己天真的看法。

“要是让警察知道了,对伙就会撕票。你懂撕票的意思吗?”煌哥斜了我一眼。

“我知道。”

“所以接下去,你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话就别说。”煌哥打开他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家伙来,“这个你拿着。”

“啊?”我惊愕之极。

“因为绑架董总孙子的人是一个在逃的杀人犯,穷凶极恶,关键的时候,这东西可能会用得上。给我收好了。”

我战战兢兢地把枪收好,就跟煌哥出去了。

车子已经等在公司外面,董总已经坐在车子里。

董总对我压根儿没什么印象,但我坐上车,董总什么都没有问,可见董总对煌哥非常信任。

煌哥亲自开车。

一路上我几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聆听董总和煌哥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中我了解到,绑架董总孙子的人是一个外省人,还是一个农民,但却是一个非常野蛮的农民,只是因为干旱的时候为了放水进自家水田里和邻居发生了争执,便跑回家拿菜刀把邻居砍死了,然后外逃。

当然了,这些信息谁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这些信息是对方在电话里敲诈董总的时候说的,他让董总拿五十万去赎人。

那一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钱。整整码了两个皮箱子。下车的时候,煌哥让我提一个皮箱子,我提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其实煌哥最初是劝董总报警的。因为五十万这个数目实在太大了。那个年头,一个教师的月工资才五六百块钱。你们想想,五十万是一个什么概念。

但董总不敢冒这个险,他宁愿出钱。反正董总也能拿得出这一笔钱。

董总能拿出这一笔钱,这是不用怀疑的。绑架的人事先必定做过功课,料定董总能拿出这一笔钱,方才选中向董总下手。他如果去绑架一个穷教师,开口要五十万,有意义吗?显然没有意义,因为没有结果。

既然做老总的意志这么坚定,煌哥也就不再多劝。做手下的人,最聪明的就是按大哥的意志办事。所以,煌哥叫我不要多说,我也就多一句话都不说。

我们开车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到目的地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时分了。因为天阴沉沉的,不见太阳,所以即使到了中午,气温还是很低。

是一个远离村子的废弃的砖瓦厂。但并不是什么现代化的砖瓦厂,而是农村比较普遍的小型砖瓦厂。这里除了进口所在的方位不是山,其他几个方位都是高高低低的山丘。

方圆几公里都见不到一个人。

我们的车子刚刚停稳,董总的手机就响了。那年代,也只有像董总这么有钱的人才能拥有手机。我提示一下三位,不是大哥大,是手机。

而煌哥用的还是bb机。

“喂。”董总的声音都有点发颤,就跟我刚才说话声音发颤一样。

“你到了,董总?”对方在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比较大,所以我们都能听见。

“我到了,你人在哪里?”

“你没有带条子来吧?”对方问道。“为安全起见,你让车子里的人都出来,车门也都给我打开。”

我们便都下了车,并把桑塔纳的四扇门都打开了。

“好。我现在也让你看看我手里的货。”对方说完,我们就看见距离我们大概一百米处的一排砖胚的尽头,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被人抱着站在砖胚上。

“孙子啊,孙子啊!”董总见到孙子,激动地喊叫起来。

“爷爷,爷爷——我要回家,爷爷!”董总的孙子也冲董总喊叫起来,稚嫩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但很快,对方将董总的孙子抱了下去,哭叫声也停止了,我们很清楚地听见对方威胁董总孙子的声音。这两天里,董总的孙子应该被威胁怕了。

这时,董总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你既然总共带了两个人过来,就让你带来的两个人留在车子里,你把钱提过来,我核对好,就把货还给你。”对方在电话里吩咐道。

“这个我要跟你商量一下,我年龄大了,五十万我提不动,我让我的两个手下送过来好了。”董总道。

“为什么要让两个人过来?让一个人来就可以。”

“我让一个负责和你对接,另一个抱我孙子回来。”

“这也可以。他妈你绝不要给我使诈,你要给我使诈,别怪我撕票!”对方威胁道。

“我钱都准备好了,我还使什么诈?”

“那他妈就快点把钱送过来!”对方把电话挂了。

第124章

对于张雨桐来说,头天晚上也是一个不眠之夜。担心妹妹张雨歆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曹正轩。

曹正轩走进她的世界,进一步走进她的感情世界,张雨桐最初惊讶多余惊喜,这是因为,对于感情世界,张雨桐和曹正轩一样是封闭的,没有对外敞开大门。

曹正轩强行撬开她感情世界的大门,最终她欣喜地接受曹正轩走进她的感情世界,这时是惊喜多余惊讶。若是一般的人,这个时候不会再惊讶,可对张雨桐来说,惊讶的成分一直存在着。换句话说,防备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消除。

所以,在大酒店里,曹正轩不打招呼就离开,张雨桐已然有了一点情绪,等晚上八九点甚至九十点钟曹正轩都没有递送一点消息,张雨桐就很生气了。

基于特殊的成长环境,张雨桐的性格有点偏执。

在张雨桐看来,曹正轩的手机被学生暂时没收了,两个人也因此没来得及互留号码,但真是因为有急事不打招呼离开,那急事办完后,怎么样都可以给张雨桐递信息的。

如果曹正轩在乎她,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又是新建立的恋爱关系,感觉上还如火如荼,那么曹正轩肯定会给她信息,哪怕做一个解释也好。

没有手机可以借手机,不知道她张雨桐的号码,有十种以上的途径可以获得她的号码。

再退一步,就算没能获得号码,可以来家里找啊。

为张雨歆被套路贷曹正轩曾经上过门,那为了给恋人传递一点信息上门是不是更轻松,何况两个人还可以因此在一起待一段时间。

对于恋人来说,找机会在一起是惯常的行为。

试想想,张雨桐脑海里有这些情愫在,哪还能安然入眠?

早上醒来,张雨桐所想的是:曹正轩怎么样都会一大早给她一个惊喜。说不定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了。

如果是这样,张雨桐绝对会原谅曹正轩,然后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再次一起吃早饭(当然要带上张雨歆),然后一起去医院打吊针。

这也是很温馨很浪漫的一件事情。

结果一直等到七点半,期待出现的一幕还是没有出现,这时,张雨桐对自己就很鄙夷了,鄙夷自己不该有这一份期待。

鄙夷之后是对曹正轩的愤怒,觉得曹正轩欺骗了自己的感情,张雨桐的心更冷,脸也更冷了。

和雨歆简单地吃过早饭,对雨歆做了交代,张雨桐去新人民医院住院部外科病房。

一路上张雨桐想好了,对曹正轩冷眼冷眼冷眼,冷眼相待。任曹正轩怎么油腔滑调,怎么找理由找借口,她都不会原谅他。

不说别的,单单她是手臂受伤,不方便骑电动车这一点,你曹正轩考虑到了,也会想到开车来接一下。但是,这不是废话吗?没有任何感情因素在,人家会考虑这一点吗?

所以,张雨桐怎么想怎么生气,心的受伤程度便越来越严重。

只是当张雨桐走进病房,看见曹正轩的病床上空荡荡时,张雨桐即刻改变了看法,所有的怨恨瞬间换成了担忧——曹正轩又发生了意外。

正是曹正轩发生了意外,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张雨桐的期待才会落空吧。

肯定是这样。才刚刚建立的恋爱关系,哪会隔了一个晚上就断裂?

怎么就没有想到是发生了意外呢?曹正轩的历程这么奇特复杂,注定了他常常会遭遇意外。

都已经八点半了,医院里医生护士都进入最忙碌的状态,曹正轩还没有来医院,不是发生了意外还会是什么?

一想到这一点,张雨桐就急急切切的,她首先想到的是给袁永峰打电话。

“袁大,队里有没有接到什么刑事案件或者别的什么意外事故发生的消息吗?”

“没有啊,怎么了?”袁永峰道。

“我……”张雨桐顿了顿,“昨天晚上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曹正轩,我现在来医院,他的病床上是空的,所以我担心……”

“是吗?或许是他有事情耽搁了吧,现在还早。对了,你可以打他电话,你不是已经和他建立了假的恋爱关系吗?”

“他的手机让学生没收了,没法联系他。”张雨桐道。

“还真是一个怪人。要不我让人了解一下?”

“那还是算了。”张雨桐挂断电话。

这么一来,这一个上午,对于张雨桐来说自是一个非常煎熬的时段了。张雨桐不是没有想过去济生超市,甚至去玫瑰小区了解情况,可是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张雨桐还有一个顾虑,万一曹正轩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呢?张雨桐这么去找他,那是多伤自尊的事情啊。

好在一个小时之后,张雨桐想到了向刘天生求证。因为刘天生帮忙照顾张雨歆,张雨桐留了刘天生的号码。

张雨桐便打通了刘天生的电话。刘天生能确保的是,曹正轩两个超市都不在,因为,为了做好暖男,为了在周末给妻子付芹烧可口的菜肴,菜市场济生超市和南京路济生超市,刘天生都去了,都没看见曹正轩。

只是获得这一点求证还不够,曹正轩还可能在家里或者在学校里。

这个时候的张雨桐其实很纠结。为了曹正轩的安全起见,张雨桐不希望曹正轩发生意外,可这么一来,意味着要与曹正轩决裂;而曹正轩若真的发生了意外,则意味着两个人感情还可以继续。甚至有可能还由此升华。

所以煎熬一直持续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一瓶药水注射完,张雨桐央求护士:“我因为局里临时接了一个案子,现在要赶回去一趟。”

“这怎么行呢?”护士道,“那个手臂受伤的到现在不来吊针,你吊了一瓶又要走。警察都是这么忙碌的吗?”

“我回去之后立马赶回来。真的很抱歉。”

护士很无奈地将吊针拔了。

事实上,说局里接了案子是张雨桐的一个借口,张雨桐去的是阳江一中。在高二文办公室不见曹正轩人,和其他班的老师聊了几句闲话,没打听出什么,张雨桐想想还是决定再去一趟玫瑰小区c区。

这个时候,自尊心完全被抛开了,因为在煎熬的时段里,张雨桐想明白了,曹正轩的安危摆在第一位。

张雨桐走进曹正轩别墅的院子,就看见齐奕红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一棵柿子树下的石桌旁下中国象棋。

“雨歆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吊针的吗?”齐奕红站起来道。

曹忠河跟着站起来,对张雨桐上看下看。

“是曹正轩的爸爸吧,我是刑侦的张雨桐,”张雨桐首先和曹忠河打招呼,然后冲齐奕红道,“我是要吊针。”

曹忠河笑着点头。

“是不见小曹老师一起去吊针,你就过来找他对吗?”齐奕红问道。

“因为曹老师受的是枪伤,他不及时去吊针,我们局里……”张雨桐的脸微红。

“哪是什么局里?明明是姐姐担心小曹老师,我们都知道你很喜欢小曹老师。”

“是吗?我儿子有这一份福气?”曹忠河开心道。

“没有没有,”张雨桐连忙解释道,“他们做学生的瞎猜想。曹老师不在家吗?”

“一大早去了孟书记家里,说要排练什么节目,下午去吊针。”曹忠河道。

“哦,是这样啊,”张雨桐的心急速下沉,“那就没事了。”

张雨桐迅速转背往外走,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流。

“雨歆姐姐再见。”齐奕红道。

第125章 小蜥蜴

秀山公园。

曹正轩带着孟思妍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小径两旁或是草坪或是翠竹或是林木,甚是清凉。

漫步一会儿,曹正轩和孟思妍选中了一张安置在竹林下面的石凳作为他们练习诗朗诵的场所。

说是竹林,其实只有一小片,竹子一丛一丛的,而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毛竹林。这是景观竹林,竹茎细细的,竹叶也细细的。

因为这一片竹林,虽是初秋时分,坐在石凳上还是比较阴凉的。

或许是半上午的缘故吧,公园里几乎没有人。

“这真是一个好场所,”孟思妍的状态很放松,她拿出几张a4纸来,“我们开始吧,老师。这是我打印的诗的原稿。”

“思妍还真用心。”曹正轩接过一份原稿来。

“其实我已经会背了,但原稿还是要备一份,如何抑扬顿挫,情感上做什么处理,还是要做一点备注。这都需要老师指点。”孟思妍清澈的眸子看着曹正轩。

“不说指点,说交流。我们先议一下朗诵的模式,确定什么段落分,什么段落合。”曹正轩在石凳上坐下来。一种清凉的感觉立即钻进曹正轩的皮肤。

孟思妍也在石凳上坐下来。两个人便凑在一起商议朗诵的模式。

模式确定了之后,练习这才开始。

曹正轩: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孟思妍: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曹正轩:我是干瘪的稻穗,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

勒进你的肩膊,

合:--祖国啊!

……

反复练习之后,等两个人都觉得比较满意了,孟思妍便打开手机里的录音,孟思妍慢节奏弹奏的钢琴曲《致爱丽丝》便缓缓响起。

……

孟思妍:我是你的十亿分之一,

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

曹正轩: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

喂养了

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

合: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

去取得

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

--祖国啊,

我亲爱的祖国!

“ok!”曹正轩打一个响指,然后把手机录音关闭。

“太好了,老师,这个效果真的太好了。”孟思妍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老师的声音雄浑而又磁性,真的很好听呢,尤其感情非常饱满。”

“思妍,你也太会表扬老师了。你的声音也很好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呢。”曹正轩道。

“嗯嗯,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我们就互相吹捧吧。我在想,我们的表演绝对会轰动班里的。”

“那是当然。我感觉网络上下载的都没有我们的效果好呢。”

“那是绝对的!啊——”孟思妍忽然尖叫起来,紧接着一蹦三尺高跳上了石凳。

曹正轩注意到,从竹林里爬出来一条小蜥蜴,小蜥蜴蹭蹭蹭又沿着石腿爬上了石凳。

“我的妈耶——”孟思妍反应非常敏捷,出手搂住曹正轩的脖子,人就像猴子一样攀在了曹正轩身上。

曹正轩只得伸出双手托住孟思妍的臀部,口中安慰道:“是小蜥蜴,没事的。”

孟思妍回头恐惧地盯着小蜥蜴。小蜥蜴似乎很有灵性一般抬头看了看孟思妍,一个转身跳下了石凳,往竹林里游走了。

小蜥蜴已经游走地远远地了,可孟思妍心有余悸还是没有松开曹正轩的脖子,曹正轩也就没法不拖着孟思妍的臀部。

“小蜥蜴已经游走了,思妍。小蜥蜴不咬人的。”曹正轩提示道。

“它不是小蛇吗?”孟思妍问道。

“不是,蛇没有脚,蜥蜴有脚。你想要下来吗?”

“哦,我要下来。那个——”孟思妍欲言又止。

“什么?”曹正轩问道。

“陈妍她们来了。”

曹正轩放开手,孟思妍便下到地上。曹正轩往身后看去,四大才女中的万诗怡,朱丽丽和陈妍不知何时来到了秀山公园。

“万诗怡,你们怎么来了?”曹正轩问道。

“啊——”陈妍一个转身,撒腿往外跑去。

“胖妞!”万诗怡回头追了出去。

“陈妍!”朱丽丽跟着追了出去。

很快,三个人消失在公园门口。

“她们是怎么了?”孟思妍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走吧,该送你回去了。”曹正轩道。

“那个真的不是蛇吗?”孟思妍犹自问道。

……

陈妍跑出秀山公园不多远就停了下来,扶着一棵香樟树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陈妍的身材太胖,以这种速度她根本跑不远。

“你这是干什么?”万诗怡追上来捶在陈妍肉敦敦的手臂上,“是又多了一个情敌,思想上接受不了吗?”

朱丽丽赶上来之后双手扶着膝盖,喘着气,“你这是要累死我。害我把一辈子的路都跑完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陈妍额头上汗珠直冒,“就是不忍目睹。歆姐的姐姐喜欢我的小曹老师就算了,齐奕红暗恋小曹老师我也可以接受,现在又蹦出一个孟思妍来。还亲昵到这种程度。”

“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两个人是来公园练习诗朗诵的。”万诗怡道。

“什么亲昵,是一只小蜥蜴把孟思妍吓了。”朱丽丽道。

“万姐,小不点,你们不是恋爱中的女人,所以看不出这一点来。”陈妍气呼呼地道。

“呵,恋爱中的女人都来了,敢情你恋爱了?”万诗怡笑道。

“没事了。”朱丽丽一只手搭上陈妍的肩,“反正你也只是暗恋。”

……

临县高速路口白色小车上,步惊人继续回忆:

对方挂断电话之后,煌哥让我打开后备箱,把两箱钱提出来。

董总凝视着煌哥道:“辉煌,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董总放心,我赵辉煌命不要也要换您孙子一个平安。”

“对方是一个亡命徒,一切小心。还有你,小兄弟。”董总拍了拍我的肩膀。

“谢谢董总的关心。”我说道。

煌哥提起一个箱子往里走,我便跟了上去。一路上煌哥就嘱咐了我一句,问我铁家伙放在什么位置。他是具体联系人,身上不能放家伙。我拍了拍铁家伙的位置,心里说不出有多紧张。一百来米的路程,我感觉走了一公里。

终于到了对方待的地方。我们注意到,董总的孙子手脚都被绑了。看见我们,董总孙子的眼睛更增添了恐惧。

绑架董总孙子的人只有三十几岁。头发留得很长,感觉有几年都没有理发了,胡子拉碴的。穿着那种膨得很高的羽绒服,脚底下一双马靴。

令我惊惧的是,这个人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手-枪。

ps:很抱歉,昨晚八点的更和今早十点的更都没按时上传。为表歉意,现在连发三更。

第126章 你好狠

见绑匪手里拿着枪,我情不自禁也把手放在了放枪的位置。

“你就是董忠民派来和我对接的人吗?”对方问煌哥。

“是我,钱我们带来了。”煌哥把皮箱子往前放,我赶忙也把皮箱子往前放。

“你——”对方指着我,“给我把箱子打开。”

“好的好的。”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了,那指着我的可是枪啊。你能赌它是假枪吗?或者,赌它里面没有子弹?

我弯下腰把一个皮箱放平,打开皮箱盖,露出码在箱子里的整整齐齐的二十五砸崭新的红票子。

对方看了看,但也没有走近来细看,而是接着吩咐我打开另一个箱子。

待我打开另一个箱子后,对方就让我把两个箱子都合上,扣好。

“钱我们送过来了,人我可以带回去了吧?”煌哥这个时候问道。

“收了钱,我当然要给货。”对方把两个箱子提过去放在脚下,“小孩已经在这里了。记住,等我上了山,你们再带人走。我告诉你,枪可是不长眼睛的。”

“我们会按你的要求做的。”煌哥道,“我们不会在乎这么点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对方把手枪收好,一只手提着一个箱子往山上走。

也就在这个时候,煌哥突然从我身上拔过枪去,对着对方就打了一枪。

亢——

这么幽静的地方突然一声枪响,把那躲在林子里的鸟都吓飞了。董忠民的孙子吓哭了。我感觉我的尿都吓出来了。

对方的后背随着枪响之后立马变得鲜红。羽绒服里面的羽毛好像都往外飞了。那个绑匪慢慢转过身来,“赵辉煌,你,你好狠。”

他还想说什么,煌哥再次扣动扳机,子弹射进了对方的胸膛,使得对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看见他的身子缓缓倒地,两个装满了钱的箱子被扔在了两旁。

而我的双腿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妈的,跟我斗!”煌哥低估了一句。

这时,听见枪声的董总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看眼前的现象,他来不及去管孙子,便冲煌哥骂道:“你怎么把人打死了?”

“不打死,我怎么拿回五十万?”煌哥对董总的尊重好似一下子消失了。

“我不是反复交代你不要到这一步吗?还有,谁让你带的枪?你哪里来的枪?”董总喝问道。

“绑匪带了枪,我不带枪,岂不是找死?事我已经办好了,你孙子也安然无恙。你只需要兑现你的条件就行。”

“赵辉煌,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我赵辉煌的胆子一向这么大,你不了解吗?”

煌哥和董总这么争吵让我局促不安。见董总的孙子一直嚎哭不停,我便打算去替董总的孙子解开绳子,这时煌哥开始命令我,他让我去掩埋那个绑匪的尸体。

“车的后备箱里有铁锹有大锄,把尸体拖到山上去找个地方埋了。记住,坑挖深一点,别让人发现。”煌哥此刻的表情狰狞可怖,我压根儿不敢抗拒。

煌哥是项目部的负责人。工具车里头经常放锄头和铁锹。但锄头和铁锹会放在小轿车的后背箱里,这着实有点诡异。可当时我压根儿没有多想,跑去小轿车处拿了锄头和铁锹然后往回跑。给我一个感觉,我要是动作慢了,煌哥会一枪崩了我。

我本想拖着绑匪的尸体上山的,但是,煌哥注意到之后就命令我把尸体扛在肩上,我当然明白这么做是为了不留下痕迹,可这么一来我可吓坏了。

因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尸体。

但我知道我不能不听从。

尸体很沉,而我个头又小,但我还是想办法把尸体扛在了肩上。

绑匪的尸体还有温度,也还比较软,毕竟死去的时间非常短,这让我感觉上要好受一点,但血滴在我的衣服上,粘在我的脖子上,让我非常难受。

大锄和铁锹都被我扔了。我只能先把尸体扛上山,回头再来拿大锄和铁锹。大锄和铁锹的柄都被锯短了,我知道那是为了放进桑塔纳的后备箱。

等我把尸体扛上山,找到一个地方把尸体放下来,再下山拿大锄和铁锹,董总和煌哥还在理论,但已经不再争吵了。董总的孙子手脚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但还在嘤嘤哭泣,而董总却无暇顾及。可见两个人之间有很重要的事情理论。

掩埋绑匪的尸体我差不多只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是因为山上的泥土比较松软,挖坑比较容易,再就是所备工具齐全。遇到硬实的地方用大锄,遇到松软的地方直接用铁锹。当然最重要的是心里害怕,以期越快越好。

埋好了尸体,我特意找了一些枯枝枯叶覆盖在上面,从一旁经过,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这里的土被人动过的。再说,这地方因为里村庄远,砖瓦厂废弃之后,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这时,煌哥叫我了,我刚好完成了任务,就迅速跑下山去。

董总和煌哥已经在车子里等我了。

一路回去都非常压抑。煌哥只顾开车,和董总没有任何交流,车子还开得飞快。董总则抱着他的孙子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停地安慰孙子。因为疲惫的缘故,董总的孙子很快就睡着了,却多次因为惊吓而醒过来。

十岁的年龄被人绑票,这种经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我,二十岁就单独掩埋一具尸体,这种经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三位应该满意了吧?”步惊人看上去更疲惫了,“把视频给我吧。”

“这哪就是前因后果?”董华春问道,“你不是说整个事情是赵辉煌自编自导的吗?你哪里说清楚这一点了?”

“我怎么没有说清楚这一点?”步惊人怼道,“那个绑匪临死前怎么说的?说赵总好狠,对赵总杀他很是不理解,不就说明他们之间有过接触,还不能说明是赵总自编自导吗?只是当时我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那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张诚感兴趣地问道。

“当然是董总突然退位,而当时的副总不仅没有上位还被挤出了我们公司,项目部的经理煌哥却直接上位时,我突然想起那个绑匪临死时说的话,就彻底明白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煌哥上位不多久就把我提到了副总的位置。”

“所以你必定受宠若惊,于是对赵辉煌感恩戴德,对吗?”潘明礼道,“可根据你所说的你所做的,不恰好印证了我们的说法吗?这一点完全是你应得的。”

步惊人闭上眼睛不吭声。或许是他已经默认了潘明礼的观点。

第127章 你录音了吗?

“后来,差不多是三年之后,”步惊人几秒钟后睁开眼睛,接着说道,“在一次应酬之后,董总喝得非常开心,甚至已经接近醉酒的状态,董总把我叫到他身边,跟我说了一些不知情的东西。”

“是吗?赵辉煌对你果真非常信任。”董华春道。

“这当然是因为我经受住了赵总的考验,赵总觉得完全可以信任我了,才和我掏心掏肺。”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三年如果你没有通过赵辉煌的考验,会是什么结果?”潘明礼问道。

“我当然想过,后果和那个绑匪一样。”步惊人道,“但赵总最初找我就已经摸透了我的性格,我这个人谨慎,稳重,不喜欢嚼舌头,能守得住秘密。”

“那赵辉煌会料到今天这件事吗,呵呵呵呵。”董华春道。

“你别打岔!”潘明礼训斥道,“步总,赵辉煌后来和你说了哪些不知情的事情?”

“赵总答应董总去赎人是有条件的。”

“那是肯定的。否则谁愿意去冒那么大的风险?”董华春仍旧控制不住不插话。

“条件是我们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董总答应了这个条件,但又反过来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救回他孙子之后拿回赎金。”

“他妈这两个人完全在互相利用!”张诚开口道。

“人与人之间不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步惊人**裸地道,“我是可以理解的。当时的煌哥如果不利用我,我就不能上位。我现在说不定还是一个马仔。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开导’我,我对赵总始终有感激之心,可现在……董总和赵总的争论在于,董总要的是拿回赎金,而不是要绑匪的命;赵总辩解的理由是,不要绑匪的命,就那不会赎金。这就是当时董总连孙子都顾不上的原因。董总还能意识不到,出了人命会是什么后果?只是董总怎么都想不到这恰恰是赵总要达到的目的。这之后,赵总便以此威胁董总,迫使董总退位,当然了,赵总也没有亏待董总,给了董总八百个。这就是我要补充的,我也只能补充这些了。”

“我要的就是这些啊。”潘明礼道,“步总,你补充的才是最关键的。他妈的,这足以致赵辉煌于死地了。”

“潘总,你要怎么做?”步惊人问道。

“我要怎么做?当然是把你提供的这些素材送去检察院,到时还要你配合呢。”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步惊人再次激动地站起身,头再次撞在车顶上,只是,这一回,张诚没有被吓一跳。

“你还是喜欢说绝对的话,”潘明礼超淡定,“届时,检察院起诉赵辉煌,你是第一证人,你能不配合吗?”

“我说过我不会配合。潘明礼你要是出尔反尔,狗逼急了也会跳墙,我怎么样也要弄一个鱼死网破。”步惊人咬牙切齿。

“他妈都到这个份上,你还有必要遮遮掩掩吗?”潘明礼火道。

“我提供了这么多信息给你,你完全可以顺藤摸瓜,何必要把我供出来?”

“问题是这个时候已经不由你了。”

“我不配合你又能怎样?你录音了吗?你这么送材料去检察院,我不可以说是受你们逼迫而胡编乱造的吗?我也可以说是你们胡编乱造的!”

潘明礼怔住。车内瞬即安静下来。

“哈哈哈哈。”步惊人狂笑。

这时,张诚碰了碰步惊人的手臂,“谁说没有录音?”

张诚把手机拿出来给大家看。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录音状态。

……

一个小时后,白色小轿车回到了阳江。潘明礼对张诚做了一些交代之后,张诚便下了车。

车上只剩了董华春和潘明礼。

“潘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顺利多了。”董华春手握方向盘道。

“是。不过,赵辉煌上面有很多关系,要彻底扳倒他还要费一些精力,但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了。华春,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烦恼。”潘明礼叹了口气道。

“什么烦恼?大哥一向都没有什么烦恼的。”

“是张雨桐。她现在和曹正轩正式恋爱了。前面你和张诚谈及这方面,我不好明说。昨天早上我在炒粉店遇见他们两个,还被曹正轩羞辱了一番,他妈的。”潘明礼忍不住在车子的前台上猛地一拍。

“雄哥不是在阳江吗,让他们把曹正轩干掉得了!”车子驶离阳江中路,转去潘明礼的光明酒店。

“这不行。方雄我是让他对付张雨桐的。他们露面,我们的原计划就会彻底崩塌。”

“张雨桐都跟曹正轩恋爱了,原计划也就没必要执行了。”

潘明礼摇摇头道:“这你就错了。如果张雨桐得不了手,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华春,也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对雨桐是完全出自内心的喜欢,不像一般人所理解的说我是花花心肠。”

“大哥我知道。问题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让方雄继续施压,迫使张雨桐有求于我,华春,这个目的一定要达到。”

“原来或许还有这种可能,可现在出了一个曹正轩,曹正轩又继承了邬济生的家业、产业,潘哥你就没有这个优势了。我的意思还是把曹正轩做了。只有做了曹正轩,大哥才有机会!”董华春道。

“不行,我预感到,这个曹正轩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不管怎样,先让方雄出手再说,看能整到什么程度。今天不是星期天吗?我听说曹正轩整了个什么实验班,他班上的学生星期天上午不上课,而张雨桐又在医院吊针,是一个出手的好机会。”

“那我打方雄的电话?”

“不用,他们不是在我们的客房里居住吗?直接去找。”

……

与此同时,步惊人开车到了华安建筑公司。

是在开车的中途赵辉煌打了步惊人的电话,让步惊人去一趟公司。

此时的步惊人内心极为复杂,忐忑不安,羞愧不已,也无比纠结。

那步惊人的纠结在哪里?

步惊人的纠结在于:要不要把所发生的一切告诉赵辉煌。

步惊人心里不是没有一股冲动,把发生的一切告诉赵辉煌,但在踏进赵辉煌的办公室之后,步惊人就变得理智了。

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一样,他步惊人已经不能回头。

“有事吗?这大周末的您都不休息?”步惊人道。

“妈的,你找来的人被关进了看守所,我想休息也休息不好啊。”赵辉煌白了步惊人一眼,“哎,惊人,你看上去怎么这么憔悴?”

“会吗?”步惊人用双手揉搓面颊,“是昨晚没睡好觉的缘故。我也是有那么点担心。”

“我就是考虑到你会担心,所以才把你叫来办公室。那个重刑犯没有漏我们,很能扛,所以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是吗?那太好了!”

“没有漏我们,我们丢了二十个也就值了。”赵辉煌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赵总的信任,没有达到目的。”

“谁说没有达到目的?曹正轩手臂不是受了伤吗?遗憾的是没有击中他的要害。不管怎样,吓也把他吓死。我还要跟你说的是,我们还是要做好收购济生超市的计划。我听说晶森好像也有这个打算。”

“哦?”

“晶森和我们想到一块了。一个毛头小伙子去经营那么大一个超市,是绝对弄不下去的,再加上邬泽生这个人。”

“晶森如果真的插手,那我们怎么做?”步惊人更为愧疚的道。

“可以从洪美桂这个人身上下手!”赵辉煌道。

第128章 打一个赌

曹正轩开车拐进自家院子,就已经看见了和父亲下棋的齐奕红。

“曹老师回来了。”曹忠河道。

“让他,”齐奕红水汪汪的眼睛只顾盯着象棋,“我说了我就是来找伯伯下象棋的。您现在是我的象棋师傅了。”

“这个称呼我很受用。不过,你现在进步很大了。”曹忠河开心道。

“那还不是您教的好吗?”

“呵呵呵呵。”

“这么开心,老爸?齐奕红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曹正轩对齐奕红来找自己还是有所出乎意外的。

因为,齐奕红早就向他透露过她的心思。

“来认个门,”齐奕红只顾盯着棋盘,“老师住进玫瑰小区,我们就是邻居了,就说明我们更有缘了。将——”

齐奕红跳出一只马。

“你看你看,”曹忠河道,“你还是心急了。一步棋将不死对方,这步棋就要先缓一缓,酝酿后两三步棋,酝酿成功后再出手。你看,我只要把炮横过来不就挡马脚了?”

“嗯嗯,师傅高明。”

“我来看看。”曹正轩走到柿子树底下,站到齐奕红身后,“我觉得可以这样下,奕红,你把車调出来。”

“是这样吗?”齐奕红往后仰看曹正轩,眼睛睁得更大了,含在眼睛里的两颗水晶葡萄,晶莹剔透,美艳至极。

尤其齐奕红的领口处还呈现出一点点风景,这让曹正轩直接有喷血的冲动,但这种冲动曹正轩只持续了零点一秒。曹正轩只想扇自己!

“对。我老爸肯定会出马,你再这样——走你的炮。”曹正轩继续指挥。

“是这个炮吗?”

“不是,”曹正轩只得抓住齐奕红的手臂实地指挥,“直接下到对方的后方去。我老爸就完了。”

齐奕红那出水的莲藕般的手臂和那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般的细细长长的手指头,都像极了艺术品。

“哈哈,真的,真的!师傅你真的完了!”齐奕红开心地鼓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曹正轩沮丧地站起来,“这做儿子的一点都不给老爸面子。你们玩,我进去了!”

曹忠河往屋里走去。

院子里,或者说柿子树底下,剩了曹正轩和齐奕红两个人。

曹正轩在曹忠河的位置上坐下来,“要不,我们来一把?”

不料,齐奕红反而站起身,“我该回去了。雨歆的姐姐刚才来找过你了,我想想还是告诉你一声。”

“张警官,她找我干嘛?”曹正轩心里一惊。

“你就别遮了,”齐奕红深情地看了曹正轩一眼,“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我——不在乎。”

“奕红你——”曹正轩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跟你说过我在等自己长大,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和所有喜欢你的人竞争了。我回家了。”齐奕红转身往院子外走去。

曹正轩慢慢站起来,怔怔的。

走到院门口,齐奕红回头笑道:“我想和老师打一个赌。”

“赌什么?”

“如果我能为班级建设提供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你能不能陪我看一场电影,在周末晚上。”

“嗯——”曹正轩做思考状。

“你没兴趣就算了。”

“我有兴趣。”曹正轩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

“是吗?那就这么说定了!”齐奕红露出晚霞般的笑容。

……

约莫十点钟的样子,步行街六栋某单元口。三个戴着墨镜戴着遮阳帽的汉子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口罩罩住了一大半脸,点头示意之后进了楼道。最后一个汉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桶。因为有盖子看不出桶里装的是什么。

这三个汉子径直上到五楼。上到五楼之后,最前面的那一个握紧拳头重重的捶打某一扇门。

声音震得整个楼道都嗡嗡响。

张雨歆原本在书房内看书,听见这种砸门的声音,吓得双腿发软,心跳加快,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悄悄地走到门边,借助猫眼往外看,这不看还没什么,这一看,张雨歆心里头就一个词——完了!

是校园贷的人上门催债了!不用说,看三个人的装扮就看得出来!

张雨歆立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但姐姐的叮嘱又使她悄悄退回书房,拿起手机拨打张雨桐的电话。

……

门外,三个人见怎么砸门都没有人应答,后一个人就走到前头去,“方总,刘哥,你们让开一点。”

“你他妈要死吗?怎么称呼的?”中间一个骂道。

“他妈我还是忘了。是大哥,二哥。看我的。”这个人把小桶提起来,托在手掌上。

这时,对面一家把门打开了。是一个老太婆。

“我说你们哪有这么敲门的?这楼都要被你们震塌了。”老人家道。

“你他妈少废话!不干你的事情!”被称为刘哥的人骂道。

“啊。”老太婆连忙把门关了。三个人如此气势汹汹,她一个老人家焉有不怕的道理?

“泼吧。”被称为方总的人吩咐道。

“那大哥二哥你们站一旁去,免得溅身上。”手提小桶的人提示道。

“哗——”这个人将桶里的液体朝门泼去。

张雨桐家那一扇门瞬间变得通红通红。

“要写什么吗?”这个人问道。

被称为方总的人点了点头。

那个泼血的人便用手指头蘸血在白色的墙体上写下几个字:欠钱不还,杀!

红色的字体显眼,刺激,更恐怖。

……

阳江新人民医院住院部。

张雨桐背靠床背坐在病床上,滴液管还在滴液。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张雨桐的手机铃声响了。

张雨桐接通手机,“雨歆,有事吗?”

“姐,姐。”张雨歆慌慌张张地道。

“发生什么事了?”

“门口,三个,三个人。”张雨桐说得断断续续的。

“雨歆,别紧张,把话说清楚。”

“有三个人敲我们家的门,都要把门敲破了。是,是微贷平台的人。”

“你有按姐说的做吗?”张雨桐问道。

“嗯嗯。我现在躲在书房里。怎么办,姐?”张雨歆哭道。

“你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张雨桐挂断电话立即拨打袁永峰的电话。在电话里,张雨桐把情况说了。

“我立即派人去堵。你妹妹有说三个人的外貌和模样吗?”袁永峰问道。

“没有。只说戴着墨镜,戴着遮阳帽和口罩。”

“我知道了。”

张雨桐挂了电话便呼叫护士。

“什么?你又要拔吊针?”护士近乎叫起来。

“你不拔我就自己拔。”

“我拔我拔。两个人怎么都这样?”

第129章 发现一个问题账目

十分钟后,张雨桐***商品房门口平台上。

袁永峰带着两个中队长邱小龙和童忠厚与张雨桐几乎同时赶到。

四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泼血,还在墙壁上写血字,表明对伙根本不把刑侦放在眼里。

甚至可以看成是对刑侦的挑衅!意为:你张雨桐不是在刑侦吗?我们上门威胁,看你能怎样?

邱小龙用相机取证之后张雨桐方才打开门见张雨歆。见到了姐姐,张雨歆哭着扑了过来。张雨桐紧紧地搂着张雨歆,无声的流泪。

袁永峰三个人纷纷劝慰。

张雨桐缓过情绪之后也安慰了**几句,便向张雨歆进一步了解情况。

“我虽然心里很害怕,但一直留意门外的情况。”张雨歆流着眼泪补充道,“对面婆婆开过门,但被这三个人骂回去了。他们好凶,好凶!”

“那我们去找这个婆婆。”袁永峰道。

找婆婆没有增加任何有用的信息,袁永峰便带着两个中队长向同一楼道的居民了解情况,只是一点都不理想。有好几户没有人在家,在家的居民听见捶门的声音,但没有引起他们多大的关注。

三个人只好一无所获地回到张雨桐家里集中讨论。

“我的意见是来一个大搜查,”一中队队长邱小龙建议道,“之前我们不了解案子,刚刚听了袁大的叙述,既然微贷平台的人已经到了阳江,今天又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他们还在阳江。”

“忠厚,你的意见呢?”袁永峰问二中队队长童忠厚。

“我觉得大搜查比较困难,”童忠厚道,“怎么个大?大到什么程度?就算我们把大大小小的宾馆全搜个遍,万一他们躲在私人住宅里呢?这等***捞针。而且还会惊动这些人。”

“不错。在十几万人里头去捞这样的三个人是非常困难的。我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有办法。”

童忠厚点点头道:“我建议守株待兔。”

……

下午在住院部吊针,张雨桐那张空空的病床使得曹正轩重新回忆与张雨桐交往的每一幕,越发觉得难受。

实际上,一向冷冰冰的张雨桐突然主动接近自己,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张雨桐是背着任务和自己接触的。

两个人在一块,难免发生各种碰撞,于是,自己下意识把它理解成是缘分,更傻傻的认为遇到了真爱,毫无防备地打开感情世界的大门,不受伤那才叫怪呢。

想到这,曹正轩苦笑不已。

接下去,曹正轩便强迫自己不去回味任何与张雨桐有关的事情,主动思索济生超市相关的转型工作和筹备蔬菜专业合作社的具体细节,这时,南京路济生超市的店长兼人事部**王钟义提着水果走进病房来。

“王主任?”

“曹总,总算看到你了。”王钟义把水果放在橱柜上,急急地道。

“怎么了?”

“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这个病房了,一直不见你人影。我是代表超市所有员工来看望你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谢谢?事情都听说了?”曹正轩问道。

“那还能不听说?好在后来确定了你是手臂受伤,大家放心不少。是什么情况,曹总,一个重刑犯嫌疑人怎么会突然找到你?”

“我也不清楚。刑侦那边在讯问,说是听说我继承了邬总的家业、产业,来诈我。可一见我就**,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曹正轩分析道。

“会不会是你得罪过什么人?”

“我这种性格容易得罪人,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不管他了,”曹正轩主动转移话题,“超市转型准备工作做得怎样了?我打算吊完针后去超市转转。”

“这也是我正要和你汇报的,”王钟义走去关了病房的门,“准备工作总体还比较顺利。”

“就是说还有不顺利的地方?”曹正轩听出王钟义话里有话,“说来听听。”

“是有一笔账目我感觉有问题。”

“涉及多少金额?”曹正轩问道。

“大概有六十万。”

“六十万?”曹正轩倒吸一口冷气。“有查出具体的账目是谁做的吗?”

“我们超市没有自己的做账人,每次都是请林业局的一个会计帮忙做的。”

“请人做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怎么做出了问题账目?你有和那个会计联系吗?”

“我还没有。我觉得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必须向你汇报。再说,以我的身份也不好和那个会计联系。”

曹正轩点点头,“嗯嗯,是应该这么谨慎。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洪财务肯定知道对不?”

王钟义点头道:“也就我们两个人知道。曹总你看……”

“这样吧,你回去向财务部转达我的要求,让他们把所有的账目准备好,我利用今晚的时间全部过目一遍。”

“所有的账目?”王钟义疑惑地道。

“对。我好像跟大家说过,我第二专业是金融专业。账目我还是能看得懂的。”

“哦哦,那我这就回去通知。”

……

四点,阳江一中,钟悟秋骑着老式自行车到了校门口,然后下车推行。

这个时候校门完全打开着,门卫坐在值班室抽烟,大多数学生都骑车进校园,像钟悟秋这么中规中矩的学生非常少。

钟悟秋推车到综合楼地下室学生停车场,背着书包,提着一个布袋子刚想离开,皮子和死狗从一根柱子后面转出来。

两个人直接拦在钟悟秋前面。

“你们要干什么?”钟悟秋惊恐地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说我们要干什么?”皮子道。

“我爷爷没借到那么多钱。”钟悟秋低着头道。

“他妈的,”皮子猛地推了钟悟秋一下,“一千块钱还要借吗?”

“你爷爷?你妈妈呢?你爸爸呢?他们都死了?”死狗哐地给了钟悟秋一脚。

“他们是都死了!”钟悟秋略略提高一点分贝道。

“咦,你钱筹不到,他妈还拽啊。”死狗给了钟悟秋一个巴掌。

“带他去见东哥!”皮子对着钟悟秋踢出去一脚。

“你们就是带我去见阎王,我也拿不出钱来。”钟悟秋一脸的泪水。

第130章 平房、楼房

钟悟秋差不多是被皮子和死狗架着到了银杏林处。赵江东叼着烟站在围墙脚下,他的一只脚搁在一个大石头上,不停地晃动着。

“妈的,你们把他弄过来,是不是没拿到钱?”赵江东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往墙角下的草丛。

“他说他爷爷借不到钱。”皮子道。

“我艹你奶奶的!”赵江东一个巴掌反拍在钟悟秋的脸上,“你忘了昨天是怎么警告你的吗?”

“我让我爷爷去借了,借不到。”钟悟秋盯着赵江东。一个嘴角溢出了一点点血。

“借不到?现在到哪借不到一千块钱?”赵江东低吼道,“你糊弄得过去吗?”

赵江东对称式的在钟悟秋另一个脸颊上来了一下。

“那你就打死我吧。”钟悟秋昂起了脖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赵江东眼睛冒火。

皮子对着钟悟秋就是一脚,“你他妈还敢跟我大哥这么说话?”

钟悟秋倒在地上。

死狗出手抓住钟悟秋的衣领把钟悟秋提起来,一拳搂在了他的肚子上。

钟悟秋疼得脸色变青。

死狗接着松开钟悟秋的衣领,顺势猛地往前推了一把,钟悟秋往后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稍稍用手撑了一下地面,使得后脑勺着地的力度大大减小,这一下足以让他脑震荡。

这时,赵江东上前一脚踩在钟悟秋的肚皮上,使得钟悟秋的双腿和大脑都反弹似的往上翘了一下。

“小子给我听好了,你要么这两天给我整一千过来给老子花花,要么下个星期天的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点,我要见到两千块钱!你看着办!”

钟悟秋一嘴的血,绝望地道:“我,我死都办不到。”

“你办不到?”赵江东脚底用力,“那我给你出点子。你班上不是有人微贷了吗?”

“对呀,我这里有好多微贷平台的信息!随便给你联系一个,钱马上到账。”皮子道。

“不错,不错。”死狗道。

“这么好,那你们自己为什么不联系?”钟悟秋躺在地上反问道。

“我艹你妈!你真想死是吗?”赵江东抬脚跺了下去。这一下,简直要让钟悟秋中午的饭都要喷出来,如果中午吃下肚的饭食不是已经被消化掉了的话。

“你们他妈的干脆打死我好了。让我微贷?张雨歆微贷5000块,两个月就要她还十五万,那跟要我命有差别吗?”钟悟秋歇斯底里。

“那你他妈筹出来不就得了?你还吼?”死狗对着钟悟秋的大腿猛踢两脚。

“好了,”赵江东放开钟悟秋,“让他好好想想。反正就两种选择。我们走!”

赵江东带着皮子和死狗扬长而去。

钟悟秋躺在地上,内心充满了绝望。头天傍晚回家那一幕在脑海里闪现。

还是那一栋平房,四周都是泥土墙,木头窗户,木头大门,木头屋柱,木头横梁……总之,这种被称为危房的房子里依旧住着爷爷奶奶。周末放假回去平房里便多一个钟悟秋。

钟悟秋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叔叔,他们各自建了一栋三层楼的楼房。这两栋楼房和平房并排,平房夹在中间。

这栋平房是钟家人的耻辱,也是整个村里人的耻辱。这是因为村里已经建成了新农村。这么一栋平房竖在一栋栋楼房中,太过显眼,会抹杀村委会的政绩。

所以委会主任几次找上门来,说上面的政策好,只要拆了重建,国家可以补助两到三万块钱。

爷爷每次都说,如果砍下他十个手指头能把房子拆了重建,那就拆吧。

村委会主任每次都气得要吐血。

爷爷奶奶只想供钟悟秋读书,也只能供钟悟秋读书。

母亲在钟悟秋六岁那一年和一个男人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以至于母亲究竟长什么样钟悟秋都忘记了。

钟悟秋不知道多少次想象过,哪一天,他和母亲在某个大城市的街道上擦肩而过,绝对认不出彼此,每每这个时候钟悟秋的眼睛就会湿润,鼻子就酸酸的。

父亲本来一直在家种田,做小工,还能贴补一点家用,打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父亲也跑了,跑去大城市打工,飘,连春节时间都很难得回来。

钟悟秋等于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只是父亲的形象还记得。

所以,钟悟秋是爷爷奶奶养大的。所以,钟悟秋的爷爷奶奶养了两代人。

钟悟秋回到家里,愁眉苦脸的样子被细心的奶奶发现了,一再逼问,钟悟秋便把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一千块,秋啊,奶奶哪还能拿得出一千块?”奶奶怔住。

“我知道,爷爷,奶奶,”钟悟秋哽咽,“所以我……说不出口。这个书还是不读了吧?”

“那怎么行?”爷爷立马说道,“我叫你想都不要这么想。我去你大伯家看看。”

爷爷蹒跚着出了平房的木大门,拐去东边那一栋楼房。其实爷爷知道没有多少希望,但还是厚着脸皮去了。果真,不一会儿就传来大妈的叫骂声。

“一千块钱?你为那小子来借一千块钱?”大妈的嗓门特别大,“他拿什么还?我说公公啊,你是真老糊涂了。他爸爸妈妈在外面找男人的找男人,找女人的找女人,比神仙还快活,你们两个老人倒好,替他们养儿子,还供他儿子读高中!我早就说过你们撑不住的。”

“就借这一回。悟秋以后会有出息的。赚到钱就还你!否则……”这是爷爷的声音。近乎是哀求了。

“否则?否则什么?拆了你的老骨头还吗?”大妈的话无比损人。

钟悟秋再也坐不住了,腾地起身,冲出平房木大门,冲进大伯的楼房铁大门。

“爷爷,不借了,不借了!我们回家!”钟悟秋泪水模糊了双眼。

“你也不看看,就你这个样儿,以后会有出息?做梦去吧。”见钟悟秋冲了进来,大妈便把矛头转向钟悟秋。

老实忠厚的大伯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钟悟秋斜了大妈一眼,拖着爷爷往外走。

“你还不服气吗?你要有出息了,我两只眼睛挖出来给你看。还来我家里借钱?”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爷爷气得浑身发抖。

“你吼什么吼?你不要以为是你们在养他?你拿我们养你们老的钱来养他,是谁在养他?”大妈继续她的揶揄。

“我让你还说!”一直不吭声的大伯突然给了大妈一个巴掌。

第131章 洪美桂

老实巴交,一向怕死了大妈的大伯忽然扇了大妈一个巴掌,大妈怔住,爷爷和钟悟秋更是怔住。

“你,你打我?”大妈第一个反应过来,毕竟疼的是她的脸,“你不想要这个家了吗?”

大妈出手抓住大伯的头发,左一个右一个连着扇了大伯十几个耳光仍然不解气,还用她长长的手指甲把大伯的脸撕破了。

“你为了这小子打我巴掌?你胆子大了,昂?你个吃里扒外的!我说错了吗?我没有出钱样老头子和老婆子吗?他们又把钱花在了这小子身上,那不等于我们在养他?你还打我巴掌?知道这房子我家里出了多少钱吗?知道我们还欠我家里多少钱吗?你个死不死的。信不信我随时让你滚出去?”

大妈咆哮不已,说了多少难听的话,钟悟秋已经不完全记得了。他记得的是大伯发难之后,就又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任由大妈打和骂。

但钟悟秋已经很感激大伯了。大伯的发难让钟悟秋看出自己和爷爷在大伯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只是他太过懦弱。

钟悟秋一家人都太过懦弱。否则,大妈不会这么霸道。他妈妈也不敢跟一个村里的男人跑掉。他自己也不会……

钟悟秋想到这里,转身跑出了楼房,接着往村外跑,一直跑到河边,方才止步。钟悟秋大哭。如果不是也有追过来的叫喊声持续响在身后,钟悟秋真想纵身跳进河水之中去。

只是那样,钟悟秋觉得太对不住爷爷和奶奶了。

被爷爷拉回家,钟悟秋坚决不让爷爷奶奶再去别的人家借钱,他找了一个理由把之前要一千块钱的理由搪塞过去,爷爷奶奶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信了。

只要的原因或许是,他们很难借到一千块钱。

很快到了回学校的时候,想到赵江东一伙人的威胁,钟悟秋内心的恐惧感呈几何倍数增长,钟悟秋不是没有想过向曹正轩请假或者干脆放弃学业,可想到这么做,新任的班主任肯定会找上门,还有就是,绝对会伤透爷爷奶奶的心,就作罢了。

爷爷奶奶一心想着的就是让他读完高中考大学。这是爷爷奶奶对他最大的期待。

这样,钟悟秋就还是来学校了。

事实上,钟悟秋还有一个心理,赵江东一伙人不会真对他怎样。一个人不是真到了绝路,都会往好处想的。就像一个绝症患者,哪怕到了最后一刻,都还巴望家里人送他去医院,都还以为医生可以治好他的病。

钟悟秋拥有的就是这种心理。

但现在,赵江东一伙人的行为把钟悟秋这种心理彻底击碎了,这就是钟悟秋绝望地躺在地上不想起来的原因。他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他会躺多久。

……

住院部。距离吊完最后一瓶药水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也就在王钟义离开一个小时后,洪美桂财务提着一个水果篮走进了病房。

洪美桂走进病房,曹正轩的眼球就定格在这个姑娘身上。倘若此时不是白天,倘若病房里点着昏黑的煤油灯,洪美桂这么走进来,给人的感觉,病房会一下子亮堂起来。

因为,洪美桂穿的是一条深蓝色的吊带裙!脚底的高跟鞋也是深蓝色的!

而脚指甲和手指甲却都涂抹的红红的,还有,两瓣唇也是红红的!

如果说只是这色彩吸引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那超级鼬人的身材,蓝色和红色的搭配不是极为普通的搭配吗?

是高耸的山峦和纤细的腰身,这种几乎不能一同组合的组合造就了这绚烂的效果。

“曹总看什么呢?”洪美桂圆圆的脸蛋似乎因为曹正轩这么凝视她而起了一点红晕。

“哦哦,我,看,看你啊。”曹正轩窘道。

“曹总好像每一次见到我都会这么看我,”洪美桂扭着腰身走进来,把水果篮放在一旁,“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是洪财务太美了。”

“是吗?”洪美桂在曹正轩病床前的一张方凳上坐下来,人无意识往前倾,吊带裙因为重量的缘故往下掉,就露出一大片曼妙无比的风景来。

曹正轩的眼球便又定格在这一片风景上。

洪美桂轻轻推了推曹正轩的手臂,“曹总……”

“哦哦,”曹正轩似乎更窘了,“真的是太美了。还记得在信用社里,你差点把我当成色朗了。对了,王主任都代表大家来看我了,洪财务你还这么客气?”

“那是大家的心意,这是我个人的心意。”洪美桂把两个细细的吊带往上提了提,为的是减小外露的风景的面积,只是放开了吊带,裙子又下掉,似乎还掉的更多,“曹总提到信用社的事,还包括你来店里应聘,我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是我误解曹总了。希望曹总别往心里去。”

“没有没有,我哪会往心里去呢?”

“所以,为了这一份歉意,我……”洪美桂圆圆的眼睛凝视着曹正轩。

“你想说什么?”曹正轩迎着洪美桂的目光道。

“我怕我提出来曹总不答应,毕竟你现在是我领导了。”洪美桂眨了眨眼睛,长长的假睫毛和刻意画出来的眼影更增添了女人的味道。

“说吧。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不马上股份制了吗?大家都是企业的主人。”

“为了表达歉意,我想晚上请曹总吃顿饭,不知道曹总赏不赏脸?”洪美桂又一次提了提吊带。

“请我吃饭是吧,那哪有不赏脸的?就我们两个?”曹正轩离开床背,整个上半身往前倾,和洪美桂的距离瞬间缩短。

洪美桂下意识往后靠,“不,不是。我还请了我的一个闺蜜。这样气氛好一点。”

“可以啊。”

“那就这么说定,”洪美桂站起身来,或许是曹正轩靠她太近的缘故,“曹总你慢慢养伤,我定好了饭店打你电话。对了,我好像还没有曹总的电话。”

“哦,你有我的电话也没用。”曹正轩道。

“怎么了?”洪美桂错愕。

“是我的手机被学生没收了。”

“是这样啊,”洪美桂表情放松下来,“那就阳江饭店好了。五点半我们不见不散。”

“好啊。我吊好针就过去。”

……

温心宾馆406客房。

黑脸,瘦子,蚂蟥和冲子百无聊赖的躺在席梦思上,一人手里一部手机。

烟雾缭绕。

“福哥,”瘦子道,“生哥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第132章 生不生死不死的福哥兄弟

瘦子的一句话再次激怒了大家。

“邬泽生他要是忘了我们,我把他两个卵子割下来腌了吃!”黑脸恨恨地道。

“福哥,我吃一个!”蚂蟥道。

“我吃另一个!”冲子道。

“那他妈福哥还有的吃?”瘦子笑道,“各位兄弟,我算了下,生哥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来看我们了。”

“我们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眼看就一周时间了。”蚂蟥道。

“说来也奇怪,它就让我们生不生死不死的,我一直担心会越来越严重。”冲子说出心中的疑惑。

“艹,”瘦子骂道,“冲子你还挺享受的嘛。”

“泉哥,”冲子向瘦子做解释,“我哪是享受?我是心里有顾虑。这每天都跟没了骨头似的,你们不担心,我真的很担心!”

“谁还会不担心?这才是我们最要考虑的事情,”黑脸沉声道,“我不瞒大家,现在,钱不钱的,已经很次要了。邬泽生能不能兑现我们的条件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好起来!”

“我也这么想,福哥!”蚂蟥道。

“蚂蟥,谁他妈不这么想啊,”冲子道,“这种状态,女人坐上来你都和她玩不了游戏,都算不了男人了。不仅遭罪而且糟心。”

“我倒不这么想,”瘦子道,“妈的,我们不仅要让生哥想办法给我们治好,而且还得逼他兑现条件。福哥,两位兄弟,生哥答应我们的,不是几千,是几个呀!”

“你他妈要好不起来,几十个也没用。”福哥骂道,“让生哥想办法给我们治,生哥还有办法吗?针灸,推拿,拔火罐,什么偏方都用上了。各种检查也都做了。咱们该怎么样还怎样。比没有压片吃还难受。”

“两个字,绝望。”蚂蟥道。

“就不知道生哥请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动手,”瘦子吴明泉道,“把姓曹的收拾了,这气才解了。”

“错了,明泉。”黑脸道。

“错了?怎么会错了,福哥?我们不一直盼着把姓曹的收拾了吗?我们这个样子全拜他所赐啊。”

“我是刚才忽然想到的。会不会姓曹的有办法给我们治?大家想想,整是他整的,那治他就应该会治。有句话怎么说的?解什么铃系什么铃。”

“福哥,是系铃还需解铃人。”冲子抢着说道。

“去,你一个没文化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蚂蟥道。

“对了,对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这个意思。”冲子压根儿不生气。

“哦?”客房里的几个人互相看了又看。黑脸郑小福的推测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福哥,我认可你的分析。这家伙一定有办法治。”蚂蟥道。

“我也认可。否则医生不会说我们屁毛病都没有啊。”冲子道。

“如果是这样,那还能收拾他吗?”瘦子问道。“要是他真会治,把他收拾了,我们一辈子不悲催了。”

“所以,”黑脸总结道,“不能把他没了。给他一个教训就是,然后逼他给我们治。”

“可这么一来,生哥他愿意啊?生哥好像订金都付了十个。他是要往死里头整的。”

“所以我们要和生哥谈条件,等他再来看我们的时候。哦不,现在就打电话让他过来谈。”

……

阳江饭店,建在滨河东路,一座六层楼的楼房,与潘明礼的光明酒店在同一个方位。

阳江饭店主营还是住宿,餐饮只是它的一小部分。它最大的优势在于西临阳江河。

靠阳江河这一方位,无论是客房还是二楼餐饮的包厢,都很受欢迎。

洪美桂订的便是这么一个包厢。包厢名临江望月。把河说成江是夸张了,但望月名副其实。一个大窗户,把窗帘拉开了,河面风光尽收眼底,坐在里面喝酒聊天着实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曹正轩推开包厢门,就感觉到河风扑面,凉爽袭人,比空调吹出的冷气舒服多了。

包厢比较大,包括曹正轩却只有三个人。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和洪美桂坐在一起。

这女人也很有一点姿色,最引人注目的是长着俄罗斯女孩般的脸。

见曹正轩走进去,两个女人同时站起来。洪美桂穿的还是那一件深蓝色吊带裙,而这个女人穿的是正装,白色t恤,黑色包臀裙,身材和洪美桂比,逊色不了多少。

曹正轩暗暗感叹自己有美人缘。

“这就是我们年轻的曹总,”洪美桂做介绍,“怎么样,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帅气吧?曹总,这是我的闺蜜严紫嫣。”

“紫嫣,是姹紫嫣红的意思喽?”曹正轩问道。

“是。曹总不仅年轻还很有文采啊。美桂,今晚我恐怕把持不住。”严紫嫣开玩笑道。

“紫嫣,你酒都没有喝就说醉话了。今晚可不能把我们曹总喝醉了,曹总还有审核账目的任务。”洪美桂道。

“账目的事王主任已经跟你说了吗?”曹正轩问道。

“嗯。我把超市所有的账目都带过来了。等会抱你车上去。”

曹正轩这才注意到,包厢一角,一张椅子上摆着一摞账本。

“我觉得还是现在抱去车上比较好,我怕等会喝多了把这事忘了。”

“曹总一看就是好酒量。不过,先抱去车上也行。”洪美桂踩着深蓝色的高跟鞋,扭着屁股走去抱账本。

曹正轩当然不会让洪美桂动手,上前一步把账本抱在了手里。。

曹正轩把账本放去车上回头,发现服务员已经上菜了。

“曹总,包厢比较大,免得转转盘,我们仨就坐一块吧。”洪美桂拍了拍她右边的一张椅子,“要不曹总就坐这?还是坐我们俩中间?”

“坐你们俩中间那不是左拥右抱了,这可是男人最大的梦想啊,不过还是算了,我就坐你右手边吧。”

曹正轩在洪美桂右手边坐下来,立即闻到从洪美桂身上传来的香水的味道——也可能是女人体质特有的味道吧。

……

温心宾馆。

邬泽生耐心地听完黑脸几个人的要求。

“福哥,明泉,可以,完全可以。我只要让那小子彻底折服就行。你们放心。”

“那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动手?”黑脸道。

“是啊,我们死不死生不生的一个星期了,生哥。”冲子道。

“我知道,就这两天。福哥你们再熬两天,熬两天!”

出了温心宾馆,邬泽生立即拨出一个电话,“……对对,只要你们能往死里整,钱不是问题。”

第133章 二比一

阳江饭店临江望月包厢里。

“曹总,是喝白酒还是喝啤酒?”洪美桂把吊带往上提了提。

“还是你们定吧。客随主便。”曹正轩道。

“那就喝白酒。喝啤酒胀肚子,也不利于我们的身材,曹总你懂的。”

“可白酒实在太烈了,”严紫嫣侧身挑眉看着曹正轩,“所以,我有个请求不知曹总答不答应?”

“严姐你说。”曹正轩迎着严紫嫣的目光道。

“我们女士和男士喝酒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什么规定?”

“二比一喝。就是我们女士喝一杯白酒,男士喝两杯。”

“你们两个一同与我喝,不已经二比一了吗?”曹正轩反问道。

洪美桂摇了摇头,“那不同,因为我和紫嫣也会喝,但我们喝一比一喝。我们敬你的酒或者你敬我们的酒,就二比一喝。比如我们喝三分之一杯,你就喝三分之二杯。”

“如果你们一口半杯那我就得一口一杯,不行不行,”曹正轩连连摇头,“别看我个头高,酒量不行的。”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这是男人最忌讳的。再说了,曹总,”严紫嫣眨了眨眼睛,“男人拒绝女人的请求是很不礼貌的。”

“曹总,我和紫嫣在一块喝酒,还没有男人拒绝过。”洪美桂道。

“是两位太美了,是吗?”

“难道在曹总眼里我们不美吗?”严紫嫣挑衅般地看着曹正轩。

“怎么会?严姐和洪财务都是貌美如花。”

“说我们貌美如花不能停留在口头上啊。”

“我不能停留在口头上,那我可以……”曹正轩话说一半。

“哈哈,姐姐的话让曹总产生了联想。我说不能停留在口头上,是希望你爽快地答应姐姐的请求啊。”严紫嫣笑得很开,以至于那富有魅惑力的两座山峦不停地颤抖,曹正轩的眼球就完全被吸引了。

“曹总?”洪美桂与严紫嫣对视一眼,然后推了推曹正轩肌肉感非常强的臂膀。

“哦,”曹正轩好似缓过神来一般,“我的酒量着实小,但姐姐这么说,我哪能不答应?洪财务,让服务员送两瓶酒上来。”

“好的。”洪美桂与严紫嫣再次对视一眼。

很快,服务员送菜进来,另一个服务员送进来两瓶白酒。洪美桂让服务员把两瓶白酒都开了。

三个人吃了些菜之后,洪美桂举起酒杯——是那种一杯二两的酒杯,“曹总,相识是缘。我们在信用社误打误撞,还有了一点小误会,现在看来,也是一种缘分。让我们仨为缘分喝一口。”

“美桂说的很有道理,”严紫嫣也端起酒杯,“我如果不是美桂,就没有机会认识年轻帅气的曹总了。”

“不错。”曹正轩点头道,“就不知道怎么个喝法?三个人一起喝,应该是一比一喝吧?”

“那怎么行呢?”严紫嫣道,“只要喝酒,就应该二比一。”

“好像不对,紫嫣姐姐,我们一起敬,曹总是不是喝四份?”洪美桂道。

曹正轩一听,眉心略略一紧,但谁都看不出来。

“那就看我和美桂的魅力够不够喽。”严紫嫣附和道。

“不行不行。”曹正轩道。

“曹总怎么又说不行了?这等于我们两个一同敬你,我们一人一份,你不就四份了?”

曹正轩摸了摸额头,“我说姐姐,酒我没喝,汗被吓出来了。”

“好好,姐姐不为难曹总,就二比一吧。为了好计量,索性我和美桂喝半杯,你就一杯吧。”

曹正轩看看酒杯又看看两位美女。

“那我们先喝了,先喝为敬。”

严紫嫣一口整掉半杯,洪美桂跟着喝了半杯,两个人一次性喝一两白酒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两位美女这么好的酒量,我……”曹正轩看在眼里。

“要反悔吗?这可不行。”严紫嫣道。

“曹总哪会反悔?那不丢了我们济生超市的形象了。”洪美桂道。

“个人喝酒行为与济生超市形象完全是两码事,但就像洪财务说的,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我分三口喝行不?”

“分三口也行,但酒杯不能放下来。”严紫嫣非常老道地道。

“看来不喝是真的不行了。”曹正轩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三分之一。

……

阳江饭店近水楼台包厢内。

刑侦大队长刘正道,副大队长袁永峰以及两个中队长邱小龙,童忠厚正在喝酒,一同吃饭的还有一个女警察。

刘正道看了看手机,“雨桐是怎么了?我们一杯酒都快喝完了。”

袁永峰道:“雨桐要送妹妹去上晚自习。如果不是刘大你亲自打电话,雨桐是不会来吃饭的。”

“她的心情可以理解,两姐妹真可谓相依为命。”刘正道说道,“偏偏还摊上套路贷这个事。所以大家给力一点,一定要把那一伙人揪出来。我也很赞同你们的策略,人手不够就找我。”

“谢谢刘大。我建议我们几个一起敬下刘大。”袁永峰举起杯子。邱小龙和童忠厚都举起了杯子。喝奶的女警察也举起了杯子。

“不不,该我敬大家,大家辛苦了。”刘正道举起杯子和大家碰杯。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张雨桐走了进来。

“雨桐妹妹来了,坐这里。”女警察热情招呼。

“真不好意思。”张雨桐跟大家打招呼。

“哎呀,雨桐你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赶快吃菜,肚子肯定饿了。岚岚,你去加两个雨桐喜欢吃的菜。”刘正道冲女警察道。

“不用,菜够了。谢谢刘大。”张雨桐道。

女警察岚岚走出去加菜。

“雨桐,来瓶啤酒怎样,今天这餐饭完全是因为你才安排的,”邱小龙道,“你让我们刑侦扬眉吐气了一回。”

“小龙你拉倒吧,让我们警花喝酒,你有这个级别吗?”童忠厚道。

“忠厚你是一点都不忠厚,竟然用激将法。”袁永峰道。

“给我开一瓶。”张雨桐道。

“什么?雨桐你再说一遍,我没听错吧?”邱小龙很滑稽地道。

童忠厚诧异地看着张雨桐。刘正道和袁永峰也很感意外。

“你不快点开,我会反悔的。”张雨桐微微一笑。

“开开,马上开。”邱小龙急急地从啤酒箱里拿了一瓶啤酒上来,用起子把瓶盖打开了,同时拿过杯子为张雨桐加酒。

“我自己来。”张雨桐道。

“这还行,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邱小龙岂会放过。”

一桌的人都笑了。

第134章 灌酒

邱小龙给张雨桐倒满了一杯啤酒,张雨桐端在手里站起身道:“刘大,袁大,还有邱哥,童哥,岚岚姐姐,雨桐感谢你们两年来的关照,敬你们一杯。”

说着,张雨桐仰脖子把啤酒倒进嘴里,却因为过急过快而呛住了。

岚岚赶忙把抽纸递给她。

“你根本就不喝酒的,喝这么急干嘛?”袁永峰关心道。

“不好意思,”张雨桐的脸涨红了,“想表达心意。”

“前面都说了,今天大家都是沾你的光,”邱小龙道,“要谢也是我们感谢你。刘大是不?”

“是啊。雨桐,喝酒不强求,”刘正道也劝慰道,“都是同事就别说关照的话。要说关照,我觉得是大家都在关照我呢。小龙说的对,今天是因为你荣立二等功而特意来庆贺的。虽然正式的通知还没有下来,但至少有二等功。犯了三条人命的重刑犯,想想上面有多重视。”

“我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张雨桐道。

“不是!”袁永峰正色道,“就像我在材料里汇报的,如果雨桐你没有这一份责任心和警觉性,就不可能会守在曹正轩身边,而如果你没有守在曹正轩身边,别说抓获这个重刑犯了,曹正轩说不定会成为这个人手里头的第四条人命。”

邱小龙几个人纷纷感叹。

“我还要告诉大家一点,”袁永峰接着说道,“雨桐为了接近曹正轩,以达到保护曹正轩的目的,还假装和曹正轩恋爱。雨桐真的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的。”

“是啊。所以说这个二等奖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刘正道说道,“雨桐有这个心才有这一份回报。”

“不过,我还真羡慕这个曹正轩。”一直没吭声的二中队队长童忠厚道,“警花同志,你哪天能不能跟我假装恋爱一回?”

“童忠厚同志,卫生间里有一面镜子。”邱小龙道。

“你什么意思吗?”童忠厚假装生气道。

“就这个意思啊,照照镜子,就有了自知之明。”

大家笑。

张雨桐也略略放松了表情。“接下来我单独敬刘大队长。雨桐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感谢刘大包容。”

“你不会一杯吧?”邱小龙插话道。

“小龙你别扯淡了,”刘正道近乎警告邱小龙,“别逗我们的雨桐。雨桐你随便喝一口就行。”刘正道喝了一大口白酒。

大家没料到的是,张雨桐再次仰脖子喝了一杯,只是,这次吸取了教训,啤酒没有进气管。

“咔,”童忠厚道,“雨桐不仅是战斗中的英雄还是酒桌上的花木兰,没看出来。”

“雨桐你怎么了?”袁永峰诧异道。

“没怎么,就是心情高兴,”张雨桐打了个酒嗝,“吃口菜我再敬你。邱哥你不倒酒啊?”

“我完全被你雷倒了。”邱小龙连忙抓起酒瓶子倒酒。

女警察岚岚道:“雨桐,要说你最要敬酒的人是袁队。你完全是袁队一手带起来的。说袁队是你师父都不为过。”

“岚岚姐说的非常对,”张雨桐的脸因为两杯啤酒下肚已经升腾起红晕,“袁队就像父亲一样照顾我。怎么样我都要敬一杯。”

说着,张雨桐第三次端起酒杯。

“那我替你喝了。”袁永峰从张雨桐手里夺过酒杯,仰脖子喝干了。接着端起自己的酒杯,“我再喝一口白酒。”

“可是这没有用,它没表达我对您的敬意啊。”张雨桐把杯子放在邱小龙面前。

“雨桐你别忘了等会还要去接你家雨歆。”袁永峰见不能直接劝阻,便间接提示。

“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任务交给我,”童忠厚道,“雨桐好不容易有心情喝点酒,就别阻拦了。”

“还是童哥理解我。”张雨桐道。

张雨桐硬是每个人都敬了一杯啤酒,只是轮到女警察岚岚的时候,对喝了一点饮料。

加起来五杯啤酒,已经超过一瓶了。张雨桐的脸显得更红了。

对于邱小龙和童忠厚来说,张雨桐今天的表现绝对是一个奇迹。一直看惯了张雨桐那一张冷脸的他们今天见到这张脸红彤彤粉扑扑的,别提有多意外。

接下去,两个中队长本想回敬张雨桐,但看两个大队长的脸色,就打消了这个主意。两个人是真想看看张雨桐能喝多少啤酒。

一刻钟后,张雨桐起身。

“你要去哪里?”袁永峰问道。

“啤酒胀肚子,去一趟卫生间。”

“岚岚你照看一下。”袁永峰吩咐道。

“不用,绝对不用。我没事情,只是脸红而已。”

因为张雨桐坚决不同意,已经站起来了的岚岚又坐下了。

……

临江望月内。

曹正轩,洪美桂和严紫嫣三个人的酒杯说不清楚是第几次空杯了。

洪美桂把曹正轩的酒杯拿过去欲再添酒,曹正轩夺了回去,“不行,绝对不行,等会回去我还要看账本呢。”

“曹总,账本你可以慢慢看,今晚看不了可以明天看。酒要喝尽兴。”严紫嫣道。

“姐姐,账本是必需今天看完的,”曹正轩打了个酒嗝,“我这个人,计划好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完。所以酒……”

“紫嫣你看,”洪美桂手里抓着酒瓶子,“曹总的酒我是倒不下去了,因为我是曹总的职员,不能强行,或者说面子也不够。”

“洪财务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曹正轩道,同时晃了晃脑袋,“是真喝多了,我好像有,有四杯了。八两酒了。”

“就再来一杯嘛,”严紫嫣道,“再来一杯凑成一斤。男人喝一斤酒不是很正常的?这叫津巴布韦。就是说喝斤把酒都不会萎。”

“严姐,你太有才了。”

“那就给严姐一个面子,加一杯?”严紫嫣把酒瓶抓了过去。

“真不行。”曹正轩又打了个酒嗝。

“那姐就打的过来给你加酒,”说着严紫嫣起身离开座位来到曹正轩身边,“姐都打的过来了,怎么样也要给个面子。”

“是啊,曹总,我们严姐美不美就看你给不给面子了。”洪美桂站起身劝道。

这么一来,两大美女一左一右强行要给曹正轩倒酒。

“那这样,”曹正轩只得退一步,“不再二比一,而是一比一。一比一我就再喝点。”

严紫嫣看一眼洪美桂,洪美桂点点头,严紫嫣就答应了曹正轩提的条件。三个人的杯子再次加得满满的。

而其实,等曹正轩喝完一杯,严紫嫣和洪美桂的杯子只是浅下去一半。严紫嫣和洪美桂根本不对喝!偏偏曹正轩好似看不到这一点。

两个人又找尽理由给曹正轩加满了。

待曹正轩的酒杯加满了,两个人立即敬曹正轩的酒,并且都是一口喝干杯中酒,那就意味着曹正轩得两口喝掉第六杯白酒。

“姐姐,洪财务,你们,你们这不是墙间我吗?”曹正轩给人感觉说话都有点卷舌头了。

“你不喜欢姐墙间你吗?”严紫嫣笑得相当猥琐,“要不你墙间姐一回?”

“紫嫣你怎么说话的?”洪美桂笑道。

“我说的是喝酒啊。”

“我哪敢墙间姐?我还是让你们墙间吧。”曹正轩一口把第六杯白酒喝干,接着做出要呕吐的样子。“我,我去一趟卫生间。”

第135章 遇见

曹正轩站起来,顺势把手往前一弹,酒杯和碗筷发出碰撞声,筷子飞向了地面。

洪美桂慌忙双手搀住曹正轩的一只手臂,“曹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曹正轩身子往洪美桂身上压,很清晰地感受到洪美桂两座山峦的风满和它们的弹力,“回来再喝,再喝!”

“紫嫣姐!”洪美桂费力地撑着曹正轩的身体,向严紫嫣求救,“你一起来搀一个!”

严紫嫣便快步到了曹正轩的另一侧,伸出双手搀住了曹正轩的另一个手臂。曹正轩便同时感受到另一种柔软。

“没事,真的没事。”曹正轩很是享受地往包厢外走去。

两个女人只好费力地搀扶着曹正轩往外走。

出了包厢门,往右刚迈出一步,曹正轩一个趔趄,使得两个穿高跟鞋的女人差点都崴了脚。严紫嫣甚至惊叫起来。可两个女人又不敢放开曹正轩的手臂,因为在他们看来曹正轩已经烂醉了。

“真不好意思,姐姐,还有洪财务,呃——”曹正轩打了个酒嗝,“我就不信它要涌就能涌上来。”

“实在不行就吐了吧。吐了就没事了。”严紫嫣听曹正轩像小孩子般说话,便劝慰道。

曹正轩接着左晃右晃,更加深度地感受那种柔软,“不行,吐了就表明我醉了,醉了就表明我输了。回头我们还要喝,还要喝!”

“你没醉,是我们醉了。”洪美桂连忙道,“今天不喝了。”

“那不行。姐姐怎么说的,男人不能说不行?还说,要喝就喝个尽兴。咦,你是——”曹正轩的眼睛定格在从卫生间里转出来的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在曹正轩的印象里一直是冷着脸的,今天却红扑扑的。

“曹正轩?”从卫生间里转出来的姑娘正是喝了一瓶啤酒的张雨桐。

“张警官?这是巧了,会在这里遇见。张警官,我这两位姐姐总说我喝多了,我哪里喝多了?呃——”

张雨桐满脸错愕地往边上一闪,疾步走去她吃饭的包厢。

“张警官,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想跟你喝一杯呢。”曹正轩叫道。

“你还喝?进去了,进去了!想吐就吐吧。”严紫嫣松开曹正轩的手臂嘱咐道。

“你们不陪我进去了?”曹正轩诧异道。

“曹总,你真喝多了。”严紫嫣无语道。

……

张雨桐绝没有料到会在阳江饭店遇上曹正轩,更没有料到曹正轩会一左一右让两个女人搀着,而这两个女人只要瞄一眼,就知道是美到让每一个女人都嫉妒的女人。

张雨桐的眼角忽地就湿润了,只是她坚毅的品格不容她脆弱。

走进包厢,张雨桐冲邱小龙道:“邱哥,再给我开一瓶。”

“是吗?”邱小龙狐疑道,“我没听错吧?”

“我要再敬大家一圈。就像刘大说的,今天着实是令人开心的日子,我要放开来喝一回。”

“真的啊?”童忠厚也不太相信张雨桐说的话。

“雨桐你还能喝?”刘正道问道。

“我也想试试自己能喝多少。平时没有放开过。”张雨桐说得极为自然。

袁永峰更加狐疑地看着张雨桐。

“那太好了!”邱小龙抓住机会烧火,“刘大,我们是不是该再叫一瓶白酒?”

“叫!”刘正道豪情地点了点头,“今天就放开来喝一回!”

“岚岚姐是不是也放开一回?”邱小龙继续烧火。

“那我也来一瓶。”女警察岚岚道。

包厢里便响起了掌声。

“那我去叫服务员送酒进来。”袁永峰站起来道。

“这跑腿的事哪要袁大去做?我去!”童忠厚道。

“我是顺便去上个厕所。”袁永峰给出一个解释。

走出包厢门,往过道上一站,袁永峰就注意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曹正轩等三个人。

严紫嫣和洪美桂还是紧紧地搀扶着曹正轩。

袁永峰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是以袁永峰迎着三个人走去。

“曹正轩,好惬意嘛。”

“袁大?”曹正轩怔住。

“这么左拥右抱的,还真像一个老总的样子。”

“老总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曹正轩稍稍眯缝着眼睛。

“不过,我劝你还是注意下形象。”袁永峰瞄一眼严紫嫣又看了看洪美桂。

“喂,你怎么说话的?”严紫嫣怼道,“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我敢把你们看成什么吗,两位美女?”袁永峰转身回头,连叫酒这件事都忘了,进包厢才重新记起,只好又折出来冲楼下的服务员喊话。

就这样,基于袁永峰的发现,张雨桐要让自己醉的计划没有实现。事实上,张雨桐第二圈酒还没有敬完,人便很晕了。宴席自然而然便结束了。

袁永峰骑张雨桐的电动车送张雨桐到步行街六栋楼底下。

“哎呀,袁大也是的,总不让我喝酒。我今天真的开心。”张雨桐满脸通红。

“我在阳江饭店看见曹正轩了。”袁永峰道。

张雨桐怔住。

“我还看见两个姑娘搀扶着曹正轩,所以,雨桐,别骗自己了。”袁永峰疼爱的拍了拍张雨桐的手臂,“你不是和曹正轩假恋爱,而是你真的爱上了曹正轩,而曹正轩却移情别恋了。”

“袁大你也太会想象了,”张雨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第一次和这个人接触,就看得出他是个轻浮,不稳重的一个男人,见了女人眼睛都移不开,我哪会和他真恋爱?”

“刚才在过道上碰到他的时候,我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现在冷静下来了,我觉得这是一种假象。曹正轩若是这么轻浮,真是个花花公子,还会如此仗义?还会痛打翁建硕?还会被邬济生定为继承人?”

“可你我看到的骗不了我们的眼睛,”张雨桐终于控制不住不让眼泪溢出眼眶了,“昨晚他提前离开之后,没和我有任何联系,去医院吊针也避开我,还和两个姑娘喝得烂醉,袁大你说……”

“这不就说明你真爱上了他?”袁永峰道,“对了,雨桐,我记得自己曾经调过曹正轩的相关资料,他高中大学都不曾恋爱过。试想,一个轻浮的男人,一个花花公子般的男人还会没有恋爱史吗?所以他对你的表白,绝对是真心的。”

袁永峰的分析让张雨桐心情好受了一些,“可他怎么会这样呢?再让我怎么接受他这些行为?”

“我猜想,很可能是你们之间有了误解。”

“从他对我表白到现在两个整天都不到,哪来的误解?”

“这着实有点奇怪。”

……

阳江饭店前的滨江东路上,看着奥迪a5缓缓离去,洪美桂对严紫嫣道:“紫嫣,我决定去追这个男人。”

“啊?”严紫嫣大吃一惊。

第136章 洪美桂的心机

洪美桂对严紫嫣说要追曹正轩,着实让严紫嫣吃了一惊。

因为在曹正轩坐进奥迪a5之前,严紫嫣还把洪美桂叫到一边说事。严紫嫣担心曹正轩醉酒驾车出事情,自己逃不脱责任。

“他出事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我反倒希望事情出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大到他没有能力去查我们的账。”洪美桂态度鲜明。

“万一撞死了人或者他死了,我们就逃不了干系了。”严紫嫣很是担心地道。

“他撞死人也好,他自己被撞死也好,主要责任都是他,我们能有多少责任?紫嫣你放心,所有的责任我扛。”

现在,见曹正轩稳稳地开车离去,洪美桂忽然说出这一番话来,严紫嫣哪能不吃惊?

“美桂,我是真跟不上你的思路了,”严紫嫣道,“刚才你还巴不得这小伙子出车祸撞死,你现在却告诉我要去追他?你去追他,你那个处了三四年的戴诚怎么办?你为他胎都打了两次了。”

“甩了。”洪美桂的眼睛犹自看着奥迪a5离去的方向,语言简洁地道。

“为什么?”

“紫嫣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子把我们俩都忽悠了。他根本就没有喝多。你看他的车开得多稳!”

“就是说,整个宴席过程中,他都在跟我们演戏?”严紫嫣似有所悟。

“对。而且我怀疑他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目的。”

“问题是,这跟你要去追他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还是为了解决账目问题。紫嫣你是清楚的,只要他细查我们的账目,我们俩绝对要漏。就算他不走法律程序,我们也补不了这个洞。退一步说,你愿意补这个洞吗?”

“我都用了差不多了。”严紫嫣道。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二合一。把他追到手,他还查吗?这还是其次,邬济生这么大的家业、产业都给了他,单单为了这个,也值得去追呀。”

严紫嫣凝视着洪美桂不说话。

“觉得我太赤果果了吗?”洪美桂反问道。

严紫嫣缓缓摇头,“我是怕你偷鸡不成蚀把米,美桂。”

“是担心我魅力不够吗?整个宴席你看不出曹正轩有多喜欢占便宜吗?还有他那眼睛,始终涩咪咪的。”

“这会不会也是他装出来的?”

“紫嫣,虽然你比我大好几岁,但对男人这方面的认识我比你强,”洪美桂跨上护栏脚下的人行道,河风迎面吹来,凉凉的,“这是一些男人的天性,这种天性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

“是有很多这种男人,”严紫嫣跟着上了人行道,双手扶在栏杆上,看着清幽幽的河面,“可是……”

“姐姐,别说可是了,”洪美桂靠近严紫嫣,“你知道的,这个晚上,他噌我豆腐不知道多少次,搞得我……”

洪美桂双眼迷离。

“是搞得你有想法吗?”严紫嫣很直白的问道。

“你呢?他不也总是蹭你吗?”洪美桂问道。

“你说呢?这小子简直就是少妇杀手。太有魅惑力了。”严紫嫣看向河的对面。河对面,是河西生活区。

洪美桂把严紫嫣的手握得紧紧的,“我的心都还在为他发颤。所以,搞定他,可不是一般般的享受。紫嫣你说呢?”

“难就难在怎么搞定这个人。”

“紫嫣,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人继承了邬济生的家业、产业之后我就做了了解,他呀,很可能还是处难。”洪美桂神秘兮兮的样子。

“可能吗?他一个这么有魅惑力的男人,多少女孩想贴他。”严紫嫣反对道。

“是有很多女孩想贴他,可他全都拒绝了。这一点千真万确。我问了一个在江东师大与他同届的我一个亲戚。”洪美桂很肯定的道。

“那他高中呢?这么一个人,高中已是情场得意时了。”

“高中我没有关注,因为他高中是在横弋读的。但我肯定,大学都不放纵的人,高中哪还会情场得意?”

“你这么分析也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搞定他?”

“贴他!”洪美桂一点都不顾忌的托了托胸前的山峦,“紫嫣,你觉得一个处难能受得了我这两个大包子的诱-惑吗?”

“除非他不是男人,”严紫嫣在洪美桂的隆起处揉了揉,“我都受不了。”

“紫嫣还真会夸张。不过呢,要完全搞定他,还需要你帮忙。”

“你饶了我吧,”严紫嫣语调有点怪,“你让我帮这种忙不太残忍了吗?到时我会受不了的。”

“你受不了,我买一根香蕉给你吃不就搞定了?姐姐,是真需要你帮忙。”

“好吧。谁让我是姐呢。不过呢,香蕉你要挑滑溜一点的,粗一点的。呵呵呵。”

“我还真直接不过你。”洪美桂笑道。

说了两句玩笑话,严紫嫣又道:“美桂,你想过怎么对付戴诚吗?你这个男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混子。”

“我要的就是他不是一般的混子。”洪美桂阴阴地道。

“怎么说?”严紫嫣怔道。

“这是我退一步的计划。”洪美桂附在严紫嫣耳旁说了几句话。

“美桂,我是彻底服了你了。”

……

曹正轩开车回到家,立即抱了那一摞账本去书房。余婆婆与父亲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这一幕让曹正轩很温馨。

几天的相处,两个老人已经很熟悉,也有了感情。曹正轩不是没有这种意识:促成余婆婆和父亲。

小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意识,进入高中,尤其读了大学之后,曹正轩感觉到,父亲一直孤苦伶仃,从他的角度讲是爱,可从父亲的角度讲,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所以,这么几年来,曹正轩都劝父亲找一个老伴,只是父亲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现在,生活中多了一个余婆婆,就好似是上苍对父亲的一种垂怜。

这么一想,曹正轩更感欣慰。

回到账目审查这件事上来,虽说曹正轩自学了金融专业,但像这种全面审核一个企业或超市的账目,毕竟还是第一次,所以一开始审核得并不是很顺利。

但以曹正轩的参悟力,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找到了最佳审核办法,三个小时后,济生超市的所有往来账目就清清楚楚了。

王钟义所说的那一笔六十万的问题账目问题出在哪里,曹正轩也搞清楚了。

“一个财务,胆子这么大,实在太黑心了。”曹正轩站在窗户前自言自语道。

ps:亲,这几天橙子有点忙,更新不稳定,抱歉哈。

第137章 方本晨的巧妙安排

新的一周开始了。

开车的几分钟路上,简短的回忆一周以来发生的事情,曹正轩感慨万分。

早早地进了教室,看各个班干有序的处理各种事物,曹正轩又觉非常欣慰。

短短一个星期的练习,班干们工作已经得心应手。组长们收作业,劳动委员安排值日生劳动,学***和学习班长检查自学作业……

曹正轩坐在讲台旁的木椅上,一个学生一个学生观察过去,张文盛,吴平川,四大才女,四大英雄联盟玩家,徐峥,齐奕红,孟思妍……曹正轩甚至觉得这一份观察也是一种享受。

张文盛崇敬的眼神,孟思妍会心的微笑,齐奕红复杂的表情,吴平川白皙的皮肤,徐峥莫名的自信,陈妍幽怨的小眼睛……曹正轩全都捕捉到了。

吴平川的变化似乎有点大。不再一味地低着头,当然,手机不能再放肆的玩是一个因素,但很明显的,曹正轩注意到,他会莫名的无声的微笑,有时又会呆呆地望向窗外。

曹正轩想,这个吴平川绝对萌发了所谓的爱情。少年维特的烦恼已经落在了这个幸福的少年身上。

只是……目光落在钟悟秋脸上时,曹正轩心里一怔,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钟悟秋太疲惫太憔悴了,给人感觉好似有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般。衣服皱皱的,头发蓬蓬的,眼球通红,眼神呆滞。

“这家伙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就是又遭人欺负了。”曹正轩心里这么猜测,立即决定利用晨会的时间给钟悟秋做心理辅导。

阳江一中每个周一的早晨都会组织所有学生参加晨会,晨会的内容离不开这几块:升旗,学生主题演讲,政教处一周工作总结,表扬一部分学生,批评一部分学生,以及分管校长或校长的训话。

邓传江来一中当校长,改了很多管理制度,但周一晨会没有改。

在政教主任通报的时候,曹正轩把钟悟秋叫到班级学生后面。

只是曹正轩把心里相关的猜想全说出来了,钟悟秋没有承认一项,只说这几天有点失眠,睡不好觉。

“是真的吗?”

“真的,老师,”钟悟秋说得很真诚,“可能是学习上有了压力,因为我想好好学了,打你当我们的班主任之后。”

“哦,那太好了,老师希望看到的是你们这方面的变化。”曹正轩很开心,“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现在还是高二,你要努力,还来得及。”

“谢谢老师的鼓励。”钟悟秋眼睛一红,赶忙低下了头。

……

八点半,县委小会议室。为是否责令翁有财停职反省几个常委已经争论了好一会儿。

以县长郭元福为首的几个常委极力反对孟光明的提议。

理由有两个,一:翁有财是政法委副书记,有协调法院,检察院,公安局工作的责权,组织公安局行政和治安大队人员对徐俊东地下赌场进行突击检查,虽然有越权之嫌,但出发点是好的。打击煌堵毒,是公检法应尽的职责。没有征求刑侦大队长和治安大队长的意见,是基于行动保密的需要。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翁有财背后的关系。说白了,就是翁有财的伯父是农业厅办公室主任。这种关系不可得罪。郭元福还特意提到农业厅对阳江县的一项扶持工作,如果得罪这种关系,这方面的扶持就会夭折。

但孟光明的态度非常坚决,决议让翁有财停职反省,这么一来,会议形式就变得很微妙了。

身为常委的公安局长方本晨中途以上厕所为由出会议室打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之后,秘书长敲门进来附在孟光明耳旁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了。”孟光明沉着脸说道。

秘书长退出会议室。

“这个,”孟光明干咳两声,“跟各位说一下,死者家属的尸体已经摆到了我们县政府门口,横幅都拉起来了,指责我们公安人员没有很好的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而且要我们政府给一个交代!所以,这件事无需再讨论,纪检直接接入调查,勒令翁有财停职反省。如果要担责,所有责任我来扛!散会!”

……

方本晨出了会议室,看见背朝会议室这个方向的袁永峰在悄悄地向他招手,就走了过去。

两个人一同疾步下楼。但他们并不是急于去县政府门口解决事情,而是拐去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说事。

“方局,有人放了一个优盘在我办公桌上。”袁永峰递给方本晨一个黑色的优盘。

“有什么内容?”方本晨把优盘抓在手上。

“只有一段视频。”

“哦?”方本晨盯着袁永峰,好似要从袁永峰脸上看出什么来。

“一段翁有财进娱乐场所嗨姑娘的视频。”袁永峰略显兴奋地道。

“是吗?”

“我已经看过了。方局也可以欣赏一遍。”

“我哪还有时间欣赏?马上送给孟书记。他妈的,有了这个东西,翁有财就不是简单的停职反省了。”

“外面的人怎么处理?”袁永峰问道。

“让他们撤离。对了,永峰你动作挺快的哇。前后十分钟的时间。”方本晨夸赞道。

“死者家属一心一意奔的是钱。你打我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局门口了。他们听说你答应他们的所有条件,立即赶到县政府来,而横幅他们是早就做好了的。方局,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解决了。死者家属来县政府示威,等于让孟书记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立即做了决定,而且不容商议。效果实在太好了。”

“是方局英明!如果没有方局这个安排,很可能会僵持不下。”

“至少孟书记压力会很大。这样,你出去让那些人立即撤退,告诉他们明天就兑现他们的条件。我这就去找孟书记。”

……

政法委副书记办公室。

翁有财的头发还是比他的皮鞋更光亮。他挺着个大肚子接听手机,“起诉我儿子翁建硕?检察院的人是不是疯了?”

第138章 袁永峰调和失败

给翁有财打电话的是检察院的一个检察官,“翁书记,案宗上个星期五就送过来了。材料做得非常翔实。检察院不能不起诉。”

“怎么个翔实法?”翁有财生气地问道。

“有一段手机视频录下了您儿子带人殴打曹正轩的过程,而曹正轩纯粹是正当防卫。”

“手机视频?王和义跟我说,已经在他手里杀断了!怎么又蹦出视频来?”一听说手机视频,翁有财就有点慌乱了,“王和义他没有给刑侦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还有一点对您很不利,翁书记,您儿子翁建硕已经满了十八周岁了。”检察官再次善意提示道。

“你什么意思?总不至于你们检察院还要让法院判我儿子的刑吧?”

“从卷宗的陈述来看,是有这个意向。”

“怎么可能?”翁有财啪的在办公桌上猛地一拍,“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好歹也是政法委的副书记。”

“翁书记,”检察官在电话里很是尴尬,“我打这个电话不是通知你,而是提前给你透个信。我的意见是赶快找曹正轩和解。要想不判刑,这是唯一的路子。”

“让我找曹正轩和解?那他妈我面子往哪搁?不可能!”翁有财近乎愤怒了。

“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我挂了。”

翁有财挂断手机,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便挺着大肚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色已经变绿了。

思前想后,翁有财还是决定给检察院的一个副检察长去一个电话,打算让检察院通融通融,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纪检的周达书记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周书记?”翁有财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呵呵,翁书记,打搅了,”年近中年的周达皮笑肉不笑,“根据今早常委会会议精神,要请翁书记去纪检接受调查。”

“什么?”翁有财彻底懵逼。

……

一个小时后,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里。

中队长邱小龙和童忠厚都在。

“奇怪的是,这几十个小时里微贷平台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邱小龙负责汇报工作。

“是不是我们的人漏了?”袁永峰问道。

“应该不会,我们安排盯梢的人全都是年轻人,附近的老百姓和他们都不熟悉。”童忠厚道。

“那就是微贷平台的人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以期达到最好的威胁效果。你让他们一个个都耐心一点。”

“是不是要像小龙说的,去各个宾馆搜一搜?微贷平台的人是肯定还在阳江的。”

“你看你,这么轻易否定自己的想法。再等等,对伙不会一直这么安静的。”

“好。”

待两个中队长离开了办公室,袁永峰也起身离开。一刻钟后,袁永峰出现在阳江一中高二文办公室。

曹正轩正坐在办公桌旁批改作文。

“袁队有事吗?”曹正轩放下手中的活问道。

“我是特意来告诉你,检察院今天正式起诉翁建硕。已经向翁建硕的监护人也就是翁有财下达了通知书。”

“谢谢袁大,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正义感的警察叔叔。”曹正轩由衷地夸赞道。

“我只不过是做了我的本分工作。我这里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和曹老师沟通,需要借一步说话。”袁永峰说明来意。

“好。”

两个人便离开办公室,来到了教学楼东侧的沥青路上。沥青路两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每一棵的主干都有成年人的大腿那么粗。

这里正是齐奕红挨了曹正轩一个巴掌之后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齐奕红要转去高二文(4)班,把他几个闺蜜雷倒。

“我是特意来了解曹老师和我们雨桐之间的关系状况的,我觉得你们之间肯定有误解。”袁永峰开门见山。

“我和张警官之间的关系状况?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曹正轩道,“哦,是有一种关系,她是我学生的监护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一层关系。”袁永峰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我既然来了,就说明我很清楚你们之间的状态。星期六晚上大家吃饭都好好的,后来你不辞而别,接着就躲开张雨桐,昨晚上还和两个女的烂醉。我知道你是在买醉。”

“袁大,做警察的果真很会联想也很会推理,怪不得昨晚两个姑娘对您一肚子意见。她们一个是我超市的财务,一个是林业局的会计,怎么被您想象成是买醉了?”

“哦,这是我多想了。但从这件事还是可以看出来,你故意离开张雨桐非常伤心,所以醉成这样,就和雨桐一样。你知道吗?从来不喝酒的雨桐昨晚破天荒自己提出来喝酒,上了一趟卫生间之后还提出敬大家一圈,如果不是我强行阻止,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她上卫生间的时候碰上你们了对不?”

听了袁永峰的叙述,曹正轩心里猛地一怔,但他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是碰上了。我还和她打了招呼。只是一个不喝酒的人突然想喝酒,这能说明什么?这说明开戒了。或者说明张警官遇上了什么喜事,开心。”

“曹正轩,你是这么想问题的吗?”袁永峰提高分贝道。

“袁大,我说错了吗?”曹正轩故意做出非常错愕的样子。

“好好,算我自作多情。”袁永峰转身气呼呼地离开。

……

中午时分,还是那个时间点,正在家里与妹妹一起用餐的张雨桐看见来电显示上的无号码状态,心跳不由得加快。

张雨桐抓起手机本打算走去自己的卧室接听,但想想还是放弃了。当着妹妹的面接听,妹妹才会对自己更有信心。

“喂,我是张雨桐。”

“哈哈哈,我还不知道你是张警官吗?”男子在电话里大笑,“怎么样,这两天的感受?”

“我只想提醒你,无论你们怎么恐吓,我都只能出十五个,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你现在是要出十五个的态度吗?你是要抓我们!你不诚信,我们当然要加价!我告诉你,我打这个电话不是来讨价还价的,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要么二十个直接打入我们的账户,要么就等着更好的更有趣的……”

张雨桐不等对方说完,便挂断电话。

“姐……”张雨歆道。

“电话你也听见了,”张雨桐宽慰妹妹道,“对伙这样那样做,都是为了钱。所以,雨歆你放心。我们刑侦的已经在守他们了。只要他们再出手,就准能把他们抓获。”

张雨歆茫然地点点头。

第139章 泼大粪

下午三点左右,华安建筑公司内。

步惊人坐在赵辉煌办公室内的黑色牛皮沙发上,用一次性茶杯泡的茶摆在茶几上。

赵辉煌坐在他的老板桌前。

气温不高,但空调还是开着。穿一件短袖衫的步惊人觉得凉凉的。也可能是心里凉凉的缘故。因为步惊人不清楚潘明礼已经做到了哪一步,也不知道赵辉煌是否知觉这件事。

“惊人,”赵辉煌开口道,“叫你过来是说两件事。”“赵总您说。”步惊人挤出一点笑容道。

赵辉煌抽了口烟道:“那个重刑犯已经压到省城去了。是一个很硬气的人,始终坚持最初的说法。所以,对我们来说,这一颗定时**已经解除了。”

“我也听说了。”

“第二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济生超市的事,你和那个女财务联系过吗?”

“我已经收集好了这个人的相关信息,”步惊人撒谎道,“打算接下去和她正式接触。”

“很不错,”赵辉煌赞许道,“这么大超市的一个女财务屁股是肯定不干净的。所以,走好这一步棋对于我们收购济生超市非常有帮助。”

也就这个时候,一辆警车停在公司门口。四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赵辉煌那个年轻的女秘书迎了上去。

“赵总在办公室。这边请。”女秘书带着四个穿制服的人进了赵辉煌的办公室。

“蔡检?”赵辉煌吃惊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步惊人跟着站起来,表情僵化。

“赵辉煌,你被逮捕了。这是逮捕令。”被称为蔡检的人一脸的严肃。

“为什么事情?”赵辉煌大声质问。同时看了一眼步惊人。

“涉及故意杀人。”

一个办事人员上前把赵辉煌的双手用手铐铐住了。

“蔡检,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赵辉煌挣扎着。“我什么时候杀过人了?”

“十五年前。带走!”

蔡检一声令下,另外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了赵辉煌的手臂。

赵辉煌整个人怔住了。当两个工作人员推动他的身体的时候,赵辉煌方才反应过来,他猛地甩开两个工作人员,冲到步惊人面前,“是你吗?步惊人是你吗?”

步惊人脸色大变,但说不出一个字。

两个工作人员追过来重新扣住赵辉煌的手臂,其中一个呵斥道:“给我老实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辉煌的声音极为恐怖。

步惊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

……

第二天一早,张雨桐习惯性的被闹钟吵醒。

“雨歆,醒了!”张雨桐困的眼睛睁不开,但还是爬了起来。每天叫醒妹妹,这是她的习惯。

张雨歆穿着睡衣走进来,“姐你闻着了没有,好臭。”

张雨桐吸了吸鼻子,“是啊,怎么会这么臭?哪来的臭味?先不管了,赶快刷牙洗脸,稀饭已经预约好了。”

“这么臭,怎么吃得下?”张雨歆嘟哝着嘴走去卫生间。

张雨桐从厨子里找出制服来正要换上,张雨歆重新进了卧室,“姐,这臭味好像就是我们家过道上传来的。”

“是吗?”张雨桐把制服往床铺上一扔,“看来那些人昨晚半夜行动了。”

说着,张雨桐走出卧室,走去餐厅。

“哎呀,这是哪个不得好死的?”从过道上传来邻居老太婆的叫骂声,“一门的屎!我说怎么这么臭?雨桐!雨歆!”

“婆婆!”张雨桐应道。

“你没闻到臭味吗?”老太婆在外面叫道,“哪个不得好死的在你家门上、墙壁上泼大粪,哎呦,怎么这么缺德啊!”

“我们闻到了,正要出来呢。”

“是我先闻到的。”张雨歆补充道。

“这还能出来?你一出来,屎就会掉下来。这可怎么办好?”

“哦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张雨桐听声音听出是四楼的邻居,“我说怎么这么臭喽,原来是有人泼了大粪啊。哪有这么坏的人啊?”

接着又有人上来了。

“是啊,这年头警察难做啊。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你们来了正好帮个忙,”老太婆道,“我们一起把门上的屎冲掉去,否则两个姑娘都出不来了。”

“好的,好的!”两三个人一同应道。

“不行,婆婆,不行!”张雨桐赶忙大叫道。

“怎么就不行啊,你们不出来吗?”一个男邻居隔着门道。

“谢谢大家关心。是这样的,冲洗掉了就没有原始证据了。这样好吗?我在里面把门打开一点点,你们再想办法往外拉,这样我就可以取证了。”

“好的。”这个男邻居应道。

张雨桐和张雨歆进卧室快速换了衣服出来,头发和洗漱都不管了,就把门打开了一点,然后迅速退回来。臭味似乎越来越浓,感觉空气里都是大粪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门哗地被打开了。张雨桐看见,粘在门壁上或墙壁上的粪便纷纷往下掉。

站在过道上的邻居们都进了老太婆的家门。

张雨桐和张雨歆走到过道上。那个男邻居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他用木棍将门重新关上了。

哐。

因为震动的缘故,一些粪便接着掉落。

大门上,此时是粪迹斑斑。

墙壁上,原来用猪血写的几个大字的痕迹并没有完全清除,现在,又加了几个用粪便写的大字:欠债不还,吃大便。

张雨桐和邻居们做了简短的交流,说了些感谢和抱歉的话,便拿出手机拍照,取证。

十几分钟后,袁永峰带着两个中队长赶到了。

邻居们见警察来了,都退回到自己家里。

一中队队长邱小龙取出相机重新取证。

“他奶奶的,这伙人实在太猖狂了!”袁永峰捂着鼻子道。

“我们的人昨晚守到近十一点才离开。”童忠厚道。

“这个我知道,”张雨桐道,“昨晚我接雨歆回来还在下面看见我们的人。”

“这就是说我们的计划已经漏了,否则他们不会选择这个时间。”袁永峰道。

“会不会大粪类的东西白天不好提过来,所以他们选择了晚上。”邱小龙收好相机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伙昨天中午和雨桐通了电话,晚上就采取了行动,显而易见他们没有放弃诱饵。所以,不管接下去怎样,再守一天,如果还没有收获,就地毯式搜索!”

“是!”

“是!”

三个警察一同铿锵有力地回应!

第140章 阴差阳错

早上,曹正轩一进教室,监督长罗嘉良就冲上来,“老师,您的手机!”

“哦,mygod,我日思夜想的手机啊。”曹正轩非常夸张地在手机面板上亲了一口。

学生们大笑。

四大英雄联盟玩家里的詹卫红和马锋笑得前仰后合。

正在喝矿泉水的纪律委员赵博广直接笑喷了。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喷在了前排的数学课代表刘小波的背上,刘小波跟着大笑。

因为没收班主任手机的场面齐奕红和孟思妍都不曾见,所以这两个人还是略有点诧异。

“老师,我已经给手机充满了电,你可以用了。”罗嘉良退回自己的位置。

“嘉良太细心了。同学们,手机被没收的一周,我算是被整服了,大家都知道,这一周,太多事情发生在你们的小曹老师身上了。”

学生一片唏嘘。

“不过,这样正好,”曹正轩接着说道,“这就是我不讲规则应得的惩罚。同学们,一个星期以来,有不少人觉得班规太繁琐,所以我希望通过我这个反例让大家明白,这个社会是个讲规则的社会,无论在哪里,都有既定的规则。违背规则就要接受惩罚。”

万诗怡再也控制不住不站起来了,“老师!”

曹正轩连连摆手。

“不,我要说,我得让大家知道!”万诗怡抬高了分贝。“同学们,你们知道吗?曹老师的手机在课堂上响起是我恶作剧的结果!”

万诗怡此言一出,大家哗然。

万诗怡简短地做了说明,“所以,我主动接受处罚。我愿意写三百字的说明书。”

曹正轩情不自禁鼓掌。很多人便跟着鼓掌。

“不过呢,我觉得三百字说明书还不够。”张文盛突然开口道。

“还要附加什么惩罚?只要合理我都愿意!”万诗怡道。

“下午不是开心一课吗?万姐你要真有诚意的话,就罚自己唱一首歌。”

“这个主意不错,支持!”戴俊豪嗲嗲地道。

“还不是张文盛你想听万姐唱歌。”陈妍怼道。

“我一点心思被你全猜中了。”张文盛道。

“我愿意!”万诗怡非常干脆地道。

这下子班上再次轰动。要知道,万诗怡是班上的金嗓子,但她不轻易唱歌。能让万诗怡在开心一课上表演,实在太难了。

待大家安静下来后曹正轩道:“同学们,其实,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万姐就跟我‘坦白’了,”曹正轩称呼万诗怡为万姐,又让大家哄笑了一阵,“万姐是个很坦诚的人。我觉得做人最需要的就是坦诚。”

“但曹老师还是坚持要没收他的手机,他为的就是让大家明白他刚才说的那个道理,这是曹老师的一片良苦用心。他通过惩罚自己来说明一点,规则面前人人平等。那我们又何必再抱怨班规太繁琐?”

“万姐说的对!”

“只要我们提高自律性,班规也只是班规!”

“对,最主要的是自律!”

学生们纷纷感叹。

见这一群捣乱、调皮出了名的学生在一个星期就有这么大的转变,曹正轩倍感欣慰。

但曹正轩不是没有注意到,钟悟秋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好,不过,曹正轩并没有太在意。学习上有压力,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缓解压力要有一个过程。

……

下午第二节课课间。

一下课,班长林芷琦,万诗怡,朱丽丽,陈妍以及张文盛和文艺委员吴梦颖就冲进了办公室,把曹正轩围成一圈,说的都是跟开心一课有关的话题。

为了减少这些人对老师办公的影响,曹正轩只好提前去教室。

张雨桐从高二文(3)班教室走出来。

“咦,这不是我们法制辅导老师吗?雨歆的姐姐,”吴梦颖道,“可以邀请她一起参加。老师你说呢?”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说不定还可以让雨歆姐姐表演一个节目呢。”林芷琦插话道。

“对。”张文盛附和道。

“嗯——”曹正轩迟疑道。

“小曹老师就别装了,谁还不知道你和雨歆姐姐的关系?班长,文盛,我们去请。”

“好勒。”林芷琦和张文盛一同应道。

三个人便把张雨桐拦下了。

陈妍气得握紧了拳头,一旁的万诗怡只好一个劲的叫她淡定。

朱丽丽则傻笑。

“雨歆姐姐,张老师,”吴梦颖非常有礼貌地道,“下面一节课是我们班的开心一课,我们诚挚地邀请你参加。”

“我代表全班同学邀请你!”林芷琦道。

“哦,是吗?”张雨桐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来,“可惜我没有时间。”

“哪会没有时间?走了。”吴梦颖和林芷琦一左一右不容分说推着张雨桐往后退。张雨桐后退,也就离高二文(4)班越来越近。

“老师我帮你拿教本。”张文盛把张雨桐手里的教材夺了过来。

这么一来,张雨桐想强行离开都不可能了。

只是曹正轩尬尬的。不表态不行,表态的话,又有点伤自尊。

当然了,曹正轩只能选择伤自尊。

“同学们这么热情,张警官就别推脱了。”曹正轩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哎呀,曹老师、张老师,你们就别演戏了。”吴梦颖又道。这时大家都到了高二文(4)班教室门口,吴梦颖郑重宣布:“同学们,绝对震撼的消息,法制辅导老师,又是美女老师,又是雨歆的姐姐,来参加我们的开心一课了,大家掌声欢迎。”

哗啦哗啦。掌声一阵又一阵。

坐后排的廖华让出一张凳子,张文盛则积极的将摆在教室前面的椅子端去教室后面,与廖华腾出来的凳子并排摆放。

张雨桐和曹正轩不情愿也只能坐一块了,只是两个人坐下去的同时下意识把凳子拉开了一点距离。

不等上课铃响起,文艺委员兼主持人吴梦颖便走上了讲台。

纪律委员赵博广很配合地让大家安静。

吴梦颖很文艺范地说了开心一课的开场白,接着说道:“打乱一下哈,演出顺序要稍稍改变一点点,大家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十几个人一同叫道。

“对,是美貌的张老师来了。那同学们知不知道张老师和小曹老师的关系?”

“知道——”更多的人一同叫道。

“那我们的共同目标是——让小曹老师和张老师情歌对唱,大家说是不是啊?”吴梦颖很夸张地喊叫起来。

第141章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

“是——”众人异口同声。

接着,

“小曹老师来一个!”

“张老师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

呼叫声此起彼伏。

张雨桐脸色微变,离开位置就要往外走。

机智的廖华哐地把后门关上了,好几个人围过去,“张老师可不能走,既来之则安之。”

“张老师不会唱歌,更别说情歌对唱了。”张雨桐苦着脸道。

“情歌对唱还有谁不会啊,张老师就别推脱了。娱乐一下大家,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詹卫红挤过来道。

马锋则开涮曹正轩,“小曹老师,你也热情一点啊。”

曹正轩道:“我也不会唱啊。”

眼看着局势就要僵在这里,不知谁想到了张雨歆,就有人叫道:“张老师会不会唱,歆姐最清楚了。歆姐,歆姐!”

目标便集中到张雨歆身上。

“按班规办法,四班人要做一个讲诚信的人,歆姐你看着办吧。”监督长罗嘉良一本正经地道。

张雨歆只得站起来,沉吟了一会儿,“张老师,这就不能怪我了。我姐最喜欢唱《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我姐的手机彩铃就是这首歌。”

“那就情歌对唱《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吴梦颖宣布。

掌声雷动。

“还有我呢,你们不问问我会不会唱的了?”曹正轩叫道。

“同学们,我再爆料一点,我记得曹老师说过一次他的彩铃也是这首歌,只不过是男生版的。”张雨歆又道。

“歆姐,你太给力了。”有人道。

“因为曹老师是歆姐未来的姐夫啊。”又有人道。

曹正轩只好走向前台,“张雨歆同学,我好像没这么说过。”

“那让谁拨打一下曹老师的手机不就得了。”机智的马锋说道。

“别别,千万别,”曹正轩只好妥协,“我手机再响一次,又要没收一周,那就真完了。我坦白,是这个铃声。”

“哇——”好一些人哄闹。

吴梦颖卷起一本书当做话筒走到曹正轩面前,“我是鲜花社记者,采访一下,您和张雨桐女士一同使用《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是巧合还是相识后的约定。”

“哈哈哈哈。”好一些人大笑。

“吴梦颖,你太有才了,四大才女应该加你一个!”徐峥兴奋地叫起来。这一回,徐铮总算放开了。被打住院之后,徐峥外向的性格收敛了好多。

“那就是五大才女了。欢迎加盟,欢迎!”朱丽丽道。

“我实话实说,四班的法规要求诚信,我和张警官同用彩铃是纯属巧合。”曹正轩道,“大家应该知道,在我手机没收之前我和张警官还不熟悉。”

“那这是什么缘分啊。”

“当然是千年修来的缘分啊。鼓掌。”

“……!”

有几个人一唱一和。

“鲜花社记者总结一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万年修得同彩铃!”吴梦颖道。

哗啦哗啦。

吴梦颖这个总结,不鼓掌都不可能了。

“同学们,”曹正轩示意大家安静,“大家这么闹,就有点过,也太夸张了。还有,总是掌声雷动,隔壁班要来和我们打架了。他们没法上课啊,对不对?”

教室里瞬即安静下来。窗户旁的同学纷纷关窗户。坐前排的一个同学离开座位把前门关上了。

“可这么做,我们不全都成了蒸笼里的包子了?”曹正轩开玩笑道。

“就当是集体桑拿吧,老师,”赵博广道,“这样,大家就可以稍稍放肆一点。”

“不错!”吴梦颖道,“只是两位老师也让我们等太久了。但我们绝对做到: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吴梦颖索性唱起来。

这绝对是一个天才主持人啊。

教室里没法不再次哄笑。

就连一直绷着脸的陈妍这时也开心地笑了。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还处于纯真年代,虽然,一秒钟之前还对吴梦颖恨之入骨——她不该多事把张雨桐拉来。班上还有谁不知道,陈妍是曹正轩的终极暗恋者?

而一直淡定的齐奕红,现在也放开了。与前后桌有说有笑。

至于孟思妍,早就融入这种超开心的氛围里了。

“好吧,”曹正轩道,“身为班主任我不能再推脱了,就看张警官了。”

“曹老师不推脱,我也不推脱。”张雨桐扫了曹正轩一眼便向讲台走来。

“哦——”张文盛夸张地叫起来。

“等等,等等!”戴俊豪忽然站起身来,嗲嗲的声音把所有人都震慑了。

“什么情况?”吴梦颖故意粗着嗓子说道。

“我是感觉这歌的内容很不适合两位老师。你看什么,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爱我,完全不对啊。”

“对的,很对的!”张雨桐很快接过话题道。

曹正轩看了看张雨桐。

“难道……”戴俊豪看一眼曹正轩,又看一眼张雨桐。

“唱完后我会解释。”张雨桐卖了个关子。

“那娘娘腔你就别多事了。唱歌不代表什么,只是表演而已。”赵广博急道。

“ok,那我们就开始了。”曹正轩道。

就见张雨桐干咳一声,唱到:

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

曹正轩接着唱:

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

张雨桐: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忧。

曹正轩: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便唱开了。没有任何约定,却无比默契。

张雨桐幽幽怨怨的声音,搭上曹正轩略略粗犷却无比深情的嗓音,顷刻间把歌曲的内涵充分的演绎出来了。

接着进入**部分:

张雨桐: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曹正轩: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掌声哗地就响起来了。好比天空突然泼下来一大盆水所发出的声音。

张雨桐似乎更投入了。

张雨桐: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挡住寒冻,你总是在我身后,带着笑容。

曹正轩:你总是细心温柔,呵护守候这样的我,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合: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张雨桐:你最心疼我把眼哭红,记得你曾说过,不让我委屈泪流。

合: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谁都没有想到,越往后唱,张雨桐越伤心,以致于唱到“你最心疼我把眼哭红”时,张雨桐已经泣不成声,所以,最后一段虽是合唱,却只有曹正轩一个人的声音。

曹正轩只感到心碎碎的。

ps:再次感谢556952810的推荐票。谢谢兄弟。

第142章 又一个条件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孟思妍很不地道,”陈妍嗓门大大的,“她勾引曹老师,她勾引我的小曹老师!”

“陈妍——”曹正轩叫道。陈妍竟然这么说话,太出乎曹正轩的意外了。

“我亲眼看见了,就在星期天上午,”陈妍根本没理睬曹正轩的提示,“因为一只蜥蜴,孟思妍就勾住小曹老师的脖子,整个人粘着小曹老师的身子。她是故意的,根本就是故意的!”

“啊——”孟思妍发出一声尖叫,迅速冲出了教室。

“孟思妍!”曹正轩立即跟了出去。

“你不要过来,我不要你过来,”孟思妍边跑边说,边往后看,很快下了楼道。

曹正轩急忙“刹车”——止住了步子,怔在过道上。基于心理咨询的经验教训,曹正轩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追上去。他是能迅速追上去拉住孟思妍,不让孟思妍离开,但这么做只会进一步刺激孟思妍。

好几个人到了过道上。张雨桐从后门转到过道上来。

“你为什么不追出去?”张雨桐虽是关切的语气,可脸还是冷冷的。

“不能追,这个时候不能追。”

“你不怕思妍出意外吗?”张雨桐诧异道。

好几个学生也表达这个意思。

“这我知道。可是,我们得让思妍冷静。我们追过去只会进一步刺激她。”曹正轩解释道。

“你确定吗?”

“我确定。”

……

教室里,陈妍已然蒙了。只顾着泄愤的陈妍哪里料到自己的爆料会给孟思妍带去这么大的刺激。

等过道上的人全部回到教室,曹正轩走上讲台,陈妍立即涨红着脸起身说话,“老师,我错了。我伤害了孟思妍。”

曹正轩长长的呼了口气,缓了缓道:“你坐下去。你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我再批评你就没有意义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填补孟思妍因伤害而造成的感情漩涡。大家可以想一想。”

“我去向思妍同学道歉,”陈妍道,“我会求她原谅我。”

曹正轩缓缓摇头。

“老师,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妍急道,“事情是我惹起来的,我就有责任平息它。我用我的诚意一定会换来思妍的原谅。”

“陈妍,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诚意,”曹正轩解释道,“如果是别的同学,你这么做会有一定的效果,但对孟思妍来说,这种简单的道歉是不起效果的。大家都知道,思妍同学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

“那再怎么办?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陈妍说话已经有点哭腔了。

“你也不要急,不过事情我要跟大家解释一下,”曹正轩扫了一遍学生,更是特意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后头的张雨桐,“陈妍同学看到的一幕确实是真的,那是因为我们在秀山公园练习朗诵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蜥蜴从竹林里爬出来。当时,孟思妍因为害怕已经跳到了石桌上,可不知为何,那蜥蜴竟然沿着桌腿又爬上了石桌,孟思妍情急之中方才抱住了我的脖子。陈妍看到的恰好是这一幕,她就误解了。”

好一些人窃窃私语。

“所以,陈妍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误解孟思妍,”曹正轩接着说道,“孟思妍受到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大,故此,我们得创造很有效果的劝慰方式才能抹平孟思妍受到的创伤。请大家开动脑筋想一想。”

很多人陷入了沉思,也有一些人和左右交流。张雨桐紧皱着眉头,似乎也在思考。

“我有一个想法。”齐奕红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说道。

“刷!”

所有人的眼光迅速集中到齐奕红身上。

“你说。”曹正轩道。

“不过呢,有一个条件。”齐奕红柔情地看着曹正轩。

“又一个条件?”曹正轩脱口而出。

“什么又一个条件?”陈妍道,“齐奕红你向老师提了什么条件了吗?”

“对,”齐奕红声音爽朗,“也是星期天,我去找曹伯伯下棋的时候向曹老师提过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朱丽丽替陈妍问道。

“我是说我给班级管理提一个建设性意见,如果同学们采纳了,让曹老师请我看一场电影。”

“这条件不高呀。”

“曹老师还得陪我看。”齐奕红补充道。

陈妍嘟起了嘴。

“那你现在就把你的建设性的意见说出来,让大家评判一下。”曹正轩道。

“好。我的意见是关于周日上午的班级安排,”齐奕红眨了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自信地道,“我觉得我们班可以建立一种沙龙式学习模式。”

“什么是沙龙式学习模式?”

“就是利用周日上午在教室举办各种沙龙——文学沙龙,艺术沙龙,地理沙龙,历史沙龙等,每一个周日举办一个沙龙,把教室里的桌凳搬开,而后整合成沙龙场所的样子,爱好者们一边吃着水果或者喝着咖啡侃侃而谈,可以谈自己某一方面独到的见解,也可以谈自己收集到的相关的趣事异闻。举办这种沙龙可以很好的激发同学们的学习兴趣,也可能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效果。”齐奕红侃侃而谈。

“可以培养同学们的批判意识,”曹正轩非常亢奋地接过话题道,“可以培养大家收集资料整理资料的能力,还可以以点带面把沙龙的效果辐射出去……真的太好了,完全称得上是建设性意见。”

不用说,相当多的人纷纷附和。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曹老师已经答应我的条件了?”齐奕红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答应了。你再说说如何有效劝慰孟思妍的想法。”

“问题是我还没有说条件呢。”齐奕红歪着脑袋道。

“你说吧,你还想提什么条件?”

“嗯——条件我还没有相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可以吗?”

“那怎么行?”陈妍又憨憨的站了起来,“万一你提什么很苛刻的条件呢?”

“胖妞你放心好了,”齐奕红因为就坐陈妍身边,所以她拉了拉陈妍,示意陈妍坐下来,“我提任何条件都得在班上宣布的。我不会吃了你的小曹老师。”

“那还差不多。”陈妍坐了下去。

“曹老师怎么想?”齐奕红转向曹正轩。

“可以,只要你的设想有效。”

“好。我的设想是‘爱的呼唤’!”

第143章 爱的缺失者

高二文(4)班。齐奕红说出她的设想——爱的呼唤,又一次让曹正轩眼前一亮。

“说来听听。”曹正轩颇为兴奋地道。

“是这样的,曹老师,各位同学,还有张老师,”齐奕红因为自信而越发显得美丽,“我觉得,孟思妍在这么优越的家庭条件下成长还患有轻度抑郁症,是因为她是一个爱的缺失者。”

“孟思妍是爱的缺失者,怎么可能?”徐铮当即反驳道,“多少人围着她转啊,她还缺失爱?说她被溺宠坏了还差不多。”

陈妍和詹卫红都这么附和。

钟悟秋本来趴在桌上休息的,听齐奕红说孟思妍是爱的缺失者,强行打起精神,并撇了撇嘴角。

“请大家听我分析,”齐奕红超淡定,“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听说孟思妍的父母并不在一起工作、生活。这一点,曹老师应该清楚。”

曹正轩惊异地点点头。

“那么,大家想一想,孟思妍的爸爸是县委书记,忙得分不清楚黑夜与白天,会有多少时间陪伴孟思妍?而她母亲又长期不在身边。你们说孟思妍不是爱的缺失者吗?至少是父爱母爱的缺失者。”

听齐奕红这么分析,便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胖妞这么诬陷她,换一般的人是立即回怼,辩解,”齐奕红接着道,“孟思妍之所以尖叫着跑出去,是因为她害怕失去我们这个集体,害怕这个集体里的人都鄙弃她。要知道,孟思妍这几天在这个集体里生活的很舒心,换句话说,这个集体给了她爱。”

“所以你才想到‘爱的呼唤’?”班长林芷琦似有所悟。

“对,说白了就是让孟思妍消除顾虑,让孟思妍感觉到我们都在乎她,她是我们这个集体不可或缺的一员。”

“你说说具体的操作程序吧。”曹正轩彻底被齐奕红折服了。齐奕红的思维比一般的心理咨询师的思维还活跃。

“第一步是播放有关爱的歌曲,比如小虎队的歌曲《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这样的歌词一定能吸引孟思妍的注意力,就是能暖孟思妍的心;第二步就是陈妍真诚的道歉。孟思妍的注意力被歌曲吸引了之后,陈妍的道歉就会被理解被接受,而不是前面老师说的无效的道歉。”

“还有吗?”曹正轩惊喜地问道。

“还有第三步,便是爱的呼唤,咱们每个同学都呼唤孟思妍回来,都发自内心的呼唤,不造作不矫情。包括张老师。”齐奕红往后看向张雨桐。

“我就算了。”张雨桐道。“我又不是这个集体里的一员。”

“张老师这么说,你就错了两点。一是你是我们四班不可或缺的一员。不说你是歆姐的姐姐,也不说你和小曹老师的关系,单单你是我们的法制辅导老师,你就是我们的一员。”齐奕红说的有条有理,“二就是你不能算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陈妍诬陷孟思妍的时候你在场。”曹正轩忍不住插话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每一个在场的人孟思妍都会在意。所以,也只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呼唤孟思妍,孟思妍才会回来。”

“太棒了,”曹正轩由衷地赞叹,“这就是我想达到的效果。我没想到齐奕红同学能这么短时间想出来。我真的自叹不如。那我们立即制作。孟思妍的手机不还放在讲台上吗?就用孟思妍的手机制作。做好了,把手机交给孟思妍,我们有意提醒她看视频。只要看视频,她就一定会被感动。”

曹正轩的话一说完,大家就行动起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所想的是要和孟思妍说什么。而曹正轩则忙着下载小虎队的《爱》这首歌,但因为从没用过iphone5,搞得手忙脚乱的,张雨歆和齐奕红便上讲台帮忙。陈妍的重点当然是如何向道歉孟思妍道歉方才显得真诚。

差不多花费了二十多分钟,近乎半个小时,“节目”《爱的呼唤》制作完毕。

这时,放学时间早过了。曹正轩考虑时间问题,也考虑大家的积极配合,便让班长宣布今天的一日常规只扣考评分,不做其他处罚,使得那些要写说明书要做俯卧撑的人直呼小曹万岁。

学生们全拥去食堂吃饭,由于张雨桐要陪张雨歆,曹正轩本想主动和张雨桐说什么,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曹正轩拿了孟思妍的手机径直去实验楼和图书馆之间的园子。这是因为孟思妍对曹正轩说过,每一次想不开,每一次极度郁闷的时候,孟思妍都会去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僻静,树木花草都非常茂盛,尤其有一张石桌。孟思妍喜欢一个人坐在石桌上遐思。

结果,曹正轩喘着气快速奔跑到这个园子的时候发现园子里空无一人,曹正轩的脑袋嗡地就炸开了。

以曹正轩对孟思妍的认识,他觉得孟思妍一定会来这里的。

可现在……

孟思妍不在园子里,又会去了哪里?

回家绝对不可能。因为家对孟思妍来说还不够温馨。

曹正轩不敢多想,跑去食堂把正在吃饭的林芷琦叫出来,让她叫几个同学到学校的各个角落寻找,同时安排几个有电动车的同学去校外寻找。

而曹正轩下意识想到的是阳江河河岸的平台。这是因为几天前曹正轩郁闷的时候在这种平台上待过。

河边平台这个地方,柔柔的水波,变化的彩灯可以舒缓一个人的情绪,但幽幽的水面,杂乱的虫鸣也会让人越发想不开,从而有纵身一跃的念头。

曹正轩怕的是后一种……这一点,曹正轩简直不敢想象。

阳江河岸,这种平台有好几个。好在曹正轩开车,但就算开车,走完这几个平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曹正轩越找心越慌。加上今晚上晚习的刘天生打来电话问询,就表明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了,孟思妍还没有回学校回教室,使得曹正轩更加恐慌。

孟思妍肯定没有回家。因为,如果孟思妍不上晚自习回家,家里的阿姨会主动和学校联系的。

那孟思妍会去哪里了呢?

曹正轩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思考。

嘎吱!

一个紧急刹车。

“你干什么?你开个鬼车啊!”在曹正轩车后面跟车的司机因为差点撞上奥迪a5的屁股而吓得汗直冒,所以破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曹正轩连忙探头往后道歉。

“道歉有个龟用。你别想歪我哈。就算我撞上去,也赖不到我!”司机说出心里的顾虑。

而曹正轩急刹车,是他突然想到了去哪里找孟思妍。

第142章 情歌的另一种内涵

所有学生因为这一变化而忘了鼓掌。这一群学生虽然不谙世事,但对俗人俗事已接触不少,知道张雨桐绝对是有感而发。

可让大家不理解的是,张雨桐和他们的小曹老师认识不到一周,哪来这么深情的感触?

“姐姐。”张雨歆站起来关切道。

曹正轩痴痴地看着张雨桐,忽然就有一种冲动,把看上去如此脆弱的张雨桐拥在怀里。此刻,什么自尊啊,被欺骗(听来的所谓的假恋爱)啊,曹正轩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就见张雨桐一只手撑在讲台桌上,略略抬起头冲大家道:“不好意思,同学们,我有点失态了。”

所有学生没有一个人接话,全都默默地看着张雨桐。

“我说过唱过之后我会解释,这是因为大家都误解了我的感情,因为谁都把这首歌当成情歌来唱的,而我是借这首歌怀念我的父母。”张雨桐哽咽着道,“我先告诉大家一点,把这首歌曲设置为手机的彩铃,是我父母亲出事之后。我估计很多同学都知道,我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一同去世了。”

有差不多一半的学生点头。张雨歆的双眼刷的就红了。

张雨桐接着说道,“或许大家不理解。明明这是一首情歌,怎么可以唱成对父母的怀念?听我解释大姐就明白了,我的确是借这首歌表达我对父母骤然离世的复杂情绪。大家可以和歌词好好对一对。

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挡住寒冻,你总是在我身后,带着笑容。

这是父母对我们无私的爱。

你总是细心温柔,呵护守候这样的我,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因为他们离开了我们。

同学们再看: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因为他们都不能说了。

同学们,父母骤然离世我从上帝的宠儿一下子变为上帝的弃儿,所以,我有对父母的想念,也有对父母的怨忧。他们一直那么百般的呵护我,爱我,突然之间,对我不理不睬,不再看我,我不再是他们最疼爱的人……”

说到这里,张雨桐再次泣不成声,而很多人都泪流满面了。

曹正轩尬尬的挠了挠头,同时心里越发酸楚。按张雨桐的理解去体验歌词,越体验越觉得《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就是为张雨桐而写的,前前后后表达的都是对父母的怀念和怨忧。

吴梦颖这时走上讲台,道:“看来我们都误解了张老师唱这首歌的用意,不过,这么一来,让我们对首歌有了全新的认识,也让我们更深一层次领会到父爱母爱对我们的重要性。我最大的感触是:珍惜我们拥有的。有句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我们绝不要到了这个时候才后悔。”

“谢谢,谢谢这位同学。”张雨桐道。

“姐姐——”张雨歆再也控制不住跑上讲台和张雨桐抱在了一起。

……

五分钟后两姐妹情绪得以控制,很多人都悄悄地抹去了眼泪。曹正轩坐回位置,把小舞台还给吴梦颖,心里头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好了,刚才,因为张老师和曹老师的倾情演绎,把我们带入了比较伤感的境地,接下来,让我们开心起来。还是那句话,珍惜我们的拥有。张老师和歆姐的父母过早的去世了,但有姐妹两人相依为命未尝不是上帝的一种补偿。接下来,是徐峥和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一同表演的小品《新来的班主任》。”

徐峥和四大玩家走上舞台。

“这样哈,”徐峥落落大方,“本人是第一次上这种舞台。注意了,不是我没上过舞台,是指这样的小舞台我们还是第一次上。”

哄笑。

“所以嘛,表演的不好是不可能的。”徐峥说得严肃而认真,很那么一回事,这就更有逗笑的效果了,“所以嘛,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感谢了,感谢了。”

徐峥双手抱拳,非常江湖地向大家拱手,这么一来,整个教室立即沸腾了。

徐峥的幽默以及四大玩家的巧妙的配合,把一个新班主任到一个新集体搞逗的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品结束,是万诗怡的独唱。万诗怡用手机下载了伴奏。一首好妹妹乐队的《冬》,让每个人的耳朵都变得宁静了。

静听万诗怡的演唱,大家仿佛看见一个背着乐器的姑娘正抬头看向透过薄雾透过树叶后的那束光,对这个姑娘来说,冬日的阳光也很温暖,有着春天的味道。

“ok,”吴梦颖再次走上讲台,“我们万姐的演唱绝对有明星的味道,也圆了很多人的梦想。接下来,也是我们非常期待的节目,是小曹老师和孟思妍同学的诗朗诵《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掌声欢迎。”

孟思妍站起来往后寻找曹正轩的目光,而曹正轩已经笑着走了过来。

孟思妍待曹正轩快走到自己身边时方才走出来,很自然的走在曹正轩前面,而后与曹正轩一同走上讲台。

掌声在这个时候无端再次响起来。

是两个人的组合带来了美的效应吗?

的确,这是很不一般的组合!

的确,用一般的帅哥美女来形容已然不够。曹正轩一米八二的个头,看似偏瘦,看似柔弱,实则处处显露健壮之美;而孟思妍也有一米六八的身材,一身休闲装,尽显纤柔之美。尤其孟思妍惯有的藏在眉宇间的忧郁此刻烟消雾散,整个人极有精神,两个浅浅的酒窝和纯净的眼神又增添了一种天然美,直让人折服。

两个人按照排练既定的程序演绎,感情处理和节奏感都非常好,竟然比在秀山公园练习时的效果还好。

要说,没有再比这个效果还好的诗朗诵了,如果诗人舒婷听了这一对师生的深情演绎,也会夸张不绝。

掌声。如果可以,还可以尖叫。

此时此刻,真的只有掌声或尖叫才能表达一种赞美,任何语言都会显得苍白。

张雨桐都站起来了。

一向淡定的齐奕红忽然有了莫名的压力,显得有点焦躁不安。心海似乎起了波澜。

就在这时,陈妍忽地站起来,大声叫道:“我,我要说一件事,我要说一件事!”

谁都听出一点哭腔来。

ps:橙子这几天忙昏了,漏发了这一章。请朋友为了故事的衔接性阅读这一章。

第143章 又一个条件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孟思妍很不地道,”陈妍嗓门大大的,“她勾引曹老师,她勾引我的小曹老师!”

“陈妍——”曹正轩叫道。陈妍竟然这么说话,太出乎曹正轩的意外了。

“我亲眼看见了,就在星期天上午,”陈妍根本没理睬曹正轩的提示,“因为一只蜥蜴,孟思妍就勾住小曹老师的脖子,整个人粘着小曹老师的身子。她是故意的,根本就是故意的!”

“啊——”孟思妍发出一声尖叫,迅速冲出了教室。

“孟思妍!”曹正轩立即跟了出去。

“你不要过来,我不要你过来,”孟思妍边跑边说,边往后看,很快下了楼道。

曹正轩急忙“刹车”——止住了步子,怔在过道上。基于心理咨询的经验教训,曹正轩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追上去。他是能迅速追上去拉住孟思妍,不让孟思妍离开,但这么做只会进一步刺激孟思妍。

好几个人到了过道上。张雨桐从后门转到过道上来。

“你为什么不追出去?”张雨桐虽是关切的语气,可脸还是冷冷的。

“不能追,这个时候不能追。”

“你不怕思妍出意外吗?”张雨桐诧异道。

好几个学生也表达这个意思。

“这我知道。可是,我们得让思妍冷静。我们追过去只会进一步刺激她。”曹正轩解释道。

“你确定吗?”

“我确定。”

……

教室里,陈妍已然蒙了。只顾着泄愤的陈妍哪里料到自己的爆料会给孟思妍带去这么大的刺激。

等过道上的人全部回到教室,曹正轩走上讲台,陈妍立即涨红着脸起身说话,“老师,我错了。我伤害了孟思妍。”

曹正轩长长的呼了口气,缓了缓道:“你坐下去。你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我再批评你就没有意义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填补孟思妍因伤害而造成的感情漩涡。大家可以想一想。”

“我去向思妍同学道歉,”陈妍道,“我会求她原谅我。”

曹正轩缓缓摇头。

“老师,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妍急道,“事情是我惹起来的,我就有责任平息它。我用我的诚意一定会换来思妍的原谅。”

“陈妍,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诚意,”曹正轩解释道,“如果是别的同学,你这么做会有一定的效果,但对孟思妍来说,这种简单的道歉是不起效果的。大家都知道,思妍同学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

“那再怎么办?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陈妍说话已经有点哭腔了。

“你也不要急,不过事情我要跟大家解释一下,”曹正轩扫了一遍学生,更是特意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后头的张雨桐,“陈妍同学看到的一幕确实是真的,那是因为我们在秀山公园练习朗诵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蜥蜴从竹林里爬出来。当时,孟思妍因为害怕已经跳到了石桌上,可不知为何,那蜥蜴竟然沿着桌腿又爬上了石桌,孟思妍情急之中方才抱住了我的脖子。陈妍看到的恰好是这一幕,她就误解了。”

好一些人窃窃私语。

“所以,陈妍这么当着大家的面误解孟思妍,”曹正轩接着说道,“孟思妍受到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大,故此,我们得创造很有效果的劝慰方式才能抹平孟思妍受到的创伤。请大家开动脑筋想一想。”

很多人陷入了沉思,也有一些人和左右交流。张雨桐紧皱着眉头,似乎也在思考。

“我有一个想法。”齐奕红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说道。

“刷!”

所有人的眼光迅速集中到齐奕红身上。

“你说。”曹正轩道。

“不过呢,有一个条件。”齐奕红柔情地看着曹正轩。

“又一个条件?”曹正轩脱口而出。

“什么又一个条件?”陈妍道,“齐奕红你向老师提了什么条件了吗?”

“对,”齐奕红声音爽朗,“也是星期天,我去找曹伯伯下棋的时候向曹老师提过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朱丽丽替陈妍问道。

“我是说我给班级管理提一个建设性意见,如果同学们采纳了,让曹老师请我看一场电影。”

“这条件不高呀。”

“曹老师还得陪我看。”齐奕红补充道。

陈妍嘟起了嘴。

“那你现在就把你的建设性的意见说出来,让大家评判一下。”曹正轩道。

“好。我的意见是关于周日上午的班级安排,”齐奕红眨了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自信地道,“我觉得我们班可以建立一种沙龙式学习模式。”

“什么是沙龙式学习模式?”

“就是利用周日上午在教室举办各种沙龙——文学沙龙,艺术沙龙,地理沙龙,历史沙龙等,每一个周日举办一个沙龙,把教室里的桌凳搬开,而后整合成沙龙场所的样子,爱好者们一边吃着水果或者喝着咖啡侃侃而谈,可以谈自己某一方面独到的见解,也可以谈自己收集到的相关的趣事异闻。举办这种沙龙可以很好的激发同学们的学习兴趣,也可能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效果。”齐奕红侃侃而谈。

“可以培养同学们的批判意识,”曹正轩非常亢奋地接过话题道,“可以培养大家收集资料整理资料的能力,还可以以点带面把沙龙的效果辐射出去……真的太好了,完全称得上是建设性意见。”

不用说,相当多的人纷纷附和。

“既然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曹老师已经答应我的条件了?”齐奕红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答应了。你再说说如何有效劝慰孟思妍的想法。”

“问题是我还没有说条件呢。”齐奕红歪着脑袋道。

“你说吧,你还想提什么条件?”

“嗯——条件我还没有相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可以吗?”

“那怎么行?”陈妍又憨憨的站了起来,“万一你提什么很苛刻的条件呢?”

“胖妞你放心好了,”齐奕红因为就坐陈妍身边,所以她拉了拉陈妍,示意陈妍坐下来,“我提任何条件都得在班上宣布的。我不会吃了你的小曹老师。”

“那还差不多。”陈妍坐了下去。

“曹老师怎么想?”齐奕红转向曹正轩。

“可以,只要你的设想有效。”

“好。我的设想是‘爱的呼唤’!”

第144章 爱的缺失者

高二文(4)班。齐奕红说出她的设想——爱的呼唤,又一次让曹正轩眼前一亮。

“说来听听。”曹正轩颇为兴奋地道。

“是这样的,曹老师,各位同学,还有张老师,”齐奕红因为自信而越发显得美丽,“我觉得,孟思妍在这么优越的家庭条件下成长还患有轻度抑郁症,是因为她是一个爱的缺失者。”

“孟思妍是爱的缺失者,怎么可能?”徐铮当即反驳道,“多少人围着她转啊,她还缺失爱?说她被溺宠坏了还差不多。”

陈妍和詹卫红都这么附和。

钟悟秋本来趴在桌上休息的,听齐奕红说孟思妍是爱的缺失者,强行打起精神,并撇了撇嘴角。

“请大家听我分析,”齐奕红超淡定,“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听说孟思妍的父母并不在一起工作、生活。这一点,曹老师应该清楚。”

曹正轩惊异地点点头。

“那么,大家想一想,孟思妍的爸爸是县委书记,忙得分不清楚黑夜与白天,会有多少时间陪伴孟思妍?而她母亲又长期不在身边。你们说孟思妍不是爱的缺失者吗?至少是父爱母爱的缺失者。”

听齐奕红这么分析,便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胖妞这么诬陷她,换一般的人是立即回怼,辩解,”齐奕红接着道,“孟思妍之所以尖叫着跑出去,是因为她害怕失去我们这个集体,害怕这个集体里的人都鄙弃她。要知道,孟思妍这几天在这个集体里生活的很舒心,换句话说,这个集体给了她爱。”

“所以你才想到‘爱的呼唤’?”班长林芷琦似有所悟。

“对,说白了就是让孟思妍消除顾虑,让孟思妍感觉到我们都在乎她,她是我们这个集体不可或缺的一员。”

“你说说具体的操作程序吧。”曹正轩彻底被齐奕红折服了。齐奕红的思维比一般的心理咨询师的思维还活跃。

“第一步是播放有关爱的歌曲,比如小虎队的歌曲《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这样的歌词一定能吸引孟思妍的注意力,就是能暖孟思妍的心;第二步就是陈妍真诚的道歉。孟思妍的注意力被歌曲吸引了之后,陈妍的道歉就会被理解被接受,而不是前面老师说的无效的道歉。”

“还有吗?”曹正轩惊喜地问道。

“还有第三步,便是爱的呼唤,咱们每个同学都呼唤孟思妍回来,都发自内心的呼唤,不造作不矫情。包括张老师。”齐奕红往后看向张雨桐。

“我就算了。”张雨桐道。“我又不是这个集体里的一员。”

“张老师这么说,你就错了两点。一是你是我们四班不可或缺的一员。不说你是歆姐的姐姐,也不说你和小曹老师的关系,单单你是我们的法制辅导老师,你就是我们的一员。”齐奕红说的有条有理,“二就是你不能算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陈妍诬陷孟思妍的时候你在场。”曹正轩忍不住插话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每一个在场的人孟思妍都会在意。所以,也只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呼唤孟思妍,孟思妍才会回来。”

“太棒了,”曹正轩由衷地赞叹,“这就是我想达到的效果。我没想到齐奕红同学能这么短时间想出来。我真的自叹不如。那我们立即制作。孟思妍的手机不还放在讲台上吗?就用孟思妍的手机制作。做好了,把手机交给孟思妍,我们有意提醒她看视频。只要看视频,她就一定会被感动。”

曹正轩的话一说完,大家就行动起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所想的是要和孟思妍说什么。而曹正轩则忙着下载小虎队的《爱》这首歌,但因为从没用过iphone5,搞得手忙脚乱的,张雨歆和齐奕红便上讲台帮忙。陈妍的重点当然是如何向道歉孟思妍道歉方才显得真诚。

差不多花费了二十多分钟,近乎半个小时,“节目”《爱的呼唤》制作完毕。

这时,放学时间早过了。曹正轩考虑时间问题,也考虑大家的积极配合,便让班长宣布今天的一日常规只扣考评分,不做其他处罚,使得那些要写说明书要做俯卧撑的人直呼小曹万岁。

学生们全拥去食堂吃饭,由于张雨桐要陪张雨歆,曹正轩本想主动和张雨桐说什么,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了。

曹正轩拿了孟思妍的手机径直去实验楼和图书馆之间的园子。这是因为孟思妍对曹正轩说过,每一次想不开,每一次极度郁闷的时候,孟思妍都会去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僻静,树木花草都非常茂盛,尤其有一张石桌。孟思妍喜欢一个人坐在石桌上遐思。

结果,曹正轩喘着气快速奔跑到这个园子的时候发现园子里空无一人,曹正轩的脑袋嗡地就炸开了。

以曹正轩对孟思妍的认识,他觉得孟思妍一定会来这里的。

可现在……

孟思妍不在园子里,又会去了哪里?

回家绝对不可能。因为家对孟思妍来说还不够温馨。

曹正轩不敢多想,跑去食堂把正在吃饭的林芷琦叫出来,让她叫几个同学到学校的各个角落寻找,同时安排几个有电动车的同学去校外寻找。

而曹正轩下意识想到的是阳江河河岸的平台。这是因为几天前曹正轩郁闷的时候在这种平台上待过。

河边平台这个地方,柔柔的水波,变化的彩灯可以舒缓一个人的情绪,但幽幽的水面,杂乱的虫鸣也会让人越发想不开,从而有纵身一跃的念头。

曹正轩怕的是后一种……这一点,曹正轩简直不敢想象。

阳江河岸,这种平台有好几个。好在曹正轩开车,但就算开车,走完这几个平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曹正轩越找心越慌。加上今晚上晚习的刘天生打来电话问询,就表明到了晚自习的时间了,孟思妍还没有回学校回教室,使得曹正轩更加恐慌。

孟思妍肯定没有回家。因为,如果孟思妍不上晚自习回家,家里的阿姨会主动和学校联系的。

那孟思妍会去哪里了呢?

曹正轩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思考。

嘎吱!

一个紧急刹车。

“你干什么?你开个鬼车啊!”在曹正轩车后面跟车的司机因为差点撞上奥迪a5的屁股而吓得汗直冒,所以破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曹正轩连忙探头往后道歉。

“道歉有个龟用。你别想歪我哈。就算我撞上去,也赖不到我!”司机说出心里的顾虑。

而曹正轩急刹车,是他突然想到了去哪里找孟思妍。

抱歉的话

亲,很抱歉哈,昨天忙得一塌糊涂,竟然漏了一个章节,《情歌的另一种内涵》没有发布,导致后两章读起来不顺畅。现在已经补发。请移步阅读。谢谢你们的包含。

第145章 两个中年男

曹正轩所想到的是秀山公园。

这里那里都不见孟思妍,那孟思妍绝对去了秀山公园。

那是这一事件发生的起源地。

一有这个念想,曹正轩便以最快的速度驾驶奥迪a5到了秀山公园。一路上,众多车辆的车主直摁喇叭,他们都觉得这一辆奥迪a5疯了。也有很多路人吓得浑身冒汗,都觉得与去天堂只有一秒之差。

其实曹正轩非常有把握。对于车子,曹正轩有天生的预判性。这几天驾驶,曹正轩熟悉了奥迪a5的性能,不说随心所欲,至少可以做到运筹帷幄。

秀山公园里,比白天热闹了一些,但还是比较冷清。只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居民有在这里散步。

曹正轩径直走进公园。远远地,曹正轩看见孟思妍坐在石凳上,附近路灯灯光洒在她身上,给人以曼妙虚无之感,那落寞的表情让人心生疼爱。

曹正轩恍惚看见两行清泪在孟思妍脸上流淌。

在距离孟思妍五十米的地方曹正轩顿了顿,但还是不敢贸然走进孟思妍。

曹正轩想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也就这个时候曹正轩看见,两个中年男人向孟思妍走去,这两个男人墨镜架在额头上,手臂上都有大片面积的刺青。曹正轩赶忙躲到一丛花木后面去。

因为曹正轩想看看这两个中年男人究竟要对孟思妍做些什么。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是一个略略沙哑的声音。

“滚开!”孟思妍丢出一句话,头抬都不抬,可见她仍旧沉浸在悲伤中。

“哦呦,挺辣的吗?”另一个男人道,“大叔是关心你,知道吗?一定还没有吃饭对不?跟大叔去吃饭好不好?”

“我让你们滚开,没听见吗?”孟思妍不得不抬起头来,却立即呈现出错愕的表情。

或许是她被两个陌生男人吓到了。

“关心是没有错的,不要拒绝,知道吗?”沙哑男非常柔和地道,“跟着两位大叔,保你无忧无愁。走吧。”

令曹正轩奇怪的是,沙哑男这么一说,孟思妍竟然真的从石凳上起来,然后走到道路上来,后一个男人牵起她的一只手她也不反抗。

“这就乖了嘛。大叔可不是什么坏人。你看多少韩剧里,大叔都是很可爱的。我们也会让你喜欢上的。”这个男人牵着孟思妍的手往公园外走。

曹正轩这才留意到,公园路口停着一辆黑色普桑。普桑的车牌号被遮住了。这两个男人显然要把孟思妍带去小轿车里。

再看孟思妍,面容僵化,双眼茫然,由着陌生男人带着她走。

看见这一幕,曹正轩不只是惊异,而是无比震撼了。如果不是及时赶到,将会发生什么,就不难想象了。

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是以曹正轩从花丛后走出来,拦在陌生男人前面,“两位大叔,小姑娘不是这么骗的吧?”

三个人止住步子。奇怪的是,孟思妍木然的扫了曹正轩一眼,什么反应都没有。

“什么骗小姑娘?她是我们的侄女,因为负气离家出走,我们来带她回家。”沙哑男说道。

“是吗?那你们出现的时候怎么说,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你都听见了?”沙哑男把脸沉下来。

“你也都看见了?”另一个男人问道。

“哦呦我好害怕,我真的是无意识撞见的,可好奇心却又促使我留意了整个过程。”曹正轩开始装怂。

“知道害怕,那他妈还挡前面干嘛?不知道滚远一点吗?”沙哑男骂道。

“可我妈教导我,遇见不平必须拔刀相助,要做一个富有正能量的人,我没办法呀。”

“这就是你妈把你教坏了的结果。回头怨你妈去!”沙哑男忽地就出手,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匕首刺向曹正轩的面门。

“妈呀。”曹正轩大叫道,动作却不敢有一点怠慢,他轻巧地往旁边一闪,避开匕首的锋芒。

“我艹!”沙哑男见状,往前跨一步,也紧握匕首刺向曹正轩。

显然这两个人是有备无患。

偏偏打斗的地方比较偏,周围树木葱茏,那些散步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有恶斗发生。

孟思妍还憨憨的站在原地,似乎感觉不到恶斗的形式。

避让了几次两个中年男的攻击,曹正轩决定出手。得速战速决!

曹正轩怕折腾太久会伤及孟思妍!

于是,在两个中年男一同刺过来时,曹正轩大喝一声闪过之后,反脚踢在了沙哑男的后背上,沙哑男往前扑去;接着,曹正轩一百八十度转弯,转到了另一个男人身边,这男人正想再次出手,曹正轩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这男人陡然哀嚎不已,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地。

那咔嚓声竟然是骨裂的声音!

再看沙哑男,他蹬蹬蹬往前紧急迈了几步还是没法控制身体,人径直往前扑去,面孔擦着地面前行了一尺的路程。

沙哑男恼羞成怒,起身之后,紧握匕首刷刷刷连着刺向曹正轩。曹正轩只得不断后退,但不巧的是,退在了一个石头上,曹正轩整个身子便往后倒去。那沙哑男大喜,迈步向前,抡起匕首对着曹正轩的胸膛猛地刺了下去。

曹正轩大骇。因为避是绝对避不开了。沙哑男来的太快!

可就在这个时候,呆在一旁的孟思妍忽然用肩膀撞向沙哑男,而这是沙哑男完全没有料到的。这一撞,使得沙哑男的身体侧转,手里的匕首刺在了曹正轩身体的左侧。

这给了曹正轩很好地一个缓冲。他往上用力,拳头砸在沙哑男的下颚上,直接崩掉沙哑男两颗牙齿,接着出手抓住沙哑男的右手臂,不让他再行刺,然后猛地一个翻身把他掀翻在地。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沙哑男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把沙哑男掀翻之后,曹正轩立马爬起来,一脚踩在沙哑男的胸前,把他的匕首夺了!

再说孟思妍,她用尽全身力气撞击沙哑男之后,整个人便虚弱无比,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歪歪倒倒地便要瘫倒在地上,另一个男人见机冲过来用左手勒紧了孟思妍的脖子。

“他妈你放了我兄弟!否则我勒死她!”这个男人厉声叫道。

第146章 难道是蒙汗药?

曹正轩这才发现孟思妍到了另一个男人手里,看孟思妍的样子呼吸已经很困难了,尤其孟思妍看他的眼神让他非常难受。

曹正轩觉得不能再让孟思妍多一秒种的遭罪时间,所以他放开脚下的沙哑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的就到了那男人身边,猛地一拳砸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这力气有多大那男人根本没法想象,他就觉得好似黑压压一座大山压过来一般,还来不及感受剧痛人便昏了过去,勒孟思妍的手自然松垮下去,而后颓然倒地,孟思妍跟着倒地。

曹正轩赶忙伸手抱住孟思妍的身体,“思妍。”

“曹老师?”孟思妍极度虚弱,但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了。

“你没事吧?”曹正轩关切道。

“我就好像突然中了毒一般,”孟思妍靠在曹正轩的怀里,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继而有了红晕,“不过现在好多了。”

“那我扶你在石凳上坐下来,等我把这两个人解决了。”曹正轩柔柔地道。

“好。”孟思妍略略羞涩地点点头。

等曹正轩把孟思妍安排好,沙哑男已经扶着他的同伴快走到公园的大门口了。

曹正轩立马追了上去。曹正轩的速度那不是一般的快,因为从小被父亲曹忠河逼迫训练的缘故,无论在横弋县读高中还是在广潭读大学都有田径王的称号。

几秒钟时间曹正轩就到了那两个人身后,并出手抓住了沙哑男的衣领。另一个男人见状,赶忙松开同伴的手,奔向他的普桑车,开车逃窜。

“勇哥,你他妈怎么不管我了?”沙哑男绝望地叫道。

“因为他知道他要是管了你,他也逃不掉。”曹正轩“热情”地解释道。

“艹。”

曹正轩出手在沙哑男的肋下点了点,然后把沙哑男的上衣脱下来将沙哑男绑在就近的一棵白玉兰下面。

“他妈你对我做了什么?”沙哑男惊恐地问道。因为他身体发生的急剧的变化他即刻感受到了——浑身的力气骤然间无影无踪,整个人变得瘫软无力,就像和男人做足了“游戏”的女人似的。

“为的是不让你逃跑。等警察来我就会恢复你的一切。”曹正轩边说边走去竹林处,同时拨通了110

“怪我大意,让一个逃了。你好一点了吗?”曹正轩在孟思妍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来,好似无意识似的把孟思妍的iphone5放在石桌上。

“我好多了。刚才那状态就几分钟。”孟思妍解释道。

“那两个男人走近你的时候我已经进了园子。我注意到你是突然意识模糊的。”

“是你扣住的这个人在我抬起头的时候对我喷了什么东西,我的意识才模糊的。然后我便什么都听他的了。”

“哦?难道是蒙汗药?”曹正轩诧异道,“还真有蒙汗药吗?”

“我不清楚。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你吸进鼻子,人立马就受控制。我感觉比蒙汗药还厉害。”

“那我就不应该躲在花木丛后面观看,我是想看下这两个陌生人到底要干什么。实在太可怕了。还有,刚才如果不是你意识恢复的快,撞了那家伙,我可能又要去住院了。谢谢你,思妍。”

“老师还说这个话?不是你,我都跟这两个人走了。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呢?好在我那下子有了一点意识,就用尽全身力气撞过去,虽然心里很害怕。”孟思妍解释道。

“那咱们就互相道谢。谢谢孟思妍。”

“谢谢曹正轩。不不,谢谢曹老师。”孟思妍窘道,所以她立即转移话题,“对了,老师是怎么想到我来了秀山公园的?你没有想到我会去实验楼后面的园子吗?”

“没有。这么看来我真是一个聪明人,我一想就想到你在这里。否则的话,就可怕了。”

“可是……”孟思妍颇有点失望地道,“我以为你会去那个园子找我的。不过也正常,我只是跟你说过那么一次而已。”

听孟思妍这么说,曹正轩暗暗地掐自己一把,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来孟思妍是料到自己会去实验楼后面的园子找她,她才选择了来秀山公园。的确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

“这个,呵呵,”曹正轩再次有意识地把手机往前推了推,“我是觉得嘛,你更可能会来这里。说不定是来找那条蜥蜴,然后把它千刀万剐。”

曹正轩剩下的只有胡诌了。

“嘻嘻,”孟思妍忍不住笑了,“老师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那么怕它,还敢找它吗?再说了,它哪还会待这里?”

“我觉得有可能。”曹正轩很认真地道。

“为什么?”

“因为那条蜥蜴对你特有亲近感。思妍你还记得吗?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你跳上了石桌,结果呢,它跟着爬上了石桌,这才导致你勾住我脖子,让陈妍误解了。你知道吗,这个时候它还抬眼看了看你呢。”

“是吗?”孟思妍睁大她纯净的双眼。

“是的,我就差没用手机录下来。对了,这是你落讲台上的手机,我带过来了。”曹正轩继续推进iphone5,“思妍你预想不到,你冲出教室之后班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思妍凝视着曹正轩,“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你没有,是陈妍太冲动了。大家非常害怕失去你,特意录制了一个视频,你要不要看看?就在你手机上。”

“同学们对我实在……”孟思妍的双眼重新变得通红。

“你还是看看吧。”

孟思妍正要打开手机,110的警笛声从街面上传过来,孟思妍便作罢,“警察来了,我们先配合警察把事情处理了再看。警察一定会问讯我们的。”

“好。等事情处理好了去我车上看。”

两个人便走去公园门口。由于孟思妍还没有完全恢复,曹正轩只得搀着她的一只手。

两个人走到公园门口,警察就到了。从车上下来三个民警。

曹正轩把情况向警察做了说明。三个警察听说受害的是孟光明书记的女儿,警觉度即刻提高了十倍,对孟思妍受害的情况问了又问。

“我们马上把他交给刑侦。也会和方局长汇报。思妍你真的没事吗?”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警察仿佛在承诺什么。

“谢谢警察叔叔,我没事。如果没有什么问讯的,我回学校上课去了。”孟思妍道。她已经有点烦三个警察的关心了。

“没什么要问的了。我们送你去学校。”

“不用。我老师开了车子来。”

第147章 爱的呼唤

等警察把沙哑男押上警车,曹正轩方才点了沙哑男的肋下解除他的困境,然后和警察们说再见,带孟思妍上了自己的车。

“去学校前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吧,”曹正轩发动引擎并建议道,“否则你上晚自习只想着吃什么,没效果的。”

“好啊,正好陪老师一起吃个饭。”或许是完全恢复了吧,孟思妍的心情好了好多。沙哑男喷洒的药物,药效来的快,去的也快。

“也可以说是老师陪你吃个饭。都很难得。告诉老师想吃什么?”

“去南京路红绿灯附近的沙县小吃吧。我喜欢里面的食物。”孟思妍点开手机里的视频。

“那里人非常多,你不怕和我这样的帅哥老师一起吃饭会引起非议吗?”曹正轩开玩笑道。

“老师都不怕我怕什么?”孟思妍浅浅一笑,“这个……”

孟思妍的手机里响起小虎队的《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串……

犹如齐奕红预料的那样,孟思妍被歌曲震慑了。

曹正轩降慢车速,不再说话。

“思妍同学,”歌曲结束后响起了陈妍的声音,“我是胖妞。我知道我深深地伤害了你,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向你道歉,奢望你原谅我……”

陈妍的声音比较低沉,饱含了感情,尤其可贵的是,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所以非常有感染力。

故此,陈妍的道歉还没有播放完,孟思妍已经无声地流出了眼泪。

更加震撼孟思妍的是每一个同学对她的呼唤。

“思妍,我是芷琦,千万不要想着离开我们四班啊。你来我们四班虽然只有几天时间,可你已经是四班不可或缺的的一员了。”这是班长的声音。

“哼,孟思妍,你要是离开我们,我拿绳子去绑你回来,然后我去自首。”这是詹卫红的声音。

“我知道思妍也会舍不得我们的拉。胖妞她喜欢吃醋,我买一打给她吃。我绝对说到做到。”这是朱丽丽的声音。

“……”

一个接一个,每一个人的话语简短而声情并茂。最后是张雨桐的声音。

“张老师?张老师也这么关心我?”到这个时候,孟思妍已经泣不成声了,“我,我孟思妍,有哪一点值得大家这么眷恋?”

“这也是我惊奇的地方。”曹正轩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孟思妍,孟思妍此时的状态,用一个很拉的词来形容,是“哭得稀里哗啦”,曹正轩意识到,孟思妍是彻底被折服了。

“老师,我要立即回去。现在就回去!”

“晚饭都不吃吗?”孟思妍这么决定,说明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了。

这不能不说是最有效果的一次心理辅导了。

“不吃。就买两个面包课间时候吃。我不能让同学们一直为我担心。”孟思妍抹去脸上的泪水,变得非常坚毅。

“好,”曹正轩方向盘一拐,拐上了通往南门桥的道路。

只是到了教室门口的时候,孟思妍有了那么一点点犹豫,但曹正轩鼓励的眼神把孟思妍这一点点犹豫摧毁了,孟思妍自己推开教室门。

曹正轩跟在后面。

教室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孟思妍来不及说一个字,全班人就鼓起了掌。万诗怡,朱丽丽,张雨歆等等一些人纷纷从位置上站起来。非常诧异的刘天生完全被感染了,课被中断也无所谓。

就见陈妍移开脚下的凳子,快速冲到前面来,一把抱紧了孟思妍,“对不起,思妍,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

陈妍这一举动别说感染了孟思妍,好多学生都被感染了。还有一些人开始抽鼻子。

“没关系,是我太计较了。”孟思妍抽噎道,“只是,你抱得太紧,我怕喘不过气来了。”

陈妍赶忙松开孟思妍。全班同学哗的笑开了。

孟思妍和陈妍各自回到位置。

曹正轩什么都没说,只是很感激地看了一眼齐奕红,偏偏齐奕红也往他这边看,曹正轩就收回目光。

正打算离开,班长林芷琦站了起来,“曹老师,吴平川到现在还没有过来。他家长有和你通话吗?”

“哦?”曹正轩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我看看。……没有。有和某个同学说吗?”

“我问过了,都说没有。老师你和家长通个电话吧。”

曹正轩点点头走出教室。

到办公室找出班主任工作手册,找到吴平川家长电话号码,曹正轩和吴平川母亲联系。

“我儿子是回家吃晚饭的,因为我家就在学校对面,很近。”顾兰月在电话里道,“但我儿子吃了饭就回学校了,很急。”

“但同学们都说他没有来学校。”或许是听家长提到吃饭的事吧,曹正轩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是真的饿了。“平川会去网吧吗?”

“以前去过,都是我缴他手机的时候,后来我不敢缴他手机,手机任他支配,他就再也没有去过网吧。”

“会不会我控制手机的使用他熬不住又去了网吧?你还是去找下。”曹正轩建议道。

“我这就去找。找到了我会和老师联系的。也拜托老师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

北门。外环路。近乎报废的普桑停在路边。那个中年***在绿化树下面打电话。

“叶先生?”

“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接电话的人是县长郭福元的秘书叶传兵。他还在酒桌上。

“能借一步说话吗,叶先生?”

叶传兵走出包厢,进了卫生间,“难道没有办成,豁子。”

豁子是打电话男人的外号。源于他的嘴巴有一个豁口。曹正轩和他打斗都没有注意到。

豁子道:“是出了意外,真的是出了意外。那女孩已经跟我们走了,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我们两个都弄不过他。九指还被他控制了。我看见警察把九指带走了。”

“你说什么?”叶传兵低喝道。

“应该是那小子报了警。”

“妈的!”叶传兵面部变形,“那小子是谁?长什么样子的?”

“一个很高大的小伙子。那女孩叫他曹老师。”

“曹正轩?怎么让他撞上了?”

“前面我跟你汇报过。那女孩本来这个时候不会出学校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我和九指就跟上了她,看有没有机会动手,就一直跟到了秀山公园。我后悔就后悔在没有当时动手。”

“你不是说白天不好动手吗?”叶传兵反问道。

“对啊。按常理是这样。可哪晓得天黑下来这小子也来了。而且他躲在一丛花木后面,我们都没注意到。”

“妈的,你现在扯这些有什么用?你跟我说过的保证呢?”

第148章 可爱的吴平川

叶传兵挂断豁子的电话后,矛盾了好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县长郭福元的电话。

“传兵,有事吗?”郭福元非常难得的躺在自家沙发上看电视。

“郭县长,我找的两个人把事情办砸了。”叶传兵声音发颤。把县长吩咐的事情办砸,仕途直接毁了。叶传兵本以为非常光荣的办成这件事,等着郭福元把孟光明挤走,从此便飞黄腾达,哪晓得事与愿违。

“你说什么?”郭福元忽地坐起来,声音的分贝把在厨房洗水果的夫人都惊到了。

县长夫人连忙跑到客厅来,“福元,怎么了?”

郭福元冲夫人摆摆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叶传兵在电话里把情况向郭福元做了汇报,“……非常对不住,郭县长。”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天不成全我。”郭福元叹气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完美的计划会毁在这个曹正轩手上。”

“不过有一点请县长放心,这个被抓的外号叫九指的人没和我见过面,所以事情应该不会漏。”

“哦?那他妈还有挽救的机会。那个和你直接联系的人呢?”郭福元问道。

“刚刚跟我通过电话。”

“你马上告诉他,让他连夜去外地,这几年都不要回阳江!”

“我这就和他联系。对了,县长,有没有必要让人打听一下九指的情况?”叶传兵请示道。

“妈的,你脑瓜子一向好用的,今天是怎么了?能打听吗?你一打听事情不就暴露了?给我记住,一下都不要打听!”

“是!”

叶传兵与郭福元通完话后,立即拨打豁子的电话。

“怎么样,叶先生?你打听到了情况吗?”豁子仍旧站在绿化树下面。

“你给我听好了,”叶传兵吩咐道,“九指的事情你不要做任何打听。因为没造成既定后果,公安局的人不能拿他怎样。现在反而是你,要第一时间离开阳江,去外省生活。”

“为什么?”

“九指绝对会漏你,那公安局的人就务必会到处找你。而你是和我联系的第一人。”

“我明白了,你是怕自己漏。”

“所以你必须去外省生活。或者说去外省发展。你发一个账号给我,我打两万块钱给你。近几年都不要回阳江。”

“他妈还有这种道理,”豁子道,“我因为给你办事却要家都不回?”

“你跟我唬?”叶传兵冷笑道,“他妈你们哪来的家?我找你们办事,如果你们有任何拖累,我会找你们吗?我再给你加一万。我警告你,我后背的力量是什么你可以猜测一下。你如果给我耍无赖,分分钟把你做掉。”

“艹,我现在走不就得了。”

……

那三个警察把九指带到阳江派出所,王和风一听说整的人是孟光明书记的女儿,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带到审讯室去,我亲自来审。”王和风吩咐道。

九指被带到审讯室。阳江派出所的审讯室,新近做了整修,也是比较标准的审讯室,四面墙壁都是软包,为的是防止嫌疑人自残。一张固定在地面上的带镣铐的座椅是专门为嫌疑人设定的。九指被压到这张座椅上,双手被铐在镣铐上。

王和风进来之后便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了一个记录员。

王和风在九指对面坐下来,用严厉的目光将九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而九指挑衅般的昂着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吧,为什么要找这个女孩子?”王和风开口道。

“你们那几个警察已经问过我了,我也跟他们说过了,我们是一片好心,看那女孩子一个人在那里伤心,就打算送她回家。”九指道。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曹老师还会报警?你们还会随身携带匕首?”

“警官,携带匕首是为了防身。没有别的目的。”

“还挺会诌的。看来你根本不想说实话。”王和风有点恼火,“那我再问你,你那个同伙叫什么名字?他一般会在哪里落脚?”

“我只知道他外号叫豁子,别的我都不清楚。”

“啪!”

王和风猛地一拍桌子,把记录员都吓了一跳。

“你他妈还真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你这种话鬼才会相信。小徐,”王和风冲记录员道,“你去把那几个人叫进来,让他们好好地招呼他。”

“是!”

……

顾兰月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吕红枫找了几个吴平川可能去的网吧都不见儿子,便和曹正轩通话。此时,曹正轩正在一家小炒店吃饭。

“有消息吗?”曹正轩一边嚼着饭一边问道。

“我就是没找着才打电话,我儿子还没有去学校吗?”

“我问过上晚自习的刘天生老师,吴平川还是没到校。”

“我儿子可能去的网吧我们都找过了。”顾兰月急道。

“你应该去那些比较偏的网吧找。如果平川纯心要逃课上网,你们熟悉的网吧他肯定不会去。”曹正轩分析道。

“我儿子不会这样的,曹老师,他的性格我知道。他最迷的是手机。手机现在都还在他手里,他就不会去网吧。”

“能肯定吗?”

“真的能。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是我平川读初三那一年,也是听了班主任的建议我把我儿子的手机缴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我在听。”

“他竟然趁我一次喝多了酒,把我手机偷去玩,等我酒醒了,他见我到处找手机,竟然还非常热心地帮我一起找,还跟我分析我的手机可能掉在哪个地方。”

“平川这么可爱吗?”曹正轩笑道。

“这哪还是可爱?我一直被他蒙了一个多星期,”顾兰月无语道,“你知道这一个星期他是什么表现吗?明明很早就睡觉,可第二天总是叫都叫不醒,中午一个小时还睡得很沉,而老师总是打电话给我老公,说我儿子几乎每节课都趴在桌上睡觉。”

“他一个晚上都玩手机,所以白天犯困。”

“可当时我不知道啊。还是班主任提醒我晚上悄悄地观察,我才发现这一点,结果我了解了一下,我儿子消费了一万多用来玩游戏。”

“太懵了。”

“从这件事你就可以看出,我儿子多么痴迷手机。所以只要有了手机,他就不会去网吧。”

“那吴平川会去了哪里?”曹正轩犯愁了。

“要不再等等吧。”顾兰月无奈道。

……

汪红霞的卧室里,吴平川很疲惫地躺在汪红霞睡的席梦思上,一丝不挂。

ps:今天去猕猴桃基地玩,所以第二更拖到现在才写好。抱歉。另外,非常感谢夜风的推荐票。

第149章 累坏了的吴平川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前,也就是全班做好“节目”《爱的呼唤》之后,吴平川因为家在紫都花园,所以不是去食堂用餐,而是回家用餐,就在紫都花园大门口,吴平川遇见了英语老师汪红霞。

“平川,今天学的单词量比较大,你吃了晚饭就来老师家里,我给你强化一下。”汪红霞笑容可掬,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好的。”吴平川的心突突跳,头迅速低下去,本来沉睡的花朵突然就昂扬奔放起来,所以他赶忙把手插进口袋,以免外人注意到他这个变化。

自上个周六晚上,汪红霞引导他玩了完全不同于手游的游戏,吴平川就总是怀念。不说晚上躺在床上,也不说汪红霞的课堂上,只要是女老师的课堂,甚至,只要见到一个成熟的女性,吴平川沉睡的花朵都会随时暂放,随时昂扬。

现在,汪红霞约他去家里,怎能不心潮澎湃?所谓强化英语单词,自是一个借口。

“那我就在家里等你。”汪红霞笑得更灿烂了。

所以,回家快速吃了晚饭,吴平川立即出门。按往常的习惯,由于曹正轩限定了手机的使用,吴平川饭后总要窝在自己的卧室,纵情地玩半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的游戏,直到学校传来晚自习的预备铃声,他才极不情愿地跑去学校。

今天,手机游戏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因为有更好玩的游戏在等着他。

汪红霞的家门虚掩着,吴平川一推就开了。汪红霞就像他料想的那样在淋浴间里。

不用汪红霞吩咐,吴平川就把门锁上了。正要走去书房,汪红霞披着浴巾走了出来。

“你还真去书房啊。”汪红霞用干毛巾抹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睛瞟着吴平川。

“我……”吴平川怯怯地迎着汪红霞的目光,把口水吞进肚子。

“赶快去冲一下身子就来老师的卧室,我在卧室里等你。”汪红霞折进她的卧室。

吴平川呆愣愣地看着汪红霞的肥臀随着步伐而扭动,竟然迈不开步子。好在汪红霞进房间之前回头再次嘱咐,吴平川方才回过神来。

进淋浴间以最快的速度用冷水冲了身子,接下来为穿还是不穿衣服出去纠结了一会儿,比他冲凉的时间还长,但最后吴平川还是把衣服都穿上了,虽然他知道穿了立马要脱。

吴平川出了淋浴间,汪红霞的声音便传出来,“进来呀,平川。怎么还穿脏衣服?你冲好了进来不就是?”

“那我要再冲一遍吗?”吴平川尴尬地问道。

“不用了。抓紧时间。”

走进汪红霞的卧室,吴平川无暇留意卧室的装饰,所有注意力就全在躺在席梦思上的汪红霞了。

那是因为汪红霞那裹在身上的浴巾已经散开了。

接下去汪红霞对吴平川为进行完全不同的游戏方式而耐心地做导引工作。

这是源于卧室和书房实在太不一样了。

上个周六晚上在书房玩游戏,自不免有很多约束,因为游戏装备只有椅子,而卧室则大不一样,空间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席梦思这种装备。

空间大,男女玩游戏有很大的发挥空间,至少不会缩手缩脚;有席梦思这种专业设备,什么样的游戏方式都可以尝试。

这方面,吴平川不得不拜汪红霞为师。

没有和汪红霞玩之前,吴平川多次涉猎过各种游戏网站,也看过很多真人导演的视频,所以对游戏方式有一定的认识,但和汪红霞真刀真枪的玩过之后,才认识到自己游戏知识实在太贫乏。

实践出真知,吴平川现在对这句话的认识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因为不断地尝试新的游戏方式,一局下来竟然超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外面的光线已经黯淡了,代之而起的是路灯灯光。

这么长时间的运动,可把吴平川累坏了。要知道,吴平川是一个根本不做任何运动的人。体育课跑两圈的任务,吴平川从来没有真正完成过。

可怕的是一局结束之后,汪红霞意犹未尽,还要和吴平川玩第二局。

汪红霞既然提出来了,吴平川就不可能拒绝,关键是,你想拒绝都不可能,因为你人疲惫,花朵不疲惫啊。汪红霞一有这个意识,吴平川的花朵即刻有了反应,那吴平川哪还会拒绝呢?

只是第二局出力比较多的不再是吴平川,而是汪红霞了。

当然了,第二局游戏时间持续的并不长,可也把吴平川累的够呛,以致于最后都没有力气冲关,以致于游戏一结束,吴平川就像一头死猪一样仰躺在席梦思上,汪红霞提示说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吴平川也听不进去。听进去了也无济于事,因为吴平川觉得自己走去一中的力气都没有了。

……

在吴平川和汪红霞忘我地玩游戏的当儿,洪美桂和男朋友付戴诚吃好了晚饭,走出饭店。

付戴诚因为喝了两瓶啤酒而满脸通红。

“美桂,你现在就去超市吗?”付戴诚眼睛直直地盯着洪美桂那傲人的山峦。

“对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晚上新上任的老总召开全体员工大会。”洪美桂迈步就要离开。

“离开会的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半小时吗,”付戴诚赶忙抓住洪美桂的手臂,“我们利用这个时间去开间房好不?我们已经隔了三四天没有好好地玩了。”

“我说你真好笑,我是你什么人,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洪美桂怼道。

“咦,怎么这么说话?是我哪一点没有做好吗?”付戴诚有点懵,“哪一回我们吃了饭不去开房间的?”

“懒得理你!”洪美桂摔开付戴诚的手臂就走。

付戴诚怔在原地,“他妈这是怎么了?开始嫌我了?”

左想右想还是想不通,付戴诚拨通了严紫嫣的电话,“大姐,我戴诚啊。”付戴诚一脸讪笑。

“小付啊,什么事?”严紫嫣在电话里道。

“我想问你,美桂最近是不是有事啊?”

“怎么了?”严紫嫣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和美桂的关系。刚才一起吃饭,我打算约她去嗨一下,结果……结果给我白脸看。她是不是有别的人了?”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还是你自己留意比较好。”

“啊?”付戴诚惊道。

……

王和风再次走进审讯室,九指的精神状态就大不一样了。

第150章 方本晨的策略

那三个警察见王和风走进来,全都自觉地离开审讯室。

“你妈的,老子出去了就去告你。”九指见了王和风就破口大骂,但中气似乎很是不足。

王和风在位置上坐下来,“是吗?你告我什么?我对你有做什么吗?哦,”王和风抬头看了看监控,“我忘了告诉你,上面那个探头已经坏了一段时间了,叫师傅来修了好几次,就是修不好。”

“你妈的。”

“别妈的妈的了,”王和风道,“想好了就把事情前前后后都告诉我。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问题是我没什么要告诉你的啊,长官,我总不能胡诌喽。”九指道。

“是吗?”王和风站起来,“看来我那些兄弟挺慈善,我再出去交代一下。”

“我说,我能知道的我都说。”九指彻底崩溃。

“早这个态度不挺好吗?”王和风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其实整个事情都是豁子联系的。我没见过那个联系人。”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把那女孩整走,关个几天。”

“那你们是否知道这个女孩是我们县委书记的女儿?”王和风问道。

“啊?县委书记的女儿?”九指错愕,“这个,这个我们真不知道。”

见了九指这种表情,王和风心里有了数,“你确定你同伙也不知道?他一定什么都告诉你吗?”

“这个……”

“所以你再想想,联系你们的人为什么要把县委书记的女儿关个几天,你就可以推测你摊上了什么样的**烦。”

“他妈的豁子,这不是坑我吗?”九指骂道。

“好就好在没造成什么后果,你只要提供信息给我们,就没什么事,他妈你要是跟我忽,你就好好掂量掂量。”王和风进一步摧毁九指的心理设防,“豁子真名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常住地在哪里?”

“豁子真名叫李树根……”九指没有任何隐瞒的将知道的都说了。

……

获取了准确信息,王和风向方本晨电话汇报。

“啊?”方本晨大吃一惊,“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信息准确吗?”

“方局长,信息百分百准确。不过孟书记的女儿已经回学校上课了,这一点您放心。”

“好,那我立即让人通知下去,所有力量都往这里压,目标李树根!”

公安局局长一声令下,哪还有谁不动起来?一时间,阳江县所有公安力量调集阳江县城,一场搜捕豁子的行动拉开了序幕。

一个小时后,王和风,刘正道,治安大队的龚大还有巡特警大队的大队长以及交警大队的大队长齐聚方本晨办公室。与会的还有公安局副局长董震东。

听完汇报,方本晨皱着眉头开始总结:“这个人这么短时间就逃离了阳江,就更说明问题的严肃性。那么抓住这个李树根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所以,这绝不是普通的诱骗,而是一个有针对性的阴谋。这个阴谋最后的指向便是我们的孟书记。而只有抓住了李树根,背后操纵的人才可能被挖掘出来。”

“那接下去怎么做,方局长?”董震东问道。

“同志们,李树根能这么迅速逃离,而且不留一点痕迹,就连交通指挥中心都不见那一辆黑色普桑,就说明李树根是有人送出去的。所以短时间肯定难以找到这个人。”方本晨接着总结,“因此,我的策略是:放长线钓大鱼。把九指放了,让人盯着九指。时间一长必定有收获。”

“方局长英明。”王和风夸赞道。

“和风这次表现得非常出色,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派出所去完成。有行动直接向我汇报,我亲自调度。”

“是!”王和风欣喜道。

……

待所有人散去之后,方本晨心情沉重地拨打县委书记孟光明的电话。

“本晨,有事吗?”孟光明还呆在办公室里。

“是有事必须向您汇报,所以这么晚还打扰您。”方本晨道。

“不要这么客套,有事情直说。”因为翁有财的事情,孟光明对方本晨有了更深的印象。

方本晨把情况以及他个人的推测向孟光明做了细致的汇报。

“什么?拿我女儿做文章?谁吃了豹子胆?”孟光明在电话里的声音震得方本晨的耳朵嗡嗡响。

“因为背后操纵的人暂时没有漏一点蛛丝马迹,所以无法做推断。不过,诱骗您女儿只是为了控制您女儿,而不是一般性的目的,比如逼迫做小姐等,从这一点可以推断,这个阴谋的指向是您。控制您女儿是为了给您施压。”

孟光明没有接话。

“孟书记不这么觉得吗?”因为在电话里无法看见孟光明的表情,所以方本晨追问了一句。

“我是觉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在想,会有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本晨,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孟书记这么直接问我,说明您对我非常信任,那我就斗胆说出我的看法。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县长郭福元。”方本晨铁定了要走县委书记路线,也便没有任何顾忌。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本晨。”孟光明道,“昨天他那么坚持反对我的提议,就已表明了态度。而我还是做了要让翁有财停职反省的决定,这大大刺激了他。所以他才铤而走险,试图控制我女儿来打乱我的阵脚,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他是想要把您赶出阳江啊,孟书记。”

“他哪里知道我早就想走了呢?”孟光明冷笑道,“可既然他这么迫切的要我走,我反而不想走了。本晨,让你那些人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豁子尽快找出来,我要给郭福元晒晒脸。”

“好的!”

……

接了方本晨的电话后,孟光明再也没有心情呆在办公室里,看看时间已接近九点,距离女儿孟思妍下晚自习还有一刻钟,便打电话给司机,今晚自己亲自去接女儿。

孟光明之所以决定亲自去接女儿,并不是怕女儿再出事,而是想借机见一见曹正轩。

显然在这件事里,孟思妍安然无恙与曹正轩及时出现很有关系。

孟光明不会糊涂到责怪曹正轩没有照顾好女儿,女儿脆弱敏感,稍有不顺就会做出较极端的事情,孟光明是知道的。孟光明感谢曹正轩能找到女儿,不仅解除了女儿的危险,而且还能劝女儿回班上课。

这是孟光明很诧异的地方。

换做以前,这绝对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孟思妍不在家里躺个七天八天的床,心情绝不会好转。

曹正轩竟然能在意外发生之后当天做通孟思妍的思想工作,孟光明能不想去见他吗?

“小曹老师今晚不在学校,他要给超市的所有员工开大会。”听说父亲要见班主任,孟思妍主动说道。

“小曹老师?”孟光明对女儿这种称谓很纳闷,同时看不见女儿一点不开心的样子,更是纳闷。

“班上同学都这么称呼的。走吧,爸,回家。”孟思妍很亲昵的挽起父亲的手臂。

“回家!”孟光明心里说不出有多敞亮。女儿是完全大变样啊。

第151章 共赢共生

晚上九点,菜市场二楼,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一个中型而简陋的会议室内。

曹正轩领着人事部王钟义,生鲜部郑梦洁,商品部邱春生,财务部洪美桂,食品部宋珂,保安部葛大兴等几个高管坐在前台。

包括保安、清洁工,搬运工,收银员,销售员等在内的四十多个员工坐在台下,所坐的凳子是临时从超市带来的塑料凳,也只有一张塑料凳,写字桌都没有。

生鲜部郑梦洁主持会议。

首先是王钟义把超市整合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济生超市(含菜市场店和南京路店)总运作资金计价1000万,作200股,即5万元一股,曹正轩总经理个人持股150股,这也就是说要向员工及社会筹集50股,即250万元资金。

接着洪美桂把计价的方式,依据,向所有员工做了详细说明。

听了洪美桂的说明,曹正轩内心一阵感慨,这是因为洪美桂的说明相当专业,也非常科学,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这么高水准的财务人员却抵制不住私欲的侵袭,犯下私自整合六十万的大错。

会议第三项内容是菜市场超市店长郑梦洁和南京路店长王钟义分别就两个超市的运营情况做说明。

这一项说明是非常重要的会议内容,为的是让每一个员工了解超市的详细运营情况,从而增进员工的投资信心。

最后是曹正轩讲话。

第一次在员工面前讲话,曹正轩还是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的,虽然他连稿子都没有拿出来。

曹正轩发言一向不喜欢拿稿子。每次看领导或老师拿稿子照本宣科,都给曹正轩一种假的感觉。

所以,第一次在员工面前这么正式的讲话,曹正轩选择了不看稿,不读稿。

曹正轩首先大力表扬了为维护超市名声和利益而与邬泽生对抗的两个收银员和两个清洁工,并把他们请到台前,组织所有高层向四个人敬礼。

这个环节曹正轩事先考虑了很久。对四个员工的肯定,在薪水上已经体现出来了,曹正轩当晚就宣布让财务部给四个人加薪。可是,曹正轩觉得还不够,他总觉得要以某种形式大肆宣扬。曹正轩甚至认为这是济生精神,这种超强的主人翁意识,是济生超市几年时间迅速崛起的主要因素。

所以,所以曹正轩想到在这次超市转型全体员工动员会上,加入这个表彰环节。让所有高层管理者向他们敬礼,这才是对济生精神最大的尊敬。

接着曹正轩阐述的是共赢共生的企业经营思想,通俗一点说,就是借济生商贸公司这个平台,让每一个员工成为企业真正的主人,共赢共生。

“我所说的共赢共生是我们济生商贸公司,也是我们将来济生集团的经营思想,甚至可以是我们济生人的魂。只有这样,我们每一个济生人才会把自己真正看成是济生的主人,也才有主人翁的意识。”曹正轩道,“我对这一点非常有信心,这个从刚才四个获表彰的姐姐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各位哥哥,姐姐,包括个别我可以称为大叔的济生人,我曹正轩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获得邬济生邬总的信任,成为邬总家业、产业的继承人,那个时候我所想的就不只是如何壮大济生超市,而是让大家共赢共生,让每一个愿意为济生奋斗的人有获得感,家庭幸福,家业兴旺!

这绝不是空话。我和各位高管共同确定的发展规划非常符合目前的发展形势,无论是在阳江南门新区筹建南门店,还是将来在各个乡镇筹建济生连锁超市都是大势所趋,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蔬菜专业合作社的情况,大家更为熟悉,我这里就不多说。总的一点就是希望大家对我曹正轩放心,对济生放心,希望每一个人将来都能成为济生天空中的闪耀的星星!”

曹正轩的讲话结束,赢的了所有员工热烈的掌声。曹正轩的这番讲话策底打消了部分员工心头的疑虑,尤其曹正轩诚恳的态度和对济生企业前程那种坚定的信念,使得员工们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纷纷走上前台来签约。

……

孟光明家里。

阿姨给孟思妍泡好牛奶送到客厅里来,孟光明看着孟思妍把牛奶喝了。

喝完牛奶,孟思妍很难得的坐在孟光明身边,主动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与父亲说了。

“爸,”孟思妍闪动着眼光,忽然问道,“你觉得那个陈妍她有错吗?”

“她那么诬陷你,当然有错。”孟光明道,“她当着你所有新同学的面说你勾引曹老师,根本不顾及你的感受,实在太可恶了。”

“可是,爸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坐在秀山公园的时候冷静地想了很久,我觉得陈妍并没有错太多。”

“哦?女儿想说什么?”

“我在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曹老师。因为,当时的情况,蜥蜴跟着我爬上石桌之后,我完全可以往下跳,可我却用双手勾住了曹老师的脖子。”孟思妍略略羞涩的看了眼父亲。

“你之所以不往下跳,是因为蜥蜴还会爬回地面啊。你勾住曹老师的脖子,这种威胁就消除了。”

“可问题是我很享受那种感觉,”孟思妍道,“当时曹老师托着我的身子,我整个人缩在曹老师宽大的胸怀里,感觉很暖心,连基本的羞涩感都没有了。”

“是吗?”孟光明心里很是震撼。一是女儿能这么和自己说贴己的话;二是忽然发现女儿长大了。

孟思妍凝视着一个点,点点头,“打曹老师走进我的生活,我就觉得自己分分钟都在变化。之前,每一天醒来或者每个晚上睡觉前,都会觉得眼前有一团超大的黑幕,这一团黑幕,不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且让我看不到一点希望。”

孟光明静静地看着女儿。

“可曹老师一来,”孟思妍接着道,“犹如一束强光射进了这一团黑幕,先是让我看见一个亮点,接着这个亮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那黑幕则越来越小,也离我越来越远。在我看了曹老师特意录制的视频之后,我竟然发现我眼前的黑幕全部消失了。”

“什么视频?”孟光明问道。

“叫《爱的呼唤》。爸你看,就在我手机里。”

第152章 理性的孟思妍

孟光明接过女儿的iphone5,点开孟思妍所说的视频,很认真的欣赏,一边欣赏一边夸赞。

“这个曹正轩真的太有心了,思妍,你算遇到了一个贵人啊。”

只是孟思妍并没有注意到,她父亲的眼角已然湿润了。

“什么贵人,这说法也太老土了吧。”孟思妍笑了笑,“爸,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视频你也看过了,你帮我评判一下,我同学陈妍是不是没有错太多?”

“从这个角度讲,她是没有错太多。是因为你这个同学喜欢曹老师,所以她才这么敏锐。”孟光明很中肯地分析道。

“嗯嗯,爸爸很会看问题嘛。”

“当然了,这是因为爸爸是一个过来人。我问你,思妍,”孟光明把女儿的一只手臂抓在手里,“你觉得爸爸和妈妈幸福吗?”

“呃?”孟光明突然这么问话,孟思妍有点猝不及防。

“爸爸和妈妈两地分居已经十多年了。你不要觉得为难。其实答案已经写在你的眼睛里了,而这也是事实。爸爸和你妈妈虽然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检察长,可是我们一点都不幸福。”

“都是因为我?”孟思妍的声音弱下去。

“不不,思妍,我就怕你这么想,”孟光明赶忙解释道,“其实是我们的性格使然。女儿你不知道,你没有出生我和你妈妈就开始吵,你出生之后我们还吵,实在是不能在一起生活了,我才带你来了阳江。”

“但你们却因为我一直没有离婚。”孟思妍看着父亲。

“这倒是真的。唉,我们都知道,我们这么吵吵闹闹不仅伤害了我们俩,还把你伤害了。你性格上的脆弱和敏感跟我们一直吵闹很有关系。”

“那现在你们可以离婚了。”孟思妍忽然有点亢奋地道。

“什么?”孟光明愕然。

“爸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误解我。我是说你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也没有修复的可能,那就索性解除婚姻。把婚姻解除了,你们就都解放了。你们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感受,我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无论是心理上还是思想上。”

“思妍?”

“这是真的。我已经和你说了,那团困扰我的黑幕已经彻底消失了。也就是说你女儿已经完全走出了思想上的困境,你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就是说你思想上的疙瘩已经完全解开了?”孟光明反问道。

“对啊。你看我都能主动和你说我最私密的事情了。”

“嗯嗯。但女儿啊,”孟光明柔情地看着孟思妍。

“爸你说。”

“我刚才说的这番话是要给你另一个启迪。是希望你对待感情要慎重,不要伤害到自己。我和你妈就是一个例子。”

“爸和妈是怎么认识的?”孟思妍眼里充满了好奇。

“呵呵,”孟光明苦笑两声,“我和你妈相识就是大家所羡慕的一见倾心,一见钟情。”

孟光明把自己和妻子相识的经历向女儿做了回忆,“结果这种一见倾心式的相识蒙蔽了双方性格上的不合,才导致今天的悲剧。所以我至今都不认可什么一见倾心,一见钟情。感情来不得一丁点冲动。”

“那——”孟思妍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我懂爸爸的用意了。小曹老师成功治愈了我的心理疾病,但我不能带着这种感恩和好感而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爸是这个意思吗?”

“不错。曹老师非常优秀,各方面的素养都很高,对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非常有吸引力,加上他这么用心的教导你,你喜欢他很正常。”

孟思妍抬眼看着父亲。

“只是现在并不是恋爱的时候,你还有很长的求学路要走。”孟光明接着说道。

“我知道,”孟思妍点点头,“就算我将来大学毕业就工作,我也还有六年书要读,所以,我不会不理智。不过……”

“不过什么?”

“我会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爸,如果六年过去我对曹老师还有这一份依恋,而如果那个时候曹老师还没有成家,我是不是可以放手追求了?”

“当然可以,到那个时候你不追求我都要做你的推力。”

“你真是我的好爸爸。”孟思妍把父亲抱过来在他脸上很响亮的亲了一下。

孟光明简直幸福地有点眩晕。

……

会议结束,待所有员工都离开了,保安部的葛大兴开玩笑地建议吃夜宵,不想曹正轩爽快地答应了。

曹正轩不可能会放弃这个和大家相处的机会。

“菜市场旁边就有夜宵。”食品部主管邱春生建议道。

“我反对,”洪美桂高高地举起手来,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好不容易大家聚一次,哪能在夜宵摊进行?”

“我觉得夜宵摊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夜宵摊确实太杂了点。”王钟义道,“所以我建议去一锅。那里包厢比较多。”

“一锅在哪里?”曹正轩问道。

“曹总还真孤陋寡闻,”食品部的宋珂道,“一锅是阳江最有名望的夜宵店都不知道,有点不可思议。美桂,这可是你的错啊。”

“宋姐,怎么这也成了我的错了?”洪美桂问道。

“你财务大臣,应该带曹总到阳江多转转。以后曹总少不得和各种关员接触,到时候关员提议去一锅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而我们曹总都不知道,那些势利眼的关员就会看不起我们曹总。看不起曹总那就是看不起我们济生啊。”

“有道理。”葛大兴道。

其他几个主管也纷纷附和。

“那曹总听好了,我约你的时候你可不能说没空哦。”洪美桂笑着看向曹正轩。

“美女财务约我吃饭,我怎么舍得说没空?就是没空也得挤出空来啊。”曹正轩开玩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锅火锅城在政府路十字路口,凤凰酒店二楼。正对面是新华书店。西面是阳江河。从地理位置讲,与阳江饭店一致,但格局却远不如阳江饭店。

可是,开设在酒店二楼的这个一锅火锅城却非常有名气。横弋县,临县都会有人开车来这里吃火锅。

夜里十点半正,吃火锅的**时间已过,但一锅里还是人满为患。好在曹正轩一行进店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包厢的人结账出来了,洪美桂便抢先把包厢定了。

第153章 酒品如人品

大家入座之后,洪美桂带郑梦洁、宋珂去点菜,并为大家装了作料进来。

等火锅料上桌,啤酒端进包厢,各种菜肴送进来,斗酒就开始了。

郑梦洁和宋珂与洪美桂一样,都是女中豪杰,喝酒一点都不忸怩,属于那种倒了酒便开怀畅饮的那种,一下子就把喝酒的气氛吊了起来。

四个男士里面,邱春生因为胃炎的缘故平时很少喝酒,但今晚也放开了喝,王钟义和葛大兴都是好酒量,喝啤酒与喝水无异。

反倒是曹正轩低调,能少喝就少喝,可大家哪会放过这个敬酒的机会?六个人一人敬一杯,曹正轩就要喝六杯,一瓶半啤酒就下了肚,然后一一回敬,一轮下来就是三瓶酒。

更何况还有人提出来要求二比一喝!

率先这么提议的人当然是洪美桂。洪美桂一提议,郑梦洁和宋珂立即附和,都要求二比一喝。这时,邱春生就只能投降,只是三个女士并不为难她。

“这样正好,三比三,很对等。”郑梦洁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叫道。

几瓶酒下肚,郑梦洁已经颇为兴奋了。

“那这样,梦姐,我们一个挑一个,好不?”洪美桂建议道。

“好哇。”

“那我先挑,我挑王主任!”宋珂“先下手为强”。

“哼,我就知道珂妹妹喜欢王主任。”郑梦洁道,“那我选谁呢?葛大哥这么壮实,曹总又这么年轻。”

“郑主任当然挑我了,壮实那才过瘾不是?”葛大兴道,借着酒疯放肆的任眼光在郑梦洁脸上、身上游走。

“哼,葛大哥就知道占嘴巴上的便宜,让你带我去开房,你保准说,哎呦,大嫂还等着我回去呢。”郑梦洁表现得非常开放。

“哈哈哈,我老葛也就这一点爱好,大家都知道。”

大家笑。

唯独曹正轩有点尬。

“哎,那我还是挑葛大哥吧。安全。曹总就留给洪妹妹喽。反正洪妹妹也年轻。”

“可是曹总更年轻啊。我足足大曹总三岁呢。”洪美桂道。

“洪妹妹还不是想说,女大三抱金砖?”宋珂斜了一眼洪美桂。

“我老家是有这个说法,”洪美桂道,“珂姐姐老家也兴这个说法吗?”

“这个说法是哪里都兴啊。不会洪妹妹真想泡我们曹总吧?”

“我哪有啊,”洪美桂故意扭了扭腰身,使得高耸的山峦略略晃动起来,“珂姐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那就喝酒,”葛大兴耐不住性子道,“一个喝一个,怎么个喝法?我觉得干脆吹瓶子的了!”

“行啊,”郑梦洁当即应和道,“我们吹一瓶,你们吹两瓶!”

“那哪装得下?”王钟义道,“肚皮会撑爆掉。我们男人肚皮不像你们女人那么有弹性。”

“王主任这话就说错了,”宋珂立马怼道,“男人的啤酒肚是怎么来的?很多男人的啤酒肚比我们女人十月怀胎还大、还圆呢。”

“那行。反正说我是说不过你们,就只能喝喽。”

“意思是喝能喝的过我们喽?”郑梦洁挑衅道。

“那还用说吗?”

这边葛大兴已经让服务员端了第三箱啤酒进来,葛大兴一口气把十二瓶啤酒全开了。若是真一瓶对两瓶吹瓶子,一箱也不算什么,十二瓶都不够来两回。

三个回合后,王钟义首先败下阵来;第四个回合,葛大兴败下阵来,单挑的第八瓶酒葛大兴喝是喝进了肚子,可立即又涌出了喉管,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几乎都要喷在餐桌上。

而曹正轩单挑的第八瓶酒喝的还是很轻松!

这么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曹正轩身上。

“曹总,看不出来你海量啊。”葛大兴赞叹道。

“老葛,再知道山外有山了吧。”王钟义道。

“我就不信曹总酒量这么大,”郑梦洁起了新的兴头,“这样,曹总你单挑我们三姐妹怎么样?”

“这主意好。”宋珂道。

“那不行,”王钟义反对道,“曹总一挑三,你们一人两瓶,曹总就要喝六瓶。酒仙也要醉啊。”

“我们哪敢这么欺负曹总?”郑梦洁道,“我的意见是,曹总喝一瓶,我们三姐妹一起喝一瓶,不管谁喝。”

“这还差不多。”葛大兴道。

曹正轩笑道:“差不多吗,葛部长?”

“等等,”葛大兴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头,“看我这个大老粗,不会算账,这不还一样吗?”

“看来葛大哥没有醉嘛,”郑梦洁也笑了,因为脸微红,这一笑,魅力陡增,“葛大哥,我们再怼一回。”

“不不,我是真装不下去了,你看我肚子。”葛大兴抚摸着他撑得圆圆的肚子。“还是让曹总一战三!哎,想想都羡慕。”

三个女士一同笑了。

“既然梦姐的阴谋被大家识破了,”宋珂道,“那我们只能退一步,曹总喝两瓶,我们一起喝三瓶,相对一个人来说,就还是一比二。曹总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曹正轩道,“葛大哥说他想想都羡慕,我哪还有什么意见?只要尽兴就好。要不先走三个回合再说?”

曹正轩将三个女士的脸逐一扫视了一遍。

不只是三个女士愣住。先走三个回合再说,什么意思?而且还说得这么轻飘飘?

葛大兴不管大家愣没愣,先把酒开了。曹正轩怀里六瓶,三个女士前面放九瓶。

“那我先喝哈。”说着,曹正轩拿起酒瓶对嘴吹,就看曹正轩的喉咙震动,几秒钟时间一瓶啤酒见了底,而曹正轩一口气都不歇,拿起了第二瓶,……连着喝完六瓶啤酒!

这么一来,大家不是愣住,而是傻了眼。葛大兴呢?手里抓着启瓶器,嘴张成一个“o”刑,左手欲拿啤酒而忘了拿。

至于三个女士,平均每人要喝三瓶,而且是一口气,这是谁都做不到的。

“我第一个投降。”宋珂摇着头道,“我算是见过会喝酒的人了,可也没见过曹总这么能喝的啊。”

“那不行,投降也得把酒喝了之后再说啊。”王钟义主持公道。

“可是……”宋珂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

“你们可以内部消化啊。郑部长就这么提议的。”葛大兴道。

“葛大哥是要落井下石吗?”郑梦洁道,“我不管,曹总酒量这么大,六瓶已经喝了,我们不可能不喝,那喝不了的只有麻烦葛大哥啊,王主任代喽。”

“那我就惨了,我总不能让曹总代啊。”洪美桂微微皱了皱眉头。

“洪妹妹的意思就是希望曹总代啊。”宋珂道。

“我也可以代的,洪财务,王主任和葛大哥代她们多少我就代你多少,行不?”曹正轩凝视着洪美桂道。

“那哪能不行?”洪美桂开心道,“只是很不好意思。”

酒喝多了的人一般话就多,为这几瓶酒,几个人扯来扯去耗去了十多分钟。曹正轩表现得很淡定。因为他做好了晚上陪几个高层开心的准备。

从喝酒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曹正轩其实一直在默默观察。王钟义的稳重,葛大兴的直爽,邱春生的内敛,以及郑梦洁的外向,宋珂的心直口快,都从他们喝酒表现出来的行为看出来了,而曹正轩唯独没有看出来的是洪美桂。

所以,等大家把酒喝掉了,曹正轩冲葛大兴道:“麻烦葛部长再叫酒进来,我和三个美女再来三个回合!”

第154章 洪美桂喝醉酒

郑梦洁和宋珂听曹正轩说再来三个回合,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直起身子,连连摆手。

“曹总,我们认输。不喝了,真喝不下去了。”郑梦洁道。

“我都觉得我肚子比我怀女儿时还大了。”宋珂道。

王钟义站起来打圆场,“曹总,明天大家都有很多事情,像郑部长还要早起,酒就不喝了。”

“曹总,酒我是叫还是不叫?”葛大兴道。

“葛大哥你别落井下石啊。”郑梦洁道。

“我哪落井下石啊,你们喝不下去我不跟着倒霉吗?关键曹总没发话。”

“王主任说的有道理,只是洪财务没发话。”曹正轩笑道。

“洪妹妹?”郑梦洁和宋珂一同讨好般地道。

“两个姐姐,曹总都发出挑战了,我们做手下的能不应战吗?”洪美桂道。

“还应战?”宋珂有点蒙,“你刚才不让曹总代了酒吗?不喝了,真的不喝了。”

“反正我认输。”郑梦洁道。

“要不洪财务和曹总单挑,”葛大兴建议道,“一对一,我们全做裁判。”

“我觉得还是算了。都快十二点了。”王钟义道。

“十二点,不是夜生活刚开始吗?”洪美桂冲王钟义道。

“洪妹妹的意思是接受葛大哥的建议。那就开始,速战速决。”郑梦洁道。

“那就叫九瓶酒进来,我六瓶,洪财务三瓶。”曹正轩也看出洪美桂有对喝的意思,便吩咐道,“喝了就回家。”

“那索性叫一箱。曹总八瓶,洪妹妹四瓶。”葛大兴道。

“叫进来再说。”

这一轮,曹正轩还是像原先那样比较轻松地把六瓶酒倒进了肚子,只是速度稍稍满了一些。

洪美桂并不示弱,拿着酒瓶像吹冲锋号那样“咕咚咕咚”一口接着一口喝,吹完一瓶接着吹第二瓶,硬生生把三瓶酒都喝进了肚子。

两个女的鼓掌,两个男的叫好。怎么两个男的?因为邱春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洪财务果真深藏不露,前面还让我代酒,我是上了当了?”曹正轩道。

“上美女的当不心甘情愿吗?”洪美桂的声音有点飘,眼神也有点飘,“曹总,这剩下的三瓶是喝还是不喝?”

“我听洪财务的。”

“哎呀,曹总的嘴一点都不甜,你洪财务洪财务的叫,我觉得呀和我的距离不知道有多远。你把对我的称呼改了,我就再陪你喝。”洪美桂凝视着曹正轩道。

“洪妹妹希望曹总怎么称呼你?”宋珂用手臂撑着头道,“是洪美女呢还是洪妹妹?不不,应该是洪姐姐。你看我真喝多了。”

“肯定是洪美女。哪会喜欢叫姐姐?”郑梦洁道。

“那洪美女,三瓶酒怎么喝?要么还是你一瓶我两瓶?”曹正轩道。

“随便。对喝也行,反过来喝也行。谁让你让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呢?”洪美桂的眼光近乎滞留在曹正轩的脸上。

“那就还是老规矩。葛部长辛苦把酒开了。”曹正轩砖头冲葛大兴道。

只是葛大兴弯腰把一个酒瓶拿上来,洪美桂忽然急急地捂紧了嘴巴,推开椅子便往包厢外冲去。

“郑部长,宋部长,你们去看下。”曹正轩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哎呀,年轻人就喜欢逞强。”葛大兴叨唠了一句。

“王主任去把账结了。我们一起去看看。”曹正轩冲王钟义道。

葛大兴把邱春生推醒了。

几个人出包厢,郑梦洁和宋珂正搀着洪美桂出卫生间。

“还好吧。”曹正轩关心道。

“吐不出来。哎呦,真醉了。”洪美桂道。

“喝啤酒是这样的,喝啤酒喝醉了比喝白酒喝醉还难受。”郑梦洁道。

“我再怎么回去?车子我肯定骑不了了。”洪美桂打了个酒嗝,又摇了摇头。

“洪财务住哪里?看有没有同路的。”曹正轩道。

“洪妹妹住阳江大道,没有人同路。”宋珂道。

“要不我送吧,这种美差我最喜欢做了。”葛大兴道。

“不行,你那摩托车飚得飞快。喝了风绝对醉得更快。这个我有经验。”郑梦洁道。

“你这不是坏我好事吗?”葛大兴开玩笑道。

“既然不能喝风,那就我来送。我开车也方便。你们把洪财务送我车上去。”

“谢,谢谢了,曹总。”洪美桂瞟了曹正轩一眼。

郑梦洁和宋珂把洪美桂送进曹正轩的奥迪a5,坐在副驾驶座上,并替她把安全带系上了。

曹正轩坐进车,看一眼系着安全带的洪美桂,心跳便加快了。洪美桂背靠座椅,美目微闭,胸部一起一伏,这对曹正轩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尤其洪美桂与生俱来的两座高大的山峦,因为系了安全带的缘故,越发突显得无比高大,风满。

曹正轩赶忙发动引擎,把注意力转移到开车上来。

夜里十二点,街道上已经很冷清了。夜风灌进来已经很有凉意了。曹正轩当心洪美桂着凉,就把车玻璃关了。

六七分钟时间,曹正轩车子就到了洪美桂的楼下。是一栋五层楼的商品房,看外壳,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曹正轩绕到副驾驶室的门边,替洪美桂打开车门,“洪财务,下车吧。”

“就到了?这么快?”洪美桂睁开眼。看洪美桂的样子,她刚才是睡着了。

“晚上街道上没人,所以开得比较快。”

“哦。给曹总添麻烦了。”洪美桂坐直身子迈腿便打算下车。

“安全带。”曹正轩提示道。

“哦?”洪美桂很尴尬的样子,接着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半天没找到安全带,等找到了安全带,却不知道怎么打开。

“曹总……”洪美桂懵着眼睛求助般的看着曹正轩。

“插孔就在你左手边。你摁一下就出来了。”

“我……真喝多了。”洪美桂又一次试了试,可还是打不开。

曹正轩只好弯腰进副驾驶室,手探过去替洪美桂解安全带。

不想洪美桂嗳的一声竟然趴在曹正轩的背上,使得曹正轩即刻感受到那完全不一样的柔柔软软。

第155章 难缠的醉酒女人

曹正轩陡然觉得全身似乎触了电一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洪财务,安全带已经解开了。”曹正轩道,“你——能不能让让?”

“不,不好意思。”洪美桂双手撑在曹正轩身上,试图撑起她的身子,或许是手臂力气不够,也可能是身子太软,撑起来一点之后,竟然又趴了下去。

那种柔软便更加强烈地刺激着曹正轩。

实在没有办法,曹正轩只能试着把手撑在座椅上,以撑起身子,然后将洪美桂扶下车子。只是曹正轩没有想到,洪美桂穿的是包臀裙,她坐在座椅上,便把裙子整个地绷紧了,曹正轩的手不偏不倚撑在了洪美桂的腿上。

“呃——”洪美桂忍不住叫唤道。

“对不起,对不起。”曹正轩喝了近二十瓶啤酒脸都没有红,这个动作却促使他的脸红的近乎发烫了。

“你——好大的力气啊。”洪美桂的声音都嗲了。

“我,”曹正轩赶忙用另一只手扶在挂挡器旁的盒子上,以撑住身子,然后移开这只手,这才退到车外面。

洪美桂重新背靠椅背,结果靠不住,身子就往外侧,似乎不够有知觉。

曹正轩暗暗叫苦。女人喝醉酒会这么难缠吗?不能有半点犹豫,只得出手去扶住洪美桂,否则,一个跟斗,洪美桂就会栽在地上。

曹正轩管不了太多了,贴就贴吧,反正他不是刻意要占便宜。

洪美桂双脚着地,人却往下蹲,敢情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曹正轩为了扶住洪美桂,只好半搂半抱着她,这么一来,何止是感受那不一样的柔软,能感受的他几乎都感受到了。

“这个,”曹正轩因为紧张说话的嗓音有点颤抖,“洪财务,你家里有什么人不?叫他们下楼来扶你上去。你这个样子肯定走不上去了。”

“不,不好意思,”洪美桂说话的气息呼在曹正轩的脖子上,“我一个人住。”

“啊?”

“只能麻烦曹,曹总了。”洪美桂的头歪在曹正轩的颈脖子上。

“这好像……”曹正轩已经受不了这种亲密接触带来的刺激了,“洪财务怎么会一个人住?你爸妈他们呢?”

“我爸妈都在乡下。我哥在外面。如果曹总觉得为难……”洪美桂说话缓慢,舌头好像也卷了点,“你就让我在这坐会儿,好一点我再上去。没关系的。”

“这深更半夜的?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来,我们上楼。”

曹正轩搀着洪美桂的一只手臂,尽可能少接触洪美桂的身体,一步一步往上走。

只是事与愿违,洪美桂身子软软的,整个人不粘着曹正轩,就没法迈开步子,曹正轩只好全力搂着洪美桂的腰身,这样,才勉勉强强上行。

洪美桂的商品房在四楼。这次爬四楼,给曹正轩感觉爬了四十层楼,好在总算到了,曹正轩替洪美桂打开家门,把洪美桂扶进去,“那洪财务你把门关好,我这就回去了。”

“你,你不坐一下?”洪美桂转过身来面对门口,一只手扶着鞋柜,一只手去解高跟皮鞋的鞋带,因为弯腰、抬头的缘故,胸口近乎全部暴露在曹正轩面前。那洁白,那浑圆,那饱满,曹正轩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我的天!

“不,不了,”曹正轩立即收回目光,“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你照顾好自己。”

说着曹正轩退出洪美桂的家门,并立即替洪美桂把门关上了。

这不立即逃离,曹正轩实在感觉花朵要爆棚。鼻血已经有外涌的冲动了。否则……那太不敢想象了。

“啊——”洪美桂发出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把曹正轩吓了一跳。

“怎么了,洪财务?”曹正轩下意识抓住门的把柄,门因为没有完全锁上,哗地就开了。

就见洪美桂侧身躺在地上,左脚曲起来,左手握在脚踝上,脸部是非常痛苦的表情。

“曹总?”洪美桂无奈而羞愧地看了眼曹正轩,“我,崴脚了。”

“怎么会这样?要不要送医院?”曹正轩束手无措,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洪美桂侧身躺着,绝对又是另一道风景啊。

“我……”洪美桂眼里似乎含着泪水,越发楚楚动人。

曹正轩不安地搓着手掌。

“曹总,你把我扶去沙发上就行。”洪美桂道。

“哦——好的。”曹正轩弯下腰去,双手插在洪美桂的两侧将洪美桂抱起来。

洪美桂则抱住曹正轩的颈脖子,等曹正轩起身时,她整个人就在曹正轩的怀里了。洪美桂发水的香味,嘴里呼出来的酒味,以及淡淡的洪美桂身体特有的体香,一齐袭向曹正轩。

曹正轩猛地晃了晃脑袋,咧着嘴,索性把洪美桂抱起来,往客厅走去。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什么都不敢想。

客厅就这么大,几步路就到了,曹正轩把洪美桂往沙发上放。这个时候,只要洪美桂松开曹正轩的脖子,洪美桂便能在沙发上躺下来,偏偏洪美桂忘了松开手,反而把曹正轩的脖子抱得紧紧的,这么一来,洪美桂身体的重量都在曹正轩的脖子上,这使得曹正轩重心不稳,跟着洪美桂倒在了沙发上。

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曹正轩趴在了洪美桂的身体上,虽然一只脚还踩在地上。

脸和脸只剩了一毫米的距离!

你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我的气息呼在你的脸上。

洪美桂白皙的脸庞红晕悄然升起,她张开两瓣润唇含住了曹正轩的嘴,纵情的吻了起来。

曹正轩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浑身的血液似乎已经沸腾了,由着洪美桂咬她的嘴唇。

而洪美桂因为曹正轩的这种反应越发纵情了,抬腿架在曹正轩的大腿上,同时发出了异常的声音。

恰是这异常的声音惊醒了曹正轩,曹正轩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子推开洪美桂,直起了身子。

“曹总?”洪美桂生怕曹正轩逃离似的跟着爬起来,立即贴在曹正轩身上,仰起脸,迷离地看着曹正轩,“你不喜欢吗?”

“洪财务你醉了。”曹正轩抓住洪美桂的双臂,促使洪美桂离开自己,然后转身往外走。

洪美桂迈步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曹正轩的腰,“不要走好吗?留下来陪我。”

曹正轩拨开洪美桂的双手,回过头来,“你崴脚是骗我的?”

“因为我爱你。”洪美桂直直地看着曹正轩,“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也没有喝醉,对吗?”曹正轩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人跟我耍这种心机!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曹正轩绷着脸道,“还有,那六十万的假账,如果在超市彻底转型之前你处理好了,济生这个大家庭还会接纳你。”

“否则呢?”洪美桂说话的腔调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检察院会起诉你!”说着,曹正轩大踏步走出洪美桂的家门。

……

看着曹正轩的身影消失在过道上,看着防盗门被曹正轩反手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洪美桂迷离的眼神转为狠毒的眼光,她抬眼看了看客厅顶棚上的摄像头,自言自语道:“你这是在逼我。”

ps:感谢夜风投推荐票。无以感谢,只有默默码字。

第156章 步惊人上当

第二天,曹正轩被闹钟闹醒,虽然头晕乎乎的,虽然眼睛睁开都困难,他还是按时起床,按时去学校。

早自习提前到班上已经成了曹正轩雷打不动的习惯。

做为一个班主任,这么做有很多好处。一是早早地来学校抄作业的人少了;二是可以尽快的让学生进入早读的状态;三是和个别学生交流。

比如这个早上,曹正轩就找了吴平川,了解他头天晚上去了哪里,是什么时候返回学校的。曹正轩听吴平川说是去了汪红霞家里强化英语单词,非常意外也非常开心;当吴平川再告诉他,吴平川每个周末去汪红霞家里一对一辅导英语,他就更开心了。

曹正轩全面了解过吴平川的科目情况,英语是吴平川最大的短板。吴平川英语如果能到中游这个层面,语文再提高一点,就有上二本的可能,而让吴平川语文提高一点曹正轩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开心归开心,曹正轩还是委婉的批评了吴平川,提醒他有事要请假。

曹正轩还找了钟悟秋。曹正轩一进教室就注意到,钟悟秋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可想精神状态有多差。

钟悟秋的解释还是没睡好觉,没睡好觉的原因还是压力大。

曹正轩虽有所怀疑,但还是选择了信任。作为老实巴交的钟悟秋,没有消息传来他被人欺辱,那么除了压力大导致失眠,其他因素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比如说失恋啊,比如说同学不合啊等等。

曹正轩很有耐心地教了钟悟秋几招如何解决失眠问题的方法,便放钟悟秋进教室早读,接着“物色”其他对象交流……

……

八点半,阳江看守所。

赵辉煌被警察小郑带到会见室。也就两天的时间,嚣张跋扈的赵辉煌仿佛变了一个人,他那乌黑的头发一下子白了三分之一,精神状态也非常差。

来会见赵辉煌的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

“忠旺,运作成功了吗?”赵辉煌期待的眼神凝视在青年脸上。

“赵总,”青年摇了摇头,“全都说无能为力。检察长还有两个副检察长我都找了。”

“你没有加码吗?”

“这不是加码的问题。潘明礼的检举材料太过详实了,没有人敢这么做。”

“汪副市长你去找了吗?”赵辉煌再次问道。

“找了。但汪副市长根本不见我。去办公室不见,去他家里也不见,只是托一个人打我电话,说这事情他无法运作。”

“妈的,这些鬼!”赵辉煌无比绝望,“没出事,一个个跟我称兄道弟,他妈我出事情了,比躲避瘟神还来得快。”

“还有要告诉赵总的,”青年道,“检察院的人今天会带步惊人去那个埋尸骨的地方。如果尸骨让他们找到了,就更麻烦了。”

“我不是让你安排人去找吗?”赵辉煌低吼道。

“赵总,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怎么能安排?”青年急道,“只要我们安排人去找,那就是不打自招!我们不去找,时间这么长,说不定怎么找都找不到了,这还有一点点希望。因为,过去这么久,那座山的变化也是很大的。找不到尸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妈的,只能寄希望这一点了。”

“那如果赵总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就出去了。”青年道。

“把我的家照顾好,特别是我那个浑小子。”

“这个不用赵总吩咐。”

……

半个小时后,距离阳江县城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一辆警车停了下来。

当年那一座废弃的砖瓦厂的影子如今都没了。一公里外的那一个小村子也是大变样,当年比比皆是的青瓦平房全被三层高的楼房替代了。楼顶上几乎都装了水塔和太阳能。

车子上下来四个人,三个警察,还有就是被警察带来取证的步惊人。

十五六年后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步惊人感慨万分。

“警察同志,”步惊人手往前指,“大概就是在那个地方,赵辉煌枪杀了那个绑匪,然后命令我去山上埋尸。就对面那座山。”

“这个不需要再说了,详细情节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三个警察中的头说道,“你要做的是好好回忆你埋尸的位置,以便准确快速地找到尸骨。”

“这要到近前我才能很好的回忆起来。”步惊人道。

四个人便走去那座小山。十五六年,村庄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但山丘的变化却不大。步惊人到了山脚下,稍稍回忆便想起了埋尸点。

这样,十几分钟的时间,当年那个绑匪的尸骨就被警察挖出来了。

令步惊人吃惊的是尸骨的完好程度,好到那个枪眼清晰可见,好到可以送到生物展览馆做学生学习的模型。

“蔡警官,我说这事容易吧,”步惊人冲那个头道,“怎么样,我这也算是立了功了吧?”

“你是立了功,但功不能完全补过。”头盯着步惊人道。

“补过?”步惊人诧异道,“我哪有什么过?潘明礼不是和你们说好了,只要我帮忙找到尸骨,我就没事吗?”

“妈的你一个快四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潘明礼,潘明礼是谁?他能超越法律吗?”头点了点步惊人的脑袋,“除非当年你立即报警,否则你就是帮凶,知道吗?小张,把他铐了!”

“是!”那个负责挖尸骨的警察自然也是最年轻的警察走过来,用镣铐将步惊人的双手铐住了。

“不是?”步惊人完全懵逼,隔了一会儿,他才骂开来,“妈的,潘明礼,我艹你奶奶的,我艹你奶奶!”

步惊人绝望的叫骂声在荒野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

光明酒店。潘明礼在镜子前理了理衣领,又用手抹了抹他的头发,转过身冲候在一旁的董华春道:“这个时候,蔡检他们应该得手了吧?”

董华春抬手看了看手表,“蔡检他们去了近两个小时了,应该有结果了。”

“华春,你知道接下去我们怎么做吗?”

“不是去找步惊人那个悍妇吗?”董华春问道。

“这是早就计划在内的,有什么好说的。”潘明礼一脸的笑容。

“潘哥的意思是……”

第157章 悍妇黄妞

董华春其实真没明白潘明礼的想法。和这个老大混,董华春觉得其他都好,就是觉得脑瓜子不够用。可恼人的是,你脑瓜子不好用,还不能直接表露,否则被老大瞧不起,他就要下线了。

所以,董华春才试探性的说:“潘哥的意思是……”

“哈哈哈,我估计你也想到了这一点,”潘明礼道,“那就是吃掉华安建筑公司。”

董华春心里那个震惊:老大的野心也太大了吧?吃掉华安建筑公司是什么概念?那样的话,潘明礼一下子就能挤入阳江县商业巨头的前十了!

“我猜……大哥就是这个意思。”董华春讪笑道。

“你小子脑瓜子还是比较好用的,他妈的,”潘明礼咧了咧嘴道,“这就是他赵辉煌跟我斗的下场。”

“只是……华安建筑公司是个很大的骨头,我们怎么吃掉它?”董华春试探性地问道。

“华春你想一想,尸骨找到之后,赵辉煌持枪杀人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虽然他可以狡辩成是董忠民授意,但无期徒刑绝对逃不了,最起码也要坐个二十年的牢。而步惊人这个傻子,是赵辉煌持枪杀人的帮凶,五六年的刑也少不了。这么一来,华安建筑公司还能撑下去吗?”

“然后呢?盯着这事情的人应该会很多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所有这些盯的人都知道是我把华安建筑公司搞垮的,那么怎么地都我优先是不?否则……他们不看我的面也要看我老爹的面。我老爹菜刀绑的绑主不是白当的。”

“潘哥英明。”

“他妈你就知道溜须拍马,”潘明礼在董华春手臂上擂了一下,“走了,会见那个悍妇去。”

“大哥我还有一个不明之处。”董华春追问道。

“说!”

“方雄这边怎么没有‘乘胜追击’啊?血喷了,大粪泼了,就该出手了啊。”

“这你就不懂了,方雄他是在玩心理战术。他妈你要是连续弄的话,逼急了事情反而会黄。这么幽幽的来,缓一下,又刺激一下,刺激一下,又缓一下,那一对姐妹就会没辙,没辙了,我再去关心,事情就会按我既定的方向发展,他妈那冷美人就会成为你的大嫂。”

“冷美人变成我大嫂这是迟早的事。我在想,这阳江玩智慧没有一个人能玩得过我潘哥啊。只是,这么一来,伺候方雄带来的那些人开支会非常大。”董华春话题一转,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你个鬼,”潘明礼再次拍了一下董华春的臂膀,“小肚鸡肠总是改不了。这一点花费算什么?我告诉你,为了这个冷美人,我潘明礼花再多都舍得。这一辈子,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让我这么倾心的人,就一定要百般争取。再说了,那些人能每天都花天酒地吗?能每天都玩女人吗?没有谁有那么好的身体。走了!”

……

步惊人的妻子外号悍妇,正名黄妞也不好听,听起来像是黄牛。黄妞之所以不仅被步惊人称为悍妇还被所有知情的外人称为悍妇,是因为她的个头和性格。

在南方,一米七五个头的女人是少之又少的,个头高本来是一个优势,可是,你整的手臂,脸,和大腿都肌肉多多的,那就绝谈不上是什么优势了。

那就连女人味都没有了。

再加上暴躁的性格,超大的嗓门,悍妇这个外号就非黄妞莫属了。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步惊人足足比黄妞矮二十公分,两个人站在一起,那就是姐弟俩啊。

但步惊人却有本事让黄妞黏他黏的比一般的女人还会黏丈夫。

潘明礼敲开步惊人的家门的时候,黄妞正在拖地。

“你们找谁?我老公他不在家。”黄妞把拖把撑在地上,拖把柄的另一头撑在她的腋窝下面。

黄妞之所以这么问话,是她误以为潘明礼两个人是来找步惊人要工程或者来走关系的。步惊人作为华安建筑公司的副总,来走这方面的关系的人多了去。黄妞是见怪不怪。

“哦,我们不是来找步总,而是特意来找嫂子的。”潘明礼开口道,“能进来吗?”

“能能,哪还能不能呢?”黄妞一听说特意来找她,立马放人进来,话外之意,那就是来走关系的,只不过不好直接找步惊人而已。

这样的好事,黄妞做的可多了!

黄妞从鞋柜里给两人找了拖鞋,然后领着两个人在客厅坐下来,还热情地泡了茶。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黄妞很期待地看着潘明礼。

“我是给嫂子送一样东西来的。”潘明礼道。

“哎呀,来玩就来玩,还那么客气干嘛。”

“第一次来嫂子家,空手太不像话,”潘明礼和董华春对视一眼,“不过我送的这个东西要一台电脑。”

“要电脑?”黄妞很是纳闷,“手提电脑可以不?”

“只要是电脑就可以。辛苦一下嫂子。”

黄妞进书房拿了一台电脑出来。

等开机后,潘明礼把优盘插进电脑。

“我说兄弟,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送我东西要用电脑的。”黄妞好奇而又紧张。

“是我们录制的一段视频,有关步总的。我铐在你电脑的d盘里,等会你好好看看。我觉得对嫂子很有帮助。”说着,潘明礼拔出优盘,起身离去,董华春跟在潘明礼后面。

……

三分钟后,步惊人家里。

“步惊人,我艹你奶奶!”黄妞把拖把扔向挂在电视墙上的电视机,接着仰躺在地上,双脚不停地跺地面,同时双拳不停地捶打地面,那真叫惊天地泣鬼神,“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躺在地上发泄了一阵子之后,黄妞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爬起,找到手机,拨打步惊人的电话,结果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语。

“关机?你就是躲到天上去我也要找到你。步惊人,你去死吧!”

黄妞这么说给自己听了之后,立即出门,骑着电动车去华安建筑公司。

接待黄妞的是付斌和夏军。

“怎么会?怎么会?!我老公也关进了看守所?他犯什么事了?”

“赵总涉嫌故意杀人罪,而步总是帮凶!”付斌苦着脸道。

“天哪。”黄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158章 蹊跷

在潘明礼带着董华春找悍妇黄妞的时候,洪美桂正躺在床上与她的闺蜜严紫嫣通话。

“美桂你牺牲了这么多色-相都没有搞定曹正轩?”严紫嫣在她林业局的办公室不可置信地问道。

“哎,”洪美桂叹气道,“我已经诱他趴我身上了,我都疯狂地去吻他了,他还逃脱了。并且由此看清了我所有的面孔。”

“你还是太急了。”严紫嫣分析道,“你一定想着昨晚就搞定他,对不?”

“他喝了那么多酒,又被我诓到了我家里,孤男寡女的,我觉得他一定控制不住会上我的,哪晓得这个人这么理性?唉,换任何一个男人我都得手了。紫嫣你还不相信我的魅力的吗?我告诉你他是起了生理反应的,”洪美桂翻动一下身子,一只手放在兄部上,无意识的揉抓着,“我多次触碰到了他的花朵,是那么蓬勃,那么昂扬。”

“很让你心动是不?尺寸方面是不是也不一样?”严紫嫣也是一个**人,与洪美桂无话不说。

“紫嫣姐你不废话吗?他这么高大健壮的一个人。对我们女人来说,遇上这种男人,是一辈子的幸福。只是……他最后离开的时候警告我,在超市转型前如果我把六十万填补了,他还能接纳我,否则会让检察院起诉我。”

“那接下去怎么做?他不鸟你,我们就要有对策。对了,你家装的监控清晰不?”严紫嫣在电话里问道。

“我看过了,角度虽然不是很好,但画面还是比较清晰的。拿去给付戴诚看,付戴诚绝对会发飙。我再给他吹吹风,他会更受不了。”

“美桂,为了保护你自己,你不要说得太直接。付戴诚的性格,你扇扇风就行。不过,一定要让付戴诚明白一点:要做就做的狠一点。”

“紫嫣你放心好了,我为他打胎都打了几次,他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今天我就主动约他。”

……

县长郭福元办公室里。三等残废个头的郭福元和农业厅办公室主任翁大有一直在通话。

“怎么会把事情办成这样?”翁大有用质问的口气道,“这么一来,不仅翁有财的事搞不定,而且会导致你非常被动。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的。”

“翁主任,的确是事出有因。”郭福元的眉头打结,“坏就坏在曹正轩。他要是不找到秀山公园来,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有财告诉我,你们检察院还为了这个人起诉我侄孙翁建硕。”

“对呀,就是他不依不饶。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翁主任,估计您要亲自出面,否则您侄孙很可能会判刑。建硕是满了十八周岁的。”

“这个我还不会考虑?我在想怎么治这个曹正轩。不过,现在要放一放。”翁大有在电话里道,“目前最要紧的是处理好豁子和九指的事情。翁有财停职就让他停。”

“我听说检察院还拿到了翁有财在足浴房迎乱的视频,这就不只是停职的事情了。”郭福元道。“因为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孟光明要是上纲上线,降职都还是小事。”

“是啊,”翁大有在电话里长长叹了口气,“孟光明是根本不顾我这个面子的,否则你们开常务会的时候你提出异议,他就会考虑,这才导致我们走了这一步下下棋,搞得我们越来越被动。”

“翁主任,我今天打您电话是告诉您,九指这么快被放出来,我们都觉得很蹊跷。”

“我也觉得蹊跷,不过,如果九指没有漏什么,他们没有过多的联想,就是很正常的行为。毕竟九指和豁子没有对孟思妍造成什么伤害。可如果九指漏了什么,我们就要有所警觉。那他们这么快放九指出来,为的是引出豁子。而豁子是见了你的人的。那样,事情就很麻烦了。”

“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一点。”郭福元道,“好在我们早早地把豁子弄出去了。”

“你有让豁子更换所有的联系方式吗?”翁大有问道。

“这个……我们都忽略了。”

“怎么会这么糊涂?赶紧联系豁子,让他立即更换联系方式。妈的,说不定九指已经联系上他了。”

“我这就联系。挂了。”

郭福元挂断电话之后,立即让叶传兵进办公室,把情况跟叶传兵说了。

“还是翁主任想得周全,”叶传兵神色惊慌地道,“我马上打豁子的电话。”

叶传兵就在郭福元办公室拨通了豁子的电话。

“你是说我吗?我现在还在广潭。”豁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是要走远啊。我跟你说,我买了去新j的车票。下午四点钟的车。”

“九指已经放出来了。他有联系你吗?”叶传兵问道。

“嗯,他是早上和我联系的。怎么了,叶先生?”

“妈的,豁子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立即离开你住的宾馆,然后去换一张电话卡。换了卡之后再找个机会跟我联系。记住,绝不要再和九指联系。”

“为什么?我和九指是兄弟,我能不联系他吗?我跟他说了,等我在新j落了脚就会让他来找我。”豁子道。

“真他妈榆木脑袋,”叶传兵忍不住骂道,“公安局那么快放九指出来就是为了钓你,你还不明白吗?给我立即按我的话去办,否则,你别想让我再打钱给你。听到了吗?”

“我艹!”

……

广潭。

豁子所住的一家宾馆里。九指在一个小时前与豁子联系上了。

听了九指的声音,豁子当时非常开心。

“妈的,你咋这么早就出来了?”豁子问道。

“艹,不会你巴不得我坐几年牢吧?我不屁事都没做吗?”九指问道,“你他妈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广潭啊。准备去新j。票已经买好了,就下午的车。”

“他妈你去新j干嘛?不管我死活了?”九指骂道。

“你他妈让警察抓了,我怎么管?主要是那个姓叶的变态,逼我出来,还要我连着几年都不能回去。当官的就他妈的鬼,不知他们想什么。”

“艹,他让你去你就去啊。”

“傻子才不去。你知道他给了我多少吗?三万!以后我还讹他。妈的,昨晚我叫了三个姑娘,把腰都搞酸了。九指你别难过,等我在新j落好脚,我就打你电话。”

“那我就等你电话。”

……

九指不知道的是,他打给豁子的电话被人监听得一清二楚。

ps:感谢迷21808621的21章推荐票。呵呵,迷前面那个字打不出来。

第159章 豁子被抓

监听豁子的人是阳江派出所的警察。而这个跟踪豁子的警察是王和风做的安排。

警察监听了豁子的电话后,立即向王和风汇报,王和风则马上与方本晨联系。方本晨在交代任务的时候强调过任何情况都要王和风和他直接联系。

方本晨接到信息,即刻与广潭派出所取得了联系。

……

豁子接到了叶传兵的电话,犹犹豫豫但还是决定离开。叶传兵现在是他的衣食父母,豁子知道,就算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他也得按要求做。

所以,豁子把东西收拾了,就下楼退房。

豁子下到宾馆大厅,刚想走去前台,便看见两个警察从旋转门处走进来,他立即背转身子,拎着包向楼道跑去。

那两个警察立马追了过来。

豁子跑上二楼。二楼是餐厅,豁子几次在这里用餐,所以对餐厅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他跑进餐厅没有任何犹豫就冲向一扇窗户,拉开窗玻璃,先把提包往外扔,然后一脚跨上窗台,非常溜地把头钻出去,就要往下跳。

遗憾的是,那两个警察的速度比豁子想象的快多了,就在他准备下跳的时候,警察就到了他身边,把他的衣领抓住了。

……

阳江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方本晨接通手机,“这么快就抓获了?太好了。我这就派人过来!”

……

阳江一中上午第四节课,体育场上。

操场正中,十几个人在踢球。

皮子和死狗找到躺在人工草地上的赵江东。此时,天空阴沉沉的,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

“东哥,你总这么消沉怎么行?”皮子盘腿坐在赵江东的左手边,“你爸的事情不是你这么担心就有用的。”

“对啊,”死狗盘腿坐在赵江东的右手边,“你爸做老总这么多年,绝对有人替他跑,也绝对有关系。所以你担心纯属多余。”

赵江东把双手放在颈脖子后面,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反正他妈的要是我,我就不胡思乱想,”皮子道,“因为你想没有用啊。咱们该干嘛还是干嘛。”

“东哥,”死狗推了推赵江东,“今天已经星期三了,那个钟悟秋要不要再去督促一下?”

“我也觉得有必要,都三天时间了,我们一下子都不督促,那小子会找借口说忘了的。”皮子附和道。

“我艹!”赵江东忽然坐起来,破口大骂,“他妈你们还是人吗?我爸他妈都进看守所了,我还有这个心情?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皮子和死狗一蹦三尺高,并往后退出两步远。依赵江东的性格,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人一拳不是没有可能。那样的话,你叫苦叫冤都没用。

皮子道:“我们哥俩也是一片好心。想让东哥你解解闷,开开心。”

“滚!”赵江东再次吼叫一声。

……

曹正轩在办公室突然接到王钟义的电话,之所以赶到意外,是不知道王钟义急于要和他面谈什么,但王钟义既然提出来了,就不能不见个面。

而曹正轩因为要改完两个班的学生写的作文,便让王钟义到学校来找他,本来他大可以开车去南京路济生超市和王钟义见面的。

曹正轩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他的车子里。

“我知道曹总很忙,”王钟义开门见山,“可还是要来打搅一下。本来打算昨天晚上交谈的,但大家酒都喝多了。”

“昨天的酒是喝多了。不过,这种氛围很难得。我们济生商贸公司很需要这种氛围。”曹正轩道。

“我急着来见您,是有两个事情。一个是有关公司的,一个是外话。”

“王主任但说无妨。”

“和公司有关的是那六十万的问题账,不知道曹总核对出来了没有。超市转型,这六十万必须要有个交代。”王钟义侧过头道。

“这个账目是有明显的问题,我已经找过洪财务了。我想再等几天,看洪财务的态度。”曹正轩实话实说,“洪财务的财务能力很强,我不想因为这一件事情毁了一个人。”

“曹总,我是一个有话藏不住的人,”王钟义道,“洪财务这个人虽然很年轻,但是非常有心计。昨天你喝多了可能没有看出来,但我看得出,洪财务说喝多是装的,所以你送她回家……”

“你当心我上了洪财务的床?”曹正轩也开门见山。

“曹总,洪财务不仅年轻漂亮而且非常开放,她和一个叫付戴诚的小伙子处了几年的关系,就打过几次胎,可他们却始终不谈婚论嫁。”

“付戴诚?他是干什么的?”曹正轩问道。

“他是给徐俊东守场子的。”

“是阳江晶森公司的徐俊东吗?他在黄邬有一个地下赌场。翁有财好像就是栽在他手里。”

“对,就是这个徐俊东。他手底下有一批这种人。最厉害的是凶神王新春和恶煞李志,付戴诚排在第三,外号瘟神。”

“咔,这些人怎么都取这种外号,听起来都渗人。”曹正轩笑道。

“你就明白洪财务为什么不和付戴诚谈婚论嫁了。”

“我猜想是付戴诚太霸道,洪财务上了他的手之后就不敢离开,而洪财务的家里人又绝对不会接受付戴诚这种人。”

“曹总很会推理。就是这种情况。所以我很担心洪财务借这个机会来一箭双雕,一是傍上你彻底甩开付戴诚,二是解决假账目的问题。”

“王主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上洪财务的床。但你能够为这件事专门来找我谈,我非常感动,也很欣赏你这种精神,”曹正轩说得很真诚,“我之所以观望,确实是因为洪财务有很强的业务能力。我已经警告洪财务,如果在我们超市转型前她不主动解决问题,等待她的会是检察院的起诉。”

“那太好了,”王钟义露出了笑容,眉头也舒展了,“我要和曹总说的第二个事,和华安建筑公司有关。”

“华安建筑公司?”曹正轩颇为诧异地道。

第160章 钟悟秋要跳楼

见曹正轩诧异的神情,王钟义解释道:“华安建筑公司是我们阳江县老牌建筑公司,名头挂的是华安,其实是我们阳江的公司,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我们阳江很多建筑以及很多道路都是这个公司承建的。”

“这个无需王主任介绍,”曹正轩打断道,“虽然我对这个公司不熟悉,但公司老总赵辉煌我接触过,他儿子赵江东是我们学校的佛爷之一,因为和我班上的一个学生有过冲突,我调解事情的时候见过他。他不是关起来了吗?”

“不仅他关起来了,公司的副总步惊人也关起来了。涉及一起谋杀案。”王钟义把了解到的信息全都说给曹正轩听,“这么一来,华安建筑公司必然会垮掉。”

“怎么会呢?公司不还有其他管理高层吗?”曹正轩反问道。

“这是曹总你不了解赵辉煌这个人。因为他当年起家用了卑劣的手段,所以他做老总之后就很是防他的手下。故此,公司的管理基本就是他和步惊人两个人的事,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现在两个人都被抓,都要判刑,公司哪有不垮的道理?”

“王主任有什么想法吗?”

“不,是我想知道曹总有没有想法。”王钟义侧过头直视曹正轩。

“王主任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乘机插手?”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潘明礼之所以这么往死里搞赵辉煌,表面上好像是为了报复,但骨子里其实是看中了公司。如果我们抢先一步,不是没有可能。而如果我们拿下来华安建筑公司,不仅解决了我们超市转型的资金问题,而且大大拓展了济生商贸公司的业务范畴。”

“王主任,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我曹正轩做不出来。”曹正轩摇头道。

“曹总,商场如战场,机会稍纵即逝,也无需什么同情心。”王钟义劝道。

“商场如战场这个道理我知道,但这种不道义的事情我绝不会做。转型资金我知道有很大的缺口,这个我会想办法。”

“曹总……”

“为这个事不需要再劝我。其他的事还可以再谈。”曹正轩摆摆手。

窗外,曹正轩看见许多学生从教学楼走出来。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劝。我要汇报的就这两件事。只是我还是觉得非常可惜。”王钟义推开车门。

“不要觉得可惜。我相信我们会成功转型的。谢谢王主任。”曹正轩也推开车门下到地上。

“曹老师,曹老师!”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中的马锋和俞翔匆匆跑过来,边跑边叫。

很快,两个人到了曹正轩的身前。

“什么事情?”曹正轩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俞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钟悟秋要跳楼,他要跳楼!”马锋说道。

“什么?在哪里?”曹正轩惊道。

“就在我们高二教学楼,钟悟秋已经站在顶楼的边沿了!”

“怎么会这样?”曹正轩迈步就往前冲,因为想起没有和王钟义打招呼立马又折回头与王钟义说了抱歉的话,然后快速向高二教学楼跑去。

远远地,曹正轩注意到高二教学楼底下已经汇集了很多人。那些原本往学校外走的学生听说有人跳楼,很多人都折回来,往高二教学楼涌来。

曹正轩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教学楼底下。教高二的还没有离校的老师们都跑出来了。刘天生就在这一群人里面。他正抬头扯着嗓子劝阻站在顶楼边沿的钟悟秋,或许是连续大声喊叫的缘故,嗓子已经喊哑了。

孙大伟也在这一群人里面,他在安排一些住校的学生回寝室去抱被子来。因为这个时间正是秋老虎的季节,气温还是比较高,很少有学生会带被子来,晚上睡觉也没有人盖被子,最多是用被单搭一下肚子。

可是,也有一些人带垫被来。把垫被垫在草席底下,睡觉会舒服一些。孙大伟急急地找的是这样的人。因为他问了十几个,要么不是住校生,要么都说没有垫被,所以急的满头大汗。是的,一个人急起来是会出大汗的。

还没有一个校委会级别的人物赶到。也不见政教处主任洪竹青。

看见曹正轩,刘天生和孙大伟都围过来。

“是怎么回事?”曹正轩问道。

“我们都不知道,”刘天生道,“第四节课还是我上的。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等我拿了教科书回办公室就听说有人跳楼。”

“哎呀,正轩,现在别追究这些,关键看怎么救人?”孙大伟道。

“我不是在追究,”曹正轩道,“孙大哥,钟悟秋选择这个时间跳楼,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跳下来,就说明他跳楼的决心不是很强烈,我们要劝阻他就得知道起因是什么。”

“这个我已经问过学生,谁都说没什么事发生在钟悟秋头上。”刘天生道。

“至于他打这个星期过来精神状态不好,我们都向你反应过。”孙大伟道。

“这个我知道,我已经多次找钟悟秋谈过,他都说是学习压力大从而造成失眠导致的。现在看来,他一定隐瞒了真相。顶上有什么人吗?”

“班长林芷琦,万诗怡还有张文盛和徐峥都上去了。”刘天生道。

“张文盛和徐峥,他们两个上去还行?”曹正轩急道。

“是他们自己要上去的,你担心他们和钟悟秋之间的矛盾会刺激钟悟秋吗?”刘天生解释道,“就这个我问过几个学生,他们都说张文盛和徐峥与钟悟秋都没什么隔阂了,这两个人平时反而很关心钟悟秋。所以我猜想,钟悟秋迟迟没有跳下来,跟这两个人的劝阻有关系。”

“那太好了,我上去看看。”曹正轩道。

说着,曹正轩冲进了高二教学楼的入口,然后一口气跑上五楼,再上到五楼平台。五楼平台处,站了十几个高二文(4)班的学生。见曹正轩跑上来,这些学生赶忙让开位置。

胖妞陈妍,小不点朱丽丽,纪律委员赵博广,就连白面书生吴平川都在。

这十几个人有表情无比严肃地看着曹正轩的,也有不停地说“怎么办”的,也有说“曹老师来了,这下有办法了”。

曹正轩并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安慰大家的话,而是观察平台上的情况,因为曹正轩还是第一次上这个平台。曹正轩注意到,平台侧壁上有类似于楼梯的嵌在墙壁里的钢筋条,这些钢筋条就相当于楼梯的横档,借助这些钢筋条可以往上爬,而顶上有一个半米见宽的正方形洞口,钟悟秋就是从这个洞口爬上教学楼的顶上去的。

这个洞口平时都有一个井盖样的东西盖着,现在这个盖子被推开了。

曹正轩抬脚便跨上了钢筋条横档。

“张老师?曹老师,张警官来了!”朱丽丽忽然叫起来。

第161章 特别的劝阻方式

曹正轩回头往下看,“雨桐?哦张警官,你也来了?”

张雨桐冷冷地抬眼看了看曹正轩,却微笑着和学生们打招呼,“我听说有同学跳楼,就上来看下。我已经报警了。曹老师你还不上去?”

这后一句话才是对曹正轩说的。

“我这就上去。”

于是,曹正轩和张雨桐先后从洞口上了楼顶。

阳江一中虽说是新建的,可是教学楼的楼顶还是平顶,一点都不科学。

楼顶四周连围栏都没有。

钟悟秋站在楼顶的边缘,只要身体稍稍前倾,人就会往下跌落。

张文盛,徐铮,林芷琦和万诗怡都在劝阻钟悟秋。

徐铮距离钟悟秋最近,可也至少有五米的距离,因为谁都不敢太靠近钟悟秋。

“真的,悟秋,”徐峥道,“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徐峥,我一定帮你摆平。没什么事情我摆平不了的,你知道吗?”

徐峥虽然受过重创却还是比较自信,这是性格使然,但徐峥说的非常真诚。

“对啊,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站在徐峥后面的张文盛道,“你千万不要糊涂。你这一下去,什么都没了。”

“你们不要管我,都不要管我!”钟悟秋一脸的泪水,“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活着完全是一个累赘。我只有死!”

“每一条生命都不会是谁的责任,因为生命是属于自己的,”林芷琦很高大上的劝道,“钟悟秋,你不想想,你父母生养你有多不容易吗?”

“不要跟我提父母!我没有父母!我根本就没有父母!”钟悟秋情绪更为激动了。

万诗怡拉了拉林芷琦的手臂,轻声道:“我听说钟悟秋的父母都不管钟悟秋,你别提这个事。”

林芷琦回头,这才看见了曹正轩和张雨桐,“小曹老师,张老师?”

于是万诗怡,张文盛和徐峥都注意到了上到楼顶的曹正轩和张雨桐。

钟悟秋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俩,因为钟悟秋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曹正轩和张雨桐走到徐峥的位置停下来。徐峥和张文盛则主动往后退。

这一刻楼顶格外寂静,反衬得教学楼底下格外喧哗。刘天生沙哑的声音就更为突出了。

“钟悟秋。”曹正轩很平淡地看着钟悟秋。

“老师你别管我。”钟悟秋嗫嚅道,眼里含着愧疚。

“我不是想管你,前面我听班长林芷琦说,生命是属于自己的,我很赞成这句话,那么,每个人都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

曹正轩这番话,让顶楼上的除钟悟秋之外的人都瞪大了眼。

这哪是要劝阻钟悟秋跳楼?这不是助力钟悟秋跳楼吗?

钟悟秋没有什么反应。

“我上来是因为我有责任要上来,”曹正轩仍旧很平静地说道,“我是你班主任,如果我不上来,你跳楼自杀,我就会被处分,我的工作也会被拿掉。我相信你能理解一个人失去工作意味着什么。”

钟悟秋的嘴唇动了动。

“其实,”曹正轩顿了顿,“就是我上来了,我没能够劝阻你跳楼,我还是有责任的。”

“对不起,老师,”钟悟秋的泪水流的更欢了,“如果因为我让你受到处分,我,我只能说抱歉。”

钟悟秋往前迈了一小步,头还是往后看。

曹正轩的心一紧。楼顶上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我不会责怪你,”曹正轩用手掌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我记得我几次找过你,因为你精神异常疲惫的缘故,你都说是学习压力大,睡不好觉。现在看来,你欺骗了我。”

“老师……”

“你不要愧疚,我能理解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徐峥几个人面面相觑。张雨桐也是一脸的疑惑。

“但我要说的是,”曹正轩话锋一转,“尽管生命属于自己,每个人都有支配自己生命的权利,可每一个活着的生命都要履行他固有的责任,这个责任包括对家庭的责任,对社会的责任,比如最基本的对家人的责任,钟悟秋,你考虑过没有,你纵身一跃,有两种情况,一是如你所愿去了另一个世界,去了你想去的极乐世界,你爷爷奶奶听到这个消息会怎样?你爷爷奶奶抱住你僵硬的尸体会怎样?我知道你一直是你爷爷奶奶照顾长大的。”

钟悟秋开始抽噎。

“他们哭的死去活来那是肯定地,最好是都一口气接不上跟着你走了,否则,对两个老人来说,这是怎样的打击和折磨?悟秋,这些你可想过?第二种情况是你没能如愿以偿,而是摔断了手脚或者摔成重伤,很可能摔得失去了意识,如果是这样,钟悟秋你想过后果吗?将会有巨额医药费落在你爷爷奶奶柔弱的肩膀上!对一个极其贫困的家庭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打击。你可能会说你会把吊针拔了再次自杀,我不是假设你失去了意识吗?你失去了意识你还怎么拔吊针?好,再退一步说,假设你有意识,但你要想到,一个人如果有两次自杀的勇气,这种人活着是不存在过不去的坎的。”

“曹老师,你不要说了。”钟悟秋蹲了下去,把脸埋在膝盖上。

曹正轩回头和大家对视一眼,特别和张雨桐做了眼神的交流。此时的张雨桐冷色调换成暖色调,眼里都是对曹正轩的鼓励。

曹正轩便毫不迟疑地向钟悟秋走去。

就在这时,教学楼底下,人群骚动,有几个声音传上来,“校长来了,邓校长来了!”

很快,邓传江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是哪个班的浑学生?到底是哪个班的浑学生,是纯心要给我添乱,给学校添乱吗?”

邓传江的声音底气很足,也很有穿透力,加上他到达教学楼底部的时候,大家畏惧他是校长,都没有发声,是以他说的话在楼顶上听得清清楚楚。

钟悟秋也听得清清楚楚,他好似条件反射一样抬起头来,并且迅速起身,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身子一个趔趄便倒了下去。

人群中发出尖叫声!

ps:感谢老杨的推荐票。

第162章 坠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出乎曹正轩的意料。曹正轩本来打算趁钟悟秋把头埋在膝盖上的时候快速走到钟悟秋身边,然后强行把钟悟秋拉过来,解除了危险之后再做思想工作,哪里料到邓传江这个节骨眼的时候说出这种话?

邓传江的话显然把钟悟秋惊到了。

眼见的钟悟秋像蝴蝶一样飞下去,曹正轩加快步伐追上前,出手抓住了钟悟秋栽下去前后抬的脚跟。

在正常情况下,钟悟秋瘦弱,加上个头小,脚踝也细,曹正轩的大手是绝对能抓得住的,糟糕的是,曹正轩是追上前来的,本身有往前冲的惯性,而钟悟秋下坠的身体也把曹正轩往下带。这样,曹正轩有飞天的本事都控制不住自己不随着钟悟秋一起下落了。

张雨桐完全傻了眼!

“曹老师!”

“小曹老师,小曹老师!”

张文盛和徐峥先后叫起来。万诗怡和林芷琦惊得只能发出尖叫声。

四个人纷纷往前,打算走到楼顶的边沿查看情况,反应过来的张雨桐拦住了他们,“赶快下去,我们赶快下去!”

张雨桐的嗓音完全变了样。

楼底下的所有师生全都惊呆了。钟悟秋往下栽,还带出一个更庞大的身躯来,谁不骇然?

“正轩!”刘天生第一个认出那被钟悟秋带下来的庞大的身躯。

几乎同一时间,许多学生叫出了声,“曹老师,曹老师——”

从楼顶到楼底,那可是六层楼的高度!

曹正轩被钟悟秋往下带的第一反应是告诫自己镇定,他没有时间慌乱,因为下坠的过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好在曹正轩之前追到楼底下的时候就注意到,教学楼旁有一颗高大的白玉兰。其高度超过了三层楼的高度。

而这个季节的白玉兰枝叶繁茂,一层叠着一层。

这棵白玉兰是新建阳江一中时从老一中那里移栽过来的,是老一中最珍贵的一棵树种。当时考虑到高昂的移栽费用,建设者没有做这个计划,但由于很多老一中的教师都有这个要求,建设者无奈之下还是做了移栽。

没有任何时间犹豫或考虑的曹正轩在身子下栽的一刻猛地蹬了楼顶边沿一脚,这一蹬,曹正轩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而这一蹬产生的反弹的作用力使得两个人斜着飞出去,而不是像原先那样笔直坠落。

只是效果并没有曹正轩预计的那么好。最理想的效果是,两个人都坠入白玉兰的繁枝茂叶中,那样的话,两个人最多把手脚划伤,毁一店小容而已。

钟悟秋带着曹正轩斜飞出去,落在了白玉兰的外围部分。外围部分全都是细枝嫩叶,没有很大的承受力。但毫无疑问,这些细枝嫩也已经起到了很好地缓冲作用。尤其曹正轩在落入枝叶中的时候仍没有放开钟悟秋的脚跟,另一只手则胡乱抓住了一根枝丫,枝丫被折断,又起到了一点缓冲的作用,这样,钟悟秋穿过这些枝叶坠落在白玉兰四周的草地上时,承受的震动力已经很小了。

曹正轩跟着坠落在地。

由落地带来的对身体的冲击力反作用在身体上的感受,曹正轩知道两个人都得救了。但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心头彻底放松的缘故,曹正轩落地之后反而晕了过去。

孙大伟和刘天生第一个冲过来,一个扶起曹正轩,一个扶起钟悟秋。

曹正轩和钟悟秋的手脚都被白玉兰的枝叶划的血淋淋的,衣服裤子不用说也被划破了。

曹正轩比钟悟秋幸运的是脸蛋没有划痕,而钟悟秋因为第一个坠入,脸蛋上有好几条划痕。

钟悟秋或许震晕过去了,或许没有,刘天生扶起他的时候,钟悟秋就睁开了眼睛,“刘老师。”

“你把曹老师害了,你知道吗?”

“曹老师呢?”钟悟秋惊得从刘天生的怀里爬起来,看样子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而躺在孙大伟怀里的曹正轩眼睛还是闭着的,孙大伟晃动着他的身体,嘴里急切的叫着,“正轩,正轩你醒醒。正轩你别吓我。”

钟悟秋一下子扑在曹正轩的身上就哭开了:“曹老师,曹老师,曹老师——”

好多人都围过来。陈妍,朱丽丽没能挤到近前来,听见钟悟秋的哭声,立即大声哭泣。

齐奕红和孟思妍都是后面赶过来的,但曹正轩坠落的情景两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钟悟秋的哭声,陈妍和朱丽丽的哭声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种宣告。

齐奕红原本洁白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三个死党王萍,周雨萌和丁婉婷守在她身边。

孟思妍呢?孟思妍是整个人怔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在发抖,好比寒冷的冬天落了水,从水里爬起来冷得全身发抖一样。

再说张雨桐,她带着四个学生下到五楼平台,就以最快的速度下到一楼,然后快速冲出教学楼,当看见人群涌向白玉兰时,她就明白那里是曹正轩的坠落之地。

几个学生的哭泣声钻进张雨桐的耳朵,张雨桐就感觉心被刀割了一般地痛,她掏出随身带的证件,拿在手里,就往人群冲去。

一听说警察来了,人群再挤挤攘攘也把路让出来了,虽然还是挤挤攘攘的。

张雨桐挤到曹正轩面前来。钟悟秋被拉开了。刘天生让开来。张雨桐看见刘天生的脸颊上都是泪水。

而躺在孙大伟的臂弯里的曹正轩眼睛依然紧闭,似乎只有出的气息没有进的气息。

再看曹正轩被扯破了t恤和西裤,以及手脚上血迹斑斑的划痕,张雨桐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情感,泪水哗得在脸上流淌。

“送医院,你们给我送医院呀!赶快送医院!”张雨桐近乎歇斯底里。

“对呀,我们是怎么了?送医院,立即送医院!你们给我让开,全都给我让开!”刘天生恍然大悟,即刻驱赶围在他身后的人群。

政教主任洪竹青这个时候总算挤进来了,“叫救护车,怎么没有人叫救护车?”

“医院就这么近,还叫什么救护车?我们自己送去!哪个老师开了车来的?”张雨桐扯开嗓子冲人群喊,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这时有好几个人回应,“邓校长有车,邓校长不是有专车吗?”

张雨桐立马叫道:“邓校长,邓校长!”

棵就在这个时候曹正轩忽然睁开眼睛,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一样坐起来,嗓门宏亮地道:“我又没有事,要去什么医院?”

第163章 被强行送医院

“正轩?”孙大伟一个骨碌爬起身,对曹正轩上看下看,“你真没事?”

刘天生也是一副惊异的脸孔,“正轩你没伤哪里吗?”

“谁说我没伤啊?我手臂,我脚全都划伤了。”曹正轩道。

“不不我不是指这些外伤。我是指……”

“两位哥哥不是这么关心人的,感觉好像巴望我受伤似的,还好我知道你们不是这个意思。”曹正轩这个时候竟然开起了玩笑。

张雨桐听见曹正轩的说话声就已经转过来面向曹正轩,她压根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泪水还是流个不停。

“雨桐,你这应该是为我落的泪吧?”曹正轩说的话让人听起来觉得他傻傻的。

“张警官一见你这个样子就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不是为你流为谁流?”孙大伟道。

“哦,那我的目的达到了。”

“什么你的目的?”刘天生问道,“正轩,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傻傻的。你是摔坏了头吧?”

刘天生这么一说,所有关心曹正轩的人就慌了,包括张雨桐。

“我哪有傻傻的说话,我是真的达到目的了。”

“你说你达到了什么目的?”张雨桐哽咽着嗓子道。

“我想看我摔成这样你的表现。”曹正轩往前迈一步,“哎,只是这里人太多,不好说,说了你又会生气。”

“看看,这是什么话?”刘天生更紧张了,“大伟,正轩脑子一定摔出问题来了。送医院,应该立即送医院。”

“让邓校长把专车开过来。邓校长!”孙大伟叫道。

有人回话:“邓校长已经去开他的专车了!”

人群渐渐散去。有还想滞留的学生被政教主任洪竹青驱散了。

老师们有摇着头离开的,也有赞叹着离开的。

徐峥和张文盛扶着钟悟秋,孙大伟和刘天生扶着曹正轩慢慢往外走。

四大才女跟在后面。齐奕红与孟思妍都被她们各自的司机接走了,虽然她们一百个不想离开。

曹正轩现在是百口莫辩,说什么都被理解成是说傻话说胡话,只好闭口不说。

不一会儿,邓传江的司机开着车子过来了。曹正轩以为邓传江会在车上,但是车上不见其人,曹正轩心里就非常火,想着如果不是邓传江那无情的一嗓门,后来这一幕就根本不会发生,便决定事后找邓传江理论。

由于一辆车只能挤五个人,孙大伟把曹正轩扶上车后去骑他的摩托车,曹正轩执意不让刘天生跟去,劝他回家做暖男,但刘天生死活不同意,把曹正轩说的这句话也听成是傻话。

张雨桐也是执意要去医院。由于很不放心妹妹张雨歆,便骑电动车带着张雨歆跟去医院。

出学校骑行一段路程,转到那一段逆行路上,经由张雨歆提示,张雨桐才发现,她后面竟然跟来了一大串。万诗怡,陈妍,朱丽丽,还有那些被洪竹青轰散了的高二文(4)班的学生几乎都跟过来了。

张雨桐心里不由的感慨万分——曹正轩做老师真的很成功。

几分钟后,一群人都到了医院。曹正轩和钟悟秋已经被送进ct室做检查。所有人便等候在ct检查室的外面。

这么一伙人反倒把保安吓了一跳,多亏张雨桐以警察的身份和保安做了交流,保安才放下心来。

“张警官,”保安是一个比较健谈的人,“我如果没有记错,你不是为了抓补一个强健犯受过伤在这里住过院吗?刚刚送来的那个小伙子和你一样手臂都中了枪,他手臂上的枪伤应该没有痊愈。”

“叔叔的记性真好,”张雨桐道,“就是上个星期五的事情。”

“伤还没有完全好,又为了救学生伤成这样,是一个大好人啊,怪不得这么多学生跟过来,都替老师当心啊。”保安感叹不已。

本来张雨桐还想和保安多交流几句,但因为看见县委书记孟光明带着孟思妍往这边走,便中断了和保安的交流,冲孟光明迎了上去。

“孟书记,您怎么过来了?”

“是思妍在回去的路上打了电话给我,我就立马赶过来了,”孟光明道,“情况怎么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对了,邓传江呢?我怎么没看见邓传江?”

“是邓校长的司机送过来的,邓校长没有过来。因为还在检查,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邓传江是怎么当校长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这么漠视?有这么官僚吗?”孟光明沉着脸道。

……

人群另一头,政教主任洪竹青看见县委书记孟光明赶来了医院,不仅没有主动迎上来,反而躲到一边给邓传江打电话。

“你说什么?孟书记去了医院?我马上过来,你去和孟书记解释一下。”邓传江在电话里吩咐道。

“我,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洪竹青道。

“算了算了,我自己解释。你别说不清楚,反而影响不好。”

……

孟光明带着孟思妍到医院不多一会儿,齐顺武带着齐奕红也来到了医院。

齐顺武见了孟光明,就凑过来一起说事,正说到这是一起校园欺凌事件时,邓传江匆匆赶到了。

“孟书记,齐总,你们都在这里,”邓传江额头直冒汗,“不好意思,我因为学校临时有事耽搁了。”

邓传江很不安地搓着手掌。

“邓校长比我这个做书记的还忙,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孟光明不轻不重地说道。

“不不,孟书记,您这么说我哪敢当?是我没有分清楚轻重。这是我的错。”邓传江现在是全身都在冒汗了,比大热天跑长跑流的汗还多,上衣立马湿透了。

“身为重点高中的校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引起重视,你这个校长是当大了。”孟光明一点情面都不留。

“孟书记,我改正,我一定改正。”邓传江脸色煞白。

“话我放在这里,这件事如果你处理不好,校长这个位置你就不要做了。”

“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定给跳楼的学生和曹老师一个很好地交代。”邓传江声音发颤,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齐顺武适时打圆场,“邓校长,这是孟书记在关心你啊。在校学生跳楼,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是有很大的负面影响的,本来我们一中的声誉就不太好。如果学校不积极处理……”

“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孟书记的关心。”

第164章 你是我的天我的地

好在这个时候ct检查室的医生出来了,孟光明上前向医生问询,这才缓解了邓传江的尴尬。

检查医生也是急着出来做交代的,检查室外面第一次拥了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请孟书记放心,也请所有的同学们放心,曹老师没有任何事情。那个跳楼的学生也没有任何事情!”检查医生差不多是扯着嗓子说的,为的是让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检查医生这句话让检查室外面的每个人悬着的心真正放了下来。

曹正轩和钟悟秋先后走出检查室。

看见这么多学生候在外面,曹正轩非常感动。接着看见孟光明,齐顺武,又看见邓传江,曹正轩就感到非常意外了。

邓传江没有跟来医院曹正轩是知道的,见了这情形,自然明白他是为谁而来的。

曹正轩首先嘱咐自己的学生回去。这个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学生再不回家,一是家里人会担心,二是影响午间计划,无论是午休还是写作业。

个别像陈妍几个不愿立即离开的,曹正轩特意做了交代。

检查室前还有十几个人。

“孟书记,曹老师平安无恙,我就先撤了。”张雨桐主动告退。

“张警官,你还不能走。我还有事跟你说。”曹正轩急道。

“是吗?”张雨桐极为纳闷,但还是留下了。

张雨歆当然跟着留下。

曹正轩感谢孟光明来医院看望自己,也客气地和齐顺武打招呼,独独没有对邓传江说什么,反而是邓传江说一些承诺的话。

“就这件事,学校一定会给一个说法,不仅是给曹老师和钟悟秋一个说法,也是给社会一个说法,”邓传江表情凝重,“所以下午就请钟悟秋同学去政教处,向洪主任讲清楚背后的原因。也请钟悟秋同学不要有任何顾虑,这一次,无论是谁,学校都不会姑息。”

“如果是翁建硕这一类的人呢,邓校长?”曹正轩语气略带一点轻慢地问道。

“你——”邓传江脸色微变,“那也一视同仁,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情节严重的该开除就开除。”

“邓校长,”孟光明开口道,“表态的话不需要说太多。我倒觉得不应该是这个同学去政教处。做工作要主动。这个同学受到的刺激一定很不小,还有,他的顾虑还是会很大,所以,最好侧面调查。”

曹正轩和孙大伟、刘天生都赞许地点头。

“还是孟书记想得周全。我会安排好。”邓传江尬道。

“那曹老师,我就带思妍回去了。思妍中午有午休的习惯。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你好像没有。”孟光明关切地看着曹正轩。

“138……”孟思妍顺溜地说出十一个数字。

“我记下了。谢谢孟书记关心。”

孟光明往医院外走。孟思妍微笑着和曹正轩说再见。

齐顺武跟着告退。

“爸爸等下,”齐奕红忽然走到曹正轩面前来把曹正轩的手抓在手上,眼睛看着曹正轩的脸,“我想跟曹老师说句悄悄话。”

“你想说什么?”曹正轩颇为诧异道。

“借一步,借一步。”齐奕红拖着曹正轩往一旁走了几步。

在场的人都云里雾里。

“现在可以说了。你这么神秘兮兮的,纯心让人不舒服啊。”曹正轩道。

“是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说。”齐奕红挑衅般地说道。

“那还是算了。”曹正轩预料不到齐奕红会说出什么傻话来,只好妥协。

“前面看见你像蝴蝶一般被钟悟秋带下来的时候,”齐奕红踮起脚来附在曹正轩的耳朵旁轻声说道,“我忽然觉得我的天塌了。你掉落在地,而我又没法挤到跟前,只听见一些人的哭声,我又觉得我的地裂了。后来我被接我的司机强行拉回去,我说我一定要来医院,我爸爸就陪我过来。现在好了,我重新有了天有了地了。就这句话。我说完了。”

齐奕红话一说完便折回她爸爸身边。

“这哪是一句话,分明是三句话嘛。”曹正轩故意大声说话,并回头冲大家道,“是推测谁在欺压我们悟秋同学。”

齐奕红不看曹正轩,却把手放在背上,伸出中指来。曹正轩知道,那是鄙视的意思。

……

医院外面,万诗怡和朱丽丽各自坐在自己的电动车上,陈妍站在她电动车旁边。

“走了,胖妞,你伤心也没用。”万诗怡道,“早就说了,你确定的这一条爱情路是不归路。”

“我伤心的是,他们条件都比我好,人都比我长得漂亮。”陈妍哭憋憋地道。

“这是客观条件啊。”朱丽丽道。

“其他条件不好说,但若说漂亮,我觉得胖妞也不差。”万诗怡道。

“是吗,万姐?”陈妍惊喜道。

“你看你的脸蛋,你的大眼睛,都很漂亮。只是胖了点而已。”

“何止胖了一点,至少胖了三点。”朱丽丽损道。

“那我立即减肥。万姐,谢谢你鼓励我。我一定要做小曹老师合格的暗恋者!”

……

同一时间,阳江一中操场看台后面的休息室内。赵江东一次又一次举起哑铃。汗珠子在他手臂上流淌。

皮子道:“东子,我觉得学校马上会找我们,我们还是要有点思想准备。”

“钟悟秋那傻逼跳楼,肯定跟我们向他要零花钱有关。”死狗道。

赵江东把哑铃放在地上,“你们不是说还要去提醒他吗?他妈你们还好没有去。”

“谁晓得这傻逼会为一千块钱跳楼?东子,要是政教处果真找我们怎么办?”死狗哭丧着脸道。

“找就找呗。大不了开除我们。老子反正没有心思读书了!”赵江东噘着嘴道。

“啊?东子,我们还是想读书的。”皮子和死狗想死的心都有了。

……

邓传江开车到学校,立即去政教处办公室。洪竹青骑电动车反而先到,他已经候在办公室了。为邓传江泡的茶也泡好了。

邓传江进门便把政教处的门反手关上。

“我也知道你饿着肚子,但这事必须先议一议。”邓传江端起茶杯,但因为烫手又放下了。

第165章 有效劝通钟悟秋

“没事的邓校长,饿了吃东西更有胃口。”洪竹青肚子已经很饿了,可还得这么说话。

邓传江来学校才半个月的时间,为工作的事常常不管肚子的事,阳江一中的中层领导已经习惯了。

“首先要提醒的是,”邓传江傲然地看着洪竹青,“今天县委书记的态度你不要说出去,只限你我两个人知道!”

“邓校长你放心,我这个人口紧。”洪竹青心里刷的就通透了,这才是邓传江最想要交代的事情。

“竹青,你还是挺机灵的,知道打电话让我过去。做事情要的就是这份机灵。钟悟秋跳楼,背后是肯定有事的,”邓传江这才回到正事上来,“我在孟书记面前已经表了态,你必须把背后搞事的人揪出来。下午就要有结果,我好第一时间向孟书记汇报。”

“只是孟书记不让我们直接找钟悟秋,会不好做。”

“这一点你就不会变通了。你下午找曹正轩就行。钟悟秋绝对会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曹正轩的。”

“校长你这智慧我再过三十年也赶不上。”洪竹青没有一点廉耻地说着恭维的话,“不过……”

“不过什么?”

“按我猜想,背后搞事的人不外乎就那几个佛爷中的一个,到时候……”洪竹青有点怯地看着邓传江。

“都这种事态了,你还要顾忌什么?你要有所顾忌,我这个校长都当不成!必须要给书记一个交代你知道吗?这一回,该怎么办怎么办,绝不姑息!”

……

新汽车站边上,小南国小炒店。

曹正轩和张雨桐,孙大伟等一些人陆陆续续走出来。

孙大伟和刘天生都有话想和曹正轩说,但考虑到曹正轩有事同张雨桐说,便一起告退。

“我带钟悟秋回学校吧。”刘天生道。

“二哥不回去陪二嫂吗?为了我你没回去给二嫂烧饭,中午再不回去,二嫂肯定会生气。”曹正轩道。

“哪有这么严重?你以为我们还是新婚夫妻啊。已经跟你嫂子说好了,你嫂子听说我不回去烧饭,就约了同事吃饭,还搞经济半小时。”刘天生做了个打麻将的动作。

“那好。悟秋,你就搭刘老师的电动车回去。”

“老师,我……”钟悟秋脸上的划痕看上去有点滑稽。

“不要介意。你这个坎过去了,我们这几个老师都很欣慰。吃饭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孟思妍的爸爸也就是我们的县委书记怕你有压力,还特意嘱咐学校不找你,而是侧面调查,你还有什么担心的?”曹正轩很亲切地轻拍了一下钟悟秋的肩。

钟悟秋拨浪鼓似的摇着头道:“不不,曹老师,是我一定要把情况告诉你,告诉几位老师!我不能再隐瞒什么。再隐瞒我就太愧对你们对我的关心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压力了。你不是告诉我,楼都跳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们不是一定要知道你跳楼背后的情况的。”曹正轩道。

钟悟秋继续摇头,“不,我必须告诉大家。”

“那我们就往一边让一让,不堵在饭店门口。”张雨桐建议道。

于是几个人走到到路边的一棵香樟树下。

“是赵江东敲诈我钱,而我家里,只有爷爷奶奶……”钟悟秋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及回家要钱的情形,包括爷爷向大妈借钱大妈的态度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而我返回学校,赵江东便带着他两个兄弟找我,威胁我,打我,要我下个星期借他们两千。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你应该想到告诉你们班主任的啊。”孙大伟道,“曹老师的人格魅力还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是想过告诉曹老师,可赵江东这个人太阴了,张文盛是他的一个兄弟,他都能那么狠地歪张文盛……”钟悟秋怯怯地瞟了一眼曹正轩。

“你怕跟我告状我来不及去处理,他就已经报复你了,是不?”曹正轩问道。

钟悟秋点点头。

“实在不行,你可以回家啊,这个书不读了总可以吧。”张雨歆道。

张雨歆自个的事还没有解决,可替钟悟秋分析还是很有见地的。

“那样的话,钟悟秋又不能面对爷爷奶奶。钟悟秋的爷爷奶奶是铁了心要钟悟秋上大学的。”曹正轩道。

“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在楼顶上,你单单提我的爷爷奶奶我就很受触动了。”

“你是我这个实验班二本指标计划在内的对象,我能不研究你的家庭情况吗?”

“老师,”钟悟秋的眼睛一下子又红了,“你计划过我上二本吗,我的英语和语文都这么差?”

“当然啊。”曹正轩冲孙大伟和刘天生眨眨眼,“我看问题和一般人的角度不同。你学文科,数学这么好,这是你最大的优势。”

“对啊,”刘天生附和道,“我们私下里聊天的时候就分析过你的情况。你问孙老师?”

“啊,”孙大伟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是是,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曹老师对自己教语文很有信心。他有信心把你语文带上去,那就只剩了英语这一门学科是拐脚学科。”

“而英语重在背单词,记短语。投时间下去能立马见效。”

刘天生和孙大伟一唱一和。

“感谢各位老师,谢谢大家!”钟悟秋被感动地稀里哗啦。

“这就是你不选择回家的原因,”曹正轩接着说道,“现在好了,你也听见了,邓校长说一定会好好处理背后搞事的人。你任何顾虑都没了。就给我安下心来读书,考上二本,让全班同学为你骄傲,让爷爷奶奶为你骄傲!”

“曹老师,还有几位老师,我钟悟秋,”钟悟秋心潮起伏,“一定会记住今天大家对我的教诲,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钟悟秋跨上刘天生的电动车走了。

孙大伟去骑他的摩托车回家午休。

香樟树下,一下子剩下曹正轩,张雨桐和张雨歆三个人。

“雨歆,我们也回去吧。你中午也要睡一觉,哪怕睡十分钟也好。”张雨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那曹老师,再见了。”

“不是,这个,我有话跟你说,”曹正轩的脸腾地红了,“要不这样,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我去你们家坐一下。”

“不行。”张雨桐拉下脸道。

“就当我去你们家家访。没有哪个家长会拒绝老师家访的。雨歆,你说呢?”曹正轩向张雨歆求救。

“我不知道。”张雨歆道。

“雨歆你说不知道,是不是怕我去家访,向你姐告状?你越这样,那我越要去。就这么定。雨桐你电动车就不骑了。一辆车过去就行。”

“我要骑电动车。等会你回学校把雨歆带去就行。”张雨桐道。

“姐,你这不是答应了吗?”张雨歆傻傻地道。

第166章 误解消除

步行街六栋,张雨桐复式楼里。

张雨歆进了她的卧室午睡。

张雨桐和曹正轩坐在客厅里,两个人保持三个沙发的距离。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就抓紧时间吧,还有二十分钟雨歆就要上学。”张雨桐习惯性地冷着脸道。

“好。我首先要解释的是为什么在我跌落之后看见你哭得稀里哗啦我说我的目的达到了。”曹正轩问道。

“你说吧。”

“其实我晕过去是装的,为的是检测你的反应。”

“你别骗我。从六楼楼顶跌落谁都会摔晕过去。”

曹正轩摇头道:“这是因为你没有看见我摔落的场景。雨桐,我们是落入了白玉兰再跌落在地的。钟悟秋就没有晕。”

“钟悟秋他个头小。而你块头这么大?”张雨桐犹自不相信曹正轩的说法。

“雨桐,这个我们没必要争论。事实是我没有摔晕,我真的是装的。”

“那你看见我哭得很伤心,就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达到了什么目的?”张雨桐问道。

“你见我晕过去哭得稀里哗啦,让我从内心感受到你是在乎我的,喜欢我的,而不是那天晚上跟袁队说的,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接近我,和我假恋爱。”曹正轩欣喜地看着张雨桐。

“……”听了曹正轩这番话,张雨桐眼睛瞪得老大,面部表情极为惊愕。

“我和孟书记他们先下来了,”曹正轩继续陈述,“后来总不见你和袁队,就去包厢找你,我便听见你们说了这一番话。”

“那你……”

“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没有人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所以我发了疯一样飙车,但到了南门桥一带我就冷静下来了。我去了阳江河畔的平台。我在那里坐了很久。”

“怪不得我们下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你,我认为你应该会等我的。”张雨桐的眼睛湿润了。

曹正轩的眼睛凝视一个点,完全沉浸到回忆中,“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女孩,也是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倾述,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假恋爱,而这种亲耳听见的话绝对是最最真实的,我没法不相信。”

“可这确实是真的,”张雨桐哽咽道,“我接近你,最后试图和你假恋爱都是袁队给我布置的任务,因为我们袁队认定半个月前发生的那场车祸和二十多年前横弋发生的车祸有关,他要我设法保护你,而我要保护你,就必须时刻接近你,如果我和你不是恋爱关系,我一个警察身份的人这么接近你,就会暴露目标。”

“但你接受我的表白,接受我的爱也是真的,对不?”曹正轩激动地站起来走到张雨桐身边,低头凝视张雨桐的脸,而张雨桐一脸泪水的仰起头来。

“是。这是因为在我和你接触的过程中,我完全被你征服了。正轩你了解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的感情经历近乎为零。所以,对袁队我说是假恋爱,其实我是动了真感情。所以,你没有等我,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有事迫不得已离开,但就算是迫不得已离开,你爱我,你也会想方设法给我信息,可是你没有。”张雨桐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流下来流进颈脖子,“甚至第二天你还刻意回避我,上午不去医院打吊针,那时我还不知情,我还猜想你出了什么意外,以致于我找理由去学校找你,后来……”

曹正轩蹲下身子,把张雨桐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张雨桐的脸埋在曹正轩的肩膀上,用拳头轻轻地捶打曹正轩,“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一直封闭自己感情世界,这是第一次打开,你却这么对我,呜呜呜……”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雨桐,虽然心里头积累了很多的怨恨,我也一直告诫自己要忘了你,但是,我做不到,你的身影始终萦绕我心,所以在我安全坠落之时,我想到了检测你对我的感情,装作晕死过去,当我看见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我说我的目的达到了,因为感情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雨桐,如果你不爱我,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你不可能会为你的一个保护对象伤心到这种程度。”

两个人就这么蹲在地上,互相倾诉着,直到张雨歆上学的闹钟声响起。

……

下午两点,曹正轩后脚踏进办公室,洪竹青前脚便跟进了办公室。

了解了情况之后,洪竹青回到办公室把两个副主任和干事集中到一起,确定了对付赵江东的策略。一个副主任找皮子,一个副主任找死狗,而且分开“讯问”。

皮子和死狗一向跟着赵江东狐假虎威,如今赵江东失势,他们哪经得起这两个副主任诈,几分钟的时间,两个副主任便收获满满。

信息汇总,洪竹青便亲自去请赵江东。

赵江东什么都认。

“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恶劣?这件事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吗?”洪竹青沉着脸道。

“我带皮子和死狗敲诈钟悟秋,并且对钟悟秋进行了人身攻击,这个我认;但钟悟秋跳楼跟我鸟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赵江东把想好了的话背出来。

“我看你是幼稚。正因为幼稚才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洪竹青教训道,“竟然还认为鸟关系都没有。事情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没有你们对钟悟秋的敲诈和威逼,就不会有钟悟秋跳楼这个事件发生。我告诉你,县委书记孟光明都在关注这件事情,邓校长的意思是该开除就开除,你懂吗?”

“我懂,你开除我吧。”赵江东挑衅道。

“你——”洪竹青怔住,“好好,你狂,你以为你在这里也是佛爷是吗?”洪竹青气呼呼地走进里间去向邓传江电话汇报。

“我说了不管他是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敲诈,敲诈不成还威逼,这不就是校园欺凌吗?把他处理了我立即向孟书记汇报。”

“邓校长,赵江东是赵辉煌的儿子。”洪竹青提示道。

“让赵辉煌来领人,把劝退手续办好。”邓传江一个一心把阳江一中校长作为平台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做他心里透明得很。

“邓校长您忘了,赵辉煌已经关在看守所了。”

“那你跟我扯这些干嘛?让他老婆来不就得了。”邓传江在电话里训道。

“我的意思是赵辉煌在政府里头跟很多人的关系都比较好。”

“都说了别瞻前顾后,这很多人的关系难道还抵得上孟书记的关系?你那一份机灵到哪去了?”邓传江直接把电话挂断。

洪竹青只听见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洪竹青努力平复好心情,这才走到外间来。

“赵江东,念在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上,我该做的都做了,但没有用。”洪竹青表情凝重,“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妈,让你妈妈先带你回去。该交代的我会向你妈妈交代。”

“随便。”赵江东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跟你说,这次的事你真的惹大了。”洪竹青叹了口气道。

第167章 奇特的条件

下午四点,看守所会见室。

还是那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王忠旺前来会见赵辉煌。

“赵总,这一回邓传江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腿跑断了,找了五六个人与他打招呼都没有用。江东已经让夫人领回家了。”王忠旺道。

“他妈的,他邓传江是这么个落井下石的人吗?江东在阳江中学三年,我没少花钱。那个时候遇到我都跟哈巴狗一样。现在我出了事,他就这个态度?忠旺,会不会是你送少了?”赵辉煌骂道。

“我听说这件事惊动了孟书记。孟书记亲自做了指示,要邓传江严肃处理背后搞事的人。”

“他妈都没有死人,孟书记哪会这么重视?”赵辉煌不明就里地问道。

“还是跟曹正轩有关。孟书记的女儿是曹正轩的学生,因为这个原因孟书记去医院看望曹正轩,这才做了指示。我听说孟书记非常生气,都到了质问邓传江校长要不要当的地步,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是送再多邓传江也不会收。他是个很看重仕途的人。”

“依你这么说,江东开除这事不铁板钉钉了?”赵辉煌没好气地道。

“所以我才再次来会见你,我是真没辙了。夫人的身体本来就很差,因为您出事,她差不多垮了,现在江东又要被开除……赵总您赶快想个法子吧。”王忠旺求助地看着赵辉煌。

“他妈的,这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赵辉煌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敲打着台面,差不多过了两分钟,赵辉煌打破沉默,“忠旺,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赵辉煌把办法说给王忠旺听。

“去求他?可行吗?”王忠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行。你按我的去做,他会答应的。”

“那我试试。”

……

阳江老城区,边西门巷一家自建别墅内。

赵辉煌年近四十的妻子躺在床上。个头接近一米八的赵江东低着头站在一旁。

“妈,你就不要生气了,”赵江东的眼圈红红的,“开除就开除吧,老爸进了看守所,公司里正好需要人,就让我进公司吧。”

“东子啊,”妇人内凹的双眼饱含泪水,“你还没看清楚形式啊。你老爸进看守所犯得是死罪,整个公司是风雨飘摇。你什么都不会,这个时候进公司有什么用?”

“别的我做不了,我到工地上去监管工人总可以吧。”

妇人苦笑两声,“你还说工地?你爸爸被关,步惊人也被关,还有哪个工地能开工?全都停了!一直以来所有的事物都是你老爸和步惊人在管,他们一起被抓,公司等于瘫了!”

“怎么会这样?”赵江东惊愕不已。

“嗳,这里头的情况三言两语说不尽,总的一点是,我不会让你进公司。我和你老爸的意思都是指望你考一所体校,将来往体育方面发展,你现在跟我说开除就开除,我能接受吗?尤其你爸这个时候出了事。”

赵江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被开除,你更不能觉得被开除无所谓,忠旺叔叔会帮你跑关系的。”妇人抬眼看着儿子,“我说江东,以后像这一类的傻事你绝不能再干了。妈的身体你看见了,一直都病恹恹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你老爸这一回是凶多吉少。”

“老爸不会判死刑吧?”赵江东问道。

“不说死刑,无期徒刑少不了,还看能不能跑通关系,”妇人从床头柜上取了抽纸擦眼泪,“这么一来,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这个家就靠你来撑了。你说,你还能做这种傻事吗?”

“妈,我不会了,我绝对不会了,”赵江东的眼泪倏地流出眼眶,“我怎么都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

放学时间,曹正轩去班上转了一圈,等学生执行完一日常规之后,见没有什么矛盾要解决,便把钟悟秋叫到走廊上,再次安抚钟悟秋,也把学校打算开除赵江东的决定与钟悟秋说了。

“这个……”钟悟秋的眼神躲躲闪闪。

“你是有顾虑吗?”曹正轩问道。

“学校把赵江东开了,他会不会……”

“你担心他更要报复你吗?这个你放心,他要是报复你,法律放过他,我都不会放过他。你要信我。”

钟悟秋点点头,“只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严……他这被开除,一辈子就受影响了。他的体育成绩很好的。”

曹正轩摸了摸钟悟秋的头,“悟秋,你有这个胸襟我很为你高兴,赵江东差不多是你的仇敌了,你还能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不过,要不要开除赵江东还是让学校去决定吧。关键是你不要受影响。”

“我已经不受影响了。”钟悟秋很放松的点点头。

与钟悟秋交谈完,曹正轩便决定和张雨桐联系,打算约张雨桐去他玫瑰小区的家吃饭。因为妹妹张雨歆晚上在食堂用餐,做姐姐的张雨桐总是独自解决晚餐,这一点曹正轩是知道的。

当然了,曹正轩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觉得是一种奢望,又怕张雨桐生气,可又想,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与不成呢?

就是在这种心境下曹正轩拨通了张雨桐的电话,遗憾的是张雨桐和袁永峰在一起,要审一个案子,没有时间,这导致曹正轩的想法都没有说出口。就只好一个人回小区。

到了停车处,曹正轩正打算开门上车,一个青年向他走来。

“请问你是曹老师吧?”青年很有礼貌地道,手里抓着一个公文包。

“我是,您是?”

“我是华安建筑公司的王忠旺,我们老总赵辉煌派我来找你。”

“为赵江东的事情?”曹正轩脱口而出。

“曹老师果真智慧,能借一步说话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哪个小店坐坐,反正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王忠旺表现的很真诚。

“谢谢,我说好了要回去陪父亲用餐。就在这里说吧。”

“那就到你车上说,行吗?”

曹正轩点头,并开了车门。王忠旺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其实赵总让我来找你我知道很唐突,但着实是没有办法了,”王忠旺道,“因为你班上的学生钟悟秋跳楼的事学校一定要开除赵江东,想必你已知道。”

“赵总肯定是托了很多关系都说不通才想到来找我吧。”曹正轩打断道。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才说来找你解决问题着实是没有办法了。”王忠旺一点都不隐瞒,“按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把赵总的儿子开除也不为过,我没有理由来找你这个做班主任的,可这么一来,一个人的一辈子就会受到影响。”

“过多的理由就不要说了,直接说你要我做什么。”曹正轩道。

“曹老师果真是一个爽快人,”王忠旺欣喜道,“我们赵总没看错人。我们希望曹老师出面,让学校给赵江东一个机会,其他什么处分都可以,就是不要开除。小孩子嘛,都有犯错的时候。”

“可以,”曹正轩不假思索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王忠旺兴奋道,“只要我王忠旺做得到,不,是只要我们华安建筑公司能做到的,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我们都答应。”

“让赵江东转我班上来。”

“什么?”王忠旺怎么都不相信曹正轩提的是这个条件。

第168章 分头行动

曹正轩侧过头看了眼王忠旺,笑道:“怎么,王总,这个条件很难做到吗?”

“不,不是,”王忠旺连连摆手,“你这哪是条件?你分明是帮我们解决难题。江东犯了这么大的错,他那个班主任绝不会收留他的。我和赵总都清楚,江东因为总给班主任惹事,他班主任已经很讨厌他了,只是碍于赵总的面子一再容忍。只是我不明白,江东明明是一个刺,曹老师你为什么还要抓在自己手上?”

“因为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曹正轩解释道,“我是这么考虑的,赵江东欺侮的是我班的学生,你们反而要我出面替赵江东说情,这本就是很招人笑话的事情,我索性就让人笑个够。”

“不不,曹老师,这绝对不是你本意。”

“王总果真很能看事情,那我就不弯弯绕绕了,应该说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我那被赵江东欺凌的学生钟悟秋不希望赵江东被开除,他这一份豁达感动了我。我出面替赵江东说情,我这个学生不会怨怼我。二是我班上需要赵江东这样的人才。”

“曹老师,你认为江东是一个人才?”王忠旺反问道。

“对,我认为赵江东不仅是一个人才,而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在体育这一块。”曹正轩道,“他是高二田径队的队员,素有田径王的称号。其实我还了解到,赵江东对运动的理解力比我班的徐峥还强,各种球类运动他都很有天赋。把赵江东引进我班上来,不仅可以发展赵江东自己,还能够刺激我班的徐峥,同时还能带动我班一些有运动潜质的人往这方面发展,你看,我这可是一举多得啊。”

“曹老师,”王忠旺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能这么全面的看一个人看一件事情,真的太了不起了。看来赵总让我来找你是找对了。我先替赵总一家人谢谢你。”

“现在谢我还早。”曹正轩道。

“哦?”王忠旺一怔。

“因为还需要你们配合。”

“配合,我们肯定配合!”王忠旺被曹正轩弄得一惊一乍的。

“我所要你们配合的是这些。”曹正轩向王忠旺说了他的想法。“……只有你们做好了这些,我才会正式接收赵江东。”

“一定。谢谢曹老师。”王忠旺嘴里这么说,可眼睛里透着狐疑之色。

“那我们分头行动,我现在去找邓校长。你立即回去找赵江东。”曹正轩推开车门下到地上来。

……

王忠旺开车匆匆回到西边门巷。他走进赵辉煌的别墅时,赵江东正坐在一楼客厅发呆,客厅里电视虽开着,但赵江东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节目上。

“旺叔。”赵江东站起来道。

“妈妈呢?”

“还在她房间里。”

“我先去看下你妈妈,过两下子你上来。”王忠旺迈步向二楼走去。

进了赵辉煌的二楼卧室,王忠旺向妇人问了身体的情况之后,便和妇人做了简短的交流。做完交流,王忠旺大声叫赵江东上楼来。

待赵江东进了卧室,王忠旺开口道:“东子,叔为了你这次的事情,可以说腿差不多跑断了,现在总算有了一点希望。”

赵江东看着王忠旺,但不说话。

“你妈跟我说你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我再问你,你还想不想读书?”王忠旺的声音有点严厉。

“我原来是有不读书的念头,但听妈妈跟我说了许多道理之后,我改变了主意。我要读书!”赵江东道。

“你老爸的事情,你妈妈肯定跟你分析过,我也不瞒你,二十年是至少的,所以,你以后就是赵家的脊梁。而这个年代,不再是我和你爸那个年代,靠搭搭撒撒能混事业,现在靠的是才学是知识。所以你决定要读书,叔很高兴。”

“我真还有机会吗?学校不开除我了?”赵江东惊喜道。

“我刚才说了,我跑断腿只跑来了一丁点希望。我要让你知道的是,这次事件惊动了孟书记。邓校长为了肃清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一定要开除你,而我的关系已经用尽。”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绝望?我不还没有把话说完吗?”王忠旺道。

“是吗?”赵江东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是这样的,我所说的一点点希望是你可以去找那个曹老师试试,他出面或许能帮到你。”赵江东道。

“让我找曹正轩?”赵江东声音一下子加大了。

“怎么说的?”王忠旺把脸拉下来。

“我弄的是曹老师的学生,他巴不得学校把我开了,哪还会帮我?”赵江东立即改了称呼。

“我不这么看。”王忠旺道,“叔从很多事情可以看出来,曹老师是一个很懂教育的人,也有很大的胸襟。你看上次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赶尽杀绝吗?”

“可像你前面说的,事情有这么严重,曹老师出面能有用吗?”赵江东的脑子还是有一点推理能力的。

“你不知道孟书记的女儿在曹老师班上吗?只要曹老师愿意出面,就有希望。”

“那,那我怎么去找曹老师?”

“拿出你的诚意来。你现在就去学校,说不定曹老师还在他办公室。”

……

在王忠旺匆匆赶去赵辉煌的别墅的同时,曹正轩进了邓传江的办公室。

“邓校长您好。”曹正轩推开邓传江办公室的门很有礼节地道。

邓传江办公室还开着冷气。

“正轩啊,”邓传江略略愣了一下,“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告诉你,你班学生受欺凌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那个欺凌者,号称什么佛爷的赵江东我已做出了开除的决定,并且向孟书记做了汇报,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邓校长,您这次这么雷厉风行,办事如此高效,我非常佩服。我恰好是为这件事来找您的,您不能开除赵江东。”

“为什么?我得罪了这么多关系,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好不容易确定了要开除赵江东,你又来个不能开除?你跟我开国际玩笑吗?”邓传江大发雷霆。

ps:感谢书友夜风的推荐票。感谢支持。

第169章 两个缘由

邓传江发怒、发飙完全在曹正轩的预想中,所以他静静地等邓传江把火气发完,这才说道:“邓校长您生气,我能够理解。赵江东这么一个佛爷,他老爸是华安建筑公司的老总,你得罪这种人物都要为我班受欺凌的学生一个交代,我知道很不容易。赵辉煌各方面的关系都有,各种人物替他说话,你都能不管不顾,这让我敬佩,但赵江东真不能开除。请允许我说其中的缘由。”

“有什么缘由?”邓传江很不耐烦地喝了口水。在邓传江印象里,只要曹正轩来找就没好事。

“缘由有两个。一是我班那个受害学生钟悟秋不希望赵江东被开除。我找过钟悟秋,他现在对赵江东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选择跳楼。”

“那把赵江东开了不正好吗?”邓传江反问道。

“赵江东这个人既然称为佛爷,邓校长应该清楚他的品行,他心狠手辣,做事不顾后果,上次逼我班的学生张文盛吃屎也是他干的。试想,把这种人开了,钟悟秋能安心吗?这种人到了社会上,哪天不爽了就来找事,我学生他还有安宁吗?这么一来,钟悟秋的心理阴影就会更大,到那时候跳楼啊或者喝农药啊什么的,学校的名声受到的影响就会更大了。”曹正轩非常耐心地解释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一切不都是推断吗?”邓传江很武断地道,“我现在要消除的是目前带来的负面影响,更何况我已经向孟书记做过汇报,根本就没有更改的可能!”

“孟书记那边我去解释。”

“那也不行!我汇报的事情你去解释,你把我放在那个位置?”邓传江说的非常**。

“那就麻烦邓校长亲自解释,我省得去一个面子。”曹正轩以退为进。

“曹正轩,”邓传江火气再次升腾,“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邓校长,您稍安勿躁。我刚才只说了其中一个缘由。我相信您听了第二个缘由,您会接受我的建议的,不过,只要我说了第二个缘由,我就不会去找孟书记,而是您自己去找孟书记了。”

“哼。”

“所以我劝您还是不要听我说第二个理由好了,这样的话,我去找孟书记,以免您尴尬。”

“你这是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您?我一个阳江一中的教师怎么敢威胁阳江一中的校长?那我就说第二个缘由。邓校长您还记得您赶到钟悟秋的跳楼现场您说的话吗?”

邓传江近乎瞪着曹正轩,不知道曹正轩狗嘴里要吐出什么来——当然不可能是象牙。

“您是这么说的,而且嗓门非常大,我们在楼顶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您大声喊道,是哪个班的浑学生?到底是哪个班的浑学生,是存心要给我添乱,给学校添乱吗?”曹正轩学邓传江的强调说话,学得像模像样。

邓传江怔住,狐疑地看着曹正轩。

“邓校长您不知道的是,在您说这话前一秒,钟悟秋已经被我稳定了情绪,蹲在楼顶边沿,把头埋在膝盖上,我正要走过去把钟悟秋拉过来,只要一把把他拉过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结果……”

“你什么意思?”邓传江忽地站起来,手指曹正轩,嗓门大的吓人,“你想说钟悟秋跳楼是我造成的?”

曹正轩往前走一步,竟然把手搭在邓传江伸直了的手臂上,“邓校长,您太激动了。稍安勿躁,请稍安勿躁。”

邓传江即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坐了下去。

曹正轩又退后一步回到原位。

“我哪敢说我学生跳楼是您造成的?”

“我谅你也不敢说!”

“是我楼顶上的几个学生还有张雨桐警官都这么说,而且,我那几个学生嘴多,竟然把这个情况跟赵江东说了。”

“曹正轩!”邓传江条件反射一样再次站起来,“他妈你跟我玩语言?”

“邓校长!”曹正轩收起了笑容,“我当时是被钟悟秋带下去了的,后来又送去医院检查,所以我不可能有机会说。这都是下午我听其中一个学生跟我说的。因为您这一嗓子,而且说得全是威胁性的话语,直接刺激了我学生,他起身回头人便往下栽,我不得不冲过去拉他,才一起往下载了。所以小孩子才认为钟悟秋最终往下跳跟您有很大关系。”

曹正轩话未说完,邓传江便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办公椅上。

“邓校长,”曹正轩接着道,“我担心的是,您把邓传江逼急了,他把这一点捅出来,跟您上纲上线,那您的责任就非常大了。要知道,换任何一个人,在当时的情况下都不会这么说话?不能刺激一个跳楼的人,这是学生都知道的常识。而您说的那几句话……”

“你不要再说了,”邓传江虚弱的摆了摆手,“我接受你的建议,不开除邓传江,孟书记那边你去解释。”

“这个……邓校长,不好意思,我前面有说过,您听我说了第二个缘由,我就不会去找孟书记,只有您亲自去。”曹正轩不卑不亢地道,“您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老师,您汇报过的事情我去解释,太大逆不道。”

“你——”邓传江上牙齿咬着下嘴唇,“拿我的话堵我,你曹正轩胆子很大啊。你要让我求你吗?”

“好好,邓校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勉为其难,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曹正轩以退为进。

“说。”邓传江气不打一处来。全校一百多个教职工,也就这臭小子可以这么跟他说话。

“邓校长想必也清楚,赵江东这回敲诈钟悟秋一千块钱,我学生钟悟秋是死都拿不出这一千块钱这才被逼上绝路的。可见,钟悟秋家里有多贫困。还有一点,钟悟秋爸爸妈妈都抛弃了他,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别绕。说吧,补助他多少?不过,你别狮子大张口。”邓传江已经彻底丧失了好心情,巴不得曹正轩早点消失。

曹正轩心里窃喜,一个念想在曹正轩脑海里升起。

第170章 赵江东跪求曹正轩

“邓校长真是一个爽快人,不过补助多少我不好定,由您亲自定,但我有一个想法,”曹正轩顿了顿道,“我想到两种补助方式,一种是补偿式,一次性给个三千五千的,把事情了了;另一种则是激励式的,可以跟受害学生签订一个协议,主要是学习方面的,进步到哪个名次相应的奖励多少,尤其最后高考,考上三本还是二本又奖励多少。考不到那就不给。我个人觉得后一种比较好,就是繁琐一点。”

“我说曹正轩,你是不是什么都谋划好了的?”邓传江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邓校长,谋划这个词可以是褒义词也可以是贬义词。但我真没有谋划,就是刚刚想到的。”

“那就按后一种走,协议你去定。平时的进步奖励四个学期总额在2000以内,高考考上三本再奖3000,如果考上二本奖6000”

“邓校长太给力了,我替钟悟秋同学谢谢您。不过,县委书记的面子这么多钱也值,您是知道的。”曹正轩刻意说了后一句话。

“你这个家伙。”邓传江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校长您解决。”曹正轩话题一转。

“还有什么事?”

“就是赵江东那个班主任的工作要校长您亲自做。我估计赵江东闹了这么大的事,他班主任肯定不要他。”

“那还用说?罗老师全班的考评分,被赵江东一个人扣完了。所以事情一发生,罗老师就打电话给我了,说这一回怎么都不会让他进教室,而我也安慰他绝对会开除赵江东。你说,你再让我怎么去做罗老师的思想工作?”

“那也是,那就让赵江东自己去解决。他解决不了是他的事,反正机会校长您给过了。我这次汇报的事情就这些,打扰了。”曹正轩故意挠了挠头发,转身往外走,顾自嘀咕,“我再考虑怎么去找孟书记。这可是个麻烦事。”

看着曹正轩离去,邓传江想从曹正轩身上啃一块肉的念头都有了。

……

确定曹正轩已经走了之后,邓传江翻开电话簿,拨打赵江东班主任罗老师的电话。

“小罗,有个事要跟你解释一下。”邓传江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校长,不会赵江东的事变卦了吧?”小罗老师一接电话就明白了邓传江的用意。

“不是变卦,唉,怎么说呢?是赵江东的父亲赵辉煌的关系太多太硬,我确实扛不住。”

“赵辉煌不是关进了看守所吗,校长?”

“人关进了看守所,但关系还在啊。这不,赵辉煌的省城关系打电话过来,连孟书记都扛不住了,要我再给机会。我所考虑的是,我机会给,但要是没有班级收留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小罗你明白不?”

“邓校长,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明白,我很明白。我是怎么都不会收留他的。”

……

曹正轩出了行政楼就快速向高二教学楼走去。这个时候,早早地去食堂吃饭的学生已经返回教室了,当然也有在校园内散步的。

曹正轩拐进楼道口就遇见从二楼转下来的赵江东,可曹正轩完全当没看见,还是上行。

赵江东堵在曹正轩面前,“曹老师。”

曹正轩抬头,做出惊愕的样子,“赵江东?你怎么还在学校,你不是被带回家了吗?你这个家伙,不仅把我学生害了,还把我害了,你看我的手和脚。”

“对不起,曹老师,”赵江东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是来找你的。”

陆陆续续有学生拐进楼道来。

“你害得我学生跳楼还敢来找我?你忘了上次我怎么戳你的肋下了?要再来一次吗?”曹正轩做了个动作,说话的嗓门也故意加大了。

赵江东往后退了一个台阶,心里那个害怕不知道怎么形容,上次在体育馆里曹正轩那么戳他一下,使得他立即没了骨头似的,这种感觉,他这辈子不想尝第二次。

“我,我是特意来向曹老师道歉的,”诸多学生在上楼的时候看着他,赵江东别提有多窝火,可现在他只能强压,不敢发泄。

“是吗?”曹正轩“见好就收”,“那行,去我车上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去曹正轩的奥迪a5。

车上。

“曹老师,我其实是来求您帮忙的,”赵江东的眼圈一红,“我不想被学校开除,我还想读书。”

“什么?”曹正轩把眼睛睁得老大,“你害我学生跳楼,还会想到求我帮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我,我是没有资格向您提这个要求,”赵江东的脸憋得通红,“可是,只有您能帮我的忙。而学校是执意要开除我的。”

“既然学校执意开除你,我哪还能帮上你的忙?”曹正轩反问道。

“我知道你能,”赵江东眼睛已经湿润了,“这种事情只要您和钟悟秋不追究学校也会原谅的。我保证我会真心向钟悟秋道歉。我会求得钟悟秋的谅解。”

曹正轩摇摇头,“我怕我没有这个本事。”

“不,”赵江东激动地抓住靠近他的曹正轩的手臂,“你能的。你和孟书记的关系那么好,你出面说话一定有用。曹老师,我是真心来求您的,只要您答应,我愿意跪下来求您。”

“是吗?不管有多少人看笑话?”曹正轩问道。

“对,我现在就跪给您看,现在外面正好有很多人。”赵江东很坚定地道。

“那好,我们下车。”

就见赵江东推开车门,快速下到地上,然后从车的前头转到曹正轩面前来,屈膝就要跪下。

曹正轩伸出双手抓住赵江东的两个手臂,“赵江东,你果真有诚意。我愿意帮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汉子。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就免了!明天你等我的消息!”

“谢谢曹老师,谢谢!”赵江东泪花在眼眶里荡漾。

……

半个小时前,徐俊东黄邬底下赌场的院子里,瘟神付戴诚在接电话,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根烟。

“美桂,场子里面太吵了,我现在出来了。”

“我是说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既然在场子里,那就算了。”洪美桂嗲着嗓音道。

“陪你吃饭哪能算了?我就是在北京我也要立即赶回来。你等我,最多四十分钟。老地方。”付戴诚激动地挂断电话。

第171 瘟神付戴诚

曹正轩看了赵江东的表现,心里头非常满意,感知到赵江东是彻底被触动了。所以驱车回家的路上虽然因为张雨桐公务繁忙不能在一起而非常失落,但想到赵江东很有可能被自己彻底改变,还是颇为欣慰的。

这或许就是一个教育者的情怀。

到了玫瑰小区别墅家,早早地端上桌的菜肴已经冷了,父亲和余婆婆坐在餐桌对面,筷子一动未动。

对于现在的曹忠河与余金玉婆婆来说,曹正轩能回来吃饭好比是过节一般。

曹正轩进屋不等父亲质疑便把中午放学救学生的事情详实地和两位老人说了,两位老人唏嘘不已。余婆婆还将曹正轩的裤腿掀起来看他腿上的划痕,心疼地老眼都湿润了。

所以两个老人说了很多关切的话。

为了赔罪,曹正轩特意主动提出陪父亲喝点小酒。父亲说余婆婆也有点酒量,便三个人一起饮酒。虽然余婆婆只是到了一小杯白酒,但能陪着喝,曹正轩已经觉得很温馨了。

喝的是邬济生留下来的几百块钱一瓶的白酒,余婆婆不免回忆起往昔的点点滴滴。

其实最让曹正轩欣慰的是两个老人能和和美美的相处。看着他们互相敬酒,看着他们眼神都在说话,曹正轩被这种美好的情愫感动的泪湿眼眶。

曹正轩甚至痴想:余婆婆对父亲而言,会不会也是上苍刻意的一种安排呢?一定是上苍看父亲太善良而又太悲凉了,所以才刻意这么安排吧。

否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投缘?

因为现实中太多这种例子,有缘却无分。

吃过饭,曹正轩去菜市场二楼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在这里曹正轩打通了孟光明的电话,把有关“拯救”赵江东的设想在电话里和孟光明说了。曹正轩提出的要求孟光明哪会不答应?所以,这一件在一般人看来比登天还难的事情,曹正轩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这之后曹正轩开始查看各个部门为超市转型而准备的各种资料。

……

付戴诚驾驶一辆比亚迪两厢车花了三十五分钟便赶到了所谓的老地方——他和洪美桂经常吃饭的小炒店。

洪美桂已经坐在小包厢里,正无聊的翻着手机。

洪美桂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或者说洪美桂每次都会精心打扮。今天穿的是一席红色的长裙,这种颜色也只有洪美桂这么自信的人才穿得出来。

可你还别说,一席红色长裙洪美桂穿在身上特别有味,把她白皙的皮肤反衬的更白了,就好像浑身都美白了似的。

长裙最大的特色还是那很有尺度的v字领,使得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峦若隐若现,陡然增添无限的妩媚。

嘴唇是红的,修长的指甲也是红的。

付戴诚一进包厢便吞了口口水,走到洪美桂身边用两个手掌捂住洪美桂圆圆的脸庞,就在那红唇上亲了一口。

“你猴急什么呀,注意点影响。”洪美桂嗔道,“去让服务员上菜,再顺便叫几瓶啤酒进来。”

“好勒。”付戴诚又在洪美桂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屁颠屁颠的走出包厢。

……

阳江老区某段滨河路人行道上,一棵柳树下面。

一个中青年拿着手机打电话。

“方总,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原来说那小子被重刑犯枪伤,引起了警察的关注,不好立即动手,我能理解。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你还说不好动手,这就说不过去了。”

“哎呀邬总,你这是不信任我啊。你没看为了你的事我带着几个兄弟天天在阳江混吗?妈的搞得我平台的生意都受到了很大影响。我跟你反复解释过了,干我这行急不得,要充分酝酿,精心准备,得找个契机。否则的话,让警察逮了,进号子的进号子,罚款的罚款,你这点钱拿来打汤啊。”被称为方总的在电话里道。

“话这么说是没错,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从我的角度来讲,我自然不在乎这几天时间,可为我某事的那几个兄弟,被那小子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经十多天,近半个月了,他们急啊。我这几个兄弟,每天每天都窝在一家宾馆里,家不敢回,有老婆的老婆都抱不动,方总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们的心情,我不瞒你讲,他们杀我的心都有了。”中青年耐心解释道。

“问题是就算我把那小子做了,于你这些兄弟有什么几把用?”

“是这样的,我这几个兄弟打被那小子像点血一样点了之后,人就跟骨头被人抽掉了似的整天软绵绵的,饭能吃屁能放,可就是浑身无力。我跟你说你可能不相信,我让几个姑娘去安抚我这些兄弟,他妈任姑娘怎么操作,怎么弄,怎么帮忙,游戏就是完不成。这换谁不火啊。而且我什么样的人都请了,针灸啊,拔火罐啊,活菩萨啊,也做了检查,可就是没有用,都说没问题。所以他们最后的盼头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就是说还得那小子来解决问题。所以他们天天催我要你们把那小子整了,然后逼他还我这些弟兄‘自由’。”

“艹,还有这么多名堂。”被称为方总的人在电话里骂道,“他妈按你的要求把人家废掉,那人家都已经废掉了,还愿意为你那些弟兄解决问题?”

“这你不用管。到那个时候再说。”

“那行,我这就带兄弟们去候他,有机会就动手。”

……

小炒店的小包厢里,桌上的几个盘子都空了,桌面上摆着五六个空啤酒瓶,付戴诚打着饱嗝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洪美桂的v字领,“酒不喝了,再喝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付戴诚踢开椅子走到洪美桂身后,把手搭在洪美桂肩上,那手掌就顺势放在洪美桂的一座山峦上。

洪美桂把付戴诚的手掌拿开,“干嘛呢?”

这声音,付戴诚听了那是骨头都酥了,“洪姐,你说我想干嘛呢?当然是开-房间去。”

“你,你还跟我说开-房间的事?”洪美桂忽地哽咽起来,鼻子一抽一吸的,眼睛跟着就红了。

“怎么了,洪姐?”付戴诚着实慌了。

“你,你还说爱我?还说一刻都离不开我?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洪美桂摆动身躯表示非常生气,以致于晃动得两座山峦仿似地震山摇一般。

这一幕把付戴诚心里的火一下子点燃了。

第172章 瘟神被彻底激怒

“洪姐,你快说啊,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上次,上次我让你去开-房间,你扭屁股就走,搞得我火都没地方泄。我屈死了。”付戴诚眼睛直直的盯着洪美桂的v字衣领处。

洪美桂突然站起来,一个巴掌打在付戴诚脸上。

“洪姐?”付戴诚被打蒙了,“你干嘛打我?”

“你,你就知道泄火,就知道开-房间!我扭屁股就走,你就不想想是什么原因?我他妈都为你打了几次胎,你还怀疑我什么?我是肯定有原因的啊。”

“我问过严紫嫣的,她说她也不清楚。我这几天都失魂落魄的。”付戴诚委屈道。

“然后呢?”

“然后我被徐总派去守场子了。徐俊东的地下赌-场,你知道的。我不打过几次电话给你吗,你都爱理不理的?”

“我爱理不理,是恨你不管我。也就是那个晚上发生了事情。这里面什么都有,你自己去看吧。”洪美桂从提包里找出一个紫红色的小优盘。

“我看什么看,洪姐你跟我说不就得了。”付戴诚不耐烦道。

“那就去找一个有电脑的房间。”

付戴诚结了账后便开车带洪美桂去开-房间,因为洪美桂眼泪汪汪的,付戴诚手脚安分了很多。

到了两个人经常去的一家私人宾馆,付戴诚开了一间带台式电脑的房间,第一时间打开电脑。

“你再可以说了,洪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是我们超市的新任老总……他,他把我……”洪美桂道。

“他把你上了?”付戴诚嗓音一下子加大了。

“你看啊。你看就知道了。”

付戴诚把u盘插进电脑,按洪美桂的指示点开了一个视频资料。

画面里首先呈现的是一个高大男子抱着洪美桂走进客厅,进了客厅之后,男子把洪美桂放在沙发上便整个人趴了下去,然后画面转成黑幕。前后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付戴诚一拳砸在放电脑的台子上,然后转过身来一把抓住洪美桂的红裙子,“妈的,你就这么让他上了?”

付戴诚整张脸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变形了。

“我,我,你说我有办法吗?呜呜呜,他灌我喝了那么多酒。”洪美桂借势趴在付戴诚的肩上哭起来,“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付戴诚吼道,“你哭什么?我艹,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不把他剁碎了我就不信付!洪姐,你在这里给我等着。”

“不,不!”洪美桂紧紧地抱着付戴诚。

“不,你怕吗?洪姐,仅仅因为他是你老总你就怕了吗?你怕你的洪财务当不成吗?”付戴诚又有了火气。

“啪,”洪美桂再次给了付戴诚一个巴掌,“付戴诚,你就是这么轻看我洪美桂的吗?我洪美桂是怕丢工作的人吗?凭我的业务能力我哪里找不到工作?”

“那你怕什么?”付戴诚喝问道。

“我怕你被他整啊,傻瓜。曹正轩的名声你没听说吗?他是你一个人能斗的过的吗?你这么去找他,能解决什么事情,还不是被他羞辱?”

付戴诚被噎的无话可说。

“戴诚,这个曹正轩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邬泽生厉害不,为了继承他哥的家业、产业的事,找了几个兄弟去找这个人,你可能不知道,那几个兄弟被整得像一群废人似的,整天只能躺在床上;还有那个犯了几条命案的重刑犯,你不会以为真是那个女的抓的吧?”

“我知道主要是这个家伙的功劳。”付戴诚道。

“那可想这个人手脚上的功夫有多了得,所以我才会,我才会被他……呜呜呜。”洪美桂说着说着又掉下了眼泪。

“妈的,我他妈就是死也要去找他,搞我付戴诚的女人,我能咽下这口气?”付戴诚一巴掌拍在台子上,“洪姐,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等我把他整死了我再回来痛痛快快的搞你。”

说着,付戴诚往外走。

“那你有办法了?”洪美桂追上前问道。

“我让凶神和恶煞两个兄弟回来一起弄他。我先去打探他在哪里。”

“那你一定要给我小心!”洪美桂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

付戴诚出了私人宾馆,就给凶神和恶煞两个人打了电话。

这两个人和瘟神付戴诚都是铁杆兄弟,付戴诚一个电话,两个人立即从黄邬开车往县城赶。

而这段时间,付戴诚也没闲着,主要是到处打听曹正轩的去处。先是假装成一中学生的哥哥去一中门卫处骗取了曹正轩的电话号码,然后以家长的身份打曹正轩的电话确定曹正轩在菜市场二楼,这才安心在彩虹桥附近等候凶神和恶煞。

……

同一时间,刑侦大队审讯室。

阳江派出所派专人去省城截回来的豁子在方本晨的授意下,直接压到刑侦大队,送进了刑侦大队审讯室。豁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铐在安装在椅子两旁的镣铐上。

袁永峰和张雨桐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前。还有一个记录员。

审讯时间已经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了。豁子的心里预防总算被张雨桐攻克了。

“我说,我说,”豁子用舌头舔了舔干咳的嘴唇,“是一个姓叶的人和我联系的,我叫他叶先生。”

“你描述一下他的外貌,年龄,越详细越好。”袁永峰道。

豁子说了他眼中的叶传兵的样子。

获取了相关信息,袁永峰带张雨桐到他办公室。

“不到三十岁,个头中等,还戴一副眼睛,会是谁呢?”袁永峰手中的笔不断的点着桌子。

“首先我觉得范围可以定下来,这个人绝对是政府机关的人。”张雨桐道。

“这是肯定的,动孟书记的女儿,又不是坑蒙拐骗,那就必定有特别的目的。雨桐,让人想办法梳理一下,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到底有几个。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去填下肚子。”

“好的,我这就联系。”

大概二十分钟后,袁永峰和张雨桐两个人坐在袁永峰办公室正吃着炒粉——塑料薄膜盒子装的那种,用的也是一次性筷子,这时张雨桐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张雨桐向袁永峰汇报:“人基本上可以定下来了,是郭福元县长的贴身秘书叶传兵。”

“怎么会是他?”袁永峰惊得一次性筷子掉在地上。“那他妈这事情就太复杂了。”

“是不是立即向方局长汇报?”张雨桐替袁永峰捡起一次性筷子,用抽纸擦干净。

“马上汇报!”

第173章 叶传兵被漏

作为公安局长的方本晨比一般的人的敏感度要高很多。九指供出拐骗孟思妍的目的仅仅是将孟思妍“藏”起来藏几天,方本晨就预感到这其中有特别的目的。

接到袁永峰的汇报,说和豁子的联系人很可能是郭福元的叶传兵,方本晨心里是一阵小激动。

这说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所以,方本晨第一时间和孟光明电话联系上了。

“孟书记,那个李树根,也就是外号豁子的中年人被抓到了。”

“是吗?老方你神速啊。怎么样,有收获吗?”孟光明在电话里问道。

“根据豁子的供述,目标基本上确定为郭县长的贴身秘书叶传兵。”方本晨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好啊,还真被你料中了。郭福元啊郭福元,你这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我要向书记请示的是,动还是不动,如果动,什么时候动?”

“能不动吗?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难道还把头伸出去让他剁?你亲自把叶传兵接到你公安局去,立即审讯,争取今晚把材料做出来,我明天就让人送华安纪检去。”

“是!”

有了县委书记的指示,方本晨哪里还有什么顾虑?先和叶传兵联系上之后,他就开车去把叶传兵带到了公安局。

而为了尽可能地封锁消息,方本晨亲自审讯,陪审的只有袁永峰和张雨桐。

“叶传兵,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你都敢做!”方本晨盯着叶传兵,心里头为叶传兵惋惜——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仕途从此没有了晴天。

“既然豁子被你们抓住了,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方本晨亲自带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叶传兵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漏了,但是他非常淡定,“我承认这两个人是我联系的。”

“那又是谁指派你这么做的?”

“没有谁。就我自己。”叶传兵的双腿很自然的左右小幅度的晃动。

“你骗谁?”方本晨爆喝。

“叶秘书,”袁永峰插话道,“这种小孩子听了都不会相信的话就别说了。你没有理由去动孟书记的女儿的。”

“谁说我没有理由?没有理由我去动孟书记的女儿,我不找死吗?”叶传兵怼道。

“真是可笑,你一个秘书,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动孟书记的女儿,脑子进水了吗?”

“可能还是不可能,那都是你们的揣测。反正我已承认,人是我叫的。”

自此之后,叶传兵再也没有露出什么重要信息来,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方本晨和袁永峰便都明白,必然是有人做了吩咐,那个人要事情就到叶传兵这里止。

也就是说,叶传兵做替罪羊是做定了的,只要事情败露。而叶传兵也心甘情愿做替罪羊。

那么,再往下审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为此三个人没有再耗时间审讯,而是抓紧时间做资料向孟光明汇报。

三个人也都明白,到了这种程度,叶传兵漏与不漏上面的主,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叶传兵的身份已经漏了,因为叶传兵的身份足以说明一切。

……

方本晨亲自去带走叶传兵,这个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就传到县长郭福元的耳朵里。

郭福元有多大的震撼自不用言语。郭福元脑海里闪现的词就两个——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翁主任,”郭福元打通翁大有的手机,“我非常对不住您,方本晨把小叶带走了。”

“这么说还是晚了一步?”翁大有在电话里问道。

“是。或者说是他们的动作太快了。这么一来,翁有财降职就在所难免,您的侄孙翁建硕也会有麻烦。”

“那也没办法。关厂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也习以为常了。反而是我对不住你,福元,这回你是非要离开阳江不可了。”

“翁主任,您怎么说这种话?我到哪里不都承蒙您照顾吗?反正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那好。事情既然漏了,孟光明就不会轻易罢休,上面的纪检必然会下来查这件事,最后的责任虽不会到你头上,但还是会追责,所以我才说你非要离开阳江不可。福元啊,我会动用我的关系让你去一个比较好的地方的。”

“谢谢翁主任。”

……

曹正轩查看各个部门为超市转型准备的材料时突然想到为资金缺口的事要和刘天生的妻子付芹联系,为的是了解贷款的程序,以及通过付芹的关系可以贷款多少。

从财务部收集的信息来看,各个高层与员工的入股资金不超过150万,而目前社会性投资不到30万,也就说两项资金加起来不到200万,而要在南门新区建一个规模比较大的济生超市(二部)至少300万,这么一来,就意味着单单筹备济生超市二部就资金缺口120万;如果同时考虑蔬菜专业合作社的组建,那资金缺口就在300多万以上了。

所以,必须通过贷款来解决资金缺口。而阳江各大银行,什么工行,农行,信用社,曹正轩目前熟悉的只有刘天生的妻子——付芹

曹正轩便先给刘天生去电话。刘天生回话说,付芹不在家,又在单位加班,曹正轩听了心里就咯噔一下。

“那二哥在家干嘛?”曹正轩问道。

“看电视,等你二嫂回家。”刘天生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都是充满了幸福感的。等待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那不如到我公司来喝喝茶。孙大哥今晚也没有晚自习,我把他一起约过来。”曹正轩提出建议。

“好啊,不过不能超过十点钟。我必须抢在你二嫂回家之前到家。”刘天生道。

“可以。”

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孙大伟与刘天生一齐进了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

“好你个正轩,这才几天功夫,”孙大伟进办公室之后便四周看个遍,“就成立了商贸公司,还有一个这么像样的办公点?”

“大哥见笑了,”曹正轩招呼两个人入座,“这都是临时的。将来会建专门的办公楼,到那个时候才算有点规模。”

“难道你这还是小打小闹?”

“大哥,”曹正轩笑道,“在小县城,在大家眼里,济生已经很不错了,可你要去大城市看一下沃尔玛,家乐福,麦德龙,就知道我们在小孩子玩家家。”

“大伟,正轩很有野心的,”刘天生道,“你知道吗?正轩打算在南门新区建济生超市二部,单单先前投入资金就300万。”

“300万,这什么概念?”孙大伟惊得眼睛睁得比铜锣还大。

第174章 孙大伟和刘天生

“你说什么概念?”刘天生笑着问道。

“那是我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济生超市办了才几年,就300万,比捡豆子还容易。”孙大伟啧啧道,

“哪里?是大哥误解了。这300万不是济生攒下来的,而是我要去筹备的。刚才打二哥的电话就是想向二嫂套近乎,看能贷多少款,结果二嫂还在加班,便请二哥来我这里坐坐,然后就想到了大哥。”

“贷款300万投资,正轩,你不怕亏的?单单利息一年都不知道多少。你大嫂打算开一个窗帘店,投资十几万我都反对。”孙大伟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避讳。

“大伟,你跟三弟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不好比的。所谓不可同日而语。”刘天生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一个层面,可我表达的是我的看法,天生,我是希望正轩慎重一点。”

“谢谢大哥的关心。投资应该慎重,这是投资的第一准则。但有投资就有风险,风险和利润是同在的。我和大哥并不是不在一个层面,因为本质是一样的。十万和三百万都是投资,只不过规模大小不同而已。”曹正轩解释道,“再说我也并不是全都从银行贷款,300万里头我有180万是我员工的集资和社会力量的集资。”

曹正轩借机把济生两个超市转型为股份制的做法向两个兄长做了说明。

“还真有社会力量集资?”听完曹正轩的介绍孙大伟问道。

“有啊,目前已经有三十万的社会性集资了。”

“可如果你们经营亏本了呢?”

“哎,做大哥的怎么这么说话的?不吉利。”刘天生道。

“我不是说如果吗?”

“没关系没关系。经营亏本这种情况不是没有。”曹正轩道,“可如果是真这样的话,那就一起亏啊。”

“看不出来,济生竟然有这么大的凝聚力!”孙大伟感叹道。

“嗳,我突然想到,大伟你既然不打算投资大嫂的窗帘店,你有闲钱也可以丢给正轩啊。让正轩带你发家致富。”刘天生建议道。

“我哪有这个闲钱?”孙大伟干笑道,“我要是有这个闲钱,我还不买房子了?”

“你不是不买房子的吗?呵呵,一定是对正轩不放心是不?”刘天生道。

孙大伟挠了挠脑袋不说话,那其实就等于默认了。孙大伟就是这种性格,他不会隐藏,也不善于隐藏。曹正轩喜欢的便是他这种性格。

因为跟这种人打交道,不需要任何设防,所以交往起来很轻松。

而就是孙大伟的这种不隐藏,使得曹正轩忽然想到,自己的两个大哥都各有短板。

曹正轩做学生的时候就认识到,教师,除了大学教授那就是清贫的代名词。无论是小学老师还是中学老师,如果教数理化还要好一些,工作之余可以带几个托管的学生,周末办几个辅导班,把自己累得跟狗熊一样之后,在经济上方才略略跟得上社会发展的节拍,比如能按揭一套房子啊,能买一辆几万块钱的小车子啊。

教体育、美术、音乐的老师也还行,因为可以办相应的特长班;而那些教所谓副科的老师,像孙大伟和刘天生,就着实悲惨了。除了拿学校的一点超课时补贴,拿一点下晚自习额外的补助,就是等着发工资。而工资又有多少呢?

孙大伟之所以不敢按揭买房子,这样算那样算都还觉得是租房子划算,就是太没有收入了。

对于他来说,说一个钱掰开来做两个钱用,一点都不夸张。几千块钱的工资两个人用,一年省吃俭用还能存一点钱,等孩子出生,又是牛奶又是尿不湿的,一年能撑一年就不错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让他把好不容易攒的钱拿出来投到曹正轩门下,孙大伟放心吗?孙大伟放心,孙大伟老婆也不放心。

主要是曹正轩太年轻了。更重要的是,曹正轩是接收人家济生超市,而不是一开始就是他打拼出来的。

至于刘天生,一直满足于做暖男,何尝不是经济因素在作怪呢?

付芹已经背叛刘天生。对于这一点,曹正轩以前是怀疑,现在是确信。

一个信用社的员工哪有那么多班可加?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领导哪会总是叫你去陪客?更何况曹正轩还碰上过!

那刘天生是不是确信呢?

曹正轩的看法是,刘天生可能有了警惕,但绝没有确信,这从刘天生那么开心的做暖男可以看出来。

若是这样,二哥刘天生就更可悲了。

付芹这个人,从平时与刘天生的聊天曹正轩了解到,她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刘天生和付芹相识的时候,付芹还是信用社的一个临时工,刘天生看上她那绝对是“厚爱”她。

几年时间,付芹从临时工变为合同工,又提前从乡下调往县城,两个人的地位发生对调,完完全全就是经济在作怪。

付芹在信用社,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但总体收入却在刘天生的几倍以上,这是其一,其二,是付芹接触的人在变化,是付芹身边的环境在变化。因为跟钱打交道的缘故,付芹接触了太多的有钱人,这个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付芹。

付芹对刘天生就从崇拜转到歧视。女人一旦对男人有了歧视,出轨是迟早的事情。

脑海里转过这些,曹正轩想到,怎么样都要带这两个哥哥“发财致富”!

……

瘟神付戴诚做完“准备工作”再去彩虹桥,其实等了一刻钟的样子,凶神王新春和恶煞李志就开一辆破车赶到了。

三个人站在彩虹桥的人行道上。付戴诚靠着桥栏杆。

“瘟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凶神把脚跨在栏杆上问道。

“他妈的,老子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付戴诚道。

“你他妈说呀。”恶煞道。

“我女人被人上了!”付戴诚一巴掌拍在栏杆上。

“你是说那个财务?他妈都跟你几年了,阳江谁不知道是你的女人,还敢上?”凶神骂道,“谁他妈吃了虎胆?兄弟我帮你把他那一撮剁了!”

“剁了丢给狗吃!”恶煞附和道。

“所以我才把你们叫回来。是济生超市的新任老总,也就是我女人的上司。”

“艹,原来是这个人,”凶神道,“这几天阳江上上下下都在传这个人,他妈竟然干出这种事来?”

“正好我们把他干了,我们跟着出名。”恶煞道。“瘟神,他在哪里,你可打听好了?”

“就在菜市场二楼。”

“那还等什么,抄家伙!”恶煞走去他的破车把后备箱打开了。

第175章 凶神与恶煞

恶煞破车的后备箱里堆满了家伙,有七孔砍刀,三菱刮刀,八一刺……最多的还是铁棍。

“用什么家伙?”恶煞问道。

“关键看瘟神要整那小子到什么程度?”凶神道。

“把他打废,把他打残!”瘟神心里头都是气。

“那我还是用砍刀。”

“他妈我就用铁棍。”恶煞道,“我喜欢这玩意,一棍子下去,直接让他腿抽筋。”

“我用这个了。”瘟神拿的是十厘米长的大卡簧。

三个人挑了家伙之后,都找一件破衣服将家伙卷了抓在手上,然后向菜市场走去。

这三个人的打扮,都是一色的板寸头,穿着紧身v领的长衫,墨镜塞在脖子里,而脖子上精光闪烁大粗链子,一看就知道是镀金的,脚底下是360度运动鞋,胳膊上有着刺青。

往里走了大概一百来米,瘟神手指菜市场二楼亮灯的窗户道:“那小子就在上面。”

这个时候,菜市场街道两旁的店面全都关了,白天走路穿过都困难的街道,现在宽敞得可以并排开两辆车,但是各个小店门口的石墩或水泥墩随处可见,这些都是店主用来占位置用的。

“那我们是上去找,还是在这里等?”恶煞问道。他已经把卷铁棍的破衣服扔了,露出半米长的钢棍来。

“等个屁!”凶神道,“他妈的他要是十二点都不下来难道我们要等到十二点?冲上去把他剁了就走人。”

“那还废话干嘛?上吧!把他剁了我安排你们去嗨姑娘。”瘟神道。

“那就这么说定。妈的干了这事之后再去嗨姑娘特来劲。”凶神吐出舌头来舔了舔上嘴唇。

商议好了,三个人就上了楼道。

……

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曹正轩和孙大伟、刘天生正喝着茶,曹正轩向两个兄长描绘济生集团的前景。

“等到阳江各个主要乡镇都有济生连锁超市,那时我就会考虑县级横向发展,争取华安每个县城都有济生连锁超市,每个县市都有济生蔬菜农业合作社。这之后,我要进军的就是中等城市了。”

“我说正轩,天生说你野心大,”孙大伟笑道,“我觉得你何止野心大,是有大野心。”

“呵呵,不管是野心大还是大野心,其实都是济生人的梦想。”曹正轩道,“我觉得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业,还是国家,都要有梦想。梦想是发展的原动力。所以前面我说,我希望两位哥哥能加盟济生,和正轩我一起谋划济生的未来。”

“可哪里有一分钱都不投资的加盟啊,”孙大伟道,“对外说是加盟,其实是让我们兄弟白拿,这种事我们做不出来。”

“正轩,我和大伟一个意思,济生有需要我们做的,我们义不容辞来做,白拿绝对不行。我认为这个就不讨论了。”刘天生道。

“既然两位哥哥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强,我就再等一段时间。”曹正轩起身继续为两个兄长添茶。

就在曹正轩添茶时分,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哐哐哐,哐哐哐!

“这谁呀,砸门啊。”孙大伟皱眉道,“正轩你公司有这么粗暴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曹正轩向门口走去,“可能是谁有急事吧?”

“正轩。”刘天生站起来叫道。

“二哥?”

“会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我觉得还是慎重点好。”

曹正轩点点头,心里头感叹刘天生的心细,便冲门外道:“谁呀?这么砸门?”

“曹总,是超市里出了点事情。你把门开了。”门外有个人粗着嗓子道。

“啊?”曹正轩不假思索就把门打开了。

把门打开,见门外三个板寸头,曹正轩就知道有事,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惊险的是,那刺过来的大卡簧和他的胸部只剩了几厘米的距离。

这真多亏了曹正轩反应快。如果是孙大伟或刘天生来开门,大卡簧必然刺进了他们的胸部,那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这大卡簧,是瘟神刺过来。瘟神本想一招致命,没有料到曹正轩会有这么快的反应。

瘟神一招没有得手,立马冲进来。凶神和恶煞一个拿砍刀一个拿铁棍也挤了进来。

“凶神,恶煞,就这小子,”瘟神道,“把他做了!”

凶神和恶煞哪需要瘟神吩咐,挤进门手里的家伙就往曹正轩身上搂。

曹正轩连着后退几步,靠在了一张办公桌上,随手操起了一张塑料凳,抵挡冲他搂过来的砍刀和钢棍。塑料凳哪扛得住砍刀?只听哗啦一声,塑料凳的横档被砍断,凳面也裂开了。恶煞手中的钢棍打在塑料凳的一侧,因为塑料凳很滑溜,钢棍便斜着往外飘去,那力道之大曹正轩是充分感受到了。

这一招一式把曹正轩唬出了一身汗。因为,非常明显的,这三个人是来要他曹正轩的命的,绝不是一般的寻衅滋事。

不过,塑料凳被砍裂,反而成了曹正轩对抗这几个人的工具。曹正轩抓紧一个凳腿,瞅见瘟神握着大卡簧斜着对他刺过来,他便把塑料凳横向扫了过去。

塑料凳面积大,大卡簧却只有一个行刺方向,这两样东西搅在一块,谁有优势谁有劣势不言自明。还有一点是瘟神没有想到的,塑料凳那被砍裂的横档是有锋芒的,那锋芒与菜刀的锋芒比都不会逊色。

咔嗒声后,是一声惨叫,原来瘟神刺过来的大卡簧被塑料凳磕开,裂开的塑料凳的横档在瘟神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来。

大卡簧嘡啷落地。

“瘟神!”凶神惊叫一声,与恶煞再次一起袭向曹正轩。

这么一来,曹正轩就非常被动了。手中的塑料凳虽然震落了大卡簧,可也被大卡簧削断了一条腿,而曹正轩恰恰抓得是这条腿。这条腿被削断,塑料凳便往下捶,已然失去了对抗性。

尤其曹正轩背后是办公桌,往两旁闪不可能,退就更不可能——正所谓无路可退。

曹正轩暗道不妙。无论是大砍刀还是钢棍,着了一下,那都不是好玩的。

“去死吧!”凶神轮着大砍刀对着曹正轩的面门用力地砍下去。

“遇见我们凶神恶煞你也就认命吧!”恶煞嘴里附和凶神,手里的钢棍挥向曹正轩的腰身。

这两个家伙无形中形成了最好的攻击模式,即所谓的上下夹击。

被动的曹正轩只能避其一!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br>

</br>

第176章 兄弟

而曹正轩没得选择,唯有避大砍刀,忽略钢棍的袭击。钢棍或许会将你致残,而大砍刀那是会致命的。所以,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是以曹正轩慌乱中将塑料凳砸向凶神的面门,而不是拿塑料凳去对抗大砍刀。

曹正轩这种做非常明智。这绝对是鱼死网破的打法。因为塑料凳断了两个腿之后几乎没有了对抗性,你如果还是拿塑料凳去硬扛,大砍刀砍碎或砍裂塑料凳之后还是可以把你脑袋裂成两半,好比以卵击石。设若曹正轩这么考虑,那跟找死没两样。

曹正轩将塑料凳砸向凶神的面门就完全不一样,凶神如果不躲不避,砍刀可以砍中曹正轩的头,但他那张脸会被砸成怎样,眼睛还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

凶神还年轻啊,一张英俊的脸被划成**花,一双大眼睛被刺成瞎眼,他哪舍得?再说凶神很有实战经验,不会像一般的混子就知道一招毙命,他很懂得一招不成还有下一招的道理。

所以,眼见得曹正轩和他拼命,凶神只好收回大砍刀,硬生生后退几步,避开塑料凳的锋芒。

那这么一来,是不是曹正轩就要硬抗钢棍的击打呢?

如果没有别的因素,这是必然的!一个人的侧腰要是让钢棍亲密接触一下,这个人不残废都不可能。

你试着摸一下你的侧腰部分,就懂了。

对曹正轩来说万幸的是还有别的因素在发挥作用,这个因素就是他的两个兄长孙大伟和刘天生。

曹正轩开门,门外冲进来三个拿家伙的板寸头,着实将孙大伟和刘天生吓了一跳。孙大伟和刘天生都是好公民,杀人放火的事不说做过,碰都没有碰到过。今天竟然碰到有人来杀他们的兄弟,他们能不傻眼吗?

但两个人都是有思维的人,也不是那种遇事就跑的人,如果眼见得三个人来追杀曹正轩,他们只管跑路,这兄弟还怎么做?刘天生再书生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从性格上讲,两个人里头,孙大伟更豪放一些,人也更直爽,刘天生不跑路,孙大伟就更不会跑路了。稍稍愣了零点几秒钟,这两个人一人抡起一张靠背椅就冲了过来。

刘天生奔的是瘟神。因为他不想瘟神再次捡起大卡簧。大卡簧的杀伤力有多大,刘天生没有用过,也听说过。所以,在瘟神忍痛要重拾大卡簧时,刘天生将靠背椅冲瘟神砸了过去。

瘟神见这么大的家伙要招呼自己,连忙跳开了,“我艹,你他妈还敢帮忙?”

“我去你的,我不帮忙,看你们杀我兄弟?”刘天生再次抡起靠背椅。

“我去你的!”有了防备,瘟神对刘天生这种打法就一点都不顾忌了,他稍稍往旁边闪让,使得刘天生落空之后,抬脚踢在刘天生的肚子上,刘天上便疼得丢开了靠背椅。

紧接着瘟神连续两脚把刘天生踢倒在地,捡起地上的大卡簧就向刘天生刺下去。

再说孙大伟,他举着靠背椅奔向的是恶煞。此时,恶煞正抡起钢棍横向袭击曹正轩的侧腰。

孙大伟并不知道怎么解救曹正轩,他所想的是,你打我弟兄,那他妈我就整你。所以,换做一般会打架的人,这个时候绝对是用靠背椅砸向恶煞持钢棍的手臂,把这手臂砸中了,钢棍即使抡在了曹正轩侧腰上,也没有多大力度了。

孙大伟不是,孙大伟砸向的是恶煞的头。

孙大伟的个头虽然比恶煞要矮一点,但块头比恶煞大,力气也大,靠背椅砸过去时呼呼有声。很显然,孙大伟这种做法与刚才曹正轩的思路是相同的,只不过一个是有意识的,一个是无意识地。

恶煞要是不管不顾,那一棍必然正中曹正轩的侧腰,曹正轩可就悲惨了,但毫无疑问,孙大伟高高抡起的靠背椅就会砸在恶煞的头上,恶煞会怎样恶煞心里很有数。恶煞作为徐俊东地下赌场的打手,什么样的打斗没经历过?

所以恶煞和凶神一样,也是强行收回钢棍,来应对孙大伟,这么一来曹正轩的危险暂时解除了。

但这么一来刘天生和孙大伟就危险了。

眼见得瘟神的大卡簧就要刺向倒在地上的刘天生,曹正轩不假思索就冲了过去,横着一个扫堂腿扫在瘟神握大卡簧的手臂上,大卡簧脱离瘟神的手斜着飞了出去。这一脚力度之大方向之准不是瘟神所能想象的,否则,刘天生就要挂了。

曹正轩不等瘟神反应过来,一拳又捶在了瘟神的脑门上,这下子把瘟神彻底打蒙了。曹正轩却不罢休。像这种恶斗,不彻底整趴下一个,就不会有胜算。

只是曹正轩没有注意到,凶神已经赶到了他的身后,大砍刀对着他的后背砍了过来。

“正轩!”原本躺在地上的刘天生在曹正轩解除了他的危险之后迅速爬起来,爬起来就看见凶神砍向曹正轩。

刘天生压根儿不迟疑零点一秒,他无法阻止凶神的砍杀,但可以推开曹正轩,不让曹正轩中刀。这就是刘天生的想法。或许,刘天生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而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曹正轩被推开,大砍刀却砍在了刘天生的肩膀上。

这一刀下去,刘天生的肩膀飙血不说,肉外翻,骨头都露了出来。

“啊——”刘天生痛得大叫一声,左手就捂在了伤口上。脸上汗珠直冒。

“二哥——”见刘天生为了救自己被砍得骨头都外露了,曹正轩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就见曹正轩斜着一掌切在瘟神的脖子上把瘟神打昏过去,立马冲凶神奔过来。

凶神本想再次砍杀刘天生的,见主要目标奔自己来,自然放弃了先前的想法,抡着大砍刀就砍向曹正轩,“他妈你来得正好!”

只是凶神没有料想过曹正轩的速度。

凶神改变原有的想法,把砍刀转向曹正轩,就这一点时间,曹正轩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手指头不偏不倚点在了他的肋下——这种时候,曹正轩不使用他的绝招都不可能了。

……

菜市场宁静的街道上,一个小弄子的弄口,四五个人一直在关注二楼上的这一场打斗。

第177章 曹正轩出手

凶神没有想到曹正轩的速度这么快其实还在其次,真正令他想不到的是曹正轩的手段,他只是觉得肋下被点了那么一下,整个人就完全大变样。

那被抡起的砍刀不知为何抓都抓不住,更别说要拿它砍向曹正轩了。凶神这个急啊。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状态啊?就算一个晚上都嗨姑娘,和姑娘一次又一次玩那特别的游戏;就算推牌九,玩三张牌或者打麻将连着三天三夜,也不会无力到这种程度!

而现在就是到了这种程度。刀握不住掉在地上,他妈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也想对站在面前的曹正轩拳打脚踢,可拳头握不住不说,就算握紧了,打出去也是软绵绵的。

凶神这才知道被那么点了一下不是好玩的。

“你他妈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凶神喝问道。

凶神觉得奇怪的是,就是喝问都没了应有的力度。

曹正轩压根儿不理睬凶神,点中了凶神的肋下,他立即去帮孙大伟。

前面说了,曹正轩的危险解除了,他两个兄长的危险就增大了。刘天生是这样,孙大伟也是这样。

因为恶煞同样是个很难缠的人。

恶煞手里的钢棍轮得呼呼响。孙大伟双手抓着靠背椅对抗恶煞是节节后退,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

恶煞基本上在戏谑孙大伟。他的钢棍亢亢亢不停地击打靠背椅的横档,震得孙大伟的虎口都发麻、生疼。冷不丁恶煞还会改变戏谑的方式,突然袭击孙大伟的面门,吓的孙大伟赶忙高举靠背椅抵挡,这样,就把下半身露了出来,恶煞的钢棍便抡在了他的小腿上,疼得孙大伟骂娘。

看见曹正轩向他走来,恶煞立即放弃对孙大伟的戏谑,转身就冲曹正轩攻过来。

对恶煞来说,孙大伟不是目标,所以不下死手,但曹正轩不同,曹正轩是他们今晚的目标。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瘟神晕倒在地上,凶神竟然变得木木呆呆了,所以他才不遗余力地“进攻”曹正轩。

恶煞连着抡了十几下,钢棍在他手里虎虎生风,孙大伟在一旁看得冷汗直冒,忘了放下手中的靠背椅,也忘了去看护刘天生——因为心替曹正轩悬着。

孙大伟知道,这么被抡上一钢棍那可是要命的。他小腿肚子挨的那一下,恶煞没有使足力气,已经疼得他直骂娘了。

“正轩,小心!”孙大伟忍不住提示道。

“没事,大哥你照看好二哥!”曹正轩忙着避闪恶煞的击打,却还能这么轻松的回话。

“你去死吧!”恶煞又一次全力攻击。

可奇怪地是,恶煞怎么用力,每一次都觉得钢棍会招在曹正轩身上,曹正轩却总能化险为夷。

老古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恶煞连着攻了几次都奈何不了曹正轩,速度降下来,力道也减弱许多,呼出的气息也不顺畅了。

曹正轩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在恶煞第三次全力攻击的时候,曹正轩出手了。他先是用手臂硬扛了一下钢棍的击打,转手把钢棍抓在了手里,讥笑道:“现在再看谁死在谁手里?”

说话间,曹正轩猛地一用力,钢棍就被夺了过来。

孙大伟和刘天生都不敢相信眼睛。已经清醒过来但仍躺在地上的瘟神和木木呆呆的凶神也不相信他们的眼睛。

主动用手臂去扛钢棍的击打竟然是为了夺下对方手中武器,这想法一般的人都不敢有!这几个人更不敢相信的是,曹正轩夺过钢棍来怎么可以那么轻轻松松?恶煞好歹是徐俊东手下三大高手之一!

这要是传出去,恶煞根本就没法在地下赌场混了!

恶煞也是呆了。他明明把钢棍抓得紧紧地,被曹正轩抓住另一头之后,他也料到对方会抢夺钢棍,所以还加大了力度,哪里料到自己竟然不堪一击?

恶煞也是傻了。家伙都被夺了,那还能发呆?那不是找死吗?

亢亢亢亢,连着四下,曹正轩在恶煞的两只手臂和两条腿上各来了一下,就像刚才恶煞戏谑孙大伟一样曹正轩开始戏谑恶煞。

恶煞哎呦哎呦手舞足蹈,狼狈不堪。孙大伟笑出了声,刘天生笑得都忘了肩膀上刀口的疼痛。

整了恶煞足足有三分钟,曹正轩方才给予恶煞最后重重的一击——也在恶煞的肋下来了那么一下。

把恶煞也制服了,曹正轩便命令三个人凑到一起开始讯问他们。

“我听你们一个叫凶神一个叫恶煞,还有你叫瘟神,”曹正轩指着付戴诚,“单单外号都把我们吓死,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对我下死守?”

凶神、恶煞都看向付戴诚。

“曹正轩,他妈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瘟神骂道。

“我自认为我曹正轩行为坦荡,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曹正轩声音洪亮。

“他妈的你还行为坦荡?你他妈就是道貌岸然,连一个畜生都不如!”

“哦?”曹正轩颇为诧异,“我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骂我?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我兄长被你们砍伤了,我要急着送他们去医院,你们直说好了,我真做了值得你们对我下死手的事情我会认,我也会放过你们;要是没有,你们完全是来找事,或是受什么人的指使,那我绝不会就此罢休。你们两个,”曹正轩指了指凶神、恶煞,“试试自己手脚的力气就知道了。”

“你对我两位兄弟做了什么?”瘟神声音发颤,因为他已经想起洪美桂对他的警告。

“哦,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曹正轩笑着问瘟神。

“你是不是对邬泽生的几个弟兄这么做过?”瘟神反问道。

“对啊,那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佩服的是他们竟然到现在都不来找我。你跟他们熟悉?”

“是不是被你弄过只有你能解除?”瘟神并不回答曹正轩的问话而是再次追问。

“你能不能不用弄过这个词?这个词太不雅了,我喜欢用整这个词,凡是被我整过的人,不经过我的手都恢复不了。”

第178章 太邪门了

孙大伟和刘天生互相看了又看,心里头很是狐疑,不知道曹正轩说什么。

而凶神和恶煞已经明白曹正轩话的分量了,不约而同道:“瘟神,你赶快把情况说出来,你不是说这家伙上了你女朋友吗?”

“凶神、恶煞,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怎样?”瘟神没有理睬两个兄弟的话题而是接着问话。

“浑身无力,大砍刀都抓不住。”凶神道。

“就好像骨头被抽走了,一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恶煞道。

“那你能拿得动钢棍不?”瘟神冲恶煞问道。

“拿个屁啊,”恶煞骂道,“我要能拿得动钢棍,凶神还抓不住砍刀?”

“艹,那就跟邬泽生那几个兄弟一模一样了。”

瘟神转过来正要对曹正轩说什么,曹正轩却突然出手在瘟神的肋下点了一下,并说道:“你也不用问这问那的,还是自己体验一下更好。”

曹正轩这么说的同时,瘟神已经彻底感受到了“什么是浑身无力”、“什么叫骨头被抽走了”的感觉了,心头的恐怖已无法表述。

这时曹正轩又开口道:“你是洪美桂的男朋友,对不?是洪美桂让你们来修理我的?”

“你怎么知道的?”瘟神愕然。

“你两个兄弟说我上了你的女朋友,我猜就只能是洪美桂,因为她是我超市的财务。”

孙大伟和刘天生再次相看。这时,孙大伟已经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刘天生的伤口绑死了,接触伤口的地方用的是抽纸。

“你他妈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瘟神恨得牙齿痒痒的。

“你觉得我会上你女朋友吗?”

“他妈你上都上了,还说这种话?你让我付戴诚带绿帽子,这次我整不死你,下次我还会整?”瘟神歇斯底里。

“如果我说是你女朋友诱惑我上她,而我没有上,然后她反过来诬陷我,借助你们除掉我,你会信吗?”曹正轩反问道。

“怎么可能?他妈你别信口开河!”瘟神无比虚弱,因为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已经认可曹正轩的说法了。

“既然你不信我,那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兄长的医药费我相信你们会乖乖送过来的。”曹正轩下逐客令。

“瘟神!”凶神与恶煞一齐叫道。

“妈的,你们兄弟也逼我?我能相信这小子的话吗?”瘟神无语道。

“要不这样吧,”曹正轩道,“你这两个兄弟我把他们解除了,你呢,就委屈个几天,什么时候把事情弄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我随时为你服务。”

“艹。”曹正轩都这么说了,瘟神还有什么话说?

就见曹正轩分别在凶神与恶煞的肋下又是看似随意的点了那么一下(或者说摸了一下也行),凶神与恶煞即刻恢复如常。他们伸伸手,蹬蹬腿,难以置信的互相问询:“真的好了,他妈真的好了!这也太邪门了!”

瘟神简直难以置信。不就这么摸一下吗?问题就解决了!可两个兄弟兴奋的样子显然不是在演戏!

于是瘟神下意识把手放到自己的肋下——那被曹正轩点的位置,可奇怪的是,任他怎么摸,都无知无觉,什么状态也没有改变。

瘟神便更为恐惧了,“这个……”

“你想说什么?”曹正轩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瘟神表情上的变化。

“哎,”瘟神叹一口气,“我还是回去问问我女朋友再来找你。凶神、恶煞,你们扶我回去。”

凶神和恶煞便捡了自己的家伙,而后扶着瘟神离去。

……

街道弄口。

“怎么回事,方歌?”方雄身边的刘子问道,“打斗声停止这么久了。不会那小子已经挂了吧?”

“挂了那还不好吗?”刘子左手边的一个混子道,他留着大红的头发,“我们根本不用动手就能交差。”

“这就叫借刀杀人!”方雄右手边的长头发道。

方雄道:“看不出麻子你越来越有文化了。”

“这不是跟大哥学的吗?”外号麻子也就是长头发混子道。

“去!”

“大哥,好像他们出来了!”大红头发混子后面一个卡尺头道。

“艹,大家都给我做好准备。”方雄立即吩咐道。

“不对,大哥不对。不是曹正轩他们!”刘子低声说道。

“是上去弄曹正轩的人下来了,”大红头发混子道,“咦,他们怎么一起搀扶着一个?”

“妈的,还用说吗?他们被曹正轩修理了!”麻子道。

“别废话了。这三个人下来了,曹正轩很快也会下来。我们这就躲到楼道口的后面去。”方雄吩咐道。

……

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曹正轩扶着刘天生,“我们这就去医院。这么捂着不是个办法。”

“我觉得血好像不流了,就是火辣辣的疼。”刘天生道。

“那还用说吗?”孙大伟站在刘天生的另一侧,“骨头都外露了。”

“不是流不流血的问题,”曹正轩道,“得考虑消毒。抽纸不一定卫生的。我们这就走。”

三个人出了办公点,往楼下走。楼道里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孙大伟拿出手机来照明。

“正轩,我一直很好奇,”刘天生问道,“你那是什么手法?是传说中的点血功吗?”

“我觉得比点血还可怕。”孙大伟道。

“这是我师父的一个绝学,”曹正轩解释道,“和点血的原理有点像,但比点血还更有控制力。”

“嗬,还真有这种功夫,我一直以为点血都是骗人的。”刘天生说道。

“我们中华绝学数不胜数,每一种绝学都有它的道理。只可惜有许多绝学已经失传了。像我这种绝学,也很少有人能学到,几乎都是单传。”

“这也太玄乎了。”

“瘟神说,邬泽生的几个兄弟被你这么整了,真有这回事?”孙大伟问道。

“有啊。就是邬济生出葬的那一天整的。为了济生家业、产业继承的事,他们约我到公墓区后面的山坞里,打算把我废了,我就出这个招把他们制服了。我真佩服他们能熬这么久。”

“那他们最后还是要来找你。”

“那是肯定的。或者去江东师大找我师父或太师父。”

说话间,三个人就下到了楼梯口。

这个楼梯口安装了声控灯。三个人的脚步声使得声控灯亮了。这时,借助亮光曹正轩注意到刘天生的刀口处渗出鲜血来,便想到或许是搀扶时用力的缘故使然。当然也可能是走路震颤的缘故。

“要不,二哥,我背你吧。车子停在广场附近。”曹正轩关切道。

“没事,这点路,我走去就是。”刘天生宽慰道。

“咔,我怎么这么笨?我可以去把车子开过来的。现在外面不是空荡荡了吗?”

也就在这时方雄几个人从楼梯口后面转了出来。

第179章 刘天生被挟持

方雄这几个人手里抓的是清一色匕首,和黑脸、白脸那些人用的武器是一样的。

匕首这东西短小精悍,抓在手里,对方还不一定能注意到。不像砍刀和短棍,是藏不住的。所以很多时候匕首的杀伤力比砍刀还大。

《鹿鼎记》里就有这样的一幕:什么武功都没有的韦小宝用一把匕首出其不意把一个高手杀了。

方雄几个人从楼梯口后面转出来,曹正轩还没有意识到是来堵截他的,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刘天生的伤口上。

但孙大伟注意到了。

因为孙大伟使用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手电筒发出的光线照射在匕首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引起了孙大伟的警惕。

“正轩!”孙大伟不好明说只好突兀地叫了一声曹正轩的名字。

“嗯。”曹正轩转过头来立即明白了孙大伟的用意。曹正轩犀利的眼神已经留意到了方雄几个人手里的匕首。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走在前面的方雄和刘子已经出手。两把匕首都冲曹正轩的肚子刺过来。

“正轩!”孙大伟惊叫起来,抬脚踢向方雄,试图踢中方雄握匕首的手腕。

“我去你妈的。”从方雄后面转出来的大红头发一匕首刺进了孙大伟的大腿,“我让你妈的帮忙!”

孙大伟挨了一匕首,并没有因此被唬住,因为孙大伟意识里头这些人是瘟神的后继人马,是来与曹正轩拼命的。他做大哥的必需分散对方攻击曹正轩的力量。所以孙大伟忍痛机智的抓起靠在楼道口的一把棕扫把,横着扫向大红头发,大红头发下意识用匕首来抵挡,积在扫把里的灰尘被匕首划开来,向四处散发。大红头发双眼便都进了好多灰尘,一时间成了半个瞎子。

这时麻子抢过来攻击孙大伟。

孙大伟连忙跑到街面上去,为的是把麻子吸引过去。还有一点,长扫把在空旷的地方能更好的发挥。

麻子果然追了出去。

第二次进行打斗,孙大伟已经淡定了很多。加上麻子的个头和块头都不及孙大伟,孙大伟就更有自信了。还有一点,匕首对扫把柄不占任何优势。

孙大伟抡起扫把柄,对着追过来的麻子就是一顿猛抽。麻子先是用手臂来抵挡扫把柄,为的是有机会靠近孙大伟,以便刺杀孙大伟。他没有估计孙大伟的力道会这么大,啪啪两下,扫把柄重重地打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眼泪水溢出了眼眶。

还有,孙大伟可不是机械得只晓得抽打麻子的手臂。抡了麻子两下之后,孙大伟改变攻击方向,用扫把柄横着扫向麻子的侧身,扫中之后,孙大伟又功向麻子的头部。这么一来麻子只有挨打的分。麻子手中的匕首被孙大伟夺了过去,人也被孙大伟打翻在地。

回头说方雄和刘子,这两个人在曹正轩下到楼道口立即一起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按说曹正轩怎么都避不开这两个人的进攻。

关键是孙大伟踢出的那一脚。这一脚虽然没有踢中方雄,因为红头发攻过来的缘故,但是已经影响了方雄的攻击。

方雄见一个大块头抬脚踢向他,立马避让,这一避让,手中的匕首就刺向了别处,于是,只有刘子的匕首对曹正轩造成了威胁。而单单对付刘子一个人,曹正轩是绰绰有余。只见曹正轩右手撑在扶手上,身子一跃而起,避开了刘子的进攻,紧接着曹正轩就在空中的时候踢出了一脚,结果正中刘子的面门。刘子嗷的一声丢开了手中的匕首,双手捂在了脸上,不停地叫着,“我的妈耶,我的妈耶。”

“我去你妈的!”这时,卡尺头冲了过来,匕首对着曹正轩的肚子刺过来。

曹正轩极为沉着。他竟然对刺过来的匕首不避不让,径直用手切过去,从侧面切中卡尺头握匕首的手臂。卡尺头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这一招正应验了一句谚语——艺高人胆大。因为这一招如果没有切中,受伤的就是曹正轩,而且不是一般的受伤。但就曹正轩来说,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不可能这么做。没有谁会拿自己的肚子去赌。

如此一来,方雄带来的四个人全都没有了战斗力,就剩了方雄一个人在支撑。

方雄心里暗暗叫苦,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曹正轩会打,他的兄弟也这么善战。无可奈何之极,方雄直奔受伤的刘天生,把匕首横在了刘天生的脖子上,同时一只手扣住了刘天生的脖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雄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哈哈大笑。

曹正轩和孙大伟往笑声的方向看,便都吃了一惊。

“天生!”孙大伟叫道。

“二哥!”曹正轩错愕之极。

“打啊,你们打啊,”方雄咧着嘴叫道,“我让你们打啊,除非你们不管兄弟的死活!”

“你给我放手!”曹正轩叫道。

“哼,你还敢叫我放手?我让你看看匕首可不是一般的武器。”方雄手头一用力,刘天生的脖子上就见血了。

“你别冲动!”孙大伟大叫道。

“怕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怕的?”方雄越来越得意。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站在了街面上。方雄勒住刘天生的脖子,后面是店铺的卷闸门。可见方雄所站的位置是最佳的,因为确保了背后不被攻击。

曹正轩和孙大伟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没辙了是不?”方雄再次开口道,“既然没辙了,那就听我的。”

“你到底想怎样?”孙大伟问道。

“我想怎样?你首先把手中的扫把柄给我扔了。”

“我扔我扔。”孙大伟二话不说就把扫把柄扔掉了。和孙大伟离得最近的麻子迅速捡了起来。

“还有你手中的匕首给还我的兄弟。”方雄再次吩咐道。

要把匕首递给对方,孙大伟还是有点犹豫的。这匕首要是到了对方手里,那就是增强对方的杀伤力啊。

“他妈你不给还吗?”方雄再次用力,刘天生脖子上的伤痕变得更明显了。

第180章 让你见识我的绝招

刘天生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妈你叫?我若是再用一点力,你再也叫不出来,这一辈子!”方雄骂道。

刘子这时叫道:“方哥,你别只顾着羞辱他们,要来点真格的。我们是已经废了的。”

“刘子你放心,他们这个时候还能作怪吗?我就是想好好羞辱他们一番。对了,他妈你匕首还不给还?”方雄转头冲孙大伟骂道。

“我给,我给!”孙大伟立即把匕首扔给留着大红头发的混子。

曹正轩就是借助这短短的一点时间,注意到他附近有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曹正轩忽地就有了对策。

“哎呦。”曹正轩忽然叫起来。

“他妈你叫什么叫?”方雄骂道。

“是有个虫子咬了我一口。好痒,真的好痒。”曹正轩这么说着,便弯下腰去做出要抓痒的样子。

“你是想使诈吗?我就看你能使什么诈?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当然是我快!”曹正轩弯腰之际立即把鸡蛋大的石头抓在手上,迅速对着方雄飞了出去。

距离本身就这么近,加上曹正轩使足了力气,这石头在零点几秒之后便正中方雄握匕首的手腕。只听嘡啷一声,方雄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这下实在是太玄乎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雷倒了,包括方雄自己。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曹正轩的手法会这么准。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把石头扔向方雄的面门,绝不敢扔向方雄的手臂。

主要是不能确保命中。

要知道,如果没有命中,方雄受到刺激,手上再加一点力,刘天生的喉管就会被隔断。

谁能料到曹正轩的胆子这么大,手法会这么准?

只是这么一来,刘天生又被割了一刀。这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结果。但这一刀因为方雄很用力的抓住匕首的缘故,对刘天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性。这也是曹正轩预计之中的情形。

石头命中方雄的手臂之后,曹正轩即刻冲向方雄。方雄赶忙放开刘天生往南京路方向奔跑。方雄是典型的打不过就逃的人。

只是他哪里能料到曹正轩是速度之王,一秒钟不到,方雄的后衣领就被曹正轩抓住了。曹正轩右手肘一用力,击打在方雄的脖子上,方雄身子一歪,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曹正轩这两下子,把方雄带来的四个混子都震慑住了,四个人都忘了一齐攻击曹正轩。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曹正轩已经出手了。他刷刷刷刷连着在四个人的肋下点了那么一下。

这不是曹正轩喜欢使用他的绝招,实在是形式所迫。孙大伟的大腿受伤,曹正轩是看见了的。刘天生受伤的程度更不用说。所以曹正轩想速战速决,以便尽快送两个哥哥去医院就诊。

方雄带来的四个兄弟,被点之后,全都变得软绵绵的,惊恐之色写在他们脸上。

躺在地上的方雄见了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

曹正轩一脚踏在方雄的胸膛上,“看样子,你是这几个人的头?”

“你说呢?”方雄反问道。

“那我问你,你是瘟神的后继力量吗?”曹正轩问道。

“什么瘟神?瘟神是谁?”方雄萌萌的样子。同时其他四个人也都萌萌的样子。

曹正轩看见这种表情,就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是瘟神的后继力量,可见这又是一拨刻意来对付他的人。

“这就是说你们不是瘟神的人,那我问你,你们是谁派来修理我的?”曹正轩凝视着方雄问道。

“哼。”方雄冷哼一声。

“哦,还挺有骨气的哇。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绝招。”

曹正轩话未说完,就用极快的速度在方雄四个兄弟的肋下触动了那么一下,结果四个人一齐杀猪般叫起来,那痛苦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这下子,不仅方雄惊愕不已,孙大伟和刘天生也都被雷倒了。原来这绝招还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说还是不说!”曹正轩再次冲方雄问道。

方雄紧皱着眉头,因为他看见他四个兄弟全都乞怜般看向他,可见刚才那一下子四个兄弟所承受的苦痛有多深。

所以方雄纠结了。

“咔,看来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那我就再虐他们一次。”曹正轩做出动手的样子。

“我的妈耶。”

“不要!”

“不要不要!”

“哦——”

四个人,曹正轩还没有真正动他们的肋下就发出了各自有特点的叫唤声。

“我说,我说!”方雄不得已叫起来。

“你早这个态度,你这几个兄弟就不不会受罪了?”曹正轩轻慢的看向方雄。

“是邬泽生的安排。”方雄道。

“邬泽生?”曹正轩诧异道。

“是。是他请我们过来整你们的。”

“看不出来,邬泽生还会来第二手,”曹正轩微微皱眉道,“那他是什么时候和你们联系上的?你们又是哪里人?”

“哪里人你就别问了,邬泽生什么时候联系上我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个多星期了。”

“那为什么现在动手?”曹正轩问道。

“那是因为上个星期五你被一个重刑犯纠缠了,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敢贸然动手。”

“这就是说你们窝在阳江已经好几天了,前后很有可能一个星期了。”

方雄听曹正轩这么推测,心里不得不佩服曹正轩。的确,他们来阳江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几个人夜夜笙歌,不仅把胃喝坏了,也把肾耗虚了,这也是他们今晚不能得手的一个原因。一个男人连续一个星期夜夜泡酒吧嗨姑娘,谁有那么好的身体?

“对。”方雄道。

听方雄这么一说,曹正轩心里一凛,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想法,“你不说你们来自哪里不要紧,我只问你们,你们不是阳江人对不?”

“这个我也拒绝回答。”

“是吗?”曹正轩出手就在刘子肋下点了一下,刘子当即叫起来。

“既然你们的老大不说,那就请你说!”曹正轩盯着刘子道。

“我说我说,我们是华安的。”

“华安的?在华安干什么的?”曹正轩再次追问。

“我……”刘子看向方雄。

刘子这个表情,曹正轩立马注意到了,是以他再次出手欲点刘子的肋下,“你还敢藏着掖着?不怕疼死吗?”

“我们是微贷平台的。”刘子不假思索就丢出了这句话。

第181章 检验方雄的骨气

刘子说他们是微贷平台的,别说曹正轩了,孙大伟和刘天生都惊喜不已,这是因为,张雨歆被微贷平台的人纠缠的事,这两个人也都非常关心。

微贷平台的人为了逼迫张雨歆还账,又是写血字又是泼大粪的,搞得满城风雨。无奈的是,受害人的姐姐张雨桐身为警察竟然连这些人的踪迹都摸不到。

刘子现在说他们来自华安微贷平台,两个人还会不往这方面想吗?

“刘子,你这么没骨气吗?”方雄躺在地上骂道。

“方哥,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滋味……”刘子苦着脸道。

“你他妈就不能忍一忍?”

“大哥,真的很难受!”留着大红头发的混子道,“这小子给我们使了魔法。”

“我觉得比魔法还邪门!”麻子道。

“是比魔法还恐怖!”卡尺头道。

“你们全都这么没骨气,还怎么在华安混?”方雄更加生气道。

“看来做大哥的非常有骨气,”曹正轩微笑着道,“但骨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用称称又称不出几斤几两,那就让我来检验检验。”

说着,曹正轩迈步走向方雄。

“你,你想干什么?”方雄问道。

“我不说了吗?检验一下你的骨气有多少。”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方雄因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只好嘴巴上逞强。

“你放心,我的取向非常正常,不会对你怎样的。”

这种情况下曹正轩竟然还不忘说笑,孙大伟和刘天生被彻底折服了。两个人笑得忘了伤口上的疼痛。

“你妈的。”

“哎呀,你这个人嘴巴怎么这么臭呢?”说话间曹正轩已经到了方雄身边,他弯下腰,伸出手指在方雄的肋下点了那么一下。

方雄惊恐的看着曹正轩对他动手,下一秒,他就不是惊恐的表情,而是惊愕的表情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对你做什么啊,你不是看见了吗?”曹正轩故作惊诧道,“只是在你的肋下点了一下而已。你们在江湖上混,讲究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当然要满足你这最基本的愿望。”

“他妈你扯什么蛋?”

“咔,你的嘴巴更臭了。”曹正轩便又在方雄的肋下摸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妈呀——”方雄本来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因为脖子被曹正轩切了一掌的缘故,可由于曹正轩这么一摸他的肋下,他竟然能动弹了!

方雄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额头上,脸颊上,都是汗珠子。

“方哥——”

“大哥——”

麻子几个人都叫起来。

“哎呀,我说你们这几个小弟呀,”曹正轩冲麻子他们说道,“这么担心你们的大哥是对的。问题是,你们的大哥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吗?这滋味,他是绝对能忍的。”

孙大伟和刘天生看得更投入了。曹正轩好比在演戏一般,这戏的内容实在太吸引人。

“曹正轩,除非你把我整死。”方雄停止滚动之后咬牙切齿道。

“放心放心,我哪敢把你整死?你几个弟兄没有骨气,我摸他们一下,他们一个个受不了。你是很有骨气的人,我说你绝对能忍没说错啊。再来一次,怎么样?”

“我艹。”

“哎呀,你骨头都好像没了,还艹什么艹。”曹正轩再次出手。

这一回方雄在地上来回滚动不下十几次,嗷嗷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那附近的居民不知有多少人会以为有人遇见鬼了。如果不是遇见鬼,哪有人这么鬼哭狼嚎的?

方雄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子更多、更密了,而且全身都湿透了——汗水湿透衣背,《为了谁》里面的歌词这么写道——就好像是为了描述方雄这种惨状而写似的。

这么被折腾,方雄不止是疼痛不可忍,而且极为虚脱了。

“做大哥的果真不一样,”曹正轩继续揶揄道,“也果真很有骨气,那就再来一次?”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方雄声音虚弱地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曹正轩侧身做出很专注的听的样子,“麻烦声音大一点。”

“曹正轩,你不要这么折腾我大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麻子开口道。

“这不对吧,你做大哥的也就这么点骨气?”曹正轩一点都不给方雄面子,“前面你怎么训斥你兄弟的?”

“我……”方雄嗫嚅道。

“所以,经由这件事情,你做大哥的要明白一个道理,事情只有自己经历了才好说。哈哈哈,这就是老师的职业病,到哪里都喜欢上课啊,”曹正轩突然笑起来,“你就当我免费给你上了一节课吧。说吧,你们到阳江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哪有什么别的目的?”方雄诧异道。

麻子和大红头发、卡尺头和刘子则分别对视了一眼。

“是吗?单单为了整我要在阳江呆一个星期。你们当阳江是旅游大都市吗?总不至于你们一来阳江要整我的时候就碰上了重刑犯要杀我?”曹正轩反驳道。

“就是这种情况啊。”卡尺头道。

“好,就算是这种情况,然后你们就天天呆在阳江等待时机?华安离阳江千里万里吗?邬泽生有那么多钱养你们吗?要是一直没有机会呢?”曹正轩反问得气势山河。

“我……”

“所以还是你来再次体验体验我的手法吧。”曹正轩说着就在卡尺头的肋下摸了一下。

卡尺头当即脸色大变,身子缩起来,整个人仿佛变小了一般,额头的汗珠一粒粒蹦出来。他把牙关咬得紧紧的,这么痛苦,眼睛尚且瞟向方雄。

曹正轩心里就更有底了。这一群人就是把张雨歆套路了的人!他们之所以呆在阳江这么久,做的是“一箭双雕”的活。或许这个比喻不贴切,但也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晚上会有这么大的收获,这是曹正轩想不到的。

对于张雨桐来说,把这一伙套路贷的人抓获,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曹正轩无意中帮张雨桐这么大的忙,张雨桐绝对感动得要主动抱住他亲一下。嗯嗯,这是应该的。

要知道,刑侦的人为了守这一伙人不知道废了多少人力物力了。

第182章 心有灵犀

见卡尺头尚能熬住不说,曹正轩便道:“这么看来,还是做小弟的有骨气。硬是抗住了。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反正我两个哥哥的伤口还熬得住,血已经止住了。”

“正轩,你别担心我们,流这点血不会死!”孙大伟豪气地道。

“对。我看得都忘了疼了。”刘天生道。

“听见没?你们听见没?”说着,曹正轩出手点大红头发。

大红头发挺住了。

接着点麻子,麻子也挺住了。

“ok,做大哥的,”曹正轩把目光对准方雄,“现在是第二轮,你四个小弟都挺住了。这就说明你们来阳江绝对在实施更大的一个阴谋,否则你们不会这么硬抗。哈哈,今天我是真赚了。因为,你们熬得住第二轮,绝对熬不住第三轮;能熬住第三轮,我就不信还能熬住第四轮。你是老大,那就从你这里开始了。”

曹正轩犀利的眼光盯着方雄,右手慢慢往外伸,食指和中指笔直地并在一起。

方雄的眼睛都直了,脸色刷白,全身微微的颤抖。

眼见得曹正轩的手指头就要触碰方雄的身子,曹正轩却把手指头收回来,“我想想还是给你做大哥的一个面子吧。如果是你做大哥的漏,以后还怎么在华安混,对吧?你看我多体贴人。所以,这位兄弟,还是你来说吧。”

曹正轩转头面对刘子。

方雄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刘子却无比紧张了。要知道,刚才的第二轮,刘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你干嘛找我?”刘子颤抖着嗓音道。

“因为你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曹正轩往前迈一步,与刘子只有一米的距离,“有句话怎么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知道,我这第三次点下去,虽然我确保你不会去极乐世界,但像什么半边瘫啊,再也说不了话啊,还有什么植物人啊,我就不敢担保了。”

“你别吓我。”刘子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刘子实在是没有力气逃跑,能跑的话,他绝对跑了。

“我有吓你吗?二轮之后你什么感受你不清楚吗?”曹正轩再次往前迈一步,“哎,要是我呀,绝对就说了。这小小年纪就瘫了,实在太可惜了。”

“他妈我是真不能说。你干嘛找我?”刘子忽然哭起来,竟然还蹲下身子去,“你为什么要找我?”

街面上的几个人全体愣住,无论“敌方”“我方”。这也太戏剧性了。刘子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啊,而且还是一个混的人!

“哎呀,你这个人也是,怎么哭了?”曹正轩突然伸出双手撑在刘子的腋下,把刘子整个人撑直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太丢你们大哥的脸了。不过,看在你哭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曹正轩把嘴巴附在刘子的耳畔,“我早就知道你们来阳江的另一个目的了。你们是来找一个叫张雨歆的女孩,诈她二十万,对不?”

“你怎么知道?”刘子惊愕万分。

“哈哈哈,我怎么知道?”曹正轩大笑,“因为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啊。”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你信口开河!”刘子竭力大声说道。

“就是你刚刚告诉我的啊。”

“刘子你个傻逼!”方雄绝望地骂道,“你真是猪脑子吗?”

刘子总算反应过来,“他妈我和你拼了!”

“你拉倒吧。你还能跟我拼?现在就是一个十岁小孩你都斗不过。”曹正轩很鄙夷地推了刘子一把,刘子就颓然往地上坐去,“不好意思了,一切昭然若揭。该说的你们去和我们阳江人民警察去说吧。我得打个电话了。”

曹正轩扫视方雄带来的人一眼,尤其盯着方雄看了几秒钟,而后掏出手机来。

曹正轩拨打的是张雨桐的电话号码,电话里头传来提示语“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怎么了?”一旁的孙大伟问道。

“正在通话中。”曹正轩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曹正轩再次拨打,结果张雨桐的电话还在通话,如此反复四次,才总算接通了。

“哎呀,雨桐,人民警察的电话就这么难打通的吗?”曹正轩问道,“难道是讯问还没有结束吗?”

“正轩你还说我,你是猪八戒吃西瓜倒打一耙啊,是你一直在通话中。”张雨桐在电话里道。

“啊,这么说我们一直在同时拨打对方的电话?”曹正轩道,“也太心有灵犀了吧?”

“是吗?我是刚刚和袁队把审讯的资料做好,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在干什么,就打你的电话,结果你的电话在通话中。”

“我也是刚刚打你电话,大哥二哥都可以作证的,呵呵,咱们着实有缘啊,雨桐。”

孙大伟和刘天生会心一笑。虽然张雨桐在电话里的内容他们听不清楚,但由曹正轩说的话两个人还是能推测个一二的。

想着曹正轩能和警花的关系进展得这么快,做哥哥的由衷感到高兴。

方雄几个人就苦了,没有谁有心情听曹正轩电话谈情说爱。

“哼,没缘我能跟你交往吗?你现在有空吗?过来接我,”张雨桐在电话里柔情蜜意地道,“我肚子饿了。晚上只吃了一点炒粉。”

“呵呵,雨桐你知道晚边我为什么打你电话吗?就是想约你去我家吃晚饭,结果不巧。不过我现在不能来接你。”

“怎么了?你敢不来接吗?”张雨桐笑道。

“我哪敢啊。能开车接你是我的幸福。我做梦都想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呢,只是现在不需要我去接,因为有人送你过来。”

“怎么说?”张雨桐诧异道。

“诈雨歆的微贷平台的人落我手里了,在菜市场街面上。你们再不快点过来,我就摁不住了。”

“微贷平台?真的吗?我们马上过来!袁队还没有走!”张雨桐急急地挂断电话。

孙大伟看着曹正轩,“你哪有连女朋友都忽悠的?”

“我哪有忽悠呀,大哥。我是想让刑侦的人快点过来把他们带走我好送你们去医院。”曹正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刘天生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菜市场一个进出口冲出来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全都用黑布蒙着脸,最前面一个直接把手里的仿五-四顶在了曹正轩的太阳穴上,“不好意思,你电话还是打晚了。”

第183章 河水流淌的声音

曹正轩怔住。仿五-四这么沉甸甸的东西,且这么冷冰冰的东西,曹正轩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摸过,但它的威力还是了解的。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曹正轩问道。

孙大伟和刘天生则完全糊涂了。这或许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们是谁,你不知道会更好,知道了,你就麻烦了。”来人掐着嗓子道。并且做一个手势,那跟来的几个人便一人搀着一个,把方雄和麻子等人扶进了那个进出口。

“ok,我这个人很识相的,你不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好了。”曹正轩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把方雄等人扶进那个进出口。

“算你识相!”来人猛地推了曹正轩一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那个进出口,消失不见了。

“正轩?”孙大伟狐疑道。这一幕来的太快,孙大伟和刘天生都接受不了。

“嘘——”曹正轩做了个手势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如果雨桐来了,而我还没有到,你就做个解释。”

说着,曹正轩快速冲进了菜市场的另一个进出口。

菜市场内,此时黑魆魆的。曹正轩进去的地方是菜市场外搭的棚子,白天有许多闲散的菜农在这里卖菜。在租用二楼的临时办公点时曹正轩进来过几次,所以对这里还算熟悉。借助从滨河东大道上传来的路灯光,曹正轩隐约看见那一伙人正穿过菜市场走去滨河东大道。

而曹正轩近乎与这些人并行,只不过间隔几个摊位而已。

那些人因为搀扶方雄等人的缘故,速度要慢一些,所以曹正轩才能抢先一步赶到滨河东大道。曹正轩看见,一辆旧的金杯车停在路边。于是曹正轩慢慢向金杯车靠近。

“他妈你们走路快一点,都给我快一点!”这声音是那个持仿五-四的人发出来的。

“潘总,我们全都被那家伙点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是方雄的声音。

“还有这么邪门的东西。先不说了,赶快走。刑侦的人来了我们就麻烦了。”

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到了金杯车旁边。有一个人把车门打开了,然后坐进驾驶座。等这些人全上了车,那个负责开车的人发动引擎,并问道:“潘哥,是去光明吗?”

“你猪脑子。还能去光明吗?去一个偏一点的地方把方总他们藏了再说。就去北门。”这还是那个持仿五-四的人的声音。

……

金杯车发动后,曹正轩也便原路返回。

孙大伟和刘天生还等在原处。刑侦的人还没有赶到。

“正轩你是去追那一伙人了吗?真让我们担心死了。”孙大伟道。

“是啊,他们都有家伙。”刘天生道。

“我是去追他们了,只不过不是光明正大地追而是偷偷地跟踪。”曹正轩笑道,“让二位哥哥担心了。雨桐他们还没有到吗?”

“还没有。”孙大伟道,“你了解了他们是什么人吗?难道又是这一伙人的后继力量?”

“不是。大哥,既然雨桐还没有到,就让她不要来这里,让她直接去医院。我们赶快去医院。两位哥哥的伤太让我担心了。我们走。”

“都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再耽搁一点时间也不要紧,反正血已经止住了。”刘天生道。

“是啊。”孙大伟道。他也是扯了一条裤腿把大腿上的伤口扎了。

“我是担心感染。你们两个做哥哥的都是为我而受的伤,尤其二哥脖子上的血痕看了都心疼,我都怕见二嫂了。走了,我这就打电话给雨桐。”

曹正轩一只手负责刘天生,一只手拨打电话,在电话里和张雨桐做了解释,让他们直接去医院会面。

刘天生则因为曹正轩提起二嫂方才想起给付芹打电话,听说付芹还没有到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怎么还没有回家?还在加班吗?”刘天生与付芹在电话里说话都是柔柔的。

“今晚加班的内容多,不过快了,如果你等不到我,可以先睡。”付芹在电话里的声音,曹正轩和孙大伟都能听得见。

“芹你傻啊,我哪天不等你到家?不过今天,我……”刘天生很是犹豫要不要说他受伤的事。

“是你还在和你兄弟喝茶吗?没关系,反正我也比较晚。”

“不,不是。”

“哎呀,你受伤的事能不说吗,二哥?”曹正轩直接把刘天生的手机抢过来说话,“二嫂吧?我正轩啊,不好意思,二哥他受伤了。现在正赶去医院。”

电话里,曹正轩仿似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很是诧异。

“天生受伤了,怎么回事?”付芹问道。

付芹那并不是很关切的声音,曹正轩听上去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哦,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在新人民医院住院部。”说完,曹正轩主动把手机挂断,还给刘天生,“二哥你听出了不?电话里好像有流水的声音,会不会二嫂和她的同事在阳江河边散步?”

“都这个时间点了,哪还会散步?嫂子不是说加班吗?”

“哦。也不知道二嫂会不会来医院。”

说话间,三个人上了曹正轩的奥迪a5。孙大伟已经和妻子汪水芬通过电话。

十来分钟后曹正轩带着两个兄长到了住院部外科。在外科医生给孙和刘清洗伤口、处理伤口的时候,袁永峰和张雨桐率先赶到了。

碍于有医生和护士在,大家没有做一些本质性的交流。曹正轩只是把两拨人动他的情况作了说明。

等伤口处理好,孙大伟和刘天生都被送进病房,付芹没有赶到,汪水芬反而先赶到了。

怕两个人伤口感染,医生还是给两个人办了住院。这时,护士已经交代好一切,输液也开始了。

看见孙大伟大腿上的伤,再看刘天上肩膀和脖子上的伤,又看看架子上的药水瓶,汪水芬眼圈当即就红了。

“你哭什么哭啊,我不没事吗?”孙大伟道。

“你也知道是匕首呢。”汪水芬道,“还好是刺在大腿上,如果是刺在肚子上呢?”

“哪有那么多如果?别说这些丧气话。”

“大嫂,大哥二哥都是为我而受的伤,我非常抱歉。”曹正轩接话道。

“正轩你说这种话,还说什么兄弟?”孙大伟提高了分贝。

“是啊,既是认了兄弟,就别这么说。”刘天生道,

袁永峰面露微笑看了看张雨桐,张雨桐也莞尔一笑。

“二嫂怎么没有到?按说应该到了。”曹正轩看了看墙壁上的钟道。

第184章 洪美桂翻脸

凶神和恶煞把瘟神送到洪美桂呆的那个私人宾馆。

“两位兄弟,你们好人做到底,帮我一起去质问那个死女人!”瘟神付戴诚道。

“瘟神你脑子进水啊,这种事我们好掺和吗?你这个样子去见美桂,她会心疼你的。”凶神说,“我们去嗨姑娘了。回头你给报销哈!”

“艹,事情压根儿没办成,而且我都这么掺了,你们做兄弟的还好意思去潇洒?”瘟神无语道。

“妈的,我们怎么不好意思了?”恶煞道,“为了办你的事,被那小子差点折腾死。我还不知道我的小花朵有没有受影响呢。”恶煞手捂重要部位。

“那我丑化说前头啊,最多报销两百,每个人。”

“够意思。”凶神在瘟神肩膀上捶了一下,这一下差点把瘟神送去了极乐世界。

“妈的你要谋杀啊。”瘟神龇牙咧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是个废人。”

“他妈你才是废人。”

“你看我又说错了。我是废人,好不?”

两个人往宾馆外走,瘟神听见恶煞说:“妈的,我们找一个一百的,还可以赚一百。”

瘟神便更无语了。

因为私人宾馆没有电梯,瘟神只好扶着扶手慢慢上三楼。这一回瘟神是彻底后悔选三楼的房间了。原来每次来这里,瘟神都喜欢选最高的楼层,为的是在客房里可以非常放肆的与洪美桂游戏。若是选在一楼,就会拘谨很多。

而现在,因为被曹正轩点了肋下,上一个台阶比上十个台阶还要累,上六七十个台阶就等于上六七百个台阶,瘟神不后悔才怪。

不管怎样,总算到了三楼了。可“近乡情更怯”,瘟神都有点怕敲房间的门了。

一是他这个惨状瘟神不希望洪美桂看见;二是如果洪美桂直接承认是曹正轩说的那样呢?那样的话,还不要跳楼?从三楼跳到三楼?

但又不能不面对。曹正轩说了,只有把事情整明白了,他才会给他解除枷锁。

想想都他妈羞愧死,你要去和自己女朋友佑惑上床的对象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那不等于用刀子抹脖子吗?不过用的是钝的那一面。

瘟神咬咬牙还是敲开了客房的门。

“美桂。”瘟神闪躲着眼光道。

“你回来了,怎么样?”洪美桂急切地问道。

“我变成和邬泽生那些兄弟一样了。”瘟神喘着气扶着墙壁走到席梦思旁,然后慢慢坐下去。

洪美桂很冷静地看着瘟神,并没有搀扶瘟神。

“就是说你被曹正轩点了?”

“曹正轩说是你佑惑他,是真的吗?”瘟神鼓起勇气问道。

“你觉得呢?”洪美桂反问道。

“前头我相信你的话,现在我相信他的话。”

“那你还问干嘛?你不脱裤子放屁吗?”洪美桂习惯性的扯了扯v字领红长裙。

“他妈你干嘛骗我?你本想抛弃我,如果把他钩上床了的话,对吗?”瘟神语气愤怒,但声音还是细弱,眼睛瞪得大大的。

洪美桂微笑不语。

“你没钩上他便回头来找我,是想借我的手把他铲除了。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吗?”瘟神继续追问。

“他一个新来的老总,我有什么把柄会落在他手里?”洪美桂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相信我就不应该这么问我!”洪美桂道,“你可以走了。”

“什么?你赶我走?我废成这样你都不管吗?”

……

阳江北门一家私人住宅。是那种老式平房。

那一辆旧的金杯车停在院子里。

潘明礼,董华春,方雄,刘子等十几个人窝在一间空房间内。

“潘总,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出事的?”方雄慵懒地躺在一张躺椅上。刘子和其他三个人全都靠着墙壁坐在一张木板床上。而潘明礼的人全都站着,除了潘明礼。

“当然是我派了这个小兄弟跟你们。要不是他及时汇报,你们现在已经在袁永峰手里了。”潘明礼拍了拍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这个人只有二十几岁,可是头发却白了三分之一。

“方总,我叫毛小松,外号少年白。”毛小松冲方雄微微致礼。

“你是什么时候跟我们的?我们怎么都没有发觉?”方雄问道。

“呵呵,我这个人身子小,所以脚步轻,很难发现。”

“潘总,不会我们一来阳江你就让小松跟我们了吧?”方雄转头问潘明礼。

“那怎么会?是我知道刑侦的人在盯你们之后我才做的安排。还好有了这个安排。”

方雄几个人连连点头。

“其实你们窝弄子里的时候,潘哥本想制你们的。”毛小松插话道。

“那怎么没有制止?”方雄问道。

“当然是因为你们整的是曹正轩,”潘明礼接话道,“因为我也想整他。”

“为了张雨桐?”

潘明礼点点头:“妈的我苦心积虑请方总谋划套路贷为的是赢得美人归,他曹正轩轻而易举就赢得了张雨桐的芳心,我能放过他吗?既然你们要整他我哪还会制止?我巴不得你们把他整死。”

“哪里料到你们非但没有整死曹正轩,反而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董华春插话道。

“还不是那小子会阴功,”麻子忍不住说道,“要不是他有阴功,我们会这么惨吗?”

“所以我不得不掏仿五-四啊,”潘明礼道,“没有这东西,根本奈何不了他。方总,为了你们,我可是拿自己的自由开玩笑啊。”

“话是这么说,我方雄心里不会没有数,可潘总你未尝不是为了自己。我们要是落在刑侦那里,你还会安心吗?”

“方总果真心直口快。互利、互利!所以,为了消除麻烦,方总你们得即刻回华安。不不,华安你们也不能回。你们不是说你们已经供认是华安微贷平台的吗?干脆直接出去躲一段时间。邬泽生那边也不要联系了。”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走!”刘子和火红的头发几乎同时叫起来。

“为什么不能走?”潘明礼把脸拉下来道。

“确实不能走。”方雄道。

麻子与卡尺头也点头附和。

“方总你们这么做就不地道了。钱我会少你们吗?该给的我一定会给。就算邬泽生欠你们的,我也会帮忙要来给你们。你们是怎么都不能待阳江了。”

“潘总,哪里是钱的事情?”方雄苦笑道,“是我们全都中了曹正轩的招。他不帮忙解除,我们一辈子都会这么半死不活的。”

“哪会有这种事?”

“我们之所以今天动手整曹正轩,就是因为邬泽生总是催促我们。而邬泽生催我们的原因是他有几个兄弟中曹正轩的招已经半个多月了,想尽了一切办法都解除不了。因为只有曹正轩能解。所以我们要麻烦潘总把曹正轩控制了,让他解除我们的困境。”方雄差不多在恳求潘明礼。

“啊?”潘明礼皱紧了眉头,“这可怎么是好?一时半会我哪有那个本事控制曹正轩?更何况你们已经漏了。怎么样你们都要委屈几天,避一避风头。”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麻子发话道,“潘总就让我们待这里几天。我们这个样子,坐车子我都担心会死在车子上。”

“他妈的,那你们绝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潘明礼道。

“我们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吗?”

第185章 目标:北门

人民医院外科。

护士出去之后,曹正轩把病房门关上,这才回到正题上来。

“袁队,雨桐,那个持仿五-四的人是潘明礼。”

“光明酒店的潘明礼?你确定吗?”袁永峰道。

张雨桐一脸的惊诧,虽然她没有说话。

曹正轩点点头,“我两个兄长知道的,这几个人全都蒙着脸,显然是怕我们认出来。就说明他们是阳江本地人。他们把微贷平台的人弄走之后,我就去追他们,听见有人叫潘总,那个开金杯的司机还问他是不是去光明。光明不就是潘明礼的光明酒店吗?”

“阳江还有别的什么店铺或宾馆叫光明的吗?”袁永峰冲张雨桐问道。

“最多就是卖牛奶的。”张雨桐道,“有一种鲜奶不是叫光明牛奶吗?”

“买牛奶的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必须是混社会的人。所以基本肯定是潘明礼。关键是潘明礼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微贷平台的人?按说应该是邬泽生来救人,他们不是邬泽生安排的吗?”袁永峰分析道。

“对。总不至于是碰上了,那也得熟悉啊。”张雨桐道。

“不可能是碰上的,”曹正轩很肯定地道,“绝对是有备而来,大家想想,连仿五-四都带上了。不是迫不得已现在谁会碰这玩意。”

“是他们知道不用这东西救不了微贷平台的人。”孙大伟忍不住插话道。

“哎呀,你听就是,插什么嘴。”汪水芬坐在病床上,和孙大伟靠在一起。这当然是病房里没有了凳子的缘故。

“因为我一起经历了啊。老婆,我跟你说,危险是有那么一点,可和正轩一起经历这么一次,我觉得挺兴奋的。”孙大伟的打手把汪水芬搂在怀里,幸福得让人羡慕。

“还兴奋呢。”汪水芬很享受地道。

“其实,两位兄长,袁队,雨桐,”曹正轩扫视大家一遍,“我是可以把那个人扣住的。”

“你是说扣住谁?扣住潘明礼?”刘天生道。

“你能扣住为什么不扣住?”袁永峰问道。

“因为我当时不清楚他们是哪一伙人,就想看看还有什么情况出现。”

“这就是你追出去的原因。”刘天生明白了曹正轩的用意。

“对。”

张雨桐欣慰地点了点头,冲袁永峰道:“袁队,我们现在怎么做?”

“立即实施抓捕。”袁永峰道,“包括潘明礼。”

“是直接去光明酒店吗?那一伙人还会呆在光明酒店吗?”

“对了,曹老师,”袁永峰问道,“那个司机问潘明礼要不要去光明酒店,潘明礼怎么说?”

“这个……”曹正轩略略迟疑道,“好像说去什么北门。”

“那就杀去北门。通知两个中队的所有人,方向北门,目标金杯车。”袁永峰果断下命令。

“是。我这就通知两个中队长。”张雨桐道。

“袁队,我有一个请求,我可以一起参与吗?我对那些人熟悉。”

“也好。雨桐,曹老师就交给你了。”

“好。”张雨桐开心地应答。

两个年轻人便会心一笑。

……

北门老式平房。还是那一件空房间。只是房间里只剩了方雄那一伙人。

现在房内的情况是,方雄还是躺在躺椅上,刘子四个人则一起横向躺在那张木板床上。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房间地面上数不清的烟头。房间里烟雾缭绕。

时不时这个人咳嗽一声那个人咳嗽一声。屋外虫鸣不断。

“方哥,我现在是越想越害怕,我觉得这比得了癌症还可怕。”卡尺头道,“我可不想这辈子就这么跟一个废人一样。”

“妈的你不瞎操心吗?”方雄骂道,“潘明礼不是说了去整那个曹正轩吗?把他整了,再逼他解除我们的枷锁,不就得了。”

方雄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害怕的是,这困境能解除吗?”大红头发道,“他妈要是不能解除呢?邬泽生那些兄弟都挨了半个月了。他妈让我挨半个月,跟死有什么差别。”

“邬泽生是说只有这个人能解除。”麻子道,“这不是方哥说的吗?”

“哎,我也是听邬泽生说的。邬泽生说他那几个兄弟逼他整曹正轩,为的是反过来逼曹正轩为他们解除枷锁。还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这不还是推断吗?”大红头发道。

“确实是推断!”方雄道。

瞬间,房间里变得极其安静,以致于屋外的虫鸣显得非常喧闹了。

“他妈要是解除不了,总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可怎么好?”过了好一会儿,刘子打破沉默道。

“你还说。不就是你吗?把我们诈张雨歆的事漏出来。”卡尺头道。

“这能怪我吗?谁晓得那家伙套我的话?”刘子回怼道,“换你,你也反应不过来。”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愚钝。”

“你说什么,卡尺头?”刘子努力提高分贝,以显示他的愤怒。

“你们吵什么吵!”方雄骂道,“都他妈给我安静下来。别那么躁!知道吗?”

“方哥,好像有声音。”麻子忽然提示道。

“什么声音?有吗?”方雄道。

所有人重新安静下来,从窗外传来的还是喧闹的虫鸣声。

“我感觉有许多脚步声。”麻子道。

“怎么可能?这荒郊野外的,鬼才会过来。”刘子道。

刘子话音刚落,房间虚掩的门被人推开,袁永峰,张雨桐,曹正轩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个年龄在二十五上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在人民医院外科的过道上,脚底的高跟鞋在这个时间听起来非常清脆。

过道里的几个病人家属全被这个女人吸引了。

这个女人虽然穿的是银行制服,但是还是非常有风韵。睫毛和眉毛都修饰过,脸颊扑了一点点粉,白皙粉嫩。她每迈一步,全身都有一种韵律感,似乎前更凸后更翘。

女人走到护士站问了一句,就向刘天生那个病房走去。过道里的病人家属的眼光便都集中到了刘天生病房门口。

第186章 全职太太与暖男

这女人正是刘天生的妻子付芹。

“芹,你来了?”门被推开,刘天生便惊喜地叫起来。

“你怎么伤成这样?”付芹的俏脸往下拉,看见孙大伟夫妻时又堆满笑容,“孙老师,水芬妹妹。你们……怎么孙老师也受伤了?”

“一起的。”孙大伟道,“都在正轩的公司喝茶。有人找正轩的事,我们就都受伤了。”

“孙老师,你和天生都是重情重义的人,这个我无话可说,”付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因为包臀裙的缘故,双腿并拢侧身坐着,“可你们跟曹老师走得这么近,我是有点看法的。”

“怎么了,付芹?”孙大伟道,“正轩比我们更重情重义,我们才会认他为兄弟。”

“芹你别这么说。”刘天生道。

“我这么说?”付芹语调提高了点,“我是为你们兄弟好。水芬妹妹你帮忙分析分析,曹正轩平白无故继承了邬济生的家业、产业,就跟暴发户一样,注定了他事情不断。大家看看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大事小事都跟曹老师有关。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就是一颗,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我觉得好像没这么严重,”汪水芬道,“曹老师这个人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哎呀妹妹,我没说他人坏,是他遭遇的这些事情让我不放心。试想一下,你跟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却把邬家人的家业、产业继承了,邬家人会放过的?所以,天生不说,我也知道今晚找事的人跟邬泽生有关。其实邬泽生已经派人找过曹老师。”

“这个我们知道。”刘天生道。

“我的态度很明显,”因为刘天生接话,付芹的脸色又变了,“我觉得近一段时间,也就是济生超市没有稳定之前,你们都少和曹老师交往。”

“那怎么可以?兄弟哪有这么做的?”孙大伟提高分贝道,“正轩这个时候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虽然帮不了什么忙,但必须出一把力。等他什么困难都解决了,我们再去套近乎,那成了什么了?”

刘天生连连点头。

“我这是为你们着想,你们等着瞧,曹老师绝对还有很多事情。咦,这个时候还有谁打我电话?”付芹的眼睛看向她放在刘天生躺的病床靠外一头的提包,从提包里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刘天生狐疑地看着付芹。

付芹则很淡定的从包里拿出手机,站起身,“是行里的会计打来的。估计有事情。我得出去接。”

刘天生狐疑但还是点点头。

孙大伟道:“涉及银行的秘密,呵呵。”

付芹嘴角挤出一点笑容,拿着手机提着包走出病房。

“刘老师,芹姐姐是越来越受重用了。”汪水芬看着付芹的背影感叹道,“不像我,哎。”

“怎么了怎么了?我跟你灌输的思想又残酷的现实被销蚀了?”孙大伟道。

“你就知道让我做全职太太,还说什么做全职太太的人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汪水芬嘟着嘴道。

“这是真理呀,你以为我忽悠你啊。你问天生他做暖男是不是很幸福?”

刘天生笑了笑,没有言语。

“我能跟刘老师比吗?首先刘老师自己有工资,再就是芹姐姐在银行这么有钱。我们呢,我没有工作,你只能拿一点死工资。现在到处都在说有偿家教,你是连有偿家教的资格都没有。”汪水芬怨道。

“哎呀,淡定淡定。没有有偿家教的资格,轻松一点不是好的,就可以多陪你不是?”孙大伟把汪水芬的手抓在手里。

“也就是有得必有失,”刘天生道,“你看我们,因为付芹经常加班,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我常常坐在家里等她,等着等着等睡着了。电视剧都被我看厌了。”

“但是这样有钱啊。手头有钱就好办事。越往下开支越大,我是迟早要出去赚钱的,大伟却死活不同意。”

“嫂子不是打算办一个布帘店吗?”刘天生问道。

“是啊,但夭折了,这个人反对。”汪水芬亲昵的用胳膊肘撞了自己老公一下,“怕贷款,怕亏本。”

“这是大伟魄力不够,”刘天生道,“说到这一点,正轩真值得我们学习。你看他刚接手济生不久,就打算在南门新区整一个济生超市二部,计划投资三百万,并且投资的钱全都是贷款的。”

“不说了我们不在一个层面吗?”孙大伟道,“天生你这么说,你嫂子回去又会纠缠我的。”

“我其实就是支持嫂子的想法。正轩能迈出这么一大步,你大伟为什么不能迈出一小步?敢闯才有希望,爱拼才会赢。”

“哎呀,天生啊,你是要帮嫂子多劝劝大伟。把他思想劝通了,我也就不用做全职太太了。”

“做梦。”孙大伟道,“哎,我说天生,付芹接一个电话怎么会这么久?”

“你看他故意岔开话题了。”汪水芬笑道。

“我哪有啊?我是真觉得付芹这个电话也太久了。水芬,你扶我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汪水芬按照孙大伟的吩咐把孙大伟扶下床,孙大伟一个人往外走。汪水芬本想跟着,但被孙大伟拒绝了。汪水芬因为比孙大伟小的多,所以还是属于听话的那一种女人。

孙大伟走出病房就看见付芹在过道正中一带接电话,一边接电话一边来回走动。看她谈笑风生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说行里的事情。所以孙大伟便借故去护士站咨询护士,从而尽可能靠付芹近一些。孙大伟走到护士站就基本能听清楚付芹说话的内容,甚至电话里男子说话的声音也能隐约听得一点。

孙大伟的心里便咯噔一下。打上一回曹正轩跟他说让他提醒刘天生要关注付芹的行踪,孙大伟就比较注意这方面的事,这就是他不想上厕所却出来上厕所的缘故。

回到病房,在病床上重新坐下来,孙大伟冲刘天生问道:“天生,付芹行里的会计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我不知道,我没问过付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刘天生道。

“没什么。这不聊天吗,总要找个话题。”

病房里便暂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过道里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付芹进了病房,“天生,行里有一笔账目出了点问题,领导要我过去一下。你就让水芬妹妹照看一下。”

“账目问题跟你有关吗?”刘天生皱眉道,“你也可以借口说我受伤了需要照顾而不去啊。”

“哎呀,你这不是有人照顾吗?账目肯定跟我有关,行里才会找我。我这就走了哈。有情况电话联系。哦,对了,我手机电不多了。”付芹转身就走出了病房。

第187章 纯美的爱情

阳江麻石巷私人三层建筑内,潘明礼冲完澡出来便听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并响着彩铃。他光着膀子用浴巾围着身子走去接电话。

“少年白,有什么情况?”潘明礼一只手抓着浴巾的两头一只手抓着手机问道。

“潘哥,事情麻烦了。”毛小松在电话里道。

“是方雄的人溜出去玩还是出什么别的事了?”

“是刑侦的人把他们带走了。”

“怎么可能?刑侦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潘明礼惊道。那抓浴巾两头的手不自觉放开,浴巾掉落在地,潘明礼该露的的地方全露了,而潘明礼还没有意识到。

“我也不清楚。你不是让我在远一点的地方盯吗?可因为当时我肚子忽然疼,要拉稀,就跑一边去解决。等我解决好就看见方雄那些人被警察压了出来。他们的动作真的很快。”

“妈的,怎么可能?难道有人漏我们?”潘明礼骂道。

“这不会呀。今晚找的人全都是贴心的,也是您最信得过的人。应该是刑侦那里获悉了我们的信息。”

“那就是曹正轩使诈!”潘明礼弯腰把浴巾捡起来,却已无法完整地遮挡下半身,他便在沙发上坐下来,把浴巾盖在两条腿上。

“曹正轩能使什么诈?”毛小松问道。

“我现在想起来了,我他妈用仿五-四顶着他脑袋,他一点反抗都没有,肯定是这个时候他就打了算盘,因为他知道方雄这些人中了他的招是无法离开阳江的。”

“就是说他有意放走方雄,为的是追我们?”

“他不一定知道是我们,但他至少想知道是谁来救方雄,他要一网打尽。”

“他妈的,这个人这么有心计。潘哥,那现在我们怎么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刑侦的人马上会来找我。我得立即想办法。你通知那几个兄弟,让他们全都躲乡下去。”

“好。”

……

潘明礼挂断电话后,立即从手机电话簿里找出一个电话来,并拨出这个电话。

“蔡检,我小潘啊。”潘明礼脸上堆积着笑容。

“哦,潘总,这么晚还念叨我这个老哥啊。赵辉煌的事我正在敦促,毕竟这个案子时隔十多年了,虽然取证也很顺利,但是还是有很多要衔接的细节的,所以没那么快。不过,赵辉煌怎么找关系,无期是逃不了的。”被称为蔡检的人在电话里说个不停。

“谢谢蔡检,这事让您费心了。上次那个姑娘……”

“正点,绝对正点。潘总这么有心,让我再次找到了青春的感觉,哈哈哈。”

“那是我从贵z那边特地引过来的,是地地道道的雏。我打算过几天再引几个过来,我把最好的留给蔡检。”

“那还有话说。你这么有心,我这几天可要好好锻炼锻炼身体。”

“蔡检身体那么好,哪还需要锻炼?”

“老了,老了。潘总,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见潘明礼总不提正事,蔡检便主动提出来。

“哎,总是要给蔡检添麻烦,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这个潘总,我们这种关系哪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尽管说。”

“这一回是我自己惹出事情来了。”潘明礼简单的在电话里把事情说了一遍,“估计不超过十分钟刑侦的人就会来我家找我。”

电话里一时没有了声音,潘明礼知道是蔡检在思考对策,也就不吭声。

差不多一分钟后,蔡检开口道:“潘总,你听好了,就两点。你唆使华安微贷平台的人诈那个小姑娘,这件事你认。这件事因为没有造成很大危害,充其量对你刑拘几天,再加一点赔偿。判刑是够不上的。最关键的是你的仿五-四,你立即把它处理了,买一个玩具枪。知道吗?”

“谢谢蔡检,您太帮我了。”潘明礼喜出望外,“仿五-四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还有就是你家里或者你酒店里以及可能的地方都要立即清理,别让刑侦的人抓住任何把柄。要快。要安排别的信得过的人做。你那些跟班刑侦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就这样。”

“好。”

潘明礼挂断电话,立即拨打了两个电话,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这才去卧室换上睡衣。

……

这之后约莫十分钟的样子,刑侦一中队中队长邱小龙带着两个警察敲开了潘明礼的家门。

与此同时,光明酒店和菜市场管理处都进了若干个警察。

……

刑侦大队审讯室。

方雄是最后一个审讯对象。

袁永峰和张雨桐坐在办公桌后面。

“说吧,”袁永峰直截了当地道,“想必你清楚,你是我们审讯的最后一个对象。别的话我不说。”

方雄疲惫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再睁开眼,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也知道我隐瞒不了。不过我有个要求,在我陈述之前。”

“你不用说了,你每个手下都提了要求,都是要我答应让曹老师解除你们的枷锁,这个我不用和曹老师沟通我都可以确保。”袁永峰打断方雄的话。

“谢谢,谢谢,”方雄略略有了精神,“两位警官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我要的是你主动把两起事情的始末讲清楚,而不是我们问什么你说什么。”袁永峰非常严肃地道。

“好。我就先说微贷平台的事。这个事完全是应潘明礼的要求而谋划的。”

“潘明礼?”张雨桐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潘明礼为什么要谋划这件事?”

“确实是潘明礼谋划的,张警官应该清楚潘明礼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跟他追求我有关?”张雨桐立马反应过来了。

方雄点点头道:“对,潘明礼费尽心思这么做为的是把你追到手,因为潘明礼太爱你了。”

“这种话不需要你说。”张雨桐冷着脸道。

“我是实话实说。由于按照正常途径潘明礼觉得没法把你追到手,就想到了这个谋划。”

“潘明礼这么谋划能跟他追求张警官搭一点边吗?”袁永峰问道。

“潘明礼的想法是让我们把张警官姐妹逼到死胡同,然后他出手解决事情,以达到感化张警官的目的。由于潘明礼的目的非常纯美,我才答应了。”

“非常纯美?”张雨桐哭笑不得,“我妹妹都差点被他逼疯了,我的家被你们写血字,泼大粪,你竟然觉得纯美?”

“张警官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潘明礼的出发点非常纯美,他完全是为了爱。”

“为了爱而不择手段,能谈得上纯美吗?”张雨桐生气道。

“雨桐,”袁永峰提示道,“这一点我们不需要理论的。”

“不好意思,袁队,我失控了。”张雨桐连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中队中队长邱小龙走进来附在袁永峰耳旁说了几句话。

袁永峰脸上大变:“这怎么可能?”

第188章 供认不讳

张雨桐也诧异地看着邱小龙。

“确实是这样,三个点我们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但都没有任何收获。”邱小龙很肯定地道。

“那就是他转移了。人已经带到了吗?”袁永峰问道。

“已经压过来了。”

“好。等我审讯好我们碰个头。”

“好。”邱小龙退出审讯室。

袁永峰和张雨桐只是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就邱小龙汇报的信息说什么。

“你接着说。”袁永峰吩咐一直凝视他们的方雄。

“好。不管两位警官怎么看,我当时确实是基于潘明礼这个目的方才答应为他谋划的。”方雄说得更诚恳了。

“你就不知道这也是犯罪行为吗?”袁永峰喝问道。

“要说不知道不可能,我们也就堵一个侥幸。两位警官我够坦诚了吧。”

“那从一开始你佑惑我妹妹入群,到后来索要我妹妹的果体照片,以及泼大粪,写血字,都是你们平台策划的喽?”张雨桐问道。

“一直到索要你妹妹的果体照,都是我们平台的职责。但来阳江和你对接,以及泼大粪,写血字等则全是应潘明礼的要求做的。说到对接这件事,其实潘明礼早就知道你们是在设置陷进,所以那天中午我们根本就没打算对接。把债务从十五个抬到二十个都是为潘明礼最后出面帮你而做的铺垫。”

“雨桐,看来潘明礼对你真的是爱的死去活来啊。”袁永峰自己忍不住开玩笑道。

“他是在做他的黄粱美梦。他想用一大笔钱买我对他的一种亏欠,以为这样我就会接受他的感情。”

“对,潘明礼就是这个意思。”方雄道。

“好了,有关微贷平台已经够了。你再说一说整曹正轩的事情,那个邬泽生是怎么联系上你的?你们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袁永峰道。

“邬泽生联系我是通过我在华安的一个朋友,当时我考虑到我正要来阳江办事情,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在此之前我和邬泽生没有任何交集。我和邬泽生之间的协议很简单,而且全都是口头协议。想必两位警官都知道,邬泽生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他的家业、产业才这么做的。”

“什么原本属于她的家业、产业,”袁永峰轻敲桌面道,“他哥哥邬济生以遗嘱的方式把家业、产业的继承权给了曹正轩,那曹正轩就是当然继承人。他有什么资格拿回去?”

“不好意思,这些我都不知情。再说了,我们拿钱只管办事。反正邬泽生找我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让我把曹正轩废掉,但不是做掉。”方雄道。

“废掉?邬泽生有这么狠吗?”张雨桐道。

“废到什么程度说了吗?”袁永峰紧跟着问道。

“整个五六级伤残的样子,为的是让曹正轩根本没法再经营济生超市,从而主动让出继承权。”

“无知的人才会有这么无知的想法。那邬泽生在此之前已经安排人找过曹正轩的麻烦,这一点你们知情吗?”

“这个我知道。本来我打算把潘明礼的事做好了再替邬泽生办事的,因为我怕整曹正轩惊扰了你们刑侦,毕竟我们来阳江最重要的事情是实现潘明礼的谋划,”方雄接着说道,“就是因为邬泽生再三催促,说他几个兄弟都等着曹正轩去解除枷锁,我才答应他今晚看有没有机会,偏偏碰到有三个人先我们一步整曹正轩,我才果断决定今晚动手。着实因为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是不是还有捞现成的想法?”

“不瞒二位警官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哪晓得那三个人没办成事情,又哪里晓得我们也会这么惨。二位警官,我的汇报完毕。”方雄再次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温心宾馆,406房间。

除了白脸江火铜不在,黑脸,瘦子,蚂蟥和冲子全都躺在席梦思上,一个个脸色蜡黄,没精打采的。

邬泽生还是那一套大花t恤大花裤子,脚底还是那一双丁字拖鞋,只是头发不再是原来的造型。

“这是怎么回事?十分钟前电话还是通的,现在竟然关机了。”邬泽生拿着手机纳闷道。

黑脸转动身子,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邬泽生,“你不会至始至终在和我们演戏吧?”

“福哥你也太多疑了。我犯得着演戏吗?或许是我找的人手机没电了。他是真答应了今晚看有没有机会的。”邬泽生非常委屈地解释道。

“生哥,你就不怕他们诈我?”瘦子道。

“这一点绝对不会。我托的关系也是华安很有声望的人,他拿了我十个不可能会诈我。”

“那又是不接电话又是关机,怎么解释?他没空接电话,又怎么有空关机?”黑脸道。

“所以我觉得唯一的可能是手机没电了。福哥,瘦子,还有你们两个,”邬泽生耐着性子道,“你们绝对要相信我,我是真在努力促成这件事,我说了,我比你们还想把那小子整残了。不急,我们再等等。他们活动有没有做,做了是做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都会主动联系我的。请你们放心。”

“放心,放心,他妈我都放了半个月的心了。”蚂蟥实在忍不住不开口说话。

“再放心,可能又是半个月。”冲子跟着说道。

“真不会,绝对不会!我不可能还能容忍曹正轩半个月。”邬泽生眼里闪着毒光。

“砰砰砰。”门外传来三声敲门的声音。

几个人迅速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面都是狐疑之色。

接着又是三声敲门声。

“妈的会是谁?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找?”黑脸轻声说道。

“会不会是你请的那伙人来找你了?”冲子满怀期待地道。

“这不可能,我都没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邬泽生很肯定地道。

“哎呀,你管他是谁,”黑脸不耐烦地道,“反正就算是姑娘来拉生意我们也上不了不是?你去把门开了。”

邬泽生这才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几个刑侦的警察,为首的是二中队中队长童忠厚。

第189章 付芹有事情

人民医院住院部。刘天生见付芹着急着离开医院,心里头直打鼓。

“看来刘老师说对了,要赚大钱还真不容易。你受伤这么重,行里一个电话过来还是要走。都难。”汪水芬道。

“是啊,”刘天生努力控制内心的情绪变化,“按一般情况,我都受伤成这样,做妻子的怎么都不会离开,可付芹没有办法。公司一笔账务有问题,又和她有关,她不得不走。”

“好在有我和你嫂子陪你作伴。理解就好。”孙大伟道。

“嫂子你给我把吊瓶取下来。”刘天生忽然看着吊瓶说道。

“要上厕所吗?”孙大伟问道。

“我突然想上大号。嫂子你还要给我抽几张抽纸。”刘天生又指着放在矮柜上的抽纸道。

“让嫂子送你到厕所门口。”

“哪需要。我一只手提高一点就可以。再说厕所里每个蹲位都有挂钩。没事的。”刘天生把汪水芬送过来的抽纸往裤袋里塞,然后接过汪水芬取下来的吊瓶,就一只手举着吊瓶往外走,表现得很急的样子。

出了病房,刘天生便快速向厕所走去,因为太匆忙,差一点和里面转出来的人相撞,那人本想发火,见刘天生手里抓着吊瓶便忍了。

同情弱者,人性往往如此。

刘天生进了蹲坑,把吊瓶挂在侧壁上的挂钩上,迅速把吊针拔了,也不管针口流不流血,就急急的出厕所,然后快速往楼下跑。

跑到一楼大厅刘天生犹豫了片刻,是一时不知道往前追还是往后追。往前是急诊楼,急诊楼过去是医院的正大门。而往后就是住院部的停车区。刘天生知道,这要是判断错了方向,要追付芹就不可能了。

冷静的想了想,刘天生果断往后跑。付芹来医院绝对是坐车子来的,因为付芹从不骑电动车,更不用说自行车,付芹的梦想就是直接开小轿车,这么一来付芹现在匆忙离开医院肯定有车子来接她。否则,她没法走。

一冲出一楼大厅,刘天生便看见左前方几十米远处,付芹正坐进一辆豪华轿车的副驾驶座。虽然看见的是背影,但因为太熟悉,刘天生看一眼就知道是妻子的背影。

“付芹——”刘天生叫道。

但付芹一点反应都没有,哐的关上了车门。豪华小轿车屁股冒烟,徐徐离去。

刘天生甩着臂膀往左前方追去,一句又一句地喊叫,希望付芹能从倒后镜里看见他追车的镜头,但显然这是刘天生的幻想,那车子一个左拐就转到了医院东路。

刘天生左看右看,心里那个急没法说。跑步去追车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骑了电动车来,也不可能追得上小轿车。

正这么干着急,一辆的士停在了刘天生旁边,司机探头问道:“师傅,要打车吗?”

“打车,打车!”刘天生二话不说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便坐进去,“前面,往左拐。”

司机遵照执行,把车子拐到医院东路上,“是要追前面那辆车吗?”司机显然很善于观察,“我是送一个病人急诊,便往住院部这边转转看有没有人打车。”

“是。就前面那一辆。跟着走就行。也不要离得太近。”刘天生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有一个念头很清晰,那就是付芹有事情。结合上次带张雨歆回家的时候在南京路红绿灯路口看见的那一道熟悉的背影,刘天生就更肯定付芹有事了。

一路沉默。出租车司机再善于言谈,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沉默,全神贯注盯着要跟踪的车辆。

那辆豪华轿车出了医院东路,并不拐向县区,而是上了阳江大道,几分钟后又上了通往矿区的道路。

“师傅,对方是要去矿区。还要跟吗?”出租车司机问道。

“跟!”

二十分钟后,豪华轿车进了矿区,在一家宾馆的停车区停了下来。

前头在曹正轩跟这一辆豪华轿车的时候就提到过,位于阳江县东北区域的这个天然矿区是整个亚洲都有名望的矿区,矿产资源非常丰富,居住在这里的人口比县城人口的三分之一还要多。而且这地方非常繁华,一栋栋高楼林立,ktv,洗浴中心等娱乐场所应有尽有。

所以这地方也是寄生虫喜欢呆的地方。

“师傅,我们要不要开进去?”出租车司机征求刘天生的意见。

“不用,你就在宾馆门口停车。”刘天生掏出五十块钱,“够吗,师傅?”

“四十块。”

“你不用找了。”出租车还未停稳,刘天生便推开门下车。

“师傅,听我一句,别跟人家急。有事好商量。”师傅劝慰道。

“谢谢。”刘天生眼角湿润。一个陌生人的一句关心话,很多时候就有这种效果,它让你心里酸酸的,同时满满的感动。

刘天生抬左手擦了一下眼睛,就往宾馆里面冲。

……

刑侦大队小会议室。

“听了三个小组的汇报,足见潘明礼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做好了应对。”袁永峰道,“这么一来就不能拿他怎样了。”

“各位,曹正轩和我描述的很清楚,潘明礼手里的仿五-四绝对是真货,不可能是玩具枪。因为铁器的冰凉是塑料枪不具备的。”张雨桐道。

“但从光明酒店里搜出来的就是玩具枪,而潘明礼供述则是在他家里进行的,这里没有一点破绽。”负责搜查光明酒店的警察说道。“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从潘明礼的嘴里翘出来。”

“我觉得希望不大,”邱小龙道,“潘明礼一个混社会的,哪能不知道相关的法律知识?既然他应对的这么及时,那他相应的心理准备肯定也做好了。”

“审讯还是要审讯,有没有收获再说。反正这些面上的事他是逃不了的。”袁永峰道。“审完之后立即丢看守所。免得他的关系找到我们刑侦来。”

“是!”几个警察一齐应道。

……

温心宾馆。

黑脸等一些人看着警察把邬泽生带走,心里头彻底绝望。本来几个人都是躺着的,现在全坐在席梦思上。

“这还用说,绝对是生哥安排整曹正轩的人漏了!”瘦子道。

“怪不得一开始生哥打电话是通的,后来关机了。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就被刑侦抓了。”

“那我们怎么办?”蚂蟥道,“等生哥放出来再去找曹正轩吗?”

“那要等到哪一年?”冲子道。

“你妈的尽是在放屁,”一直不说话的黑脸骂道,“冲子你不说话会死呀!”

“福哥?”瘦子被黑脸的语气吓到了。

“烦,知道吗?蚂蟥,给一根烟!”黑脸道。

“福哥,烟早抽完了。大家的烟都抽完了。”蚂蟥道。

“艹。我说各位兄弟,邬泽生既然被抓,只好我们自个去找那小子了。”黑脸表情极为严肃。

“福哥,你是不是搞错了,”瘦子道,“我们这个样子还能去找曹正轩,那不是找死吗?”

“不是去找他打架,是去求他。”

“啊?”所有人都惊讶道。

第190章 刘天生受辱

瘦子几个人听黑脸说去求曹正轩,都做出很吃惊的样子。

“你们啊什么?”黑脸加大嗓门道,“除了去求曹正轩还有别的办法吗?要不就是你们喜欢上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谁会喜欢这种生活?”瘦子道,“我们惊讶的是福哥你说出了我们内心的想法。”

“是吗?”这回,轮到黑脸诧异了。

“是啊,你问蚂蟥,冲子,我们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蚂蟥道:“我们还躲一边悄悄地商议过,只是碍于生哥和福哥的面子我们不敢提出来。”

“因为我们考虑到,曹正轩能轻而易举把我们整成这样,不是很厉害的角色都奈何不了他。所以我们对生哥没敢寄太多希望。”冲子道。

“既然早就有这个想法,干嘛不早提?”黑脸骂道,“我们可以撇开邬泽生的。”

“哎呀,早知道福哥也有此意,我们干嘛藏着掖着。”瘦子道。“福哥你看,结果真被我们预料到了。只是我们都有一个顾虑。”

“担心曹正轩不理睬我们?”黑脸问道。

“是啊。”瘦子三个人几乎一同说道。

“这个我倒不担心。”

“福哥有办法吗?”蚂蟥欣喜地问道。

“把邬泽生卖了。这是唯一的办法。大家觉得呢?”黑脸黑着脸从瘦子到冲子一张脸一张脸扫过去。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沉默。

“如果大家……”黑脸打破沉默。

“不不,福哥,我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冲子接话道,“也只有拿这个事和曹正轩交换,曹正轩才会还我们自由,还我们健康。”

蚂蟥抿着嘴不说话。

“瘦子你呢?”黑脸问道。

“我是觉得这么一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白搭了。”瘦子道。

“瘦子,你不会还幻想着邬泽生兑现我们的条件吧,”福哥哂笑道,“他不被抓,我们可能还有一点希望,他这一抓,那就是宣判我们在为邬泽生做贡献。邬泽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怎么兑现我们的条件?”

“福哥分析的有道理,”蚂蟥开口道,“其实就算生哥不被抓,只要他斗不过曹正轩就无法兑现我们的条件。他这次请的人花了十个那是他从老婆手里抢过来的,是他老婆十几年的积蓄。生哥等于倾家荡产了。”

“大家都忘了还在外逃的兄弟了。他怎么办?”瘦子提示道。

“要这么说,还有演苦肉计的兄弟呢。还是那句话,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就管不了他们了。怪只能怪邬泽生。”黑脸道。

“那就听福哥的。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

刘天生冲进矿区宾馆的时候,付芹和开豪华轿车的男人挽着手正走进宾馆大厅。

刘天生忍着肩膀上的伤痛追了上去,拦在两个人的前头。

“天生?”付芹彻底傻了眼,都忘了放开男人的手。

刘天生浑身颤抖。到了两个人的前头刘天上才发现,妻子挽手的这个男人起码有四十多岁,比付芹至少大十五六岁,个头比自己矮了半截,相貌更是普通。

刘天生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一点。你出轨,你找男人,至少要找帅气一点的、年轻一点的,你找这么一个男人,让他刘天生情何以堪?

其实,人总喜欢自欺欺人。大凡老婆出轨,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作为男人心里都是无法承受的。难道老婆出轨大明星,出轨高富帅你就可以接受了?

“付芹,这就是你说的行里有事,清理问题账目?”刘天生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嘴里喘着粗气。

“这个,嗯,是啊,对,我们的账目跟这家宾馆有关。”付芹放开男人的手臂。

“你是付芹的男人?”中年男人理直气壮地看着刘天生。

“好一个账目跟这家宾馆有关?”刘天生直接无视中年男人,“你连谎都不会撒。你跟这样的男人来开房,不恶心吗?”

“你说什么?”中年男人推了一下刘天生。

“你死开!”刘天生一拳崩在中年男人的脸上,但眼光仍旧盯着付芹,“你说你恶不恶心?”

中年男人嗷的一声连忙用左手捂住鼻子,鼻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原来刘天生一拳正中中年男人的鼻梁。

“我恶心我还会跟他来开房吗?刘天生,是你恶心。”付芹抓住中年男人的手,“王经理,你没事吧?”

中年男人火气很大地甩开付芹的手,“他妈我都要成为塌鼻子了,我还没事?”

说着,中年男人抬脚蹬在刘天生的肚子上,紧跟着又一拳砸在了刘天生的下颚上。

显然,中年男人虽比刘天生矮了半截,却很善于打斗。

刘天生更为恼火,冲中年男人猛地踹出去一脚。就见中年男人看似随意的随手一捞,竟然抓住了刘天生踢出去的脚踝,然后往上一抬,又往前送,随即放开刘天生的脚踝,刘天生便身子后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根本不给刘天生爬起来的机会,往前一跨,左脚踩在刘天生的胸口,连着扇了刘天生几个巴掌,刘天生的两个嘴角鲜血直流。

更为狠心的是,中年男人对着刘天生受伤的肩膀也来了几下,这几下差点让刘天生痛昏过去。

刘天生受辱的整个过程,付芹没有一句同情地话,也没有去拉开中年男人。

刘天生挣扎不得,只能恨恨地盯着中年男人。

“你不是很拽吗?你一个伤病员敢跟我动手。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退伍军人。”中年男人趾高气昂地道。

刘天生不说话。

“我告诉你,你一个穷教书的,我看重你老婆他妈是你的福气。有多少人把老婆送给我都不要!”中年男人弯下腰进一步侮辱刘天生。

“王经理,你不可以这么说话的?”付芹嗲着嗓音道。

“我呸。”刘天生用力吐出一口血水。血水的三分之一喷在中年男人的脸上,其余的掉落下来落在自己的脸上。

“你妈的,”中年男人连忙用手掌抹去脸上的血水,脚下便加大力气,“你简直就是找死!”

第191章 天崩地裂

刘天生的表情就越发痛苦了,但眼里的恨意更浓了,“你,你只要不整死我……”

“哈哈,你这么一个废物,还敢威胁我?付芹,”中年男人看向付芹,“你过来,把你跟我说的话跟这个废物说!”

“王经理……”付芹显得有点为难。

“不想说是吗?那是不是你平时在我耳边吹的风全是假的?”

“哪里会假?”付芹立即转变了态度,“王经理,我要说的是假话,他今天伤成这样我还出来陪你吗?我只是念在夫妻的份上不想太伤他。”

“那就过来说!”中年男人根本不顾及付芹的面子。

付芹便走到两个人跟前来。

“你,你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刘天生非常悲催地道。

“是吗?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是你太无能太卑微了呢?刘天生,你别怪我无情,我与你早就没有了夫妻的情义。你说你算什么?你想想你算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天天只知道在家里安心的做暖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守住我,守住我的心?你太天真了!”

“说直接一点。别他妈转弯抹角!”中年男人呵斥道。

“王经理,”付芹很亲昵的挽住中年男人的一只手臂,“我这不很直接吗?”

“直接个屁!什么叫直接?他妈我塞进你的里面去就叫直接。我们这种关系就叫直接!哈哈哈。”

“我艹你妈!”刘天生挣扎着要起来,但因为被中年男人的大脚踩得紧紧的,加上右手根本不能用力,从而无力反抗。

“王经理,含蓄一点。”付芹故意勾魂地瞟了中年男人一眼。

“艹,你是喜欢含蓄的人吗?”中年男人捏了捏付芹的脸,“在船(huang)上你怎么叫的?你说我还要还要,再用力一点,哦,我好喜欢,那是含蓄吗?”

刘天生痛苦地摆动脑袋,“付芹,付芹——”

“觉得很耻辱是吗?”付芹贴中年男人贴得更紧了,“其实很正常。今天既然你追过来了,话就趁现在说清楚,回去我会把离婚手续办好,你把字签了就行,你我一拍两散。”

“你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多?”刘天生一字一顿,觉得眼前的付芹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同时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很正常啊。社会都变化这么多,人就要跟着社会变化啊。王经理,我这话还够直接吗?”付芹又瞟中年男人一眼。

“乖乖,这话够直接。我说了你是很喜欢直接的人嘛。”之后,中年男人把目光移向刘天生,脚上再一次用力,“穷教书的,听到没,这就是你的老婆,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她和你离婚并不是要和我结婚,而是为了更好的做我的女人。哈哈哈,你是不是有种气得要吐血的感觉?接受现实吧。谁让你穷呢?他妈的。”

说完,中年男人放开刘天生,转身对付芹道:“我们走,换个地方。这里已经没有好心情了。”

“我也是这么想。”付芹由着中年男人搂着腰往外走去,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往后望一眼。

……

刘天生躺在宾馆的地上感觉天旋地转。

不,是天崩地裂!

一直以来,付芹就是刘天生的天,是刘天生的地。现在天崩了,地裂了。

刘天生就觉得身子底下已经没有了任何依托,直觉地身子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始终在往下沉。

一夜之间,或许就是一瞬间,刘天生从幸福的强端滑向了幸福的弱端——也就是痛苦的强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赤果果?

就因为穷。紧紧因为穷吗?

几年来的恩爱,多少次的牵手,那曾经的山盟海誓,那忘我的温软温和,都不抵的侵蚀?

社会在变,是变文明了,变富裕了,是国家变强大了。人跟着变,难道是变为的奴隶?

不,绝对不是这样!不可能是这样!

可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解释付芹的变化?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力量,可以把一切都抛弃,可以背叛一切?

刘天生真所谓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理。

如果不是宾馆服务员过来催促(请注意,是催促),刘天生还是没有一点力量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也没有意识离开,因为根本忘了自己躺在什么地方。

一个忘了自己在哪里的人哪会有离开的意识。

服务员说:“喂,你这个人不要总躺这里了,快走!”

刘天生记得很清楚,服务员就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么冷冷地说的。很可能是,因为刘天生这么搅和,让宾馆失去了一笔业务,失去了一对老顾客。是以服务员对刘天生只有厌恶而没有同情。

换作其他场合呢?如果没有这种利益关系在里头呢?服务员会不会不是这个态度?会不会非常关心的把刘天生扶起来,问要不要帮他叫车子送他去医院,因为非常明显的,刘天生受伤的肩膀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红了。

不知道,只能说不知道。

刘天生踉踉跄跄走出宾馆来到繁华的街道上。此时此刻,街道上相对比较冷清,可是,仍旧有车子来来往往,步行道上,互相挽着手的年轻男女一对又一对幸福地走过。

刘天生恍惚看见,其中一对就是他和付芹,只是散步的地点改成了河畔,时光推向了若干年前。

“天生,我们就这么恩恩爱爱地走过这辈子可好?”付芹紧紧地挽着刘天生的手臂,“我觉得这样好幸福好幸福。”

这个时候,可以是周末的傍晚,也可以是工作日的傍晚。学校就在河附近。工作日的傍晚,只要没有晚自习,很方便走到河畔来散步。

河水清幽,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如果是在深水区,看不见鹅卵石,却能看得见在水中静默不动的水藻。

这个时候,可以是夏日清凉的早晨,也可以是冬日温暖的中午。空气清新,天空高远、湛蓝,心情好的比六月的水稻还要茂盛。

“芹,因为有你陪伴,我觉得更幸福。”刘天生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我觉得我们堪比牛郎织女,与世无争,无忧无虑。”

“嗯嗯,”付芹像小女孩一样撒娇,“我不喜欢这个比喻。牛郎织女最后是要天各一方的。”

“那我们就只做我们,白头到老,终老一生。”

“是,我们就做我们!”

“啊——啊——啊——”想到这一幕,刘天生更为悲痛的冲向马路。

第193章 寻找刘天生

孙大伟决定打曹正轩的电话,是在他坐在病床上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刘天生回病房之后。

这个时候,汪水芬也有点急了。毕竟隔得时间太长了。

偏偏刘天生手机没有带走,丢在医院里,尤其孙大伟试着用刘天生的手机拨打付芹的电话时,付芹总是摁掉。夫妻两人便推断,刘天生真出大事情了。

所以孙大伟给曹正轩打电话。

“二哥出什么事情了?他不是在医院打吊针吗?”曹正轩问道。

“……”孙大伟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正轩你还记得不,你说你曾经跟踪过付芹,觉得付芹有点不对头,要我适当的时候提醒天生。所以今晚上付芹一直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我去偷听了电话,付芹说是行里的财会打来的电话,结果是和一个男的在谈情说爱。我返回病房对刘天生做了一点提示,我说财会会是男的吗,结果付芹很快进来找借口离去。”

“也就是说二哥有了警觉?”

“是。他没过多久就假装上厕所,把吊瓶丢厕所里去追付芹。等我意识到这一点,再去医院外找,哪里都不见天生人。”孙大伟语速较快地道。

“有知道付芹可能去哪里吗?”曹正轩问道。

“付芹借口说去行里,这是不可能的。她肯定是和那个男人约会去了。”

“应该是。大伟你还记得我之前打付芹的电话在电话里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吗?我断定那时付芹就和这个男人在散步,只是迫于天生住院不得不来医院,来医院还不忘和男人通话,故此没呆两下子就离开了。”曹正轩说出自己的推测。

“咔,这女人一旦变心真的就非常无情。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再如何是好?”孙大伟问道。

“我开车过来接你。可能的地方我们都去转转。”

“好。只是我们不清楚哪些地方是付芹可能去的地方。”

曹正轩挂断电话之后便向张雨桐告辞,张雨桐听说要去找刘天生,竟然主动提出一起去。

“你刑侦没有事了?”曹正轩喜出望外。

“你别想多了哈,是我觉得你既然找人,最需要找的地方就是宾馆,有我在,畅通无阻。”

“对对,”曹正轩连连点头,“付芹和她的野男人绝对去开宾馆了。”

于是两个人去和袁永峰作了解释,立即开车去医院把孙大伟夫妻接上车,然后去阳江的各大主要宾馆寻找付芹,找到付芹也就能找到刘天生。

四个人的共识是,既然刘天生没有返回医院,那就绝对跟上了付芹。

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之后,曹正轩把车停在了广场路上,冲大家道:“既然几大宾馆都没有人,那么二哥很有可能躲在哪个地方伤心去了。结合我个人的经验,我的意思是去阳江河岸边的几个平台找找。一个人想不开往往会去这种平台。”

“正轩你哪会有这种经验?公安局的警花都被你追到手了。”孙大伟道。

“是啊,雨桐妹妹真的太美了。一个女人一旦连女人都觉得很美,那就真的是大美女了。”汪水芬道。

“嫂子太夸张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赞美。但有一点我要声明,我可没让曹正轩追到手。”张雨桐羞涩地道。

“大哥你看。哎,这脸丢大了。所以大哥你别管我有没有这种经验,去这几个平台看看再说。”曹正轩道。

不用说,因为刘天生根本就没有去这种平台,所以曹正轩他们只能空手而回。

但找过平台之后,促使曹正轩想到了矿区宾馆。

“真是糟糕,我到现在才想到。付芹和她的野男人绝对是去了矿区宾馆。那里应该是这两个人经常去的野合之地。不用怀疑了,我们这就去矿区。”

此时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了。气温已经降到了二十度以下,驱车行驶,夜风从玻璃灌进来,所有人都觉得很凉了。曹正轩便把窗玻璃关上。

奥迪a5的车速比较快,基本在120码以上,坐副驾驶座的张雨桐一个劲的提醒曹正轩慢一点,慢一点。坐后座的汪水芬也有点担心。

只有孙大伟不这么觉得。

阳江县城通往矿区的这条路,是四车道,中间还有绿化带,加上这个时刻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车辆,也没有什么行人,这是曹正轩能开120码的原因。

因为这种速度,一刻钟车子就到了矿区曹正轩印象中的那一家宾馆。

曹正轩带着三个人首先去宾馆停车区寻找那一辆豪华轿车。曹正轩已经料死了付芹的野男人就是那一个开豪华轿车的男人,而曹正轩对这一两豪华轿车很有印象。

只是宾馆停车区根本不见豪华轿车。

“怎么会不见车子?难道他们没有来这里?”曹正轩狐疑道。

“不管有没有车子,我们都去问一下前台服务员。”张雨桐道。

“不错,说不定来过,只是现在已经走了。问下前台就知道。”孙大伟道。

于是几个人走进宾馆。还是那个女服务员,看见四个人进大厅,立即微笑着站起身问候,可听说四个人是来找人的,服务员立即板起了脸,“没有什么叫付芹的来这里登记开宾馆。”

“会不会是男的登记的?”曹正轩接着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连男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清楚?”

这时,张雨桐把警察证放在台子上,眼睛盯着女服务员的脸道:“这位服务员,这是我的工作证件,请你配合调查。”

“你……”女服务员看了眼张雨桐,略略迟疑了一会儿,这才如实提供了信息。

“你确定被羞辱的男的是往大马路上走了?”曹正轩再次问道。

“是。我还听见他连着吼叫几声,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谢谢,谢谢。雨桐,大哥大嫂,我们去大马路上看看。”

……

刘天生在大马路上连着叫了几声之后,倍感身心疲惫,当看见一个乞丐在垃圾桶里找吃的时,心底里的悲凉就更加浓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比这种乞丐还悲怜。

嗓子已经哑了,想吼都吼不出声了,刘天生便走到人行道上。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没有知觉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实在是再也走不动了,刘天生方才在一棵绿化树下,面对河流坐下来。

这是一条小河。矿区所有的房子全都建在小河的两岸。河水因为开采而极为浑浊,并且总是有一股恶臭。

这虽是一条小河,但为了能及时排泄,人为挖得很深。

刘天生看着浑黄的河水,闻着恶臭,越来越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便站了起来。

第194章 刘天生跳河

刘天生万念俱灰,正要纵身跃入河水中去,这时,听得身后传来叫唤声。

“天生!”

“二哥!”

“刘老师!”

刘天生往后看去,看见曹正轩,孙大伟,张雨桐和汪水芬正快速向他跑来。

刘天生心里酸酸楚楚,可感动归感动,还是狠心地纵身一跃。

已经没法面对了。只有死才能让他一了百了。

河水飞溅,浪花飘在了赶过来的四个人的脸上。

跑在最前头的曹正轩一步跨上人行道,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跟着跳入河中。

孙大伟等三个人都“紧急刹车”。

“正轩!”张雨桐情不自禁叫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河水,再次飞溅出来的水花落在她脸上,恶臭钻进她鼻子,她都没有知觉。因为她所有的意识都在刘天生和曹正轩的安危上。

河水比曹正轩想象的还要深,竟然没及他的胸口,虽然不怎么湍急,但由于脚底下全是厚厚的淤泥,行动起来还是非常不方便,尤其那恶臭简直要让他窒息,偏偏刘天生一心寻死,跳入水中之后便整个地沉入水中,这也增加了救人的难度。

但曹正轩不愧是练过的,这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借助水花提示的信息确定了刘天生沉水的方位,便迈步向刘天生走去,虽然厚厚的淤泥让他步履维艰,但他还是很快抓住了刘天生的手,将刘天生从水里拉了起来。

“你放开我,你不要管我,让我死!”刘天生喷出一口污水,奋力挣扎。

“你怎么会这么傻?”曹正轩死死地抓着刘天生的手臂,“你死能解决问题吗?”

岸上,孙大伟几个人全都不遗余力地劝说。

“正轩,每个人活下去都要有理由,我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刘天生悲痛万分。

“活着就是活着,哪还需要理由?听我的,我们上去!”

“我不要。你不要管我!你别管我!”刘天生仍旧用力挣扎。

“那二哥,恕我得罪了。”曹正轩伸出手指头从水里头极为精准地在刘天生的肋下来了那么一下,刘天生就再也无力反抗了。

曹正轩撑着刘天生的身子上了岸。两个人全都湿漉漉的,在水里不见得冷,上了岸,夜风吹来,就大不相同了。

曹正轩尚能熬得住,刘天生已经冷的上下牙齿不停地碰撞了。

冷,熬一熬,还好,这浑身的恶臭,着实恶心人。几个人左看右看,发现附近绿化带处有一个水龙头,便赶忙走了过去。孙大伟则想到去买装水用的脸盆。水龙头那么低,不用塑料盆装水,如何清洗恶臭和腿上的淤泥?

张雨桐进而想到要买两套衣服。矿区繁华,也就有这个好处,都快凌晨了,小广场附近的服装店门虽关了,可里面还亮着灯,衣服的事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所有人上了奥迪a5。

张雨桐坐副驾驶座,刘天生等三个人坐后座,刘天生坐在孙大伟夫妻中间。

刘天生背靠座椅,头往后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二哥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虽然我们没有这种体验,但我们可以推想。发生了这种事,换做谁都接受不了。”曹正轩道,“但这种事情,这样的悲剧,全国,全世界天天都在发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你不要觉得无法面对。”

“要说见不得人,是付芹见不得人。”汪水芬道,“你想不开,死就死了,付芹最多愧疚一天,之后呢?她还不是活的开开心心的?”

“而且她更开心!”孙大伟道,“为什么呢?她没有了任何拖累。而且财产都不用分。天生你说,你这么做傻到了什么程度!”

“刘老师,事情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积极面对。事情一定要往好处想,比如,好在你们没有孩子。付芹既然是这种女人,那就放手。”张雨桐劝道。

刘天生仍旧保持他那姿势,只是泪水一直流个不停。

“当然了,我们都是局外人。二哥你内心的悲痛是我们体会不到的。事情往往如此,说起别人来头头是道,一旦落到自己头上,就是另外一回事,”曹正轩又道,“可毕竟事情发生了。我一向的观点是,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上天赋予我们生命,没有理由不珍惜。关键是,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错,”张雨桐道,“有人总认为自杀的人很了不起,很有勇气,我倒觉得,如果这个人很有勇气,哪会就没有勇气面对各种困境?战胜困境的人才是了不起的人,才是有勇气的人。”

“二哥,你应该听出来了,雨桐说的就是她自己,”曹正轩借题发挥,“雨桐的境遇想必你早就了解了。同一天失去双亲,”曹正轩侧过身子看了看张雨桐,“这是怎样的悲痛?这种现实谁又能接受?更何况当时雨桐还那么小。但能不能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就狠下心来随父母一起去极乐世界呢?显然不能!”

刘天生动了动身子,但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关键还有一点,你死,实在是太憋屈了,”孙大伟很有情绪地道,“你死了,他们两个贱男贱女连宾馆都不用去开,你说,你这不是成全他们吗?所以,他妈要是我,如果真活不下去,死也要整个垫背的。还会让他活的潇潇洒洒?”

“大伟你发神啊,哪能这么劝说的?”汪水芬道。

“我不是说如果吗?”孙大伟道,“你让正轩评评理,是不是这个说法?”

“理是这个理,可我们不能这么做。”曹正轩道。

“这是从法律的角度讲,可从人性上讲,就要这么做。妈的,事情要是真黄了,那个野男人我都不放过他。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他摧毁了。”

“可这能全怪那个野男人吗?”汪水芬反对道,“苍蝇不叮无缝蛋,我觉得最主要的是女人得自重。”

“大嫂这话我赞同,”张雨桐道,“做女人要有自己所看重的东西。”

“就是洁身自好的意思。”曹正轩道。

“不只是女人,男人也应该这样。”汪水芬望了一眼丈夫。

“诶诶,水芬同志,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感觉我不洁身自好似的。”孙大伟道。

“我这叫打预防针。”

也就这个时候,刘天生动了动身子,而后坐直身子冲曹正轩道:“开车吧,我们回阳江。”

“你想通了?”汪水芬惊喜地问道。

“反正我不会再找死了。”刘天生注视着挡风玻璃,直直地看着前方。

第195章 倒霉的翁有财

县委书记孟光明与县长郭福元的矛盾,普通老百姓不知情,有一定位置的人其实都清楚。像上次常委会,为翁有财要不要停职反省这种小事,根本就犯不着唱反调,郭福元偏偏要小题大做,两个人的矛盾谁还会看不清楚吗?

就像孟光明对方本晨说的,他在阳江已经呆了好几年,早就打算换地方或者升迁了,没想到郭福元会跟他来唱这一出——打算通过控制他女儿从而达到控制他的目的。

孟光明不愤怒都不可能了。这种情况下如果都还能隐忍,对方就会认为你无能,就会得寸进尺。

所以,第二天方本晨把做好的材料送过来,孟光明就亲自开车去华安,把材料送到了华安地区纪委书记的手上。

孟光明既然把材料送给纪委书记,不用说也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纪委书记看过材料之后大发雷霆,即刻召开相关会议,确定了约谈郭福元的决定。

这样一来,郭福元离开阳江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不是翁大有出面调和,郭福元降职也会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这件事便告一个段落。郭福元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怜秘书叶传兵,成了两个人内讧的牺牲品——不仅要判刑,公职都保不住。

这个也都不去说它。需要提及的是,因为这件事,孟光明对曹正轩有了更多的感激,也有了更多的认识。毕竟,在这件事上,如果不是曹正轩及时赶到秀山公园,或许就是另外一种结局。孟光明的政-途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就很不好说了。

还需要提及的是,也因为这件事,加快了也加重了对翁有财的处分。孟光明不会想不到郭福元和农业厅办公室主任翁大有的关系。但既然挑开了,那就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了。一切都按规则办。

按规则办的结果是:翁有财从政法委副书记降为普通科员,等于说是一摞到底。

翁有财不想认也得认,不接受也得接受。世事变化就是这么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翁有财想不到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故发生在自己头上。

而起因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大学毕业生。

非常肯定的是,如果不是儿子翁建硕与曹正轩起冲突,翁有财就不会想法子把曹正轩弄进看守所;那也就不存在齐顺武向他求情这件事,从而他翁有财就不会得罪齐顺武,齐顺武也就不会羞辱他,那他也不会脑子发热去弄人家的地下赌场,自然也就不存在他擅自调配公安力量这件事了。

当然还要怪运气。运气太不好。怎么会这么巧?平时一年两年都不会发生什么枪杀事件,他把刑侦和治安大队的人调配一下,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死了人。你说这不是运气是什么?

让翁有财气恼的是,检察院还对他儿子不依不饶。在翁有财看来,这和趁火打劫没两样。他翁有财下来了,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是检察院的人直接打电话让翁有财去检察院一趟。

“我儿子都还是一个在读生,你他妈跟我说什么判刑?我告诉你们,我下来了,我大伯还在省农业厅!”翁有财在检察院大发雷霆。

“翁有财,我们是对事不对人,”负责翁建硕案子的检察官道,“你儿子翁建硕组织学生殴打、伤害人民教师,影响非常恶劣,也给受害者身心带去了很大的伤害,加上你儿子已经年满十八周岁,能不担刑事责任吗?”

“我说了他还是在校生。”翁有财极度无语。

“犯法就要追责,这跟犯法人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检察官铁面无私。

“难道就不能有一点点通融的可能?你们不可以看在我曾任职几年政法委副书记的面子上来一点通融?”翁有财见发飙无效只好低调祈求。

“翁书记,不是我们不看情面,也不是我们不想通融,”另一个检察官道,“是阳江一中需要一个交代。身为阳江的学生殴打阳江一中的老师,如果不处理,学校还怎么管理?县委县现在是强力打造一中的。”

“对啊。你要知道,县委书记的女儿在一中。不过呢,也不是一点通融的办法都没有。”见翁有财低调祈求,头一个检察官也缓和了语气。

“是吗?”翁有财看向这个检察官。

“向受害者曹正轩请求庭外调解。或者有可能的话,让曹正轩直接撤诉。”

“你们让我去向曹正轩求情?不可能!”

“这是唯一也是最有效的策略。否则,你就等着宣判吧。”

“妈的!”

……

对于赵江东来说,头一个晚上也是不眠之夜。父亲意外出事,等于给这个愣头青当头一棒,恰恰是这一棒将他敲醒了。而一个人如果一直在昏睡那是不知道痛苦的,痛苦只属于清醒的人。

钟悟秋跳楼无异于再次给赵江东敲响了警钟。母亲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他不能被开除,他要继续他的学业。这就是他能够当着很多人的面可以向曹正轩下跪的主要原因,只要曹正轩能出面说情。

所以,第二天赵江东很早就去找曹正轩,当听说曹正轩已经和孟书记沟通好,和校长也沟通好了,赵江东说不出有多喜悦。

“不过有一个前提。”曹正轩道。

“曹老师您说。”赵江东非常感激的看着曹正轩。

“班主任那边你自己去沟通。邓校长说了,只要罗老师接纳你,他就没意见。”

赵江东呆住。

“怎么了?”曹正轩问道。

“没,没什么。我这就去找罗老师。”赵江东转身离去。

“那我等你消息。你什么时候和罗老师说好,你什么时候来找我。”曹正轩笑着看着赵江东离去。

曹正轩提的这个前提,给了赵江东很大的压力。一年来,赵江东作为佛爷给班主任惹了多少事情,给班级扣了多少考评分,赵江东根本就无法一一记起。这是他原先仗着父亲的关系,不想记,也不需要记。

而作为班主任,最忌讳的就是学生惹事,扣考评分。惹事,给班级管理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扣考评分,影响相应的奖励。

赵江东知道,原先无论他惹多大的事班主任罗老师都能原谅自己,那绝对是碍于父亲的关系。班主任不敢不原谅。

现在呢?父亲被关进了看守所,而且至少二十年的刑期,人家罗老师还会原谅他吗?

“你说什么?”班主任表情非常夸张,“你让我原谅你?让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会原谅你,机会也会给。”

“真的?谢谢罗老师。”赵江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要你不在我这个班。”班主任道。

“啊?”赵江东感觉被五雷轰顶了。

第196章 赵江东碰壁

“赵江东,你不可能还有这个脸皮呆在我们班上吧?”班主任把脸黑下来,“就算你有这个脸皮,我都没有这个脸皮。想想一年来,我为了袒护你,受了多少学生的白眼,你就知足吧。”

“对不起,罗老师,以前我不懂事,给您给班上都添了很多麻烦。我真的很抱歉。”赵江东低下头道。换做以前,赵江东犯再大的事都不会低头。

“以前不懂事?你是说你现在很懂事喽?你很懂事还逼人家跳楼?”班主任鄙夷道。

“我没有逼钟悟秋跳楼!我根本就没有逼过他!”赵江东昂起头来,眼里冒出一点怒色。

“你看看,你看看?”班主任迎着赵江东的目光道,“本性暴露了吧?你这个样子是想把我吃了呢。以为装怂我就会接纳你,还真会做梦!你走吧!我这个班再也不会接纳你了!”

赵江东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重又低下头道:“罗老师,我真没有逼钟悟秋跳楼。我不知道他家里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更不会想到他会为一千块钱跳楼。但我知道他跳楼跟我有关。”

“这些你都无需和我解释。”班主任粗暴地打断赵江东的话,“我说了我这个班不可能还有你,如果有你,那就没有我。你可以走了!”

“罗老师……”

班主任径直往外走去。

赵江东急切地想跟上去再求情,只是步子怎么都迈不出去。班主任的背影告诉他,怎么求情都是枉然。班主任是铁了心不接收他了。

此时此刻,若换做以前,赵江东心里会对班主任产生浓浓的恨意,但现在没有,非常奇怪的是,一点都没有。

赵江东甚至还觉得,班主任不收留他非常正常。对于班主任来说,踢开他这个混球,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他好比一锅汤里的老鼠屎。踢开他等于把老鼠屎捞出来了。

踢开他这个混球,可以换来整个班级的宁静,换谁当班主任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罗老师一直以来都因为接纳他而饱受同学们的非议。

所以,看着班主任离去,赵江东反而冲罗老师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鞠完躬,赵江东开始反思自己的境地。罗老师不肯收留,再去找谁收留自己呢?

赵江东首先想到的是语文老师,他是另一个班级的班主任。

这个语文老师是一个运动爱好者,各种球类都喜欢,也喜欢长跑,和一个体育老师有的一拼。不夸张的讲,一般的体育老师的体育素养都没有这个语文老师高。

就因为这个缘故,赵江东和语文老师接触比较多。经常性的学生和老师的篮球赛中,他们两个是对手。语文老师也经常因为两个人的这种关系,对班主任有微词,总是说罗老师用有色眼镜看人,说赵江东是一个人才。

那么,赵江东去求这个语文老师,希望还是有的。

“你是说转到我班上来读书?”语文老师不等赵江东把话说完就打断了赵江东的话,“那怎么行?我和你班是兄弟班,任课老师是同一套老师,罗老师不收留你,我却收留你,罗老师不对我很有意见的?他对我很有意见,进而就会影响对我班的教学热情。不行,不行!”

“罗老师说了,别的任何班都可以,只要不进他的班。”赵江东的脸涨得通红。语文老师会这么推开他,赵江东完全没有料到。

“那是他的一个托词。你想啊,罗老师拒绝了你,而我收留了你,他教我这个班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见到你,你想过他的心情吗?所以,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看我桌子上还有这么多作业没有改,周记啊,作文啊,我们就不聊了哈。”

语文老师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赵江东如果还是不退出,就太不知趣了。其实关键是赵江东看出了语文老师不收留他的决心。这是从一个人的眼神可以看出来的。

而如果你还坚持,那就是纠缠,是胡搅蛮缠了。

退出了语文老师的视线,赵江东把年级所有班主任推想了一遍,觉得有可能的班级都去试了一下,统一的结果都是:因为罗老师没有收留他,谁都不敢收留他——赵江东当然知道,这是借口,而且是最好的借口。

几次碰壁之后,赵江东内心的屈辱已经没法形容没法描绘了,屈辱感不断在膨胀,可是,赵江东还是很理智的把屈辱感往下压——赵江东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做了一年佛爷的报应。

也就是到了这种境地,赵江东才想到可以直接求曹正轩。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生成的时候,赵江东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是不是有得寸进尺之嫌?

敲诈这个人班级的学生,间接逼得这个人班级的学生跳楼,已经为学校要开除自己的事厚着脸皮去找过他,他也帮了忙,最后,你还要去祈求这个人收留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太过分了。

可虽这么想,但赵江东还是毅然决然来找曹正轩。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会放弃。

“说吧,你怎么想到来我班?”曹正轩嘴角挂着笑容,“你就没有考虑过,你进了我这个班,怎么和张文盛交往,怎么面对钟悟秋吗?”

“曹老师,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接收我,这些都不是事。我会和张文盛成为最好的朋友,我也会尽最大努力补偿钟悟秋。请您相信我。”赵江东极其虔诚的看着曹正轩。

“你分别找过哪几个班主任?”曹正轩问道。

赵江东把情况说了。

“这就是说你实在是没辙了,才想到来找我?”

“不是,曹老师真不是,”赵江东赶忙解释道,“是我之前没有压根儿没这么想。如果一开始就这么想,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去求,我直接求您。是我太愚蠢了!”

“哈哈,”曹正轩从座椅上站起来,拍了拍和他差不多高大的赵江东的肩膀,“能说出这一番话的人,还会是愚蠢的人吗?绝对长着一颗聪慧的脑袋。赵江东,我决定收留你!”

第197章 什么是豁达?

听曹正轩说决定收留他,赵江东喜出望外:“真的?曹老师,谢谢您看得起我。最应该刁难我的人反而说的全是欣赏我的话。”赵江东感动得鼻子酸酸的,“曹老师,您太不一样了!只是……”

“只是什么?”曹正轩问道。

“您就不怕罗老师的微词吗?您不担心老师们会用有色眼镜看您吗?”

“江东,”曹正轩语重心长地道,“以后你要记住,一个人只做正确的事情。只要是做正确的事情,就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别人的看法你不在乎,那他就不是看法,而是空气,空空的空气,懂吗?”

“我懂。”赵江东缓缓点头,紧紧地抿着嘴,内心很有感悟。

“那我们走吧。我这就带你去见邓校长。”曹正轩抬手看了下手表,“还有十分钟,正好利用下课的时间带你去见班上的同学。”

“曹老师……”赵江东眼里有了泪花。

曹正轩带赵江东去见邓传江,邓传江有多惊异,压根儿不用叙述。

邓传江的感觉,曹正轩简直就是另类的另类。

“你真决定收留赵江东?”邓传江说不清是第几次问道。

“是。邓校长不会反对吧?”曹正轩反问道。

“你愿意接受,我何必反对?”邓传江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已经把曹正轩骂了一百遍,“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这个您放心。孟书记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的。那就谢谢邓校长了。我也替赵江东同学谢谢您。”

“谢谢校长。”赵江东向邓传江深深地鞠了一躬。

与邓传江做好交涉,曹正轩还让邓传江写了个条子,条子的内容当然是同意赵江东转班,为的是让教务处领导办理相关手续,为的是给教务处一个交代。毕竟,同年级转班,这种事情在一个学校里是几乎不会发生的事情。

办好了这些,曹正轩带着赵江东走到高二文(4)班,下课铃声正好响起,英语老师汪红霞拿着教本走出来。

曹正轩主动向汪红霞打招呼,汪红霞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嘴角挂着冷笑,只瞟了一眼赵江东,便撅着屁股离去。

几个正打算出教室的学生见曹正轩领着赵江东进教室,全都机智地回到了座位。在学生们看来,曹正轩领着赵江东来,那还不是逼赵江东来道歉的?

“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曹正轩走上讲台,“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赵江东是转我们班上来读书,我们班从此又多了一个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曹正轩带头鼓掌。

但令曹正轩尴尬的是,没有一个人跟着鼓掌。几乎所有人都狐疑地看着曹正轩。

监督长罗嘉良第一个站起来,义正言辞地质问:“曹老师,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武断了?赵江东先后欺负徐峥、张文盛和钟悟秋,还把钟悟秋逼上了绝路,你不力促学校开除这个人,还把这个人带来我们班级?”

“对啊对啊。”有很多人附和。

“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家抓紧时间。”曹正轩并不急于答复罗嘉良的质问,而是号召大家表态。

班长林芷琦举手,然后站起身,“我觉得这种事情最起码要与我们商量一下,因为,赵江东与齐奕红和孟思妍同学转来我们班的性质完全不同。即使不与大家商量,至少要征求张文盛同学,尤其是钟悟秋同学的意见。”

“说得好,”曹正轩夸赞道,“继续,有想说的请继续。”

于是,四大才女之一的万诗怡,四大英雄联盟玩家之一的廖华,还有徐峥,纪律委员赵博广都纷纷表态。

待学生们再也没有什么新的说法了,曹正轩便让大家安静下来,请钟悟秋发表看法。

“老师,我,我没有看法。”钟悟秋脸上的划痕,手臂上的划痕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你不要有顾虑。”曹正轩鼓励道,“把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我,我怕大家笑话我。”钟悟秋的声音更小了。

“你放心,现在所有同学都是站在你的立场上看问题,没有谁会笑话你。”曹正轩安慰道。

钟悟秋慢慢转过身子,因为是坐第一排的缘故,这样,虽没有上讲台,也近乎是面向全体同学了。

“我的意见是,我能接纳赵江东同学。”说着,钟悟秋立即转回来并坐了下去。有很多划痕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

曹正轩打破安静:“同学们,什么是豁达?钟悟秋同学最好的阐释了这个词。我现在再告诉大家我为什么要接收赵江东同学,这是因为昨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过这件事。钟悟秋同学说不希望这件事对赵江东同学的一辈子造成影响。我就是那个时候感受到了钟悟秋同学的豁达。这太了不起了!”

“谢谢,谢谢钟悟秋同学,谢谢!”赵江东非常感动,一个大小伙子,不顾泪水在脸颊上流淌,只顾弯腰冲钟悟秋道谢。

“大家也看到了,”曹正轩接着说道,“经由这件事,赵江东同学已经彻底改变了,尤其他很有信心能和大家相处好。这从他敢于迈进我们这个教室就看得出来,这是很需要勇气的!同学们,学会宽容,学会豁达,不只是提高自身的素养,还能给予别人以希望,以信任,以关怀。”

掌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好比寂静的时空中突然燃放爆竹一般,除了吴平川几个人,所有人近乎在同一时间鼓起了掌。

……

翁有财气急败坏地走出检察院,立即上车在车子里打翁大有的电话。

“大伯,我刚从检察院出来。”

“怎么说?”翁大有在电话里问道。

“那一群人全都是狗眼看人低的,”翁有财道,“我的职务一被免掉,他们全都翻脸不认人。说健硕必须判刑,除非找曹正轩和解。还建议我去向曹正轩求情。这不是扯淡吗?”

“有财,这不是扯淡,这真是最好的建议。”翁大有道。

“什么?”

“有财啊,你也该学会看清形式了。向曹正轩求情能让他撤诉,就阿弥陀佛了。你懂吗?”

“大伯?”

“不要说了。你上午就去找曹正轩。”翁大有把电话挂掉。

翁有财彻底懵逼。

第198章 牛掰

安顿好了赵江东,曹正轩在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和县委书记孟光明通了一个电话,他把他为什么接受赵江东以及自己为此所做的铺垫全都向孟光明托盘而出。

“正轩啊,”孟光明已经习惯于称呼曹正轩为正轩了,“你这一份豁达我不及你;你这种教育情怀,就是一般的教育家都不及你;还有你这种教育智慧,也是普通的教育者所不具备的。我哪还会生气?所谓教育并不只是传授知识,也不只是培养出多少个大学生,而是给所有人希望,给所有蒙昧的孩子指明方向。正轩你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不仅不反对,我还要建议饶丰沛局长在教育系统大力宣扬你这种行为。”

“不不,孟书记,这个千万别,我来一中才三个星期。”曹正轩道。

“你的意思是还没有到宣扬的时候?那也行,等你教育出硕果了,我再来促成这件事情。”

通完这番话,曹正轩正好走进高二文教师办公室。

高二文办公室七八个老师全都在议论曹正轩接收赵江东的事情,见曹正轩走进来,便都戛然而止。

惟有地理老师应思蓉不顾及这一点,直接发难:“曹正轩,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搞噱头还是你头脑发懵?你怎么就不考虑我们的心情?”

“应老师是指我接收赵江东转班这件事情吗?”曹正轩明知故问。

“不是这件事情还会是哪件事情?”应思蓉咄咄逼人。

“还真被你说对了,我就是搞噱头。你看,我这么做,不只是我们高二文的老师们议论纷纷,我相信所有一中的老师们都会议论纷纷。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曹正轩道。

曹正轩这么说话,那几个戛然而止的老师重又开始议论。一个人这么说话,实在太让他们接受不了了。

“你这么做有意义吗?你不考虑我们,也要考虑你那些学生,还有,孟书记的女儿在你这个班!”

“你是不是还得提醒我,阳江晶森公司老总的女儿在我班?”曹正轩道,“应老师真是多虑了。我刚刚和孟书记通过电话,孟书记对我这种做法大为赞赏,还打算在教育系统宣扬我这种行为,只是我为人低调没有答应而已。”

“你,你为人低调?”应思蓉差点被噎死。有几个老师怕笑出声来连忙捂住嘴巴。

汪红霞近乎愤怒地看着曹正轩。

“怎么?汪老师不相信吗?这是我和孟书记的通话记录,”曹正轩把手机往前递送,“您要不要看看?”

“我没有这个心情。”汪红霞抓起红笔来改作业。

“应老师要看吗?”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简直要疯了。”应思蓉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应老师,您可能完全说反了。”曹正轩不冷不热地怼了一句。

……

曹正轩从班上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候在走廊上的翁有财已经看见他了,只是心里还有疙瘩,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这么一迟疑,曹正轩便进了办公室,接着就和应思蓉怼上了。翁有财就更不好进办公室找曹正轩了。

见曹正轩与应思蓉怼完了,或者说是暂时告一段落了,翁有财赶忙走到办公室门口,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就径直走到曹正轩面前。

翁有财为儿子翁建硕的事情在政教处和曹正轩闹过,曹正轩还因为这一点进了看守所。翁有财突然走到曹正轩身边,那些面对办公室门而坐的老师们都看见了,手里的笔或者书或者手机便全都放下了。

对于某些人来讲,是又有好戏看了。这里头就含了应思蓉。应思蓉是面对办公室门口而坐的。

“咦,这不是翁副书记吗?”曹正轩认出了翁有财。

“哎呀,曹老师,你不要这么称呼我。我……”

“翁书记,怎么能不这么称呼您?哪能因为您职务被免除了就直呼其名的?您永远都是我们的翁书记。”

听了曹正轩这些揶揄他的话,翁有财心里那个火,可是,再火大还得自己熄灭,于是讪笑道:“是曹老师知礼节。我今天来找曹老师,是想和曹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翁有财卑躬屈膝。

“是为您儿子翁建硕被起诉的事情吗?”

“正是正是。”

“那哪有必要借一步说话,这件事我们这些同事全都知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曹正轩拍了拍摆在办公桌上的两叠作文本。

“我知道曹老师忙,那就在这里说。是这样的,”翁有财道,“我想和曹老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撤诉。我儿子他太小了。”

“翁书记,您儿子不小了,满了十八周岁了。”曹正轩提示道。

“是是,”翁有财尬道,“这个我知道,可他毕竟还是在校学生。要是判了刑,一辈子就完了。”

“您是要我撤诉是吗?”曹正轩径直问道。

“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条件你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翁有财表现得很有诚意。

“我可以答应你撤诉。不过……”曹正轩故意卖关子。

“你说。我说了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只要我翁有财做得到。”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资格跟我谈。”

“啊——”翁有财的脸一下子变成猪肝红,语气也有点变化,“请问谁有资格跟你谈?”

“让你农业厅的大伯来跟我谈。”曹正轩笑道。

“这个……”翁大有对曹正轩会提什么条件是做了预判的,但绝没有想到曹正轩会提这个条件,“我大伯在省城,来去很不方便,你看……”

曹正轩打断翁有财的话:“翁书记,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如果你答应,那我就安排时间和你大伯见面;如果你没有诚意,那就请回。”

“我答应,我答应。”

“看来翁书记是个爽快人,那这样,考虑到您大伯来阳江要一定的时间,我就定在后天和您大伯见面,怎么样?后天是星期六。”

“就后天。”翁有财悻悻地退出办公室。

翁有财和曹正轩的谈话前后也就几分钟,却再次刷新了老师们对曹正轩的看法。这哪里是有戏看?翁有财分明是来求曹正轩的!

曹正轩那神态,那派头,比县委书记还牛掰。竟然提出和翁有财在农业厅的大伯谈!

翁大有,农业厅的办公室主任,阳江一中的老老师几乎都知道。翁建硕之所以能做阳江一中的佛爷,跟这个翁大有很有关系。

现在,为了检察院起诉翁建硕的事情,曹正轩竟然要和这个人物谈,这能不雷人吗?

老师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外又走进来五个人,听其中一个人道:“是在这里,就是在这里!”

第199章 竟然又是条件

这五个人,走在前头的两个一黑一白,白的搀扶着黑的,两个人的个头都在一米七二以上。紧跟其后的三个人也是互相搀扶着,其中一个相当瘦。

这五个人,头发有的黄,有的红,有的又太长。尤其手臂上都有刺青,雕龙刻凤的,很是惹眼。

奇怪的是,这五个人一看就是混子的模样,可除了那一个皮肤白的有点精神,其他四个人全都跟抽了鸦片烟一样无精打采,而且皮肤蜡黄。再看他们的服装,皱皱巴巴的,人还没有走近,就能闻见一股馊味和烟味。

这五个人正是白脸,黑脸,瘦子,蚂蟥和冲子。

这五个人一进来一下子又吸引了所有老师的注意力,就连汪红霞和应思蓉都不再假装不在意而批改作业或备课了。

没有人还有心思批改作业或备课。

这五个人会来找谁,老师们不用互相猜忌,都知道是来找曹正轩这个愣子的(在老师们眼里,曹正轩绝对是一个愣子),只是老师们不清楚状况,如果是一起来找事,看精神状态不对;可如果不是来找事,这么五个人一起冲进办公室来,又是为何?

还真让人期待啊。

偏偏曹正轩看见这五个人进来竟然无动于衷,还非常惬意的喝起了茶。

这五个人径直走到曹正轩面前。

“曹老师,曹老师,曹老师……”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毕恭毕敬。

“你们……”曹正轩一副愕然的样子,从白脸开始一个一个点过去,“我认识吗?”

“曹老师真是贵人多忘事,”白脸道,“我们多次见过面,也多次打过交道。”

“是吗?”曹正轩摸了摸头,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看我这记性。”

“是曹老师太忙了。我们都知道半个来月的时间有太多事情发生在曹老师身上,我们可以理解。”白脸道。

“我就不相信,把我们整成这样子,会对我们一点都没有印象?”瘦子叨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黑脸骂道。

“既然曹老师真没有印象了,那我就介绍一下,我们三个,”白脸指了指黑脸和瘦子,“和你是在看守所里认识的。”

“哦!”曹正轩非常夸张地拍了一下巴掌,“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邬济生?你们就是在看守所里整邬济生的三个人,对不?”

曹正轩的声音大的吓人,黑脸和白脸等人面面相觑。

“对不对?”曹正轩再次问道。

白脸顿了顿,道:“这里头的一些事情,正是我们今天打算来汇报的。我能向曹老师提一个请求吗?”

“说。”

“我们这四个兄弟,曹老师你再有印象了吗?”白脸身子往旁边闪开,为的是让曹正轩看清楚蚂蟥几个人。

“我现在有印象了。全都记起来了。你们就是邬泽生请去的那一班混子对不?邬总出葬那天打算在殡仪馆后面的山坞里把我做了。”曹正轩道。

“事情,事情,也不全是这样。”白脸道。

“是吗?”曹正轩的声音又一次提高了,“连这一点你们都不认,那还跟我们提什么请求?你们可以出去了!”

白脸的脸腾的就红了,其他四个人也是很气愤,可全都压抑自己。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则更为兴奋了,有两个远一点的老师竟然站了起来。这一幕,对老师们来说,比看电视剧还更精彩更有吸引力。

“我认,我们认!”白脸连忙道。

“这还差不多,说你们的请求吧。”曹正轩喝了口茶道。

“曹老师你也看见了,我这四个兄弟被你整了半个多月了,他们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受尽了折磨,我想麻烦你高抬贵手,解除对他们的折磨。”

“我没对他们做什么啊。”曹正轩道,“不是你们一人一把匕首要把我干掉吗?”

“你还没对我们做什么?”瘦子又忍不住不说话了,“你把我们四个人都点了,他妈好像把我们的骨头抽掉了似的。”

“是吗?”曹正轩看着瘦子道,“你好像不是来找我求情的。你过来。”

“我……”瘦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曹老师,有什么事吗?”白脸问道。

“你让他过来。”曹正轩指着瘦子道。

“明泉你没有听见吗?”黑脸软绵绵的训斥道。

“福哥……”瘦子看着黑脸。

“曹老师让你过去你就过去。”

瘦子只好慢慢地走到曹正轩面前来,双手撑着腰。

“你说我点了你们,点在哪里?”曹正轩问道。

“这里啊。”瘦子指了指肋下。

“哦。”曹正轩顺着瘦子所指的方向在瘦子的肋下摸了一下。

“我的妈耶,哎呦哎呦,哎呦!啊——”瘦子即刻紧缩身子,并且迅速躺在了地上,在地上快速翻滚。

这么一来,不仅黑脸几个人吓了一跳,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都吓了一跳。他们全站起来了。

再看瘦子,痛得全身都在冒汗,脸上的汗珠子一个一个从皮肤里钻出来。

白脸赶忙把瘦子扶起来,“叫你不要嘴多。”

瘦子整个身子都靠在白脸身上,似乎死了一回一般。双眼发直,呼吸一长一短。

白脸把瘦子扶到蚂蟥和冲子身边,让他们搀扶住瘦子,而后回到曹正轩面前,“曹老师,明泉嘴多,已经受了惩罚,你看我能接着说我们的请求吗?”

“说。”曹正轩还是一个字。

“别的没有,我就是想请你放过我这四个兄弟。”

“可以啊。我不是一直没去找你们的麻烦吗?”

“不不,这远远不够,我的意思是请你解除我兄弟的痛苦,他们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真的连死都不如。”

“就是说要我解除他们的枷锁?”曹正轩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也可以。”

“真的吗?”白脸欣喜道。

黑脸,蚂蟥,冲子和刚刚死过一回的瘦子全都为之一振,眼里都冒出了金光。

“真的,不过我这个人很喜欢谈条件。就看你有没有让我感兴趣的条件。”曹正轩淡淡地道。

竟然又是条件!

老师们再次哗然。这个愣子是又一次刷新他们对他的认知啊。

“我们有,我们有,”白脸连忙道,“我们来的时候就想好了。”

“你说说看?”

第200章 为了正义

“我们打算把邬泽生的一些做法全盘托给你,”白脸附在曹正轩的耳旁道,“只是这里人太多,要换一个地方。你看,这个条件够不够?”

“是吗?”曹正轩笑道,“这个条件是够,只是有必要换地方吗?我很忙的。”曹正轩再次拍了拍办公桌上的两叠作文本,“老师们都很忙的。就在这里说好了。”

“这里?”白脸扫了扫那些全站着看戏的老师们,“这里实在不好说,人太多了。”

“你觉得你说的事情与人多有关吗?我问你,你把邬泽生的做法告诉我,我会不会去和刑侦的人说?”

“这是肯定的。因为邬泽生是要把你搞死的人。”

“错了!”曹正轩道。

“我错了吗?”白脸愣住。

“邬泽生是要把我搞死,但我向刑侦反馈信息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想想你们三个在看守所要把邬济生整死,被我碰上了我是怎么做的?”

“我知道了,你是出于正义。”

“说的高大上一点可以这么说。既然我会去和刑侦的人说,那么你所说的这些是不是很快就会传出来,人尽皆知?”

“那——”白脸转头看黑脸,“福哥,你看?”

“曹老师要求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吧,反正都是说。”黑脸道。

“好,我就在这里说。曹老师,我们三个是邬泽生刻意安排进看守所的。”

“这个我已经猜到了。从头开始说,越详细越好。”曹正轩吩咐道。

“那好。事情起源大家都知道,是邬泽生剀觑他哥哥邬济生的家业、产业,而之所以邬泽生会剀觑邬济生的家业、产业,是因为邬泽生偶然的一次机会获知了邬济生得了肺癌而且是肺癌晚期,而大家都清楚的是,邬泽生没有子嗣,也就是没有继承人,邬泽生才打起了这个算盘。

邬泽生非常清楚的一点是,邬济生不会立遗嘱让邬泽生继承他的家业、产业。邬济生之所以得了晚期肺癌不治疗也不外传,是他在暗暗物色继承人。在邬泽生得知他哥哥因为一笔贷款的事情被检察院的人盯上了要进看守所之后,邬泽生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来找我们配合。

这个想法就是让邬济生突然死亡,从而来不及写遗嘱,他邬泽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邬济生的家业、产业。不过邬泽生联系的是福哥,福哥再联系的我们。”

“不错,这个我不隐瞒。”黑脸接话道,“邬泽生找我,许诺我很多,我就答应了。”

“这就是说,你们进看守所是设计好了的,是吗”

曹正轩问道。

“对。全都是邬泽生的设计,”白脸道,“邬泽生安排两个兄弟打架,演苦肉计,让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打成重伤,然后外逃。福哥则带着我和明泉装成恰好赶到的样子,而福哥和这个打成重伤的人有仇,我们就打算对这个打成重伤的人动手,就在我们要动手的时候警察恰好赶到,我们就被抓进看守所。

邬泽生这么设计,是为了我们能快速出来,他答应我们在看守所只呆几天,而要做到这一点非常容易,只要提供真正殴打者的信息就够了。什么时候提供信息我们什么时候就能放出来,因为我们是被冤枉的。这就是我们被关进看守所很快又放出来的原因。

果然,我们进看守所没多久,邬济生就进来了,而且进的也是我这个号子。当然,这也是邬泽生做了手脚的缘故。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真正不巧的是我进了这个号子吧?”曹正轩道。

“是啊,我们功亏一篑就在于此。也可以说是邬泽生命里无财,或许也是上苍都不帮邬泽生,才会让你在关键的时候进了看守所,而且还进了我们这个号子。”白脸有非常多的感叹,而且从他描述的语言看出,白脸是一个读了书的人,“就算曹老师进我们的号子,晚一个小时也好。只要晚一个小时事情就成了。”

“偏偏我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了。”

“是啊,这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曹老师,我们知道的全都说了。至于邬泽生找华安的人找你我们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福哥你过来。”曹正轩看向黑脸。

“你,你要干什么?”黑脸原本又黑又黄的脸因为曹正轩忽然叫他而瞬即变得苍白了。

“看你吓的。做老大的哪是这个胆量?”曹正轩嬉笑道,“你过来就是,我不会把你吃了。”

黑脸仍旧很迟疑,看了看白脸,又看了看后面几个人。

“曹老师让你过去就过去吧。”白脸道,同时带着一点力把黑脸往曹正轩这边拉,黑脸只好走过来。

曹正轩不等黑脸有反应就在黑脸肋下点了一下,“好了,你看看你有什么状态?”

“我,我有什么状态?”黑脸纳闷道,接着,“咦,怎么回事?”黑脸放开白脸的手臂,双手握拳又放开,放开又握拳,而后曲起肱二头肌,“天哪,我有力气了,我有力气了!我的枷锁被解除了!”

黑脸像一个小孩一样兴奋之极,差不多是手舞足蹈了。

瘦子几个人不可思议,老师们更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因为大家没看见曹正轩做什么呀。

接下去,曹正轩把瘦子、蚂蟥和冲子一个个叫到他身边,同样只是那么点一下,三个人就都恢复如初。

于是五个人心有灵犀似的集体走到曹正轩面前,冲曹正轩拜了三拜,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去。

……

这戏剧性的一幕会给老师们带去怎样的震撼,老师们在闲暇之余又会做出怎样的议论,曹正轩已经无暇顾及,他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作文本立即走出办公室。

曹正轩是要赶去刑侦汇报白脸等人提供的关于邬泽生的信息。

曹正轩昨天就和张雨桐预言过,说今天说不定有新的信息给他们刑侦,现在真的有了,当然要尽早汇报。这会涉及对邬泽生的处理。

邬泽生为了钱财,可以黑心到这种地步,连亲哥哥都设计、暗算,这种人如果不好好处理,天理都难容。

由不得白脸说,上苍都不帮他。

可就在去刑侦的半路上,曹正轩接到孙大伟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说刘天生总是高烧不退,让曹正轩去医院。

“医生怎么说?”曹正轩问道。

“医生说如果新一轮的药用下去之后体温还是降不下去我们就得考虑转院。”孙大伟在电话里道。

“啊?我马上回医院。”

第201章 无情的付芹

原来,刘天生被曹正轩从污浊的矿区小河里救出来,回到医院不多久就开始发烧了。

是刘天生肩上的伤口被感染了。

小河里的污水时常会发出一股恶臭,想想就知道含了多少细菌。

那个护士怨天载道,骂了刘天生骂孙大伟,骂了孙大伟又骂汪水芬,但还是本着一颗责任心去帮刘天生处理伤口,那认真的态度,让几个人没话说,被骂一千次都心甘情愿。

只是头天晚上刘天生一直是低烧,曹正轩就没有呆在医院。今天早上曹正轩给孙大伟去了一个电话,都说还好,曹正轩就安心在学校上课,处理事情,哪晓得孙大伟一个电话过来,刘天生竟然要转院?

那曹正轩再大的事情都要放下了。

刘天生的体温是早上八点钟之后开始上升的,而且上升的速度非常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从低烧状态变为高烧状态,最高达到401°。

物理疗法(用冰块辅助降温)和化学疗法都用了,体温就是降不下来。

这期间刘天生一直说胡话,嘴里头总是喊着付芹的名字。

“不要走,付芹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付芹,付芹,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那个男人不就是有点钱吗?我知道你很辛苦,只要你不走,以后钱我来赚。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付芹——”

“……”

刘天生反反复复说的就是这些话,或者类似的这些话,听得汪水芬不停地抽鼻子,掉眼泪。

汪水芬把刘天生的一只手抓在手上,反复劝慰:“你怎么这么傻呢?刘老师,一个女人一旦走到这一步,什么情啊义啊就都没了。她已经不可能回头。你干嘛还这么伤心?倒是你的高烧要退下来,一定要退下来。”

孙大伟则坐在刘天生病床的另一侧,给刘天生敷冰块,他自己还吊着盐水。

“天生,嫂子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孙大伟哽咽道,“这种女人他妈你就当她死了,还有什么好惦记的?我告诉你,就算他回头你也不要,还祈求她别走?凭着你的相貌,凭着你的才华,找一个十八岁的姑娘都不是没有可能,还这么惦记她?”

夫妻两个人劝慰了一节课左右的时间,一点效果都没有,刘天生还是胡话连篇,体温还是在四十度以上,两个人实在没辙,汪水芬便建议打电话给付芹,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心理疗法。刘天生不舍得失去付芹,如果付芹回到他身边,他身体的免疫力就会提高,免疫力得到提高,体温就会降下来。

起初孙大伟极力反对,可耐不住汪水芬的劝,再就是看着刘天生痛苦的样子,又怕高烧会烧出事情来,孙大伟这才拿起刘天生的手机,打开通信录,可正打算拨打付芹的电话,付芹却打电话过来了。

“刘天生,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你什么时候签字?”付芹冷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我是孙大伟。”孙大伟道,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你让刘天生接电话。”

“刘天生现在接不了电话。”

“他在逃避是吗?麻烦孙老师告诉他,他逃避也没有用。他不签字,我会去法院起诉。”

“付芹,你怎么会是这种女人?你和天生的情义都到哪去了?”孙大伟提高分贝道。

“对不起,这是我的事情,你无权干涉,你只负责传话就可以了。”

“我说天生不能接电话,你就说他逃避,你怎么就不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兴趣。我挂了。”

“挂你妈的头!”孙大伟火冒三丈,“刘天生不能接电话是因为他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就是这种情况下还不断说胡话,求你回来,求你不要走。他昨天晚上跳河了你知道吗?”

电话里暂时没有了声音。

“他妈你要是还有一点点人性,对我兄弟还有一点点感情就麻烦你立即来一趟医院!天生就还会原谅你。”孙大伟继续高分贝地道。

但回复孙大伟的是,付芹直接把电话挂断。

“我艹你妈的!”孙大伟暴怒。如果手里抓的是自己的手机,他绝对把手机砸出去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女人?”

过道上,有好几个人往病房里头看。

“你干嘛呢?激动成这样!而且满嘴脏话。”汪水芬劝道,“她不来就不来,你别把医生都吼过来了。”

孙大伟不停地摇头,“太不像话了,太没人情了。这个女人,她迟早要后悔的。”

也就是在此之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孙大伟拨通了曹正轩的电话。

不到十分钟,曹正轩就赶到了医院,听孙大伟夫妻说了个中情况之后,曹正轩去找主治医生了解详情,医生把病理与曹正轩做了说明,还是劝曹正轩做好转院的准备。

“转院的中途会不会有意外?”曹正轩担心道。曹正轩所想的是,从阳江到省府,单单车程就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四个小时刘天生怎么才能挺过去。

“这个我也不敢打包票,”医生说的非常诚恳,“但我们绝对会全程陪同,包括护士,就是说确保一路上都在用药。这和在病房里的处理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转院的中途有事,我兄弟在病房里也会有事?”

“只能说差不多。”

“那就转院,”曹正轩果断道,“我现在就让人联系医生。”

“既然你们决定转院,那我就去做最后一次检查。”医生道,“你回病房去,我马上就会过来。”

曹正轩回到病房,简单的把医生的意见向孙大伟夫妻反馈了,然后坐在孙大伟刚刚坐的位置,把刘天生的手抓在手里,一言不发。

医生和护士很快进到病房来。护士首先去取夹在刘天生腋下的体温计,放在眼前查看。

“咦?”护士道,“钟医生,体温好像退了一点。”

“是吗?”医生道,“多少?你看仔细了。”

“398°。”护士道。

“那就有效果了。真的太好了!”医生高兴道,“两位老师,”医生转过来冲曹正轩和孙大伟夫妻道,“既然温度降了,我们就可以再等等。只要不反弹就不用转院。”

“谢谢,谢谢钟医生!”曹正轩和孙大伟一同道。

医生的预判非常正确,一刻钟之后刘天生的体温降到了385°,再过半个小时就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几个人,包括主治医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孙大伟和曹正轩开玩笑:“就怪你来晚了。你要是来早一点,我们就不用这么担心受怕了。”

此时,刘天生的意识已经比较清醒了,一时没明白孙大伟说的话的意思。

……

与此同时,瘟神打电话把凶神和恶煞叫到了他身边。

第202章 请徐总帮忙

是在一栋平房里,瘟神的家里。这一栋平房在周围一带显得非常突出,这是因为周围的房子全是楼房,唯独瘟神家里的房子还是平房。

这地方叫戴家巷。

瘟神付戴诚躺在房间里的一张木板床上。

“你那个大奶婆怎么说?”凶神问道。

“还能怎么说?”瘟神沮丧地道,“就是曹正轩说的那种,这个死婆娘诱或他。妈的,还好曹正轩正直,要是上了她,这死婆娘就更得意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恶煞道,“这女的妈的比窑-子里的姬还随意,怎么可以这样?”

瘟神道:“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是这种品味的女人,不珍惜也罢。我叫两位兄弟来不是说这个女人,而是我该怎么办。这滋味就和死人差不多。”

“妈的瘟神你也太夸张了,死人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恶煞道。

“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你怎么办你还不清楚吗?”凶神道,“去找那小子。他不是说只要你去找他,把事情核实清楚了,就会给你解除枷锁吗?”

“可他妈的我去他面前承认我女朋友勾-引他,这事我做得出来吗?”瘟神虽虚弱、疲惫,但还是用足力气说话。

“你不去你能怎样?你难道打算一辈子这样?你也见到了,只要那小子给你点一下,你就没事了。”

“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叫你们过来就是希望你们给我撑腰。”

“你有什么想法吗?”恶煞问道。

“我打算去找徐总,我想让徐总给我讨一个公道。”瘟神说出心里的想法。“你们觉得呢?”

凶神与恶煞对看一眼,然后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只要徐总愿意替你出面,曹正轩不会不给面子。”

“我也这么觉得。”恶煞道。

于是,两个人扶着瘟神出了戴家巷,坐上凶神那一辆旧的小轿车,十几分钟后三个人走进了阳江晶森公司徐俊东的办公室。

徐俊东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一段美女视频,见三个人进来,连忙把视频切了。

“戴诚,你这是怎么了?”徐俊东显然注意到了瘟神的状态。

“徐总,我,我……”付戴诚眼圈即刻红了。混子往往这样,对做大哥的关心最为在乎。

“你说呀。”

凶神往前迈一步,道:“徐总,事情还是我来说吧。是瘟神被一中一个叫曹正轩的老师修理了。”

“曹正轩?”徐俊东诧异道。

“是。瘟神有一个女朋友叫洪美桂的在济生超市做财会,想必徐总应该知道。”

“我知道。”徐俊东点头道。

“没想到这个曹正轩任新总裁不到几天就垂涎洪美桂的美-色,在前几天一起聚餐的时候竟然猛灌洪美桂的酒,生生把洪美桂灌醉了。”

“妈的,这个人会是这种品吗?”徐俊东骂道。

“就在洪美桂的家里,”凶神接着道,“曹正轩借送洪美桂回家进了洪美桂的商品房,就在客厅里要对洪美桂施暴。”

“妈的!”瘟神情绪激动的喊了一句。

“他有得逞吗?”

“好在洪美桂没有完全喝醉,奋力反抗,曹正轩才没有得逞,徐总您想想,女朋友这么被欺负,瘟神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谁他妈咽的下这口气谁他妈就不是男人。”恶煞添油加醋。

“所以瘟神就找到我们两个,我们一听说是这种事情,哪有不答应的。我们就从黄邬赶回阳江,与瘟神一起打算修理曹正轩。”

“结果被曹正轩修理了?”徐俊东反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关键曹正轩会实施一种近乎妖术的招数。”

“近乎妖术的招数是什么招数?”徐俊东非常豪气地道。

“是一种阴招,”恶煞解释道,“他只要在我们肋下点那么一下,我们就玩完,就好像骨头被人抽走了似的浑身无力。我和凶神也被他点了。”

“戴诚你这么没精打采就是因为被点了对吗?那你们两个怎么不会这样?”

“这是因为他给我们解开了枷锁,”凶神道,“只要让他解开枷锁,就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他没有给瘟神解,要让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再去找他。”

“事情的真相?”

“哎,这悲催的一段还是我跟徐总讲,”瘟神开口道,“明明是曹正轩要上我女朋友,他反而诬陷我女朋友说是我女朋友勾引他,徐总,您说,这口恶气我能咽的下去吗?我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找他再承认我女朋友勾引他的前提下让他解除我的困境。”

“那——”徐俊东顿了顿道,“这么一来你女朋友和曹正轩闹翻了?”

“是。这还能不闹僵?”

“那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出面解决问题喽。”

“只能麻烦徐总了。”瘟神道,“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就试一试。”

……

在瘟神等三个人走了之后,徐俊东立即去齐顺武的办公室。

“俊东,有事情吗?”齐顺武非常热忱地道。

徐俊东点点头在齐顺武面前坐下来,接过齐顺武递过来的烟,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是刚刚获得一个消息,你原来提及的济生超市的财务洪美桂和曹正轩彻底闹翻了。”

“是吗?为的什么?”齐顺武问道。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但像我手下瘟神说的是曹正轩要上她,这百分百不可能。因为在我看来曹正轩不是这种人。”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里头必定有财务问题,”徐俊东分析道,“正是这个财务问题,洪美桂才想色佑曹正轩,从而达到让曹正轩不追究的目的。”

“偏偏曹正轩不买账,要追究是吗?”

“我猜测是这样。这么一来,济生很可能会开除洪美桂,那我们是不是和她联系?她对济生的财务状况肯定是非常熟悉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再说了,筹建一家超市与济生超市对抗已经不能再拖延了,晶森总公司财务总管已经催了我多次了。”齐顺武道,“最主要的是曹正轩把邬泽生送进了看守所,他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济生超市会在曹正轩手上烂掉已经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觉得,那——我们是不是正面和洪美桂接触一下?”

“很有这个必要,”齐顺武道,“不过你先查明洪美桂具体的财务问题是什么再和她谈,而且越快越好。”

“我这就去调查。”

第203章 最佳继承人

在刘天生的体温降到了375°,属于低烧状态,曹正轩方才提出去刑侦。曹正轩把获知的信息简单地和孙大伟夫妻以及刘天生说了。

“正轩你去吧,我已经没事情了。”刘天生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啊,这么重大的消息必须及时送达。你赶快去。”孙大伟道。

曹正轩便向三个人告别,开车赶往刑侦大队。

此时已经十一点钟了,曹正轩赶到的时候,张雨桐正打算下班回家给妹妹做饭。

“正轩,你怎么来了?”见了曹正轩,张雨桐非常诧异。

“我怎么不能来?我如果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你相信吗?”曹正轩道。

“别扯了,一定是有事情对不?我们一起去见袁队。”

“好。”

两个人一齐进了袁永峰的办公室,曹正轩把获知的与邬泽生有关的信息向袁永峰做了详细的说明。

“哇卡,这个邬泽生还真不是人。”袁永峰感叹道,“正轩,有了这些信息,邬泽生不判个八年十年都不可能了,任他怎么活动都没有用。这么一来,你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倒没什么,就算他没事情,他这种人也奈何不了我。我是要给邬总一个交代,总不能让邬总死的不明不白。”

“对。”

“还有一点,”曹正轩建议道,“那个帮忙邬泽生在看守所运作的人也希望能一并揪出来。这种人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我会的。”袁永峰点头道。

提供完信息,曹正轩陪着张雨桐出了刑侦,张雨桐一定要骑电动车回去,曹正轩坚决不同意。

“我现在搭你的车回去,下午我上班呢?再说我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我全程接送。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喽。”曹正轩拦在张雨桐的电动车前面。

“好好。你说的哈,全程接送,包括我妹妹。现在先去接张雨歆。”张雨桐做出很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心里美滋滋的,这从她冰冷的脸已经融化可以看出来。

一路无话,两年轻人的暖言暖语不用描述,大家想象还更丰富。接到张雨歆之后,曹正轩又提出一个新的要求——一起去饭店吃饭,而不是张雨桐回去烧菜烧饭。

张雨桐根本就对付不了曹正轩的百般请求,只能投降。

于是曹正轩赚到了和张雨桐相处的近乎一个小时的时光,两个人的感情便持续升温,以至于结束饭局时曹正轩趁张雨歆出去之际,把张雨桐拥入怀中,在张雨桐的嘴上好好的啃了一阵子。

虽然张雨桐尽力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

曹正轩放开张雨桐的时候,张雨桐的脸通红,嗔道:“你,你就是这么无赖的?”

“这哪叫无赖?”曹正轩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反正我们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现在只不过是第二次而已,以后我们还要进行n次呢。”

“你做梦。”张雨桐道。

……

曹正轩把张雨桐姊妹送到步行街,本想跟着张雨桐去她的复式楼,无奈张雨桐死活不同意,曹正轩这才驱车回玫瑰小区午睡。

下午送了张雨歆学校,又送了张雨桐去刑侦,曹正轩便去办一件中午所想到的事情。

郊区,一栋二层楼的旧式楼房,墙体剥落,可以看出筑墙用的砂浆。这楼房还是用石灰砂浆筑的墙体。可见房子有了近二十年的历史了。

曹正轩走进这栋旧式楼房。

曹正轩在余屋里见到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这妇女年龄不大,头发却有一些发白了。妇女正在煮猪吃的草料。一大锅草料,可以推想妇女养了不下四五头猪。

“大姐。”曹正轩很有礼貌地道。

“你是?”妇女吃惊地看着曹正轩,“你是曹老师?”

“大姐好记性。”

“你来干什么?”妇女把脸拉下来道。“你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企图吗?我老公都被你整进看守所了!”

“大姐你误解了我两点。一是我来这里没有任何企图。我只是想来看看大姐。二是邬泽生并不是我整进看守所的,而是他必须进看守所,基于他所做的事情。”

“我老公所做的事情不也是你逼的?”妇女忽然有了情绪,嗓子即刻哽哽的,可见妇女有多伤心。

“大姐这么说我真的不赞同。你老公所做的事情大姐你或许都不知道。……”曹正轩把情况简单和妇人说了,“请你想想,这是不是你老公咎由自取?”

“他就是这种畜生!”妇人哭泣道,“他怎么能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别人没有害到,把我害苦了。我两个孩子再怎么办?”

曹正轩很是动容。待妇人哭泣声小下去,曹正轩重又开口:“大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帮你的。”

“你帮我?你有这个好心来帮我吗?”妇人质疑道。

“我确实是来帮你的,”曹正轩真诚地看着妇人的脸,为妇人过多的皱纹叹息,“当我获知邬泽生这些信息的时候我就想到你和你孩子的事情。邬泽生可能不怎么牵挂,但我知道你会变得更艰难。”

“可恨的是这个死人为了整你把家里的钱都弄光了。”

“这个我也知道。邬泽生先后请了两拨人来对付我,都是很花钱的。所以我特意过来找你,告知你几件事情。”

“几件事情?会是什么事情?”妇人问道。

“一是你两个小孩读书的费用由我们济生商贸公司承担,你可以去财务上支取。二是你不用再太辛苦,又是做临时工又在家养这么多头猪。你明天起就去济生上班。王钟义部长会把你安排好。”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妇人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事实。

曹正轩点点头,“都是真的。还有,将来如果你的孩子有志于在济生发展,我会转出四分之一的股份给你的孩子。我告诉你一点,四分之一的股份按目前的行情来讲,是两百多万。”

“可能吗?”妇人激动的说话的分贝提高了一倍。“你,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这么好?”

“因为你是邬家人的媳妇,你两个孩子是邬家的后代,我必须善待邬家人的后代,这才对得起邬济生老总对我的信任。要知道,如果邬泽生不是太贪不是太坏不是太不见兄弟情,这一切都是你家的。不可能属于我这个外人。”

“小兄弟,”妇人激动的把曹正轩的手握在手里,“我现在明白我大伯为什么要让你来继承他的家业、产业了。你确实是最佳继承人。”

“谢谢大姐的理解。就这么说定,我曹正轩说的话绝对算数。”

……

出了旧式楼房,曹正轩上了车,拿出手机给王钟义打了一个电话。

“资金缺口在两百万以上。若是这两百万筹集不到,南门新区的二部就不可能能够筹备好。”

“洪美桂的六十万填补进来了吗?”曹正轩问道。

“没有。”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银行对接。我相信两百多万还是可以筹集到的。”

第204章 戏谑付芹

曹正轩首先去的银行就是付芹工作的那一家信用社,也就是济生超市正对面的农村信用社。

付芹的工作窗口在最左边,她好像不是办具体业务的,因为其他窗口前都有两三个人等着办业务,唯独她那个窗口前是空的。

曹正轩当然明白,这是分工不同。

曹正轩走到这个窗口前,因为个头太高,只能趴下来往里看。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付芹说着很专业的话。

“二嫂真的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正轩啊。”曹正轩笑道。

“曹老师?”付芹惊愕道。

“二嫂真的很有敬业精神。二哥躺在医院里高烧41。5°,你还能以工作为重,真的令人佩服。”

“我已经不是你什么二嫂。”付芹嫌恶地看了眼曹正轩。

“我二哥不是还没有签字吗?只要还没有签字,你就还是我二嫂。”

“你到底是来办业务的还是来唠嗑的?”付芹失去了耐心。

“我当然是来办业务的。对了,我提醒二嫂一点,我是你们社里的高级vp,你这个态度小心我向你的经理反馈。”曹正轩看见,上次接待他的那个经理已经往这边走了。

“是我态度不好,请您见谅。”付芹强压住怒火道歉。

“曹总,”女经理看见是曹正轩立即挤出笑容打招呼,“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和我们的付美女聊天?”

“付美女是我二嫂,我撞见了过来打个招呼。请问你们负责人在吗?”曹正轩道。

“关主任在。您有事吗?”

“我要向关主任贷一笔款,麻烦你引荐一下。”曹正轩盯着女经理的长脸道。

“曹总还需要贷款吗?哦,是我多话了。我这就去安排。请您到会客室坐。”女经理离去。

“二嫂再见。呀,我差点忘了提示你一件事,昨天你坐的那一辆豪华轿车,我第一次来这里办业务的时候就撞见过。”

“你想说什么?”付芹问道。

“那天我看见你坐进豪华轿车,我一时好奇就坐的士跟了你一段路程,所以我昨天晚上才能想到去矿区那一家宾馆找二哥,才能在二哥跳河的瞬间找到二哥,否则,你的罪孽就更大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付芹的脸色大变。

“我再送你一句话,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再见。”

曹正轩可不管付芹的脸有没有变绿,把话丢出去了,就去信用社的会客室与关主任见面。关主任对曹正轩非常客气,显然是女经理已经做好了对接工作。

毕竟,曹正轩是他们的大客户之一。

曹正轩和关主任互相介绍之后便谈正题。

“我不明白的是您在我这里有几百万的存款,为什么还要贷款?”关主任说出了女经理心头的疑问。

“我既然来找关主任,也就没什么隐瞒的,”曹正轩喝了口茶道,“是我们济生超市计划筹备二部,我这些存款已经作为预算的一部分,但还是有两百多万的资金缺口。”

“您的意思是在我这贷款两百多万吗?”关主任问道。

“如果您这里方便的话我就不用去其他银行了。”

“方便,哪还会不方便?您曹总就是我们的财神爷啊。我这就和总部联系。”

“多少时间可以办好手续?什么时间能够放贷?”曹正轩追问道。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我就让我们的客户经理通知您来办手续,手续办好,资金就可以到位。”

“太好了,谢谢你们。”

……

林业局财务室。

严紫嫣坐在电脑前办公。

一个戴墨镜的青年走了进来,手里抓着一个时尚男士提包。这个人走进来时顺带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并且反扣。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关门的声音惊动了严紫嫣,严紫嫣吓得即刻站起身来。她那张俄罗斯女孩般的脸因为恐惧而有点扭曲。

“严姐姐这是干嘛?”青年把墨镜摘掉,露出一张国字型的脸,“怕成这样?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办公室里我能干什么?不过,你这张脸还真让我想上你一回。”

“凶神?你来我们林业局干嘛?有业务吗?”严紫嫣见来人是她熟悉的凶神王新春,就放下心来,并不理会凶神的不礼貌。

“我们地下赌场和你们林业局有什么业务?”凶神端了一张塑料凳就在严紫嫣旁边坐下来,“我是特意来看严姐姐。真的,严姐姐这俄罗斯血统总让我日思夜想。”

“你开姐姐玩笑干嘛?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严紫嫣坐下来道。

“是我们徐总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严姐姐,”凶神打开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袋,牛皮袋鼓鼓囊囊的,“这里面是两个。”

“哦?徐总要收买我?这我可办不到。我是要在林业局呆一辈子的。”

“严姐姐误解了,”凶神放肆的在严紫嫣脸上捏了一下,“我们徐总会拿严姐姐的前程开玩笑吗?再说严姐姐的前程只值两个吗?前面我也说了,我们地下赌场与林业局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这是……”严紫嫣糊涂了。

“是让你引荐一下,我们徐总打算和济生超市的财务洪美桂接触。同时想提前知道济生超市的新任老总为什么要和洪美桂怼。得是绝对有价值的信息!”凶神道出来意。

“哦,是为这个呀。”严紫嫣把牛皮袋抓在了手里,一双大眼睛凝视着凶神英俊的脸庞,“如果是为这个,两个好像还是不够。”

“是吗?那我再带严姐姐开一次房是不是就够了?”凶神把嘴裂得开开地道。

“那要看你能不能把姐姐爽到升天的地步。”

“这个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凶神拍了拍胸脯,“严姐姐看我浑身的肌肉想必就会有感觉。”

“是吗?”严紫嫣抓了抓凶神的肱二头肌,“姐姐可是知道,男人和女人玩游戏的能力与肌肉没多大关系。情况是这样的……”

严紫嫣花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把洪美桂与曹正轩的矛盾集合点说了。“就今天晚上吧,我把美桂约出来和徐总见面,一起吃个饭。”

“严姐姐办事果真利索。吃晚饭后我再带严姐姐去开房?”

“那是必须的。哈哈哈。”

……

新人民医院外科病房。

孙大伟的吊着已经打完了,刘天生的吊针还在继续。刘天生背靠在病床的床背上,眼睛一直盯着一个点,一言不发。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无论孙大伟夫妻怎么劝说都没能改变。

第205章 看守所会见室

看守所会见室。

步惊人让警察小郑带到了会见室。透过玻璃步惊人看见是自己的媳妇黄妞。

“黄妞?”步惊人站在会见窗口前道,“你怎么才来看我?”

“步惊人,步惊人!”步惊人一出现,悍妇黄妞在便墙壁上啪啪啪连拍三下,“如果可以,我现在都想拍死你!”

墙壁震动声惊动了办公室里的副所长徐基桦,他跑出来训斥黄妞。小郑也警告黄妞。黄妞方才有所收敛。

“这里头有误解,媳妇。”步惊人苦着脸道,“是潘明礼陷害我。”

“潘明礼陷害你?你他妈还不说实话!”悍妇的嗓门隔着玻璃听得耳朵都嗡嗡响,“潘明礼把视频给我看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媳妇,我,他妈我真错了。”步惊人狠狠地扇自己耳光,“你原谅我,原谅我这一回。”

黄妞伤心地摇头,“你这么做,还让我怎么原谅你?你个好不死的。每次骗我说工作累,身体虚,我每次都体谅你,尽量不去惹你,还天天顿滋补的东西给你吃,结果你吃了这些东西去包小三。你说,你说……”

黄妞太过激动说不下去。

“我工作是累啊,身体也确实虚。”

“虚你个头哇,”悍妇再次暴怒,“你跟那个小姑娘怎么玩的?玩多长时间?你信不信我现在冲进来把你下面踹废了?”

“那是,那是……”

“那是什么?你说啊。你说也没用,”黄妞强行镇定下来,“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你爱玩多长时间你玩去。”

“你想说什么?”步惊人吃惊道。

“我是来和你离婚的。”黄妞急急忙忙地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来,“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我会交个警察,让他们督促你签字。”

“离婚?你怎么想到离婚,黄妞?”步惊人叫起来,“好好地,干嘛要离婚?我最多三四年的刑期!”

“你就是现在出来我也要和你离婚。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我黄妞是丑,像是一个悍妇,但我很珍惜感情。如果你步惊人没有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十年二十年都等。既然你做出这种事情,我一天都不会等。”

“黄妞——我真的错了,我错了。”

黄妞转头出了会见室。

步惊人蹲在地上,死命地用拳头砸地面,“潘明礼,潘明礼,我跟你不共戴天!”

……

一个小时后,还是这一间会见室,赵辉煌与他的亲信王忠旺会见。

“忠旺,江东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赵辉煌急急地问道。

“我再次托关系来会见您就是为了向您汇报江东的事情。这个曹正轩完全被赵总您料中了,是个很有见地的人,也很有办法。”王忠旺道。

“这么说,学校不会开除江东了?”

“对。曹正轩不仅没有让学校开除江东,还把江东转他班上去了。关键是通过这一系列的操作,曹正轩让江东整个的变了个人。江东现在变得非常懂事了。”

“是吗?会有这种事情?你具体说说。”赵辉煌憔悴的脸庞一下子精神饱满起来。

王忠旺便很具体的说了曹正轩对赵江东事件的处理情况,而赵辉煌听得非常仔细,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这个曹正轩,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听完王忠旺的叙述赵辉煌感叹道,“他一点都不比当年的程垂范(前一部小说《铁骨铮铮的岁月》里的主角,曹正轩的师傅)逊色啊。单单这气度,哪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是啊,包括嫂子也是这么称赞他。而且因为江东的事情有了着落,嫂子的精神都好了好多,都能起床走动了。”

“哎,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嫂子经不起这些事件的折腾,”赵辉煌眼眶湿润了,“江东能有这种转机,对你嫂子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安慰。我也就放心好多。所以,忠旺,我现在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赵总?”王忠旺问道。

“你回去之后立即着手公司的整合。”

“公司的整合?为什么要整合?”王忠旺诧异道。

“忠旺,不是要整合,是不得不整合了,”赵辉煌叹了口气道,“你要想到一点,潘明礼为什么绞尽脑汁搞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我?不是,他是看中了我们华安建筑公司。”

“您是说潘明礼要吞了我们公司?”王忠旺的眼睛瞪得老大。

“对。你看他整了我之后接着把步惊人也弄进来,狼子野心就暴露出来了。要知道,我们公司的管理一向都是我和步惊人在做,我们两个同时进了号子,公司的管理就会陷入瘫痪,潘明礼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难道付斌和夏军两个人还撑不起我们公司?”

“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管理,哪有这个能力?这也怪我啊,一直没有放手,一直只相信步惊人。”

“那我们该怎么整合?”王忠旺已经明白整合的重要性了。

“你回公司把付斌和夏军几个人集合起来,先行商议,然后把几个高层请到公司说清楚我的计划。对那些还信任我赵辉煌的,他们的股份就不动,不信任的,就把股份退了。等公司整合好之后你就请曹正轩来见我。”

“请曹正轩来见您?赵总,您的意思是……”

赵辉煌点点头,“你应该知道我的用意了。注意,必须尽快完成整合,因为剀觑我们公司的绝不止潘明礼一个人!所以越快整合越好。”

“我懂了,赵总。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您,潘明礼被刑侦的人扣了,他应该掀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了。”

“忠旺,你错了,这事我也听同一个号子里的人说了,凭潘明礼的人脉,他最多拘留几天就会出去。你抓紧时间去办就是。”

“好。”

……

曹正轩在信用社与关主任谈好相关事宜,便离开信用社,离开之前还不忘去和付芹打招呼,仍旧很讽刺性的叫付芹“二嫂”。

接着,曹正轩去南京路济生超市了解了一下运营情况,又和王钟义坐一起说了一下贷款的情况,这才返回学校。

因为孙大伟和刘天生一同住院,两个人的课学校虽然安排了别的历史和思想品德老师上课,曹正轩还是不太放心,要向学生及时了解上课的情况。

曹正轩开车到学校,保安把他的车拦下来,“曹老师,你还是躲一躲吧,不要进去了。”

“躲一躲?躲什么?”

“你不知道啊,那个徐俊东进去找你了,还带了好几个混子样的人。”保安道。

第206章 与徐俊东较量

“徐俊东?”曹正轩略略想了想道,“徐俊东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

“曹老师也是不关心事的了,”保安道,“你连徐俊东都不熟悉,太不可思议了。他是阳江晶森公司专门负责地下赌场的人。手底下有一批打手。所以我劝你赶紧躲一躲。”

“这不是朗朗乾坤吗?我不相信他能把我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叔的提醒。我进去了。”

曹正轩把车停在停车区,进高二教学楼的时候并不是先去办公室,而是去班上转了转。是一节历史课,一个曹正轩叫不出名字的老师在替代刘天生上课。学生们的精神状态还比较好,至少没有一个趴桌子上睡觉的,虽然还是有几个人窃窃私语。

曹正轩一出现在教室窗口,陈妍就注意到他了,很友好地冲他笑了笑。曹正轩回报以微笑。曹正轩不是没有看出来,几天的时间,陈妍瘦了很多,这是陈妍致力于减肥的效果。

曹正轩知道,陈妍是在为他减肥。看来暗恋的力量非常大。因为肥胖的人的胃口都非常好,因此减肥对他们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曹正轩想到,应该找一个时间和陈妍好好谈谈,让她把动力转到学习上去。说实在的,陈妍在学习上如果有这种劲头,说不定还能完成班级一个二本指标。

这么想着,曹正轩的手机彩铃响了。这把曹正轩吓了一跳。好在人是在走廊上,而不是在教室里。

是数学老师朱剑打来的电话。曹正轩从监督长罗嘉良手里拿到手机之后就把几个任课老师的号码存进了手机通讯录。

“朱前辈,您找我吗?”曹正轩道。

“不是我找你,是又有一拨人来找你,他们在办公室等。”朱剑道,“我说正轩啊,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这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辈。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让你来办公室而是让你去别的地方,总之把这一劫度过去。”

“谢谢前辈关心。只是人家既然来找我了,我就不能躲。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初五。还是勇敢面对比较好。”曹正轩道。

“可谚语也有一句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躲一躲,等人家气头上的火气发泄完了,你再回来就没事了。”

“我觉得我还是要过来见一见,否则被他们嘲笑就不值得了。”曹正轩坚持道。

“也行,你自己当心点就是。”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曹正轩出现在高二文教师办公室,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个头在一米七八左右的中年人,头和脸都是圆圆的。肚子也是圆圆的。整个人看上去颇为威严。

曹正轩心里明白,这个人就是阳江晶森公司地下赌场的负责人徐俊东。

至于徐俊东带来的人,曹正轩全都熟悉,正是瘟神,凶神与恶煞。瘟神由凶神搀扶着。见了这三个人,曹正轩就推得出徐俊东的来意了。

“你就是曹老师吧?”徐俊东迎上来道。

“正是。您是?”

曹正轩注意到,办公室里几乎所有老师都在观望。有了上午的两个桥段,老师们对此更为感兴趣了。徐俊东,是学校商店的幕后老板,在一中工作了两三年的人都熟悉,可两三年也不见他来学校一次。今天竟然带着三个打手来找曹正轩,这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有几个老师还对这三个打手比较熟悉。那可是阳江黑涩会里排得上号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所以老师们既期待又担心。

期待的是曹正轩再创一个奇迹,担心的是曹正轩会吃大亏。以曹正轩的性格,是不会对这种人妥协的。

“曹老师,你不会连我们徐总都不认识吧?”恶煞道。

“徐总?”曹正轩扣了扣耳朵,“这天下叫徐总的不知道有几千几万,我哪能都熟悉?”

“你——”

“哎,李志你是怎么啦?曹老师说的很对,”徐俊东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阳江晶森公司旗下的一个负责人,我叫徐俊东。”

“哦?是这个徐总啊,幸会幸会。阳江县城所有学校内部商店的幕后操纵者徐俊东,那可是如雷贯耳啊。”

“呵呵,”曹正轩一番奉承的话,徐俊东怎么听怎么觉得是一种讽刺,“做点小生意而已。”

“这还是小生意?那我就没法想象徐总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了。对了,徐总和这三个兄弟是什么关系?”曹正轩明知故问,“这三个人昨天晚上差点把我害死。”

“这个……”徐俊东没想到曹正轩会倒打一耙,“他们全是我的小弟。”

“原来是徐总的小弟啊,那徐总您就很不应该了。”

“曹正轩,你怎么和我大哥说话的?”凶神训斥道。

“哦?那我该怎么和徐总说话?你们仨把我二哥伤了,我以为你们会主动送医药费去医院的,结果你们不闻不问。这不是很不应该吗?”

“这是怎么回事?”徐俊东严厉地看向瘟神几个人,“你们怎么没有跟我说?”

“徐总,不好意思,是我们光想着向您汇报我们的受伤情况,忘了这件事。”恶煞赶忙解释道。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曹老师,很抱歉,你的批评我能接受。你二哥的所有药费和住院费我都会出。”

“还是徐总爽快。正所谓财大气粗啊。”

“曹老师你这话说的。不过你说我爽快是说对了,我这个人没有花花肠,喜欢直笼桶。我这个小弟,”徐总把瘟神拉到他身边,“被你点了肋下,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希望你高抬贵手。”

“不会吧,徐总竟然是为了小弟的事情来找我,你这么做大哥太了不起了!不过,徐总,我昨天跟你这个小弟说过,让他去了解事情,事情了解清楚了,我就会给他‘松绑’。”

“这事情,我这几个小弟都跟我说了。实在是为这种事情去了解情况,非常尴尬。我们大男人嘛,都有那么点自尊。还望曹老师能理解。”

“这个我确实了解,因为我也有自尊。正是因为我有自尊,我才让你小弟这么做,因为他们昨晚来找我,大砍刀啊,钢棍啊,绝对是要来废掉我的,理由是说我上了他女朋友。徐总您说这伤不伤自尊?”

“这里头可能有点误会,”徐俊东已经失去了耐心,“别的就不说了吧,就请曹老师给我徐俊东一个面子,怎么样?”

“真要我给您面子吗?”曹正轩问道。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会来学校?”

“那我有一个条件。”曹正轩盯着徐俊东的圆脸。

曹正轩话说出口,有几个年轻老师噗嗤笑出了声,使得徐俊东几个人都往那个方向看,这几个年轻老师赶忙撇开脸。

在老师们看来,这实在太滑稽了。

第207章 再较量

曹正轩会提条件,在徐俊东的预料中,是以他问道:“什么条件?”

可凶神和恶煞却接受不了,既然提条件,那就说明曹正轩没有给徐俊东面子,而在他们看来,徐俊东的面子是够大的,所以两个人先后发话。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凶神道。

“我们徐总的面子难道还不够?”恶煞反问道。

曹正轩并不生气,而是淡淡一笑,道:“面子的价值要看谁而言。徐总的面子对你们来说,那是天大的价值;但于我们而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跟你们两个说,我愿意提条件是我给徐总面子。”

“你——”凶神瞪大了眼睛,仿佛要一口把曹正轩吞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曹正轩冲凶神道,“小心我再给你来一下。别好了伤疤忘了痛。”

“都给我滚一边去!”徐俊东呵斥凶神与恶煞,然后换了语气与曹正轩说话:“曹老师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能接受你的说法,什么条件你说吧。”

“我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我提条件还是给徐总面子。前面我说了,你是我们学校商店的幕后老板,就是说你是在和我们学校做生意。而我是学校的老师,是学校的主人,那我们之间的地位就不言而喻了。”

“去。”

“哼。”

凶神与恶煞先后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曹正轩看向两个人道,“我们挡说人民当家作主,那在一个学校里头,教师自然是学校的主人。你们之所以鄙夷我们就是因为你们眼里只有校长和部分校领导,是吗?”

“你还真天真,”凶神道,“能不是吗?学校里头哪件事情不是校长说了算?”

“这就是你们的思想意识,反过来,每一所学校几乎每一个老师都有这种思想意识,才导致老师们丧失了主人翁的地位,心甘情愿做起了奴仆。”说着,曹正轩扫了一遍那些正全神贯注于他们的谈话的老师们。

老师们心里一咯噔,不知道曹正轩为什么扯起这个话题。

“而我要让你们看到的是,”曹正轩接着说道,“主人翁意识要在我们一中老师身上树立起来,而我提的条件就跟这一点有关。徐总,麻烦您靠近一点。”

“我已经说了两次了,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徐俊东心里是越来越不爽,说话便有点僵硬。

“我怕我提的条件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您接受不了。所以我想附在您耳旁说。我再提醒一下,跟学校的内部商店有关。”

这一回提条件,曹正轩完全反过来,老师们有点懵,不知曹正轩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而徐俊东显然一怔,继而真的往前走近曹正轩。

“看来徐总还是很识大体的,”曹正轩笑道,接着降低分贝,附在徐俊东的耳旁说话,“我的条件是:您坦诚地告诉我,您开这个商店,给我们邓校长多少。”

“你什么意思?”徐俊东往后退两步,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您也可以不说。”曹正轩笑容仍旧挂在脸上。

徐俊东忽地重又往前走两步,到达曹正轩跟前,出手抓住曹正轩手腕,将曹正轩的手腕用力往上提,同时轻声道:“你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的人。”

“是吗?我一向都是很要脸的。”曹正轩微笑着和徐俊东对抗,看似很轻松的将徐俊东的手往下压,继而挣开了徐俊东的手,反过来抓住了徐俊东的手腕,这时,别说对抗了,徐俊东脸部痛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总,您说我是不是很要脸?”曹正轩接着问了一句,并放开了徐俊东的手腕。

徐俊东退回原来的位置,很是恼火的冲瘟神道,“我们走!”

“……”瘟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徐俊东,只能默默点头。形式如果还看不清楚,他们这么多年跟在徐俊东身边也就白跟了。

三个人跟在徐俊东后面走出办公室。

整个的过程中,瘟神一句话都不曾说。而他心里很清楚,因为脸面问题,让徐俊东这么丢脸面,他能再说什么?

“徐总,不送哈。”偏偏这个时候曹正轩丢出这句话来。

……

徐俊东的宝马x3上。

“徐总,这小子这么猖狂,我找几个人悄悄把他做了得了。”凶神坐在副驾驶座上道。

“妈的我的肺都要气炸了!”恶煞道,“敢不把我们徐总放在眼里!”

恶煞坐在后座扶着瘟神。

“是我对不住徐总。”瘟神道。

“这种话不要说了,”徐俊东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我多次和你们说过,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淡定。你们还看不出来,这个曹正轩不好惹吗?悄悄地把他做了,不是没有可能。但那是要花大代价的。你看邬泽生两次请的人不仅没整到他,反而被他整了。还有你们三个,在我们赌场是不是叫的最响的?也被他牵制了。那个重刑犯,虽然没有把人供出来,但刑侦的人谁不知道是有人请来整曹正轩的?同样被他整了。所以,要做他,就必须花大代价。有没有必要姑且不说,值不值得我也不说,我问你们,把他做了之后呢?这个人现在县委书记都很关注。无缘无故突然消失,能不引起注意吗?所以,说话办事都要用脑子。”

“是是。”凶神与恶煞同时道。

“再说了,把曹正轩做了,戴诚怎么办?让他一辈子这么痛苦吗?要做也要等戴诚恢复了之后,还得过一段时间。”

“徐总,您考虑事情就是比我们周全。”凶神拍马屁道。

瘟神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徐总,我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自己去找他解决。我只要承认是我女朋友勾-引他上床他就会解除我的枷锁的。”

“他妈你尽说傻话,”徐俊东骂道,“既然和他闹开了,你还去丢脸,我这脸不白丢了吗?再说,他既然提出这个条件,他不达目的估计也不会罢休。你们要看出来,他是在向我们挑战。他在暗示我们,他已经盯上了我们的校园商店。”

“徐总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妈我都没往这方面想。”恶煞道。

“真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凶神道。“他要是敢打商店的算盘,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凶神面露凶光。

第208章 三男三女

此时徐俊东的宝马x3已经过了南门桥,进入老城区了。

车上的谈话还在继续。

“他要是动我们的校园内部商店,别说我们了,整个地下赌场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一中的商店被动了,其他所有学校的商店都会效仿。等于这一条经济链都被动了。”恶煞道。

“我倒是觉得他没有动商店的意思。会不会有可能他的矛头指向的是邓传江?否则他干嘛问徐总给邓传江多少钱?他的指向性是很明显的。”瘟神打起精神来分析道,“反正钱我们是出了的。”

“戴诚你是被折腾傻了,”徐俊东道,“我们在一中开店其实等于在和邓传江一起做生意。我们和邓传江摆明着穿一条裤子,他矛头指向邓传江,不就是指向我们吗?这个人还真他妈另类。哪个学校哪个单位不是一把手说了算的?我们要是把所有的都交给学校,校长愿意干的?他一个老师竟然口口声声说要做学校的主人,真他妈笑死人了。”

“他是不是感觉到了我们给校长的远比给学校的多?”凶神问道。

徐俊东点点头。

“那徐总,我们接下去怎么做?”恶煞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说怎么做?这个先放一放,看他使什么招再说。还要等解决了戴诚的问题再说。戴诚的问题,我打算让齐总出面,他不是奕红班主任吗?应该会给齐总一个面子。对了,新春,”徐俊东冲凶神道,“晚上请洪美桂吃饭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放在阳江饭店。”凶神道。

“徐总,”瘟神把头往前探,以便靠近徐俊东,“怎么都不能为我这点事让齐总出面,一定不能。”

瘟神的意思,他一个小兵的麻烦事,哪敢去惊动主帅?

“你不要不好意思。让齐总出面也是对那小子的一种试探,也可以说是一种警告。我会安排好的。”徐俊东道。

瘟神便不再说话。

……

阳江饭店,还是那个临江望月包厢。凶神定这个包厢,纯属一种巧合,可对洪美桂和严紫嫣来说,感觉就不一样。

两个人与曹正轩喝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只是遗憾的是她们没有达到喝酒的目的。

严紫嫣在电话里说,地下赌场的徐俊东徐总要请她吃饭,洪美桂是一头雾水。

她和徐俊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压根儿一点交集都没有。

但既然严紫嫣已经答应了,她不参加又不可能。其实洪美桂哪里还有心情聚餐,一直都在为怎么对付曹正轩而发愁。

好不容易唆使瘟神去对付曹正轩,本以为可以把曹正轩整废了(瘟神几个人有多粗蛮——阳江俗语,狠的意思,洪美桂是很清楚的),让曹正轩无法挑事;至少对曹正轩也是一个警告,警告曹正轩要是还纠缠六十万的假账,那下场就会更惨,哪里晓得,瘟神反而被曹正轩整了。

这么一来,这六十万的空洞就不得不要填补进去了,否则,检察院的人绝对会来逮捕她。曹正轩说一不二这一点,洪美桂已经充分领教过了。

洪美桂挽着严紫嫣的手走进临江望月包厢,看见凶神与恶煞,没看见瘟神,心里压力略略小了一些。

凶神站起来介绍,“徐总,这两个美女就是严紫嫣和洪美桂。两位美女,这是我们徐总。”

“我是李志,外号恶煞。”恶煞主动自我介绍。

徐俊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一双眼睛对两个女人看了又看。

“徐总您好,”严紫嫣主动伸出手去与徐俊东握手。

徐俊东很有礼貌地轻轻地握了握严紫嫣的手以示回应,“坐,坐。”

“这里头我就和王新春熟悉,我就坐新春边上,”严紫嫣主动靠近凶神。

“还不是看我们凶神长得帅气。”恶煞道,“要不是美桂是瘟神的女朋友,我也要靠洪美女坐。”

“没事的,我正想找一个靠山呢。”洪美桂道。

“你们这两个家伙,”徐俊东开玩笑道,“见了美女就这么谄媚,一点都不考虑我这个大哥的感受。”

“新春你还不懂吗?赶快给徐总安排一个。这样,徐总就不会孤单了。”严紫嫣道。

“严姐姐话说错了,我们徐总什么时候会孤单?”凶神道。

“哈哈哈,”徐俊东大笑,“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的宴席会这么开场。那就让服务员安排一个美女进来陪我。三男三女好好喝一下。”

凶神果真去叫了一个姑娘进来陪酒。于是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消除了。

这男男女女在一起,若是放开了喝酒,不仅气氛好,喝酒的花样也多,因而故事也多。洪美桂出于自保,还是提出二比一喝,严紫嫣和饭店美女哪有不附和的?三个男的又哪会不豪情地答应?

喝了白酒喝红酒,喝了红酒,又喝啤酒,这就是传说中的“三钟全会”。

所以整个宴会持续了近一个半小时。餐桌上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酒瓶,还有被掉在地上的塑料筷子,也有不知谁故意洒掉的啤酒和白酒。

那个酒店陪酒美女是个放得很开的姑娘,年龄在二十三岁上下,如果徐俊东再年长一点,这姑娘做徐俊东的女儿都有可能,可她却不断往徐俊东身上蹭,徐俊东什么人,哪还会拘谨?宴席没进行到二十分钟就开始搂她的腰。

凶神和严紫嫣要进展地慢一些,但四十分钟之后,在酒精的刺激下,加之严紫嫣总是拍拍他的肩啊大腿啊,也就不管徐俊东在场,把严紫嫣的腰搂紧了。

凶神心里想:哎呀,年龄大就大一点,就当吃点亏吧。做领导的不总是劝慰手下吃亏是福吗?这就是典型的吃亏是福。

洪美桂和恶煞则没有越界,两个人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一点道德底线恶煞还是有的。其实恶煞心里那个难受。这是因为洪美桂女人味太足了。每一次瞟向洪美桂的胸部,恶煞都心慌慌心痒痒的。那一种膨胀,那一种凸起,还有那一种妩媚,使得恶煞直吞口水。

更为吸引恶煞的,是洪美桂绷紧了的包臀裙和洪美桂总是晃动的双退,恶煞都很想借故钻餐桌底下去,一览那包臀裙里面的风景。

不是总有这种故事传来吗?一个男的陪三个女的打麻将,夏天,男的总是掉麻将牌,便总是钻桌底下去捡麻将牌,那就是为了浏览风景啊。

宴席好不容易结束了,徐俊东正事却至始至终没有提,反而提议去嘉力会所唱歌放松。

“那是我兄弟丰明负责的,也是晶森的产业,”徐俊东把陪酒美女搀起来,那手掌已经握在了美女的一个山峦上,“我们好好地嗨一下。”

“走,走!”凶神与恶煞更为兴奋了。

洪美桂与严紫嫣则有点为难了。

第209章 各有各的目的

见严紫嫣面露难色,凶神立即将严紫嫣揽过来很亲昵的附在严紫嫣的耳旁轻声道:“严姐姐你这个时候千万别打退堂鼓,徐总是想要把那姑娘带出去,你还没看出来吗?”

“额?”严紫嫣仰头看着凶神。

“还有,我们也趁机去开房。你不是说带我去开房的吗?”

“你真惦记着呀。”严紫嫣笑得极为美艳。

“姐姐你们唠什么呢?”洪美桂好奇道。

“凶神劝我们不要扫兴,他答应四比一和我们喝酒。”严紫嫣撒谎道。

“还喝呀。”洪美桂道。

“洪美女,去会所哪有不喝酒的?就按新春答应的,四比一喝。”徐俊东豪爽地道。

那陪酒姑娘已经笑得山峦乱颤了。

“我的天!”恶煞吐了吐舌头,又摸了摸他的肚子。

“你摸什么肚子?”洪美桂道,“不才三个月的身孕吗?”

“我再喝那就马上变为五个月的身孕了!”恶煞道。

在阳江县,会所和一般的ktv不同,不同在于ktv不可以点姑娘,但会所是可以点姑娘的。点一个姑娘陪你唱歌喝酒,一两个小时,在阳江要400块钱,当然小费是不算在内的。

至于唱歌之后能不能把姑娘带出去,那就要看财力和魄力了。

徐俊东、凶神与恶煞已经带了姑娘,自然就不用点姑娘。再说,地下赌场的徐俊东亲临会所,没带姑娘,也要给配姑娘,点与不点都没关系。

几个人在会所的一个包厢里又呆了近一个小时。那根本就不叫唱歌,而是吼歌。走不走调都不重要,关键是底气足,关键是有人唱歌就有人敬酒。反正唱完之后都是掌声,都是“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来得最多的是情歌对唱,什么《心雨》啊,《红尘情歌》啊,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男一女黏在一起,你搭着我的肩,我搂着你的腰,唱完后还不忘拥抱一下。

再就是搂在一起伴舞,踩不踩节奏没关系,你踩我的脚我踩你的脚也没关系,关键是能搂在一起,激发一种叫做欲旺的东西,这时候,脸蹭脸,胸贴胸,都属于正常的行为,没有“超纲”。

还是苦了恶煞,他始终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越界。所以做的最多的是和洪美桂坐在沙发上喝酒,或者一起去敬酒,其中也和洪美桂对唱了几首歌,但都不敢造次。

唱到大家都没有了唱歌的心情,歌就不唱了,徐俊东以送陪酒姑娘回阳江饭店为由把姑娘带走了,那陪酒姑娘还很自豪的把头伸出窗外,用嗲嗲的声音和凶神他们再见。

严紫嫣说酒喝得太多不敢骑电动车,凶神当即提出做好事——由他骑电动车送严紫嫣。

恶煞故意问道:“凶神,你把严姐姐送回家,再怎么返回?”

“他妈你管我怎么返回?”凶神不耐烦地道,“你把徐总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就ok了。严姐姐我们走吧。”

“我的电动车还停在阳江饭店门口呢。”严紫嫣挑眼看凶神。

“那我们打的去阳江饭店,我再骑电动车送你回去。”

“好。就麻烦弟弟了。”

凶神拦了一辆的士把严紫嫣带走了。

“妈的,看把你得意的。”看着远去的的士,恶煞心里极为不平衡,猛地剁了一下脚。

“李志,看你心理失衡的样,是嫉妒还是羡慕?要不李志,我让你送我回家,反过来让王新春羡慕你?”洪美桂开玩笑道。

“我可不敢,”恶煞瞟了一眼洪美桂那两座高高的山峦,“我这么做,瘟神他不打死我都不可能。”

“送我回家有什么?你想多了。”

“你觉得严姐姐会是让凶神送回家吗?他妈的。绝对是去嗨了。走吧,洪美女。”

“走?走去哪里?”洪美桂诧异道。

“是徐总交代的任务,让我送你去瘟神那里,去看一下瘟神,瘟神知道今晚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恶煞解释道。

“徐总做出的交代?他干嘛做这个交代?我告诉你,瘟神已经和我闹翻了。”

“正因为你们闹翻了,徐总才做出这个交代。同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代替徐总和你交谈,前提是你跟我去瘟神家里,你和瘟神和好,好好地安慰瘟神。”

“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徐总宴请我我就知道有事情,可至始至终他都不提,原来由你来和我交谈。”

“关于六十万的。”

“啊?”洪美桂愕然。

……

就像恶煞说的,徐俊东宴请洪美桂这件事瘟神是知道的。想着凶神与恶煞可以陪徐总一起吃饭,更为伤心的是所陪的对象是自己的女朋友洪美桂和他的闺蜜,而自己却只能躺在自家的木板床上,瘟神心里就更不痛快。

如果没有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这个晚上该是多么痛快的一个夜晚。

徐俊东宴请洪美桂的目的瘟神也知情,凶神已经告诉他了。洪美桂敢于从济生超市的账目里整六十万到自己口袋,这是瘟神难以想象的,这么一来,瘟神对洪美桂就更陌生了,知道自己和洪美桂已经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偏偏徐俊东对他下了死命令,要他和洪美桂和以前一样的好。

瘟神当然想和洪美桂与以前一样的好,洪美桂的艳丽,洪美桂的游戏功夫,那都是百里挑一,瘟神哪会拒绝?问题是,瘟神不愿意戴绿帽子。瘟神也知道洪美桂一度和他好,情感方面的因素远远少于生理上的因素。一个女人游戏功夫高,要的是男人的配合。男人没有配合,女人游戏功夫再高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瘟神吃过饭后,就躺在了木板床上(不躺不行啊,坐与走的力气都不够),两三个小时过去,都没能入睡。现在是天天躺,天天睡,睡得分不清楚白天与黑夜。曹正轩的阴招实在是太损人了。

瘟神想不到的是,近十一点了,屋外竟然传来恶煞的声音,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洪美桂也来了。

一看见洪美桂,瘟神心里就碎碎的。两个人相处不是按天算而是按年算,是以洪美桂脚指头的形状瘟神都很清楚。谁曾想,这种感情竟然还不是真感情?

几次为了打胎,去外地的妇幼保健院,看见洪美桂无遮无拦的躺在台子上,受尽镊子或钳子的折磨,瘟神感动之余,都笃定一点:美桂是真爱自己的,自己要好好待美桂。

结果呢?

第210章 转为晶森人

“瘟神,看我带谁来了?”在瘟神打开木门的时候,恶煞笑着道,同时搀住瘟神的手臂。

“美桂?”瘟神很复杂地看着洪美桂。

“这么看我干吗?我出现在这里,觉得很奇怪吗?”洪美桂立即搀住瘟神的另一只手臂,“好一点没有?”

“美桂,我……”瘟神即刻被感动的心暖暖的。

“进你房间再说。”瘟神建议道,“总站在风口上不好。”

“是是,”洪美桂道,“瘟神这种状况没有免疫力,很容易感冒的。”

三个人进到瘟神的房间。瘟神靠着木板床的床背坐着,洪美桂则坐在床沿上,这样,瘟神可以靠着她的肩膀。而恶煞则坐在一张旧的木椅上。木椅的漆已经剥落得只剩了一点痕迹,让人看出它曾经被油漆过。

对于洪美桂来说,这个房间一点都不陌生。她的第一次也就是在这张木板床上送给瘟神的。还是大白天。

大白天,瘟神的父母亲都下地下田了,家里反而安全。木壁,楼板,和白色的墙面,洪美桂都熟悉不过。游戏的时候,木板床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就更熟悉不过了。

只是学会了去宾馆开房之后,这种声音就再没有听过了。

“晚上,大家还高兴吧?”瘟神没话找话。

洪美桂坐自己身边,还让靠着她的肩膀,瘟神对洪美桂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原谅了。

“那不废话吗?”恶煞道,“徐总亲自宴请,谁还会不高兴?”

“你没有喝高吧,美桂?”瘟神转头关心道。

“李志哥照顾我,替我代了好多酒。”洪美桂莞尔一笑,“所以我才没有喝高。李志哥知道你很无聊,知道你会牵挂我们,就带我来看你。我跟他说,我哪要你带,我带他还差不多。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是是。只是近期很少来了。对了,你们要喝茶不?我这样子都没法给你们泡茶了。”瘟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即刻转移话题。

“还喝个屁茶,喝啤酒都要把肚子撑破了。我过来其实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也是徐总特意委托我来办的。”恶煞则把话题转到正题上来。

“什么事情?”瘟神一愣。同时狐疑地看了一眼洪美桂。

“这是一个暂时还不能公开的秘密,也是我们阳江晶森公司的一个决定,究其实质还是省府阳江总部的战略性决定。”恶煞很严肃地道。

“哦?”瘟神瞪大了眼睛。“什么决定?”

洪美桂无声的看着恶煞。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恶煞道,“基于此,徐总再三交代,让我告诉你们务必保密。徐总的话外之意你们应该清楚。”

瘟神和洪美桂一同点头。

“就是晶森总部要求我们阳江公司开拓一个新业务,创办晶森超市。”恶煞接着道。

“创办晶森超市?”洪美桂错愕之极,“是要和济生超市对着干吗?”

“不不,洪美女把事情想小了,区区一个济生超市算什么?哪有必要和它对着干?晶森总部财务主管,也就是我们阳江晶森公司齐总的姑姑齐红娟,她有一个宏大的设想,希望在全省甚至在全国都有晶森超市的市场,就像沃尔沃超市那样知名。”

“那在我们阳江首办就是试点的意思喽?”洪美桂问道。

“不错。因为公司总部对我们齐总非常信任,是撇开华安直接和我们齐总联系的,因而齐总非常重视,这才让徐总和洪美女联系。”

“这跟我美桂有什么关联吗?”瘟神诧异道。

“瘟神你真是小瞧了你女朋友的能量。看来你是真被曹正轩点懵了。难道你还看不出徐总宴请洪美女的真正目的吗?”

“乖乖,”洪美桂开心的在瘟神脸上用手指头动了一下,“以后让我陪一个傻子我可不干。”

“我是真糊涂。”瘟神道。

“济生超市的创建,从一开始到现在,洪美女都是全程参与的,而且你女朋友至始至终都是济生超市的财务,济生超市所有业务的财务都是洪美女做的,你可懂了?”恶煞反问道。

“我还是不懂。”

“他妈的,你绝对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让我直说对不?”恶煞笑道。

“我装什么装?”

“李志哥,我在济生超市的地位你是分析的很对,但徐总宴请我究竟要我做到哪一步,我还是不很确定,你就直说吧。”洪美桂补充道。

“那我就直说了。徐总让我交代的是,把洪美女转为我们晶森的人。”

“转为我们晶森的人?”瘟神惊愕道,“就是让美桂做晶森超市的财务,对吗?”

“这只是其中的设想之一。”

“还有什么设想?”洪美桂问道。

“另一个设想就是:洪美女你仍旧呆在济生超市,还是做济生超市的财务,但你却是我们晶森的人。”恶煞笑着道。“就是让你做握底。就看洪美女你怎么选择。这也就是徐总为什么要让我带你来看瘟神的原因,因为如何选择是很慎重的一件事情,需要你们一起商量。”

“敢情徐总把我们看成夫妻了?我差点和瘟神一拍两散。”洪美桂道。

“我……”瘟神道。

“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就会一拍两散?阳江还有谁不知道你们实际上是夫妻,只是差了一张红本本而已。所以瘟神你要明白,如果只是凭你,徐总会亲自为你的毛病去找曹正轩吗?徐总脸面丢尽了,还不让你去伤自尊,竟然要亲自去求齐总,让齐总出面,你说为了什么。”恶煞点醒瘟神。

“我懂了。”瘟神点头道。

“都是因为洪美女啊,”恶煞道,“由此可见洪美女的重要性。”

“可我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济生呆的下去了,六十万的假账……”

“我来之前不已经提醒你了吗?”恶煞看着洪美桂道,“我们晶森既然要把你转为我们晶森的人,自然就要解决你六十万假账的事。其实这两个设想首先都要解决这个六十万的假账的事。济生在清理财务问题,你这个缺口不填补是不可能的。就算曹正轩把你直接提出济生,你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检察院会来找你。”恶煞喝了很多酒可思维还是非常清晰。

“这个我知道,曹正轩已经警告我了。”洪美桂道。

“说通俗一点,就是六十万由晶森出,但你们要商量出一个决定来,选择哪一个设想,也就是走哪条路。”说着,恶煞站起来,“我先走,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明天上午我就要结果。”

“我留在这里?”洪美桂离开床沿下到地上,“等会我一个人怎么回去?”

“你哪还需要回去?你就在这里陪好瘟神。我走了,我也要去找个姑娘消消火去。我都怕憋坏了。”

第211章 你还真不死心

洪美桂送走恶煞回到瘟神的房间,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恶煞在这里的时候,两个人毫无芥蒂,恶煞一走,这种别扭就来了。

“怎么不说话?”还是瘟神打破沉默,“你干嘛坐木椅上,你坐我身边来,我很喜欢靠着你的感觉。”

“坐这里不一样吗?要不我洗洗再坐上来吧。反正今晚都回不去了。”洪美桂站起来道。

“好好,”瘟神开心道,“你原来穿的睡衣还挂在橱柜里。”

“我知道啊。”洪美桂走去橱柜拿了睡衣去了外间。外间过去的余屋里,瘟神的父亲为了儿子这个女朋友专门请人建了一个洗澡间,同时又是卫生间。

在此之前单单淋浴间都没有。瘟神在家里洗澡根本就不可能,都是用脸盆装了水擦澡。这要是夏天还好,可以用脸盆装水往身上倒,与淋浴差不多,可冬天就不行,否则,不冷死才怪。

洪美桂经常性来这个家,不解决洗澡的问题不可能,所以做父亲的为了儿子的幸福才咬咬牙建了这一间洗澡间。

哦,忘了介绍瘟神父亲的职业。瘟神的父亲是农民+黄包车大叔。这样的职业决定了他建一间洗澡间都非常艰难。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洪美桂穿着睡衣进了卧室。这时,瘟神因为坐不住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被单。床尾摆着一台电风扇。电风扇正在有规律的转动。

洪美桂一走进卧室,瘟神的眼睛就盯在了洪美桂的身上,好比洪美桂身上有吸铁石似的,把他的眼球牢牢吸住了。

“你看什么看?”洪美桂莞尔一笑,“你都瘫了还有想法啊。”

洪美桂说着,把之前掀开了的蚊帐放下来,而后用蒲扇驱赶蚊帐里头的蚊子。

中秋时节,平房里的蚊子还是比较多的。

做好了这些,洪美桂睡进了蚊帐,自嘲道:“真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是不是不适应了?”瘟神很艰难的转动身子,让自己侧身躺着,从而可以把手搭在洪美桂的胸部上。

“你这是干嘛?”洪美桂把瘟神的手拿开。

“就是想感受一下。好久好久没有体验这种感受了。”

“你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吗?怎么感受?”洪美桂嗲嗲地道,声音都有点变了。“再说,我留下来是商量事情的。我们一定要做出一个决定。”

“我是想试一试我玩游戏的能力是不是还有。可以由你来操纵的。”瘟神把洪美桂的一只ear含在了嘴里。

“嘻嘻,你还真不死心,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

几分钟之后。

“说了没有,你还是不信,现在你信了?”洪美桂有点恼也有点失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瘟神一脸的绝望,“竟然都没法蓬来?”

“会不会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浪?”洪美桂怀疑地看着瘟神。她把睡衣重新穿上了,盘着腿坐在床上。

“美桂,我多次跟你说过,我王新春打认识你之后就再也没有浪过。你愿意做我女朋友,这么看得起我,我哪会有别的心思?”

“你那些人玩姑娘不都是常事?”

“对他们来说是常事,可对我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可以问问我身边的兄弟,逢场作戏的事,不得已我做,但我从不来真格的。你要相信我。”瘟神说的很真诚,而且两眼都湿润了。瘟神把洪美桂的手抓住放在他的眼角让他感受到他流出的泪水。

“我相信你。这么说,你这种状况一定是曹正轩整的了。只要他给你的枷锁解除了,也就恢复了。”洪美桂重新在瘟神身边躺下来,“所以明天我要和徐总面谈,要让我成为晶森人,先要解决你的问题。”

“我们还能提条件吗?”瘟神大为感动。

“能。新春,我看的出来,你们齐总走这一步棋,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的,毕竟,这方面的业务他们都不熟悉。晶森总部让他办超市,那他非要办好办成功不可,这么一来,我才有了价值。他们才想到找我。因为,他们要想成功,不说击败济生超市,至少要能和济生抗衡,而现在济生超市的运营能力是非常强的。再说了,济生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什么计划?”瘟神问道。

“曹正轩计划在南门新区整一个济生超市二部。如果二部成功创建的话,济生超市在阳江的地位就更为巩固了。我把这个信息提供给你们晶森也是超值钱的。所以我们可以提条件。”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选择?”

“你的意见呢?”洪美桂将瘟神的一只手抓在手上。

“我?我是想我昨天这么一闹,曹正轩不会再信任你了。”

“你其实是希望我走第二个设想对不?这样你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美桂你想错了,曹正轩已经完全对你失去了信任,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怕的是你选择第一种设想,到时候曹正轩会整你。你看我这样子就知道了。”瘟神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呆在济生超市的价值会更大,那样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晶森提供信息。晶森的人才会更在乎我。你说是不?”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你的理解。我就还是呆济生吧。如果曹正轩确实挤兑我,到时候再说。”

“行。”瘟神抓了抓洪美桂的一个山峦,使得洪美桂发出一种别样的声音来。

“你干嘛?你这不是折腾我吗?”洪美桂再次嗲嗲地道。

“哎。”瘟神长长地叹气。

……

第二天,洪美桂直接打徐俊东的电话。

“徐总,我是王新春的女朋友洪美桂。”

“洪财务?你做好了选择了?”徐俊东问道。

“我先不说选择的事情。我想在我选择之前提一个请求,不知徐总能不能答应。”

“你说。”徐俊东道。

“我希望徐总能尽快解决王新春的身体问题。这样,我才有心情做徐总想做的事情。”

“呵呵,你这是和我提条件啊。”徐俊东道,“不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不会生气。我本身就很在乎新春的身体状况。这样好不,我立即向齐总汇报。让齐总出面会一会曹正轩。”

“那太感谢了。”

第212章 徐俊东耍狡猾

徐俊东接到洪美桂的电话时并不在晶森公司,而是和一个供货商在一起吃早饭,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快九点钟了。

挂断电话,徐俊东快速吃好了早点,和供货商说再见。

“汪总,我校园内的几个商店就全靠你了。我这边要立即去见我们老大,就不陪了。”徐俊东站起身道。

“徐总这么客气。”被称为汪总的人连忙站起来,“一直是徐总在照顾我的生意。货的质量和价格都请徐总放心。”

“我要的就是汪总的这句话。一定给我记住一点,过期的东西绝对不要送。我走了。早点的钱我已经付了。”

徐俊东匆忙走出早餐店,开着宝马x3去晶森公司。

齐顺武已经在他的办公室。

“你去找曹正轩他都没有给面子?”齐顺武不可置信地道,他一只手摸着他已经发白的鬓角,一只手端着茶杯。

“他给我提了一个很刁钻的条件,让我告诉他我在阳江一中开店,给了邓传江多少个。你说他怎么会提出这个条件来?总不至于他想挤兑我,也去学校开商店吧?”徐俊东道。

“那不可能,依他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情。他没有说别的吗?”

“他说他要让一中所有老师们重新竖立一中主人翁的意识。他妈我就搞不清楚这和我送邓传江多少个有关。”徐俊东抓了抓头,微皱着眉头。

齐顺武沉吟一会儿道:“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针对你在一中开店,而是关注你上交给学校的利润。在他看来,你交给邓传江的也都是学校的利润,邓传江不应该放入自己的私包。这个人,估计想和邓传江梳理这种事情。”

“他妈这小子还真是一个怪人。他是真不想在一中呆了。”

“俊东,他不是怪,而是书生味太重,太单纯!也难怪,才刚刚踏入社会,哪里懂得人情世故?”

“齐哥就是会看问题。这样也好,照他这种思想去经营超市,超市迟早要倒闭。”

“我但愿是这样,”齐顺武长长吐出一口烟道,“我怕的是刚好相反。俊东,通过几件事我发现这个人很难捉摸。他是愣的时候愣,老道的时候非常老道。你看他接手济生才几天,就开始转型,搞股份制,还整了个济生商贸公司。他不仅向自己的员工集资,而且向社会人员集资,是很有做大做强的意思的。”

“我倒觉得他根本就是在瞎闹。”徐俊东道,“一个小小的超市,还搞股份制,那不纯粹在小题大做吗?完全没这个必要。”

“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他是在提高员工的积极性和责任感,是要提升员工的主人翁意识,这和他提升教师的主人翁意识是一脉相承的。”

“咦,齐哥你这么一联系,还真像那么回事。难道真是我小看他了?”

“总的一点是,这个曹正轩我们绝不能小觑他。我们创办晶森超市,更要时刻了解他的动态。所以那个洪美桂我们怎么都要拿下她。你昨晚跟她谈的怎样了?”

“昨晚和她接触还是非常顺利的,”徐俊东递给齐顺武一支香烟,自己再次叼了根香烟,“我让李志最后和她谈,她上午就给我打电话,要我把付戴诚的身体问题解决了。我觉得她跟我提条件,就说明她已经想好了。”

“不错,否则她没有这个底气。”齐顺武道。

“可这么一来就烦了,我为了一口气,没让付戴诚亲自去找曹正轩,而我又不可能真告诉曹正轩我给了邓传江多少个,曹正轩不出手,他附在瘟神身上的枷锁就解除不了。”徐俊东看着齐顺武道。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齐顺武似乎读懂了徐俊东的眼神。

“没了。我只是告诉齐哥对这件事我没辙了。”徐俊东摊开双手道。

“你这是把难题交给我。”

“诶,齐哥,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徐俊东耍狡猾。

“好你个俊东,明明早就想好了,却这么七拐八绕的来算计我。可明面上的情况是,曹正轩现在是我女儿的班主任,他也不一定会鸟我。”

“这我不管。齐哥肯定有办法。”

“你这么说,我没有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了。这样吧,俊东,你让洪美桂还是呆在济生,瘟神的身体问题我来解决。”

“这个我和齐哥想到一块了。唯有洪美桂呆在济生,她才值这六十万。对了,我是不是就把六十万给她,让她去交给曹正轩?”徐俊东问道。

“这不行。洪美桂现在已经失去了曹正轩的信任,一下子填补六十万肯定会引起曹正轩的怀疑,分期给比较好。你要把个中关系说给洪美桂听。”

“这个我会衔接好。”

也就这个时候,徐俊东的手机响了,是洪美桂打来的电话。

……

二十分钟前,洪美桂打了徐俊东的电话之后,就立即去了阳江一中,打算找曹正轩说六十万假账的事。因为门卫告诉她曹正轩已经离开了学校,她才即刻赶往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

洪美桂不是没有想到打曹正轩的电话,但她很清楚,这种事情必须面谈。

到了菜市场二楼,在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只见到王钟义,洪美桂就更为着急了。

“王主任,曹总他今天没来公司吗?”洪美桂一进办公室就问道。

王钟义道:“怎么,洪财务要见曹总吗?你可以打他电话啊。”

“是财务上的事情,要急着和曹总汇报。王主任知道曹总去了哪里吗?”

“哦。”听洪美桂这么一说,王钟义就明白洪美桂的汇报内容很可能跟六十万假账有关,便直言道,“曹总就在南京路信用社。洪财务可以去那里找他。”

“是吗?谢谢了!”洪美桂转身离开办公室。出了办公室,洪美桂并没有立即赶去信用社,而是拨打了一个号码。

“你是说曹总吗?”电话里一个女性的声音,“他就在我们行里。你问我曹总办什么事情?这就怪了,你济生超市的财务都不知道吗?他在和我们的关主任洽谈贷款的事宜。多少?好像是二百多万。”

“哦。我知道了,谢谢。”

挂了这个电话,洪美桂便打通了徐俊东的电话。

……

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徐俊东接通洪美桂的电话。

第213章 反而亢奋的曹正轩

齐顺武办公室里。

“你是说曹正轩在信用社贷款两百多万?你什么时候听说的?”徐俊东抓着手机问道。

“我就是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曹正轩现在就在南京路信用社签订贷款协议。”洪美桂在电话里道。

“有知道他为什么要贷这么多款吗?”

“知道。不过我还是要问徐总,付戴诚的身体问题,齐总怎么说?您现在是和齐总在一起吗?”

徐俊东瞟了一眼齐顺武道:“我现在就在齐总的办公室。齐总已经答应替付戴诚想办法了。也就是说你提的条件齐总答应了。不过齐总也有一个条件。”

“您说。”

“齐总要你想办法留在济生。”

“呵呵,这么说我和齐总想到一块了。我昨晚就与戴诚说好了,我要留在济生。这样,对于晶森超市的创办更有帮助。”洪美桂道。

“好,”徐俊东欣慰的看了眼齐顺武,“齐总说了,今天就把事情搞定。你可以提供信息了。”

齐顺武听徐俊东这么说,把眼睛瞪得老大,右手握紧了拳头,而徐俊东则狡黠地笑。

“曹正轩贷款两百万是为了筹建济生超市二部,地址定在南门新区一带。徐总,这可是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哦。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让曹正轩把济生超市南门二部创建好了,我们再想和他竞争,难度就很大了。”

“这的确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信息。非常感谢。”

徐俊东挂断电话,对齐顺武道:“齐哥你都听见了。曹正轩在信用社贷款二百多万,为的是筹建南门济生超市二部。”

“嗯。这正好验证了我的看法,这个曹正轩绝不一般!所以绝不能让他这个二部建起来。”齐顺武很严肃地道。

“我们该怎么做?”

“两个途径,”齐顺武迅速想出了对策,“一是和各大银行行长沟通好,不给曹正轩放贷;二是迅速了解曹正轩计划中的二部的位置,看能不能从中作梗。”

“那第一件事齐哥做,第二件事我做。”徐俊东做。

“当然。这就叫各尽所能。哈哈哈。”

……

南京路信用社会客室。

客户经理把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曹正轩面前,“曹总,这是最后一个字,您签好了,合约就生效了。”

“好的,美女经理办事效率就是高。”曹正轩笑道,眼睛还是忍不住不往女经理的胸前瞟。

这个美女经理每递一份合约过来,因为低腰的缘故,胸前的曼妙风景便总要露出三分之一来,曹正轩不想欣赏都不能啊。

“这还不是关主任关照?”女经理莞尔一笑。

坐一旁的关主任这时接通了手机,说话声忽然大起来,“什么?不能贷?我这边程序都走完了!”

曹正轩怔住。正准备签字的手也停在空中。

关主任把电话移开他的耳朵,冲曹正轩道:“曹总,您字等会签。有变故。”

说着,关主任重新把电话放在耳旁,“就没有一个理由吗?没有理由?好好,好。我知道了。”

关主任气呼呼地把电话放在茶几上,“真他妈搞鬼!”

“出什么状况了?”曹正轩问道。

“总行打来电话,说取消我们的贷款协议。资金冻结。”关主任黑着脸道。

“为什么?银行可以这么办事的吗?”曹正轩提高分贝道。

女经理愣住。

“真的很抱歉。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情况今天让我们碰到了。总行不给理由,我只能按命令办事。要不曹总去其他银行看看吧。”关主任非常愧疚地道。

“怎么可能会这样?”

接下去,曹正轩去了农行,工行和建行,这些银行的客户经理全都一个说法:银行资金冻结,无法贷款。

“怎么会这样?”回到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曹正轩把王钟义和郑梦洁两个店长叫到身边。

“按说绝不会有这种事的。”郑梦洁道。“哪里会各大银行同时都资金冻结的?”

“会不会是人民银行出了什么事?”王钟义说出心里的疑问。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人民银行的保卫科科长是我表哥。”郑梦洁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表哥说人民银行没发生什么事。”打完电话后郑梦洁道。

“那会不会只是对我们济生冻结?”王钟义又道。

“王部长的意思是有人在搞我们?”曹正轩看着王钟义道。

“是不是只要向银行工作人员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看其他贷款业务他们会不会办理。”

“不错,”郑梦洁道,“只要还有其他贷款业务,或者还有人在办理贷款业务,那就说明所谓的资金冻结完全针对的是我们济生商贸公司。”

“我来试一试。”

王钟义便给工商银行的一个客户经理去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的一个堂哥打算开一家布帘店,要贷一笔款,结果这个客户经理当即答应了。

“那就绝对是有人在搞我们了!”曹正轩亢奋道。“会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指挥得动各大银行?”

“等等,曹总,”王钟义道,“我怎么感觉,你获取这个消息不仅不发愁反而更兴奋?换别人,绝对骂人或唉声叹气的!”

“王部长很有观察力,”曹正轩道,“我确实非常亢奋。因为我觉得这么一来,我们的事业就更有挑战性了。”

郑梦洁诧异地看着曹正轩:“问题是资金贷不下来,我们筹建二部基本就是一个空想。”

“老古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我根本不担心,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是谁在背后搞我们。”

“不可能是邬泽生或者潘明礼吧。”王钟义道。

“不可能。”

“难道曹总得罪了更大的关系?或者侵犯了更大势力的利益?”郑梦洁推测道。

“更大的关系我好像没得罪,至于我们这么转型我们的超市,或者筹建二部有没有侵犯更大势力的利益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咦?”王钟义从裤袋子里掏出手机来,很惊异地道,“叶总怎么打我电话?”

“哪个叶总?”曹正轩问道。

“就是在新车站附近买了十几个店面的叶总,我们的二部计划用的就是他的店面。我已经和他谈了差不多了。”

“咔,”曹正轩激动地站起身来,“绝对是来毁约的!”

王钟义接通电话。就像曹正轩料定的那样,叶总打王钟义的电话是约王钟义面谈,说要取消相关的租赁约定。

第214章 三种反应

王钟义和那个叶总通完话,冲曹正轩耸了耸肩道:“曹总,果真被你料中了。”

“这完全是冲我们济生来的!”生鲜部部长郑梦洁道。

“而且来的非常凶猛!”曹正轩道。双眼变得更加有精神。

“怎么办?”王钟义问道,“叶总让我下午三点和他见面。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新车站附近还有没有更适合开超市的地段?”

“有是有,只不过偏离新车站远一点,再就是要和多个房东联系,不像叶总的十几个店面这么集中。”

“我担心的是,会不会这些房东都被警告过了,只要我们去租他们都不会同意。”郑梦洁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曹正轩道,“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还好?等于将我们拦腰斩断啊。”王钟义和郑梦洁几乎同时道。

“我是这么想的,王部长,郑部长,这样的话,我们总可以找到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作为突破口,了解到我们的对手是谁,从而化被动为主动。”

“哦。”郑梦洁道。

“曹总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王钟义道,“那下午我该怎么和叶总谈?”

“拿了违约金回来就是。”

“一点都不争取吗?”

“我倒觉得要尽可能争取。”郑梦洁道。“在我看来叶总那十几个店面是开超市的最好地段。”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这个时候你去跟叶总争取确实没有必要,”曹正轩道,“为什么呢?叶总既然打电话来了,就说明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找他的人肯定许诺了很多。或者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我们没的争取。既然没的争取,那就不争取。等事情有转机了再说。”

“行。”王钟义点头道。

“拿了违约金,你就到附近打听店面的出租情况。索性把我们创办济生超市二部的消息放出去。”曹正轩进一步嘱咐王钟义。

“好。”

……

确定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曹正轩表现得亢奋,但内心还是很震撼的。

有对手就有竞争,就会促使自己强大,这个道理曹正轩早就悟透了。就像读书,你不能在一个没有对手的班级里。那样,你就会停留在原有的层面上而不能超越自己。

曹正轩在横弋一中读高中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因为没有对手,在年级里基本保持第一第二的水平,结果导致高考成绩只超出一本线26分,省内可以选择的学校就只有江东师大。

进了江东师大则大大不同,对手多,强劲的对少也不少,这么一来,曹正轩不仅本专业学成了佼佼者,而且选修的金融专业和心理学专业都很优秀。

可现在的情况是,明明有对手,你却不知道对手是谁,这就非常被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彼”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哪谈得上百战百胜?

曹正轩把阳江几家小超市推想了一遍,都觉得不可能。毕竟能左右阳江所有银行的人和能控制叶总的人不可能会是开小超市的老板。那么,这种人只能是大公司或大企业离的老总。

可是大公司和大企业里的老总怎么会和济生超市过不去呢?

一贯午睡质量很好地曹正轩第一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洪美桂找曹正轩说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曹正轩和张雨桐正坐在高二文办公室办公。对于张雨桐来说,上的是法治教育课,不存在“作业”这种说法,所以张雨桐其实是坐在曹正轩对面欣赏曹正轩办公。

现在的张雨桐来阳江一中上课不再是一种正治任务,而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因为这样可以和曹正轩名正言顺地相处。哪怕就像这样,坐在对面欣赏曹正轩办公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所以当洪美桂出现在高二文办公室的时候,不是曹正轩先注意到,而是坐曹正轩对面的张雨桐。

当然,同时注意到洪美桂的还有好几个同事。这些同事全都眼前一亮,就连年事已高的数学老师朱剑也都持续了十几秒钟。

实在是洪美桂太惹人注目了。尤其对男人来说。

洪美桂今天是一副运动装,粉红色的。就连脚底的运动鞋都是粉红色的。这休闲的运动装穿在洪美桂身上,竟然有了制服佑惑的效果。

如果只是那两座高耸的山峦,美艳的效果并不会很佳。它还需要很多的陪衬。比如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血红的薄唇,除此之外还得有风满的肥屯和细细的腰身。洪美桂正是所有这些陪衬的东西都具备了,再加上那一种让人心悸的高耸入云,美艳的效果就完全出来了。

这就是上了年纪的朱剑老师都会凝视十几秒钟的原因。

“请问,曹正轩老师在这里办公吗?”洪美桂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环视那些看向她的老师们。

洪美桂这一开口,这些老师们产生了三种反应。一种是嫉妒+失落:怎么又是来找曹正轩的?为什么不是来找我的?一种是看热闹+看笑话:这美女来的正是时候,看曹正轩怎么应对。女朋友不正坐在对面吗?第三种就是羡慕+爱慕:优秀的男人总是很能吸引漂亮的女人。公安局的警花已经和他挽手了,又来一个性感女神,谁不羡慕?

张雨桐看的眼睛都直了,竟然忘了提示专注于学生作文的曹正轩。

显然那些老师们也忘了回复洪美桂的问话。

于是洪美桂再次问了一句,方才有一个年轻老师应答:“在,在。曹老师,有人找。”

这个年轻老师的办公桌靠近办公室的门,他起身走到洪美桂身边,“美女,就那个,那个背对着我们坐的。”

“谢谢老师。”洪美桂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微笑着道。

年轻老师便呆了。不,应该是痴了。所以才忘了说不用谢,直到洪美桂走到了曹正轩身边他才失落地回到他的座位。

此时,张雨桐已经平复了心情,曹正轩也转头看见了走向他的洪美桂。

“洪财务,你怎么来学校了?”曹正轩诧异道。

“这位是?”洪美桂不回答曹正轩的提问,而是指着对面的张雨桐问道。

在洪美桂眼里,张雨桐完全是另一种美。是那种你一眼看去就会被震慑的美。那单眼皮和那略厚的上嘴唇,对于女孩子来说原本是一种缺陷,可是和她水晶般的眼睛,玲珑精致的鼻子搭配在一起,竟然反转成优点,更增添了女孩的妩媚。

“哦,她是我们学校特聘的法制辅导老师,刑侦的张雨桐张警官,我女朋友。”曹正轩介绍道。

“哦,”洪美桂一愣,“公安局的警花,早就听说了,今天是第一次见。我是济生超市的财务,是曹老师的部下。”洪美桂主动做介绍。

那各有各的反应的老师们了解了洪美桂竟然是济生超市的财务,是曹正轩的部下,就都转成一种反应——还是改自己的作业备自己的课吧。

“你好。”张雨桐淡淡的,冷冷的。

“你来学校,是有什么急事吗?”曹正轩问道。

洪美桂点点头,“是你给的两个选择我选了其中的一个。”

“是吗?那去我车上说吧。雨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和洪财务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去医院看望大哥二哥。”曹正轩冲张雨桐道。

“啊?”张雨桐怔住。

第215章 真感情,伪感情

见了张雨桐诧异的表情,曹正轩赶忙说道:“如果你没事,陪我一起去。”

“不不,我就在这里等你。”张雨桐的脸微微有点红。是有点尬啊。

“那行。”

曹正轩起身离去。洪美桂努力紧跟其后。因为步伐加快,洪美桂美屯的韵律感陡然加大,看的好几个老师直吞口水。

张雨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得拿出手机来摆弄,但她很清楚一点,曹正轩绝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可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心里还是不舒服,相信的只是自己的眼睛。

曹正轩和洪美桂走到学校停车区,上了车,两个人一个坐驾驶座,一个坐副驾驶座,曹正轩特意把玻璃降下三分之一。

“你应该是选择填补六十万的资金缺口吧?”曹正轩开门见山地道。

“我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曹总能原谅我的行为吗?有一点我要解释,瘟神他找人去找你是他个人的行为,跟我无关。我只为我那个晚上的错误行为负责。”洪美桂快语速地道。

曹正轩耸了耸肩,“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很好奇的是,如果那个晚上我没有控制住,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曹正轩挑衅般地侧身看着洪美桂。

“不会有什么情况,因为没有这个如果。因为曹总控制住了!本来我不理解,今天见了张警官,我能理解了。”

“哈哈哈,洪财务好口才好思维,”曹正轩笑道,“那就不说如果了。还是那句话,不是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我想提醒的是,我曹正轩同一件事情只原谅一次。”

“我懂了。其实等于曹总原谅了我。非常感谢曹总还给我一个机会,那我就说出我的选择。我愿意填补资金缺口,因为我不想离开济生,毕竟我是同济生一同成长起来的。”

曹正轩点头:“是啊,你和两个店长,都是济生元老级的人物,和济生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也就是我那个晚上给你两个选择的原因。还有一点,看过晶森所有的账目,我了解到你的业务能力很强。济生的发展离不开你。”

“谢谢曹总夸奖。不过,一次性拿出六十万我真的很困难,”洪美桂做出为难的样子,“这钱……我是该花的花了,也贴补了一些父母的花销,还丢了一部分到我那房子的贷款上去。”

“你就直接说你现在可以拿出多少?”

“三十五万。”

“剩下的怎么办?”曹正轩直直地盯着洪美桂的脸。

“我……我会想办法筹。请曹总给我时间。”因为曹正轩这么直直地盯着她,洪美桂有点慌乱,瞟了一眼曹正轩便收回眼光。

“二十五万你再到哪里筹?这样吧,你分期偿还,就像还分期贷款一样,能借的借一部分,我给你三年时间。”

“谢谢,谢谢曹总。”洪美桂表现得非常感动。

“把感谢化为工作上的动力吧。那才是对济生最好的回报。我们下车吧,否则我女朋友坐不住了。”

……

送走了洪美桂,曹正轩带张雨桐去医院看望孙大伟和刘天生。

车上。

“你怎么就不问洪财务找我什么事情?她的美艳可是把办公室里的老师都雷倒了的。”曹正轩低速行进。阳江一中到新人民医院骑电动车才几分钟的事,开车两三分钟就到,为了说事,曹正轩方才这么做。

“但你没看见你的洪财务见到我时怔住的样子吗?”张雨桐反问道,只是脸上还有一点冷霜。

“哈哈哈,做警官的也不实诚,明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特别是听说我带她去车上说事的时候。”

“去。难不成你带她去车上车震?”

“咔,你也知道车震?要不……”曹正轩“邪恶”地看着张雨桐。

“你说出来你就死定了。”张雨桐恨恨地。

“哎,看来这一辈子要想有这种体验是不可能了。”

“你……”张雨桐转而露出了笑容。

车速再慢,也就那么点路程,还是很快就到了。两个人走楼道上外科,曹正轩几次拉张雨桐的手,都被张雨桐甩开了。张雨桐要注意形象,曹正轩就没辙。

孙大伟大腿上的伤基本控制住了,刘天生肩膀上的刀口还是有很重的炎症,所以他的体温还时不时会上弹,好在都没有上过38°,在可控范围内。

曹正轩当心的是刘天生的心理。

孙大伟找了个借口把曹正轩叫到楼道上。曹正轩扶着孙大伟走到楼道的尽头。这是医院的南端,可以借助窗户看见医院过去的水田和水田过去的山丘。水田里的稻子已经成熟了,稻穗沉甸甸的。再过十几天,就是收割的季节了。

“正轩你们来了,天生还说几句话;你不在,他成天到晚都是闷着脸,要不就是蒙着被单睡觉。我真有点怕他拐不回来。”孙大伟道。

“要有一个过程,”曹正轩叹气道,“二哥对付芹的感情太深了。”

“主要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虽然我们暗示过他,有一次我都说的非常直了。”

“是啊。这种事情受伤的那一方总是被蒙在鼓里的。我好几个大学同学的父母都是离婚的,听他们说起来你简直都不会相信,比如男的会把女的带回来吃饭,或者女的把男的带到宴席上陪自己的老公喝酒之后还一起打牌,可对他们的关系竟然还不知情。”

“哎,这就是人间的悲喜剧总是能不断上演新剧情的原因。正轩你还没有接触婚姻,所以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其实这样的悲喜剧是很多的。”

“但我相信世间还是真感情多于伪感情。你看,离婚的家庭不是很少数的一部分吗?”

“但不离婚不代表两个人就是真感情。很多家庭貌合神离,夫妻之间已经没有了真感情。”

“这种情况也存在,可我还是坚定,就算剔除这一部分,有真感情的家庭还是占绝大多数的。就像大哥和大嫂,就不存在什么威胁,对不?”

“那当然了。我和水芬的感情那是经受得住任何考验的,压根儿不会去打所谓的爱情保卫战。”

“这个我和雨桐都看出来了。刚刚雨桐还悄悄地跟我说,嫂子的眼里只有你。”

“就没看出我的眼里只有嫂子?”孙大伟反问道。

“没有。我们两个都没有看出来。”曹正轩故意道。

“哈哈,你们俩是故意损我。”孙大伟开心道。

第216章 死粉

医院外面,医院东路过去,有好一些人在忙着搭棚,估计是用于临时的小卖部和小饭馆的。新医院离市区这么远,没有小卖部和小饭馆,病人家属会很不方便。

“正轩啊,”开过玩笑后,孙大伟重又严肃起来,“天生的状态你是要关注一下,要不你给他心理咨询一下吧,你不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吗?他是需要好好开导。我和你嫂子不停地劝他,但一点用都没有。”

“大哥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什么?我们想法子开导天生还错了?”孙大伟不只是一点点懵。

“当然了!”曹正轩道,“大哥你知道吗?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停地开导其实是在不停地强化,强化付芹背叛了刘天生。”

“什么意思?”

“因为解决这种事情是要有一个过程的。二哥和付芹感情这么深,付芹突然背叛,如果你和嫂子两下子就能劝通他,那还叫感情吗?所以你们劝导一次,等于对这个事实强化了一次。”

“哦,”孙大伟恍然大悟,“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要让时间去销蚀心理上的伤痕对吗?”

曹正轩连连点头,“对。时间是一架销蚀器,再大再深的伤痛都能被这一架机器销蚀,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所以,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陪着二哥沉默,而不是做一个强化者。”

“好。那——”孙大伟挠了挠他的短头发道,“正轩你有想过打听那个野男人的经历吗?”

“我已经让雨桐帮忙打听清楚了,那个男人是一个包工头。军人出身。华安人。在华安有好几处房产。怎么?是二哥叫你帮忙打听的吗?”

“哎,如果天生想到让我帮忙打听就好了。纯粹是我想了解一下。他妈的。”

“大哥你不会想对他动粗吧?”曹正轩吃惊道。

“这小子把天生逼到这种程度,能不给他一点教训吗?否则,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做?”

“大哥,”曹正轩把手搭在孙大伟的一个肩膀上,“大哥你能这么想,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这种事情动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因为大凡发生这种事情,不是男的一方的错。我觉得最大的错还是错在付芹。我们做兄弟真正要做的是陪好,慢慢地开导好,让二哥尽快走出阴影来。”

“妈的,这心里气不过。”孙大伟抚着胸口道。

“捋捋,捋捋就好了。我们回病房吧。”

……

晚自习后,高二文(4)班。赵江东,徐峥,张文盛,英雄联盟四大玩家,四大才女,林芷琦,罗嘉良,赵博广,还有那个嗲嗲的戴俊豪等一些人把曹正轩团团围住。

孟思妍已经放学走了。

齐奕红三个死党站在走廊上,而齐奕红还坐在座位上。

钟悟秋也在位置上,手上抓着书,眼睛关注的全是讲台上的情况。

“曹老师你就发发慈悲,把你怎么和那些人斗的情况详细说给我们听吧?”张文盛道,“我们这些人全是你的死粉。”张文盛与曹正轩离得最近。

“我是你死粉的死粉,”英雄联盟四大玩家的大胖子廖华道,“我弱弱地问一句,你那绝招能不能传给我们啊?”

“去,你还弱弱的问一句,”詹卫红身边的赵江东道,“你这嗓门整栋楼都听见了。我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那滋味我尝过。真的,绝对生不如死!所以,如果单传的话,我是唯一传人。”

“江东你就别和我争了,习曹老师的绝学,要的是超好的体质。我是当之无愧的。”徐峥拍拍胸脯道。

“论体质,应该是东子的体质最好,可是,体质好哪还需要绝学?要传就传给体质最弱的人用来防身。我体质是最弱的。”戴俊豪道。

“去,你体质最弱还这么自豪?”陈妍道。

“你们别吵,全都给我安静,”万诗怡叫道,“我就问曹老师一句,这绝学,女的可不可以学?”

“对啊,我们几个都想学。”朱丽丽道。

“还有我。”林芷琦也凑热闹。

“……”

曹正轩很有耐心的等大家叽叽喳喳地说完了,方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同学们,我和地下赌场的几个打手斗,和华安微贷平台的人斗,都有孙老师和刘老师参与,你们去看两位老师的时候,孙老师已经详细说给你们听了。我反而没有孙老师说得更动听,所以没有必要重复。”

“问题是我们很想再激情澎湃一回!”马锋道。

“对啊,那场景比古惑仔电影还精彩,听得我热血沸腾。”徐峥道。

“那就回去再看一遍电影古惑仔。”曹正轩开玩笑道。

“可那毕竟是电影。而现实中的主角是你曹老师,感觉绝对不一样啊。”

“根本就没那么玄乎,”曹正轩道,“你们看孙老师和刘老师受伤情况就知道了,是他们拼死保护,我才没有受伤。”

“这正是我非常崇拜的兄弟情义!”张文盛道。

“不错,”罗嘉良道,“反正电影里的东东全在曹老师身上体现出来了。这就是我们全班同学都去看望两位老师的原因。他们太仗义了!”

“这样吧,”曹正轩拗不过学生只好妥协,“找一个班会课,我抽时间给大家复述一遍。今晚是真不行。”

班长林芷琦这时挤到曹正轩前面来,她手里抓着一本日记本,“要不这样,曹老师,我按孙老师的叙述把你斗他们的场景全记录下来了,你抽空帮忙看看遗漏了什么情节没有。”

林芷琦此言一出,全体哗然。

赵博广叫道:“班长大人才是曹老师的死粉的死粉的死粉!太有创意了!”

“可以当小说一样全班传阅。”风一吹就会倒的俞翔道。

“这个我可以做到。”曹正轩被感动了。他接过林芷琦手里的日记本。

“谢谢。这下子我绝对大发了。我告诉大家,等我整理好了,想看的话,我可是要收费的!”林芷琦故意顿了顿道。“不过,收的费用呢全做班费。”

“哈哈哈。”好几个人忍俊不禁。

曹正轩跟着笑起来。

第217章 程垂范与绝学

曹正轩注意到齐奕红坐在位置上撑着头甜美地微笑。走廊上,齐奕红的三个死党已经离开了。

“至于绝学的事,”曹正轩重新开口道,“我跟大家讲,谁能学,谁不能学,讲究的是机缘巧合。我告诉大家一点,你们就明白了,我太师傅,也就是这一项绝学的创始人范希华只传了我师傅一个。我师傅是江东师大中文系主任,教授程垂范。”

“我听说你师傅程垂范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还在我们一中任过副校长?”赵博广大声道。

“他何止是响当当的人物,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人物!”监督长罗嘉良道,“他的故事可以写厚厚的一本书。”

“哦?嘉良,你怎么这么熟悉?”曹正轩诧异道,“那可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因为我爸那个时候刚好在蒋村乡工作,所以程垂范的事情我爸爸非常清楚。他是获得我们县嘉奖的唯一人,还被评为我们省的十佳青年,只是遗憾没有评上全国十佳青年。”

“你果真很清楚。”

“当然了。他和我们阳江县的菜刀-帮斗,和八大罗汉斗,还和横弋县的斧头-帮斗,最主要的是斗败了蒋村乡的蒋氏家族,摧毁了蒋氏家族与太万的一个大阴谋。”罗嘉良口若悬河,因为知晓程垂范的故事而格外自豪。

“什么大阴谋?”赵江东几个人非常好奇地问道。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哈哈哈。”

“去你的罗嘉良。”张文盛骂道。

徐峥做出掐罗嘉良的脖子的动作。

“还是我来说吧,”曹正轩道,“是蒋氏家族的蒋顺义在解放前结识了一个果民挡的军官,这个军官在逃难到蒋村的时候发现蒋村有一种土壤非常珍贵,可用于军事国防方面,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蒋顺义配合这个军官打算把这种土壤运送到太万去。结果被我师傅获悉了。为了挫败蒋顺义的阴谋我师傅和蒋顺义展开了一系列的斗争。”

“咔,这要是写成一本书绝对让人热血沸腾!林班长,你可以考虑我这个建议,然后又卖给我们阅读。”赵博广建议道。

“我会考虑的。”林芷琦道。

“好,有关我师傅程垂范的故事就让罗嘉良找时间跟大家讲,因为时间不早了。”曹正轩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现在回到我要解释的事情上来。我太师傅平生就找到我师傅这唯一的传人,而我师傅迄今为止也只是遇到了我一个可以学习这个绝学的人。所以我才说谁能学,谁不能学,讲究的是机缘。就看谁有这一份机缘吧。ok,散了,大家都散了。”

“不会吧?”徐峥道,“这种说法讲了不等于没有讲吗?机缘?什么是机缘?你打算传给谁,谁就有机缘了。”

“是啊是啊,老师你真的等于没有说啊。”张文盛和廖华一同道。

“可见你们几个还没有领悟我讲的话的真谛,同学们,我表述的很清楚了。学这种绝学的人是万里挑一,甚至是百万里挑一,哪是我打算传给谁就可以传给谁的?当我来找这个人的时候,必然是他已经具备了学习的潜质。一定要具备学习的潜质,明白不?”

虽然曹正轩再三解释,但还是没有几个明白的。所明白的是,曹正轩的绝学不会轻易传人;还有就是不是谁都有学习这绝学的潜质。

众人散去,赵江东却还滞留在教室;而齐奕红依旧坐在她的位置上。

“江东你干嘛还不走?不说了你只要晚回家,你妈就会担心吗?”曹正轩道。

“我是悄悄留下来问老师,我有没有这个潜质。”赵江东极为虔诚的盯着曹正轩。

“我又没有在你头上敲三下,你竟然学起了孙猴子?”曹正轩笑道。

“你是没有敲我三下,可我感觉你话里有话。”赵江东更为虔诚了。

“我看你是痴迷了。回去吧,等我发现你有这种潜质的时候我就会来找你。”

“如此神秘吗?”赵江东非常失望地道。

“真就这么神秘。”

“好吧,”赵江东只好接受残酷的现实,“对了,曹老师,有个事要同你商量。是关于运动会的。我们学校每年都会在十一月中旬举办田径运动会。”

“是吗?这事我没听说。学校还没有布置这一块工作。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打算在班上成立相关比赛项目的训练队,以期在运动会中咱班上一举夺冠。”

“好啊,这想法!”曹正轩击掌感叹。这使得齐奕红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曹老师对我这么好,班上同学也能接纳我,”赵江东非常动情地道,“我时刻都在想着怎么报答大家。我没有什么别的特长,唯有田径这一块我比较擅长,我就有了这个想法。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我忘了,就是天没下雨你得想着下雨的事。”

“未雨绸缪。”

“就是未雨绸缪。”

“江东,你能这么思考事情,这么积极的想事情,我很开心。这事就交给你了。选苗子,制定训练方案,安排训练时间,都由你一手操作。你就做咱班上的田径队队长。相关的奖励金和考评分,都按班规班法规定的操作。”

“谢谢,谢谢曹老师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赵江东开心地退出教室。

赵江东一走,教室里就只剩了曹正轩和齐奕红两个人,而这时相比晚自习放学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了。

“你好有耐心啊。还不走吗?”曹正轩收好放在讲台上的教材和备课本,走到教室外将附在教材和备课本上的粉笔灰拍掉。

齐奕红已经背着书包走到教室的前门,也就是曹正轩的身后了。

“不知道我为了什么事这么苦等吗?”齐奕红仍旧微笑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显得格外清纯可人。

“你那几个死党怎么没有等你?”曹正轩故意岔开话题道。

“我是特意留下来提示你,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掉价就掉价一点,谁让我的偶像这么忙碌呢。”齐奕红却不上当。“你看。”

齐奕红举起她那白皙,纤细,纯净,如刚出水的莲藕般的手臂,笋芽尖儿样的手指上赫然捏着两张电影票。

第218章 我是有洁癖的

“电影票?”程垂范很清晰地看清了齐奕红手中的电影票。

“对啊。”齐奕红很自然的挽住曹正轩的一只手臂,“走吧,我陪你去办公室。”

“你还陪我去办公室?”曹正轩很想用力抽出手臂来,可又怕齐奕红生气,便由着齐奕红这么做,反正学生挽着老师的手臂也正常,“你司机不等得骂娘的?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我让他一个小时后来接我。”

“你不会把这一切都算好了吧。”

如果这一切都被齐奕红算好了,这个女孩是不是太可怕?

“我哪有这个本事?是我还有事情找你。”

“你不会也要学我的绝招吧?”曹正轩纳闷道。

“噗嗤,”齐奕红笑出了声,“老师是被那几个偶像宠出了感觉了,以致于觉得天下人都稀罕你的绝招。”

“你不稀罕吗?”

“我当然不稀罕,因为你会呀。你会我就不用会了。”齐奕红眨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是什么逻辑?”

“哎,明知故问。反正我不在乎。”

齐奕红就这么挽着曹正轩的手臂走到了高二文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没有老师了。

齐奕红走到张雨桐坐的那张办公桌坐下来,习惯性的撑着头看着曹正轩忙碌。

曹正轩把东西整好,然后坐下来喝茶,“有什么事,你说吧。”

“不急,”齐奕红看了看手表,“距离我离开的时间还有一刻钟。我说坐在这里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为什么?这破破烂烂的办公桌哪来良好的感觉?”

“因为对面是你。”

“呵呵,又说傻话了。”

“真的啊,否则张警官干嘛选择这个座位?”齐奕红很认真地道,“本来你们两个互相追求我心里都不会失衡的,可我第一次看见张警官坐你对面,我心里就失衡了。”

“是吗?奕红,不要有这种心理。”

“我也是这么劝自己。”

“这就对了。”曹正轩端起杯子来。

“反正张警官只是一时替代我而已。”

“噗嗤——”曹正轩喝进嘴里的茶喷出来全喷在了齐奕红的脸上和胸前。

曹正轩把杯子放在桌上,立即站起来,尴尬无比。一时都忘了把抽纸递过去。

“你这是——你给我抽纸啊。”齐奕红用手掌抹去脸上的茶水。

曹正轩赶忙连着抽出十几章抽纸递给齐奕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齐奕红把脸上的茶水擦干净,接着擦拭胸前的衣服。茶水已经渗透进衣服,擦拭已经是形式。

“我有说错什么吗?”擦拭好了齐奕红呵呵笑个不停,“我不管,你得再欠我一个人情。”

“又欠你一个人情?这是哪门子事跟哪门子事?”曹正轩无语。

“当然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有洁癖的,你吃进嘴里的茶水喷我一脸,喷我一身,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已经很便宜你了。怎么样,答应吧?”齐奕红调皮地凝视着曹正轩。

“好吧。谁让我理亏呢。按说,还不是你搞逗造成的?”

“我没有搞逗。我一直都坚定的认为张警官是暂时替代我陪你。”齐奕红耸了耸肩道。

“好了,这个话题不说了,你说你要说的事吧。我们这么两个人独处时间长了会有人说闲话的。”

“没关系。”齐奕红再次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还有六分钟,不过是该说正事了。第一个正事是,你不关心明天我们看的是什么电影吗?”

曹正轩摇摇头道:“反正都是陪你看,什么电影无所谓。”

齐奕红站起来,伸出白皙的长手臂,用食指点在了曹正轩的鼻尖上,“哼,这么不情愿就不好玩了。这叫消极怠工。你不是鼓励我们不喜欢的学科也要抱有积极的心态学习吗?类比过来,你很不情愿陪我看电影,是不是也要抱有积极的心态去看?”

“还真有你的。什么电影?”

“《闰年》。”

“《闰年》?美国电影?”

“曹老师看过这部电影吗?”齐奕红惊喜道。

“在大学的时候听同学介绍过,但没有看过。只是我们阳江电影院会安排放映这一部电影吗?它的票房好像不是很高。”

“电影票我都提前买了,还会不放映吗?”齐奕红狡黠地眨眨眼,“这不用你操心,反正你积极的去观看就是了。对了,明晚吃饭的地点我也选好了。我就再破费一点,谁让你陪我看电影呢。下午放学差不多我们就一起去,希望曹老师不要拒绝。”

“不不,这不行。我吃了饭再过去。”曹正轩不假思索地道。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没办法了,谁让你刚刚欠了我一个人情呢。你明晚和我一起吃饭,就当还这个人情。”

“你——”

“这是不能拒绝的。”齐奕红睁大眼睛道,“在阳江,只要是欠的人情就必须还。对方提出来时就不能反对,对不?”

“你要说的第二个正事是什么?”曹正轩问道。

“那就是说曹老师答应了,太开心了,”齐奕红直接站起身来,“真感谢你刚才将茶水喷在我脸上。要不老师,你再喷我一次?”

齐奕红把头往前探。

“齐奕红,这么做就有点过了。”曹正轩拉下脸道。

“ok,ok,我这个人得寸进尺的事情做不出来。我现在就来说第二个正事。这第二个正事也是来消抵你欠我的情义的。”

“我还欠你什么人情吗?”

“你看你看,老师会这么健忘吗?还是故意忘记?那我做一点点提示,《爱的呼唤》,还记得吗?跟孟思妍有关。”

“我记起来了。你这个鬼灵精,我算服了你了。绝不能再欠你的人情。”

“这可是没办法的事。”

“说吧,让我做什么来消抵这个人情?”

“我带你去救一个人。”齐奕红第三次看手表,“现在正好十点。我的专职司机已经到了。走吧。”

“你带我去救什么人?我不是医生,我能救什么人?”曹正轩一愣一愣的。

“我说你能救你就能救,跟我走吧。‘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齐奕红一边走动一边哼歌,目光始终停在曹正轩的脸上,同时还踩着歌曲的节奏。

“齐奕红,”曹正轩抗议道,“你这是典型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不应该吗,我亲爱的曹老师——”齐奕红侧抬着头,越发调皮可人。

第219章 差别

曹正轩坚持要开自己的车去,但齐奕红死活不同意,就只好搭坐齐奕红的专车。

齐奕红的专车是一辆高配五十多万的奔驰suv,紧凑型,舒适度比曹正轩的奥迪a5还要高。司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头顶光秃秃的,竟然一根毛发都不见。

这辆车和这个秃头司机对于阳江一中的师生来说都太熟悉不过。

这种待遇就是县委书记的女儿孟思妍都享受不到。虽然孟思妍基本也有人接送,但是接送的车辆也就十七八万,跟这一两奔驰比,舒适度是差远了。

齐奕红让曹正轩坐前座,曹正轩却打开了中门,坐在后座上,齐奕红便跟着坐进来。

“开车吧,大伯。”齐奕红发出命令。

“好勒。”秃头大叔发动引擎,车子开动。

“你这派头,比县委书记的派头还大啊。”曹正轩道。

“享我老爸的福。有这样的老爸也没办法。”齐奕红轻描淡写地道。

车子快速行驶,去的是阳江老区的方向。

“就是所谓的富二代吧。”曹正轩忽然想到钟悟秋。钟悟秋为了一千块钱使得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爬上上教学楼的顶楼跳楼。

如果不是他曹正轩及时赶到,钟悟秋绝对去了另一个世界,至少也是伤残吧。

齐奕红的概括很经典,对钟悟秋来说,有他那样的老爸老妈也是没办法。而人最不能做的事情是——选择爸爸妈妈。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史铁生说,人与人总是有差别的,只不过有人在差别的强端,而有人在差别的弱端。

生来如此。

的确,生来如此!

一个人在差别的弱端,他的努力就是尽可能远离弱端,走向强端;而一个在差别的强端的人,他的努力则是尽可能不滑向弱端,始终保持在强端,或者走向更强的强端。

所以,像钟悟秋一辈子的努力或许都不及齐奕红的出生。

“唉唉唉,”齐奕红的小手掌在曹正轩面前摇晃,“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哦,我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这是到哪了?”曹正轩往外看,“阳江中路?齐奕红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做什么了吧。若说救人我真不会,我告诉你我是教师不是医生。你绝对找错人了。”

“老师你这是多余的担心。还是那句话,既然上了我的车,那就积极面对。”齐奕红说话像一个小大人。

司机左拐进了一条小巷道。小巷道正好一个车道的宽度,因为偶尔还有人骑电动车进进出出,司机便开的很谨慎。随着一脚刹车,车子在一栋平房面前停下来。

“曹老师,到了。”齐奕红推开车门下到地上。

曹正轩跟着下到地上,看了看四周。小巷道两侧,几乎都是两到三层的楼房,唯独面前一栋平房。

“这是什么巷子?”曹正轩问道。

“戴家巷。我让你看的病人就在这栋平房里。我带你进去。”齐奕红和司机交代了几句便拉着曹正轩的手往平房的院子里走。

平房两扇木门是关着的,一个窗户亮着灯,一个窗户黑漆漆的。亮着灯的那个房间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进了院子后,齐奕红放开曹正轩的手,走至亮着灯的窗户下叫道:“里面有人吗?麻烦出来开门!”

“是谁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我是带医生来给您儿子看病的!”

“哦,是吗?我就来,我就来!”声音由缓慢转为急切。

有了回应,齐奕红回到曹正轩身边。“曹老师,你不会很紧张吧?”

“我能不紧张吗?我哪能看病啊。对了,这个人得的是什么病?”

“都已经到了病人家里了,哪还有什么问的必要,”齐奕红道,“你去望闻问切不就可以获知一切了?”

“齐奕红同学,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曹正轩急了。

“曹正轩老师,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齐奕红一板一眼地道。

两个人这么怼着,平房的堂前灯亮了,不一会儿,两扇木门从里面打开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是付大伯吧,”齐奕红迎上去,“我是您儿子老板的女儿,我给他请来了医生。这个就是我请来的曹医生。”

“曹医生?”五十来岁的中年对曹正轩上看下看,“怎么什么都没有带的?他能治我儿子的病吗?”

“大伯您放心,曹医生对您儿子的病是手到病除。不吃药也不用打针。”

曹正轩不停地扯齐奕红的袖子,心里那个急。齐奕红这是纯心要让他出大糗啊。一个学生不可以这么做的!不就是还一个人情吗?

“是吗?”五十来岁的中年仍旧持怀疑态度,“我儿子他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整个人皮皮软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成天都要躺在床上,都把我急死了。”

“这些您都不用说。带我们去您儿子的房间。”

“这边。”五十来岁的中年前头带路,把两个人带进了窗户黑漆漆的那个大房间。

在阳江,老式平房基本都是这种结构,前一半两个大房间,中间是堂前,而后一半则称之为后屋,整个地一间,一头用来搭建锅炤,另一头则用来摆放各种农具。

“儿子。”中年推开木房门,拉了一下拉线开关,房间里浑黄的白炽灯便亮了。

“老爸你干嘛?”房间内一张木板床的蚊帐内发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快起来。你老板的女儿给你请来了医生。快。”

“都说了我这不是病,没有哪个医生能看。”

曹正轩越发狐疑了,因为躺床上说话的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熟悉。

“还你说的?你还想一辈子躺床上啊?我可养不了你一辈子。”中年掀开文章,把蚊帐挂在挂钩上。

这时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侧过头来,而曹正轩正好探头往里看。

“是你?”

“是你?”

曹正轩和男子同时道。

“怎么?你们认识?”中年纳闷道。

第220章 与翁大有谈判

曹正轩见那男子正是洪美桂的男朋友瘟神付戴诚,便纳闷地看着齐奕红,“齐奕红?”

就见齐奕红莞尔一笑,“曹医生,你可以给病人看病了。”

“老爸,你扶我起来,你赶快扶我起来。”躺床上的男子激动地叫起来。

中年便把男子扶起来,同时扶他下到地上。

“我说这病你能治,对不?”齐奕红微笑着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曹正轩道,“怪不得你先斩后奏。”

“曹老师你这么聪慧,还需要我解释吗?付戴诚是徐俊东的一个兄弟,而徐俊东是我老爸公司的一个高层。徐俊东折了面子都请不动你,就找到我,一个那么大的徐总来找我这么个丫头片子,我哪有勇气拒绝?所以就来找你消抵你所欠我的人情喽。”

“你一个人情可以消抵我这么大的事情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点他?他是去要我的命的。刘老师肩膀就是他带去的人砍伤的,到现在医药费都没有送去。”

“曹老师消消气,消消气,”齐奕红很自然的在曹正轩胸前捋了捋,“我既然来找你消抵人情,这些事我还会不知情吗?医药费你根本不用担心,相关的各种补偿付戴诚都会给,你先把付戴诚的枷锁解除了再说。”

“齐奕红?”曹正轩再次叫了一句齐奕红的名字。

齐奕红走到曹正轩身边,踮起脚尖附在曹正轩耳旁道,“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因为我在徐总面前打了包票。其他的事都好说。”

“服了ou!”

曹正轩出手在付戴诚的肋下一点,付戴诚便恢复如初。付戴诚感觉就像做梦一般。

……

原来这个中午齐顺武特意赶回家吃午饭,找齐奕红“商量”瘟神的事情,才有了晚上这个桥段。

……

周六的上午曹正轩一直都忙碌。早上陪张雨桐姐妹吃了早饭,之后便是连着两节语文课,紧接着花了一个多小时将两个班的语文作业批改好,然后去和王钟义见面。

王钟义并没有捞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是说谁是济生的劲敌并不清楚。王钟义找了新车站附近的几个店铺的东家,这些东家都说店铺已经出租了。

这么一来不说资金问题,就连二部的地址都成了问题。

“这还搞什么搞?”王钟义皱着眉道。

“不急,不急,”曹正轩宽慰道,“办大事哪有总是一帆风顺的?地址可以再物色。新车站附近不行,附近的附近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说,偏离新车站租金还会便宜,更何况资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位。”

“可这么一来那些投资我们济生的社会人士会对我们失望,我们内部的一些员工的投资意向也会摇摆不定。”

“这个我知道。”曹正轩努力表现得轻松的样子,“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看看能不能从其他途径打听消息,哪怕花点钱都有必要。”

“曹总这句话点醒了我,”王钟义轻拍脑袋道,“我们可以找包打听。”

“包打听?”

“对,我们阳江有一个专门喜欢打听各种秘闻的人,他的路径非常广。他从业都有二十年的历史了。原来各大黑道白道的人物都找他打听过事情。只是费用比较高。而且现在基本不出道了。”

“哦?阳江还有这么传奇的人物。对了,我记起来了,我师傅程垂范好像跟我提起过这个人物,他还帮过我师傅的忙,而且是大忙。”

“那我是不是想办法打听他在哪里,然后跟他洽谈一下这笔业务?”

“可以。一些关系打听,也不用太急。”曹正轩嘱咐道。

“好的。”

曹正轩和翁大有见面是在下午近三点钟的时刻。地点在曹正轩的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本来翁有财在电话里约定两点钟见面,后来又来电话说他大伯的车子在路上出了点故障,这才推到了近三点的时间。

这个时间点对曹正轩来说并不是很好,因为下午的第三节课是刘天生的历史课,给刘天生代课的历史老师也有课,这课就由曹正轩去替上——当然是上语文课。

翁有财陪同翁大有来见曹正轩。

按对翁大有年龄的推断,翁大有是翁有财的大伯,而翁有财少说也四十多岁了,那么翁大有就应该在六十开外,那么翁大有是早就退休了。但翁大有的外貌看上去着实年轻,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最明显的标志是他这么大的年龄竟然没有一根白头发,那漆黑如麻的头发绝对是真货。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翁大有那个年龄的人在派出所改年龄是常有的事情。

“非常抱歉,翁主任,”曹正轩把泡好的茶递给两个客人,“因为我们见面时间推延的缘故,而我三点四十必须回学校上课,所以我希望我们的谈话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结束。”

“呵呵,曹老师,我是你钦点的,一切就由你来决定。”翁大有对自己被折腾到阳江来还是很有意见的,要知道,他什么身份啊。

“您可以不来的。”

“你——”翁大有有一种吃快了东西被噎住的感觉,“多余的话不要说了,你说让我来才有得谈,现在我来了,你就摆条件吧。你要我们做到什么程度你才答应撤诉。”

“翁主任是大城市来的人,说话办事就是爽快。令侄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想必您很清楚,我就不赘言。你们要和解,我提一定的条件想必你们也能接受。”

“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翁大有言谈举止都不忘自个的身份。

“那我就直说。翁主任,我现在是阳江济生超市的老总,我有一个设想,打算在阳江建立蔬菜专业合作社。我做过了解,我们阳江目前85的蔬菜都来自临县,我觉得这是很不正常的。我们阳江应该有自己的蔬菜基地。之前也有一些人在这方面做过尝试,但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种,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没有政策上的支持。所以,我特地请翁主任过来是想让翁主任给政策。”

“我是你特地请过来的吗?”翁大有反问道。

“请翁主任听我说完。就在前不久我就听说省农业厅有这方面的意向,所以,这么一来正好是水到渠成的事。”

“如果我说你这是异想天开呢?”翁大有很不屑地道。

第221章 胃口太大

“是吗?”曹正轩笑容挂在脸上,“我倒是觉得异想天开的人是很有想象力的人。如果翁主任的意思是说我在痴人说梦,那也没关系。至于翁建硕是判个一年还是两年的我就不确定了。还有,我也听说了,翁副书记被降为普通的科员好像跟我那天在秀山公园碰到的那两个人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所以对于孟书记来说,我不仅仅救了他女儿,在这件事上,等于我帮了他很大的忙。”

曹正轩说得很是隐晦,却又能点中事情的要害。

“你想说什么?”翁大有问道。

“我只是说我现在和孟书记的关系比较铁。我的要求孟书记会考虑的。”

“大伯?”翁有财眼神复杂地叫了一声翁大有。

“他妈的,我是最不喜欢被威胁的。”翁大有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

“我现在这个状态我不希望又……”翁有财欲言又止。

“好了,我答应就是。为了你这一对父子,我是老脸都丢尽了。”翁大有脸色铁青。

“对不起。”翁有财把头低下去。

“这就是说翁主任答应我提的条件了,是吗?万分感谢翁主任。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是在想,翁主任除了在政策上给予支持,能不能再给予小曹一定的项目补助。这一点,我知道对翁主任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曹老师,你不觉得你的胃口太大了吗?”翁大有猛然提高分贝道。

“我没觉得我的胃口有多大啊。再说了,我的胃口有多大只有我自己知道。翁主任,我只想说明的一点是,本来没有发生孟思妍被劫这件事,孟书记是打算挪一挪位置的,可发生了这件事,孟书记反而决定不挪了,那在阳江待个三年五年就不是没有可能,而如果翁副书记与孟书记不和缓关系,这对翁副书记来说就是很悲催的一件事了。翁副书记目前的年龄段决定了这个三年五年非常关键。”

“我不知道你扯这些究竟想表达什么。”翁大有道。

“如果翁主任是真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那我觉得翁副书记是绝对听懂了的。”曹正轩看着翁有财道。

“你是说你可以和缓我和孟书记的关系?”翁有财道。

“你觉得呢?”

“大伯,一两年我输得起,但三五年我绝对输不起。而现在你是很不方便出面了。”翁有财立即冲翁大有道。

“他妈的。怎么会就这么被动?”翁大有道。

曹正轩道:“翁主任,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被动不被动的问题。这叫共赢,双赢。您听我分析分析。一,农业厅的项目补助本身就要用于农业补助上去,于您来说,考虑的只不过是往哪补的问题,补给谁的问题。您补给别人是补,补给小曹我也是补。而我把蔬菜农业合作社做大做强了,未尝不是您翁主任的政-绩;二,您侄子翁副书记有了新的发展也是翁家人的骄傲。目前这种状态我是觉得挺瘆人的。这就叫共赢,双赢。既然共赢,双赢,何来的被动与主动之说呢?”

“那我警告你,曹正轩,这个蔬菜农业合作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翁大有严肃的看着曹正轩,“这或许是我正治生涯里最后一个政-绩。”

听翁大有这么一说,曹正轩立即离开办公桌,走到翁大有前面来,很庄重的向翁大有鞠了一个躬,“我曹正轩绝不会辜负翁主任的信任!”

接着,曹正轩向翁大有伸出右手,“翁主任,祝我们合作愉快!”

翁大有愣愣的,但还是伸出手去,“合作愉快。”

之后,曹正轩冲翁有财伸出手去,“翁副书记,为翁建硕的事情检察院绝不会再来找你;你自己的事情,我确保年后会有变动。”

“真的吗?”翁有财激动的伸手抓住曹正轩的手,“谢谢曹老师,谢谢曹总!”

……

和翁大有、翁建硕谈好了条件,曹正轩匆忙赶回学校上了第三节课。下了课,在纪律委员执行一日常规时分,赵江东和徐峥把曹正轩叫到走廊上和他详细商讨运动会训练的事宜。

古语云,一山不容二虎。徐峥在高二文(4)班本是体育一块的佼佼者,赵江东转来班上,势必抢了他这方面的风头,按说两个人是会有摩擦的,曹正轩没有料到两个人能相处得这么愉快。

两个人在曹正轩面前一个说方案,一个说人选,很是有模有样,当然也指出了一些不足,也提出了一些困难。还和曹正轩商榷了几个地方,并提出了要曹正轩出面协调的一些方面——比如最严重的一个方面——女生参与的积极性不高——这是曹正轩得出面协调或鼓励的。

等说完这些事,时间指向五点十分,教室里除了值日生和齐奕红,其他人都走光了。

齐奕红第一次不那么淡定了。

“让你等急了哈。”等赵江东与徐峥走后曹正轩道。

“你也知道啊。我和那个饭店老板说好了我们五点二十到的。”齐奕红噘着嘴道。

“还有十分钟,就是飞也赶不到了。”

“全都怪你。走了。”齐奕红拉曹正轩的袖子。

“我再打个电话。”

“这个时候急着打的电话,绝对是张警官的。”齐奕红把嘴抿紧了。

曹正轩并不是听不出齐奕红话里的醋意,但还是打通张雨桐的电话,“雨桐,下班了吗?”

“还没呢。刑侦碰到一个新案子。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话,挂了。”

曹正轩的电话里传来忙音。

“没办法了。我们走吧。”

……

齐奕红定的吃饭的点在阳江中路中医院斜对面。这里有好几个时尚小吃店,有冷饮方面的,有零碎方面的,也有小吃方面的。

齐奕红带曹正轩进的是一个小炒店。小炒店面积不大,也就十几个平米,但令曹正轩诧异的是经营这家小炒店的是一对小年轻——一男一女的年龄似乎都在二十岁上下。

小炒店的装饰很时尚,墙壁上的贴图和文字似乎就是为年轻男女准备的,柔和的轻音乐环绕在头顶增添了些许烂漫。

小炒店没有包厢(面积太小不可能整得出包厢来),靠左右墙壁各摆着三张长方形漆着原漆的杉木桌子,这种桌子很适合情侣面对面坐。当然,挤一挤也可以坐四个人。如果坐五个人,那第五个就要坐在中间的过道上了。小炒店还挺火爆,六张桌子只剩了一张空着,而这一张很可能是因为齐奕红预定的缘故而给齐奕红留着的。

曹正轩和齐奕红一同拉开塑料门帘走进去。年轻女孩急急忙忙走过来,道:“哎呀,这位美女,你总算来了。我给你们留得很苦。”

“不好意思。学校里有点事情。”齐奕红解释道。

“坐,赶快坐。要什么菜来厨房跟我们说。”

年轻女孩转背要往里走,门帘被拉开,一个青年牵着一个姑娘的手走进来,那男的大着嗓门道:“有位置吗,还有位置吗?”

第222章 不打不相识

曹正轩闻声往外看去。进来的这个青年看去三十五六岁,中等身高,只是体格有点偏胖。

而那个姑娘,则比青年要小十几岁,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学生。

年轻女孩赶忙迎上去解释,“不好意思,大哥、小姐姐,已经没位置了。您换一家吧。”

“谁说没位置?这不是?”青年一屁股坐在那空着的桌子旁,接着把姑娘拉过去,让姑娘坐在了他对面。

“这是我们的座位。”齐奕红赶忙说道。

“是啊,这位大哥,小姐姐,”年轻女孩道,“这是他们提前预定的座位。不能给你们的。”

“还有这种事吗?”青年抬眼看了看曹正轩和齐奕红,“这座位谁先坐着就是谁的座位。哪能预定的?他妈我要是预定十年后的座位,你能给我留着吗?”

青年对面的姑娘捂着嘴无声地笑。

“凡事有先后,”齐奕红辩驳道,“就算我没预定座位,我们也比你们先进来。位置也应该给我们。”

“你这个小姑娘,先来就有用的?你们进来,如果只是看看,并不一定在这里吃呢?所以废话不用说,谁先入座位置就给谁。来来,给我们上菜!”青年冲年轻女孩招手。

“这位大叔,”齐奕红沉着脸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全是强盗逻辑。这个位置我是昨天就预定了的。这位姐姐已经为了我这个预留的位置请走了几批客人。于情于理它都属于我们。所以请不要为难我,因为为难我就是为难你们自己!”

“呦呵,小姑娘,你这话说的,敢情我不让出来,你还要对我动粗,是吗?千万别跟我动粗,我好害怕的。”青年变了腔调阴阳怪气地道。

“呵呵,”齐奕红道,“那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们让还是不让?”

齐奕红忽然变得霸气无比。

曹正轩诧异地看着齐奕红。

“小妹妹,我们不让又能怎样?”坐青年对面的姑娘忍不住开口道。

“能怎样你马上会看到,”齐奕红一个转身,冲曹正轩道:“他们就交给你了!”

“什么?”曹正轩当场懵逼。

齐奕红这么强横,霸道,在曹正轩看来,她仰仗的是她父亲的关系,她要抖的也是她父亲的名声,哪里料到她竟然把他推到“第一线”?

“把这个男的给我废了。”齐奕红手指青年道。

“是,小公主。”曹正轩立马变换角色,非常配合地手指青年,厉声道:“这位大哥,听见了没有?请你们立即离开,否则我的小公主就要让我废掉你了。”

齐奕红很是那么回事地点点头。

“呦呵?”青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比在曹正轩面前,“你是什么人?你说废掉我就能废掉我吗?”

青年的个头也就一米六八的样子,他这么比在曹正轩面前,是自取其辱,但人家比的是气势,不是身高,就另当别论。

青年的气势给人感觉可以吞下一头牛。

小炒店里的其他五桌客人,也就是五对年轻男孩女孩,本来卿卿我我的,现在全都往这边看。在厨房里烧菜的小年轻,菜不烧了,把煤气罐一关,跑了出来。

年轻女孩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待年轻男孩跑出来方才和男孩一起劝说曹正轩和青年。

曹正轩道:“对不起,这位大哥,对我来说,小公主就是我的爷,是我的上帝,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他让我废掉你我就必须废掉你!”

“你这个人,”姑娘更不高兴了,指着曹正轩道,“你还真够拽的。听你这么说话,法院检察院都是你家开的。”

“还真差不多。”曹正轩一板一眼地道。

“大哥、小姐姐,请你们都退一步,”小年轻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啊,不就是为一个位置吗?没必要这么伤和气。”年轻女孩道。“这位大哥,小姐姐,你们就别争了,给我们个面子,好不?”

“咦,为什么就是我别争了?”姑娘的声音反而大起来,“一直不是他们在争吗?你让他们走不就没事了吗?”

“对啊,该滚蛋的是他们!”青年非常傲慢的附和道。

“你还不动手?真要让本公主生气吗?”齐奕红冲曹正轩道。

“哎呦,我的小公主,我的爷,您千万别生气。我这就动手。”

“我去你妈的!”青年见曹正轩要动手,便先下手为强,右手握拳就搂了出去。

曹正轩立即后退,避开青年的拳头,道:“大哥,我没动手你就动手,就怪不得我了。”

“我艹!”青年挥着拳头再次攻击。

这一回曹正轩不再避让,而是出手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在青年反抗之际,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了青年的肋下。

青年闷哼一声,突然就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你是——”青年眼神里骤然间布满了恐怖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曹正轩。

“怎么就不反抗了?”曹正轩问道。

“因为他已经成为废人了。”齐奕红笑道。

齐奕红此话一出,把小炒店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青年带来的姑娘了。

“程垂范是你什么人?”青年脱口问道。

“你认识程垂范?”这一回轮到曹正轩纳闷了。

“请告诉我程垂范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傅。怎么了?”

“我是包打听,你师傅的一个朋友。”青年道。

“你就是包打听?”曹正轩惊喜道,同时心里想,这真应验了一句俗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钟义还担心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个人呢。

“我就是。”

“哎呀,大哥,正轩多有得罪。”曹正轩即刻出手在包打听的肋下又点了一下,“大哥你试试,没事了。”

齐奕红拍曹正轩的肩:“你就这么违背我的命令?”

“小公主,他是我师傅的朋友,哪还能废他?”曹正轩道。

“呵呵,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包打听陪着笑脸道,“座位我们不争了,坐一起。四个人,刚好两对人,也挺浪漫的。小姑娘,给我们上菜,都算我的!”

第223章 包场

去往河西电影院的路上。奥迪a5车子里。

“曹老师,你干嘛答应和他们一起吃饭。真的气死我了。”齐奕红坐在副驾驶座上道。

“我觉得挺好啊。这个包打听不挺幽默搞逗的吗?你几次笑得都要喷饭呢。”因为是在正街上,曹正轩的车速控制在三十码以下。

“可他完全把我的计划打乱了。”齐奕红嘟起嘴道。

“哪有啊,我们一起吃晚饭的计划不是实现了吗?”

“哼,你绝对是故意的。真的气死我了。”

“这就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都怪你,你要是让那个包打听离开的话,他们绝对会离开,那样,我们不还可以按原计划进行吗?竟然还约他们吃夜宵。”

“朋友就是这样交往的,”曹正轩驾着车过红绿灯左拐上了阳江桥,“他和我师父这么熟悉,我们意外撞上了,他为我们买了单,晚上我当然要请他们吃夜宵。这就叫有来有往。”

“那我请了你吃饭,接着又请你看电影,你是不是应该和我有来有往一下?比如说下个周六晚上请我吃饭,接着请我看电影?”齐奕红侧过头眨着眼道。

“咳咳,”曹正轩干咳两声,“当我这句话没说。”

“呵呵呵。”齐奕红开心之极。

河西电影院严格来讲根本谈不上是电影院,只是一个人把工会的几间房子租了下来做成一个一个包厢用来放电影而已。这种电影院和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那种可以容纳几百人的电影院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了。

而阳江那种老电影院早就拆了做成商品房了。

齐奕红带着曹正轩走进售票厅。售票厅还有点电影院的气息。各种电影广告贴在墙壁上,电视屏幕上也在做宣传。曹正轩很想看见关于《闰年》的宣传广告,但是他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因为是周末,售票厅里挤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小孩子,那些大人也都是陪小孩子来看电影的。

齐奕红走进去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都上前来和她打招呼。看来齐奕红是这里的常客。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往二楼走,上到二楼,左拐进了一个包厢。

“是到点就放吗?”工作人员问齐奕红。

“嗯。”齐奕红点点头。

工作人员退出了包厢。

包厢里非常暗,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齐奕红紧紧抓住曹正轩的手往里走。

令曹正轩诧异的是,包厢里不见一个人。

曹正轩拿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四处照射,偌大的包厢竟然真的不见一个人。

“不会吧,距离开演只剩几分钟了,怎么就我们两个观众?”曹正轩迷糊道。

这时他们已经横向往里走到了正中间,然后两个人坐下来。

“可能看《闰年》的人全都是非常讲究时间观念的人,不到开演时间都不进来。包厢里还是有点闷的。”齐奕红道。她从背包里拿出一袋薯片之类的零食来。

“哪有都这么守时的,看电影基本都要提前到的。”曹正轩嘀咕道。

“管他们呢。反正到点电影就会开演。来点不?”齐奕红把零食袋递到曹正轩面前来。

“不用。才刚吃饱。”

“零食就是饭后吃的啊。”齐奕红吃得津津有味,“这是我爸上次去纽约时带回来的,是纽约特产,中午我就塞了一包放在书包里。尝尝看。”

齐奕红索性用手指头捏了一片在手上递给曹正轩。

曹正轩摇头,“真不要。”

“你就尝一片嘛。啊——”齐奕红把零食送到曹正轩嘴唇前,像哄小孩子一样让曹正轩张嘴。

曹正轩还是摇头。

齐奕红半站起来,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便将零食往曹正轩嘴里送。这么一来,两个人几乎没有了距离。幽幽的说不出是哪种香味钻进曹正轩的鼻子。

曹正轩只好投降,乖乖地把嘴张开,让齐奕红将零食送进嘴巴。齐奕红如此执着,曹正轩知道,他不妥协,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影响就很不好了。

零食看上去像薯片,但吃起来完全不是薯片的味道,有一股薄荷的清香。

“怎么样?”齐奕红坐回位置很开心的问道。

“挺好吃的。”

“我说吧。我就特别喜欢这种味道。再来一片?”

“不不。”曹正轩连忙拒绝。曹正轩暗暗决定,如果齐奕红故伎重演,他就坐开一个位置,和齐奕红保持一定的距离。那样,就不是他妥协,而是齐奕红妥协了。齐奕红是绝不会希望两个人保持一个座位的距离的。

就这时,电影开演了。包厢里光线亮起来。曹正轩注意到,诺大的包厢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个观众。

“这太不可思议了,”曹正轩道,“这等于我们两个人包场啊。电影院选择放这一部电影也太不考虑观众的喜好了。亏老本啊。”

“这不是我们考虑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很不错,至少从我的角度上来讲是这样。”齐奕红道。

“不行不行,这太奢侈了。要不这样,我们把票退了,看别的电影去。电影院也希望我们这么做的。”曹正轩站起来道。

屏幕里,由艾米?亚当斯扮演的女主已经出现,玲珑挺翘的鼻子特别引起观众的注目。

“怎么可能?”齐奕红拽住曹正轩的手,“别逗了,已经开始了。我们好好欣赏吧。”

曹正轩只好强迫自己去欣赏电影。

故事的起源来自一个爱尔兰的美丽传说:未婚女子如果在闰年的2月29日那天向心上人示爱,对方必须欣然接受。艾米?亚当斯扮演的女孩正精心准备着,那天她将前往都柏林向男友告白……

可惜天气不好,旅途不顺,飞机停飞、轮船停航、小车掉沟、火车误点……各种意外层出不穷,故事剧情压缩在两天的路程上,上演了一出异国版的“人在囧途”。

剧情的转变是:女主千辛万苦与男友见面后,发现男友对其并非真心。

及至最后,女主弄响火警,想知道男友在“生命的最后60秒你最想做什么”?看到男友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手机、电脑等物件,却没有看她一眼,女主便果断放弃这一份感情,没有崩溃,绝望。

女主的多层性格便通过这些剧情展现在观众面前:面对男友的不真心,女主不绝望也没有崩溃,体现的是女主的聪颖,理智和果断。

同时,作为职场精英,独立果敢;作为女人,又不乏骄傲倔强。路上各种意外,她都是不屈不挠,更没有怨天尤人或者找人哭诉,一直在想尽办法解决问题;哪怕看明白小旅店众人是在恶作剧她之后,也没有翻脸,依然保持体面笑语盈盈的找车赶路。

当然,故事的重心还在后头。女主与马修古迪饰演的男主在两天的时间里,从初识到知心,找到真爱。

曹正轩和齐奕红不知不觉沉浸到剧情中去。

不知什么时候,齐奕红把头靠在了曹正轩的肩膀上。

……

刑侦大队。

张雨桐第三次拨打曹正轩的电话,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正轩今天不上晚自习,怎么不接我电话?”

第224章 张雨桐所见

张雨桐在刑侦协助袁永峰办完一个案子之后,连打了曹正轩三个电话曹正轩都没有接,便骑电动车到街上随便吃了一点然后赶回家。

张雨歆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本《宋词三百首》,很投入地阅读。

“雨歆,今天表现不错嘛,”张雨桐赞道,“这是第一个星期六晚上不见你看电视而是在看书。竟然还是《宋词三百首》。看谁的词呢?”

说着,张雨桐在张雨歆旁边坐下来,“哟,是苏轼的词。雨歆不是不喜欢豪放派的词的吗?”

“谁说苏轼的词全都是豪放的?姐你看这一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很有感情。比婉约派的词还要婉约呢。”

“是吗?”张雨桐接过张雨歆手中的书,仔细吟读张雨歆说的《江城子》。

过了一会儿,张雨桐道:“雨歆,这词让我想起爸爸妈妈了。”

“姐。”张雨歆注意到张雨桐的双眼已经湿润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总是这么劝自己。其实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了爸爸妈妈。”

“唉,也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张雨桐叹了口气。

“有也没有用啊。两个世界完全隔离,就是有电话号码,电磁波也传不过去。”

“是。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无,就是空。唯有活着的我们可以互相想念互相照顾。”

“史铁生在《秋天的怀念里》说:我们好好地活。初中时读到这篇文章时我就觉得是对我们姐妹说的。”

“对,我们姐妹俩好好地活。”张雨桐把书还给张雨歆。

“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好好地研读苏轼的词吗?”张雨歆忽然问道。

“这还有为什么吗?”张雨桐诧异道。

“当然有啊,是我们班明天上午开展语文沙龙,沙龙的主题就是《我眼中的苏轼》。”

“语文沙龙?你们实验班不是周日不上课的吗?”

“对啊,正是因为不上课,我们才有时间开展这种活动。有各种各样的沙龙,什么英语沙龙,历史沙龙,艺术沙龙,文学沙龙等等。”

“这又是曹老师的创意?”张雨桐问道。

“不是。是齐奕红的创意。为了这个创意,小曹老师还答应陪齐奕红看电影呢。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就在看电影。姐,我跟你说……姐你怎么了?”张雨歆忽然注意到张雨桐脸色大变。

“我头忽然有点晕。雨歆你说什么?曹老师这个时候在陪齐奕红看电影?”

“对啊。姐,这个齐奕红很喜欢小曹老师的。她从别的班转过来就是因为喜欢小曹老师。你……”

“我去看看。我现在就去看看。”张雨桐站起身来。

“姐姐……要不我去帮你看吧?”张雨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用。你在家好好看书。”

张雨桐匆匆忙忙下楼,从地下室里推出电动车,赶去河西电影院。

一路上,张雨桐几次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但她还是坚定去电影院看看的念头。她控制不住,她是真控制不住了!

张雨桐做好了一个包厢一个包厢查看的准备,只是天随人愿,张雨桐上二楼,直接进了左拐第一个包厢——就是曹正轩和齐奕红两个人包场的那个包厢。

张雨桐看见,偌大的包厢里只有曹正轩和齐奕红两个观众,齐奕红的头靠在曹正轩的肩膀上。

张雨桐忽的就觉得天昏地暗。她伸手扶住一个座位,设法使自己镇定一点,不让眼泪溢出眼眶。她第一个想法是,转身离去,再也不和曹正轩有任何交集,可心里头的伤心和一种屈辱感迫使第二个想法产生了,在曹正轩和齐奕红面前晃一眼再离去,要让曹正轩知道她张雨桐来过这里!

所以,张雨桐差不多是跌跌撞撞走到了曹正轩面前,而曹正轩和齐奕红因为太过专注于《闰年》竟然直到张雨桐走到他们面前才感知到。

齐奕红直起头来,“张警官。”

“雨桐,你怎么来了?”曹正轩迅速站起身来。

“很惬意嘛。”张雨桐冷冷地丢出一句话,立即转身快速往外走。

“雨桐,你去哪里?雨桐!”曹正轩叫道。

张雨桐走出包厢,到了过道上就快速往楼下跑去。

……

对于曹正轩来说,张雨桐突然出现在电影演的包厢里,他就预感到事情很不妙了。

“奕红,张警官误解我了。我不能再陪你了。”曹正轩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张警官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到。”

齐奕红即刻站起来,“那怎么行?你答应陪我看电影哪有中途溜号的?再说,我等会怎么回去?”

“你可以打电话叫你的专职司机来接你。我要去和张警官作解释。”曹正轩往外走。

“星期六晚上我的专职司机放假的。”

“那你自己想办法回去。我走了。”曹正轩快步走到包厢口,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嘱咐一句,“你可以打你爸的电话。”

“我不管,我要是被坏人欺负了就是你的责任。”齐奕红叫道。

而曹正轩没有看见,齐奕红说这句话的表情。齐奕红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说话的内容完全不搭——脸上呈现的是无比灿烂的笑容。

曹正轩出了包厢便一步三个台阶往下走,冲出电影院的进口恰好看见张雨桐骑着电动车往左拐出工会大门

“雨桐,雨桐!”曹正轩大声喊叫。他知道开车去追已经来不及,是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工会大门口,这时,张雨桐的电动车已经在百米之外了,很快就转到滨河西路,一个右拐不见了身影。

曹正轩心里明白,张雨桐是真生气了。所以单单喊叫是无法叫停张雨桐的,唯一的办法是把张雨桐强行拦截下来再做解释。

跑回工会的院子去开车显然不现实。等你把车开出来,开到滨河西路,张雨桐早就到了彩虹桥一带,那张雨桐接着会往哪个方向骑行,根本就无法预判,岂不就把人跟丢了?

所以曹正轩想都不想便提气往滨河西路跑去,他要开展一场人和电动车赛跑的比赛。

曹正轩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在跑步方面,曹正轩有的是速度,并且有的是耐力。

几秒钟的时间曹正轩就冲到了滨河西路的路口。远远地曹正轩就注意到了滨河西路上的强光线,那是汽车大灯发出来的。从强光线的变动情况看得出,汽车的行进速度比较快,曹正轩冲到路口的时候按理要减速,以便避让汽车。

但曹正轩不管不顾,因为他忽然有了个想法!

于是,人和汽车同时出现在滨河西路t字型路口!

“嘎吱!”汽车的紧急刹车声把空气都撕裂了。

无论谁听见这刹车声都预感到车祸发生了!

再看曹正轩,他明明知道有汽车快速开过来却不避让,抬脚踩在了汽车的引擎盖上,身子撞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随之整个身子沿着挡风玻璃往前翻滚,掉落在汽车另一侧的地面上。

第225章 误解消除

司机显然吓懵了。他坐在驾驶座上惊魂未定,至少隔了二十秒钟方才开门下车,绕过车头跑到曹正轩身边查看情况。

还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司机。当然,也有可能这个人年龄大,但驾龄小。不过,敢于在滨河路上开这么快的司机,绝对是一个老司机。

是骤然发生的车祸把他吓迟钝了。

曹正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没有血,但膝盖和手肘上都磨破了皮,红红的。

“小兄弟,小兄弟!”司机试着推了推曹正轩的身体,但曹正轩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别吓我,小兄弟,小兄弟!”

百米之外的张雨桐听见汽车的紧急刹车声,随即双手抓紧了电动车的前刹和后刹,迫使电动车当即停下来,接着掉头行驶。

一般的人都能根据刹车声判断出了车祸,身为警察的张雨桐就更能感觉到了。不说别的,单单出于警察的职责,附近发生了车祸,也得去现场了解情况,更何况这场车祸,张雨桐预感和曹正轩有关。

张雨桐知道曹正轩在后面狂追她。所以紧急的刹车声使得她心为之一紧,头脑嗡的一声响。这就是她立即停车掉头的原因。

当看见趴在地上的人真的就是曹正轩时,张雨桐把车停住之后来不及将车子停稳,就冲了过去。电动车哐的一声倒在地上,而张雨桐已经冲到了曹正轩身边。

“师傅,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是警察。”

“我……”司机说不出话来。

张雨桐弯下腰,试着推了推趴着的曹正轩,“正轩,正轩!”

曹正轩动了动身子,抬起头,“雨桐,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咦?怎么会这样?”司机傻了眼。要知道,刚才司机连着推了曹正轩十几下,曹正轩都是一动不动的,就跟失去了意识一样。现在,警察一过来,这人就活过来了。

“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张雨桐嗓子哽哽的。

对于车祸,张雨桐心里是有阴影的。

“我没事。我趴在地上就是等你过来。我怕的是你不过来。只要你过来,我就知道我还有希望。”

“这位警察,”司机冲张雨桐道,“这小伙子会不会摔傻了,他说的都是胡话。”

“你说什么傻话?”张雨桐轻拍了一下曹正轩的肩膀,而后冲司机吩咐道,“司机师傅,一起来将他搀进车子,送医院去做个检查。”

“好好。”司机连忙走到曹正轩身子的另一侧。

“我说了我没事,”曹正轩不等司机搀扶他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就是膝盖和手肘破了点皮,擦点碘伏就没事了。”

“你怎么没事,小伙子?”司机惊喜交加。

“我真没事,”曹正轩道,“不过你这车开得太猛了。容易出事。”

“是是,”司机接受批评,“我一定会吸取教训。我是觉得一路上没什么人,油门就加大了点。这个你拿去买点药。哎呦喂,好在你没事,我也吓了半条命。”司机从钱包里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塞在曹正轩的手心里。

“不需要。碘伏就几毛钱的事。你能吸取教训就好。”曹正轩百般推脱。

换一般人,不说推脱了,讹都要讹司机几千块!

司机自是万分感动地开车离去。

“你真没事?”张雨桐犹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司机紧急刹车,曹正轩从车头处翻滚摔在地上,会一点事都没有,实在太不可能了。

“真没事啊。我要不要跳几跳给你看。”曹正轩摆动着手臂道。

这情景让张雨桐想起在新人民医院医院北路上发生的那一起车祸。张雨桐让曹正轩去医院检查,曹正轩当着他的面做高抬腿,以证明他没事。

又一次幸免于难,曹正轩是怎么做到的?

“你跳给自己看吧。”张雨桐突然就换了语调,冷着脸走去她的电动车。

“雨桐。”曹正轩追上前抓住张雨桐的手。

“你放开我。”张雨桐甩开曹正轩的手继续往前走。

曹正轩冲到前面,将张雨桐的电动车扶起来,然后拦在张雨桐前面,“雨桐,你听我解释。”

张雨桐冷着脸往一旁走。

曹正轩横过去再次挡在张雨桐面前。

“你给我让开!”张雨桐呵斥道,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你明明在乎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曹正轩提高分贝道。

“有解释的必要吗?曹正轩,从此以后,你我就是路人。”

“我晚边打电话给你,就是想约你一起来吃饭,把看电影的事情解释清楚,”曹正轩语速极快的道,“可是你没空。”

张雨桐往另一个方向走,以期绕过曹正轩。就是说她根本不打算听曹正轩解释。

曹正轩再次横跨过去抢在了张雨桐前头,“你打我三个电话我并不是不接,而是因为上课调成静音没有调回来,这才没有听见!”

“你到底让不让开?”张雨桐恼怒万分,声音都有点破了。

“雨桐。”曹正轩张开双手将张雨桐搂在了怀里,“你要相信我,这些全都是真的!我和齐奕红根本就没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张雨桐奋力挣扎。

可是,张雨桐越挣扎曹正轩搂得越紧。张雨桐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势逼压过来,让她动弹不得。张雨桐便放弃挣扎,待曹正轩略有松动之后,一记膝盖拱在曹正轩的小腹上,同时嘴里叫道:“我让你不松开!”

张雨桐虽是一个姑娘,但身为警察就是有变通性,这一记膝盖用尽了全力,而曹正轩又防不胜防,便拱了个正着,疼得曹正轩不仅松开了手,而且疼得弯下腰身。

“我的妈呀。”曹正轩叫道。

张雨桐趁机绕过曹正轩,急急忙忙把钥匙插进锁孔,跨上电动车。

张雨桐正要开动电动车,曹正轩喊叫道:“张雨桐,你知道刚才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吗?”

张雨桐怔了一下,但还是启动了电动车,只是速度缓慢。

“是我自己跳上去的!为的就是留住你!看你是不是在意我?”曹正轩盯着张雨桐的背影。

而张雨桐已然将电动车停下了。

曹正轩冲上前,从后面抱住张雨桐,“雨桐,我爱你,我爱你!请你相信我?”

“为什么你要这么待我?”张雨桐的泪水掉落在曹正轩的手背上,“为什么?”

“那的确是因为齐奕红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设想,她在班上提出来,条件就是我陪她看一场电影,而所有学生替我答应了她!”曹正轩将张雨桐的一绺发丝含在嘴里解释道。

“但是我看见……”张雨桐头往后仰,满脸的泪水。

“是我沉浸在电影情节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你相信我。”曹正轩在张雨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心里头碎碎的。

“你再不要有下一次!”

第226章 重出江湖

政-府路十字路口一锅火锅城。

某包厢里。

曹正轩和张雨桐坐一块。包打听和他“女朋友”坐一块。下手是王钟义和郑梦洁。各自前面的碟子里已经装了各自喜欢吃的佐料。

“真的非常高兴能认识张警官和几位济生的骨干,尤其是曹总,垂范大哥的徒弟,我就先干为敬。”包打听很豪气地一口喝干杯中啤酒。

曹正轩和王钟义跟着这么做。

张雨桐则和郑梦洁、年轻姑娘喝王老吉。

“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了。”曹正轩道,“我给师傅打电话说遇见包大哥,他老人家特意嘱咐我转达他的邀请,请大哥到省府的时候一定要打他电话。”

“我一个这样的小人垂范大哥还这么惦记,真的非常感动,”包打听道,“怪不得会有你这么出色的徒弟。”

“大哥过奖了,我敬你。”曹正轩和包打听碰杯。

这么互敬着喝了几圈酒,曹正轩方才提出正事来。

“大哥,说起来你不信,我和我王主任昨天提到了你。”

“哦,是吗?怎么会提到我?”包打听给女朋友挟了一块泡熟了的鸭血。

“大哥是阳江的名人啊。”

“曹兄弟不会遇上了什么事要我帮忙吧?”包打听看着曹正轩道。

“大哥这么直接,我就不绕弯子了,确实是我们济生遇到了点麻烦。王主任你把情况和大哥说下。”

王钟义便把贷款受挫以及叶总毁协议的事情做了简短的陈述。

“你们是想知道谁在和你们作对,或者说谁是你们的对手是吗?”包打听问道。

“是,”曹正轩道,“不是这两次受挫我还不知道有一个这么强劲的对手。”

“关键对方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王钟义道。

“对啊,要竞争你就明的来,公平竞争嘛。”郑梦洁道。

“哎呀,现在哪有多少公平竞争。很多表面看去很公平的事情,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肮脏交易。我呀,看多了。”包打听感叹道。

“我也知道大哥几年前就退出了江湖,”曹正轩又敬了包打听一杯啤酒,“但我们确实没辙了,才想到请大哥帮个忙。”

“价格好说。”王钟义补充道。

“王主任这话你就说错了。你先罚一杯酒吧。”包打听道。

“是是。”王钟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包大哥的意思是谈钱就伤感情了。”张雨桐插话道。

“对对,还是张警官理解我。要不张警官来一杯?”包打听冲张雨桐道。

“可以,不过绝不是为了正轩的事,而是出于对您的尊敬!现在不谈钱的人太少了!”张雨桐主动拿酒瓶子过来倒酒。曹正轩赶忙替代了。

“哈哈哈,张警官果真会说话。喝!”包打听与张雨桐碰杯。

张雨桐分两口喝完杯中的啤酒,然后道:“酒喝了,那事情大哥就答应了。”

“你看你看,还说不是为男朋友的事情?我答应,我绝对答应!”

年轻姑娘扯了扯包打听的袖子,“不是说你从此金盆洗手吗?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这还容得我考虑吗?不说看在垂范大哥的面子上,也不说看在曹总请我们吃夜宵的面子上,单单看在张警官这一杯酒上我也要义不容辞。”

“看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王钟义道。

“就是这个道理。”包打听道,“否则我这女朋友怎么成天让我神魂颠倒的?”包打听将年轻姑娘揽在怀里道。

“哈哈哈哈。”王钟义大笑。

郑梦洁跟着笑。

年轻姑娘也是很自得的样子。

……

王朝足浴一高档房内。

齐顺武和徐俊东并排躺在皮质躺椅上,面前各一个年轻女孩在给他们揉捏。他们的脚都泡在一个木桶里。木桶是崭新的杉木做的。

“齐哥,你出面果真不一样。瘟神已经跟没事人一样,又他妈健壮如牛了。”徐俊东惬意地抽着烟道。

“你知道我请谁出面了吗?”齐顺武道。

“齐哥亲自出马那小子还不给面子吗?”齐顺武诧异道。

“我就是这么担心啊。这个年轻人真的很有个性的。”

“那齐哥请了谁出马?”

“我女儿。”

“奕红?她不是曹正轩的学生吗?曹正轩会听他的?”

“我女儿呀,鬼着呢。也不知道她怎么跟他谈的,反正最后曹正轩亲自去瘟神家里,给瘟神点好了。我说俊东啊,曹正轩这到底什么阴招啊,太玄乎了。我们以后都要防着点。”齐顺武把烟头丢了,随手又抽出一根烟来点上。

那个给他服务的年轻女孩轻轻咳嗽了一声,根本就不敢说什么。

“我让人了解了一下。这种阴功在十八年前在我们阳江出现过。是一个叫程垂范的人使的。他和你是同龄人,你这个年龄的人都很熟悉他,只不过你那两年在外面进修。”

“他的事迹我也了解,只是没听说他会使这种阴功。”

“这方面外传的比较少,说得多的都是他的英雄事迹。而曹正轩是他的嫡传弟子。”

“是吗?”齐顺武问道。

“是。程垂范现在是江东师大的教授,中文系主任,曹正轩就是江东师大中文系毕业的。所以这个人是比较头疼的。”

“不错,一旦我们的晶森超市建起来,就要和这个人发生正面冲突,必须多防着点。”

“我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曹正轩这个时候肯定在多方打探是谁在整他们了。资金和场地都把他断了,他一定很恼火。”

齐顺武点头道:“不错。不过打探不打探他迟早都会知道。你现在抓紧时间确定晶森超市的位置,做好筹建工作。”

“位置我已经初步定了。老汽车站对面,步行街东面有一栋房子,单单地面一层就有四五百平米,还有一个200平米的地下室,比较适合我们,租金不是很高,地理位置也还好。”

“那还犹豫什么。尽快洽谈。签订好合同立即装修,同时做好前期宣传工作。”

“我会尽快落实。”

……

紫都花园。

汪红霞的商品房内。

吴平川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汪红霞穿着睡衣追上来,两座山峦若隐若现,“平川,你怎么书都忘拿了?”

“太累了。”吴平川打了个哈哈。

“辛苦了,”汪红霞一脸满足的样子,“下次来我炖一点滋补的东西给你吃。”

“别,你千万别。”

“怎么了?就嫌弃了?”汪红霞把脸沉下来道。

“没有。我是真有点累。下周中途就不过来了吧?”

“你以为你骗得过我眼睛。你这种年龄天天都想来。我想你来你就得过来,知道吗?否则你妈的奖励你就拿不到了。”

吴平川嘟着嘴走出商品房。

第227章 你眼中的苏东坡(1)

周日语文沙龙由学徐钰和语文课代表魏晨义负责筹备,也由这两个人主持。

曹正轩赶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桌子凳子已经按活动的要求摆好了,沿着除讲台那一面墙之外的其他三面墙内圈外圈摆了两圈,就像在教室里举办联欢会一样。

正面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语文沙龙——我眼中的苏轼。

大字的右边还画着一副苏东坡的画像。

有超过一半的学生过来了。有十几个曹正轩认为不会来参加沙龙活动的学生也过来了,比如白脸吴平川,比如对语文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张文盛、徐峥和赵江东……

曹正轩一进教室,就有好几个学生嚷嚷着让曹正轩坐他们身边去,包括张文盛,四大英雄联盟玩家之一的廖华,还有陈妍。

曹正轩选择坐在了钟悟秋身边。钟悟秋作为住校生,周日还留在教室,显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学习。

曹正轩和邓传江商定好的对钟悟秋的补偿方案学校已经通过,曹正轩造就和钟悟秋说过了,钟悟秋也拿到了第一笔资金——2000元的学校补助。赵江东给予钟悟秋两万元的精神赔偿也到位了。

这么一来,钟悟秋的经济问题暂时解决了,只是脸上的划痕还是很惹眼。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魏晨义和徐钰说完开场白,便宣布沙龙活动正式开始。

魏晨义和徐钰为沙龙活动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也从网络上下载了很多资料,加上两个人很会配合,大大激发了学生参与的积极性。

魏晨义首先摆出的是关于苏轼的正统的观点,也就是官方的评价:

苏东坡是中国文学发展到成熟时期孕育的一位旷世奇才。每一位中国人提起他都会漾起会心而自豪的微笑,想起他的坚贞坦荡的品格和乐观旷达的人生态度。他忧患的一生,留下二千多首诗、三百多首词和卷帙浩繁的散文作品,大大超越了同辈作家,是一位高产作家。

苏轼深得艺术要旨,散文、诗词、书法、绘画都有令人瞩目的成就,其散文与欧阳修并称“欧、苏”,诗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他占据了北宋文坛的颠峰,取得了同代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接着由魏晨义发出号召:下面请同学们各抒己见,说一说你“你眼中的苏东坡”。

率先发表看法的是班长林芷琦。这是提前就安排好了的。为的是激发同学的参与愿望和热情。

林芷琦道:“我要说的是苏东坡的诗。前面主持人说了,苏东坡毕生写了2000多首诗。可见诗是苏东坡比较钟爱的一种文学体裁。

苏东坡的诗和同时代的其他人的诗比,内容更丰富,体裁更广阔。我非常感慨的是他写的正治讽刺诗。他敢于揭露社会矛盾和正治弊病,反应下层人民的一些苦难生活。

如《吴中田妇叹》描绘了农民的悲惨境遇:‘霜风来时雨如泻,耙头出菌镰生衣。眼枯泪尽雨不尽,忍见黄穗卧青泥。’《荔枝叹》指名道姓的说“前丁后蔡相笼加,争相买宠各出意”,‘至今欲食林甫肉’,真是一针见血、痛快淋漓。

苏东坡诗里数量最多,影响最大的是那些抒发个人情感和歌咏自然景物的诗歌。他的咏物组诗《和子由记园中草木十一首》,借助京师园中萱草、竹、芦、病榴、葡萄等十一种植物,抒发情感,阐明道理。他的七绝《东栏梨花》‘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蕴满城。惆怅东栏二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描写了梨花开放的盛况,借梨花抒写了人生短暂的感慨。

他的山水游记诗,清新自然,如《游金山寺》便是一篇很好的怀乡之作。

苏东坡是一位画家,造诣很深,能以诗入画。

这就是我对苏东坡诗歌的了解。不当之处,敬请同学们指正。”

掌声。

只是林芷琦刚想坐下去,四大才女中的朱丽丽站起来道:“刚才听了班长大人的介绍,可见班长大人是做了功课的,我想问一个问题,宋诗的总体特点是什么?因为宋诗的总体特点也就是苏轼诗歌的特点。”

“这个……”林芷琦竟然一时答不上来。

“那让我来告诉你吧,”朱丽丽一点都不遮掩,“宋诗的总体特点是,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

“咔,小不点,这个你也懂啊。”戴俊豪嗲嗲地道。

“要不她是四大才女?”万诗怡自豪地道。

“我这里来个有奖问答。算我擅自做主哈,谁能按要求答对我的问题,奖励考评分10分。小曹老师,不知可否?”朱丽丽看向曹正轩。

“这个无需征求我的意见,要看沙龙筹备组的意见。”曹正轩道。

“二位主持人?”朱丽丽看向魏晨义和徐钰。

“没意见。只要能活跃氛围。”魏晨义道。

“问题不能太简单,要有点水准。”徐钰道。

“那是肯定的。”朱丽丽道,“ok,各位同学,大家都听见了,班主任同意了,筹备组也没意见,我这就提问了。10分考评分,很有诱惑力哦。”

“你快点提啊。”纪律委员有点迫不及待。

“我刚才说了,宋诗的总体特点是,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谁能举出分别符合这三个特点的苏轼的三首诗?”

朱丽丽话音落,教室里瞬即安静无比。

几分钟过去,依旧没有人举手。便有人埋怨:“小不点,你这问题也太刁钻了。”

也有人说:“可不可以答对某一点就给分?”

但朱丽丽不同意。

再过两分钟,大家便把目光集中到曹正轩身上。

“嗳嗳,大家看我干嘛?我答对了,奖励考评分又没有用的。”曹正轩道。

“不会?不会曹老师也答不上来吧?”马锋道。

“怎么可能?”张文盛立马怼道。

“我说马蜂窝,你不能贬损我的偶像。”陈妍叫起来。

“胖妞,那我跟你打赌,怎么样?”马锋道。

“我们赌什么?怎么赌?”

“这么赌。如果曹老师三个方面的代表诗都说得出来,我输,我减10分考评分,你加10分考评分,等于把我的考评分奖给你了。反之亦然。”

“好。马蜂窝,你输定了。”

第228章 你眼中的苏轼(2)

坐在位置上的曹正轩怎么都不会想到学生会拿自己作为打赌的对象,真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马锋,陈妍,”曹正轩开口道,“这世上哪有这种事的,学生拿老师的学业水平来做赌资?”

好一些人笑起来。

齐奕红和孟思妍,一个置身度外,一个面露微笑。

“没办法,谁让小不点出了一道这么刁钻的题目呢?我们也想趁机看下曹老师的水平。”马锋道。

曹正轩抓了抓头,“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咔,这还真尴尬了。”

“小曹老师,你不会……”陈妍道。

“不过呢,我觉得老师答不来也正常。中国文学史浩瀚如烟,谁能做到都有所涉猎?就算都有所涉猎,谁又能一一记住?同学们你们说呢?”曹正轩道。

“哈哈,胖妞,你输了!”马锋道。

“不会吧?”陈妍噘着嘴道。

“好在这个问题我刚好能够回答,不会太丢脸。”曹正轩话锋一转。

“咔!”马锋道。

陈妍露出惊喜之色。

“曹老师你也太逗了!”詹卫红叫起来。

“这才是我们曹老师的本色啊。”赵江东道,“睿智!”

“曹老师你说。”马锋道。

“以文为诗是指苏轼的诗的散文化倾向,他把散文的一些手法、章法、句法和字法引入诗中。最有代表性的莫过于他写的诗《新城道中》,大家看其中的两句,‘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葵烧笋饷春耕’,尽是一些平淡的叙述性语言,但诗意浓浓。”曹正轩侃侃而谈,“以议论为诗,应该不需要我说吧?我们在小学就学过,是很有哲理的名句。”

“有吗?”罗嘉良挠脑袋瓜子,“我这脑子今天短路了。”

曹正轩留意到钟悟秋动了动嘴皮子便道:“钟悟秋同学起来说一说。”

“会不会是《题西林壁》?”钟悟秋站起来道,声音细弱。

“哪两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错。”曹正轩赞道,“这便是苏轼擅长写的哲理诗,是哲理和形象的结合,理和情的统一,在艺术上独树一帜。这句诗引发了一个令人深省的道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以才学为诗呢?”朱丽丽有点不淡定了。

“以才学为诗,指的是苏轼能够把典故运用自如,恰当,而且往往语义翻新。我这么一说,同学们有想到他写的诗句吗?”曹正轩环视教室,用眼神鼓励大家。

齐奕红静静地凝视着曹正轩,看不出她内心的变化;孟思妍颔首这个动作却被曹正轩捕捉到了。

“曹老师啊,得你自己说呀,否则我和胖妞怎么赌?”马锋道。

“怎么赌是你的事,”曹正轩笑道,“我身为老师要激发大家的潜质。其实,我看出在座的某个同学已经想到了。”

“谁呀,谁呀?”

好几个人看来看去,有看向万诗怡的,也有看向徐钰的。

“是孟思妍同学。我们请孟思妍同学来说说。”曹正轩向孟思妍投去鼓励的眼神。

孟思妍莞尔一笑,以回应曹正轩的鼓励,很坦然地站起来,道:“曹老师的眼睛很毒啊。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就被他发现了。因为我很喜欢苏轼的诗,所以我略有了解。苏轼有一首诗叫《祭常山回小猎》,当中有这么一句,‘圣朝若用西凉薄,白羽犹能效一挥’,就用了典故。”

“等等,等等,思妍同学,”马锋打断道,“请尊重一下我的意见。”

“马锋同学你说。”孟思妍微笑道。

“你刚才这句诗我听都没听说过,就别说什么典故了。你说用了典故,我信,但是请曹老师说好不?”

“你小子还是不信任我呀。”曹正轩道。

“曹老师,10分考评分很难赚的。”马锋做调皮状。

这一回,所有人都笑了。

“我能理解,所以,我非常抱歉,马锋同学,你要减10分的考评分了。这句诗是苏轼贴切的用了谢艾事,以此表明自己为国效忠的激情。”

“是吗?思妍同学。”马锋求助般地看着孟思妍。

孟思妍点点头。

“可我,可我连谢艾是谁我都不知道。”

“谢艾是凉州敦煌人,十六国时期前凉将领。他文武兼备,受到前凉国君张重华的赏识。曾三次以少胜多,击败后赵名将麻秋,迫使石虎放弃灭亡前凉的企图。”孟思妍道。

“ok,我心服口服。可怜我10分考评分啊。”马锋做悲痛状。

所有人哄笑。

经由朱丽丽整的这个插曲,沙龙的氛围空前高涨。

曹正轩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齐奕红会积极的参与进来。

“刚才大家讨论的全是围绕着苏东坡的诗展开的,毋庸置疑的是他的词在宋代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齐奕红道,“我不怎么会评价,说他的词‘无意不可入,无意不可言’也好,说他的词品味高也罢,还有一些人提到苏轼的词就想到的是豪放派,殊不知苏轼的小令温婉蕴藉。”

“啧啧,齐奕红,你这还叫不怎么会评价啊。”万诗怡道。

“万姐,我这都是从资料里搬下来的,充下脸面而已,”齐奕红笑道,“我呢,喜欢的是读,是背。所以我也跟小不点一样来一点小刺激,谁跟我来比背苏轼的词,背得比我多的,我给他考评分10分,挑战失败的给我考评分10分。”

“咦,奕红,你一向不在意考评分的?”班长林芷琦诧异道。

“小曹老师都在,怎么能这么说?我嘴上不在意,心里很在乎的。否则我怎么会这么赌呢?”齐奕红瞟了曹正轩一眼。

众人开心地笑。

“怎样?有挑战的吗?”齐奕红提高分贝道。

齐奕红主动参与已经出乎曹正轩的意料,她竟然在背诵上向全体同学挑战,就更让曹正轩诧异了。以曹正轩对齐奕红的推断,她对诗词是不会感兴趣的,偶尔翻翻都是给苏东坡面子了,更别说背诵了。

就有互相怂恿的。也有搞恶作剧的,把手举起来,主持人过问的时候就说谁谁谁应战,再问那个人,那个人直接给这个人一拳,说“这就是搞恶作剧的下场”。魏晨义和徐钰只能无语。

在曹正轩看来,之所以没有人应战,并不是怕丢10分考评分,而是面子问题。而根本性问题,是肚子里没有货。她齐奕红主动提出来,必然是做了准备的。你会背几首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齐奕红便看向曹正轩。大家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曹正轩身上。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曹正轩站起身抗议,“这火不能再往我身上烧哈。再烧我就逃了。”

大家哄笑。

“老师,只有你救场了。”数学课代表刘小波来了一句冷幽默。

大家再笑。

“那我就把分值提高一点,20分考评分,能和我齐平我就输。”齐奕红进一步挑战。

“拉倒吧,十分都没人应战,20分就更没有人应战了。”张文盛道。

好几个人附和。

“我来吧。”孟思妍出人意外地举起了手。

第229章 你眼中的苏轼(3)

刷!

所有人的目光全射向孟思妍。

孟思妍竟然会应战,这太不可思议了!

孟思妍转班上来,这种对抗性的活动从不参与的!大家不是不知道,孟思妍有轻度抑郁症,不能承受的是刺激,哪怕很小的刺激。虽然,孟思妍转来班上,改变了很多,开朗了一些,乐观了一些,课堂上还会积极举手参与教师的教学互动,但是,那种敏感还是在,有时也会神经质。

“思妍,你确定应战吗?”徐钰问道。

“是啊,挑战失败不只是减考评分的事。”魏晨义说得很含蓄。

“没事,”孟思妍笑了笑,露出那一颗有点内凹的上牙齿来,嘴角的两个酒窝更深了,“谢谢两位主持人的关心,不过呢,我希望同学们不要用老眼光看我,打融入这个大家庭之后,我的承受能力增强了很多。我不怕输,我输得起!”

齐奕红略略狐疑地看着孟思妍。对齐奕红来说,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孟思妍会应战的。要知道,为了这个语文沙龙,齐奕红暗地里做了很多工作,为的就是在沙龙活动上崭露头角,从而给曹正轩以新印象。不说让曹正轩刮目相看,至少要出乎曹正轩的意料。

再说,这个沙龙活动还是齐奕红提出来的。

“好,既然孟思妍应战,那就开始吧。”齐奕红道。

“有什么规则吗?”孟思妍问道。

“哦?你想到了什么规则吗?”

“我是想明确一下,一首词,是全部完整地背诵,还是只背其中的部分;是纯粹背诵,还是背诵之后对所背的词做一点简析,谈一点感受。”

“谈感受就免了,”齐奕红有点不淡定了,“我前面也说了,我这个人只喜欢读喜欢背不喜欢评价,完整地背诵就可以了。”

“那好。还有一点,是你一首我一首地背,还是你背几首我再接着背几首。”

哗——

孟思妍的问话雷倒了很多人。几首、几首地背,这什么架势?就好比pk酒,一般的人一杯、一杯对喝,你来个一组、一组对喝,三杯一小组,六杯一大组,气势上就很不一样了。

“这个……随便你吧。”齐奕红心里头根本就没这个准备。

“那就三首、三首一背吧。你先。”孟思妍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齐奕红立马应承。齐奕红不是不清楚,三首、三首背,先背诵的人是占很大优势的,尤其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孟思妍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齐奕红便率先背诵,她背诵的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桥?赤壁怀古》和《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孟思妍立即跟上,背诵的是《蝶恋花?春景》、《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和《望江南?超然台作》。

接着又是一组。

接着又是一组。

持续到第五组齐奕红背诵得不是很顺,但孟思妍还是很轻松。

等到第七组,也就是每个人都背诵了1首之后,齐奕红背出一首词来要想好一会儿才能继续下一首,但不管怎样,还是撑下去了。

大家送给齐奕红一阵掌声。七组,也就是二十一首词,能不落一字地背诵,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思妍,轮到你了。”徐钰提示道。

“是,我这就背。只是……”孟思妍做出为难的样子。

“只是什么?”魏晨义关心道。

“奕红刚才背的《临江仙?送钱穆父》和《临江仙?夜归临皋》正是我想到的。”

“那没办法,奕红优先背诵了,你就得换新的。”

“我知道,容我想一想。”孟思妍眉毛微皱。

上一组孟思妍都还非常沉着,到这一组就表现得困难,曹正轩一时没弄明白,可与她交汇过眼神,曹正轩立即领悟了——是孟思妍决定以自己失败来终结这一场背诵比赛,这是因为孟思妍意识到齐奕红对结局非常在意。

曹正轩暗暗感叹,能理性到这种程度,能在比赛中替对方着想,说明孟思妍抑郁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种状况下,便有人控制不住窃窃私语了。接着不知谁带头数数,“十、九、八……”

“同学们不用数了,”孟思妍挥手示意大家,“我认输,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刚才那一组你都还淡定得很。”齐奕红道。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孟思妍看。

“这背诵的东西就像写文章一样,一卡壳,灵感就没了。抱歉。我认输。请统计委员将本周我的考评分减二十分钟,给齐奕红同学加二十分。”孟思妍提高分贝道。

掌声。

不知是送给齐奕红的还是送给孟思妍的。

只是齐奕红还是一愣一愣的样子。

……

语文沙龙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齐奕红和孟思妍比赛背诵宋词之后,大家针对苏轼的记,传,书序以及随笔书简等做了评论。

徐钰还很好地引导同学讨论苏东坡是出世者还是入世者,这个话题引起了好一些人的兴趣。

许多学生依据苏东坡在词的领域开创了豪放派,主张苏东坡是一个入世者,佐证的词是《水调歌头》,《念奴桥?赤壁怀古》等,也有主张苏东坡是一个出世者,说苏东坡虽然在词的领域开创了豪放派,但他依旧热衷于写婉约风格的词,佐证的词是《水龙吟?似花还似非花》,《贺新郎?乳燕飞华屋》等,幽怨缠绵,温婉细腻。

“就像《念奴桥》,那是豪放派的代表之作,”学徐钰道,她就是主张苏东坡是出世者的代表,“最后吐露的还是‘人生如梦’这样的消极思想。再看我们初中就学过的《记承天寺夜游》,最后一句怎么说的?‘何处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看似旷达,实则落寞。”

徐钰这么一说,赢得了一小半人的共鸣。张雨歆本来认可的是前者的观点,听了徐钰的说法,便改变了观点,还站起来列举《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很有感情的朗读: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也感染了很多人的思绪。

沙龙结束,赵江东,徐峥带他们挑选的人员去操场训练,让曹正轩去指导,曹正轩欣然同意了。

在运动场上和这些文化基础薄弱的学生建立感情来得快,也来得真挚。像四大英雄联盟玩家,把他们的注意点转移到运动上,也可谓一举两得。

听说曹正轩去操场作指导,四大才女立马跟上了。就有人建议来一场篮球赛(半场赛),让曹正轩做裁判,曹正轩却要参与一个,这下子,男生女生都激动无比。

打完比赛,再指导预备参加运动会的人训练,等训练结束,也就到了放学时间了。

曹正轩走去自己的车子时,猛然发现齐奕红等在他的奥迪a5旁。

第230章 资金问题

“齐奕红,你还没有回去啊。”曹正轩主动打招呼。

“想到你车上坐坐。”齐奕红挎着一个流行的女生挎包。

“是你的专车没有到吗?我今天不回去吃午饭。我要去公司。”

“我不是蹭车,就是想到你车上坐坐。”齐奕红眼里含着笑意。

“有什么要说的就在这里说吧。”曹正轩往四周看了看。

“怕影响不好吗?张警官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齐奕红揶揄道,双手撑在车头的右侧壁上,“那行,我们这么面对面交流也是一道风景。”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车上谈吧,”曹正轩拉开驾驶座车门。

两个人分头站在车头的左右侧,面对面交流,外人看去那是很温馨的一幕。曹正轩不想再有什么误解发生。

“ok,你果真容易上当,我的目的就这么轻而易举达到了。”齐奕红坐进副驾驶座。

“我警告你,不要小人得志样。”曹正轩无语至极,“说吧,要和我交流什么?”

因为正中午的时候,太阳的温度比较高,车子里热烘烘的,曹正轩只得发动引擎,打开空调。

“我要交流两件事情。一是,你为了求得张警官的谅解真的敢做,把命都豁出去。”齐奕红略略侧坐以方便和曹正轩交流。

“难道你追出来了?”曹正轩诧异道。

“哎,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了,”齐奕红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的爱情,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祝福我爱的人。”

“奕红,都说了,你这是一时的感觉,不要去强化它。包括陈妍,我也是这么劝她。对我心生爱慕,我能接受,也可以理解,这种青春萌动每个人都会有,但是,你们若是陷进去,就不好了。那是害你们。我也会很有顾忌。”曹正轩严肃道。

“呵呵,你咋一下子这么多感慨了?”齐奕红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我也多次和你说了,我堂而皇之追求你是在两年后。张警官现在只是在替代我而已。我现在紧紧只是打点擦边球。我之所以提这件事,是我担心你。你为了追求你现在的爱情这么拼,出了事怎么办,到时我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要让你明白的是这一点。好,”齐奕红看了看手表,“我再提第二件事,孟思妍跟我pk,谁都看出来她在让我,你看出来了吗?”

“我有点怀疑。”曹正轩道。

“你不是怀疑,你是确定知道。怕我自尊心受不了吗?”齐奕红耸了耸肩,“我当时就感觉到了。所以我真的很佩服你。”

“怎么扯到佩服我?这跟佩服我有关系吗?”曹正轩不解道。

“孟思妍心思如此缜密,说明什么?”齐奕红反问道,“说明她能够站在别人的立场看事情,说明她不再敏感,不再脆弱,也就是不再有轻度抑郁的症状了。”

“你是说孟思妍的轻度抑郁症已经痊愈了?”

“不是吗?”齐奕红歪着头看着曹正轩,“这完全是你的功劳啊。所以我越想越幸福。”

“怎么说?”

“因为我未来的追求对象太优秀了。ok,你别又批评我,”齐奕红手指曹正轩,不让曹正轩接话,“我再跟你说,你在孟思妍的心里也占了很高的位置。这从她刻意去背苏轼的词看得出来。”

“齐奕红,这是哪一出跟哪一出啊。”

“因为我也是基于这种心理去记诵苏轼的词的。好了,两项事情我都说清楚了。拜拜。”齐奕红推开车门离去。

曹正轩怔住。

……

两天后,包打听的寓所里。一个小年轻坐在包打听的对面。

“大哥,我从我一个做装修的朋友那里了解到,是晶森在做这件事。”

“晶森?”包打听的手猛地一抖,烟灰掉落在桌面上。

“我这个朋友正在和徐俊东的一个手下拉关系,想通过这个手下和徐俊东套上关系。晶森有计划把老车站对面那栋楼的一层和地下室都租下来筹办晶森超市。”小年轻道。

“所以你才推断是晶森在做这件事。”

“对。晶森它要办晶森超市,自然要遏制济生的发展。”

“不错。”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济生?”小年轻一副谄媚的脸孔。

“你傻呀。既然是晶森在做,我们干嘛还趟这一趟浑水。再说了,只要晶森筹建超市,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济生哪还会不往这方面想?这个我会处理,你把你的嘴闭紧了就好,否则,割你的舌头。”

“大哥你放心,我只有一根舌头。”小年轻吐了吐舌头道。

等小年轻离去之后,包打听拨打曹正轩的电话。

“小兄弟,我包哥啊。”包打听一脸的笑容,好像曹正轩就在他面前似的。

“包大哥,是有情况了吗?”曹正轩正和王钟义在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商议蔬菜专业合作社事宜。

“不好意思,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我动用了所有关系,还是打听不出半点消息来。”

“哦。没关系。还是要感谢包大哥。有空我们再聚。”

“好。挂了。”

……

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

“这就有点怪了,连包打听都打探不到消息。”王钟义皱眉道。

“是啊。打听不到对家是谁,资金问题一时就很难解决。除非我们去外县市贷款。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二部的位置无法尽快确定下来。这会大大影响我们的进程。”曹正轩分析道。

王钟义点点头,道:“上回我就说了,主要是对我们济生投资的社会力量会由此看轻我们,对我们失去信心。于我们而言,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这还真让我没辙了。”曹正轩更为严肃地道,“若是等对方方方面面都筹备好了我们才知情就非常被动了。”

“要不我看能不能从其他渠道打探到一点消息。”

“包打听都不能打探到,这消息就很难打探到了。”

“是啊。”王钟义叹气道。

“先不管了,”曹正轩把手头放下的文件重新抓在手上,“怎么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再议一议蔬菜专业合作社的相关事宜。”

“还是前期投入的资金问题。”王钟义道,“卢湾乡基地问题反而不大。”

“为什么?”

“我几次带人去卢湾实地考察,和许多农民做了交流,他们都期盼着能有人去整合他们的田地。连续荒了这么多年,荒得他们都没辙了。毕竟田地是他们的命脉啊。”

“这就好。恰好是连续的荒芜帮了我们的忙,”曹正轩道,“如果是在他们之后就整,他们反而不欢迎,因为不信任。”

“对,所以时机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最突出的问题还是资金问题。所有前期投入的资金都是要我们自己解决的。”

“我懂了。这个问题我全力来解决。”

第231章 富贵再三逼人

一周后,星期一。

这一天,是刘天生出院的日子。

一大早,曹正轩就让父亲曹忠河陪余金玉婆婆去菜市场买了十几个菜,计划利用中午的时间请孙大伟夫妻和刘天生到家里吃饭。理由是犒劳两位兄长,感谢两位兄长。

曹正轩趁机邀请张雨桐。

“我方便过去吗?”张雨桐在电话里问道。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

“曹正轩!”张雨桐在电话里的声音差一点鼓破曹正轩的耳膜。

“你看,你看,打打杀杀的人文学素养总是要欠缺一点,这是比喻!”曹正轩嬉笑道。

“反正为这句话你要补偿我!”

“我愿意用一千个吻补偿你。”

张雨桐直接挂掉电话。

只不过曹正轩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清楚张雨桐并没有真正生气。

第四节课时间,曹正轩带着孙大伟去医院接刘天生。

瘟神付戴诚早就候在医院里。他已经提前把住院费用结了。

付戴诚恢复了“自由”之后,没有忘记曹正轩的要求。不仅及时赔付了医药费,而且每天都抽时间去医院看望刘天生。曹正轩对此非常满意。殊不知这是齐奕红的要求。

齐奕红的身份,瘟神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所以曹正轩开车到医院,没用到五分钟就把刘天生接上了车。

瘟神对曹正轩毕恭毕敬。

瘟神表现得这么谦恭,一方面是对曹正轩表示敬佩,另一方面是他女朋友还在济生工作。女朋友的上司不能得罪,瘟神再楞、再傻也是懂得的。

“曹总再见,”瘟神向曹正轩挥手,“什么时候等曹总有空了,我和美桂请你喝酒。”

“好哇。”曹正轩也不推脱,“正好可以将一些误解消除。”

“已经没有误解了。”瘟神尬尬的。

曹正轩一脚油门,瘟神在倒后镜里的影像便越来越小。

曹正轩开车转到孙大伟的家将汪水芬接上车,这才转往玫瑰小区。

把几个人送到家,为大家泡了茶水,曹正轩就专程去接张雨桐,然后拐到学校接张雨歆。从时间上看,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作为学生,放学不能提前;张雨桐在刑侦上班,只要没有案子,早一点离岗是允许的。

“我要不要回家换一套衣服?我这一套警服,伯父看了……”张雨桐在车上征求曹正轩的意见。

曹正轩转过头扫了张雨桐一眼,心里头慌乱乱的。张雨桐正睁大了眼瞅他,去除了冰霜的脸洁白无瑕,微微外翘的上嘴唇温润无比,玲珑的鼻子,这些都让曹正轩怦然心动。

警服将张雨桐的上半身包裹的紧紧的,自然凸显出两座山峦来。这两座山峦虽不是那么硕大,但非常挺拔,很有魅惑性。

“问你呢?你愣什么愣?”红晕飘上张雨桐的脸颊,“大哥,你可是在开车。”

“呵呵,开车容易浮想联翩。我觉得不用换。我老爸和我从小都被坏人欺负惯了,所以对警察很是钦佩。你穿一身警服去,老爸会很自豪的。”

“这不会是你喜欢我的真正原因吧?”

“被你猜中了。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曹正轩带着张雨桐姐妹进了家门。孙大伟夫妇和刘天生已经被招呼到餐桌上了。看见三个人进去,曹忠河立即快速走到大门口,对张雨桐看了又看。

“都怪我正轩,给我找了儿媳妇竟然不吭一声,搞得我做公公的什么都没有准备。”曹正轩搓着手,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老爸你怎么说话的?”曹正轩道。

“你别想瞒我。孙老师和刘老师都告诉我了。哎呀,还是做警察的,还这么漂亮。”

“伯父。”张雨桐羞的满脸通红。

“诶诶,哪还能这么叫的?跟正轩一起叫,叫我老爸。哈哈哈。”

张雨桐尴尬不已。张雨歆则不管这些,走进餐厅和两个老师打招呼。

“老爸,你太过分了哈。你这个样子,雨桐下次都不敢来了。”曹正轩警告曹忠河。

“没事的,正轩。”张雨桐见曹正轩呵斥曹忠河,觉得过意不去,便劝阻道。

“你看你看,咱儿媳妇都不反对,你还反对什么。儿媳妇,来,你跟老爸坐一起。”曹正轩恨不得拉着张雨桐的手入座。

“行,我就跟伯父坐一块。”张雨桐只得这么说道。

众人入座。曹正轩没忘记叫余婆婆一起入座。

孙大伟已经把酒倒好了。

张雨桐真的和曹忠河坐一块,只不过曹正轩坐张雨桐的另一侧。

刘天生明显阴郁了一些,那往一边梳的头发早就剪短了。脖子上的疤痕甚是惹眼,与刘天生帅气的脸庞极不相称。

“大家多吃菜,多喝酒,”一杯酒下肚曹忠河更兴奋了,“今天啊真的是老曹我最开心的日子。这一段时间我都像是在做梦。这上苍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么好了呢?”

“老爸,你不会就喝多了吧。”曹正轩道。

“怎么会?今天就是再来两杯我也不会醉。因为什么,因为开心啊。孙老师,刘老师,儿媳妇,还有老婆子,你们说我能不像是做梦吗?正轩突然继承了济生超市的家产、家业,开上了豪车住上了别墅,哎,还找了这么好的媳妇。哎呀,真不知道怎么说啊。喝酒,喝酒!”

“伯父,有一部电影,叫《富贵再三逼人》,说得就是你的感受啊。”孙大伟道。

“有这样的电影吗?”曹忠河问道。

“有啊,这都是很老的电影了。喜剧片。”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

曹忠河因为心情好,早早地就把两杯酒喝干了。能陪的上这个进度的只有刘天生。刘天生闷闷的至始至终都不说什么话,最多有人问及他的时候,他点点头或嗯嗯嗯的,所以他酒下肚下的快。

大家都能理解刘天生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大伯,”汪水芬忽然开口道,“今天既然这么开心,雨桐妹妹算是正式登门,你不觉得干脆把下一步的事情敲定了去比较好吗?”

“什么下一步的事情?”张雨桐纳闷道。

“下一步的事情当然是你和曹老师的婚事啊。”

“婚事?”张雨桐吃惊地看向曹正轩。

曹正轩幸福地点头。

“不错不错。”曹忠河连连点头。

“大伯,这叫趁热打铁。”孙大伟道。

“就是把生米煮成熟饭,对不?”曹忠河看着孙大伟道。

“那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谁又说得准呢,正轩你说是不?”孙大伟道。

曹正轩点头。

“你还点头啊。”张雨桐哭笑不得。

第232章 特别的求婚方式

“都到这个地步了,那婚事就要摆到日程上来了。绝不能再拖延。”曹忠河惊喜道,“现在有很多小姑娘,挺着个大肚子结婚,甚至还有牵着小孩子参加自己婚宴的,我是很看不惯的。”

“老曹啊,这有什么看不惯的,现在流行。”余婆婆插话道。

“那跟结二婚有什么差别?所以,得立即和亲家、亲家母见面,商谈你们两个人的婚事。”曹忠河不容置疑地道。

“大伯,他们是开玩笑的。再说,我爸爸妈妈早过世了。”张雨桐道。

“哦?”曹忠河愕然。

“是出车祸过世的。已经好几年了。雨桐和妹妹雨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曹正轩解释道。

“家里没有其他人吗?大伯啊叔叔啊,舅舅啊。”

“我只有一个舅舅。”张雨歆忍不住插话道,同时附在张雨桐耳旁轻声问道,“姐,真走到这一步了?”

“你小孩子扯什么?都说了是开玩笑。”张雨桐冲张雨歆瞪眼。

“哼,就知道瞪我。”张雨歆噘嘴道。

“有个舅舅也好。就让舅舅来跟我们商量。儿媳妇啊,我们还真的门当户对。正轩妈妈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走了,等于没有妈妈。”

“只是……”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婚姻大事就是要大人来商谈的。舅舅喜欢喝酒的不?”曹正轩突然问道。

“老爸——”曹正轩道,“你这是扯什么?”

“我哪是扯什么?这非常重要。”曹忠河大声道,“舅舅喜欢喝酒,那就要把舅舅陪好。舅舅要不答应事情就黄了。”

孙大伟和汪水芬相视一笑。

刘天生打了个酒嗝,道:“如果舅舅喜欢喝酒,让我来陪。”

“你看,刘老师也支持我。刘老师,我们再倒一杯。”

“好,再倒一杯。”刘天生把酒杯重重地跺在餐桌上。

这个动作就预示着刘天生已经喝多了。而曹忠河,曹正轩不可能会再让他喝,因为胃的缘故。

话题就还是集中到曹正轩和张雨桐的婚事上来。

孙大伟和汪水芬都帮忙劝说张雨桐。余婆婆更是热情。这样,任张雨桐有十张嘴都辩驳不了了。

“好好,就这么说定。说好大后天。25日,是一个好日子,适宜婚嫁,乔迁。”曹忠河不容张雨桐推脱就拍板,“大后天,也就是……对了,大后天星期几?”

“星期四,大伯。”汪水芬道。

“就是星期四,正轩你去把舅舅接家里来,我和舅舅好好喝两杯,再来把婚事敲定去。”

“大伯,你这好像是一种战术耶。”汪水芬道,“把舅舅灌醉了就好谈了。”

“对啊,舅舅把我灌醉了,也好谈。”曹忠河道。

众人大笑。

……

吃过饭后,刘天生留在曹正轩家里休息。在近期一段时间,刘天生就住在曹正轩家里,这是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

刘天生不想回南京路的商品房。这一点,大家都理解。

刘天生也不想回学校上课。但是,这通不过。曹正轩和孙大伟都劝刘天生尽快回学校上课。发生了这种事情,闲在家里反而更难受,投入到工作中去,忘记的更快一些。

曹正轩把孙大伟夫妻送回家,再送张雨歆去学校,最后送张雨桐去刑侦。

新车站站前路上。

“曹正轩,我跟你说,你还没有正式向我求婚,就要我舅舅来谈婚事,这是不可能的。”张雨桐悻悻地道。

“是吗?”曹正轩在红绿灯前本应直行,忽然右打方向盘,驶在了滨河路上。

“你这是去哪?”张雨桐问道。

“……”曹正轩不说话,而是不断地提速。

“喂喂,你往哪开?”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掉。”曹正轩侧头笑道。

“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啊?”

“过几分钟你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奥迪a5拐上了阳江大道,直行两百米后又拐上了星月大道。

“你是要去星月湖吗?”张雨桐似有所悟。“我还有十分钟就上班了。”

“我会给袁队打电话的,请假一个小时。”

“你到底要干嘛?”

“向我的爱人隆重地求婚。”

“你……”张雨桐有点哭笑不得。

曹正轩把车子停在星月湖星形山的山脚下。

星月湖北侧是星形山,南侧是月形山。湖的名称也就源于这两座山。

说起来是湖,其实是水库。只不过称之为湖显得更高雅一点。

水域面积还是挺大的,站在库坝上,看不见湖的尽头。星月湖最有特色的不是水的清澈,也不是周遭树木的茂盛,而是湖的中间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个亭子。

来星月湖游玩的人可以租一个竹排,乘竹排上这个小岛。

曹正轩便是乘竹排带张雨桐上的岛。

两个相爱的年轻人,环境是否优美,山水是否漂亮,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在一起相处。对于他们来说,相处的方式完全不会介意。手牵着手一起散步,可以做到妙趣横生;哪怕就是骑着一辆旧单车,也会快乐无比。如果有撑竹排这种特别的相处方式,就更不用说了,一句话,快乐似神仙。

所以,这短短的一段水域路程,充满了欢声笑语。

在曹正轩看来,张雨桐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那眉宇间的忧郁荡然无存,更别说那冷若冰霜的脸容了。

快快乐乐地两个人到了小岛上。曹正轩将竹排拖至岸上,便急急地采摘起岛上的野花来。

是那种你叫不出名儿的小花,米粒状的花蕾,紫红色间夹着一点乳白色,开的那么绚烂,开得那么招摇。

“正轩你搞什么破坏!”张雨桐叫道,“这多漂亮啊。别摘了!”

但曹正轩根本不听从张雨桐的劝告,不一会儿,手里就抓了一大把。

曹正轩抓着一大把野花走到张雨桐面前,单膝跪地。

“你这是干嘛?”

“我尊贵的女神,请你接受我的求婚。”曹正轩虔诚地看着张雨桐。

“正轩。”张雨桐眨了眨眼睛道。

“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爱你,呵护你,你是我永远的女神!”

张雨桐眼睛睁的大大的,双唇却紧闭着,但是笑意布满了脸颊。

“请接受我的求婚。”曹正轩再次晃了晃手中的野花。

张雨桐蹲下身来,痴痴地看着曹正轩英俊的脸庞,“真的一辈子爱我,呵护我吗?”

“雨桐,我对你的爱你还能怀疑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星月湖岸边的一棵树,我就是月形山或星形山,一辈子守护在你身边。”

“正轩,我爱你,我永永远远都爱你。”张雨桐接过曹正轩手中的花,把曹正轩拥在怀里。

第233章 特别的会见

曹正轩拥着张雨桐进了亭子。亭子里的石凳干干净净的,但是地面上有一些包装袋。是一些小情人买了零碎来这里,返回的时候没有把包装袋带走。

曹正轩走去亭子外面找到一个红色塑料袋,和张雨桐一起将包装袋捡了装进塑料袋。

“若要说素养,还真是我们高。这么好的一个谈情说爱的地方,一地的包装袋,实在太煞风景。”曹正轩把塑料袋放一旁,回头坐在张雨桐身边。

“肯定是一些小年轻,”张雨桐靠着曹正轩的肩膀,“说不定就是你们学校的少男少女们呢。”

“是有这个可能。”

一个小时,对于热恋中的年轻人来说真的是转瞬即逝,张雨桐不经意抬起手腕,然后说“到时间了,要回去上班了”,曹正轩根本就不相信。

“怎么会这么快?”曹正轩核对自己的手机,“要不向袁队再请一个小时的假?对了,干脆请半天假。”

“这怎么可能?”张雨桐在曹正轩额头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手里还捧着那一束野花,“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你也要回学校上课。”

“好吧。”曹正轩只得跟着站起身来,去提那个装了包装盒的塑料袋。“等有时间了,我们再来这里好好地温存个半天一天的。”

“好。”张雨桐主动挽着曹正轩的手臂,“正轩,一直都想问你,济生超市二部筹备的怎样了?有查出谁在和你们作对吗?”

曹正轩摇了摇头道:“对方隐藏的比较深,就连包打听都打听不出消息。”

“哦。我也琢磨了很久。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会让阳江的各大银行都不给你贷款。是官方的,还是企业方面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竹排处,曹正轩将塑料袋交给张雨桐,他俯身将竹排推入水中,同时率先跳上竹排,然后用竹篙将竹排定住,以便张雨桐上到竹排上来。

“可以肯定是企业方面的,为的是和我们竞争,”曹正轩道,“查不出对手是谁,一时又没时间去别的县市找银行贷款,所以资金很成问题。”

“没有想过找孟书记吗?”张雨桐提示道。

“为这种事情找孟书记太不划算。”

“可没有资金,事情就办不了了。”

“再等等。反正现在二部的地址也定不下来。”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李沫代的歌声响起,曹正轩拿出手机来。

“喂,请问是曹老师,曹总吗?”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是。您哪位?”曹正轩问道。

“我是王忠旺。华安建筑公司的。我为江东的事情麻烦过你。”

“哦。有事吗?”

竹排缓缓向岸边靠近。

“是我们赵总要见你。”王忠旺在电话里道。

“赵总?”曹正轩诧异道,“赵总出来了吗?”

“没有。是赵总要在看守所里会见你。你看你下午有时间吗?如果有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办会见手续。”

“这个……有时间,你安排吧。”

“那谢谢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你就可以过来。”

“好。”曹正轩把电话挂断。这时,竹排正好靠岸。

两个人上到库坝上。塑料袋被扔进了垃圾桶。

“赵辉煌怎么会想到在看守所见你?”张雨桐问道,“你也不问一问是为什么事情见你?”

“我是迟疑了一下,”曹正轩道,“但转而我想到,既然赵辉煌要在看守所见我,就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我才爽快地答应了。不知道会不会与潘明礼,方雄那些人有关?对了,这些人调查的怎样了?会怎么处理?”

两个人向奥迪a5走去。

“潘明礼估计要放出去。他那把仿五-四手-枪找不到,就判不了他。方雄几个人已经移交到华安,将在华安走司法程序。”

“看不出来,潘明礼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曹正轩气愤道,“他要是不走关系,三五年他逃得了?”

“他应该是在我们抓他之前就走了关系。”

“就是说有高人在指点他?”

“差不多吧。”

……

一个小时后,曹正轩进了阳江看守所会见室。

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赵辉煌憔悴了很多。

“赵总。”曹正轩主动打招呼。

“还叫什么总,”赵辉煌凄然一笑,“我可是明天能不能见到太阳都说不定的人。”

“赵总太悲观了。”曹正轩不知说什么好,便直奔主题,“请问您让我来会见您是有什么事吗?”

赵辉煌点点头,“是。是要麻烦曹老师。你现在是我江东的班主任,我也就不叫你曹总了。”

“是担心您儿子赵江东吗?他现在挺好的。整个的变了个人。正帮我筹备运动会的事呢。”曹正轩故意提及赵江东的相关情况。

“谢谢,谢谢曹老师,”赵辉煌露出舒心的笑容,“这些,忠旺已经跟我说过了。你胸襟如此宽广,不仅不追究江东的责任,还接纳江东做你班上的学生,我赵辉煌真的是到死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赵总夸大了。我只不过做了一个人民教师应该做的事情。”

“哪有几个教师能做到你这个层面?着实是会见时间有限,本来我要好好向曹老师讨教。”

“这么说赵总会见我不是为了江东的事情?”曹正轩做出惊诧的样子。

“是为我公司的事情找你。”赵辉煌道。

“为您公司的事找我?”曹正轩心里一凛,“我们济生超市和您公司好像没有什么业务往来。”

“和济生超市无关,是我打算把我们公司整个的托付给你。”赵辉煌期待地看着曹正轩。

“什么意思?”曹正轩大吃一惊。“您是说把华安建筑公司交给我管理,是这个意思吗?”

赵辉煌郑重地点头。

“这怎么可能?您儿子托付给我,我可以接受,公司托付给我,我不接受。”

“曹老师,我这是反复斟酌做出的决定。请你耐心听我解释。”

“您怎么解释我都不会接受的!”曹正轩正色道。

第234章 意外转机

见曹正轩态度这么坚决,赵辉煌内心极为震撼,从而更坚定了要把公司托给曹正轩的信念。

所以凝视了曹正轩近十几秒之后,赵辉煌非常深沉地道:“曹老师,我之所以决定把公司托给你,冲的就是你这种品格。我现在也能理解邬济生为什么在临死之前作出这个决定了。”

“赵总……”

“曹老师,请听我把话说完。”赵辉煌打断道,“说实在话,刚才如果你二话不说就接受我的委托,我心里真会打鼓,你这态度,等于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曹老师,你可能不清楚,我这个公司,在管理上近乎是畸形的。”

“畸形的?”曹正轩纳闷道。

“呵呵,”赵辉煌苦笑一声,“对,就是畸形的。我也不怕跟你说了,我的事情暴露了,我怎么上这个位置,你现在也很清楚了。所以在整个公司我根本没有什么信任的人,除了步惊人。我信任王忠旺,则是因为他是我的表亲。但是,在管理上他是一点都没有插手的。我这么说,你是不是理解我的苦衷了?”

“您的意思是说,在管理上整个建筑公司就是您和步总两个人,而现在你们两个同时出事,公司在管理上近乎瘫痪了。”

“还能不瘫痪吗?跑业务跑关系,都是我和步惊人在做。我那些高层,是只等着分红的。而像王忠旺等一些中层,听从的是指挥,服从的是命令。”

“问题是这和你把公司托给我没关系啊。”曹正轩不解道。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公司托给你管理,我放心!”

“托给我您还放心?这话从哪说起?对于您的公司来说,我比您那些高层更陌生!”

“但你的人格能服众,你的品格让人放心!”赵辉煌显得颇为激动。

曹正轩镇定地看着赵辉煌。

“曹老师,我这么做不仅仅看在你怎么待我儿子这件事上。在邬泽生被抓之后,你去过邬泽生家里对不?邬泽生的妻子已经在济生上班了对不?你还对邬泽生的子女有承诺,是吗?”赵辉煌语速极快地道。

“咦,这些您怎么都知道?”

“我要把这么大的公司托给你,当然要对你做一个全面了解。不说你在济生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解,基本的举动是肯定会了解的。”

曹正轩凝神看着赵辉煌,脑子快速转动。曹正轩所想的是,赵辉煌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总不至于华安建筑公司就是和济生对抗的那一股暗流?如果没有今天的会见,这么想还有一点道理;赵辉煌都主动会见你济生的老总了,哪还会有这种可能?

“没想到赵总会这么用心。”

“曹老师,我再告诉你一点,为了今天的会见,我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其中一条就是征求我公司各个高层的意见。我这些高层一听说把公司托给你,没有一个退股,就源于他们知悉了这些事。故此,就请看在华安建筑公司全体员工这么信任你的份上,接受我的委托。”赵辉煌极为诚恳地说道。

“这个……”曹正轩纠结了。

“曹老师,你应该清楚,我这次出事是潘明礼恶性地针对,那是不是把我整垮了他就满意了呢?显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就是整垮我公司,而后吞并我公司。另外,在我和步惊人同时出事之后,有这想法的又绝不止潘明礼一个。所以,与其最后我公司会被这些人瓜分或独吞,还不如提前归并给你们济生。”

“真的非常感谢赵总对我的信任,只是我担心的是我会辜负你们的信任。”曹正轩的心被赵辉煌这番话打动了。

一个人的价值或许就在于能得到这种莫大的信任!

“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很有压力,”赵辉煌道,“但你绝对有这个能力,这从你对济生的转型和积极筹备二部就可以看得出来。曹老师,反过来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锻炼。我有一种预感,你曹老师将来绝对是我们华安地区甚至是整个江东省商业潮流中的巨头。我把我公司托给你,只是给你垫了一块垫脚石而已!”

“不不,赵总,这话你千万不能说,不能说。在商业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能把济生这一片天撑起来就不错了。”

“曹老师太谦虚了。真诚希望曹老师能考虑我们的请求。如果你不答应归并,公司上下都会浮动,闹得人心惶惶,那样,我就是在牢狱里都难以安生。”

“这个……”曹正轩皱紧了眉头。

“曹老师,请不要再犹豫。”

“请容我想一想。”

“好。只是会见的时间有限,敬请曹老师快速抉择。”

五分钟后,曹正轩重新开口道:“赵总,我只能做到这一点,我接手华安建筑公司的管理,但我不参与公司的分成。就等于公司请了一个管理者,你支付我的工资就行。不过你放心,我会像您一样用心用力去做,公司的存亡就是我的存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怕你这么做我那些高层反而会丧失对你的信任。”

“这个我觉得不会,您不用顾虑,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一切。等赵江东成人,他能拿下公司的管理权时,我就拱手让位。”

“曹老师……”

“赵总,这是我的底线。如果突破这个底线,什么都没得谈。”

“既然这样,我也提一个要求,我听说你们济生筹备二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你这个麻烦就由我公司来解决。”

曹正轩惊异地看着赵辉煌。

“我说了你们基本的举动我是了解的。这也是其中之一。曹老师,就由我公司转200个到你济生公司,这是其一;其二,济生超市二部场地也由我公司来提供。”

“赵总,您这些是怎么了解到的?”曹正轩内心极为震撼。

赵辉煌笑了笑道:“还是我前面说的那句话,我对你至少要了解一个大概。你能做到那般大公无私,完全在替我赵辉煌着想,就请你让我公司替你着想这两点。”

“您有合适的场地吗?”

“有。就在你原先选的位置的斜对面。那整栋楼都是我们公司的。”

“您是指那一栋消防设施不达标的大楼吗?”

“对。那是正府抵债给我的。所谓消防设施不达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它达标。”赵辉煌略略恢复了一点原有的豪迈。

赵辉煌此话一出,曹正轩内心更为震惊了。

第235章 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新车站西面那一栋七层楼高的大楼,一直荒在那里,没有商用。流行的说法是大楼消防设施不达标。

没想到竟然会是赵辉煌说的这种情况。

“会有这种事情的吗?”曹正轩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说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赵辉煌显得很淡定,“存在就有它的道理。所以,请曹老师考虑我的意见。”

“行。那200个的利息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提供给我们济生二部的场地按实际面积算租金,答应这两条我就考虑您的意见。”

“曹老师你何必这么较真?”

“赵总,这是原则。是我为人处世不可违背的原则。”

“那行。只要你接受我的委托我就很满意了。这样,因为我在看守所,所以我只能全权委托王忠旺代表我与你签订相关协议,也希望曹老师能尽快熟悉公司的业务,让公司早日正常运转起来。”

“我接受了您的委托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谢谢,谢谢!”

“要说谢谢的是我。”

……

出了看守所,曹正轩首先给张雨桐打电话,张雨桐对所发生的事情也感到匪夷所思。

“正轩,这完全是你的人格魅力促使赵辉煌做出了这种选择。”张雨桐在电话里非常欣慰地道,“就像赵辉煌对你说的,在他儿子这件事上你特别的处理方式,你对邬泽生子女的承诺,以及你对济生超市的改革,这几件事情合起来影响了华安建筑公司对你的看法,导致他们对你充满了信心。”

“或许是吧。不过,当前的形式也是很重要的因素。”曹正轩道。

“当然,这是大前提啊。如果潘明礼不把赵辉煌弄进去,哪还有这些事情?所以,正轩,你得防潘明礼这个人。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很可能会做出对你不利的行为来。”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对付潘明礼我有信心,但如何将华安建筑公司发展壮大,我一点底都没有。”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深入了解一下公司的内情你就会有思路的。”

“我也是这么想。”

和张雨桐通完电话,曹正轩便给王钟义打电话,让他通知郑梦洁等一些高层晚上九点钟到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开会。

很快到了开会时间,除了保安部葛大兴请假,其他高层都到了。

“今天临时把大家叫过来,是有重要信息向大家发布。”曹正轩开门见山。

“曹总,是资金有了着落吗?”郑梦洁迫不及待地问道。

“郑部长,我告诉你,是不仅资金有了着落,而且超市二部的场地也解决了。”

“是吗,这么快?”王钟义很震惊的样子,“曹总,难道是你使了什么魔法吗?”

商品部邱春生瞪着眼睛看着曹正轩,也是不可置信的样子,而洪美桂则和食品部的宋珂小声地交流着什么。

“王主任,不是我使了什么魔法,”曹正轩笑着说道,“这个结果也不是我积极运作过来的,而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话怎么说?”邱春生问道。

其他几个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在曹正轩身上。

曹正轩便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做了简要的陈述,“……大家说,这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五个人,除了洪美桂是惊愕的神情,其他四个全都是惊喜的神情。

“这下子好了,事情全解决了。我们立马可以筹建二部了。”王钟义开心道。

“是啊是啊,有了钱,有了场地,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邱春生道。

“这会不会有诈?也就是有没有什么陷阱?”郑梦洁说出心里的顾虑,“曹总你这么年轻,千万不能像邬总那样陷进去!”

“郑部长多虑了,”王钟义立即接话道,“这是赵辉煌个人的行为,和邬总的银行贷款性质完全不一样。”

“是啊,”宋珂附和道,“如果说掉进去,最多就是我们二部的经营出问题,导致还款不利而已。从曹总所叙来看,是华安建筑公司有求于我们曹总,是不可能设置什么陷阱的。”

“洪财务,你什么看法?”曹正轩主动向洪美桂问询。

“我没有看法。”洪美桂道。

“好,刚才大家讨论地很热烈,也说出了心里的顾虑,这非常好,”曹正轩总结道,“我呢,就这件事差不多思考了两个多小时,郑部长所担心的,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就赵辉煌现在的处境来说,他设置陷阱让我跳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个顾虑就消除了。但古话说的好,天上不会掉馅饼。大家应该听明白了,华安建筑公司给我们两百万,给我们场地,是要把我卖给它。”

“这正是我想提出来的。”王钟义道。“曹总你学校的工作量本就那么大,教两个班的语文,还兼高二文(4)班的班主任;济生这边,二部马上筹建,卢湾专业合作社也要启动,这都是耗时间耗精力的事情,你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华安建筑公司?”

“除非有分身术。”宋珂道。

“我怕的是一头都顾不好。”邱春生道。

“消极的话先不说,听曹总怎么安排。”郑梦洁道,“我猜想曹总之所以答应卖身给华安建筑公司,是不想放弃壮大我们济生的机会。”

曹正轩给郑梦洁投去赞赏的目光。

“难道是我说对了?”郑梦洁迎着曹正轩的目光道。

“郑部长没有说对,但你说到了我的心坎上。不错,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壮大我们济生的机会。只是赵辉煌给我的‘回扣’是在我答应他之后,而不是之前。”

“是吗?”郑梦洁问道。

“因为我不想辜负华安建筑公司那么多员工对我的信任。”

“问题是我们济生怎么办?”王钟义追问道。

“是啊,你是济生的统帅啊。”宋珂道。

“因为有在座的你们!”曹正轩突然豪情道,“真的,我敢于答应赵辉煌完全基于有你们!”

众人全都竖起耳朵听曹正轩分析。

第236章 人事安排

曹正轩的嗓音属于很有磁性的那种,在他激情澎湃的时候,是很有感染力的。

“各位部长、主任,我曹正轩成为济生人,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么多天时间里,大家回想一下,我有投多少时间进济生吗?没有,真的没有。因为我主要的精力还是在我的教学上。那为什么济生超市还能经营得这么好,转型工作也做得这么成功?就是因为有在座的你们!你们是济生的基石!。

我很欣慰很开心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们!

我答应赵辉煌帮忙管理华安建筑公司的时候,着实没有料到赵辉煌会给我这么大的回报,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善有善报,有付出就有回报。

现在是我还没有付出,回报就来了。所以,赵辉煌给的‘回扣’对我们济生来说是一种意外之喜吧。”

郑梦洁和宋珂情不自禁鼓起了掌,王钟义和邱春生跟着鼓掌。洪美桂看大家鼓掌,也便鼓了两下掌。

“我现在要引导大家的是,”曹正轩接着说道,“放开手脚,迎接挑战,发挥自己更大的能量!”

“曹总,你就直接说吧。我们服从安排!我感觉是到了我们大干一场的时候了!”王钟义很亢奋地道。

“对,我现在有一种热血澎湃的感觉!”邱春生道。

郑梦洁和宋珂没说什么,但曹正轩看出她们也非常兴奋。

“我已经感受到这一点了。那我就说说我的安排。”曹正轩道,“首先说清楚一点的是,在今后较长一段时间里,华安建筑公司将归并给我们济生,所以,大家心中要有建筑公司,建筑公司的事就是我们济生人的事情。”

众人点头。

“其次就是,发展壮大济生,既要有分工,更要有合作。当哪一块需要帮助的时候,所有人要义无反顾。这个将由我来调度。谁要是只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甚至整什么分裂,我曹正轩第一个对他不客气!”说着,曹正轩环视大家一遍,而后继续说道,“下面我做出人事安排:

一是郑梦洁郑主任,从即日起担任南京路济生超市店长,兼菜市场超市店长,同时选一名职员做菜市场超市管理负责人;

二是宋珂部长,从即日起除了担任食品部部长一职,还要做好兼济生超市二部店长的职务的准备。济生二部的筹建工作也由宋珂部长具体负责,王钟义主任协助;

三是王钟义卸任南京路超市店长一职,除了做好人事部主任之外,拟担任蔬菜专业合作社项目主任,对蔬菜专业合作社项目进行全面规划;

四是洪美桂财务,升为济生商贸公司财务部长,全面管理三个超市和蔬菜专业合作社的往来账目;

五是邱春生部长,除了做好商品部的各项事情之外,拟任物流配送中心主任。

这里唯一需要解释的是,当济生超市二部正式营业之后,物流配送中心的建设就必须提到日程上来,届时,物流配送中心相关事宜就由邱春生部长具体负责。

这便是我做出的人事安排。大家如果有疑惑现在可以提出来。”

“我们哪还有什么疑惑,”王钟义发话,“曹总这么信任我们,把我们都推到了更重要或者更大的岗位上,我们都很感激。我关心的是保安部。保安部没有新举措吗?当我们的事业壮大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保安的力量也是要跟进的。”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只是葛大兴部长不在,我没有宣布。葛大兴自然升级为济生商贸公司的保安部部长,全面负责公司的保卫工作。”曹正轩道。

“那就要增加人手。”邱春生建议道。

“嗯嗯,这是必须的。各个岗位,包括保安部,需要增加多少人手,详细斟酌之后到王主任处报备,核准之后便向社会发布,向社会招募。散会。”

……

刘天生很不情愿但还是听从曹正轩的劝告在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二回到学校上课。

曹正轩作为国家一级心理咨询师,对刘天生这种心理状况还是很熟悉的,越是这种郁闷的状况下,越需要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在曹正轩看来,刘天生作为一个优秀的历史教师,在受挫后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就会全身心投入到教育教学中去。只是这一回曹正轩想错了。

上午在上第三节课的时候刘天生就接到了付芹的一个电话,上完第三节课,他便骑车去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秀山公园。

付芹和她的野男人约刘天生在这里就离婚事宜进行谈判。

近十一点,秀山公园近乎空无一人。因为临近中午,太阳悬挂在高空,气温高达30摄氏度,但走在秀山公园还是有一种阴凉的感觉。公园里的树木实在太茂盛了。

刘天生在公园门口看见了那一辆熟悉的豪华轿车,就知道付芹和她的野男人先他到达了。

刘天生便骑车往里走。一个近七十岁的守门人出来阻止,但听说刘天生是老师,又听说是急着进去找老婆,便没有阻拦。

“年轻人,有事一定要好好说。”老人不忘嘱咐道。

付芹和她的野男人进了园子,老人是知晓的,刘天生说进去找老婆,是为什么事,老人当然很清楚了。

刘天生没忘记说谢谢。

刘天生在园子里拐来拐去,在一个亭子里看见了付芹,就把电动车骑过去然后将车子停在亭子外面。把电动车的大撑脚撑好,刘天生并没有将电动车钥匙拔出来,而是反转了一下锁孔,打开了坐垫下的锁扣。

刘天生走进亭子。

此时的刘天生完全是另一种打扮。短发,t恤,中长裤,运动鞋。脖子上的划痕清晰可见。

付芹呢?还是一身银行制服,白色衬衣,深蓝色裤裙。这身装扮曾经一度让刘天生着迷。即所谓的制服佑惑。刘天生多次看过日本版的这方面的电影。

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一种讽刺。

ps:各位读者朋友,这几天橙子有点忙,更新时间不是很稳定,非常抱歉。万分感谢付费阅读的你们,是你们的默默支持给了橙子更新的动力。

付芹这一身制服,佑惑他的同时,也佑惑了他的野男人。

看见刘天生走进亭子,付芹将墨镜摘下来,但是挽着野男人的手没有放开。

第237章 反戈一击

付芹的野男人却仍旧带着墨镜,看上去就像一个混社会的人。

刘天生不知为什么,越走近这两个人心跳得越慌乱。

“你来了。”付芹冷着脸道。

“还真他妈郎情妾意啊。”刘天生骂道,“大白天都挽着手。是纯心要恶心我吗?”

刘天生明知道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就是忍不住不说出来。

“随你怎么说,只要你把离婚协议签了。”付芹道。

“穷老九,”付芹的野男人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把我惹火了,我再收拾你一回。”

“英强,这话就不说了,”付芹动了动她野男人的手臂,“今天是来谈正事的。”

付芹叫她野男人为“英强”,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叫“王经理”,看来她对野男人的“进攻”已经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好好,听你的,芹,”野男人咧了咧嘴,“我不知为什么,看他这副嘴脸我就想揍他。”

刘天生握紧了拳头,身子一阵发颤,但没说什么。

“这是我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你如果没有异议,就请把字签了。”付芹把一张a4纸递过来。

刘天生接过a4纸,并没有急着看内容,而是盯着付芹问道:“钱你带了没有?我说了我不要房子,你给我三十万就行。”

“你没看见石桌上的黑色袋子吗?钱在那里面。”付芹侧转身指了指身后的石桌。

“还真利索啊,”刘天生道,“就这么迫不及待?”

“签字吧,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把字签了,钱你就可以拿走了。”

“你这个野男人床上功夫是不是很好?”刘天生控制不住继续揶揄道“你就不怕他每次是吃了药和你上床的?”

“他妈你说什么?”付芹的野男人吼叫道。

“你给我滚开,”刘天生压根儿不看野男人,而是持续盯着付芹的脸孔,“市场上有很多药丸都可以延时的。”

“你再说!”付芹的野男人出手抓住了刘天生的体t恤领子。

“我让你放开!”刘天生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中年男人的脸上来。

“英强,”付芹抓住她野男人的手臂,“放开手。你这样,协议还怎么签?让他把协议签了再说。”

“哼。”中年男人松开刘天生的t恤衣领。

“真的,市场上有很多这种药丸。”刘天生继续他的揶揄。

“英强有没有吃都是我的事,无需你提醒。你还是赶快把字签了。”付芹不为所动。

“那我也要看看你是不是带了三十万。”见怎么刺激付芹都不起作用,刘天生只好回到“正事”上来。

“你可以数一数,全都是银行里取出来的。如果有假钞,你随时可以找我来换。”

刘天生走到石桌旁,把黑色塑料袋打开。不用数,刘天生也看出塑料袋里码了整整三十扎百元大钞。刘天生不由得鼻子一酸,他知道,拿了这袋钱,把字一签,他和付芹就一点瓜葛都没有了。

吸了吸鼻子,刘天生将手中的a4纸铺在石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刘天生将手中的笔往地上猛地一掷,笔弹起来又落下,刘天生一脚将其踩碎。

“你什么意思?”付芹的野男人不合时宜的冲了一句。

“你说我什么意思?”刘天生斜睨道。

“他妈你拿了钱就给我像孙子一样乖顺一点,知道这钱是谁的不?”野男人手指刘天生道。

“是你的怎么了?”刘天生将野男人的手臂往下按,“你是不是觉得你花钱买了这个臭女人就觉得可以花钱买下一切?你想想,你比我有钱这女人就跟你,那要是她碰上比你更有钱的人,会不会甩开你?何况你大她这么多岁?何况你每次都吃药和他上床?”

“我去你妈的!”付芹的野男人火冒三丈,握紧拳头捶向刘天生。

刘天生似乎早有防备,提着黑色塑料袋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中年男人的袭击,快速出亭子,走到他的电动车旁,拉开了坐垫。

“你给我站住!”中年男人已经冲到了刘天生后面。

“我说你到底……”刘天生回转头话未说完,中年男人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砸在刘天生的颧骨上,刘天生直感觉颧骨已经开裂了。装满了钱的塑料袋飞了出去,落在草坪上。

“你妈的!”

刘天生没来得及还手,付芹野男人一记膝盖又拱在了他的肚子上。

刘天生疼得弯下了腰。

但中年男人还不罢手,出手抓住刘天生的衣领,将刘天生往上提,对准刘天生的下颚来了一拳。血便从刘天生的嘴角流出来。

“你妈的!”刘天生搂出去一拳,捶在付芹的野男人的胸前。

这一下,刘天生使足了力气,所以中年男人很是够呛,这就再次激起了中年男人的怒火。

中年男人对着刘天生的肚子连续擂了五六拳方才放开刘天生,刘天生往后靠在他的电动车上,电动车后倒,刘天生跟着后倒。

刘天生放在后座下面的水果刀掉出来落在地上。就在中年男人再次上前要羞辱他时,刘天生捡起水果刀刺进了中年男人的肚子。

血从中年男子的肚子上往外飙。

“英强!”付芹大叫一声。

中年男人怔住。

刘天生借这个时机迅速爬起来一脚将中年男人踹翻在地,并在中年男人的小腹上补了一刀。

这一刀让中年男人彻底失去了反抗力。

“你妈的,你妈的。”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惊愕地看着刘天生手中鲜红的水果刀。

“你不是很会打吗?”刘天生猛地一脚跺在中年男人的私处。

“嗷哦。”中年男人龇牙咧嘴反弹起来又躺了下去。

“你不是很会搞女人吗?”刘天生再次来了一脚,对准的还是中年男人的私处。

“刘天生,你疯了吗?”付芹冲过来抓住刘天生的手臂。

刘天生猛地一甩,将付芹摔倒在地。

“你他妈不是觉得钱可以买到一切吗?我看你两个卵子碎了是不是可以用钱买两个新的来?”刘天生再次对着付芹的野男人的私处跺了一脚。

“啊——”野男人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ps:这一章总算按时码出来了。

第238章 水果刀

付芹爬起来疯了一般地冲过来,“你疯了,刘天生你疯了!”

刘天生一巴掌拍在付芹脸上,“是谁疯了,你不清楚吗?现在我们算是真正了了,哈哈,哈哈哈。”

刘天生斜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付芹的野男人,再看看呆愣在原地的付芹,觉得非常解气。

狂笑了一阵,刘天生走去捡起装了三十万的黑色塑料袋,然后扶起倒地的电动车,把匕首放在电动车踩脚的地方,又把塑料袋放进后座箱里,做好这一切方才扬长而去。

此时,已经近十二点,刘天生预测到曹正轩已经到家,就径直去玫瑰小区。

曹正轩的奥迪a5停在他别墅的路边。中午回家,曹正轩往往把车停在路边,只有晚上回家,才会把车开进院子。

刘天生把电动车停在院子里,拿了钱进客厅。曹正轩正在打电话。看曹正轩笑意浓浓,刘天生便推测出他是在和张雨桐通话。

曹忠河在厨房里帮忙。餐桌上已经摆着几道菜了。

“二哥回来了。挂了。记得跟舅舅说下,我们后天去接他。”曹正轩不忘再次嘱咐了一句。

是曹正轩和张雨桐商量星期四接张雨桐的舅舅来家里商议两个人的婚事。

“二哥你的脸……”曹正轩诧异道。

刘天生的脸颊和嘴角瘀紫了一大块,而且有血痕,曹正轩一眼就注意上了。

“先吃饭,吃完饭到我房间里说。”刘天生道。

“好。”

吃过饭,两个人进了刘天生睡觉的房间。

“我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刘天生无声地笑笑,“这是三十个,你拿去应急。”

刘天生把黑色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你傻呀,干嘛不要房子?钱它会贬值,房子是增值的。”曹正轩道。“不是交代过你吗?”

“是嫌我住你别墅了吗?”刘天生反问道。

“这怎么会?你住一辈子我都喜欢,只是你还是要结婚,得有自己的房子。”

“以后有钱再买吧。我丢三十万给你,我就不信你给我赚不到一套房子。”刘天生半开玩笑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在愁资金的事,才执意这么做的?”曹正轩问道。

“怎么可能?”

“二哥,”曹正轩很感动地把刘天生的手抓住,“你眼神出卖了你。你知道吗?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而且这么多!天上掉下来的吗?”刘天生诧异道。

“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曹正轩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真是上苍都在帮你。只是你又是筹建二部又是整蔬菜专业合作社的,200个绝对不够。反正这三十个你拿去。你给我整不到一套房子出来,我就一辈子住你家了。”

“谢谢,谢谢二哥。”

“好。这个事解决了。再就是你现在赶快打雨桐的电话,看她是否在刑侦,我现在就去投案自首。”

“你去整那个男人了?”曹正轩一下子明白了。

“我捅了他两刀,他两个卵子估计也碎了。”

“啊?”

……

十五分钟后,刑侦袁永峰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袁永峰,张雨桐,曹正轩和刘天生,还有一个年轻的警察。这个警察是阳江派出所的民警。

原来刘天生离开秀山公园之后,付芹送她的野男人到了医院,在她野男人手术时,她才想到报案,而这时刘天生投案自首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张雨桐的手机上。袁永峰便把这个接警的警察一起叫到了刑侦。

“你说你前期行为是正当防卫,后期踩王英强私处是被刺激到疯狂状态下的一种无意识行为,如何解释?”袁永峰犀利的眼睛盯着刘天生。

“是与不是,单单凭我一张嘴肯定不能说清楚,我希望袁队长调监控。”刘天生表现得很镇定。

“小张,你查一下秀山公园亭子附近有没有监控。”袁永峰吩咐那个警察。

“秀山公园亭子附近有监控,这个我很清楚。”警察不假思索地道。

“好,我这就给通信科图像控制中心打电话。”

大概一刻钟之后,通信科送来了视频材料。袁永峰将u盘插入电脑,点开视频材料。

视频材料非常清晰的再现了刘天生受辱直至反抗的全过程。

“各位警官看到了吧,”在袁永峰切掉视频之后刘天生说道,“我前期的行为是不是属于正当防卫?后期的行为我是有点过,只是请警官们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当时我的理性是不是已经不受意识控制?”

办公室陷入沉默。

“我想知道的是,”过了一会儿,接警的警察发话,“水果刀是怎么回事?是一直都在你的电动车坐垫下面,还是你去秀山公园之前放进坐垫的。”

“警官您这么说话我接受不了。我去秀山公园之前干嘛要把水果刀放进坐垫下的箱子?难不成我是做好了准备去刺杀那个野男人?如果是这样,我干嘛在水果刀掉出来之后我才想到自卫?”刘天生的语气很不好。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只不过过问一下而已!”警察训斥道。

“你这不是过问,你是诱导。”

“好了,刘老师,不要去争执这一点,你只要说清楚就行。”袁永峰道。

“我是一直都放在电动车里的,因为我喜欢吃水果。”刘天生解释道。

“喜欢吃水果,那水果刀就应该放在家里或者放在办公室里,哪会放在电动车里的?”警察继续怼道。

“警官同志,我只有一把水果刀,放在电动车里方便。在学校我想吃水果了,我带去办公室,回家我想吃水果了,我就带回家,这有什么不对吗?”

“张警官,”张雨桐插话道,“我也觉得不必要去纠缠水果刀这件事。水果刀是在刘老师被打倒之后从电动车里掉出来,刘老师迫于无奈方才捡起来防卫,视频里看得很清楚。”

“本家妹妹,我也只是问问而已。”警察给自己台阶下。

“好了,现在我来说两句,”袁永峰开口道,“整个前期过程不用说刘老师确实是正当防卫,那捅向王英强小腹的那一刀最多是防卫过当。但后期行为就属于泄愤!从情理上讲可以理解,但一味地踩人家的私处,这就很恶劣了!先把刘老师压了,具体情况要由王英强的伤势决定。我们这就去医院看看。”

第239章 它碎了

袁永峰暂时把刘天生关押在刑侦,而不是立即送去看守所,完全是看在张雨桐的面子上。

按说,刘天生将人家捅了两刀,并且把人家两个卵子都踩碎了,是没有压在刑侦的道理的,绝对立即送往看守所。因为,无论如何,刘天生的行为都够上刑律了。

袁永峰所想的是,如果王英强的伤势不是很重,就有调解的可能,只要对方愿意调解,就不必走这一步程序。

曹正轩陪袁永峰和张雨桐前往医院。一起前往的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察。

王英强的病房在外科。曹正轩等人到达医院的时候王英强的手术已经做好了。王英强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护士正忙着给他吊盐水瓶。

付芹守在病床旁。

见了付芹,曹正轩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红颜祸水这一说法,一味苛责的是女人,但就这件事来说,错的一定是女人吗?

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如果不是过于嚣张跋扈,如果没有一再侮辱刘天生,今天这一幕也就不会发生。

“情况怎么样?”袁永峰问付芹。

“两个刀伤还好,没有伤及重要部位,”付芹看上去非常憔悴,“只是他两个睾丸完全碎了,无法修复。”

袁永峰抿着嘴点点头,“医生怎么说?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性命没有危险。只是……只是再也没有生育功能。”付芹的双眼红了。

众人沉默。

“医生,”付芹激动地抓住袁永峰的手,“刘天生太狠了,你们一定要种判他!必须要重判他!”

“刘天生不是你丈夫吗?”袁永峰反问道。

“我……”付芹怔住,“我已经和他离婚了。”

“要不要重判不是我能决定的,检察院会起诉,法院会根据实际情况审判。你就在这里把情况如实复述一遍,记住,必须如实复述。我带了人来做笔录的。”

给付芹录完口供几个人回到袁永峰的警车上。

“雨桐,小曹,”袁永峰道,“这种情况,要和解是不可能了。连这个女人都口口声声要重判刘天生,那个男人就更不用说了。”

“在赔偿上多加一些,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张雨桐道。

“这不可能,”曹正轩道,“付芹离开刘天生跟这种男人好上,图的就是这个男人的钱。就说明男人有的是钱。男人关键的地方被废掉了,钱能补偿什么?”

“那就麻烦了。只要判刑,刘老师的公职就会被拿掉。”

“二哥这么做,这一点肯定也想到了。”曹正轩叹了口气道,“事情都是这个女人逼的。二哥太爱这个女人。”

“小曹看问题看得准。接下去唯一可以争取的就是,量刑上尽可能轻判,还有就是看能不能判缓。依我的经验看,判缓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就是怕对方会往死里整刘老师。”张雨桐担心道。

“这种可能性也有,”袁永峰道,“但好在刘老师的行为在情理上可以接受。法律也是同情弱者的。”

“我们只能从这个角度去争取。对了,袁队,”曹正轩冲袁永峰道,“我还能不能见刘天生一面?”

“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谢谢袁队。”

……

刑侦临时关押点。刘天生背靠墙坐在铺在地上的草席上,手上的镣铐很是惹眼。

张雨桐陪着曹正轩来到关押点。

“我有一些事想和二哥单独聊聊,雨桐你可能要回避一下。”曹正轩道。

张雨桐微笑着点点头,“换个地方吧,这里……”

张雨桐瞄了一眼摄像头。

“方便换吗?”

“你们稍微等一下,我去安排。”

张雨桐出去了几分钟就回来了,“地方不用换,但那个东西我让人关了。”

“谢了,雨桐。”刘天生道。

“没事,你们兄弟俩聊。”张雨桐走出关押点,并且把门带上了。

“付芹的野男人什么情况?卵子应该碎了吧。”张雨桐一出去刘天生就急切地问道。

“你是希望它碎了还是希望它没碎?”曹正轩道。

“我当然希望它碎。”刘天生因为脸颊和嘴角都淤紫的缘故,这么恶狠狠的说话,便显得有点狰狞。

“那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医生没有能力将它修复。”

“哈哈,那小子有的不是钱吗?不是觉得钱可以买到一切吗?哈哈哈哈。”刘天生极为开心。

“这么一来调解就不可能了。而一旦判刑,你的公职就会被拿掉。”

“这个我还会想不到吗?我恨的是没有再动得狠一点。”

“二哥?”

“正轩,我告诉你,那个警察的直觉是对的。”

“你是说……”曹正轩的眼睛睁大了。

“对,匕首是我临时放进电动车的,我想好了要干他!他改变我的命运,那我就要改变他的命运。我不怕跟你说,我坐垫下的锁扣我是提前打开了的。”

“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了的?”曹正轩问道。

“那倒没有。但不管怎样我要用水果刀捅他,这是我想好了的。我提前把锁扣打开,为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哪里晓得他把我逼到了电动车旁,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我懂了。只是这么一来,你人生之路都被彻底改变了,很是不值。”

“谁说的?祸兮福所倚。兄弟,我已经想好了,等我出来我就跟你混。反正你公司里缺我这么一个贴心的。”

曹正轩缓缓点头,“既然二哥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那我就没必要再担心什么了,袁队说了,争取给你判缓还是有可能的。这个我会全力运作。”

“那就拜托兄弟了。”

“讲这个话?把你运作出来还不是帮我自己吗?我现在缺的就是人手。”

……

时间往后推两个小时,新人民医院外科。

王英强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英强,你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付芹道。

“我的卵子怎么样了?”付芹的野男人声音沙哑。

付芹说不出话。

“啊——啊——啊——”付芹的野男人绝望地吼叫,一双脚把病床跺得砰砰响。

医生和护士都快速冲进了病房。

第240章 小大人齐奕红

晚上,七点半。河西工会对面老审计局巷弄口。

一辆黑色小轿车驶过来停在弄口,车门打开,王忠旺下到地上。

“谢谢了。”王忠旺冲车子里面的人挥手。

车子屁股冒烟,驶去滨河路西大道,一个右拐就不见了。

王忠旺满脸通红,一嘴的酒气。他提着包,晃了两步走到墙边,那样子是打算把喝进肚子里的酒吐出来。

弄口前这一条路,和对面工会前那条路一样,路边种植的梧桐树和水杉都有几十年的历史,梧桐树茂盛,水杉高大,即使有路灯,夜晚走在这两条小路上,都会有一种阴深深的感觉。

王忠旺把一个手指头放进嘴里抠了几次,都没能如愿以偿,只好作罢。夜风吹过来,他打了一个激灵。

“妈的,这晚上还真凉啊。喝多了,真喝多了。”王忠旺自言自语往里走。

砰。

王忠旺不留意,竟然撞着了停在弄口里面的一辆小车子。

“他妈的,谁把车停在这里面!”王忠旺随手在引擎盖上来了一下。

这一下下去,直接把小车子的四道门震开了。呼啦啦从车子上下来四个人,四个人全都蒙着脸。

“你们……”王忠旺傻眼。

就见最前面的一个人猛地一拳捶在王忠旺的脸上,把王忠旺捶得眼冒金星,紧跟着就要两个人迅速抓住了王忠旺的手臂,另一个人捂住了王忠旺的嘴巴。

王忠旺没能挣扎两下子就被强行摁进了车子。进了车子,一匹毛巾便塞进了王忠旺的嘴巴。见王忠旺两只脚不停晃荡,坐王忠旺右边的人一个手肘在王忠旺腹部上来了一下,王忠旺就彻底不动弹了。这时坐王忠旺左手边的人拿出一条布条来将王忠旺的眼睛蒙上了。

大概二十分钟后,这两小车子行进在乡村的一条小道上,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一个人工搭的棚子前面。

王忠旺被押下车。车子里的四个人,两个人压着王忠旺,两个人并排走在后面。他们蒙在脸上的黑布全都拿掉了。

“老大,就是这个棚子。是一个废弃的棚子。”走在后面的一个矮个子道。

“安全吗?”说话的是一个壮汉。

“这里平时都没什么人过来。别说押个把星期,就是押一个月,也不会有人知道。”

“好。如果一个星期熬过去他妈没事,老子重赏你们!”被称为老大的壮汉道。

“老大,那能赏一个姑娘不?”走王忠旺左手边的一个汉子回头道。

“艹,老子重赏你,你整十个姑娘那是你本事大。”

“问题是,这一个星期我们就苦了。”走王忠旺右手边的青年道。

“不愿干吗?不愿干立马给我滚蛋!”矮个子骂道。

“谁说不愿干了?”

“艹,我告诉你们仨啊,”壮汉道,“一定要谨慎。这人要是没守住,或者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说姑娘了,我把你们下面剁了喂狗!”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刘天生的事情很快就“家喻户晓”。

下晚自习,高二文(4)班那二十几个活跃分子,把曹正轩缠住,非要了解刘天生的状况。

曹正轩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把这些人“驱散”。学生们一个个都唏嘘不已。

回到办公室,曹正轩把没有改完的两组作业改完,然后查看了一下第二天上课的教案,做了修改之后,方才离开。

让曹正轩吃惊的是,齐奕红等在他的奥迪a5旁。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哎,现在是苦恼多多。”齐奕红斜睨着曹正轩道。

“你一向自信乐观,哪有什么苦恼?”曹正轩摁了一下解锁键。

齐奕红啪嗒把副驾驶座门打开,坐了进去。

“诶诶,你干嘛?”曹正轩提高分贝道。

“我的专职司机今晚有事,只好委屈自己搭一下你的车。谁让我们都住在玫瑰小区呢?”齐奕红把书包放在脚底下,“是不是觉得很幸运?”

“齐奕红,你感觉也不要太好了吧。”曹正轩不可能走去把齐奕红拽下车,只好坐进车子。“我告诉你,对你那些爱慕者来说,如果有这种机会,是觉得很幸运。可你没意识到,你带给我的都是霉运吗?”

“那是因为你追求张警官啊。我当然要给你带去霉运。刚才张警官来接张雨歆,我还特意和她打招呼,说要委屈自己搭你的车。”

听齐奕红这么一说,曹正轩一脚急刹,很严肃地说道:“齐奕红,你这么做就太过了。”

“我不觉得过呀。”齐奕红侧身看着曹正轩,“我和她是竞争者,有竞争就有伤害。这是没办法的事。比如后天,她就会深深地伤害我。”

“后天?”曹正轩愣住。

“后天你去接张警官的舅舅来谈你们的婚事,不是吗?”

“是张雨歆告诉你的?”

“思维挺快的。我就想知道,婚姻大事为什么要这么草率?”齐奕红说话很是成人化。

奥迪a5驶出校园,拐上了通往新车站的站前路。

“什么叫草率?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曹正轩很是无语地道。

“老师这话我就不爱听,我马上十八岁了,怎么还是小孩子?你不就虚长我五六岁吗?我说你草率,当然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曹正轩忽然有了听齐奕红分析的兴趣。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是老一辈人经常告诫我们的。也就是说谈婚论嫁得完全建立在了解对方的基础上方可以进行。否则,一旦走进了婚姻殿堂,再发现彼此性格不合,双方就都会受到伤害。”

“你是觉得我和雨桐还不完全了解吗?”曹正轩笑道。

齐奕红小大人样实在有点滑稽。

“当然了。你看你们接触才多少时间?一个月都不到。”

“对一个人的了解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有些人相处一辈子都做不到互相了解,而有些人见面就会心有灵犀。我和雨桐就是这后一种人。”

“是想说你们一见钟情吗?”齐奕红问道。

“差不多。”

“呵呵,看来老师对爱情研究甚少啊,你看在婚姻的历史长河中,有几对一见钟情的能够长久的?所谓一见钟情是激情映射的后遗症,只是被一些作家描绘得那般美好而已。原因是什么,就是彼此不了解。”

“看来你研究的还真多。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多研究一下学习上的事。这个等你大学了再去研究。已经到了,不需要我送你到你家门口吧?”曹正轩把车子停在玫瑰小区进门的大路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研究这么多吗?”齐奕红并不急着下车。

“为什么?”

“因为我怕自己对你的感情是一见钟情。”

“啊?”

“拜拜了。”齐奕红推门下车。

……

玫瑰小区别墅区a区,齐顺武站在自家院子门口往区这个方向看。

第241章 齐顺武的顾虑

“老爸。”齐奕红看见齐顺武站在院子门口等她还是非常诧异的。

齐顺武这个时候出现在家里实在是太难得了。

“来,我们在石桌旁聊几句。”齐顺武道。

院子栅栏上的景观灯亮着。石桌旁的两张石凳上各摆着一个布垫子。这是齐顺武提前预备的。

“如果来一杯咖啡就更惬意了。”齐奕红笑着道。

“喝了咖啡就不想睡了。可以让妈妈整一点水果过来。”

“开个玩笑啦。”齐奕红把书包放在石桌上,“说吧,老爸你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对我讲是不?”

齐顺武在石凳上坐下来,慈爱地看着女儿,“爸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把接你的专车支走,非要搭曹老师的车回来。我说了多少回了,这个时候不能有别的心思。”

“我没有别的心思啊。我不是跟爸承诺过吗,我不上大学不谈恋爱。”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在意曹老师?他是有女朋友的。”

“爸你什么思维,”齐奕红噗嗤笑道,“他有女朋友你才放心啊。不是吗?”

“这个,哎呀,我怎么跟你说呢。”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说点别的?”齐奕红很调皮的样子。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答应你转班了。反正我跟你说哈,今天这种情况不能有下一次。”齐顺武把脸拉下来道。

“哼,我不喜欢的就是你沉着脸跟我说话。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不懂教育学,不懂心理学。教育学和心理学上都说了,我们这个年龄崇拜某个异性或者喜欢某个异性,很正常的。爸你十七岁的时候不是还有女孩子为你死去活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齐顺武怔了一会儿道:“就是因为爸是过来人我才这么担心你。”

齐奕红伸出手抓住齐顺武的一只手,“爸你放心了,我比你理性多了。我说了不上大学不恋爱,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你这么喜欢曹正轩怎么行?”齐顺武不再避讳。“这会影响你的成绩的!”

“爸你又说错了。你对比对比,我转到曹老师班上来,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因为喜欢曹老师才会这么用心的读书!”

“怎么会是这种逻辑?”齐顺武没辙了。

“爸你就别担心了。曹老师的人品你很放心,那我喜欢这样一个异性总比我喜欢别的异性好,对不?更何况它还可以成为我学习的动力。”

“那你就直接告诉我,今晚你为什么要搭曹老师的车?”

“因为我听说他后天要去接张警官的舅舅过来谈他们的婚事,我要劝阻。”

“傻孩子,”齐顺武哭笑不得,“这种事是你能劝阻的?”

“如果我不劝阻,两年后我再去追求曹老师,那我不成了第三者?老爸你肯定不喜欢的,是不?”

“你……”齐顺武伸手在女儿额头上碰了一下,“温度不高啊。”

“你以为我发高烧说胡话啊,”齐奕红道,“我没说胡话,我是很清醒的。”

“奕红,真不可以这么想。”齐顺武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

“反正我是这么想。不聊了,我要去学习了。”齐奕红站起来,拿了书包往家里走。

“我告诉你奕红,后天你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情来。”齐顺武一直注视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他家的客厅里。

……

第二天,曹正轩非常意外地接到了县委书记孟光明的电话。

“很不好意思,孟书记,我现在没有空,得上完第三节课才能过来。”

“没关系。那我十点半在办公室等你。”孟光明挂掉电话。

在办公室办公的孙大伟走过来,轻声道:“你这是干嘛?县委书记让你过去你过去就是了,课我可以替你上的。你哪能让县委书记等你的?”

“没事的。”

“万一孟书记有别的事,一时把找你的事情忘了呢?”

“如果他忘了就说明事情根本不重要,我丢了课去是不是就更没有必要?倒是不能陪你去看守所看望二哥了。”曹正轩道。

刘天生被丢进看守所,孙大伟和曹正轩说好十点半一起去探望的。

“这有什么关系?看望天生早点晚点都可以。我一个人去也行。你还是给孟书记去个电话,就说你把课调了。”

“真不用。”

曹正轩最终还是上了第三节课再赶去县委县正府。孙大伟的关心曹正轩不是听不进去,而是曹正轩比谁都了解孟光明。把课丢了赶去见孟光明,在别人看来,这是尊重,但在孟光明看来就是不负责任了。

曹正轩赶到县委,走进孟光明办公室已经十点四十五,但孟光明还是候在办公室,那提前给曹正轩泡的茶已经凉了。

“不需要解释,”孟光明笑道,“你下课就已经十点三十五,十分钟能赶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怕的是耽搁您太多时间了。”曹正轩在孟光明对面坐下来。

“哪有那么夸张,我不就一个县委书记吗?就算是省委书记也有休息的时候。我就当自己在休息好了。”

“谢谢孟书记的体谅和理解。您找我是想了解思妍的情况吗?”曹正轩故意问道。

曹正轩很清楚,孟光明把他叫到办公室绝不会是为女儿的事情。

“那倒不是。思妍现在完全恢复了原来的状态,重新变得自信,乐观,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所以,正轩啊,我是很感谢你的。”

“孟书记这么说就见外了。您应该感谢您自己。”

“怎么说?”孟光明诧异道。

“因为您信任我。如果您不信任我,思妍不转到我班上来,就不会有这种变化。所以您才是关键啊。还有,您能转变观念尽可能抽时间陪思妍,这非常重要。有句话说,孩子成才是父母陪出来的,虽然太过武断,但还是很有道理的。”

“你这小子,按你这么说,你的作用倒微乎其微喽。”

“我也就起了那么一点点作用。”曹正轩用大拇指摁在食指的第一个结的位置,以示自己的作用不大。

“不跟你客套了,你的作用有多大,我的心里很清楚。我打电话过来,是特意跟你谈你那个蔬菜专业合作社的事情的。”孟光明转到他找曹正轩谈话的主题上来。

第242章 孟光明的关心

孟光明把曹正轩叫到办公室为的竟然是蔬菜专业合作社的事情,曹正轩怎么都不会想到。

“这事您怎么知道?”曹正轩愕然。

“你以为蔬菜专业合作社是小事情啊。正轩,这可是老百姓的菜篮子工程。如果我对这件事情都不知情,我是不是犯了渎职罪了?”

“呵呵。”曹正轩只得干笑。

“我要责备你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干嘛不跟我先取得联系?”孟光明笑着看着曹正轩。

“您这么忙……”曹正轩尬尬的。

“你可要知道,解决阳江人民的菜篮子是我来阳江这几年一直想做的事情。”

“是吗?”曹正轩这一回是惊愕。

一个县委书记,非常在乎老百姓的菜篮子,好像是不太可能的吧。放眼望去,处在这种位置上的人物大多注重的都是市城的发展与壮大,忙着搞各种各样的超大工程,像路政啊,房地产啊之类的。

“正轩,这是你们不了解我,我一来阳江调研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想法。一个县城百分之八十甚至更多的蔬菜都来自临县,对老百姓来说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这才导致我们阳江整体消费高于临县。不说别的,来去运费是不是多出来的?这运费最终谁买单?还不是我们老百姓吗?”

“孟书记,您能这么想,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曹正轩很是震撼地道。

“只是我一提出这个议题就被常委会的人否定掉了,大家的理由是一拨又一拨的人在卢湾整蔬菜基地都归于失败,我也就不好太坚持。你别小看一个蔬菜基地,正府可是丢了很多钱下去的。”

曹正轩道:“正是因为我知道正府已经投了很多钱在蔬菜基地上,我才没有来找您。因为我和之前那一拨又一拨的人不同,他们是通过玩蔬菜基地调国家的钱,而我不是。”

孟光明略略睁大眼看着曹正轩,而后点点头,“正轩啊,你能这么看问题,真的很不容易。你是真在做实业,做事业。怪不得那个邬济生会看中你。”

“谢谢孟书记的肯定。”

“那个……你和农业厅是怎么联系上的?你计划筹建卢湾蔬菜基地我还是从农业厅那里得知的。”孟光明转移话题道,“农业厅怎么会把这么大的项目放给你?按之前的计划,这是要给郭福元他们那些人的。农业厅的办公室主任翁大有和郭福元关系很铁。”

“我找的就是翁大有。”曹正轩直言道。

“是吗?”孟光明诧异道,“翁大有怎么会理睬你?他那个侄孙都是被你整了的。”

“因为我答应从检察院撤回对他侄孙的起诉,我还答应翁有财在您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所以,不好意思,我还是利用了我们这种关系。”

“啧啧,小伙子,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脑瓜子是最好使的,现在看来,和你比,还差一大截啊。关系就是拿来利用的,关键看怎么用。”

“这就是说您不介意我替翁有财说几句好话喽。”曹正轩立即接话道。

“你看你看,马上就‘抓’我的话了。脑瓜子着实转得快。过了明年再说吧,找个机会我把他提上来。”孟光明嘴里的他当然是指翁有财。

“谢谢孟书记。我也是这么答应翁有财的。”

“不提他的事。我今天找你过来是要告诉你,县委县正府决定大力支持你筹建蔬菜专业合作社这一事宜,希望你把卢湾蔬菜基地真正打造成我们阳江人的蔬菜基地,以期达到不让老百姓为运费埋单这个目的。”

“谢谢孟书记。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县委县正府的大力支持,支持到什么程度。”曹正轩狡黠地看着孟光明。

“这才是你最关心的?”孟光明笑着反问道。

“不不,孟书记,是您刚才提起我才问的。我说了我一开始就没有对正府有太多期骥。”

“哈哈,正轩啊,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坦诚和睿智。告诉你吧,我们正府打算省农业厅划拨多少给你我们就划拨多少;还有就是你们济生为筹建蔬菜基地到农业银行贷款,全都算无息。你看这个支持你还满意吗?”

“孟书记?”曹正轩吃惊地看着孟光明。

“别太感动,千万别太感动,”孟光明站起来道,“这等于我们正府也在赌一局啊。”

曹正轩紧紧地上嘴唇抿着下嘴唇,“请书记放心,我不会让阳江人民失望的!”

……

下午,华安建筑公司某高层办公室。

办公室的牌子上写着副董事长办公室。是一个年近六十的中老年,名叫舒严传,头发已经半白了。此人是原董事长董忠民的一个亲信,却和赵辉煌走得很近,是以在董忠民被迫“退休”之后,没有被赵辉煌挤出公司,但已无任何实权。

只是此人心态很好,挂一个虚职,拿一笔高的薪水,也很知足。所以,是公司里头几个高层最值得赵辉煌信任的一个。

“舒董,我看是有点不对头。”说话的是另一个高层,年龄比舒严传小五六岁,头发染得漆黑漆黑的,“这么大的事情,小王怎么会耽搁半天也不来个电话?”

“关键是他电话一直关机。”舒严传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董,我叫你过来,就是同你商量,王忠旺他是绝对出事情了。”舒严传递给朱董一支烟,“我和他老婆取得了联系,他老婆是个马大哈,昨晚一个晚上老公没有到家,她也不打电话来问。而我又问了昨晚和他在一起吃饭的人,都说把他送到了他家那个弄口的。他总不至于酒喝多了玩失踪喽。”

“小王的酒量那么大,既然已经送到了家门口,就不可能会有这方面的事情。再说赵总把这么大的事情委托给他,他能糊涂吗?”

“所以我觉得是有人在整事情。”舒严传皱着眉头道。

“你是指潘明礼就已经动手了?”朱董问道。

“这我不敢确定。按说潘明礼没有那么快。我们公司整合一直是低调进行的,赵总把曹正轩叫去看守所也才前天的事情。”

“会不会那个整事情的人冲的只是王忠旺,而不是我们公司?”

“也说不定。只是,小王他一个小虾米,能得罪谁?”

“那就请舒董去会见一下赵总,让赵总分析分析。”

“我叫你过来,就是有这个想法。因为公司的整合与归并,不能再拖延了。”

第243章 王钟义的推理

一个小时后,看守所会见室。

舒严传见了赵辉煌憔悴的外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太经典了。

“舒老哥,我没想到你会来见我,”赵辉煌很诧异的样子,“难道是忠旺没有把事情办好吗?或者他办得太粗糙了,你不满意。”

赵辉煌语速很快,透露出他心头的顾虑。

“不是。忠旺办事大家都很放心。赵总你也知道,我们都支持将公司归并给济生的曹总。我来见你,是因为忠旺失踪了。”舒严传道。

“怎么可能?”赵辉煌嗓门陡然加大,但很快又压低声音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还不确定。”舒严传把了解到的情况和赵辉煌做了汇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急着来见你。赵总你分析分析,是不是有人在整事情?”

赵辉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头打结,“舒老哥,忠旺出事情是肯定的了。所以我们的预感是正确的,有太多人在盯着我们公司。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尽快让曹正轩接手我们公司。只有他才能保住我们公司。”

“我们几个也是这么想,可现在忠旺人不见了,怎么做?”

“一方面派人各方打探消息,以期尽快把忠旺找回来;另一方面立即和曹正轩取得联系,对接事宜就由你全权代理。”赵辉煌没有一点犹豫地道。

“这个……”舒严传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舒老哥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外界对你没有什么戒心,也都知道你多年没有参与公司的管理,我把职权授予给你他们都不会预料到。所以,短时间里不会有人来动你。只要你和曹正轩对接好了,你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舒老哥,关键的时候你得站出来!”

“好吧。我不站出来也不行了。我这就去找曹总。不管怎样,先把归并的事对接好。”

……

舒严传并没有直接去学校或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找曹正轩,而是通过电话联系,把曹正轩约到了华安建筑公司小会议室。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先是互相做了介绍。做过介绍,舒严传便开门见山:“……情况就是这样,我已经去和赵总见过面。赵总把归并事宜全权委托给我。这是委托书,曹总你过目。”

曹正轩把委托书拿过来但并没有翻看,“舒董,我的意见和赵总的意见一致,您尽快安排一个时间让我和公司所有高层碰个面,在碰面会上把归并事项确定好;接着就与全体员工见面,您代表赵总宣布我的任职。”

“这个我立即着手安排。归并事项其实忠旺已经梳理好了,和高层们也都做过交流。所以与高层的碰面会紧紧是接触一下、熟悉一下而已。这个很好办。与全体员工见面也很好安排。明天任何一个时间段都可以。就看曹总的时间。”

“就定在明天十一点。地点就放在公司的大会议室。会后安排所有员工到大东方酒店用餐。”曹正轩道。

“这个……”舒严传狐疑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安排在大东方酒店用餐。”

“大东方不是新近装修重新开业了吗?”

“对。现在是晶森的产业。酒店的规格比较高,据说是准四星的标准。”

“我要的就是这个名头。这么一来,大东方都会为我们宣传,那整个阳江会在最短的时间获悉,华安建筑公司已经归并给济生。这样,就会断掉很多人的念想。”

“曹总,你果真会考虑事情。我这就去办理。”舒严传非常难得地表现得很亢奋。

要知道,想舒严传这种年龄的人,经历了公司各种变迁,对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请等一等,舒董。”

“还有什么吩咐吗?”

“哪敢谈吩咐?是就王主任失踪这件事,您怎么看?您觉得整事情的最有可能是谁?”曹正轩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最有可能的是潘明礼,但我们几个都觉得潘明礼动作不会这么快。可除了潘明礼,阳江那些凯觑我们公司的谁最有可能,我心里就一点都没谱了。我是多年不关心这些事了。”

“我知道了。这事就让我来处理。你给我找几个机灵一点的年轻人。”

“曹总?”

“您放心,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好好。”

……

曹正轩离开华安建筑公司就给王钟义去了一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在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碰头。

在电话里,曹正轩已经把大致情况与王钟义说清楚了。

“一路上我就在想,事情会出在哪里。”曹正轩道,“赵辉煌在看守所里做出的决定,谁会这么快就会获悉。”

“你是觉得是我们中的某个人把消息提前放出去了?”王钟义是一个听话就能听音的人。

“如果华安建筑公司没有放消息,那放消息的人只能是我们济生人。”

“如果是济生人,就只能是前天晚上开会中的某一个。”

“你后面有找过葛大兴葛部长吗?”曹正轩问道。

“我找过,但葛部长没有可能。我找他时特别强调守秘密,他就一定会守秘密。他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是军人出生,很讲规则。我觉得……”

“王主任,直说。”

“会不会是洪财务?”王钟义不再有所顾忌。

“按说不可能,”曹正轩分析道,“洪美桂作假帐私吞六十个这件事我没有追究,她也主动填补了三十个,并且剩下的三十个我答应他分期偿还,她不可能还有理由做这种事情。更何况我把她推上了济生商贸公司财务总管的位置!”

“从这几个角度分析,洪财务是没有可能。可我用的是排除法。郑梦洁,宋珂,邱春生三个人的品性我非常了解,他们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曹总你和他们接触的少,这两三年我和他们一起摸打滚爬,他们的品性我应该能看得准。”

曹正轩陷入了沉思。

“我为什么会怀疑洪财务,”王钟义接着分析道,“并不是因为她犯了一次事我就将她的人格定死了,而是从和她相处中看出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别的事情不说,上次你来应聘,你应该清楚,她让你十五分钟把一车货卸完,没想到你说十分钟把货卸完。后来我才知道你们之前有一点小摩擦。”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本来按你的想法,我是直接录用的,结果她说越是最后一个越要严格要求,才让我去卸货。”

“对。”

“听你这么分析,洪财务的可能性真的很大。有了,我有办法了!”

第244章 是晶森在整事情

第244章

王钟义听曹正轩说有办法了,就问道:“是什么办法?我是有点迷糊。”

“哦,那就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曹正轩解释道,“我所指的办法是有办法确定是不是洪财务漏的消息。”

“是吗?什么办法?当面对质是没用的,因为洪财务很会掩饰的。”

“王主任,我不是要当面对质。我所想的是,如果这个消息是洪财务漏出去的,致使对方立即采取了这么大的行动,就说明洪财务已经被对方买通,洪财务已经是对方的人,她在我们这里是做鬼的。”

“哦。那如果这个对方就是要和我们竞争的对手,他们把洪财务安排在我们这里,就太可怕了。”

“王主任,这已经不是什么如果了,这就是事实。”曹正轩很肯定地道。

“我倒觉得还有第二种可能,就是对手是冲华安建筑公司去的。他们不希望华安建筑公司归并给我们,就把负责和我们对接的王忠旺绑了。目的是让华安建筑公司乱阵脚。”王钟义道。

“王主任,这种可能性根本不会存在。”曹正轩很肯定地道,“华安建筑公司要归并给我们济生是星期一下午定下来的事,我又是在当天晚上给大家开的会。昨天晚上王忠旺就失踪了。请你想一想,如果是凯觑华安建筑公司的人,他们提前将洪财务买通,就意味着他们预感到赵辉煌会把公司归并给我们济生,而这是不可能的。谁有这种预见性?就算是诸葛亮重生也不可能。”

王钟义点头:“曹总看问题很不一般。这么一来,对手绑架王忠旺就完全是为了阻碍华安建筑公司和我们济生的合作。”

“说直接一点,就是不希望赵辉煌给我们资金和场地。也就是不希望我们筹建济生二部。这和他们阻止我们到银行贷款,唆使叶总不租场地给我们的目的完全是一样的。”

“对对。”王钟义道。“如此我可以肯定,洪财务填补过来的三十个就是对方替洪财务出的。看来对手很是舍得啊。”

“这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换句话说,也是对手的另一种投资。王主任你想想看,我是让洪财务负责我们整个济生商贸公司的财务的,别说三十个了,六十个都值啊,对对手来说。”

“那接下去怎么办?对手可能会是谁?”王钟义问道。

“确定了洪财务是鬼,对手是谁我就有点眉目了。”

“是吗?会是谁?”王钟义惊喜道。通过刚才一番交谈,王钟义对曹正轩又增添了一分敬佩。

“晶森。”

“你是指阳江晶森公司?这怎么可能?晶森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哪会有兴趣办超市?他们犯得着花这个心思吗?”王钟义辩驳道。

“王主任,你这么看问题我是要批评你的。听你说话的口气,办超市好像是小儿科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大前景的。阳江晶森公司财力雄厚,做房地产,开大酒店,整地下赌场,都是大手笔,但不能因此就否定他们不办超市。不说我们济生的发展设想,单单看沃尔沃那些大超市,会是小儿科吗?”

“这个……”王钟义面色通红,“我只是相比较而言。曹总,我没有轻视我们济生的意思。”

“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曹正轩安慰道,“你这么想其实很正常。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因为晶森太庞大了。仅仅办一个超市,当然是小儿科。而我想到的是,晶森的目光绝不会这么短浅。”

“曹总的意思是晶森也会和我们一样打造晶森超市链?”王钟义似有所悟。

“如果晶森真的分一部分精力来办超市,就必然会这么做。”

“那就可怕了。”

“我倒觉得这是可喜的一件事情。”曹正轩笑道。

“曹总?”王钟义不解地看着曹正轩。

“晶森办超市,折射出什么王主任想过吗?”

“曹总,我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王钟义很坦诚地道。

“折射出办超市是有大前景的事情,那就说明我们济生的宏伟愿景不是海市蜃楼。你说,这不是可喜的事情吗?”

“曹总就不担心晶森会把我们击垮吗?”

“王主任,为什么你不反过来想?”

王钟义尬尬地一笑:“我这个人,一向不太自信。”

“不是,王主任不是不自信,而是潜意识里觉得晶森太强大。你干嘛不自信?济生这几年的发展不是你们做出来的吗?”曹正轩宽慰道,“生意看人做。办超市也是一样。晶森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断我们的资金链,阻挠我们租场地,就说明他们很虚我们。因为单单从办超市这个角度讲,他们晶森没有任何优势。”

“曹总,我感觉我缺乏的就是你这种理性的分析能力。”

“不,王主任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分析,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晶森在整事情吗?”

王钟义默然摇头。

“你还记得洪财务的男朋友吗?”曹正轩问道。

“是那个外号叫瘟神的小伙子吗?”

“对。就是他。我推断是晶森在整事情就是基于这个人。这个人被我点了之后,我让他亲自来跟我解释他女朋友的行为,也就是要他亲口说是他女朋友勾-引我,而不是我要上他女朋友。他了解清楚确实是他女朋友勾-引我,但又不要意思当我的面承认。这是人之常情啊。结果徐俊东来找我,让我解除他的枷锁。只是徐俊东不肯告诉我承包学校的商店给了邓传江多少个,我才没有出手。没想到接下去齐奕红来找我。你想想齐奕红来找我说明了什么?”

“你说。”

“说明这件事还惊动了齐顺武。只是齐顺武不好亲自来找我,才让他女儿出面。齐顺武这么大的一个老总竟然会关心瘟神的状况,可见这是洪财务提了条件。晶森只有解决了瘟神的问题,洪财务才会替他们做鬼。”曹正轩道。

“原来是这样。那……曹总说有办法是不是就是去找这个瘟神?”

“不错。我就是想从这个人身上入手查明王忠旺被绑在哪里。”

第245章 事情有眉目

后马路随缘小餐馆。

瘟神,凶神和恶煞三个人在喝酒。

“他妈的东西,我搞不清楚猛子怎么会突然受重用了。徐总竟然让他去办连我们都不能过问的事情。”瘟神喝的满脸通红,已经相当兴奋了。

餐桌上摆着两瓶白酒瓶,两个瓶子都空了。瘟神付戴诚脚边一箱啤酒也已经打开。三个人分完了白酒又各喝了两瓶啤酒。

“我也是很纳闷。”凶神王新春打了个酒嗝,“猛子他凭什么?不就跟徐总是本家吗?连表亲都谈不上。”

“我说你们啊,事情不知道反过来想的?”恶煞李志端起酒杯自个喝了一大口啤酒,“不让我们办,他妈我们不轻松一点吗?要是事情让我们去办了,我们还能在这里这么惬意的喝酒吗?”

“李志你他妈别虚伪了,”瘟神骂道,“心里头比我们还不舒服,却装作不在意地样子。他妈徐总这么做,透露什么信息?猛子很可能要爬我们上面去!”

恶煞把玻璃杯里剩下的啤酒喝掉,漫不经心地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嘴里嚼,一边嚼一边道:“我真不是装。凡事我们都要往好处想。徐总这次不让我们办事,或许是觉得这事情我们办不合适。我们的身份不合适。”

“那你知道猛子办的是什么事吗?”瘟神问道。“李志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艹,他妈你不是怀疑我什么吧?我跟你们一样一头雾水。”

“你们有注意到吗?”凶神插话道,“猛子带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不废话吗?还不是他身边的几个小弟。那几个人昨天下午就离开了赌场,到今天都没有出现。必定是去执行任务了。”恶煞道。

“这么说,徐总这次是要整一件大事情啊。”凶神表现得比较亢奋,“咔,好久都没整什么大事了。手都痒痒了。”

“艹,整再大的事不都和我们无关吗?喝酒,喝酒!”瘟神叫道。

“索性把剩下的都开了。让服务员再整两个菜上来。”凶神建议道。

“我看行。今晚不醉不归。就不知道付哥心疼不心疼钱袋子。”恶煞道。

“什么话?”瘟神晃着身子站起来,“他妈大头我都去了,还在乎加两个菜吗?我去点。你们各点一个你们喜欢吃的。”

“我喜欢吃鲍鱼。”凶神道。

“他妈我喜欢吃鳖,土鳖。”恶煞道。

“我去你们的,就算我愿意掏钱,小店里也没有啊。”瘟神晃着身子往外走,“你们不点,我加就是了。”

瘟神走到包厢门边猛地把门拉开,一个服务员趔趄着差点摔倒。

“我艹,”瘟神被吓了一跳,“他妈你偷窥啊。你对我们兄弟感兴趣,等会跟我们走?”

瘟神很放肆地在服务员脸上捏了一下。

“你干嘛?”服务员叫起来。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外貌普通,但肤色很好。

“我干嘛?”瘟神呵斥道,“他妈我问你干嘛?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诶诶,”服务员瞪眼道,“我干嘛偷听你们说话?我不是在这里等你们叫什么吗?”

“艹。你嗓门比我嗓门还大。”

“大哥我真是在等服务的。这不靠门边看手机吗,你突然开门,我就这样了。”

“付哥你干嘛?”凶神叫道,“跟一个小姑娘叫什么劲?赶快让她加两个菜来不就是了?”

“我咔。”瘟神道。

……

十分钟后,高二文办公室里,曹正轩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夏部长。”曹正轩接通电话。

“曹总你方便说话吗?”给曹正轩打电话的是夏军,赵辉煌另一个比较信得过的兄弟。个头在一米七五以上,看上去健壮,凶猛。

“我现在在办公室。你说就是,我会走去一个偏僻的地方。”曹正轩站起来往外走。

“是您吩咐的事情有一点眉目了,”夏军在电话里道,“随缘小餐馆的一个服务员刚才打我电话,她躲在瘟神三个人吃饭的包厢外面偷听了一点信息。”

“是吗?”曹正轩下到办公楼外面。校园里非常安静,到处的路灯都亮着。

曹正轩往实验楼方向走。

“据服务员听到的消息,徐俊东是在整一件大事情。不过,不是瘟神,凶神和恶煞三个人办,而是一个外号叫猛子的人。是猛子带他的几个小弟去做的。”

“猛子是谁?没有听清楚办的是什么事情吗?”曹正轩急急地问道。

“猛子是一个叫徐小根的人,和徐俊东本家,一直在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做事,也就是护场子的,和瘟神几个人性质相同。”

“有听清楚办的是什么事情吗,那个服务员?”曹正轩再次问道。

“没有,”夏军在电话里道,“因为瘟神三个人都被蒙在鼓里。不过,从这几个人叙述的情况来看,猛子带人做的事情应该就是绑忠旺兄弟。”

“怎么说?”

“因为猛子和他几个小弟是昨天下午离开地下赌场的,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出现。而这是很不正常的。另外从时间节点上看,这和忠旺消失恰好吻合。”夏军在电话里分析道。

“嗯,你的推断很有道理。”曹正轩道,“夏部长,你现在立即安排人去调猛子这个人,争取搞清楚王忠旺王主任被压哪去了。”

“曹总有什么好主意吗?”夏军试探性地问道。

“你找一个与徐小根走的不是很近但又有交集的人,让他联系徐小根,安排徐小根吃夜宵或洗脚之类的活动,如果这个人很好那一口,也可以找个姑娘调他。”

“曹总,您这个安排和您老师的身份很不符啊。”夏军在电话里开玩笑道。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没办法。为了我们公司,也为了王主任的安全,你说呢,夏部长?”

“我明白。只是我担心调不出来。万一猛子也在看押忠旺的现场呢?”

“先联系上他再说。如果他在王主任的看押现场,再另外想办法。说不定关押王主任的地方就在县城呢。”

“好。我这就去办。”

“夏部长,一定要舍得。一切花销到时候到财务上报。”曹正轩嘱咐道。

“我要的就是曹总这句话!”

第246章 七星

阳江老城区一棋牌室里。

其实是一套商品房,被改装成棋牌室,但门口棋牌室的牌子都没有挂。

棋牌室里,生意火爆。进门客厅里的麻将桌都上了人。

里间一包厢。包厢里空调开放着,烟雾缭绕。

猛子徐小根嘴里叼着烟正忘我地打着麻将。其他三个也都抽着烟。地上到处都是烟头和烟灰。

“胡了!”坐猛子上手的一个青年把牌往前推,“艹,一个卡二条都被我摸着了。就胡一个卡二条。”

“你妈的怎么可能?”猛子猛地一拍那青年的手背,“二条都出了三个了,你怎么还能摸到二条?”

“徐哥,二条是有四个的呀。手气好,没办法!”

“真他妈见鬼,我三个宝,碰碰胡早就清口了,就想飞一个宝出去!”猛子把牌现给大家看,“东风,二饼,都他妈在谁家里?”

“不好意思,徐哥。东风,二饼都在我家,都成对。”猛子对面的青年道。

“怪不得我碰不到。今天手气是霉到家了。”猛子摁了一下麻将机的启动键,麻将机中间一个托盘类的东西升起来,四个人便把麻将牌往机子里面推。

猛子再摁一下出牌键,另一幅麻将牌便从机子里钻出来,摆在四个人面前。

猛子的上家摁了一个键,骰子便在中间小盒子里转动,这个上家便按点数抓牌。

“徐哥,”这个年轻人道,“我跟你说哈,不是你霉,是你跟我们打小麻将太贪了。你看你这一把牌,碰碰胡,你买了一个翻翻,我们就得给你四个子,你不胡,让我狗屎运把最后一个卡二条抓了来,你倒出两个,一来一去就是十四个。相差大了。”

“那你想过没有,我要是飞出去一个宝呢,或者杠牌呢。都是要再加一番的。”猛子反问道。

“小朱,专心打你的牌。这账还要你算?把徐哥的牌卡好一点。今晚就让徐哥给我们发红包。”做猛子下家的年轻人道。

“反正徐哥难得陪我们玩,做好了贡献的准备的。”猛子的对家道。他说话间打出一张牌。

“你们等着,我可不是做慈善事业的。诶,等等,你打东风是不?我碰。看着哈,我飞宝了。”猛子将宝牌打出来放在左手边的怀里。同时将那个东风牌捡过来和自己手里的两张东风牌一同放在左手边的怀里。

“我的妈耶,徐哥你别吓我。买一个子还飞宝?”猛子的上家道。

“小朱你担心个屁,徐哥打九幺,宝是非打不可的。”对家说道。“徐哥打九幺,你幺牌就少打一点,以免徐哥碰。”

“这是个好主意。”猛子赞叹道。

“那不可能,”上家道,“我不打九幺,我幺牌不打那不等死吗?”

说话间,轮到猛子的上家打牌,他打出一张幺鸡来,本来猛子手里有一对幺鸡,一般人是绝对会碰牌的,猛子却不碰,“看到哈,我有一对幺鸡我都不碰。我抓牌。”

猛子出手抓牌,没想到抓的是宝牌,便说道:“哎呀,真是没办法,又抓个宝来,我只有再飞了。”

猛子上家眼睛瞪大了。

下家说道:“徐哥你到底打幺还是不打幺,总不至于你幺就清口了吧?”

对家道:“一对幺鸡都不碰了,那绝对清口了。这下要去八个了。”

下家出手摸牌,现出一张幺鸡来,他毫不犹豫就打了出去。

“我碰!”猛子高声叫道。他出手将下家打出来的幺鸡捡到怀里来,然后把手里的两个幺鸡摆出来放在一起,接着打出一张牌,“大家看哈,我再飞宝。”

“徐哥你是干嘛?”上家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你飞三个宝!你不会还有一个宝吧?”

“小朱你别激动,坐下来。飞三个宝胡不到也是白搭。你不是说了吗?我太贪,图的是一个刺激。诶,你抓牌打牌呀。”猛子转而冲对方道。这是因为对方牌抓在手却忘了打一张出来。

转一圈,猛子打出了第四个宝。

这么一来,就不只是猛子的上家紧张了。下家和对家也都紧张无比。四个宝,意味着翻四翻,买一个子,那就要翻五翻。等于平常胡牌如果出一个子,猛子胡到了,大家要出三十二个子。

“我告诉你,小朱,”下家对要出牌的上家道,“没出过的九幺绝不要打哈。让徐哥尽可能晚清口,我们就都有机会。”

“我知道,我什么幺都不打行不?反正我牌差,清不了口。”小朱很谨慎地道。

“我说你们,这是打麻将吗?”猛子骂道,“他妈干脆把牌放一起组合好了。”

“徐哥,是你打得太可怕了。”下家解释道。他显然清楚自己是做得太出格了。

“我这不还没胡到吗?”猛子抓过来一张废牌打掉,“你看,幺都被你们抓完了。”

“徐哥我告诉你,我是清口了的,不过他妈就抓一个头。抓到了你就要气死了。”下家出手去抓牌。下家是一个老打麻将的人,从他摸牌不看牌就可以断定这一点。

有很多这种麻将人,136张麻将牌全都能摸出来。

“那也就是我的命了,如果是这样。”猛子道。

“我艹!”下家猛地把摸过来的牌打出来,麻将牌从麻将桌上弹起来掉在地上。

“你干什么?”猛子骂道。

另两个人也是不理解。

“我留错头了!”下家双手抱头,“否则就胡了!”

小朱弯腰去捡弹出去的牌,“真的,你刚刚打的不就是二条吗?你留二条不就胡了,如果你抓头的话?”

“我就是抓头啊。我要是有你的预感就好了。”

“打呀,接着打,我不还没胡吗?”猛子催促道。

“是啊,我们都淡定一点,”对家劝慰道,“打错就打错了,谁也不知道要来什么牌不是?清口了就有希望。或许徐哥抓十圈都抓不到幺呢。”对家摸牌打牌。

接下去真的就像对家说的,五六圈之后猛子都还没有摸到幺牌。搞得猛子也沉不住气了。上家、对家、下家都摸幺,就他不摸幺。

“你看,我说准了吧?我七搞八搞也清口了。争取把徐哥的大胡破了去!”对家恢复了自信。

“他妈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不妨再告诉你们。我是六星上手,差一星就七星哈。”猛子道。

“你别吓唬我们。”

“我还真没吓唬你们,你们看。”猛子排出五张字牌,中、发、白以及南风、西风。

“你不才五个字吗?”猛子的下家道。

“东风在这里呀。我不是碰了吗?”猛子捡了一张东风过来,“就差北风七星。而北风就剩最后一张了。”

“徐哥你把牌收了,我心脏都受不了了。”上家小朱左手捂着心脏,也还是摸什么牌打什么牌。

“轮到我了哈。”猛子像打太极一样舞动双臂,而后很郑重的出手摸牌。

“天灵灵地灵灵,不要摸北风。”上家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祷。

猛子把摸过来的牌摊开在麻将桌上,“不好意思哈,北风!”

第247章 小香姑娘

猛子手摸过去,大拇指往麻将牌的正面蹭一下,就知道是北风。

这对于猛子来说,那绝对是牌神对他的眷顾!要知道,摸普通的任何一张九幺牌,每个人出三十二个子;摸到这张北风,便是七星真胡。七星三个子,翻五翻,就是九十六个子,是原先的三倍。

可对陪猛子玩的三个人来说,那是上苍整他们进地狱啊。所以猛子这句话把这三个人全都惊得站了起来。

“那得,那得多少钱?”上家小朱道。

“九十六个子,一个子二十块,你算。另外四个宝加一百。”猛子内心狂喜,却表现的很淡定。

“每个人一千九百二十块,外加一百就是整整两千零贰拾。”对家颓然坐回位置。

“他妈哪有这种事的?”下家猛地将拍往前推。

“诶诶,小子,别他妈乱推牌哈。让大家给看清楚了。”

“牌不早就看清了吗?”下家拿出钱包来掏钱,“我不管,我只带了一千六。”

“行行,一千六就一千六,谁让咱们是兄弟呢。大家都一千六。每个人照顾四百。”猛子做顺水人情。

“艹,原以为徐哥是来发红包,给我们发福利的,哪晓得是来杀猪的。”对家直接从裤袋里摸出一扎钱来。

“我前面还安慰徐哥,”上家苦着脸道,“哪晓得……哎。”

“这叫一战定乾坤。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了。”猛子把钱搂过来,正要一张一张清点,他摆在麻将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猛子接通电话,“喂,哪个?”

“徐哥,我周泉啊。在哪呢?”一个男子在电话里道。

“是泉兄弟,我在棋牌室打麻将呢。什么风吹来了,你想起给哥打电话了。”

“前几天不是去了泰国吗?就没跟徐哥联系。我还记得欠你一顿夜宵,这一回来就打你电话了。你几点结束,我等你。”

“我已经结束了。”猛子因为打电话,钱也就不点了,用一只手搂好,放进他的钱包。

“这才几点就不打了?我没关系的。我等你。”

“是真不打了,因为我打了个天大的胡,所有人都起立了。我正想请三个小弟去宵夜,安慰安慰他们受伤的心,你电话就打来了。”

“那不正好吗?你说你们在哪个位置,我这就来接你们。”

猛子在电话里说了他所在的位置。

挂了电话,猛子便和三个人做了点解释便带三个人去棋牌室的路口等周泉。

过了五六分钟,一辆尼桑停在了猛子身边,司机探出头来,“徐哥,上车。去正府路那一家火锅店。”

这司机就是刚才与猛子通话的周泉。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用一个词形容他便是——短小精悍。

小朱等三个小年轻坐后座,猛子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

一路上,猛子急着说的是他飞四个宝七星的麻将牌,周泉一边开车一边附和。

猛子打麻将的棋牌室距离正府路火锅店也就几分钟的车程,猛子这把麻将牌没有说完,车子就到了。

周泉带着四个人进了一个包厢。

“耶,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包厢里怎么还有一个姑娘?”猛子道,并对坐在包厢里的一个姑娘上看下看,眼睛滴溜溜地转。

“周总。”姑娘站起来冲周泉道,同时瞟了猛子一眼。

“这是徐哥。”周泉给姑娘做介绍,“这是徐哥三个小兄弟。”

“敢情我们没走错啊。”猛子开玩笑道。

“我定的包厢哪还会走错?这姑娘是我特意请过来陪徐哥的。徐哥你坐这。”周泉指了指姑娘身边的位置。

“徐哥好,我是小香。”姑娘冲猛子腼腆地笑了笑。

“叫小香啊,我说我走进来怎么闻到一阵香味,原来是你发出来的啊。”猛子径直在小香左边坐下来。

周泉招呼小朱三个人入座后就出去点菜。

“小香,你在哪做事的啊,”猛子与小香搭讪,“和周总什么关系?”

“我王朝足浴的,和周总认识也就是他去店里我给他服务过。”小香微笑着道。

“是这样啊。王朝我也经常去,我怎么没见过你?”猛子对小香打量了又打量。

这个叫小香的姑娘,个头高挑,皮肤白皙,与周泉比,那是两个反差。年龄也就在二十二上下,但发育的非常好。身材这么苗条的人,胸部一般平平,就像是飞机场,小香却不同,两座山峦隆得高高的,非常挺拔。

小香穿的是白色衬衫,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扣子没有扣,山峦把衬衫撑开了一点,里面的风景便若隐若现。

这使得坐对面的三个人也总是往这里瞟。

“那说明我和徐哥不太有缘分。”小香莞尔一笑。

“所以我给你们创造了缘分,”点好了菜的周泉这时走进来,“你看,我给徐哥一个电话,给小香你一个电话,缘分不就来了?”

周泉在猛子的左手边坐下来,而不是坐在小香的右手边。

“哈哈,泉兄弟在外面飘的人就是会说话。不错不错,”猛子把手在小香的肩膀上轻轻地搭了一下又收回来,“这叫电话情缘。”

“那麻烦徐哥下次去王朝记得点我,我是121号。”小香道。

“那还会不点你吗?我记住了。121号。”

……

一个半小时方后。

火锅店出口处。陪猛子打牌的三个小年轻已经离开了。周泉在火锅店里结账还没有出来。

“小香啊,小香,你人香,嘴甜,酒量还这么大,”猛子整个人都粘住了小香,“真真看不出来啊。”

“哪有啊,不是徐哥给我代了几杯,我哪能撑下去。”小香努力撑着猛子的身体。

小香本就有一米六八的个头,穿了高跟鞋,就比猛子矮不了多少。可一个女孩子,苗条的身材摆在那里,支撑一个大爷们的身体还是非常困难的。但小香必须得撑着。

猛子搭在小香胸前的手时不时触碰那两个隆起。

小香把嘴凑到猛子的耳朵旁,吹气如兰,“徐哥,你别总撩拨人家吗?”

“嗯?”猛子眯缝着眼睛,“我有撩拨你吗?哦,哦!不小心,不小心!”

“嗯嗯嗯,”小香扭着腰身,“我还不知道你是故意的,搞得人家心痒痒的。”

“艹,你心痒痒,我精血都冲脑子了。跟徐哥去一个地方?”猛子在姑娘隆起处猛地抓了一下。

“你看你,好坏。徐哥想带小香去哪里?”

“大东方酒店。新近重新开业的。”

“好哇。酒喝多了正好休息。”

“那我们走。我叫一辆车子。”

“周总不还没出来吗?我们等等他。”

“等他干什么?我等会打个电话给他就行了。”

……

周泉在火锅店里看见猛子和小香坐进一辆的士,便打了一个电话。

“军哥。猛子已经上钩了。不出意外,一个小时后会有消息出来。”

第248章 进大东方酒店

大东方酒店由晶森公司盘活大概花了半年的时间,整个酒店的重装修由一个叫章涛的人负责。重新开业还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

阳江大东方酒店,有十九层楼高,地处阳江大道,在2012年,对于阳江老区来说,还是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方,不过交通非常便利,正好是阳江大道和滨河东大道交汇处。

阳江人民正府谋划阳江南门新区的时候就举全县之力建了这么一栋大楼,作为阳江县地标式的建筑,为的是让全县人民看出县正府开发南门新区的决心。

酒店于六年前开业,只是年年亏损,便在两年前宣告歇业、整顿。整整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人敢接手这么个庞然大物。直到去年年底晶森有了这个意向,大东方酒店才重新进入阳江人民的视野。

晶森会接手大东方酒店这是正府人员和商界人士都不会相信的一件事情。但事实胜于雄辩,晶森抛出了一千万砸在大东方酒店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大东方酒店被晶森盘活之后,成为准四星级酒店,于一周前重新开业。

猛子和小香出现在这里已经近十一点了。

猛子搂着小香的腰走进大厅。到前台办了相关手续,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上六楼,然后进了一个客房。

客房是焕然一新。地毯,灯具,墙纸,布帘,包括那一米八乘两米的席梦思,都是新的。不用说,墙壁上的电视,空调机也都是新的。

因为刚开业不久,乳胶漆的清香还是比较浓厚。

“哇卡,”小香就像乡巴佬进城一样对客房看了又看,感慨道,“大东方酒店的装潢会这么高档?怪不得外面传言丢了一千万进去。”

“哪会是传言?晶森是真的砸了上千万。这花了钱的东西当然就是好,”猛子搂着小香走进客房的时候,那手已经从小香的衬衣领口伸了进去,“不过呢,在我眼里,你这东西比大东方酒店的装潢还高档、高雅。”

“嘻嘻,徐哥你这是什么比喻?”小香抓住猛子的手臂,不让猛子再往里伸,“能这么比的吗?”

“当然能比啊。”猛子抽出手来转而搂住小香的腰,在小香的脸上“啵”了一下,“对了,小香,你不是说来休息的吗?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我们一起洗?”

“哟,”小香用手指头很妩媚地在猛子的脸上点了一下,“徐哥还挺前卫的哇,想洗鸳鸯浴。只可惜这里浴缸都没有。要不我们现在去河西大浴场?”

“那算了。一个东一个西,”猛子故意张嘴打了个哈哈,“再说酒喝多了好困。既然不能一起洗,那我就先洗了。”

“好。我正好烧水给你泡杯茶。浓茶解酒。我老家的人喝了酒都有喝浓茶的习惯。”小香离开猛子,去拿放在茶几上的电水壶。“徐哥喜欢喝浓茶的吗?”

“喜欢。喜欢。小香不会是阳江人吧?”猛子问道。

“不是,我是湖北的。湖北咸宁。”小香走过猛子身边时又用手指头在猛子脸上点了一下,而且一脸媚笑。她进卫生间装了半壶水出来。

“小香,你这妞还他妈真会撩人。”猛子把上衣和外裤都脱了丢席梦思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

你还别说,猛子这混子,因为在地下赌场守场子的缘故,非常注重锻炼,所以身材非常有型。浑身看不见一块赘肉不说,关键那胸肌,肱二头肌,很有样子。

“徐哥你这才是在撩拨我呢。你看你。”小香给电水壶插上电后死死地盯着猛子健美的双腿。

“是不是很心动啊。”猛子做了个健美的动作,让鼓起的肱二头肌动起来。

“我在火锅店门口不就跟徐哥说我心痒痒了吗?你多大的尺寸?”小香忽然问道。

“你说什么?”猛子眼睛发亮,“是指我的花朵吗?咔,我阅女人无数,这还是第一个问我尺寸的。我他妈还真没量过。”

“那等会我给徐哥量一量?”小香眨了眨眼道。

“哎呦,”猛子越发兴奋了,“我真受不了了。你不会带了尺子吧?要不你有量尺寸的习惯?”

“徐哥这就out了。量你的尺寸哪还要尺子?我的嘴可以量,我的手也可以量,我还有更好的测量工具,你懂的。”

“咔,这我还真out了。看来今天还长见识了。你等着,我洗洗就出来。”

“这可不行,”小香抓住猛子的一只手臂,同时在猛子的凸起处用另一只手拨了一下,“得好好洗,把全身上下都洗干净来,知道吗,徐哥?那样我就可以尽情地给你丈量了。”

“知道,知道,你这个会撩人的小妮子。”猛子非常亢奋地进了卫生间。

这时电水壶手柄上的按钮已经跳回来了,这表明水已经烧开了。

小香将放在茶几上的托盘上的一个茶杯拿过来,替猛子泡好茶。接着小香从她的挎包里找出一个白色的小丸子放进了茶杯。那小丸子入水之后很快就化了。做好这件事,小香看了看那还在卫生间里洗漱的猛子,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

……

华安建筑公司,一个办公室里。

夏军正在拨打电话,“你是说两个人进了大东方酒店?”

“对。”周泉在电话另一头道,“我估摸着半个小时之内就有消息过来。军哥你再等等。”

“好的,希望周总有消息就第一时间给我。我这边人和车都准备好了。”

“一定。”

……

大东方酒店客房。

猛子从卫生间走出来。

“哎呀,徐哥你……”小香很害羞地道,可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猛子那个凸起。

“那最后一道工序我直接省了。”猛子道,“妈的,渴望了现在,搞得嘴巴渴死了。茶给我泡了吗?”

“泡了,放在茶几上呢。那我去洗了。你这尺寸好大呢。”小香走进卫生间,并把玻璃门关上了。

“他妈的还说我前卫,这妞才真正前卫呢。”猛子晃荡着走到窗户底下的茶几旁,端起杯子喝茶。

第249章 棚子

小香在卫生间里呆了五分钟左右,透过玻璃看见猛子在席梦思上仰躺着一动不动,确认猛子已经睡过去之后,这才推开玻璃门出来。

小香轻手轻脚走到猛子身边,注意到猛子那花朵已经萎缩了。而猛子呢,嘴张开着,呼吸声非常大,早就处于沉睡状态。

小香不放心,还是推了推猛子的身体,“徐哥,徐哥!你怎么睡着了?你醒醒啊。”

见这么推这么叫猛子都没有知觉,小香便拿过猛子的手机。

……

尼桑车子里,周泉坐在里面闭着眼睛听音乐。放在台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周泉睁开眼,赶忙把音乐关了。

“小香。”

“周总,我到手了。”在手机里小香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

“你说。”周泉坐直了身子。

“您要找的那个人是关在一个废弃的棚子里。猛子的手机里有这方面的信息。”

“在哪里?”

“就在卢湾那一带。那一带不是被人整过蔬菜基地吗?就在尽头的一个废弃的棚子里。”

“太好了。谢谢你,小香。”

“周总这么帮我,你还说谢谢。我要知道的是我现在怎么做?”小香在电话里问道。

“你把猛子那一笔钱拿了,造成你是骗猛子的钱这个假象,然后走到阳江大桥等我的电话。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辆车子。估计你到那里车子也就能到那里。你去华安坐火车出去,对你的补偿我会汇到你账上。”周泉很有条理地嘱咐道。

“晶森的人会不会到处去找我?”

“他们哪找到你?绝对没事的。就这么办。夏军还在等我的消息。”

“好。只是……你这么做猛子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小香担心道。

“猛子他能找我什么麻烦。我好心请他吃夜宵,带你去纯粹是陪酒。他趁我结账的时候带你去开-房,电话都不给我一个,我见了他的面还要骂他呢。至于你呢,你都说了是在王朝认识我的,你是什么类型的人我也不熟悉呀,对不?所以,全是他咎由自取。”

“嗯嗯,你最好打他几个电话,表明你找过他。”小香建议道。

“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周泉挂断小香的电话,立即给一个朋友去了电话,让他快速赶去阳江大桥,然后拨通了夏军的电话。

……

华安建筑公司。

夏军从周泉那里了解到了相关信息,即刻给曹正轩去电话。

“王忠旺被关押在卢湾蔬菜基地?”曹正轩在电话里不可置信地道,“这正是我们济生要去开发的地方。”

“这个消息是确切的。是基地最里头靠近一座小山的地方,距离山脚还有一点路程。那里非常偏僻,”周泉解释道,“这是因为那里的田地被废弃了好几年,杂草极为茂盛,这才导致几乎很少有人去那里。”

“你这么说我记起来了,”曹正轩道,“我们济生负责这个项目的王钟义去过那里实地考察,跟我汇报过那儿有一个废弃的棚子,还问我要不要拆除,只是我们的项目还没有启动,就没有再关注。”

“那就合上了。曹总,我这就带人过去。人和车我都安排好了。”夏军道。

“很好。夏主任办事着实效率高。”曹正轩夸赞道,“你通知那些弟兄,尽可能不要和徐俊东的人发生冲突。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弄回来就更好,人如果不能弄回来,就整一些证据回来,让刑侦的人出面抓人。”

“好。我会见机行事。”

……

三十分钟后,卢湾乡省级公路路段,一辆小轿车缓缓的停下来。

车子里坐了四个人,夏军坐在副驾驶座上。

“夏主任,这不还没有到蔬菜基地吗?您怎么就让我停车了?”负责驾驶的青年道。是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我们称他为a青年。a青年留了一部很好的络腮胡。

坐a青年后面的青年道:“a你就不了解了,开车去蔬菜基地一带,灯那么亮,不等于告诉对方我们去找他们了吗?”

这个青年的特征是留了一头长头发,前面的刘海把眼睛都遮住了,加上身体瘦弱,从背后看去像一个女人。我们称他为b青年。

那坐夏军后面的就是青年了。青年的耳垂非常大,非常厚。

“好像不是这个理,”青年道,“这个时候,不偶尔还有车子来往的?”

“我们是要在那里停下来的,。来往的车子会停下来吗?”b反问道。

“所以你们都好好跟b学一学。”夏军发话道,“把家伙带上都给我下车。a你给我留在车子里。”

“夏主任,让我一起去不行吗?这留车子里太他妈无聊了。”a道。

“是一旦得手你就要开车过来接我们,还不懂吗?”夏军提高了分贝。

“好吧。”a只得妥协。

b和便跟着夏军走去卢湾蔬菜基地。b提着一个蛇皮袋,袋子里装的是三个人的家伙。

行走了大约十分钟,三个人拐上一条小路。是一条砂石路,也就两米的宽度。砂石路上因为很少有人走动,长了许多杂草。好在这个时节的夜晚还没有露水,行走起来便不是很困难。

三四百米的砂石路走起来所花的时间比常规道路上走一公里路程所花的时间还要多,好在总算到了。

夏军一挥手示意b和蹲下来。

废弃的棚子就在他们前方三十米处。

这里,砂石路上的杂草因为有人走动,几乎都被踩在了砂石地面上,但道路两旁的田地里的杂草近乎有两三米的高度。由于砂石路延伸到这里时有一个四十五度的拐弯,这才导致站在大马路上,根本就看不见这里的情况,因为棚子的高度也就两三米高。

是一个面积在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棚子。毛竹搭的架子。四周都用废旧的木板围着。顶上盖的是毛毡。因为建起来有了好几年的时间,有些木板已经腐烂了,有几块毛毡已经飘落在地。

三个人在路边的杂草丛里蹲下来。

“我说夏主任,”说道,“王主任真被押在里面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b用肘顶了顶轻声道:“这都什么时间了,还能有什么动静?你以为是在家里可以看电视啊。”

夏军道:“你看这一段路,杂草都被踩烂了,说明这里常有人走动或活动。而前面那一长段就不会这样。所以,人肯定在里头。我们这就过去。曹总说了,不能惊动对方。要见机行事。”

“ok。”b和一同道。

第250章 机智如斯张北坤

张北坤从蛇皮袋里拿出家伙来分给大家。全都是40公分长的钢管。

三个人猫着腰到了棚子的入口处。

棚子的入口处挂了一个门帘。从门帘的崭新程度可以判定门帘就是这两天装上去的。

夏军掀开门帘往里看。

借助从门板边漏进来的月光夏军看见棚子里总共有四个人。四个人都睡在铺在地上的旧的木板门上。那双手被绑在一根立柱上的赫然就是王忠旺。

棚子里还有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堆满了一次性的塑料饭盒,以及一次性筷子。地上某个角落里也扔了几个快餐盒。

夏军退到外面。

“忠旺就在里面。不过有三个人把守。”夏军轻声地冲张北坤和吴昌东道。

“王主任是什么情况?”张北坤问道。

“他双手被绑在一根立柱上。”

“那我们是带人走,还是取证让刑侦的人来带人?”

“妈的,这根本就不用问。我们来都来了,也见了人,哪能不把人带回去?否则曹总怎么看我们?”吴昌东道。

“曹总不说了见机行事吗?我们要是带不走人又惊动了看守的人,怎么弄?”张北坤反问道。

“那我们不是带了这个吗?”吴昌东拍了拍钢管道。

“别扯淡,”夏军轻声呵斥道,“这是拿来防身的。看守忠旺的人既然有三个,我们要带走人就不那么容易。所以走第二个方案,用手机取证,赶明儿让刑侦的人来抓人。”夏军迅速做出决定。

“切。”吴昌东道。

“你别切切切的。”夏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你和北坤在外面给我好好呆着,我溜进去拍几张照片。”

“等等,我有办法把人带回去。”张北坤忽然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调虎离山。我这么做……”张北坤说出他的想法,“你们两个去棚子的后面,等我把三个人调走了,你们进去救人。”

“好点子。就这么办。”夏军开心道,“不过北坤你要小心。”

“你放心,夏主任,我有分寸的。”

……

夏军带着吴昌东摸到棚子的后面。

张北坤则掀开门帘进了棚子。

张北坤略略扫了一眼棚子里的情况,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那个离他最近的人身边。负责看守王忠旺的三个人全都穿着长衣长裤,显然是为了对付蚊子。田地里这种季节蚊子还是比较多的。

张北坤先把第一个人放在一旁的手机收了,然后就去摸这个人的裤子口袋。这个人口袋里放了好几张红牛,只是他睡得太沉,张北坤怎么动他他也只是屈伸了一下右脚又沉睡过去。

张北坤便把目标转向睡中间木板门上的那个人。这个人人侧身睡着,人已熟睡,手机尚且紧紧地抓在手心。

张北坤便去动这个人的手机。

令张北坤诧异的是,张北坤一动这个人的手机,这个人立即醒过来了。这便是手机时代特有的现象。老婆可以不要,手机不能没有!

“谁?”这个人迷迷糊糊问了一声。

“我去你妈的。”张北坤用力将这个人手里的手机夺过来。

“妈的你干嘛?”这个人快速坐起来。

张北坤对着这个人的脸部擂了一拳,就往外跑。

“他妈的,竟然是来偷手机的!老二,老三,快醒醒,快醒醒!”这个人反应很快地推醒睡他两旁的人。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被这个人称为老二的人问道。

“他妈别问了,赶快去追!有人偷我手机!”

“啊?那我的手机?我的手机也没了!”

“你们吵什么吵,要这么折腾我吗?”王忠旺也醒过来了,没好气地骂道。

三个人并不理睬王忠旺,先后追出小棚子。

再说张北坤,他跑出棚子之后回头见没有人立即追出来,就故意逗留了一会,待看见三个人都追出了棚子,这才撒丫子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叫:“我的妈耶,怎么有三个?”

“他妈给我站住!”睡中间木板床的那个人,也就是被叫做老大的人叫道。

“还我手机!”老二跟着叫道。

“见你们的鬼,老子出来一趟能空手回去吗?”张北坤不忘回了这么一句。

“他妈的,让我们追上了,折断你的腿!”老三怼道,并且跑到了最前面。

这个老三是三个人中个头最矮的一个,不想跑步的速度却是最快的。很快,老三和张北坤的距离就拉近了。

感觉到追自己的人越来越近,张北坤不敢大意,也提气快跑。说是快跑,其实速度根本就起不来。本就是砂石路,加上丛生的杂草,又是夜晚,虽然有月亮,可光线并不好,张北坤直觉地深一脚浅一脚,一不留神,一只脚绊在了一丛草径上,人便扑了过去。

“艹!”张北坤爬起来时,那个老三已然追到了身后。

“我看你再跑!”老三出手就要抓张北坤的衣领。

“你个鬼,害老子破财!”情急之中张北坤径直将一部手机砸向老三。

“啪!”

老三实实在在地挨了一下。这一下带来的疼痛这不是一般的疼痛。或许是手机正好砸中了老三的眼睛,使得他一边骂娘一边拼命揉眼睛。

这时老大和老二追了上来。两个人没想到关心老三的受伤情况,而是急着去草丛中找手机。

“大哥,二哥,这掉地上的手机你们急什么急呀,还有一个在那贼的手里,得去追呀!”老三忍痛无语道。

“找到了,是我的!”老大直起腰来欣喜地说道。

“那他妈我的手机就还在贼的手里。”老二叫起来,“小子把手机还给我!”

说着,三个人再次追了过去。

“他妈的,”张北坤跑了几步停了下来,“老子今天是注定要空手而归了。还给你们!”

说着,张北坤将手机朝三个人掷过来。

“你妈个比。别扔!”老二叫道。那是心疼啊。手机砸泥土里还好,要砸石头上那就爆了。

三个人都跳起来打算接住张北坤扔过来的手机,无奈张北坤扔得太高,手机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在他们的后面掉落。

张北坤没把手机扔田地里茂盛的杂草丛中是有他的算盘的。因为手机扔那里面去,别说晚上了,就是大白天都很难找出来。那么,这三个人很可能会放弃寻找手机而找他算账。那他张北坤危险就大了。

张北坤瘦弱、苗条,跑几步路还好,格斗是一点都不占优势,更何况以一敌三?

把手机扔砂石路上,让三个人有信心去寻找,张北坤就可以安全逃离。

这么一折腾,从时间上看,张北坤预计到夏军和吴昌东已经把王忠旺救走了。他只需要跑去和项丰宇会合,然后再和夏军等人会合。

第251章 老大和老三

看守王忠旺的三个人被张北坤引出了棚子,夏军和吴昌东立即从后面端掉一块木板进了棚子。

两个人摸到王忠旺身边王忠旺才认出他们来。

“夏主任,昌东?”王忠旺惊喜道。

“王主任,我们来救你了。”吴昌东将绑绳解开。

夏军则扶王忠旺从木板门上起来。王忠旺长时间被绑着双手,而且是和立柱绑在一起,所以绑绳解开来后手脚还是麻麻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前面那个进来的是不是张北坤?”王忠旺急急地问道。

“王主任先别问这些。我们赶快走。”夏军道,“那三个人很快就会回来。”

“好。”

于是,王忠旺跟着夏军和吴昌东从棚子的后面出了棚子,然后沿着一条小路往卢湾乡所在地的方向跑。

原计划让项丰宇把车开到蔬菜基地附近的大马路上,现在是不可能了。

夏军所想的是逃离一段路之后再和项丰宇以及张北坤联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五个人成功会合。

……

看押王忠旺的那三个人找到了手机之后,老三气呼呼地要去追张北坤,被老大呵斥住了。

“老三你糊涂啊,”老大道,“猛子怎么告诫我们的?人,知道吗?我们要守住的是人!赶快回棚子!”

“他妈太憋气了。”老三道。

“乡下这种小偷小摸多的是,你有必要计较吗?再说手机都拿回来了。”

“也是。我说老大,王忠旺不会趁这个时候跑了吧?”老二提示道。

“别他妈乌鸦嘴。赶快回去!”

三个人跑回棚子当即傻了眼。

“这是,这是……”老大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老三道。

“果真被我料中了。王忠旺他跑了,你看绑绳!”老二道。

微弱的月光下,丢在木板门上的绑绳还是那么刺目。

“妈的,”老大一脚将老二踢倒,“就你乌鸦嘴。”

“老大!”老二泪目。

老三把老二拉起来,道:“别委屈了。赶快找人去。王忠旺肯定没有跑远。你看,那有一块木板被端了,王忠旺就是从那里跑出去的。”

“那他妈还愣什么?”老大吼叫,“赶快给我找!”

约莫半个小时后,也就是夏军等五个人会合的同时,三个人非常沮丧地回到棚子。

老大对着木板哐地踢出去一脚。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沉闷。

“赶快向猛子汇报吧,老大。我们等着挨削就是。”老三提醒极为烦躁的老大。

“妈的,猛子绝对会把我吞了。这事情办得!”老大跺脚。

只是接下去老大连着打猛子的电话,打了五六个都无人接听。

“这到底怎么了?”老大烦躁无比,“就是在和女人玩游戏也可以接下电话啊。”

“和女人玩游戏那么投入哪还会听得见电话?”老三很不适宜地接了一句。

“你个鬼。”老大再次将老三踹倒。

老二再次将老三扶起来,“老三,你多少长点脑子喽。”

老三还是很委屈的样子,“我说的是实话啊。”

“不是什么实话都可以说的。就是可以说的实话也还要看场合。”

“妈的,这样做人也太难了。”老三摸了摸脑袋道。

“老大,我觉得要给徐总打电话了。”老二建议道,“猛子不接电话,第一信息不能传给他。徐总要是很晚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我们废了。”

“他妈我想打可我不敢打啊。”老大抓手机的手不停地颤抖。

“打总比不打好。要不我打?”

“去,你打哪行?他妈的,大不了死一回。我打。”

老大胆战心惊的拨通徐俊东的电话,“徐总,我,我是老大,不不,我是徐小根的手下,负责看押王忠旺的。”

“哦,”电话里徐俊东的声音很平静,“你怎么和我通话?猛子呢?”

“我打徐哥的电话连打了五六个都打不通,所以……是王忠旺跑了。”

“什么?”

老大赶忙把手机移开了一点。“是,是我们这里来了贼。我们去……”

“你别急,你别急,”徐俊东压制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清楚来。”

老大便简略地把情况在电话里对徐俊东说了。“我们到处找,周围都找遍了,还是不见人。”

“那个贼是谁?会不会你们藏人的点暴露了,有人来调你们,趁机把人弄走了?”徐俊东很有见地地分析道。

“徐总,这绝对不会。我们仨没日没夜地守着,根本没有人知道。”

“那贼怎么会在知道?”

“这……”

“他妈的办事就是不长脑子。”徐俊东啪的把手机挂了。

老大怔在原地。

……

徐俊东挂了电话后,也是连拨了三个猛子的电话,但猛子都没有接。徐俊东便打瘟神的电话,让瘟神了解猛子的去向。

这时已经近十二点钟了。瘟神是硬生生被电话吵醒的。

没办法,瘟神便硬生生打电话去吵醒凶神与恶煞,三个人一致的意见是:深更半夜去哪里找徐小根?

可不找不行啊,徐总发了话,谁敢不从?

于是三个人开一辆旧车在小小的阳江县城兜圈,找了所有的ktv,找了所有的足浴房,找了所有的夜宵摊和夜宵店,才在正府路的夜宵店获取了猛子的一点点信息:猛子带着一个姑娘打车走了。

信息就此就断了。猛子带一个年轻姑娘会去哪里?那不绝对大海捞针吗?

所以,徐俊东最后得到的汇报是:翻遍了阳江城,都不见猛子的影子。

徐俊东只好作罢。

……

猛子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三点多钟方才醒过来。严格来说他是被空调风吹醒的。冷啊。诸君别忘了,猛子是一丝不挂仰躺在席梦思上的。

猛子醒过来,头痛欲裂,手下意识往身边摸,什么都没摸到,就感觉不对。

“妈的,人呢?小香呢?”猛子犹自迷糊。等他拿过手机,看见手机里有三个周泉的未接来电,有守棚子的“老大”的六个未接来电,还有徐俊东的几个来电,以及瘟神和凶神的未接来电,脑子里便嗡的一声响:出大事情了。

尤其接下去他找钱包,发现钱包里空空如也,更确信了这一点。

猛子不发傻都不可能了。

……

玫瑰小区。

“明天让张北坤来见我。这个人我很感兴趣。”曹正轩挂电话前对电话另一头的夏军说道。

第252章 就职讲话

第二天十点半,曹正轩准时出现在华安建筑公司大会议室。

曹正轩注意到,会议室的正席上坐着舒严传副董事长。舒严传身边的一个中年曹正轩没有见过,但能确定就是朱副董朱新平。两个副董事长之间留着一个席位。王忠旺坐在正席最右手边的位置上。

前排坐的七个人曹正轩只认识夏军。

王忠旺看见曹正轩走进会议室便离席迎上去。

“曹总,您这边请。”

“行。”曹正轩明白,两个副董事长中间的位置是留给他的。

马上就要任职,他再客气就没有必要。

曹正轩走到位置尚未入座,掌声就响了起来。很热烈的掌声。

“各位,各位,”王忠旺激动地站起来,“请大家安静,请安静下来。”

会议室迅速安静下来。

“各位高层,各位领导,各位同仁,今天对我们华安建筑公司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王忠旺站着发言,手里头也没有稿子,“这是因为我们公司迎来了新任董事长,年轻的曹正轩老师。”

曹正轩站起身向大家鞠躬。

掌声。

“我们华安建筑公司说起来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是老牌公司,但发展的很慢,这里头的历史原因无需我在这里提及。过去的是是非非不管如何都已经过去了。”王忠旺继续说道,“赵董事长也因为这个历史原因进了看守所,至少是二十年以上的刑期,这一点,咱们关起门来一家人也无需避讳。大家都清楚。

赵董事长个人的是非恩怨也不是我们能评价的,我们关心的是我们公司的前景,我们注重的是我们公司的发展。因为这一点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这些天赵董事长在看守所里寝食难安,思考的也是这个事。我多次去看守所会见赵董事长,就是为了这个事。

最终赵董事长想到的是把我们公司归并给济生,由济生的总经理曹正轩来担任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这样的一个决定看上去匪夷所思,但是却非常切合我们公司的实际。所以决定出来之后,赢得了公司高层和中层领导们的一致赞同。个中原因是什么?当然是曹总的人格魅力和管理能力折服了大家。

所以我敢肯定,曹总出任我们公司董事长,必将引领我们公司走出低谷,走出低迷的境地,我们公司必将迎来崭新的春天!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曹董事长就职讲话!”

曹正轩站起来接过王忠旺递过来的话筒,再次向所有员工鞠了一躬,而后等掌声平息下来之后发表讲话。

“舒董事长,朱董事长,各位部长主任,各位公司的兄弟姐妹们,刚才王主任说今天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那对我曹正轩来说则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日子,”曹正轩精神饱满,声音洪亮,“因为我承受的是三十六双眼睛透过来的信任的目光和一个在监狱里待后半辈子的人赋予的重托。无论换做谁,这一天都将终身难忘。

我不会说大话,我也不会轻易承诺。但既然我承受了你们的信任和赵董事长的重托,那么,我就一定会尽全力引领公司走出低迷的困境,引领公司开创新的一片天地。”

掌声。

曹正轩因为掌声而中断讲话。

“有一点我要明确告诉大家的是,”待掌声平息后曹正轩接着道,“赵董事长跟所有人说公司是归并给我济生,但其实这只是形式,华安建筑公司还是单独核算,独立经营,自主发展。”

曹正轩说到这里,台下好一些人明显觉得惊愕。

“各位,就这一点我解释一下。”王忠旺插话道,“前面我说我们被曹董的人格魅力折服,如果大家了解这一点,各位会由衷地敬佩曹董。曹董是死活不接受公司的利益分红,也就是说曹董不接受赵董的股份转赠。他答应赵董,在赵董的儿子赵江东成人成才之后,将公司的管理权移交给赵江东。请大家想想,这是何等的胸襟?曹董有这种胸襟,我们还会对公司的前景没有信心吗?”

“有信心!我们绝对有信心!”

“我们信任的就是曹董事长!”

“……”

员工们你一个我一个纷纷说出自己的心声。

“谢谢,谢谢大家,”曹正轩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各位,这不是胸襟的问题,这是做人的底线问题。所谓无功不受禄。”

“那曹懂,我能提一个问题吗?”一个头发长,身材瘦弱的青年站起来问道。

曹正轩应声看过去,道:“先让我猜一猜你的名字。你叫张北坤对不?”

张北坤愣住,“曹懂,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的出奇的表现,”曹正轩笑道,“昨天如果不是你,王忠旺主任就还压在那个棚子里,绝不会在这里主持会议了。”

“是啊,”王忠旺更有感触,“既然说到昨天的事情,那我就再次插话。北坤你能先坐下去,等会再提问吗?”

“那怎么不可以?”张北坤坐了下去。

“各位高层,部长主任,同仁们,”王忠旺扫视大家一遍,“前天晚上我喝酒回家被绑架,被关在卢湾蔬菜基地一个废弃的棚子里,昨天晚上夏军主任就带着张北坤,吴昌东和项丰宇把我解救出来了。这里头有北坤很大的功劳。是北坤冒险将看押我的三个人引出棚子,夏主任才有机会将我救走。

可怎么获悉看押我的位置,夏主任费了很多的心思,动了很多脑子,我是知道的。但这一切的一切离不开曹董背后的支持。”

“王主任,你说错了,”夏军插话道,“这一切都得力于曹董的谋划。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哈哈哈,”曹正轩笑道,“夏主任谦虚了。这些都不说了吧。还是让张北坤提问题。北坤兄弟,你可以说了。”

张北坤站起来,“曹董,我已经没有问题了。”

“哦。刚刚不是有问题要提吗?怎么突然就没问题了呢?”曹正轩诧异道。

第253章 签约

张北坤本来是有问题要提的,结果听王忠旺和曹正轩说了几句话就说没问题了,使得大家都看向他。

“我刚才想说的是,曹董不参与我们公司的利润分红,就不会尽百分百的努力谋划公司的发展,可了解了您对王忠旺主任被绑架事件的态度,我已经没有了顾虑。”

“不错。”坐张北坤身边的吴昌东附和道,“我也没有顾虑了。”

接着有五六个人都说出了心声。

“我非常感谢大家的坦诚相待,”曹正轩接着发表讲话,“一个公司的发展要的就是这种坦诚。有意见就提,有想法就说,我希望每一个兄弟姐妹都记住这两句话,都积极践行这两句话。有意见就提,矛盾便会降到最低;公司的凝聚力才会最大。有想法就说,这是把自己看成了公司的主人。而我最想做的就是,让每个职员都成为公司的主人。在济生我是这么做,在华安建筑公司我也要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每个人的积极主动性,我们公司的创造力才会越来越大。”

曹正轩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有一个女职员注意到这一点,主动提了热水壶上台给曹正轩添水。

曹正轩向女职员道谢之后继续说道:“这就要说到我们公司的管理模式了。刚才王忠旺主任提到我们公司是创立二十多年的老公司,但发展的很慢。我不避讳地说,这和公司的管理模式很有关系。”

说到这里,曹正轩顿了顿,左右看了眼舒严传和朱新平。

底下有了窃窃私语声。

“真的,”曹正轩略略提高了嗓门道,“要发展公司,就要正视公司存在的问题。我们的赵董事长以非常手段夺得了公司的管理权,占据了公司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再也没有信任过大家,这是阻滞公司发展的最大因素。”

底下,议论声更杂了。

曹正轩没有阻止大家议论。舒严传和朱新平几次对视曹正轩也看在眼里。

这些都在曹正轩的预料中。

“请大家安静,”曹正轩在大家议论了几分钟后才示意大家静下来,“也许是大家感慨于我的直率,也许是大家有同感。我说了,我们要正视自己的问题。赵董只相信步惊人,把舒董,朱董都架空了。各部门主任也都是遵章办事,非常被动。试想,这种管理模式,公司哪会有发展呢?所以我们要打破这种管理模式,也就是我前面所说的,每个人都要做公司的主人。每个人都积极为公司的发展出谋划策,每个人都尽百分百的努力为公司效劳,公司还会不往前发展吗?

但是,这并不是说让大家吃大锅饭。在利益分配上,请大家记住,是最最通俗的一句话:多劳多得!谁对公司的贡献最大,谁获得的酬劳也就最多。就这么简单。有关这方面我会让经理办公室和财务部拿出细则,下次会议学习。

最后我要说的是,在人事上会有较大的变动。”曹正轩转头冲舒严传和朱新平笑了笑,“这方面,我会在董事会上拿出我的意见。各位部长、主任,各位兄弟姐妹,你们有什么方面的意向,或者你们有什么发展方面的方案,这两天可以和我交流,一时没找到我的,可以让王主任转达,我会充分尊重大家的意见。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掌声。持续的掌声。

“接下来有请舒严传副董事长讲话。”待掌声弱下去之后王忠旺继续他的主持。

话筒转到了舒严传手里,舒严传干咳两声道:“王主任安排我讲话,让我代表高层讲几句,我知道也是曹董的意思。这是曹总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尊重。”

舒严传的声音有点苍老。一个人老了,声音也跟着老了。毕竟舒严传快六十岁了。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我第一要说的是,我愧对大家,愧对公司的发展,”舒严传颇为动情,“这跟我明哲保身的思想很有关系。尤其在赵董上位这一长段时间,我过的是退休拿养老金的日子,没有为公司的发展积极争取过什么。我第二要说的是,打赵总出事之后我就一直在反省自己,年轻有为的曹总来我们公司任职,对我更是一种触动。所以我决定要为公司发挥余热。谢谢大家。”

舒严传的话言简意赅,但同样赢得了大家的掌声。

曹正轩道:“舒董的变化,细心一点的人早就捕捉到了。王忠旺主任被绑架之后,就一直是舒董在为公司运作。否则,我连王主任被绑架这件事都不一定知情。我代表公司由衷的感谢舒董。”

“接下来便是的签约仪式。”王忠旺做出宣布,“请财务部的工作人员将公司归并协议呈送上来。”

一个比较年轻的女职员将文件袋呈送上来。

“好。所有同仁们,你们可以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的时刻。签约仪式现在开始。”王忠旺道。

几乎所有的人都拿出了手机。协议一式三份。协议内容曹正轩早就浏览过,只是在签字的地方签字,在摁手印的地方摁手印而已。整个的签约仪式也就一两分钟。但这一两分钟却决定了华安建筑公司的命运。所以,王忠旺说这是的时刻一点都不夸张。

“签约仪式结束。”王忠旺郑重宣布。

又是掌声。

“最后,是一个通知。”王忠旺情绪亢奋地道,“各位同仁,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二十了。散会后大家统一赶往大东方酒店就餐。我要特别提醒的是,是我们新任董事长曹董私人买单。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曹董!”

……

晶森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徐俊东在齐顺武办公室已经呆了近一个小时了。

“可以肯定一点,”齐顺武道,“那个偷手机的贼绝不是什么贼,王忠旺也不是自己逃脱的。还有那个小香也不是我们王朝足浴的。”

“齐总,小香我已经查过,她确实在王朝做过服务员,是近一段时间离职的。”徐俊东道。

“这就怪了,”齐顺武皱眉头道,“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如果周泉这个人没有问题,不是徐小根把消息漏出去,那曹正轩是怎么知道王忠旺的看押点的呢?”

“曹正轩最近拿下了重建卢湾蔬菜基地的项目,很可能是他的人留意上了。”

“那就是那三个小子太不谨慎了。这么一来,等于我们全面暴露了。”

“暴露就暴露吧,他曹正轩能奈我们何?”徐俊东道,“反正迟早是要暴露的。”

“这不一样。这么一来曹正轩绝对会怀疑我们,洪财务这颗棋子作用就不大了。”

“洪财务这颗棋子本就可有可无,弃掉没什么可惜的。凭我们的实力和财力,还斗不过他一个小年轻?总不至于他会拿齐奕红来威胁我们?”

“这倒不会。他不是这种人。既然这样,那就不遮遮掩掩了。”

“我要的就是齐总这句话。这样我就可以放手去做了!我保证一两年内让济生超市在我们阳江消失!”

第254章 项丰宇罚酒

听徐俊东信誓旦旦说在一两年内让济生超市在阳江消失,齐顺武并没有觉得很振奋,反而叹了口气。

“怎么,齐总不信任我吗?”徐俊东问道。

“俊东,不是我不信任你,是这个曹正轩让我觉得很不一般。王忠旺得以逃脱,华安建筑公司归并给济生就已成定局。我们原打算吃掉华安建筑公司的计划也就泡汤了。华安建筑公司没有被吃掉,曹正轩的实力成倍增长,尤其济生二部,以及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都能顺利筹建。这么一来,短时间内要把济生打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齐总你说的是常态的竞争。在常态竞争下,我们新办超市是没有什么优势。但是,生意这东西很多时候靠的是非常态的竞争。”徐俊东不以为然地道。

“你是拿你办的校内商店说话吗?”齐顺武问道。

“我哪会拿校内商店说话。我办校内商店是垄断,是做独门生意。办超市哪能垄断,我不可能威胁所有阳江老百姓去晶森超市购物。”

“就是这个理。那你说的非常态竞争指的是什么?”

“非常态竞争有很多方面,”徐俊东微笑着道,“行政干预是一方面,还可以行政扶持,比如最简单的,逢年过节,各单位都要发福利,我们可以借助我们的力量,让各单位与我们合作。这是济生能比的?”

“俊东你做生意的脑瓜子就是好使。”齐顺武看了看手机,“咔,就到吃饭的时间了。俊东,约几个人去大东方。大东方重新开业除了开业那一天我去吃过饭,后来都没有去过。”

“那还不简单吗?我给陈万忠打个电话,让他安排好。”

两分钟后。

“陈万忠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他顺带和我说了件事。”徐俊东道。

“什么事情?”齐顺武问道。

“华安建筑公司的所有员工今天中午在大东方用餐。是曹正轩私人请客。华安建筑公司已经正式归并给济生。曹正轩是董事长。”

“事情怎么进展的这么快?”齐顺武愕然。

……

大东方酒店,二楼餐饮部。华安建筑公司所有员工分三桌在大厅里用餐。

大家开怀畅饮。

餐桌上有白酒,有红酒,啤酒就更不用说。餐饮部有的饮料都摆在了餐桌上。除了个别喝酒过敏的人没有喝酒,大家都端了酒杯。就连一贯注重养生的舒严传都倒了半杯白酒。

曹正轩陪两个副董事长以及几个年事已高的“退居二线”的老员工吃喝了一会之后就主动坐到夏军那一桌去。

王忠旺,付斌,项丰宇,吴昌东和张北坤都在这一桌。这一桌的酒也是喝的最嗨的。

“来来,曹董,”夏军拉着曹正轩的手臂,“什么敬不敬的,你坐下来陪兄弟们喝就是。”

“我就是这么想才端酒杯过来的,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夏主任你解了我的围了。”曹正轩道。

“曹董会是这么害羞的人吗?”付斌道。付斌是公司人力资源部部长,和夏军是兄弟,与夏军是同一类型的人,强壮,凶悍,而又不乏智慧。

项丰宇几个人笑。

曹正轩在夏军和付斌两个人中间坐下来,“大家不了解我,我还真是这么害羞的一个人。来来,大家把白酒添满,一起整一杯。”曹正轩端着酒杯道。

“不会吧,这就是害羞的表现吗?”吴昌东道。

“因为害羞,所以干杯。”曹正轩道。

“咔,这哪是害羞?是豪爽啊。开酒,开酒!”项丰宇道。

王忠旺便把隔壁桌没有喝的两瓶白酒拿过来一起开了瓶。夏军帮忙倒酒。桌子上的几个人杯子几乎都是空的,所有每个人加满两瓶酒也快见底了。

“请大家把酒杯端起来,我们敬曹董!”付斌端着酒杯站起来建议道。

呼啦啦,几个人全站起来了。有酒杯没有端稳的,酒溢出来洒在桌子上。

“付部长胡乱发号指令。这一杯我敬大家。你们坐着我站着。”曹正轩示意大家坐下来。

“那怎么行?”王忠旺道。

“大家坐下来听我说。听我说了之后你们还有谁要站起来的就站起来,好不?”

“那兄弟们全坐下来听曹董说。”付斌发话。大家便坐了下来。

“因为我是特意来敬大家的,”曹正轩环视大家一遍,“基于什么来敬大家?基于你们都比我年长,是我的兄长,也基于你们是公司的中坚力量。我一个小年轻一来公司就做你们的董事长,你们说我是不是得讨好你们?”

曹正轩严肃而又不乏幽默。

“哈哈哈,曹董,你太抬举我们了!”张北坤道,他用手摸了摸掉下来遮住眼睛的那一绺头发。

“曹董这是要和我们打成一片啊。”吴昌东道。

“我只问你们,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曹正轩问道。

“当然不对了。”项丰宇道。

“那你罚酒。”曹正轩道。

“这?”项丰宇一愣,“怎么要罚酒?曹董你说个道道出来。”

“就是说我能说出一个道道来,你就认罚喽。”

项丰宇点头。

“你说我说得不对。难道丰腴你比我年长?”

“嗳嗳,曹董,我这外号你也知道?”项丰宇问道。

“老哥,别岔开话题好不?另外,你入我们公司已经七个整年,现在是生产安全部的副部长,你不是公司的中坚力量?”

“这……”项丰宇彻底发懵。

“大家说项副部长是不是得罚酒?”曹正轩问大家。

曹正轩这么问,哪还有说不罚的。何况项丰宇真的陷入了曹正轩设的套中去了。

“我认罚,我认罚。”项丰宇被折服。“可这一杯?等会马上又来一杯?我岂不要醉得躺倒外婆桥上去?”

“丰腴,办事说话都要用脑子啊。”夏军道。

“夏主任说的对。这是代价。喝啊。”一贯喜欢和项丰宇唱反调的吴昌东道。

付斌和王忠旺也附和。一伙人喝酒到这个程度,要把某个人弄醉的念头便悄然产生。

“这又不对了哈,你们大家,”曹正轩把项丰宇的酒杯端过来,“有看笑话的意思,有落井下石的嫌疑。我总不能让项副部长去睡外婆桥喽。”说着,曹正轩把项丰宇那一杯酒喝了个大半杯,“这剩下的你再喝。”

“曹董。”项丰宇懵。

大家都懵。

“怎么了?还嫌我代少了啊?”曹正轩笑着道。

“不不。”项丰宇端起酒杯一口喝掉,“谢谢曹总代酒。”

“王主任,”曹正轩冲王忠旺道,“给项副部长再满上。我敬大家一个满杯。还是我前面说的,你们坐着,我站着,因为你们是兄长,你们是公司的中坚力量。”

曹正轩这么真诚,哪还有谁推脱的?大家都是血性汉子。每个人都端起杯子,酒量大的一口闷掉,酒量小的做两口三口喝掉。

曹正轩当然是一口喝掉。

“曹董,好酒量,真的是好酒量!”餐厅入口处,齐顺武和徐俊东端着酒杯往里走。后面还跟着两个曹正轩不认识的中年。

第255章 敬酒风波

曹正轩一桌人刷的往入口处看去。

“曹董,是晶森的老总齐顺武他们。”付斌很机灵的附在曹正轩的耳旁道。

“我认识。他女儿是我班上的学生。”

“啊?”

“齐顺武边上的是徐俊东,后面两个是谁?”曹正轩轻声问道。

“是晶森负责房地产的彭鑫和负责王朝足浴、嘉力会所的范丰明。”夏军道。

“这就是说晶森的四大头号人物都到齐了。”

三个人说话间,齐顺武等四个人走到了曹正轩近前。

“哦,我说谁呢,原来是齐奕红的家长啊。”曹正轩站起来伸出手去。

齐顺武淡淡的和曹正轩握了手,“我是听说曹老师又多了一重身份,所以特地带了我三个兄弟过来祝贺。顺便感谢你支持我们大东方的生意。菜的味道怎么样?”

“菜的味道很不错。齐总,一千万的大手笔让大东方大变样啊。”曹正轩笑着道。

“那还用说吗?”个头一米六二的范丰明道,“我们大东方的高规格在整个华安都能排的上号的。”

“这位是?”曹正轩看着范丰明。

“嚇,曹老师当了董事长,眼睛就变大了,连我范丰明都不认识了。”范丰明道。

“齐总,”曹正轩微笑着道,“您这位兄弟好像火气有点大。不会是专门来我面前摆派头的吧?”

齐顺武一听,眉头微皱。

“你说什么?!”范丰明往前迈了一步。他根本不想想自己的个头,站在曹正轩面前,那就是武大郎站在武二郎面前啊。

“丰明你干什么?”齐顺武道,“我们是来敬酒祝贺曹老师上任的。往后退。”

范丰明往后退了一步,但脸色很不好看。

“不好意思哈,”曹正轩道,“我这个人年轻,不懂礼节,说话也不会转弯抹角。如有得罪,请谅解。”

“曹老师严重了。俊东,彭鑫,丰明,来,我们一起敬年轻的曹董。”齐顺武对他带来的三个人道。

“齐总,我有个建议。”徐俊东道。

“什么建议?”

“曹董不仅年轻有为,酒量还非常大,为人也很豪爽。为了显示我们晶森的诚意,我建议分开敬酒。”

“这也可以,”齐顺武笑道,“单就从我女儿班主任这个角度,大家也应该这么做。”

“谢谢你们,谢谢,但真没必要一个一个敬。意思一下就行。”曹正轩道。

“曹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我公司负责房地产开发的彭鑫。我们是诚心诚意来敬酒的,哪能意思一下就行。按齐总的意思,我们还得敬两次呢。”彭鑫道。

“那我哪能担得起?再说,我已经喝多了。”

“曹董,这么说话就不够意思了。这不等于拒绝吗?”徐俊东道,“阳江上下,能让我们四个敬酒的人是找不出几个的,你要知道。”

徐俊东这话一出,华安建筑公司的人全都重新往这边看。

“那尊敬不如从命。王主任,”曹正轩转头对王忠旺道,“给晶森的领导们加酒。”

“加多少?”王忠旺问道。

“一人两瓢吧。好事成双。”

彭鑫从王忠旺手里夺过酒瓶来,道:“两瓢哪能表现我们的诚意。满杯吧。我来加。”

彭鑫把酒瓶抖了抖,“酒瓶都是空的。没酒了吗?”彭鑫的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霸气。

“酒哪还会没有?王主任,开酒。”曹正轩吩咐道。

有职员把放在舒严传桌上的两瓶白酒送了过来。

王忠旺打开了一瓶白酒。

曹正轩抓过酒瓶道,“客人来敬酒,哪有让客人倒酒的?我来给各位加酒。这位领导说满杯显然不可能,就每个人半杯吧。”

“那哪行?半杯那不是半心半意了。我们是全心全意来敬酒的。”彭鑫又怼道。

“这不明显欺负人吗?”张北坤忽地站起来道,“哪有这样敬酒的?一人一杯,我们曹董就要喝四杯,谁有那么大的酒量?”

“你是什么人?我们来敬曹董的酒,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彭鑫喝问道。

“那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敬酒?”张北坤怼道。

“他妈的东西。”彭鑫将带来的半杯酒朝张北坤的脸上泼过去。

张北坤不提防,被泼了一脸。

空气在瞬间僵住。

“你这是干什么?”曹正轩犀利的眼光射向彭鑫。

“我干什么?”彭鑫迎着曹正轩的目光道,“没看出来吗?我帮你教训教训你这些不懂事的手下。”

“请你向我的兄长道歉!”曹正轩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彭鑫很无礼的抠了抠耳朵,表示他没听见。

“我的手下不懂事,我会教训!”曹正轩提高嗓门,“根本就轮不到你来教训。请你赶快道歉!”

另两桌吃饭的人,有一半都站了起来。舒严传和朱新平走了过来。

“真是笑话。曹董可能还不知道,阳江能让我范丰明道歉的人还没有出生。”范丰明抬起头挑衅般的看着曹正轩。

“那他妈我就让你知道这个人已经出生了!”张北坤抓起餐桌上的空啤酒瓶,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项丰宇,挤到范丰明面前,对着范丰明的脑门砸了下去。

瓶子碎裂。

范丰明的脑门肿胀、血流不止。

“我艹你妈!”范丰明将手中的酒杯对着张北坤扔过去,正中张北坤的脸,杯子掉地上碎裂。张北坤的脸上也因此挂了花。

范丰明端起椅子再次迈步上前,“我砸死你!”

“你来呀!”张北坤握紧啤酒瓶,毫不畏惧。

“丰腴,昌东,把张北坤拖开!”曹正轩吩咐道。与此同时,见齐顺武根本不阻拦范丰明,曹正轩出手抓住了范丰明举起来的椅子的横档,“这位领导,给我曹正轩一个面子。”

范丰明哪还听得进曹正轩的劝,或者说他压根儿没听见曹正轩说的话,只是椅子被曹正轩抓住了,他攻击受阻,才怒目回头,“你给我放开!”

这时,徐俊东出手抓住曹正轩的手臂,“我兄弟让你放开,你没听见吗?”

徐俊东这是表明态度:放开范丰明,让范丰明好好教训张北坤!

第256章 曹正轩出手

曹正轩看向徐俊东,“徐总,我的人我已经摁住了,我这要是放开,事情就大了。”

“这是一回事吗?”徐俊东眉毛上挑,同时手上用劲,“我劝你还是放开!一个小兵竟敢对我兄弟下狠手!”

范丰明因为挣脱不开,倏地转身冲曹正轩道:“妈的,你要是阻拦,连你一起收拾!”

曹正轩面带微笑,“这位领导,我还是那句话,给我一个面子。”

“妈的,你一个小年轻有这么大的面子吗?”范丰明不再用劲往回扯椅子,而是顺势往前推,而后放开椅子,接着冲向张北坤。

曹正轩借势将范丰明放手的椅子往后甩,椅子横着挥向徐俊东,逼得徐俊东放开曹正轩的手臂来接住那挥过来的椅子,这样,曹正轩才可以迈步往前抓住了范丰明的手臂,将范丰明整个人往后带了几步远,使得范丰明差点往后跌倒。

“有时候小年轻的面子还是挺大的。”曹正轩动作的同时不忘回应范丰明。

范丰明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完全不受控制地一拳捶向曹正轩。曹正轩看也不看,对着捶过来的拳头也捶了过去。

砰!

范丰明就像被电击中了一般疯狂甩动手臂,脸上是极度痛苦的表情。而曹正轩,好似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娘的!我也看看你面子有多大!”徐俊东抬腿对着曹正轩蹬过来。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让徐总看看!”曹正轩出左手硬生生抓住徐俊东踢过来的大脚,同时出右脚对着徐俊东的另一只脚踢去。

噗通!

高高大大的徐俊东重重地摔在地上。

“俊东!”彭鑫叫道,上前去扶徐俊东。

“妈的我不整死你我也不用混了!”恢复过来的范丰明野兽般扑过来。

夏军和付斌几乎同时一人抓起一个酒瓶,挤了过来。舒严传和朱新平则往后退。这形势把两个人震慑住了。

曹正轩双手往后拦住夏军和付斌。

这时,范丰明已经扑到了近前,曹正轩出手抓住了范丰明的脖子。曹正轩出手之快,不仅让范丰明大吃一惊,彭鑫和齐顺武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彭鑫和齐顺武两个人感受到了曹正轩的快,但感受不到的是曹正轩的力度。而范丰明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曹正轩掐他脖子,他本想出动手脚,给曹正轩以狠狠地一击,哪里料到曹正轩会直接让他体验窒息的感觉。

见范丰明失去了反抗力,曹正轩松开范丰明的脖子,很轻松的拍了拍手,仿佛手被弄脏了似的。

“齐总,我怎么感觉您不是带人来敬酒,而是来给我下马威的。”曹正轩这才看向齐顺武。

齐顺武的脸上是什么表情都有。

“这都源于你那个不懂事的手下,”齐顺武冷着脸道,“曹老师,我们真是诚心诚意来敬酒的。”

“那我明白了,”曹正轩故意点点头,“怪不得整个过程您一言不发,原来您也是这么看问题的。那这个酒不敬也罢,你们可以离开了。”

“曹正轩,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将徐俊东扶起来的彭鑫呵斥道。

“如果你们不第一时间离开,就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曹正轩当即怼道。

“你……”彭鑫说不出话。

“别跟他扯,我们走!”齐顺武极为威严地道。并且头也不回往餐厅入口走去。

见老总开了口,范丰明几个不敢造次,就都骂骂咧咧的跟着往外走。

齐顺武一干人走出餐厅,,华安建筑公司的人就都围了过来。

朱新平走到张北坤面前,“你小子,给公司惹烦了!”

“朱副董,我……”张北坤噎住。

曹正轩接话道:“朱董,这一回张北坤没有错。”

“没有错?”朱新平诧异道,“这等于公开把晶森得罪了。那个范丰明是原来的八大罗汉,知道他会怎么报复?”

舒严传也是惊愕地看着曹正轩。

“在这种事情上,越是退缩越是被动,”曹正轩扫一眼舒严传,也看了看大家,然后沉声说道,“他范丰明凭什么那么张狂?张副部长是我手下,他难道不是齐顺武的手下?所以我认为张北坤的行为是值得嘉奖的行为。他捍卫了我们公司的尊严。也让晶森的人看到,我们华安建筑公司是不容侵犯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夏军道。

“他妈的,要不是曹总拦着,我一样收拾他们!”付斌道。

大家都神情肃穆。

“我是怕晶森……”朱新平欲言又止。

“请舒董,朱董放心,也请同仁们放心,我曹正轩办事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与晶森翻脸是迟早的事情,无需藏着掖着。没有吃饱的继续吃,没有喝饱的继续喝!”

曹正轩话是这么说,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有心情吃饭喝酒。要知道,这可是晶森的地盘。

众人便作鸟兽散。

……

齐顺武一干人吃饭的包厢内。

范丰明把茶杯重重地往餐桌上一放,“齐总,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不让我们收拾那小子!不趁这个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以后就更狂了!”

“丰明,就算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能给他下马威吗?”齐顺武很冷静地反问道。

“这……”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就算你们三个一齐出手,都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这小子是有点邪门。”徐俊东犹了摸他摔疼了的屁股。

“他更邪门的还没有使出来,俊东你应该知道的。”齐顺武道。

“是啊,他那个阴功也是很可怕的。”

“那就任由他嘚瑟?”范丰明气呼呼地道,“要不是齐总你反对,我是要让陈万忠那一伙人出来把他废了的。”

“你看你看,丰明你还是惯老思维,这都2012年了,你还以为是你八大罗汉的年代?你叫一伙人把曹正轩废了,砸的是谁?砸的是我们!我们砸进大东方的一千万你打算颗粒无收吗?然后把自己搭进去?哪还能这么处事?”齐顺武极有见地地分析道,“退一步说,我们刚才要是继续和曹正轩闹下去,事情在外界传开来,他妈那等于在给华安建筑公司宣传啊。”

“齐总,为什么这么说?”彭鑫不解地问道。

徐俊东和范丰明也都疑惑地看向齐顺武。

第257章 酒道中人

齐顺武自己端杯子喝了一口白酒道“赵辉煌出事,华安建筑公司是风雨飘摇,谁都想吃这块肥肉,你们说对不?我们晶森也有这个想法啊。”

三个人点头。

“赵辉煌在看守所里都想到了要把他公司归并给济生,就更能说明这一点,否则,赵辉煌是那么傻的人吗?华安建筑公司归并给济生,曹正轩正式出任董事长,他就请所有员工来我们大东方聚餐庆贺,也就是为了向外界传达信息。刚才这么一弄,要是闹大了,你们几个都被他用阴功点了,传出去是什么效应?曹正轩一出任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就敢跟我们晶森叫板,而且还整得你们反过来去求他,俊东知道的,找了他的道,非得他出手才能解锁,那谁还敢打华安建筑公司的主意?谁还敢小觑曹正轩?”

彭鑫点头赞同“还是齐总看得远。”

范丰明摸着额头上的肿包嘀咕“那他妈就这样,我一口气如何咽的下去?”他仰脖子把杯里的小半杯白酒倒进了喉咙。

“小不忍则乱大谋。解一时之气那不叫解气,叫解恨,是莽夫的行为。哪一天把济生打压下去了,我们晶森超市占据了阳江主要市场,我们办超市的模式能翻版成超市链,赢得总公司的赞誉,那我们就真成功了,真解气了。”

范丰明不再吭声。

“我们晶森超市准备得怎么样?”彭鑫问道。

“前期工作基本做好了。下周着手装潢,同时着手宣传。”徐俊东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彭鑫拍了拍徐俊东的肩道。

“你砸票子过来就行。哈哈哈。”

“你别忽悠我哈。票子是总公司砸过来的,这我可是知道的。财务总管要做的事情,好做啊。”彭鑫感叹道。

“我也觉得好做。但我们齐总却亚历山大。”

“那是因为财务总管是我姑姑啊,”齐顺武道,“她不止是要我们挫败曹正轩的济生超市,她要的是我们摸索出一整套管理模式来,像沃尔沃那样能遍地开花。”

“可我怎么感觉齐总的姑姑这个时候要我们整超市为的就是弄垮济生呢?”范丰明插话道。

“这不可能。”齐顺武立马反对道,“我姑姑连曹正轩是谁都不清楚。她让我再阳江做试点,只是信任我而已。”

“那这对着曹正轩的枪口完全是无意识的,是一种偶然。”

“活该曹正轩倒霉。”徐俊东道。

……

张雨桐的舅舅是阳江王宅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虽然比曹忠河小三岁,但头发比曹正轩黑多了。是一个精瘦的老头。

张雨桐的舅舅最喜欢的就是喝酒。许多人早上爬起来是抽烟,没有烟,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张雨桐的舅舅是爬起来就喝酒,没有酒,生活都没有味道。他是一日三餐都要喝酒的人。

十几年前农村时兴种两季稻。七八月份的时候一方面抢着收割稻子一方面抢着种晚稻,俗称“双抢”。双抢季节恰是一年到头最热的季节。农民下田都会用开水壶带一壶凉水。张雨桐的舅舅不带凉水,带的是白酒。

渴了,热得透不过气了,人家喝凉水,他就喝白酒。人家是白酒越喝越渴,他是越渴越喝。

张雨桐的舅舅是没什么钱喝酒,所以在量上受到限制,但三天两瓶白酒是绝对少不了的,如果手头宽裕的话,一天一斤白酒真不在话下。

张雨桐的舅舅挂在嘴边的话是,他这一辈子喝的酒比有些人喝的水还多。你还别说,与那些不喜欢喝水的人比,张雨桐的舅舅的话一点都不夸张。

曹正轩带着张雨桐把张雨桐的舅舅接到家是下午四点半,余婆婆只烧好了一两个菜,张雨桐的舅舅进门一杯茶没喝完便提议坐餐桌上去说事。

“我这个人最喜欢边喝酒边说事,酒喝到位了,事情就解决了。”张雨桐的舅舅理由非常充分。

“哎呀,老舅,”曹忠河虽然比张雨桐的舅舅长三岁,但还是按曹正轩的叫法称呼张雨桐的舅舅为老舅,而曹正轩是跟着张雨桐叫的,“我真是碰到知音了。上桌,上桌!”

“老舅,正轩请来陪你喝酒的孙老师夫妻都还没有到呢。”张雨桐无语道。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边喝边等,”张雨桐的舅舅向餐厅走去,同时招呼曹忠河,“亲家,我们先上桌。”

张雨桐还想说什么,曹正轩扯了扯她的衣袖,“没关系的,雨桐。我很喜欢老舅这么率真的性格。”

“哼,你还能说不喜欢吗?他就是见了酒就黑了眼,别的都看不见了。”

“没事,只要老舅开心就好。走,我们一起陪去。”

“你去。我去厨房帮忙。余婆婆一定慌张了。”张雨桐道。

“那我也去厨房帮忙。”

结果等孙大伟带着汪水芬到来,也就是所有的菜烧好上桌的时候,曹忠河与张雨桐的舅舅各自喝了一杯半白酒,已经不叫亲家不叫老舅而是直接老哥老弟的称呼了。

大家一起坐上桌,两个人就更兴奋了。

“是叫正轩吧,你早就该来陪老舅喝酒了。要不陪老舅叫几拳?”张雨桐的舅舅眯缝着眼,伸出拳头来跃跃欲试。

“可以啊,”曹正轩笑道,“不过,我和孙大哥第一次陪老舅喝酒,得先敬两圈酒再叫拳。”

“有什么敬的?老哥敬我都敬了十几圈了,”张雨桐的舅舅一挥手,“直接开拳。我和你叫六拳。等下孙老师和我老哥叫。”

“曹伯伯什么时候成为老舅的老哥了?”孙大伟问道。

“是酒一喝下去就成为老哥了。”张雨桐带一点揶揄的味道说道。

“你看,我这外甥女呀,就是反对我喝酒。她不知道,酒就是老舅的生命。这要是没有酒喝,吃饭都不香啊。”

“老弟说的是我的心声啊,”曹忠河把手搭在张雨桐的舅舅的肩膀上,“八月底我生病住院,不能喝酒,别说吃饭都不香,是觉得活着都没有味道啊。”

“老爸是真找到了知音啊。”曹正轩道。

“只是这拳是叫还是不叫啊。”孙大伟道。

“你是不是等不及了。”汪水芬笑道。

“酒这么香,我口水都吞了五六口了。”

汪水芬在孙大伟手臂上擂了一拳。

“对了,老舅,孙大哥也是酒道中人呢。”曹正轩解释道。

“那正好。叫拳,叫拳!我就直接和孙大哥叫六拳。”张雨桐的舅舅把拳头对向孙大伟。

张雨桐忍俊不禁,“老舅,你怎么也叫孙大哥?”

“反正都一样。”张雨桐的舅舅只顾盯着孙大伟要出指的拳头。

……

阳江一中校门口,齐奕红坐进她的专车,“大叔,去玫瑰小区。”

第258章 诡诈而又勇敢的齐奕红

“去玫瑰小区?”齐奕红的专职司机愣住,“今天你妈不在家,阿姨只烧了她一个人的饭菜。要不我带你去饭店点几个菜吃吧。”

“谁说我要回家了,大叔?”齐奕红习惯性的系好安全带。

“你是要去曹正轩家里?”司机明白过来。

“对啊,你怎么料得这么准?”齐奕红诧异道。

“是齐总特意交代过了,不让你去曹老师家里。”

“为什么?齐顺武他疯了吗?”

“所以你还是下车吧,在食堂吃点饭,安心上晚自习。”

“那如果我非要去不可能呢?”齐奕红撅着她的小嘴道。

“哎呀姑奶奶,”司机皱眉道,“你千万别为难我。我要是送你去,我就没机会伺候你了。”

“噗嗤,”齐奕红笑起来,“你不可以说是我自己打的去的,你根本就没送过我?”

“这也不行啊。”司机苦着脸道。

“为什么?”

“因为齐总还让我时刻监督你的去向,让我随时向他汇报。”

“太过分了,”齐奕红拍着车子的前台道,“他这是侵权。我要去法院告他!”

“姑奶奶你就别闹了。下车好不?”

“哎呀,还好记起来了。”齐奕红忽然拍了拍脑袋。

“记起什么来了?”

“我把晚上用的化学书、化学资料都落家里了。大叔你送我回去拿一下。”

“是吗?我回去替你拿就是了。这个时间你正好去食堂吃饭。”

“大叔——”

“姑奶奶,所有花招你都别想了。齐总给我下了死命令。”

“真的吗?”齐奕红眼珠子转动。

“齐总的命令我得不折不扣执行。”

“行。既然你这么听命于我老爸,那你就等着换工作吧。大叔,你不觉得老爸给我配的这部五六十万的车等于是给你配的吗?”

“呵呵。这是齐总照顾我。”

“一天接送我六趟。晚上我在食堂吃饭的话,就是四趟,加起来不到两个小时,你还能拿五六千块钱的工资。你比人家养老还舒服。”

“确实是。”

“这件事情你是可以听命于我老爸,不顾我的感受。那我问你,大叔,等这件事一过呢?”齐奕红诡诈地看着司机。

“姑奶奶,你想说什么?”司机窘道。

“你说我想说什么?”齐奕红反问道。“我相信我挑刺的能力还是有的。你看我吃鱼,再细的刺我都能挑出来。”

“姑奶奶,我送你去。我真的服了你了。就让你爸骂一顿好了。”

“这不就对了吗,大叔?识时务者为俊杰。”

……

玫瑰小区别墅c区。

曹正轩家里酒香四溢,叫拳声此起彼伏。

孙大伟和张雨桐的舅舅都是越战越勇型的喝酒战士,彼此避指(指的是所出手指头的个数)的能力都强,所以,为一口酒,可以叫上十几拳,而且声音越叫越响亮,气势也越来越大。

“好拳,老弟真是好拳。”曹忠河往酒杯里添酒。这是阳江人叫拳的规矩。为一口酒叫拳,来回十几下都没有分胜负,就要往酒杯里添酒。

“孙大哥也不错。”张雨桐道。

“确实是,孙大哥的指出的好灵活。我抓他三个指,他死活都不出。”张雨桐的舅舅不忘分析道。

“老舅,都说了你不能叫孙大哥——”张雨桐哭笑不得。

“一个样,一个样。”张雨桐的舅舅仍旧无所谓。

这时,曹忠河忽然站起来看向客厅,“奕红小姑娘,你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大家都往客厅方向看。余婆婆则赶忙进厨房备碗筷。

曹正轩和张雨桐自然比任何人都诧异,不,是惊异!

“我是被伯伯家里的叫拳声吸引过来的。我可以进来吗?”齐奕红站在门口问道。

“怎么不可以?”曹忠河晃着身子走到客厅,“伯伯啊,天天都盼你来,盼你来陪我下棋呢。进来。”

“伯伯喝了好多酒呢。”齐奕红换了摆在门口的拖鞋走进来。

“嗯。今天啊,开心。”

曹忠河拉着齐奕红的手走到餐厅,把齐奕红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余婆婆碗筷已经摆好了。

齐奕红笑着和曹正轩,张雨桐以及孙大伟夫妻打招呼。

“这个是张警官的舅舅吧。”齐奕红最后和张雨桐的舅舅打招呼。

“小姑娘怎么这么清楚?”做老舅的问道。

“我是张雨歆的同学。雨歆跟我说她老舅今天被接到曹老师家来谈曹老师和张警官的亲事。”

“哦,还是雨歆的同学啊。”

齐奕红点头,“嗯。所以我也叫您老舅。”

“那当然了。”

曹正轩盯着齐奕红,心里有种感觉她绝对是来搅局的,内心那种震撼比中午齐顺武几个人的敬酒风波带来的震撼还强烈。曹正轩没想到齐奕红会来这种正式场合。所以他悄悄地把张雨桐的手握紧了。张雨桐却挣扎着把手挣脱开了。

“曹老师,张警官,你们好像挺紧张的。”齐奕红视线转向曹正轩。

“我们有什么好紧张的。”张雨桐道,“应该是你紧张吧。”

孙大伟夫妻不明就里。余婆婆就更不用说了。

“我当然很紧张。我不紧张我不会这个时候跑来曹老师家里。”齐奕红很坦诚地道。

“奕红小姑娘,”曹忠河道,“你来我家陪我下棋多次了,哪还会紧张?是见了这么多老师紧张吗?”

“伯伯你不清楚,我是紧张张警官和曹老师的婚事。”齐奕红显得很亲昵的挽住曹忠河的一只手臂。

“咔,”曹忠河打了一个酒嗝,“他们的婚事你紧张什么?我都不紧张。老舅说了,酒喝多了事情就好办了。我说老舅啊,你不会反对雨桐和正轩的婚事吧?”

“那怎么会?我反对我就不会来喝酒了。”张雨桐的舅舅卷着舌头道。

“所以你看,”曹忠河转头冲齐奕红道,“哪有什么紧张的?接下去就是确定订婚的日子和结婚的日子了。”

“我紧张的就是老舅这么草率的答应曹老师和张警官的婚事。”齐奕红道。

“啊?”曹忠河嘴张地大大的。

第259章 不是搅局

听齐奕红说了她紧张的原因,曹正轩和张雨桐无声地对视一眼。

孙大伟夫妻不解地看着齐奕红。

张雨桐的舅舅则直接问道“小姑娘,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的意思?难道我就喝醉了?”

“老舅,不是你喝醉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之前就找曹老师表达过我的意思。曹老师和张警官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谈婚论嫁实在是太早了,你做舅舅的轻易答应当然草率了点。”齐奕红的脸微红,小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动。

“耶,敢情你是来反对这门婚事的?”做老舅的终于搞懂了齐奕红的来意。

“小姑娘你干嘛反对这门婚事?”曹忠河不淡定了。

“老舅,伯伯,我不是反对,”齐奕红略微显得有点紧张,“我怎么会反对我曹老师的婚事呢?我是特地来提个醒。婚姻是人一辈子最大的事情,太草率,太仓促,会不稳定。”

“齐奕红同学,”张雨桐实在忍不住不说话了,“我和正轩认识已经快一个月了,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再由双发的大人来商议婚事,怎么就太草率,太仓促了?”

“张警官,张老师,”齐奕红正视张雨桐,“快一个月是什么概念?也就是三十天不到。三十来天时间,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能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吗?爱情是要用时间来考验的。”

“那你说得多少时间?”张雨桐没好气地问道。

“最好是两年时间,再不行也要一年时间。张警官,我也是为你好。万一你和我的曹老师性格不合,结了婚再离婚那就很不好了。”

“齐奕红。”曹正轩叫道。

“这位小妹妹,”汪水芬也忍不住了,“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一件好事情,你怎么提到离婚上去了?”

“孙师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齐奕红问道。

“什么问题?”汪水芬一愣。

“您和孙老师非常相爱,对不?”

“这个你看得出来呀。”汪水芬很自豪地道。

“我是看的出来。那我斗胆问你们,你们从相识到确定婚姻关系花了多少时间。”

“两年。”汪水芬脱口而出,“我们可是经受得住考验的。大伟是不?”

孙大伟点点头。

“师母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刘天生老师。孙老师知道刘老师和刘师母谈了多长时间的恋爱吗?”齐奕红冲孙大伟问道。

“他们是火箭型的。从相识到结婚也就半年时间。刘老师跟我说过。”孙大伟道。

“感谢孙老师的坦诚。大家看,我说对了吧?”齐奕红提高分贝道,“其实我们稍稍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大凡非常恩爱的夫妻都有很长的相识相知的过程。”

“哪里有这回事?”张雨桐的舅舅打断道,“我们农村人相亲,今天拿了见面礼,明天就住一起去,过几天孩子就生出来了,哪有几对离婚的?”

“老舅这话武断了,”齐奕红道,“现在农村青年男女相亲的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先恋爱再结婚的。农村现在离婚现象也很普遍。而离婚里头绝大多数都是那种相亲型的。”

“那奕红小姑娘是什么意思?”曹忠河问道。

“我是觉得曹老师和张警官还没有到谈婚事的时候,两个人得再相处一段时间,最好就像孙老师和孙师母一样恋爱个两年,两个人都熟悉各自的性格,确实觉得合适了,再谈婚论嫁。”

“那个时候你就高中毕业了,对不?”张雨桐冷不丁问道。

“对啊,张警官。”

“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来和我竞争,对不?”

齐奕红连连点头。

“这就是你反复强调两年的目的。”张雨桐继续说道。

孙大伟夫妻怔住。

曹忠河诧异道“你们说什么?什么竞争?”

“伯伯,”齐奕红再次挽住曹忠河的手臂,“我就不隐瞒了。是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曹老师。”

“奕红小姑娘,你还在读书,我儿子还是你班主任!”曹忠河更不淡定了。

就连余婆婆都蒙了。

这时齐奕红站起身来,“真的很抱歉,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过来搅局。不不,不是搅局,是建议。”

“你这还不是搅局吗,齐奕红?”曹正轩站起身拉下脸很生气地道。

“我知道在座的都会觉得我是在搅局,”齐奕红的脸通红,同时眼里含着泪水,“但我真不是。如果我搅局,我就会把桌子掀翻啊,大哭大闹啊什么的,可你们看,我是不是很理性?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提出我的建议。而且我的看法和建议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婚姻的东西没什么规律可循,你的看法和建议又哪有什么道理可说?”

“正轩你给我坐下来,跟一个小姑娘语气这么冲干什么?”曹忠河道,“小姑娘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办的是好事情,知道不?”

曹正轩只好坐下去。

“奕红你也坐下来。”曹忠河抓着齐奕红的手道。

“伯伯我不坐了,谢谢您没有生我的气,”齐奕红挤出一点笑容,“我说完我要说的我就走,我还要上晚自习呢。”

“你还没有吃饭。婆婆给你装碗饭?”余婆婆插话道。

“谢谢婆婆,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有我的私心,”齐奕红略略低着头,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语气坚定,“因为我想给自己争取一点机会。因为我跟我老爸承诺过,不上大学不恋爱,而我第一天和小曹老师相识我就喜欢上了小曹老师,这也是我转到高二文(4)班读书的原因。我的私心就像张警官说的,两年后我高中毕业了,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追求小曹老师了。而如果你们今天就把婚事谈好了,小曹老师和张警官年底就会结婚,那我的机会就很小了。”

“正轩和雨桐结了婚,你不是机会很小,而是没机会。”汪水芬道。汪水芬这话很是暧昧,听不出来她是站在谁的角度讲话。

“这不一定,孙师母,机会还是有的,只是不大。这是从我的私心这个角度看。站在曹老师和张警官的婚姻的角度看,我冒昧过来建议真的是为了两个人好。ok,我要说的说完了。”齐奕红抬起手腕看手表,“也到了我去上学的时间了。再见。”

汪水芬注意到,从齐奕红眼里滴出来的一滴眼泪掉进了余婆婆为她准备的碗里。齐奕红至始至终没有动一下筷子。

第260章 婚事敲定

齐奕红走出曹正轩的家门,送她到院子门口的是曹忠河。

曹忠河酒喝得有点高,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奕红小姑娘,你就别傻了。安心读你的书知道不?千万不要因为今天这件事就不来陪伯伯下棋哦。”

齐奕红鼻子酸酸的,“伯伯你放心,我将来是要做你媳妇的,哪还会不来陪你下棋?”

“你看你还这么说?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不被人喜欢也很正常,时间,时间会抹掉一切的。”曹忠河说话的语调忽然有了变化。

“伯伯,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曹忠河吸了吸鼻子,“反正你把这句话记住喽,时间会抹掉一切。”

齐奕红抓住曹忠河的手臂,“伯伯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感情经历?”

曹忠河咧了咧嘴,“你只要记住伯伯的这句话,什么就都过去了,嗯。”

“下次陪你下棋,你输了就跟我说你的感情经历好不?”齐奕红刁钻地问道。

“这个……”

“哼,你不答应,我就再也不来陪你下棋了。”齐奕红把嘴嘟得高高的。

“好好,好。”曹忠河只好答应。

离开曹正轩的别墅,齐奕红站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待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才给专职司机打电话。

……

曹忠河返回餐厅,餐厅尬尬的氛围已经消除了。张雨桐的舅舅和孙大伟继续挑战。

余婆婆去厨房把冷了的菜重新热了一遍。

唯有曹正轩和张雨桐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但两个人的这种心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叫拳带来的快乐很快将这种心绪挤掉了,这主要源于张雨桐的舅舅和孙大伟在叫拳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单单第六次对决,足足叫了二十多拳都没有分出胜负,曹忠河在酒杯里加酒加了三次,等于这一口酒近乎有一两半之多。

最后是张雨桐的舅舅输,曹正轩直接把酒端过来喝掉。怎么样都要让舅舅清醒,这是原则,毕竟最后要谈两个人的婚事。

做舅舅的不服输,两个人便再来六拳。

就这样,酒宴从四点半开始,到七点半方才结束。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

几个人吃了点饭压肚子,余婆婆来把餐桌收拾妥当,茶水泡上来,水果洗好了端上来,便开始商议正事——曹正轩和张雨桐的婚事。

其实压根儿就没什么好商议的。所谓的商议便是怎么走流程。

在阳江,嫁一个女儿,是有很多流程的。首先是相亲的时候拿见面礼。这见面礼真正应验了那句话——芝麻开花节节高。在两千年左右的时候,见面礼也就八千一万的,哪家收个一千二都会被有儿子的人家骂死。后来两万,四万,六万的长,一零年涨到了二十万,两年后,也就是二零一二年,就有人家爆出了天文数字——见面礼四十万!

无怪乎为这个事正府都出面了。四十万的见面礼,一般收入的人家举全家之力也拿不出来呀,还怎么娶媳妇?

可这种事情又哪是正府能干预的?

拿了见面礼接下去是查人家。也就是女方的亲戚姐妹到男方家走走、看看。看男方家庭的财力,看男方家庭的境况。这要是摆在古代,是很有必要也很有意义的,因为那个时候总是发生骗婚的现象,一个瞎子或一个瘸子请人去相亲,你不查人家,等结婚把红盖头掀掉才发现新郎是瞎子或瘸子就来不及了。这种习俗延续到今天当然是走走过场,如果还有一点实在的意义的话,则在于认门。

查了人家之后就是订婚。订婚是有讲究的。一是订婚得在女方家进行。二是女方所有亲戚都要来吃订婚酒,而吃订婚酒不包礼的。三是在订婚那天确定结婚那天男方给女方的诸多彩礼,诸如辞堂礼,订金礼,果子礼之类的,花样有七八种之多。

一般来说,把婚订了,这门婚事就订了,真正结婚那天也就是走过场而已。

对于曹正轩和张雨桐来说,因为张雨桐父母双亡,爷爷奶奶早就过世,家里没有什么叔叔伯伯方面的亲戚;母亲那边也就一个舅舅。所以婚事就超级简单。

见面礼,因为两个人都是拿工资的,不时兴这种做法。查人家当然也免了。唯一要操持的是订婚酒,至于订婚酒上要确定的辞堂礼,果子礼,订金礼,根本就不需要提。

这么一来,两个人的婚事半个小时就议好了,确定年底的某个好日子订婚,连着第二天结婚。就这么简单。

……

到八点多钟曹正轩和张雨桐的婚事就商议好了。孙大伟夫妻告退。张雨桐本想让舅舅回她步行街睡觉,拗不过曹忠河坚持,还是把舅舅留在了玫瑰小区。

曹正轩和张雨桐打算散步去一中。张雨桐要接张雨歆,曹正轩想到班上看看学生上晚自习的情况,实际上是两个人想一起走走。

婚姻大事在双方大人的见证下确定了下来,对于相爱的恋人来说,就不只是兴奋和快乐,还有一种归属感。

从此携子之手,陪你地老天荒。

曹正轩先送孙大伟夫妻出院子。

孙大伟虽没有喝高,但他非要骑摩托车带汪水芬回家,曹正轩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的技术,你放一百个心。速度由你嫂子在后面控制,她让我不超过多少码我就绝不会超过这个码数。”孙大伟说起话来还是有点兴奋。

“大伟真的还好。没事的。他是个稳重的人。”汪水芬道。

“那就好。毕竟喝了酒骑车,就算别人撞到你都是我们的责任。”曹正轩道。

“这个我清楚。对了,正轩,天生的情况你运作的怎样了?”孙大伟问道。

“比较乐观。估计弄个判缓没问题。”

“付芹的野男人会同意?不是说他一直纠缠不放吗?”

“他纠缠不放也没用。是按法律程序走的。关键监控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明。天生聪明在这里。”曹正轩解释道。

“这家伙,在那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还可以有这一份清醒,算是服了他了。我们走了。”

“大伟,你不是有件事要和曹老师解释吗?怎么又忘了?”汪水芬提示道。

“什么事,大哥?”曹正轩问道。

“是本想把十万块钱丢给你,大哥知道你运作济生二部需要钱,可是……”孙大伟道。

“我说什么事情,这哪需要大哥操心?再说事情已经搞定了。”曹正轩道。“华安建筑公司给了我两百个,同时还给我提供了场地。新汽车站对面那一栋楼是华安建筑公司的,他们把一楼二楼提供给我用来做济生超市二部。”

“那一栋楼?”孙大伟诧异道,“那栋楼不是因为消防不过关不能使用吗?”

“嗯……”曹正轩不好说出真实的内情,便搪塞道,“丢钱下去整改,整改好了就可以使用了。”

“哦,是这样啊。但我还是要和你解释清楚,就是你嫂子坚决要开布帘店,钱要往布帘店投。”

“这是好事啊。一个人总要谋发展。我争取做嫂子布帘店的第一位顾客。”

“好啊。”

“有三弟支持,我就更有信心了。”汪水芬第一次把对曹正轩的称呼改成了“三弟”。

……

曹正轩的客厅里,张雨桐的舅舅拉着张雨桐的手反复交代“雨桐,那个小姑娘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所以在此之前不要轻易就……知道吗?到最后总是女孩子吃亏的。”

“我会把控好的,老舅。”张雨桐道。

第261章 校园小店

十几分钟后,曹正轩和张雨桐走在站前路人行道上。两个人手牵着手往一中方向漫步。

站前路的小餐馆里,生意还在持续。主要还是那种坐长途车回到阳江的客人,就近在小餐馆里炒一两个菜解决肚子问题,更多的是吃炒粉或炒面。所以这种小餐馆,多的是流动客人。

拐角处的一家小超市还在营业,透过入口可以看见里面仍旧有一些客人,虽然这个时候已近夜里八点半了。

“正轩,在看什么呢?”张雨桐挽着曹正轩的手臂,脸上固有的冰霜早已融化,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我在留意周边的小餐馆和那个小超市。”曹正轩道。

“是在想你的济生超市二部吗?”

“我在想二部筹建之后会对这一带的居民以及这一带的小店带来什么影响。”

“玫瑰小区和紫都花园的居民都会感谢你们济生,那个小超市估计会恨死你们。”张雨桐很客观的评价道。

“我倒不这么看,在我看来济生二部对小超市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因为从客运站拐出来的客人会习惯性的进小超市。它地理位置的优势摆在这里。”

“你这么说我明白了。这做济生的老总没做多久,眼光就这么老道了。”

“感谢夫人的认可,我其实是赶鸭子上架。”曹正轩作势要在张雨桐的额头上亲一下。

张雨桐慌忙闪开了。“我警告你,别给我油腔滑调哈。今天还只是谈了婚事就夫人了?”张雨桐故意板着脸孔道。

“老舅都说了,拿了见面礼,第二天就在一起生活,过几天孩子就出来了。”曹正轩嬉笑道。

“问题是你没拿见面礼啊。”张雨桐笑着回应道。

“咔,这个当上大了。我立马把见面礼补了。”

“哼,过期不候!”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学校,曹正轩去班上看了看,而后陪张雨桐去操场上走路。远远地曹正轩就注意到学校小店有十几个学生进出,待走近小店,又发现小店里挤了一二十个学生。

曹正轩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雨桐你在边上等我一下,我去训斥一下这些学生。”

说完,曹正轩走到小店门口,“你们这些学生,现在是晚自习时间,怎么能躲在这里买东西吃?”

有学生看了曹正轩一眼,立马溜出小店,也有愣在那里,觉得曹正轩多管闲事的,还有五六个无视曹正轩的存在,挑选着他们想买的东西(自然是吃的东西各种零碎)。

“你们还愣着干嘛?要我把名字记下来报教务处吗?”曹正轩提高分贝。

“我们请了假的。”有两三个学生咕哝了一句。

“是请假来店里买吃的东西吗?”

这几个学生见曹正轩真正要管事,就知趣的离开了,其中一个很小声的骂了一句,“真他妈多管小事”。

那五六个中买好了的两三个赶快离开了,没买好的继续挑选。

柜台里面,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不解地看着曹正轩,比小年轻小几岁的妇女仍旧为那几个学生服务。

曹正轩将这几个学生一个个往后拉,“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是三男一女。女学生嫌恶的往后退。两个男学生怒视着曹正轩,第三个男学生直接怼曹正轩,“要你管啊。你是谁?!”

“我是阳江一中的老师,你上课时间来小店买吃的,谁批准的?”曹正轩训斥道。

“什么老师?要你管个屁呀。”男学生藐视曹正轩,冲妇女道,“把汉堡给我呀。”

那妇女把汉堡递过来。

曹正轩把汉堡夺过来,“我今天还就管定了。”

“我说你,是纯心来闹事的吧?”小年轻开口道,眼里冒着火。

“敢情你是这个小店的老板?你怎么可以在学生上课时间卖学生吃的?”曹正轩质问道。

“学生是我们的顾客。顾客是我们的上帝,他们来到店里有需求,我能不卖吗?”小年轻语气很不友好地道。

这时,那个要买汉堡的学生把抓在曹正轩手里的汉堡抢过去,“什么玩意?”

曹正轩出手将学生的手腕抓住,并且暗暗用力,那学生脸色骤变,“你,你……”

曹正轩重新把汉堡夺回来,同时松开那学生的手腕,“给我立即出去,知道吗?”

“走,我们走。”那学生很知趣地离去。其他几个跟着离去。

“看来你是真的来捣乱的!”小年轻盯着曹正轩的脸,怒气冲天。

“我有捣乱吗?我想提醒你,小哥,做生意别昧良心。你是在学校里开店,你的消费对象是学生,和一般的消费者是有区别的。”曹正轩道。

“学生怎么了?学生也是顾客呀,我们为顾客服务有错啊。”妇女怒道。

“我只问你们一句,如果这里头有你们的弟弟或妹妹,你还会这么做吗?”曹正轩反问道。

“那也是我们的事!”小年轻大声质问道,“我在学校开店,是交了钱的,也是校长同意了的,你一个小老师管什么闲事?我他妈这几年都这么卖,没一个人说!”

“四五年了,也就碰见你一个。”妇女道。

“小哥,小嫂,”曹正轩更为气愤地道,“你们还好意思标榜?四五年都这么卖,那你们害了多少一中的学生,让他们上课都惦记着吃的,没心思读书。一中名气不好,一中没出什么好成绩,跟你们有很大的关系!”

“呦呵,你们做老师的教不出成绩来,还赖我们头上啊,你是神经错乱了吧。”小年轻骂道。

“你们在学生上课的时候给学生服务,是纵容这种行为,影响了学风,也影响了校风,能说没有关系吗?”曹正轩火大。

“那他妈也轮不着你管啊,你谁啊,总务处的还是政教处的?就是总务处的政教处的也他妈管不了!”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校长可以管你?”曹正轩喝问道。

“你说呢?”小年轻趾高气扬地反问。

“那我就让校长来管你!”

“诶,我说,你不会是教育局长吧,这么大口气?真他妈神经病。”

“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的。”曹正轩离开小店。

第262章 一个新的决定

曹正轩气呼呼地走到张雨桐身边,“雨桐,这校内店跟黑店差不了多少。”

“这种校内店,追求的是暴利。所以也就这么昧良心。”张雨桐所站的位置离小店不远,刚才的情况她看得清清楚楚。

“雨桐你知道吗?”曹正轩牵着张雨桐的手往操场走去,“那一对小哥小嫂之所以这么狂,是因为幕后操纵者是晶森的徐俊东。”

“我听雨歆跟我说过。我也有所了解,徐俊东垄断了市城所有学校的校内店。其实就是和校长们一起做生意。”

“是。上次徐俊东为瘟神的事来找我,我让他说出给了校长多少个,他找理由搪塞过去了。像这种事,老师们都清楚里面的内幕,骂骂咧咧,发牢骚的有,但就是没有人挑破,没有人敢站出来。”

“是啊,”张雨桐呼出一口气道,“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总是能接受不合理的存在,而不打算去改变,去争取。”

“对。说起来我来一中不到一个月,却多次听老师们谈起小店,包括大哥和二哥也都在我面前愤慨过。究其实质就是大众的利益被一两个人独占。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如今却非常普遍。”

“是。对了,正轩,我刚才听你说让校长来阻止这种现象,我提醒你,你如果只是一般的反馈,邓传江是绝不会动真格的,你要想个策略。”

“雨桐。”曹正轩停住步子,把张雨桐的双手握在手里。

“怎么了?”张雨桐有点懵。

“非常感谢你对我这种多管闲事行为的理解和支持。”

“正轩,你怎么了?若是我对你这种行为都持反对意见,你还会接我老舅来谈我们的婚事吗?你放心,你所做的我都支持。再说我也是一名警察,警察的职责就是伸张正义。”

“但不是每个做警察的都会这么做的。还有,你要清楚,我这么做,会惹怒徐俊东。”

张雨桐点头。

曹正轩接着说道:“徐俊东会以为我是为超市竞争的事拿他的校内店说事,会非常恼火。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报复行为。其实,在这儿我跟你说,我早就有为老师们争取权益的想法了。”

两个人走在塑胶跑道上。半圆的月亮升在天空。天空碧蓝碧蓝的。

张雨桐和曹正轩都是一身运动装,看上去很有青春气息。

“你打算怎么争取?”张雨桐问道。

“打破徐俊东的垄断,引进竞争。把徐俊东孝敬校长的那一部分利润和校内店超额利润转化为老师的福利。”

“这是个好主意。可难就难在如何打破。徐俊东的关系网应该是很牢的。再说,市城学校那么多所,你能一一解决吗?”

“不需要一一解决。只要搞定我们一中就行。”曹正轩很有信心地道。

“我明白了,搞定了我们一中,大家就会效仿。”

曹正轩点头。

“那徐俊东真的会恨死你。”张雨桐有了顾虑。

“没关系。我和徐俊东迟早要翻牌。不为校内店的事,也会为超市的事翻牌。就是齐奕红的父亲齐顺武,最终都会翻牌。”曹正轩目光坚定地看着校园围墙过去的黑的小山丘。小山丘上次生林非常茂盛。

“正轩,”张雨桐紧紧地握着曹正轩的手掌,“不管你走到哪一步,我都会跟在你身边。”

“那肯定的啊,谁让你是我妻子啊。”曹正轩收回他的严肃性,重新变得诙谐起来。

“你看你,给你风就是雨,又来了。”张雨桐作势要捶打曹正轩。

曹正轩往前跑,边跑边回头,“夫人,饶命!”

“我让你跑。”张雨桐笑着追上去。

曹正轩跑了一段路,突然转身停下来,将冲到近前的张雨桐整个人抱起来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把张雨桐放下来之后,曹正轩不容分说紧紧地搂着张雨桐的腰身,低下头把张雨桐的薄唇含在了嘴里。

两分钟后,张雨桐挣开曹正轩,喘着气,“都说了不可以这样的。”

“老舅说的,明天我们就住一起,后天就把小孩子生下来。”曹正轩痴痴地看着张雨桐。

“我是个很正统的人,”张雨桐捋了捋额头上的发丝,“得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天哪!”曹正轩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学着农村妇人哀嚎那样双腿蹬地,“这还有天理可讲吗?”

张雨桐笑着在曹正轩身边坐下来,“当然有啊,因为我就是你的天。我的话就是你的天理。”

曹正轩索性后躺在地,装晕死过去。

张雨桐笑得肚子都疼了。

奇怪的是,散步的整个期间,两个人至始至终没有提及齐奕红。

……

到了下晚自习时间,曹正轩和张雨桐准时到教室门口接了张雨歆,由于喝酒的缘故曹正轩没有开车过来,张雨桐的电动车也没有骑,两个人便陪张雨歆走路回家。

到了新车站红绿灯处,曹正轩坚持送两姐妹到步行街,但张雨桐死活不同意,理由是让曹正轩早点回玫瑰小区陪她的老舅唠嗑。张雨桐的舅舅喝了酒话特别多,张雨桐是熟悉的。

曹正轩便左拐沿滨河大道人行道走路去玫瑰小区。

这时,曹正轩的手机响起,曹正轩下意识以为是张雨桐打过来的,便直接接了。

“小曹老师,我是齐奕红。”齐奕红甜甜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齐奕红?”曹正轩看了看手机屏幕,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电话。

“我是用司机大叔的手机打你电话。你是幸福得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存在了。”

“你觉得你闹得还不够吗?”

“我没觉得啊,不是根本没有影响到你吗?我刚才打大伯的电话,他告诉我,你们订婚的时间和结婚的时间都订了。”

“齐奕红,不能再这么固执,懂吗?”曹正轩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导齐奕红。这个时候,他那些心理学的知识全派不上用场。

“我不是固执,小曹老师,我是执着。不过你放心,在我毕业之前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们了。”齐奕红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点伤感。

“你能这样想就好。”曹正轩稍稍觉得安慰。

“这是因为无法改变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徒劳付出的。但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就会来争取我爱你的权利。”

“你说什么?”曹正轩有种要疯掉的感觉。

“拜拜。”齐奕红在另一头挂断手机。

第263章 秋游的条件

阳江一中校内店里,学生们到店里的消费彻底进入了尾声时,店里的小年轻给徐俊东打了一个电话。

“个头?年龄?有知道姓什么吗?”徐俊东在电话里问道。

“姓什么我不知道。当时被他轰出去的学生我一个都没有留住,所以也没法问。年龄也就二十出头,个头在一米八以上。不过我猜想是那个愣头青曹正轩。”

“……”徐俊东略略顿了顿道,“百分百是他,偌大的阳江一中除了他没有谁会这么多事。”

“徐总,我是笑他根本就请不动邓传江。邓传江有那么傻吗?”

“按常理邓传江不会鸟他。不过这个人,很是执拗。我们都要防着点。”

“好。”

……

两天过去,又到了周六。

还有两天就是国庆长假了。

学校的放假安排已经出来了。长假七天,高三的学生只有两天休息时间,而高一高二的学生也只能休息三天,四号到七号都要补课。长假之后上一天的课,接着便是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学生们怨声载道。

但不包括高二文(4)班的学生!高二文(4)班,是实验班,不补课!不月考!

高二文(4)班的人有多开心自不用说。又有多少学生羡慕高二文(4)班也不用说。

高二文(4)班的人呢?有假放便想着怎么开心地度过长假。反正不用参加月考,没有压力。秋游这个念想便在大家的脑海里萌芽了。

于是万诗怡等四大才女,廖华等英雄联盟四大玩家,还有徐峥,张文盛,还包括赵江东,抱团找曹正轩。班长林芷琦,监督长罗嘉良等人当然也在内。

“小曹老师你不是说了会组织我们出游的吗?”大家都拿这句话来堵曹正轩。

“我是答应大家出游,但不是这个时候啊,”曹正轩耐心地劝导大家,“因为这个时候出游根本就不适宜。”

“为什么?”万诗怡道,“国庆长假是黄金周耶,全国旅游收入有多少,曹老师你知道吗?哪还会不适宜出游了?”

“赫岩洞那里的枫林已经红了,这个时候去虽说早了一点,但与那种完全红透时的景致是不一样的。很有看点。大家都希望去赫岩洞。”

“再说赫岩洞也不远,来回一天的旅程刚刚好。”马锋补充道。

“我所说的不适宜不是指时间上,而是指我们实验班的发展上。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学校看不出我们实验班的变化,就不会放行。”曹正轩解释道。

“曹老师你要什么变化?”赵江东道,“我了解过了,我们四班,在高一运动会上,总成绩倒数第三,我打包票这次运动会,总成绩进入年级前三!”

“我们都打包票。”十几个运动员说的铿锵有力。

曹正轩环视大家不吭声。

“我来表个态,”班长林芷琦道,“老师的眼神我看得懂。实验班,实验班,侧重的是文化成绩的提升。高一第二个学期,我们班的成绩是文科班里最差的,这学期,因为不参加月考,月考就体现不出来,我想说的是期中考试。期中考试,我们班虽然不参加年级组织的考试,试卷是我们老师自己命的,但可以从难易程度上对比,看出我们班的进步与否。”

“你想说什么?”曹正轩笑着问道。

“把我们试卷的难度系数和年级统考的难度系数折算成统一标准之后,我保证我们班升到文科班里的第四,超过三个班级。大家说有没有信心?”林芷琦最后把话语权交给所有同学。

“有绝对有!”同学们异口同声。

“老师你看,你还不心动吗?”罗嘉良问道。

曹正轩抿着嘴笑而不语。

“老师你的野心也太大了吧?”朱丽丽绝望道。

“总不至于让我们超过零班啊。”是戴俊豪嗲嗲的声音。

曹正轩伸出三个手指头。

“第三,那就是至少要超过一个零班。”林芷琦道。

“你们考虑吧。”曹正轩淡淡地道。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咔,为了秋游,大家都豁出去吧。”张文盛一声吼把几个胆小的女生都吓了一跳。

“对,豁出去!”徐峥立即响应。

“大不了这段时间英雄联盟不玩了!”廖华道,“翔子(俞翔外号),卫红,马蜂窝你们说呢?”

“华仔(廖华外号)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意见吗?我的意见是都把手机收了。”马锋道。

“我的老奶奶,这是要我的命啊。”詹卫红道。

俞翔一拳砸在詹卫红的臂膀上,“叫爷爷也没用。咱们四兄弟可是统一行动的。”

“那我还有办法吗?”詹卫红耸了耸肩道。

“同学们,四大玩家都这么表态了,大家的意见呢?”林芷琦扬声冲大家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全豁出去了!”纪律委员赵博广道。

“全豁出去!”几乎所有人都叫起来。

齐奕红虽没有表态,但始终微笑着关注大家的话题。孟思妍也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曹正轩这才发话,“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决心,有这种雄心,那我就去为大家争取!”

“那要是争取不得呢?”廖华当即反问道,“我们都清楚从局里到学校都是不允许学校组织学生春游秋游的。”

“争取不得,我也要带大家去!时间就定在十月七号。长假的最后一天。你们家庭有游玩活动的,也还能照常进行。”曹正轩不假思索地表态。

“太棒了!”

“小曹老师,你简直要让我们疯狂了!”

“小曹老师,我爱死你了!”(备注:可不只是陈妍一个人说哦)

“……”

一片感慨声后是一阵激动的掌声。

……

嘉力会所总经理办公室。

矮个子范丰明坐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烟灰缸里的一点点水黄黄的。

范丰明对面三座沙发上坐着三个年轻人。

“范总,您还需要亲自出马吗?”坐中间那个脸圆圆的人道。

“是啊,有我们兄弟仨您还怕什么?”坐右手边的光头道。

“妈的,”范丰明把烟头往烟灰缸里塞,“我不是不放心你们。你们吉州三怪的名头那么响亮。我是要亲自去侮辱他!”

“也好。”坐左手边的寸头问道,“那什么时间动手?”

“就今天晚上。我让人打听清楚了,他今晚召集公司的中层以上干部开会。”

“好。”吉州三怪一齐点头。

第264章 汇报会

晚上七点,华安建筑公司小会议室。舒严传,朱新平两个高层以及付斌,夏军等各部门的部长都在,包括曹正轩在内刚好十个人。

曹正轩坐在正席上,舒严传和朱新平分坐两侧。

这次会议主要是各个部门汇报工作;人事变动;以及讨论确定公司的发展规划。

在听取了财务部,技术质量部,经营管理部和开发部等部门部长汇报后,曹正轩发话:“各位部长的汇报都很实在,我要的就是这一份实在,因为我最讨厌虚夸。

我把大家的汇报总结了几条。一是,几乎所有部门都因循守旧;大家所想的都是过得去就行,完成了公司的指标就够。二是,都很被动。这一点,与原任董事长的管理理念很有关系。我不苛责大家。赵董他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三就是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合作意识不强。前面两条我都不批评大家,但就这一点,我是要说几句的。

有句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个公司做不到上下一心,公司要想有多好的发展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接手公司的管理,我首先要宣布的一条就是,必须团结,部门与部门之间讲究合作。谁要是挖公司的墙角,我不只是把他赶出公司,我还要追究他的经济赔偿责任。这一条,我要每一位领导,每一位员工都谨记在心。

第二条就是摒弃因循守旧的思想,积极创新,尽最大可能开拓市场。我跟赵董的管理理念完全不同,我注重的就是创新。一切拿业绩说话。也就是每个人都要掂量自己对公司的贡献。贡献越大,酬劳就越多。所以,经理办公室这边,要彻底调整奖惩措施,给出更明晰的奖惩制度。”

“我已经在您的授意下调整了奖惩措施。”王忠旺将早已拟好的奖惩方案呈给曹正轩。这一点,曹正轩在此之前已经和王忠旺沟通好了。

“做的好,我们这就抽出一点时间来讨论这个方案。”

接下去,曹正轩让王忠旺逐条学习方案,同时逐条讨论。这个方案与公司原有的奖惩方案比,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华安建筑公司原有的奖惩方案仅仅是一种形式,无论是奖励还是惩罚都不痛不痒,起不到任何激励与鞭策的作用。

新的方案,完全不同。这个方案里,最高奖励金达到三十万之多,惩罚方面,公司内部的经济惩罚也高达十万。

“我担心的是,这个奖惩方案会不会太过理想化。”朱新平说出心头的疑虑。

“我也有这种疑虑。”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道。

开发部的童部长跟着附和。

曹正轩未卜先知地道:“孔部长、童部长,这个方案制定的时候我就料到有疑虑的是你们两个部门,以及财务部门。”

曹正轩看向财务部冯部长。

财务部长只是咧了咧嘴,并没有搭话。

“因为你们担心公司拿不出这笔钱来。”曹正轩犀利的眼神扫了这三个人一眼。

“曹董事长,不是担心,是真的拿不出来。”冯部长道,“总不能从大家的口袋里掏钱出来做奖励金。”

“冯部长说的是大实话。如果我们的业务得不到拓展,那就是这种状况。但你要知道,这是如果。”

“为什么这么说?”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问道。

“这就要扯到你这个部门和开发部了。”

众人都看向孔部长和童部长。

“不是吗?孔部长,就你这个部门来说,施工项目的预算和编织预算,我无话可说,但在工程款的回收上,你们经营管理部就做得太不够了。我看了一下财务报表,竟然还有860万的工程款没有回收,有些因为时间长,还成了死账。”

“曹董,”孔部长的脸腾地就红了,一方面确实愧疚,另一方面是没有料到曹正轩对自己这个部门会这么了解,“在这一块,一直以来,都是……”

“都是听赵董安排的对吗?”曹正轩打断孔部长的电话道,“什么事情都等着赵董安排,还要你这个经营管理部的部长干什么?”

此话一出,孔部长的脸红到了耳根。

“正轩啊,你这么说会让孔部长很尴尬的。”舒严传道。

“舒董,这个我知道,但既然是我们管理层内部会议,也就无需遮遮掩掩。”曹正轩回应道,“要知道,因循守旧是我们公司管理上的死结,必须在最短时间把这个死结打开。再说,这也都是过去的状态。我相信孔部长能够接受我的批评。”

“曹董,我能够接受,”孔部长即刻回应道,“我虚心接受曹董的批评。”

“所以,话我也不放起来说。赵董和公司高层信任我曹正轩,我就得把这个重担扛起来。各位,待赵董的儿子赵江东成年,以及具备能力来接替我管理我们公司,至少是十年的时间啊,这么长的时间我能敷衍吗?我不说在我的管理下能把公司发展到极端辉煌的地步,但五年一番,十年两番这个想法我还是有的。这也是等会发展规划上我要说的话题。”

舒副董和朱副董互相看了看;几个部长也交流了眼神。

“再回到前面这个话题上来,”曹正轩接着道,“经营管理部被动的局面着实与赵董的管理理念有关。那么,从今天起,不,其实是从前天起,就应该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所以我想问的是,孔部长就这860万的工程款有过思考吗?”

曹正轩这么一问,所有部长都紧张起来。很明显,今天这个管理会议不仅仅是一个汇报会!

“我做过思考,”孔部长反而淡定下来了,“我对860万的工程款做过梳理,主要有三个方面的情况。一个是正府拖欠的工程款。这是大头,接近400万。第二是地方性建筑款,一些村主任或者地方上的人物恶性拖欠。这里头有300万之多。然后就是死账。死账有100多万。”

听完孔部长的汇报,曹正轩赞许地点了点头,舒缓了刚才严肃的表情,“孔部长,你这种梳理,我非常满意。这才是积极的管理行为。死账不说了,那接下去你们经营管理部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把七百多万实实在在变为我们公司财务上的数据,明白吗?”

“曹董,”孔部长面露为难之色,“正府拖欠的400万不是我们能要就要的回来的;像建设局办公楼和林业局办公楼,我去找他们领导不知找了多少次了,之前赵董也关注过,他们推诿说财政没有下拨,所以每年只是几十万的打发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只问你,你们有调查过工程款财政真的没有下拨吗?”曹正轩盯着孔部长的脸问道。

“这个……”孔部长糊涂了。这个还要调查的吗?正府部门的某些人是老子,能调查吗?

第265章 就拿他开刀

“孔部长,你一定觉得这不可调查是不?”曹正轩问道。

“曹董,我心理活动全让你猜到了。”孔部长道。“还有就是,我调查出来了能怎样?”

“从一般的角度看,调查出来了是不能怎样,因为人家是老子,承建商都是儿子,但于我们就不一样了。”

“于我们怎么就不一样了?曹董有办法吗?”舒严传和朱新平几乎同时问道。这两个人作为公司的副董事长,对正府拖欠工程款这种事情是再熟悉不过的,同时也是最无奈的。

“待孔部长把最准确的消息弄到手了,我带你们去解决这个问题。”

曹正轩说得这么轻松,众人都露出疑惑的眼神来。

“怎么?不信任我吗?”曹正轩环视大家一遍,“我敢肯定一点,只要是工程款下拨了的,年底绝对有希望收回来。如果确实是正府财政有困难,那就要缓一缓。”

“那太好了。正轩,”朱新平颇有点激动地道,“你这一番话让我们都看到了希望啊。”

“朱董,舒董,两位长辈,还有各位部长,”曹正轩很诚恳地道,“不是我要让大家看到希望,而是我们一起让公司所有员工看到希望。唯有这样,我们作为管理层才算是对得起大家。我相信只要我们的心拧成一股绳就一定能做到。”

舒严传与朱新平对视一眼,并默默地点头。六七个部长也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那300万的地方性拖欠款呢?这也是非常头疼的,曹董。”夏军忍不住插话道。

“是啊,是啊,那些村主任基本上就是村霸,就连乡正府的干部都不鸟。”经营管理部孔部长道。

“向他们要钱也就跟乞丐去讨钱差不多。”付斌道。

“可恶的是那些地方性项目的款项基本是到位了的,像村级公路,新农村建设一类的国家重点打造的项目,县正府是不会扣押资金的。”开发部的童部长道。

“这里头哪个乡镇的地方人物欠的工程款最多,哪个人最横最难讲话?”曹正轩打断大家的议论问道。

“那还用说吗?”孔部长道,“当然是王宅乡王家湾的村主任。他一个村就欠我们工程款100多万,并且他们的预付款是最少的。”

“赵总有带你们去找过他们吗?”

“去过几次但都空手而回。”

“那我们就拿他开刀!”曹正轩淡淡地道。

“拿他开刀?曹董,你这话说的太轻飘飘了。这个人我们动不了他。”舒严传开口道。

“曹董你太年轻了,不清楚这里头的厉害关系。”朱新平也说道。听朱新平说话的语气,曹正轩感觉出朱新平认定他在说大话。

于是曹正轩冲朱新平道:“朱董,年轻人比较莽撞,但年轻有年轻的好处,那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你要知道,这种人你动他一旦动不了,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舒严传点头。好几个部长都点头。

“朱董,您这么说,我就更坚定了要动他的决心。两位前辈,还有各位部长,”曹正轩提高分贝道,“我这个人办事一向喜欢跳最硬的骨头啃。我是这么想的,最硬的骨头被我们啃下来了,其他的骨头就好对付了。这个王宅的主任,他越是霸道,越是凶狠,如果我们把他办了,把钱收回来了,其他地方性的工程款还愁收不回来吗?”

“朱董的话是有道理,可万一最硬的骨头啃不动,反而把牙齿啃坏了呢?这一点你要考虑到。”孔部长道。

“对啊。”好几个人附和。

“两位前辈,几位部长,你们就从这一个来月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可以看出来我曹正轩不是鲁莽行事的人。要动一个人,绝对要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决定了动这个王家湾的村霸,那就得把他的情况彻底摸清楚了,再动。这个我来安排。”曹正轩看了看手机,不打算再和大家讨论这个问题。就这一点,大家不信任他,曹正轩很能理解。所以,讨论和解说无济于事。唯有把事情解决了才能给予这些人最大的说服力。

“经营管理部的问题就说到这里。”曹正轩接着说道,“工作方向已经很明确了。回到前面一个话题上来,之所以大家觉得我们的奖惩方案没有现实性,还跟开发部有关。”

曹正轩的眼光射向开发部的童部长。

童部长很自觉地站起来发言:“曹董,还有舒副董,朱副董,听了刚才曹董对经营管理部的剖析,我已经很清楚我这个部门的问题了。我这个部门一直以来都形同虚设。虽说叫开发部,但没有开发过一个项目。我非常愧疚。”

“童部长,你何必这么自责,”舒严传宽慰道,“不是辉煌一直没放权给你吗?不说开发了,就连所有的招投标都是辉煌和步惊人一手操作的。”

“谢谢舒董的谅解,”童部长道,“不过这一切都是客观因素,从主观上讲,是我一直安于这种现状,不积极争取;并且常常拿这个作为借口来抱怨。我相信曹董也分析过我这个部门,请批评。”

“呵呵,我想说的童部长你都说了,你还让我怎么批评你?”曹正轩道。

“曹董,我是真的需要你的指示。”童部长很诚恳的道。

“童部长,我同样喜欢你这个态度。我觉得有了这种态度,事情就成功了一半。请先坐下去。我的话谈不上指示,我认为你的任务就是把开发部的功能完全发挥出来。另外,基于我们阳江的现实情形,作为开发部的部长更需要的是搞好各种关系,无论是项目的开发还是做招投标工作,有了一定的关系事情就好办。这是客观现实,我们不得不面对的。”

“谢谢曹董指示。”童部长心悦诚服地道。

“各位,”曹正轩再次环视大家一遍,“再回到我让王忠旺主任指定的奖惩方案上来,我相信,大家不会再觉得是空中楼阁了吧。所以说经营管理部和开发部真的任重道远。当然了,并不是所其他部门不重要,也不是说其他部门都做得很好,只是限于时间关系,我不作为今天会议的议程。很明确的一点是,这两个部门都需要其他部门的协助。比如说项目的开发,招投标工作,就要群策群力。无论谁都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人脉关系,打听到和我们公司有关的信息,从而第一时间提供给开发部。”

“等等,等等。”夏军忽然激动的叫起来。

第266章 救命短信

“夏部长,有什么事吗?”曹正轩问道。

“是听了曹董你这番话,让我想起一个事情来。好像县里有建设五四大道的计划。”

“五四大道?”所有人都看向夏军。

“是连接阳江大道和高速路口的另一条大道,据说投资两个亿。”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夏部长?”朱新平率先问道。

“就前一段时间。我一个交通厅的兄弟到阳江来,我陪他吃饭,他提到了一下。我当时挺震惊的,只是后来喝醉酒把这事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你这个家伙,”坐夏军身边的付斌在夏军手臂上来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也可以忘记?”

“是那个晚上喝太多了,断片了。”

“还好你现在想起来了。各位,这就是我说的群策群力,互通信息。”曹正轩接过话题道,“这么一来,开发部的事情就来了。童部长,到了你试试身手的时候了。各位试想想,如果这个两亿的工程我们公司拿下来了,那是什么概念?”

“正轩,你要考虑到,这么大的工程,单单我们县里的关系都不够用,我们能轻易拿下来吗?”舒严传道。

“这个我懂。”曹正轩点头道,“两亿的工程哪是想拿就拿得下来的?得有多少建筑公司来竞标。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我们这么早就获取了这个信息,那就先让童部长把基础信息整好,整理好了之后我再去跑关系。我很清楚,所谓的竞标,比实力,更要比关系。所以,这么一来,我们公司的发展规划就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那就是拿下这个工程!”

曹正轩的豪情虽然感染了与会的每一个人,可是,真正激动的没有一个,那是因为,在谁看来这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曹正轩偏偏不信这个邪。

接下去曹正轩宣布人事任命,人事任命中,最值得一提的是把张北坤提到了经营管理部副部长这个位置。曹正轩这个举措,摆明着向大家昭示了一条:曹董事长用人标准任人唯贤。

至于公司的发展规划,曹正轩本计划在这次会议上详细阐述,可基于大家还不能完全信服于他的设想,便临时决定对公司的发展规划只做一个简单描绘。在这种情况下,曹正轩意识到,说得越美好,大家越会觉得是空谈。

某伟人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对于一个公司来说,给公司带来利润那才是枪杆子。

……

会议结束,已近八点半。

曹正轩把几个部长留下来再做了针对性的分工,主要包括:经营管理部孔部长具体负责了解建设局,林业局市政工程的工程款的下拨情况;让张北坤协助夏军打探王宅乡王家湾村委会主任的“底细”;开发部童部长具体负责了解“五四大道”路政计划的相关情况。

做了这些分工之后,曹正轩才驱车赶往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曹正轩约好了王钟义,郑梦洁等人九点钟开碰头会,商议解除洪美桂聘约等事宜。

出了公司,转到阳江后马路,前行不到两百米,曹正轩看见一个男子从一条巷弄里冲出来,不知为何摔倒在马路中间。

曹正轩赶忙紧急刹车,并迅速靠边停车。见那男子挣扎着根本爬不起来,也不见有人跑去把男子扶起来,曹正轩便立即熄火,开门下车。考虑到很可能要电话报警,曹正轩把手机抓在手上。

“你没事吧?”曹正轩向男子走过去。

那男子原本是脸朝下扑在地上的,挣扎了几次之后,改成侧身躺在地上,同时双脚屈起,浑身颤抖,不知是在抽筋还是在忍受剧痛。

奇怪的是,地上没有血,男子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地方受了伤。

曹正轩正要俯身下去查看男子的情况,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曹正轩下意思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就两个字:有诈。

曹正轩心头一凛,脑子里迅速转动。

也就一秒钟的时间,曹正轩就有了应对策略。就见他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直起身来,把手机放进裤袋里,而后重又俯身,伸手试着推了推男子的肩膀,“这位大哥,你没事吧?”

“救我,救,救我。”男子语气虚弱地道。

“不好意思哈,现在碰瓷的现象很普遍,您熬一熬,我给你叫救护车行不?”曹正轩仍旧弯着腰,眼睛死死地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我……我……”男子喘气道,“麻烦你扶,扶我一把。”

“只是扶你一把是吗?那行。不过,你千万别歪我啊。我真是一片好心帮你。”

“我不会的。麻烦你了。”男子动了动身子,只是还是侧身躺着。

曹正轩便把手伸在男子的腋下,“那我就给你搭一下手,你自己用力哈。”

“谢谢。”

就在曹正轩把手伸进男子的腋下的时候,那男子忽然快速转动身子,仰躺在地上,那原本压在身子底下的右手猛然抬起,手里头的匕首笔直的刺向曹正轩的胸脯。

“我的妈”曹正轩叫道。曹正轩着实没有料到男子的身子下面压了一把匕首,他这是俯身弯下腰去的,男子仰躺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真的是只有咫尺之遥了。

后退已经来不及。如果只是单纯的后仰,拉开的距离显然不及男子匕首推进的距离,虽可以确保不被刺穿身子,但匕首的三分之一绝对会进入曹正轩的胸部。

如果刺中的是要害,这一下子就把曹正轩送到了阎王殿门口。

好在曹正轩有一点点防备,情急之下,曹正轩选择的是徒手去抓男子握匕首的手臂,以超强大的力量阻止匕首的进击。

这种对抗,换一般人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太不可能了!

是以躺在地上的男子内心狂喜。在男子看来他进击的力量是绝对超过曹正轩阻挡的力量的,那么,男子的偷袭必然得逞。

只是这么做的人不是别人,是曹正轩!

曹正轩的拳头是铁拳,曹正轩的手臂是铁臂!而且曹正轩出手的位置又那么精准!

曹正轩的手就像一个铁爪一样紧紧的抓住了男子的手腕。男子的手臂就定格在空中,进,进不得,退,退不了。而且,那力度疼得男子主动松开了手,匕首啷掉地。

男子大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发生了。手动弹不了,男子便想到了脚。这种情况下,一脚踹过去,威力也是很大的。可惜的是男子想到了,曹正轩也想到了。曹正轩一记膝盖下去,整在男子的腹部上,男子熬的一声便晕死过去。

曹正轩之所以下狠手,不是他要报复男子的偷袭,而是他的余光里,赫然有三个人向他冲过来。

第267章 街面上的精彩一幕

曹正轩起身的时候,那三个人就冲到了曹正轩身边。是从巷弄里冲出来的。

曹正轩明白,这四个人早就候在巷弄里了。

跑前面的一个寸头,一个光头,曹正轩不熟悉,但跑后面的矮壮的范丰明曹正轩一眼就看出来了。

范丰明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这是曹正轩没有想到的。

三个人手里拿的都是一尺长的钢棍。

曹正轩的手臂和大腿各着了一下。是寸头和光头所赐。

曹正轩还是大意了。他没有料到这两个人有这么快的速度。本来他可以避开的。

疼!

真不是一般的疼!火辣辣的灼烧般的痛感!

寸头和光头对他的攻击是没有留一点余力的。

只是这种痛感没能挫伤曹正轩的攻击力,反而激发了曹正轩的反攻击力。

这种时候只能用暴力抗击暴力,没有他法。这个时候你跟他们讲仁义道德,那不就是现代版的《东郭先生和狼》吗?

是以曹正轩一声爆喝,抬手挡了一下寸头的再次袭击之后,长腿踢向光头,把光头逼退了一步,立即出拳攻向寸头。寸头大喜,即刻抡起钢棍砸向曹正轩的面门。

寸头哪里知道曹正轩这是虚招,就见曹正轩一个侧步滑到了寸头的左手边,接着大脚蹬过去蹬在了寸头的腰板上,寸头惨叫一声往右手边倒去,使得正想攻过来的光头放弃了进攻,出手扶住寸头。

这正是曹正轩期待出现的一幕。曹正轩往前一个跨步,连着踢出去两脚,都踢在寸头的胸部上。寸头喷血不说,这超大的力道使得两个人后退几步,一齐倒地。

曹正轩再次上前,佯装欲进一步攻击寸头和光头。这是因为,余光里曹正轩注意到,范丰明不再站一旁“欣赏”,而是拎着钢棍冲了上来。

范丰明一向以心狠手辣著名。他拎着钢棍挥向的是曹正轩的脑袋,而不是其他地方。他个头矮,但钢棍弥补了他的缺憾,加上手臂的长度,钢棍绝对够得着曹正轩的脑袋,所以并不是他不自量力。

倘若这一棍真的砸在了曹正轩的脑袋上,又如前所述,曹正轩绝对躺在了鬼门关前了。范丰明就是奔死里去的。

他当然没有看出来曹正轩攻击已经倒地的寸头和光头是假,防他是真。

眼见着钢棍就要砸中曹正轩的脑袋了,曹正轩竟然先知先觉般的闪在了一旁,这么一来就尴尬了,因为曹正轩闪开了,躺在地上哀嚎的寸头和光头就做了替死鬼。范丰明是那么用力,砸出去的钢棍根本就“刹不住车”,钢棍的一头径直敲在了寸头的大腿上。

“哎呦!”寸头一声惨叫。

寸头大腿处的裤子炸开来。活生生一块肉掀开来,血红血红的吓人。

“范丰明,你他妈想死啊!”被寸头压在下面的光头骂道。

范丰明来不及解释,转身找曹正轩。

“找我吗?我就在你后面啊。”曹正轩一脸的笑容。

“你!”

范丰明抡起钢棍欲再度进攻。只是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机会,曹正轩的大拳头捶在了他脸上。

“我去!”范丰明痛得口水、鼻涕水、眼泪水一起飙。

“去什么?去你妈吗?”曹正轩不容分说一脚踢在范丰明的胸部上,范丰明后退三四步,也跌坐在寸头身边。

范丰明不仅睁不开眼,而且直觉地胸闷作呕,几次挣扎着要爬起来,都未能如愿。

这时,那个被曹正轩一记膝盖顶晕过去的男子,也就是吉州三怪中的圆脸醒了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着,显见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曹正轩想想还是把圆脸提过来丢在了三个人身边。

“这样,你们就更有伴了。”曹正轩拍了拍手道。这是曹正轩打斗后的习惯性动作。

路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来去的车辆也都堵在了路中间。幸亏是晚上,车辆少,并没有引起交通堵塞。很奇特的是,没有一个按喇叭骂人的,原因是大家都被这一场打斗吸引了。

“曹正轩。”范丰明强行睁开眼睛。他一双眼睛已然成了熊猫眼。

“不服输是吗?不服输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我不陪了。我还得回公司开会。”曹正轩转身往他那辆奥迪a5走去。

“他妈我不会放过你的!”范丰明叫道。

“是吗?”已经走出去五步路的曹正轩转过身来,因为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问一下范总,你还会怎么对付我?”

“你等着让人给你收尸!”

“既然这样,”曹正轩走回到范丰明身边,“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说着,曹正轩在范丰明的肋下点了一下。

“你他妈要干什么?”范丰明惊恐道。

“我已经干了,你感觉不到吗?”曹正轩看似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果你熬得住,就不要来找我;如果你熬不住,就请明天来找我。还有,你这个状态,不要让你们晶森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说完,曹正轩头也不回地走去他的车子。

……

曹正轩的车子离去,路人跟着陆续散去。

不过,路旁小店里,远的近的都还有人站在门口观望。

先是吉州三怪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寸头看着掀掉了一块肉的大腿直发愁;光头捂着屁股叫疼;圆脸则捂着腹部,腰板都伸不直。

范丰明呢,还躺在地上。

“范总,”圆脸纳闷道,“你怎么不起来呀?赶快起来送我三弟去医院。他妈你要是再往前砸一点,我三弟这辈子都被你毁了。”

“各位小兄弟,我,我起不来了。”范丰明苦着脸道。

“范总你装个屁呀,”光头骂道,“他妈你又没受伤。”

“小兄弟,我中了曹正轩的阴招了,我现在浑身就跟没骨头似的。还得麻烦你们扶我起来。”

“啊?”吉州三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

菜市场路,曹正轩把车停好,跑步上二楼。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王钟义,郑梦洁,宋珂,邱春生,葛大兴都在。

“还好没有迟到。怎么,洪财务没到吗?”曹正轩问道。

第268章 解除聘约

“还没到。不过已经在路上了。我刚刚打了她的电话。”王钟义解释道。

正说着,高鞋跟敲击楼道台阶的声音从过道里传来。

“应该是洪财务到了。”宋珂道。

不一会儿,洪美桂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洪美桂今天的打扮更是时髦。初秋时分,夜里的温度已是二十度以下了,她还穿一条超短裙,露出她修长而又性感的美腿来。就连薄薄的丝袜都没有穿。而脚底配的是一双鲜红的高跟鞋。白皙的长腿和高跟鞋的鲜红形成强烈的对比,在灯光下直晃人的眼球。

再往上看,这是一件雪白的高v领衬衣,薄的好似是透明的一般,那两个高挺的隆起是那么炫耀,那么夸张,在一件浅灰色的长披风里面时隐时现,更增添了魅惑性。

脸部显然精心“打造”过。眼影,睫毛,薄而湿润的双唇等都加了人工的成分。

“会议还没有开始吧?”洪美桂微喘着气息,美目左看右看,“还好,还好。”

“大家都在等你呢。”郑梦洁怼了一句。

“一点事耽搁了一下。”洪美桂走到自己的位置。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迟到解释,洪美桂。”曹正轩道。

“哦。”洪美桂一愣。洪美桂是第一次听曹正轩直呼她的名字。

“因为今天的会议是特地为你开的。”曹正轩进一步解释道。

“曹总,我没听懂你说的话的意思。”洪美桂有点慌乱地看着曹正轩。

“可能是我这个学中文的人有点文绉绉。王主任,你宣布我们公司的决定吧。”

“好。”王钟义拿出一份文件来,把济生超市解除对洪美桂聘约的决定做了宣读。

“我们单方面解除洪美桂,按照劳动法,赔偿相应的违约金,”王钟义补充道,“违约金我们公司已经核算好,合计二万元整。抵扣洪美桂该上交我公司的30万中的2万,洪美桂要在一个星期内交我公司28元,违期不交,我们将向法院起诉。”

“为什么?”洪美桂花容失色,站起又坐下。

“洪美桂,还需要我点透吗?”曹正轩的眼光射向洪美桂,“你人不做做鬼,我真的很替你可惜。”

“曹总,我有做什么吗?我自认为这一段时间我做的很不错。”洪美桂竭力掩饰内心的慌乱。

“戏不用再演了。这样会很累。华安建筑公司的王忠旺为什么会被徐俊东派人扣起来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为什么前些天我安排一个新的财务过来跟你学习?你把这些事情连起来就清楚了。就连晶森都准备弃你了!”

“不可能?晶森哪会放弃我?你是在唬我?”洪美桂不假思索地反问道。

“哈哈哈哈,”曹正轩看向他几个部长,“还说不是鬼?”

邱春生,葛大兴也都哈哈大笑。王钟义皱着眉头。

洪美桂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曹正轩接着说道,“洪美桂,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交给公司的三十个也是晶森替你出的,对不?如果这次你没有漏,剩下的三十个他们还会替你出,对不?”

洪美桂怨恨地看着曹正轩。

“别这么看着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是有才华,你在财务这一块是有天赋,但是,不能作,知道吗?在你犯了这么大的过错的情况下,公司都还能接纳你,你不仅不懂得感恩,反而一错再错,那还有谁能帮得了你?财务是一个公司的命脉,如果不是这一次让我们看出你的真面目来,我们济生公司的命脉岂不要断送在你手里?”

洪美桂缓缓站起身来,“请,请曹总再给一次机会。”

“你可以走了。记住,一周之内把28万送过来给我们新的财务。”

“郑梦洁,宋姐,还有葛大兴,”洪美桂近乎歇斯底里地道,“特别是王钟义,你们就不能为我说一句话吗?济生怎么样也是我们一起拼出来的,对不?你们都这么无情吗?”

郑梦洁和宋珂转向别处。

“美桂,你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我们说什么?”邱春生道。

“该快走吧。连我这个大老粗都替你感到害臊。”葛大兴道。

“王钟义,王主任,你替我说句好话好不?”洪美桂抓住站她身边的王钟义道。

王钟义很鄙夷的将洪美桂的手拨开,“公司的命脉都要被你切断了,我还为你说话?这是公司的决定,是谁都更改不了的。不想更丢人,就赶快走吧。”

“呵呵呵,呵呵呵,”洪美桂冷笑道,“你们,原来你们全是这副鬼脸。我洪美桂不会求你们。凭我的工作经验,哪个公司不要我?还有你曹正轩,你不要得意太早,晶森超市一上市,你们就会死定。”

“不要再为晶森打广告了,”曹正轩鄙夷道,“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筹钱吧。晶森的三十万也会让你还回去的。”

“哼,”洪美桂把刘海往后一抹,“晶森的财务等着我去做,等着我去管,不信你们等着瞧!”

看着洪美桂扭着肥屯走出临时办公点,听着高跟鞋踩在楼道台阶上的声音渐行渐远,众人纷纷摇头。

洪美桂走后,曹正轩对济生超市二部和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的进展做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方才结束会议。

……

洪美桂出了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就给瘟神打电话。

“美桂,我还在黄邬,在替徐总守场子,有事吗?”洪美桂的电话里传来极为嘈杂的声音。

“在黄邬?那就算了。”

“我明天就会回来一下。”瘟神在电话里道,“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头,发神经的。”洪美桂挂断电话。

洪美桂骑着电动车往南京路方向走。彩虹桥头的夜宵摊人满为患。广场上清冷的灯光下已不见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

洪美桂把电动车停在广场旁,在广场上走了一圈,还是决定打徐俊东的电话。

“徐总,我是洪美桂。”

“美桂,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事吗?”电话另一头,王朝足浴的一个包间里,徐俊东正躺在躺椅上泡脚,一个年轻的妹子在给他按摩。

“济生今晚正式通知我解除对我的聘约,还要我补28万进去,否则就去法院起诉我。”

“怎么会这样?”徐俊东在年轻妹子的臀部上摸了又摸,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

“是我漏了。你们那么急着动王忠旺,曹正轩当然想到是我透露的信息。”

“在这事上,我们是马虎了一点。本以为可以牵制曹正轩,结果,王忠旺被他整回去了,又把你漏了。”

“那你得替我负责对不?”洪美桂嗲着声音道。

“我负责?你他妈真好笑?”徐俊东当即粗着嗓门道,“我告诉你,你只是我们手里的一颗棋子知道不?他妈你这么早漏,济生把你踢了,我们留你还有什么用?那三十万你得还回来。”

“徐总?”洪美桂完全懵逼。

第269章 面谈

之前曹正轩说晶森会“回收”给她垫付的三十个,洪美桂心里虽然打鼓,但还是不相信的。因为在她看来,她虽然漏了,但毕竟是因为提供了重要信息而被晶森漏的,责任不在她。

所以听徐俊东说三十万得还回去,洪美桂就直接懵逼。

“徐总?你叫我徐董也没有用。”徐俊东躺在躺椅上,把手机放在耳边,眼里看的却是年轻技师姣好的脸庞,手还在女孩丰满的屯部上抚摸。

“这不可能啊,徐总,”洪美桂道,“是你们急于动王忠旺才把我漏的,我尽我的能力提供了信息,我做到我所能做的了。”

“这是你能跟我商量的吗?你在济生这么几天就漏,你有这么值钱吗?几天就三十万?”徐俊东的语气极为霸道。

“话不是这么说,徐总,”洪美桂的语气软下来,“我可以继续为晶森发光发热的。济生踢我出来,我正好回晶森。我可以把晶森超市的财务做的很漂亮。”

“你他妈真幼稚。”徐俊东很不耐烦地道,“我们晶森会要一个借财务的手私下腰包三十万的人做财务吗?你脑子进水了。”

“……”

“他妈别再烦我了,老子在享受呢。”

“徐总你在哪里,我得跟你面谈!”洪美桂急道,“当初口口声声是你答应我的,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当足球一样踢掉!”

“面谈?”徐俊东那抚摸技师屁股的手僵住,同时眨了眨眼睛。

“对,我要面谈。”洪美桂鼓起勇气再次要求道,“就看在付戴诚的面子上,请给我一个面谈的机会!”

“哦你是戴诚的女朋友啊,你看我把这一点都忘了。行,就看在戴诚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在王朝足浴。”

“谢谢徐总。我就到王朝足浴对面中岛咖啡等你。”

“可以啊,我很喜欢喝咖啡的。”徐俊东把电话收了,然后冲技师道,“我要撤了。”徐俊东的手在技师的肥屯上用力捏了一把。

“徐总好坏耶,是又有了祸害的对象了是吗?”技师一脸的谄媚,她下到地上去整理泡了药的洗脚盆。

“是不是被我摸出感觉来了?”徐俊东坐起来笑道。

“是啊。我还以为徐总今晚要带我出去祸害我呢。”年轻技师很老道地道。

“艹,老子祸害你的机会还不多吗?”

……

十分钟后,中岛咖啡门口。夜风吹来,洪美桂忍不住打了个战抖,不由得将浅灰色披风搂紧了。见徐俊东从对面走来,洪美桂走出咖啡店到人行道上迎接。

徐俊东黑色西裤,黑色t恤,外加脚底一双黑色皮鞋,就连手里拿的包也是黑色的。这种夜里还带着墨镜。

一米七五以上的高度,留着很短的头发,凸显得那张脸更加浑圆了。

“就你一个人啊。”走到近前,徐俊东拿掉墨镜,眼睛便直了,不由得吞咽口水。

“戴诚不还在你的赌场为你服务吗?”洪美桂心里忐忑,“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我们进去吧,点了个小包厢。”

“好啊,美桂还挺心细的嘛,知道我喜欢和咖啡。”徐俊东笑着往里走,“而且我特别喜欢来中岛喝咖啡。”

“是吗?我只是觉得这里离王朝近,没想到投了徐总的喜好。”

两个人说着话拐上二楼,进了一个小包厢。服务员跟进去。

“你按我点的送进来就是。”洪美桂吩咐道,“就不知徐总喜欢甜一点还是淡一点?”

“我喜欢纯咖啡的味道,所以加一点点糖就行。”徐俊东把黑色小包放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来,“美桂挺会选的。这包厢就适合两个人说事。”

“呵呵。”洪美桂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因为包厢里温度上升,她把搂着的披风打开来。因为穿的是超短裙,她便把披风的下端扯过来盖在膝盖上。

洪美桂这些小小的动作徐俊东全看在眼里。徐俊东的双眼便一会儿盯洪美桂深深地v字领处,一会儿盯洪美桂的膝盖处。

咖啡送进来,还附带一些小吃。服务员走出包厢时顺带把包厢门关上了。

“徐总,尝一下看还可口不?”洪美桂做了个请的动作。

徐俊东端起咖啡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下,“非常清香。一定很可口。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美桂你打算要跟我面谈什么?”

徐俊东的眼神在洪美桂身上溜来溜去。

“当然是想徐总给一个机会。”洪美桂挤出灿烂的笑容,“我会很努力的。”

“可是,这是齐总的决定,也是公司的决定。”徐俊东喝了口咖啡道,“你继续在济生做鬼,我们很放心,但你要做晶森超市的财务,你这种行径……”

“徐总,我真是一时糊涂。吃一堑长一智,我绝不会第二次犯错的。”洪美桂身体往前倾,那v字领往外打开来,露出很大一片白来。也不知道洪美桂是有意还是故意,那遮在膝盖上的披风往下滑,两条修长的美腿整个的暴露在徐俊东面前。

“这个吗?”徐俊东眨了眨眼睛,“美桂的意思是让我去齐总面前替你说句话喽。”

徐俊东又咽了一口口水

“是是。”

“那你还坐我那么远干嘛?”徐俊东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你坐这来,我们细谈。得好好谈,你知道不?你不清楚齐总的性格,他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的。”

“……”洪美桂怔住。

“不过,我的话他还会听。再说晶森超市全权由我负责。咦,你不打算坐过来吗?”徐俊东加重语气道。

“我是……我这就坐过来。”洪美桂起身,将披风搂住,侧身挪到徐俊东身边那个位置。

徐俊东一把将洪美桂搂住,“这就叫近距离交流,你难道不知道吗?”

“徐总?”洪美桂面露恐惧之色。

……

黄邬附近的平房处。瘟神从平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

“他妈怎么回事?怎么总不接我电话?”瘟神自言自语,“不行,美桂肯定是有事情。我得回阳江看看。”

第270章 真正的面谈

中岛咖啡是阳江最有名气的咖啡店。小包厢内。

“美桂,只有近距离交流才叫面谈是不?面对面交谈。”徐俊东露出邪淫的笑容。

洪美桂下意识往外坐了坐,“徐总,你……”

徐俊东手上一用力,再次把洪美桂搂在了自己身边,“怎么,不愿意和我面谈吗?你不打算贡献一点,我会为你去找齐总吗?我说了齐总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洪美桂抬头看着徐俊东的脸。

徐俊东顺手摸了摸洪美桂的脸颊,“是震惊呢?还是惊喜过望?”

“徐总,我男朋友是付戴诚。”洪美桂脑子转动。

“我知道啊,他不是还在替我守场子吗?这和你与我面谈不矛盾啊。你不是主动找曹正轩面谈过吗?”徐俊东的手从洪美桂的脸颊上往下滑动,“你今天主动来找我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区别是,曹正轩不愿意,而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你说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徐俊东的手继续往下,很快就要进入高v字领,洪美桂出手抓住了徐俊东的手臂。

“等等,既然面谈,那就得先谈好了,徐总你说是不?”洪美桂慢慢地镇定了,因为她心里头有了策略。

“是吗?”徐俊东咧着大嘴道,“不过我更喜欢一边操作一边交谈。”徐俊东的手强行往下,迫使洪美桂的手放开了,就一把抓住了洪美桂的那个硕大。

“嗯哦。”洪美桂收回手,“既然,既然徐总喜欢,那就听你的。我相信徐总会达成我的愿望的。”

洪美桂仰头露出很暧昧的笑容。

“他妈的,果真不一样。”徐俊东进一步操作,“着实是另一种感觉。你就说说你的愿望吧。”

“晶森给我的三十个不追还不需要提了,你还得把我欠济生的28个填补了。再就是,我要做晶森超市的财务。”

“咔,这胃口还是很大的,”徐俊东掀开了裹住那硕大的东东,放肆的操作着,双眼不知为何眯了起来,“这种感受,我好喜欢,我真的好喜欢。”

洪美桂心里头一咯噔,她阅过的男人虽不多,一只手都不够数,但没有一个会是这种状态的。

“徐总,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洪美桂试着挪开一点位置。

“不一样,着实不一样,很实很实的感觉,很真很真的印象,”徐俊东继续眯着双眼,同时把舌头伸出来,舔了嘴角,接着舔上嘴唇和下嘴唇。

洪美桂抓着徐俊东的粗壮的臂膀,“徐总你倒是说话呀。”

“啪。”

徐俊东睁开眼,一个巴掌打在洪美桂柔滑的脸上。

洪美桂愣住,“徐总!”

“啊!”徐俊东好似清醒过来一般,“我是不是打你了?”

洪美桂捂着脸,惊异地看着徐俊东,“徐总你”

徐俊东把那放在高v领里的手抽出来,“你这是有魔力啊,美桂。我把什么都忘记了。”

“啊?”洪美桂更是惊异不已。

“是我很痴迷那操作的感觉。咖啡不喝了,我们去宾馆。”徐俊东把手放在洪美桂的大腿上。

洪美桂反弹般地挪开了位置,“徐总你得答应我啊。”

“你这个傻姑娘,我都决定了带你去宾馆了,你什么条件我不答应?那三十万我不仅不追回,济生要你填补的我给你填补。”

“还有呢?”洪美桂追问道。

“晶森超市的财务由你来做。满意了吧?”

洪美桂迅速靠近徐俊东,同时把徐俊东的一只手抓过来放在自己的美腿上,“徐总,你对我太好了。”

“我们这就去宾馆,大东方酒店!”徐俊东亢奋道。

……

范丰明那头。

圆脸和寸头一起去医院。光头送范丰明回家。

范丰明家楼底下。

“小兄弟,谢谢了。我家就在上面。我自己可以上去。”范丰明道。

“您自己担心。妈的我臀部痛得要死,上楼用不上力。本来我应该送你上去。”光头皱眉道。

“真不用。扶着扶手我还是可以慢慢上去的。你去医院看下你那两个兄弟。钱我会打到你们账上。”

“妈的,事没办成还让范总破费。”光头假心假意道。

“这不是说好了的吗?你们大老远的从吉州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吉州晶森公司你们听说过不?”

“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没听说过?老总李毅年轻有为,市场扩展的很大。”光头道。

“它和我们华安晶森公司都是总公司的分部。我们齐总计划带我们去吉州走一趟,到时我联系你们哈。现在我这个样子真陪不了你们了。”

“你这样子还怎么陪我们?范总你上去吧。我也得去医院了。”

“好。”看着光头离开之后,范丰明方才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

范丰明的房子在三楼,平时半分钟不到就可以到家,这一回,爬几个台阶休息一会,足足用了五分钟。到了三楼平台范丰明扶着家里的防盗门敲了几下不见老婆来开门,只好掏钥匙开门。

因为女儿上大学的缘故,范丰明家里只住了他们夫妻两个人。

“他妈肯定又是去打牌了。”范丰明喘着气自言自语。

“嗯啊哦,哦”范丰明打开防盗门,一种奇怪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范丰明脑袋发热,钥匙不顾的拔了,迈步进屋,就要往房间里冲,忘记了自己中了阴招,整个人扑了过去。

“嗯,嗯,啊,嗯啊。”

这声音听得范丰明全身起鸡皮疙瘩。老婆在干什么,那还用说吗?

这也太可怕了。料死自己不回家,把野男人带回家来嗨。就是即将死去的男人也要攒一口气爬起来修理老婆一顿啊,何况他还是半死不活?

范丰明气呼呼地撑起身子,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扶着墙面往卧室走去。

那奇特的声音还在持续着,范丰明甚至听出了噗嗤噗嗤的声音。老婆的声音太熟悉不过了。范丰明腿发软,但怒气又让他浑身发躁。尤其苦的是,自己浑身无力,等会如何应对?

第271章 变态的徐俊东

卧室的门是虚掩的。范丰明注意到门口只有一双塑料拖鞋。这是他老婆固定在客厅里穿的鞋子。进卧室则要换放在卧室里的鞋子。像这种季节,就直接赤脚进卧室。

见门口只有一双鞋子,范丰明心里就打鼓。按说,有别的人在卧室,门口就得有两双鞋子啊。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人赤脚从客厅走进卧室,所以卧室门口就没有留鞋子。不过,范丰明清楚,他老婆那么讲卫生,绝不会允许这么做的。

这时,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听起来更为清晰了,如果不是被曹正轩点了,范丰明绝对会大喝一声,猛地推开房门去“捉奸捉双”了,可由于被曹正轩点了,身体极为虚弱无力,范丰明没这么做,而是蹭到房门口,控制内心的愤怒,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虽发出了吱呀声,但这声音并没有引起卧室里的人的注意。

范丰明看见,他老婆坐在电脑桌前,很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一只手在衬衣里不停地揉捏着什么,另一只手则在另一个地方抚摸着什么,同时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那噗呲噗呲的声音则来自电脑。

卧室里除了老婆没有第二个人!

咔,范丰明放下心来,又好气又好笑。这真叫虚惊一场啊。

“老婆。”范丰明推开房门往里走。

电脑屏幕上,一男一女正在夸张地玩着男女游戏,那么投入,那么忘我。

“啊。”范丰明的老婆惊叫一声,迅速收了双手。

“他妈你这么闲啊,趁我不在家自娱自乐。”

“丰明,”范丰明老婆站起身来,“是你啊。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说着,范丰明老婆扑过来抱住范丰明就往席梦思上滚,嘴在范丰明脸上乱啃,同时急不可耐地剥范丰明的衣服。

“诶诶,你干什么?你给我轻一点。”范丰明道。

两三分钟后,范丰明老婆愤怒地瞪着范丰明,“还用解释吗?不行了?跟我玩就不行了?你在外面跟多少女人玩都行,跟我玩就不行?你是不是刚刚玩回来?”

范丰明苦着脸,“老婆,我他妈真没玩。就算我和哪个女人玩了,回来和你也可以玩啊,也不会是这种状态,是不?”

“你没有一点兴趣和我玩,不就是这种状态?我人老珠黄了,你嫌弃了!”范丰明老婆又气又伤心。

“我哪嫌弃你了?我是……老婆,我是被人整了!刚才我都是被人送回来的,你没看见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吗?”

“被人整了?你范丰明在阳江还有谁敢整你?你忽悠我忽悠的过去吗?”

电脑屏幕上一男一女还在继续玩游戏。

“你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脚腕,它一点力气都没有。我通身都软绵绵的。但我没想到的是它还让我的花朵都绽放不了。这真的太可怕了。”范丰明脸上布满惊恐之色。

范丰明老婆抓起范丰明的一只手腕,感觉到范丰明的手果真没什么力气,便道:“咦,怎么会这样?丰明你真没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丰明便把半个小时前发生在后马路的事情与老婆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们阳江被曹正轩整的人有好几个了。郑小福(黑脸)那一伙人,徐俊东的手下付戴诚,外号叫瘟神的,都被他整过。我没想到的是,他把我同女人玩游戏的能力都废除了。”

“不能治吗?怎么都治不好吗?”范丰明老婆关切地问道。老婆就是这样,一旦老公真的有了事情做老婆的就不会胡搅蛮缠。

“是。福哥那些人就是这样,前后折腾了半个多月,找医生没用,针灸也没用,收吓,请活菩萨都没用,最后就这小子一摸就恢复如初。”

“那还有什么犹豫的,现在就去找他啊。他不是一中的老师吗?”

“你以为这个人容易找吗?瘟神被他弄了,徐俊东去找他都不答应,后来还是齐总让他女儿齐奕红出面,他才答应了。对了,齐奕红正好是这小子的学生。”范丰明解释道。

“那我们去找齐奕红啊。”

“那小子警告我了,要我亲自去找他,而且还不能外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被他整了。我总觉得这里有猫腻。”

“管他有什么猫腻,哪怕就是花钱也得去求他啊。你打算让我后半辈子都做活寡妇,都看着电脑上的人玩?”范丰明老婆爬起身去将电脑屏幕切了。

“他妈的。”范丰明咬牙切齿。

“别还顾着面子的问题。明天我们就去找他。唉。”

……

大东方酒店一总统套房。

徐俊东搂着洪美桂走了进去。

徐俊东说不出有多粗暴,抱起洪美桂往席梦思上扔。

“嘻嘻,徐总,你就跟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迫不及待。”洪美桂笑得很灿烂。

徐俊东并不说话,眼里充满着浴火。他扑上来三下五除二把洪美桂整的一丝不-挂,眼睛便直了。

“这种感觉,我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徐俊东双手蠕动,“超好超好的感觉。”

洪美桂很幸福的享受着。

“啪。”不知为何徐俊然一巴掌打在洪美桂的手臂上。

“徐总?”洪美桂疼得惊叫起来。

啪,啪,啪,徐俊东连着在洪美桂的手臂上,腹部和屯部打了三下,用力是那么大。

“你干嘛打我?”洪美桂发懵。

“超好,超好的感觉,”徐俊东晃动着脑袋,眼睛眯着,“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洪美桂惊恐不已。那是因为徐俊东的面部太过狰狞了。舌头伸在外面,不停的舔着上嘴唇和下嘴唇,像极了一只饥饿的野兽,而洪美桂是他的猎物。

洪美桂挣扎着往后退。

“你逃?你往哪逃?”徐俊东睁大了眼,更为亢奋了,“你给我过来!”

徐俊东抓住洪美桂的脚踝,用力往他怀里拉。洪美桂连同铺在席梦思上的薄被子一起被拉到了徐俊东身边。

“不,不,你不要这样?”洪美桂已经是哭腔了。

“干嘛不要这样?这样才刺激呀。哈哈哈哈。”徐俊东放开洪美桂大笑,“来来,还有更刺激的。”

徐俊东走到床头柜旁,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根长长的红腰带来。

第272章 守候

徐俊东从床头柜里拿出来的红腰带,并不是北方男人系在腰身上的带子,而是南方妇女用来背小孩的带子。

这种红腰带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南方的农村非常多见,几乎每一个有两三岁、三四岁幼儿的家庭都会备一条这种红腰带。用这种红腰带可以很安全的将幼儿绑缚在母亲的背上,只要孩子不哭不闹,做母亲的照旧做她的家务事。

这种红腰带的特征便是长,粗。

长,可以绑了一圈又一圈。像趴在妇人背上的幼儿,腰间和小腿处要各绑一圈,长度不够是不行的。

粗,增大受力面积,不会把小孩子勒疼。

徐俊东不知从哪里还能弄来这种红腰带。

“徐总,你,你这是要……”洪美桂原本大大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大了。

“没看过吗?电影里,电视里,都有过这种尽头。很好玩的。”

“你要把我绑起来玩?”洪美桂瞬间明白了徐俊东的用意。

“对啊。这样才更刺激不是?”徐俊东将红腰带甩起来。

“不要,徐总,请不要这样。”洪美桂跪在席梦思上。什么矜持,高傲,全都荡然无存。

徐俊东一把捏住洪美桂的樱桃小嘴,将洪美桂的嘴巴挤得扁扁的,“不要?你觉得可能吗?难道你不想要六十万吗?”

“我当然要六十万,可我们来点正常的好吗?我为你服务,可以不?”洪美桂祈求道。

“啪。”

徐俊东一巴掌拍在洪美桂的手臂上,洪美桂白嫩嫩的手臂当即红肿了一块,“来点正常的?他妈这不正常吗?你是说我变态吗?”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好害怕。”

“要六十万,那就要好好配合知道吗?”徐俊东再次捏了捏洪美桂的脸颊,“干嘛害怕?那是享受,是刺激,懂吗?”

说着,徐俊东把红腰带搭在洪美桂的肩上。

洪美桂条件反射般的动了动身子,却不敢再说什么。

徐俊东极为熟练的将洪美桂五花大绑。

五十分钟后,徐俊东才完全放开洪美桂。台子上,一根手指头粗细的蜡烛还在燃烧着,地上躺着一根细细的鞭子。

而洪美桂全身上下一条又一条鞭痕,随处可见蜡烛油。

徐俊东赤身果体躺在席梦思上,已经睡着了。

洪美桂满脸泪痕。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头发散乱。就见她轻轻地下到地上,不是冲进卫生间洗浴,而是匆忙的把衣服套好,抓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走到门边,洪美桂仍是轻轻地将房门打开,闪到外面,又轻轻地把门关上,见没有惊醒徐俊东,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快步向电梯口走去。

……

付戴诚开车回到阳江,在县城兜了好几圈,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就是不见洪美桂,无奈之下,只好开车到阳江大道洪美桂所买的商品房楼底下等候。

付戴诚每隔十分钟就打一次洪美桂的电话,直到最后电话里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才彻底死心。人家手机都关机了,你再打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付戴诚坚定了在洪美桂商品房楼底下等候洪美桂回家的信念,哪怕就是等到凌晨一两点,等到天亮。

洪美桂跌跌撞撞回到自家楼底下已经近十二点了。

商品楼附近静悄悄的,只有汽车的远光灯偶尔从阳江大道那边照射过来。车子驶过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

是以瘟神从过道里转出来将洪美桂着实吓了一跳。

“我是戴诚。”

“付戴诚?你干什么?”洪美桂猛地推了瘟神一把,“你把我魂都吓飞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脖子,你的胸前,还有你的手臂。”瘟神惊异道。

洪美桂慌忙扯了扯长披风,“没什么。”

“你还骗我?”瘟神一把抓住洪美桂的手臂,将她的袖子往上撸,“你看看,鞭痕,还有青一块紫一块的。”瘟神接着扯开洪美桂披风的衣领,“再看你的胸前,你的脖子。”

“你干什么?”洪美桂弹开瘟神的手臂。

“你一定遇到了事情。我说你怎么都不接我的电话。是谁?告诉我是谁?”瘟神加大分贝。

“都说了没有什么事。你回去吧,我要上楼了。”洪美桂迈步往楼上走。

瘟神愤怒的将洪美桂拽到自己身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要回避我?你就一点都不信任我吗?”

“我信任你?我信任你有用吗?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是在帮人家守场子吗?”洪美桂也提高分贝。

“问题是我真的在黄邬守场子啊。你什么事情都没有说就把电话挂了。”瘟神急道。

“那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你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洪美桂的眼神变得漠然。

“你事情都不说怎么就知道我解决不了问题。你看我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一个都不接?我开车回来到处找你也找不到,我打遍了你朋友的电话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瘟神越说越激动。“这几个小时你都在哪里?你都做了什么?”

“三十万,不,六十万,你能解决吗?”

“是曹正轩?是曹正轩把你折腾成这样?他逼你还剩下的三十万?”

“你不要猜了。就算你猜中了你也斗不过他。”洪美桂眼睛再次变得红红的,声音跟着小下去。“我洪美桂就是这个命。不该看见的你都看见了。所以,从此刻开始,我们再也不见。”

瘟神怔住。

洪美桂整了整长披风,迈上台阶。

“是徐俊东对不?”瘟神一字一顿。

洪美桂愣了一秒钟,再次上楼。

“是他拿六十万要挟你,是他把你带去宾馆了,对不对?”瘟神感觉胸腔不断在膨胀。“是他用鞭子抽你,是他用蜡烛油浇你,对不对?”

回应瘟神的是洪美桂高跟皮鞋敲击台阶的声音。

“啊”瘟神双膝跪地,左右手紧握拳头一拳又一拳捶打地面。

……

华安某宾馆客房。

四个人正在玩华安这一带人喜欢玩的九幺麻将。客房里烟雾缭绕。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抓起手机,“瘟神,你他妈这么晚还打我电话?请我吃夜宵啊。”

“鸡哥,我就是想请也请不了啊。我还在阳江。你手里有家伙不?我一个朋友要。”

“要哪种?”男子根本就不避开他三个打牌的朋友。

“仿五四那种就可以。”

“有。你朋友什么时候要?”

“我明天开车过来拿。”

“好。”

第273章 范丰明上门

第二天,是星期天,因为是九月三十号国庆放假调休的缘故,阳江一中照常上课。

曹正轩按照平常的时间起床,走到客厅便看见范丰明和一个妇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父亲曹忠河陪在一旁。茶几旁边摆着一盒酒,酒上面摆着一条烟。

“正轩你起来了,”曹忠河道,“这是晶森的范总和他老婆。天不亮就等在我们家门口,说找你。我就让他们进来坐。他们不让我提前叫醒你。”

范丰明老婆扶着范丰明站起来和曹正轩打招呼。

“那我出去锻炼了,”曹忠河走到曹正轩身边轻声道,“那是他们带来的酒和烟。”

曹正轩微笑着目送父亲出门。

“范总,昨天晚上过得还好?”曹正轩在两个人对面坐下来。

“曹老师,这种话就不说了,”女人主动接过话题道,“我家老公冒犯了你,我逼他来登门道歉。希望曹老师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老公。”

“这是范总夫人吧。您言重了。我昨天晚上就提醒过范总,熬不住就来找我,前提是不要到处宣扬。”

范丰明不吭声。

“没宣扬,”妇人道,“我老公叫来的三个人是吉州的,这里谁都不认识。所以请曹老师放心。”

“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曹正轩笑道,“我是替范总考虑。范总九十年代初就非常有名望,是我们阳江县的八大罗汉之一,现在在晶森又身居要职,被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点了,这要是传出去,会很丢脸面。”

范丰明动了动嘴角,还是不吭声。

“曹老师说的是,谢谢曹老师替我家老公考虑,就请曹老师高抬贵手。”妇人热切地看着曹正轩。

“不是什么高抬贵手。我请范总找我,自然是要解除范总的枷锁,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要范总答应。”

“我说了这小子有条件的!”范丰明终于忍不住了,冲老婆吼了起来。

“你给我安静!”做老婆的瞪眼道,“你专门从吉州找人来修理人家曹老师,人家提几个条件算什么?不把你这事捅到公安局去就已经开恩了。”

范丰明重又沉默。

“还是范总夫人体谅人。我要是不机灵点,又是匕首又是钢棍的,这个时候估计是警察给我收尸的时候了。”

“也没那么夸张,”妇人挤出笑容道,“我家老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什么条件,曹老师说吧。”

“得范总同意啊。”曹正轩睨了一眼范丰明。

“你说。”范丰明挤出几个字来。

“那我就说了。很简单的条件。我想请范总帮我找徐俊东徐总了解一下,他承包我们学校的校内店,私下里给了邓传江多少个。”曹正轩盯着范丰明道。

“你怎么想知道这个?你到底想干什么?”因为身体无力而一直勾着背的范丰明猛地直起身子,惊异的看着曹正轩。

“哪里想干什么,就是好奇。上次徐总为瘟神被我点了的事找我,我的条件就是这个条件,但他选择了沉默,所以我就更好奇了。”

“曹老师,这是很私密的事情。你知道的,校内店是徐总个人的产业,不是晶森的。”妇人插话道。

“现在范总被我点也是很私密的事情。”曹正轩微笑着道。

“回家!”范丰明重又勾起背来,阴着脸冲老婆道。

“别给我犯傻。”

“范总夫人,”曹正轩道,“我给范总解除枷锁轻而易举,范总帮我打听我想知道的数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对等的。我再说透一点。范总或许以为我要对徐总怎么样。夫人请想想,徐总那么一个威名远扬的人物,我能拿他怎样吗?我为的是对付我们的校长。绝不会对徐总有丝毫影响的。”

范丰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范丰明,曹老师都这么说了,你还板什么脸?”妇人摇了摇范丰明的膀子。

“这小子的话你能信?”范丰明开口道。

“既然范总始终是这种态度,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曹正轩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很抱歉,到了我去学校的时间了。”

“范丰明!”妇人提高分贝道,“我告诉你,我在家里的话是当真的,你不要以为我开玩笑!”

“你这个死女人。十五个!”范丰明很憋屈地道。

“是吗?”曹正轩站起身走到范丰明身边,在一旁坐下来,随手在范丰明肋下摸了一下,“范总还是很识时务的。谢谢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带来的东西麻烦你们带回去。”

“你都没给我家老公解锁呢。”妇人诧异道。

“已经解了。”

“解了吗?”范丰明愕然。

曹正轩一拳捶向范丰明的面门,范丰明抬起肘来抵挡,迅猛有力。

曹正轩收回佯装打出去的拳头,道:“这不是解了吗?”

……

曹正轩去找邓传江申请带学生秋游的事情,是在上完两节课后。

曹正轩走到邓传江门口时,正好看见校内店的小年轻从邓传江办公室出来。

“这么快就来找校长告状,看来关系果真不一样啊。”曹正轩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

“是你?”小年轻反应过来,“你不也是来告状的吗?不过,你来晚了一步。”

“首先说明我现在不是为你开店的事情找邓校长,其次我提醒你,我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晚。小老板,我跟你说哈,你如果还能在晚自习期间给学生卖吃的,我就主动去你店里当你的面掌我的嘴。”

“好。那我随时等着你来。”小年轻气呼呼地离去。

看着小年轻的背影消失在过道里,曹正轩这才走进校长办公室。

“曹老师?”邓传江道。

“邓校长,是不是有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感觉?”曹正轩拖了一张椅子在邓传江面前坐下来。

“有吗?”邓传江端起茶杯掩饰他的情绪。

“我和那个店老板在门口的对话您没听见吗?”曹正轩反问道。

“我刚才接了个电话,所以没留意。找我有什么事?”

“我打算国庆长假带班上的学生出去秋游,特意来告知校长一声。”曹正轩说得风轻云淡。

第274章 告知

听曹正轩说要带学生出去秋游,邓传江火气腾地就上来了:“秋游?还告知一声?”邓传江圆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显得更凸了,“曹老师,现在全国上下都禁止组织学生春游秋游,你不知道吗?”

“我就知道邓校长是这个态度。麻烦您看看这些报道。上海,北京,江苏,都有组织学生春游秋游的各种报道。”曹正轩把准备好的资料放在邓传江前面。

“我们小地方能和这些大地方比吗?”邓传江粗暴地把资料推开。

“校长不是说全国上下都禁止吗?我斗胆向邓校长提一个建议,您新调入一中来当校长,等于是‘受命于败兵之际,奉命于为难之间’,就应该改变管理理念,大胆创新,那样,我们一中才会有起色,有变化。我们小地方这也禁止那也禁止,是违背教育规律的。”

“小地方?你以为只是我们阳江禁止吗?是我们整个江东省都明令禁止!要不要我把文件翻出来给你看?还有,谢谢你的建议。你不会以为我同意你带学生去秋游,就是创新吧?是不是学生春游秋游,我们学校就会有人考上清华北大?”邓传江怼道。

“邓校长怼得还真有气势啊。容我一条一条回怼。第一,那文件,您不用翻给我看,因为我就是在这种机制下长大的。我初中高中六年没有参加过一次社会实践活动,野炊,春游,毕业旅行这些锻炼人,培养人的集体活动只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所以,我能不了解这些禁令吗?

第二,邓校长,我可以肯定地告诉您,如果您答应我带学生去秋游,绝对是管理上的创新。因为,相当多的班级的学生都有秋游春游的强烈愿望,有多少班级蠢蠢欲动,您或许感觉不到,那么一旦我带头组织学生秋游,这些班级势必都会跟上,影响力就会非常大。您说,这还不是创新吗?我敢担保,到时候不知有多少记者多少电视台来采访您,宣传我们学校呢。说不定我们学校还因此成为一所名校。您的魄力,您的教育理念,您的管理理念,都会凸现出来。我想想都……”

“你想想都,都什么?”邓传江打断道,“我要听你的,我这个校长还能当得下去吗?真的天真,幼稚!不说局长这一关过不了?万一出事呢?谁来担责任?还不是我来担?我拿什么来担?”

“万一出事呢?”曹正轩学说了一句,“邓校长,您这句话恰好暴露了你们这些领-导,包括局长,上至教育-厅的某些领导这么做的真实目的。禁止的根本目的就是推卸责任,保护自己。既然学生出游出了事情要担责任,那就不让学生出游,思维就这么简单!那我很想问你们,既然你们知道人出生了一定会死,那为什么还要出生?死在娘胎里不是更好?”

“曹正轩,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邓传江大怒。

“我只是类比啊。邓校长,您不觉得很类似吗?所以我斗胆再问一下邓校长,您发自内心说一说,春游秋游对学生的成长来说是不是很有意义的活动?”

“它是有意义,但……”

“既然有意义,”曹正轩打断邓传江的话道,“那还说什么‘但’呢?所以,我的推断没有错,禁止的根本目的就是推卸责任!”

“你……!”邓传江气得说不出话来。

“邓校长,您不要生气,”曹正轩缓和语气道,“您知道吗?我根本就没指望您同意。”

“那你来找我干嘛?”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告知一声。邓校长,您别急着生气,也别急着训斥我,因为我还有第三条要说。那就是,鼓励学生出游,鼓励学生开展各种各样的户外集体活动,是不一定能确保学校考出清华北大的学子,但至少锻炼了学生的能力,培养了学生的户外生存能力,也培养了学生的集体荣誉感,同时增大了考清华北大的可能;而您这样死抓成绩,学生学得这么僵化,是绝对不会出现清华北大的学子的!”

啪!

邓传江在办公桌上猛地一拍,呵斥道:“曹正轩,你是来诅咒我的吗?你每次到我办公室来都要搞噱头吗?”

“邓校长,您稍安勿躁!您这么拍桌子,搞得旁边办公室的老师会以为我们在吵架的,”曹正轩很镇定的道,“所谓良药苦口,您如果能听得进我的劝,哎,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邓传江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没别的事请离开我办公室,我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理论。”

“那行,我这就走。反正我已经告知了您了。”曹正轩快速往外走。

“你回来,曹正轩你给我回来!”邓传江站起身喊道。

曹正轩返回校长办公室,“邓校长,是您还想跟我理论吗?”

“我是告诉你,不准带学生出游,否则,我把你开了!”邓传江气急败坏。

“邓校长,那我也明的告诉你,我是一定要带学生出游的,时间都定好了,七号,放长假的最后一天。”

门外,有好几个老师探出头来,又迅速缩回去。

“你敢?只要你这么做,我就把你报到局里去,向局里申请开除你的公职!”

“邓校长,我现在还真不怕你开除我,姑且不说局里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开除我。您可能只知道我是济生的老总,我现在还是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还有,您别担心饶局长会苛责您,因为我现在马上去告知饶局长。邓校长您看我多善解人意,我这么做,是替您推脱责任啊。邓校长还可以这么想,我办的不是实验班吗?而且这个实验班是饶局长特批的。带学生去秋游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办班实验。这样,您的责任就更小了,呵呵。”

“你……”邓传江颓然坐在了老板椅上。

曹正轩头也不回走出办公室,心里想,等我从教育局回来,还有更震惊你的呢,但愿你没有心脏病。

第275章 学生们的顾虑

曹正轩拐到距离校长办公室最近的楼道口,就发现班上几个学生站在过道上的平台上,而且全是女生。

四大才女一个不落,还有就是班长林芷琦和学徐钰。

曹正轩下到平台上又发现钟悟秋站在下一个平台上。

“你们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曹正轩问道,“还有一点,这节不是体育课吗?你们怎么跑行政楼来了?”

“我们知道你这个时间找校长,所以向体育老师请了假。”林芷琦道,“是我的主意。”

“小曹老师,邓校长不答应就算了。”陈妍道。她靠曹正轩最近。这段时间,陈妍坚持减肥,还真瘦了一些,只是大家仍然叫他胖妞。

“是啊,姐夫,”张雨歆道,“你和邓校长的对话我们全都听见了。你没必要为秋游的事得罪邓校长。”

打张雨桐的舅舅来阳江谈了曹正轩和张雨桐的婚事之后,张雨歆就改了对曹正轩的称呼,只要不在教室里都会称呼曹正轩为姐夫。

“邓校长是个霸道而又固执的人。他真会开除你的公职的。”学徐钰担心道。

站在下一个平台上的钟悟秋一直往上看,高度注意大家的谈话内容。曹正轩读出了他眼里的担忧。

“你们这些小家伙,还挺会体谅人的。”曹正轩开心道,“是你们多虑了。邓校长是吓唬我,但他哪有资格开除我的公职?带你们出游是违规而不违法事情。”

班长林芷琦道:“曹老师,我倒不担心你被开除公职,我们怕的是你被开除了,我们这个班就没有你这么好的班主任了。你别想趁机溜号啊!”

“对啊,你看你又是济生老总,还是什么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开除公职有什么关系?损失最大的是我们这个班啊。”万诗怡附和道。

钟悟秋往上走。

“这是什么话,把我想得这么无情吗?教育你们才是我工作的根本啊。”曹正轩很是感动。学生们会往这个角度想,这是曹正轩没有想到的。

“总不至于学校把你开除了,你天天来给我们代课,还做代理班主任?”陈妍道。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曹正轩赞道。

“还不错的主意?”林芷琦道,“你身兼两个要职,到时候忙起来哪有时间管我们?所以,邓校长不同意就算了。秋游活动不能开展,我们可以多开展校内活动。我会和同学们解释清楚的。”

几个人都这么附和。

曹正轩笑道:“看来大家真的长大了,能分清楚轻重了。我很为大家开心。我这儿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以后会不会离开教育部门我不敢肯定,但你们这一届我是一定会带完,你们这个实验班我是绝不会放手的。大家可以看到,这两三个星期以来,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耽搁大家的课程吗?我两个公司的事情都是在我完成了教学任务之后去做的。这是我的原则,我必须遵守的原则。而且,刚才大家也听清楚了,我已经和邓校长叫板,我就不可能再退!我现在就去教育局,大家静听我的好消息。”

“姐妹们,既然我姐夫都这么说了,那大家就放心吧。怎么样我姐夫也要考虑我的前程呀。考虑我的前程,他就得把我们带毕业。”张雨歆发话。

“不错。不是还有孟思妍这样的大人物在我们班上吗?”徐钰似有所悟。

“雨歆,徐钰,你们说错了,我要带完这个班,绝不是因为雨歆或者孟思妍,没有这两个人,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你们每一个人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曹正轩摸了摸走到他身边的钟悟秋,“包括我们的悟秋同学。”

“我相信老师。”钟悟秋声音很低,但非常坚定。

曹正轩点点头,“我要的就是钟悟秋这个态度。大家要相信我。你们去操场吧,我这就去教育局。”

“好叻。”几个人开开心心地陪着曹正轩下楼。

出了行政楼,其他人往操场方向走,林芷琦留下了。

“曹老师,我还有点事要向你汇报。你能挤一点时间吗?”

“可以啊,去局里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是班里的事还是你个人的事情?”曹正轩问道。

“是小白脸的事情。我觉得这两三个星期小白脸都不对头。”林芷琦神情比较严肃地道。

“是吗?我没看出来。吴平川妈妈和我通过两次电话,对吴平川挺满意。他不是找汪老师一对一补英语吗?他英语要是上来了,还是挺有希望的。”

“我是感觉他和英语老师的关系很微妙。”

“哦?怎么个微妙法?”曹正轩纳闷道。

“就是说不出的味道。感觉汪老师对小白脸严厉的时候很严厉,好的时候又非常好,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就这个星期三晚上,两个人还吵起来了,就在教室门口。”林芷琦道。

“为什么事吵?”

“表面上看好像是小白脸没有按英语老师的要求背单词,汪老师要求他星期三晚上晚自习后去她家背,吴平川死活不肯去,可实际上又感觉不是。小白脸好像很不愿意去。”

“吴平川对英语没有多大兴趣,可以理解。”曹正轩道。

“不是,是我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怪怪的。因为两个人争吵了几句之后,性格一向很强硬的汪老师竟然向小白脸说好话,差不多是求小白脸去。后来好像是汪老师许诺了小白脸什么小白脸才答应去。”

“哦?若是这样,就有一点点离谱了。”

“我也是有这种感觉,所以我才想到私下跟老师汇报。”

“芷琦你做得对,班长就是这么当的。我会留意这件事。”

“那我去上体育课了。等老师的好消息。”

曹正轩做了一个k的动作。

……

曹正轩转背离开办公室,邓传江便打通了教育局长饶丰沛的电话。

“他口气这么硬吗?”饶丰沛在电话里问道。

“他就是这么说的。说马上去局里告知您。”

“我知道了。”

第276章 商议对策

十几分钟后,曹正轩敲开饶丰沛办公室的门。

“饶局长,我又来打扰您了。”

“说什么又,你不是半个多月没来找我了吗?”饶丰沛语气平淡。

“感谢饶局长对我厚爱。”曹正轩走到饶丰沛近前。

“这话怎么说?”饶丰沛不知就里。

“饶局长您想想,咱们教育局几千号老师,如果每个人半个月来找您一趟,那一天您得接待多少人?我半个多月找您一趟您都能接受,那不是对我的厚爱吗?”

“呵呵。有事说事吧。”

“您是不是先让我坐下来?”曹正轩就是这么油。

“坐,坐。”

“谢谢。邓校长应该给您打过电话了,您肯定也不会答应。我准备的资料也无需给您看。”曹正轩一股脑儿地把事情说出来。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小曹老师,不准组织学生春游秋游这是……”

“这话邓校长已经跟我说过了,所以也请饶局长省略,我真的只是来告诉局长一声,我要组织学生秋游。”曹正轩对饶丰沛有的只是客套。

“告诉我一声,你干脆通知我一声不更好?”饶丰沛没好气地道。

“那哪成?您是局长啊,我只是一中的一个普通老师而已。”

“你来告知我与通知我有什么区别?”

“饶局长,这里头的差别大了。我来通知您,那我得是您领导我才有这个权利啊。我告知您,只是让您知道这件事而已。”

“你别给我咬文嚼字。反正你怎么说都行,但就是不能带学生出去。”饶丰沛把脸黑下来。他一定是记起来“沆瀣一气”这个成语了。是曹正轩让他记住了这个成语。

“饶局长这口气和邓校长的口气一模一样啊。我能理解,不只是因为邓校长提前跟您汇报了,而是因为你们做领导的出发点和工作思路都是一样的。我料到了这一点,我才不是来请示而是来告知。饶局长您一定要耐心听我说一下,不过,您暴跳如雷也行,反正就是我要走这个流程。因为我走这个流程是来保护你!”

“曹正轩,你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饶丰沛真的要暴跳如雷了。

“诶,饶局长,您声音再大一点效果就更好了。最好把您旁边几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吸引过来就更好。”

“曹正轩,你到底要折腾什么?”饶丰沛反而把说话的分贝降低了。

“就像我和邓校长说的,来规避你们领导的责任啊。您反对我组织学生秋游,不就是怕担责吗?只要您不担责,您不就没事了吗?”

“我怎么就不担责了?”

“饶局长是激动了没想明白对不?请您冷静想一想,您为了反对我组织学生出游,和我进行了这么激烈的对话,又有这么多人见证,万一出了事情,所有责任不都我扛吗?您还担什么责?饶局长,您说呢?”曹正轩极为耐心地解释道。

饶丰沛看着曹正轩不说话。他似乎有点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一出道就能当上两个公司的一把手了。

“既然饶局长已经想明白了,我就回学校了。”曹正轩起身。

“你别浑。我没答应你。”饶丰沛道。

“你当然不能答应我。这不说好了吗?你答应我那责任不就你来扛了?不过,我的好您不必放在心上。打扰了。”

曹正轩离去。

“会有这种怪人的?”曹正轩离开足足十分钟,饶丰沛都没有缓过气来。

……

缓过气来之后,饶丰沛首先想到的是给邓传江打电话。

“邓校长,这小子非常浑,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带学生秋游。”饶丰沛没有做一点隐瞒。

“这可怎么办?饶局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带学生出去的。只要出事情,您和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邓传江道,“秋游这种活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事情,可一旦出事就是出大事,最可怕的莫过于出车祸。要是一车人都……饶局长,全国有很多这方面的报道。”

“是啊,”饶丰沛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还不清楚吗?伤一两个还好解决,要是死几个,就是大事情了。棘手的是孟书记的女儿还在这个班。万一是孟书记的女儿出事,我们还有前途吗?”

邓传江道:“是啊是啊,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老古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是这样,您和我就都被他毁了。所以,怎么样都要阻止他带学生出去。对了,饶局长,可不可以让孟书记给那小子施压?实验班不是孟书记推出来的吗?”

“邓校长,你真糊涂啊,这种小事情能找孟书记吗?孟书记会怎么小看我们。得我们自己解决,知道吗?”

“可这小子非常执拗,您是知道的,饶局长。”邓传江很无奈地道。

“妈的再烦再难都要解决啊。一些乡镇的上访专业户还不难对付,不都对付了吗?堵,截,去北金就跟去北金。我们就是要拿出这种精神来。”

“饶局长您这么说提醒了我,我们也可以这么做。曹正轩的思想工作做不通,那我们就在他们出发前堵,截,他就没辙了。因为他不怕我们,那些学生还是在乎的。”

“邓校长,这是个好办法。多安排几个人,把你行政人员全安排了。堵车的堵车,拦学生的拦学生,曹正轩就真没办法了。”

“好,只是我希望局里也派几个领导过来。”

“可以啊。我让分管教学的吴局长把教育科的人都带上,和你们一起堵截。我就不信他还能折腾。”

“谢谢,谢谢饶局长。我现在就召开行政会。”

……

曹正轩回到学校,没过多久就放学了。同年级的老师们已经知道曹正轩为秋游的事和邓校长叫板,不过,已经没有几个人觉得稀奇了。

曹正轩的这些同事们对曹正轩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已经完全能接受了。

但接受并不等于认可。所以,曹正轩盛情邀请班上的任课老师参加十月七号的秋游活动,除了孙大伟,一个个都找理由拒绝,好在这一点也在曹正轩的预料之中,所以并不太在意。

在张雨歆赶来之前曹正轩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昨天晚上发信息给他的那个人的电话号码调出来与班级学生家长的电话号码核对,印证了他的猜想这个在紧要关头发信息的人是张文盛父亲张诚。

张诚是王朝足浴的主要负责人,是范丰明的左膀右臂,范丰明要动曹正轩,张诚多少会获悉一点信息。

但曹正轩并没有给张诚打电话表示感谢,而是默默地记在心里。基于张诚的特殊身份,不打电话反而是明智的。

这里也要说明一点,自从曹正轩和张雨桐的婚事说定了之后,张雨歆中午的接送任务就转到了曹正轩头上。张雨桐如果正常下班,会直接骑电动车去玫瑰小区,曹正轩则开车把张雨歆带回家,然后一家人一起开开心心的用餐。

这种感觉有多幸福,曹正轩就算是中文系毕业的,也无法用言语完全表述出来,只是曹正轩没有料到,这种幸福竟然持续不了多久。

第277章 曹,正,轩!

下午第一节课后,曹正轩再次出现在邓传江办公室门口。

见曹正轩又来找自己,邓传江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首先闪现在脑海的是:曹正轩想通了,迫于教育局和学校的压力,放弃了带学生秋游的想法。可想想,邓传江又觉得不可能。

接着闪现在脑海的是:曹正轩是为小店的事来找自己。在邓传江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上午小店经营者就来找过他,说曹正轩干涉小店的经营。若真是为小店的事来找自己,邓传江倒不紧张,如何应对曹正轩,邓传江早就想好了。

邓传江怕的事,会不会还有别的事?

当然了,这些念头在邓传江脑海闪现也就几秒钟的事,因为,几秒钟的时间,曹正轩已经坐在了他对面。

“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搅您了。”

“我问你,你干嘛把门关了?”邓传江不给曹正轩好脸色看。

“您若是了解了我要跟您谈的内容之后您就会感谢我关门。”

邓传江看着曹正轩,故作镇定,“你想谈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来说秋游的事,打算取消秋游,这么看来不是。”

“邓校长您想偏了,秋游活动我怎么会取消?晚边放学我正要做详细的安排呢。其实我为什么事来找您,您应该猜得到一点点,那个小年轻上午不是来了您办公室吗?”

“哦——”邓传江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指小店对吗?这不是小店的错,错在各个班级。小店开在那里就是为老师为学生服务的,有人去买,他当然就卖。不应该的是班主任老师和下班老师。怎么可以放学生去买吃的呢,在上晚自习的时候?所以下次例会我会好好说这件事。你放心。”

“邓校长,您还真会本末倒置啊。”曹正轩道。“怎么可能不是小店的错?作为小店,有生意就做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得看是什么店。校内店和街上的小店绝不是一回事啊。我们小店如果把店门关了,学生还会往那跑吗?”

“话是这么说,”邓传江道,“可我们要站在小店的角度看问题。小店是交了租金给我们学校的,还有水费啊电费啊,人工工资啊,都要从里面出,所以你要让他们有生意不做怎么可能呢?所以要管好的是我们学生。小曹啊,我觉得你们班就不错,晚自习期间从不会有学生去买东西。你想想,如果每个班都做到你这么好,那这还是事吗?我们不让他关门,他自己都会关啊。再说了,他们关门,我们学生就很不方便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住校生这么多。还有一点,学生放晚自习的时间是分段的。九点十分高一高二的放,而高三的要到十点半才放。要真规定小店关门,这个时间段是关还是不关?”

听邓传江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堆,曹正轩凝视着邓传江不语。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邓传江在曹正轩面前非常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曹正轩仍旧凝视着邓传江不语。

“诶,”邓传江被看得鸡皮疙瘩都长出来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是想看出邓校长的灵魂有多少部分被铜锈包住了。这么一看,把我吓一跳,您的灵魂原来整个地被铜锈包住了。”

“曹,正,轩!”邓传江眼睛气得几乎要冒出火星来。

“邓校长您别生气,我这个人看这方面还是看得很准的。邓校长,我觉得您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这种矛盾,也是一般的人都会遭遇的矛盾。”

“一般的人?”邓传江觉得曹正轩称他为“一般的人”很是刺耳。一个普通教师对校长说校长是一般的人,做校长的能不反感吗?但曹正轩这么说,邓传江还真没辙,因为曹正轩现在的身份可不只是教师的身份。

“对啊。您听我分析哈。您很受上级的器重,从阳江中学调过来任一中校长,级别上从副科级升到正科级,您自己也雄心壮志要改变一中目前的面貌,以期再次得到上级的首肯,从而再上一个平台。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邓传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要知道曹正轩这简短的几句话里包含了好几层意思,你简单的说错,显然不行。至少门面上的一点“邓传江雄心壮志要改变一中的面貌”是不能被否定的。

“您沉默,也就说明我没说错,”曹正轩接着说道,“矛盾就在这里。因为您不管是要再上一个平台还是要改变阳江一中落后的面貌,无论想实现哪一点,您都会支持我的看法。校内店在学生上晚自习期间给学生卖各种零碎,您不了解就罢了,您既然了解了,就必然会感谢我对这方面的关注。这是我为什么敢于和小店老板叫板的原因。”

“我是重视这个问题啊,我不是说下周例会要严厉批评一些班主任和任课教师吗?”邓传江怼道。

“邓校长,您再次这么强调不觉得自己非常没有底气吗?请您听我继续分析。要改变我们学校落后的面貌,邓校长应该比我还清楚,要改变的是校风和学风。晚自习期间这么多学生涌去小店买吃的,有些还是去小店泡方便面吃,想想就知道这对学校的学生会产生多大的负面影响。那么,您为什么还会无视这种现象呢?因为这个小店的利润跟您有关!”

“曹正轩,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也不要胡说八道。小店的利润跟我有什么关系?”邓传江极为严肃地说道。

曹正轩噗嗤一笑,“邓校长,如果我没有猜错,您现在的心脏跳动频率加大了很多对不?请想想,如果我没有了解清楚我敢到您面前这么说话吗?您不把我吃了?”

“曹,正,轩!”

“不要威胁我,您清楚的,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多少人拿着匕首拿着钢棍威胁我,我都不怕。”

“你这么胡搅蛮缠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邓传江声音不敢放大,是以非常压抑。

“目的就是……等等,我对您的矛盾还没分析完呢。”曹正轩欲擒故纵,“其实,我已经表述清楚了,就是成就事业的愿望与贪欲的内在冲突。”

邓传江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砰的很沉闷的一声,没把曹正轩吓住,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sript>;</sript>

第278章 十五个

“您不想听我说我来找您的目的吗?”邓传江暴怒,曹正轩反而更镇定。

曹正轩很能理解邓传江的心情。换成是他,他也会暴怒啊。

“给我滚出去!”

曹正轩笑了笑:“我劝你还是收回您的话,因为,我怕我现在就走,您反复斟酌我的话,搞得夜不成寐,日不思食,就很不好了。到那个时候您抬轿子去接我,我都不会来的。”

邓传江摇头:“曹正轩,你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人?”

“邓校长这么说,就是不打算让我滚出去喽?”曹正轩看似轻描淡写,可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邓传江的心脏上。

“我这就打电话给小店,让他在晚自习期间关店门。”邓传江说的有气无力。

“哎呀,邓校长,您还真喜欢装幼稚啊,您不会觉得我来找您,废了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达到这么个目的吧?”曹正轩哂笑道。

“那你究竟还要达到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是希望您把集体的利益还给集体。”曹正轩盯着邓传江看。

“什么集体的利益?”邓传江再次装傻。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圈,所以我就直说了吧,请您把徐俊东私下里给您的十五万拿出来放进学校的账目,然后想办法把它作为奖金奖给在一线上课的老师们。”

“什么十五万?徐俊东什么时候给过我十五万?”邓传江异常吃惊,以致浑身都在抖动,可又不敢大声训斥,或者说发作,正因为强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使得面部扭曲。

“邓校长,我真的佩服您的演戏能力?其实我顶讨厌这种表演的。邓校长如果还装糊涂,那我就不奉陪了。您知道我接下去会怎么做。翁有财是不是比您还横,还有关系?检察院是不是还找了他?”

沉默。空前的沉默。因为这是裸的威胁!

邓传江圆睁着眼怒视着曹正轩,一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没有别的目的,我也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我是在为我们教师群体着想,若放大了说,我是在替我们国家大多数公民做一个榜样——是自己的利益就要敢于争取!”

“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邓传江变得极为虚弱。

“邓校长您看哈,我们学校的小店,百分之百的教师都清楚是您和徐俊东合伙开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表示不理解,觉得您太过了。百分之四十的人愤慨您的行为,私下里会发牢骚,表示内心的不满,但真的站起来争取自己利益的却少之又少。甚至是零。此前那个校长,与徐俊东合作了多少年,有一个人站起来说话吗?没有。您来一中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我,同样没有人站起来。再换一个校长来还是没有人站起来。这是我们国家绝大多数人的劣根性。维权意识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维权意识。”

“你,你……”

“别说学校了,各个部门各个单位都是如此。作为学校还相对好一些,像这种侵占集体利益的行为不多,在那些要职部门,简直是家常便饭。而部门的职员呢,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司空见惯。真的是存在即合理呀。您说,可不可悲?您说我是不是得站起来树立一个榜样?只有这样,我们国家的综合素养才会提升。”

“哼,连国家的综合素养都来了。”邓传江冷笑一声。

“邓校长,这是往大的方面说啊。往小的方面说就是增强大家的法律意识,提高大家的维权意识。您也不要觉得碰上我这个人很不幸,因为这种事只要让我碰上了,我就一定会这么做。而且我再告诉您邓校长,我绝不只是要消除我们一所学校这种现象,大的不说,我至少要让我们市城学校都不再出现这种现象,从而把影响力辐射出去。所以,这跟我在不在一中没有关系。我在任何一所学校都会这么做。”

“你就不怕市城学校的校长都会……”邓传江戛然而止,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这么说就等于间接承认了曹正轩说的十五万啊。

“说啊,怎么不说下去了?”曹正轩道,“是觉得说漏了嘴对吗?我都这么准确的告诉你十五万这个数字,您还遮掩什么?我知道您是说我这么闹下去市城所有学校的校长都会恨死我,甚至可能有人会因此整我。这个思想准备我肯定是做好了的。能让市城所有的老师都感谢我,我就知足了。几个校长恨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着实是一个怪人。”

“邓校长,怪人未尝不是一个褒义词。”曹正轩再次盯着邓传江看,“您如果听进了我的劝告,您还是有挽救的余地的。毕竟您来一中才一个月,那私下腰包的十五万拿出来能赚取一个很好的说法,从而很好地赢取一中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同时还能获取一片赞誉声。倘若您能再听取我上午的建议,放手让班主任们组织学生秋游,您就更是一个有创新意识的名校长了。”

“别跟我再提秋游的事情!”

“那就是说你认我第一个劝告喽。”曹正轩立马跟进,以摧毁邓传江的心理防御。

邓传江再次沉默。

曹正轩趁机站起身来,“我知道这是一个很让人纠结的事情。您需要时间。另外,您借机再考虑一下我另一个建议。小店可以引入竞争,以期给老师们创造更多的利益。”

“曹正轩,我明白了,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对不?你想让济生垄断各个学校的校内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借口!”邓传江骤然有了精神。

“哈哈,邓校长还真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不不,您是校长,我是一介老师,那就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指腹。被你这么职责,若是校内店市场真的放开了的话,我们济生还真不好参与进来。”

“我也是一个顶讨厌演戏的人!”邓传江开始反攻。

“是吗?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好了,我们济生会参与竞标,如果每一所校内店都投标的话,而我会全力促成这件事!这是因为,如果我们济生来经营校内店,会让教师们获取最大利益。您听我我跟您算一笔账。”

“收起你的虚假!我也明确告诉你曹正轩,十五万我会拿出来,但你要想经营校内店,那是痴人说梦!”

“那好啊。至少我第一个目的达到了!拜拜了,邓校长。账以后再跟您算吧。”曹正轩不给邓传江一点反应的时间,骤然转身出了校长办公室。

……

华安,瘟神花20000块钱拿到了他想要的家伙——仿五四。

<sript>;</sript>

第279章 徐俊东发飙

邓传江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个曹正轩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缓过神来之后,邓传江立即做了一个决定。

十五分钟过去,大东方酒店某客房供徐俊东长期使用的客房内。

这是徐俊东工作休息两用的办公点。

邓传江推门进去。

客房内,所有物品都被服务员摆放的整整齐齐,徐俊东昨晚在这里逼迫洪美桂玩刺激所遗留的不堪的场面已经荡然无存。茶几,柜子,椅子,全都一尘不染。

徐俊东正坐在茶几旁惬意的吸烟,一圈一圈的烟圈从徐俊东嘴里吐出来。

“没想到徐总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办公点。”邓传江感叹着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我们晶森丢了这么多钱进来,如果我们都不能享受一间,那他妈我们还干个屁呀。”徐俊东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来丢给邓传江。

“那就是说你们几个高层每人都有这么个办公点喽。”

“是。邓校长,别说闲话了,说正题。你怎么想到亲自来找我?”

“我是想搞清楚一点,”邓传江点燃香烟,“你私下给我十五个怎么让曹正轩知道了。他下午找我……”

邓传江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曹正轩怎么会知道?”徐俊东坐直身子,不再靠着椅背。

“我也是觉得奇怪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在诈我,可后来我发现他不是诈,而是非常确定这个数据。我就一点辙都没有了。”

徐俊东阴着脸,咧着嘴道:“这家伙是有备而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邓传江不解道。

“我有个替我守场子的小兄弟,被他用阴功点过,我去找他,请他给这个兄弟解锁,他提的条件就是让我告诉他因为这个小店我给了你多少个。你说他这不是有备而来吗?”

“这就是说他从你这里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就想法子从别的地方得到了答案,然后便来威胁我。徐总,他威胁我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动你啊。”

“这还要你说?妈的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徐俊东噘着嘴,将抽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拧断,“我说你怎么就认了呢?你这一认,我们该有多被动。你一个老狐狸怎么会被这么个愣头青整趴下。”

“徐总,我是不得不认啊,”邓传江苦着脸道,“那小子威胁我,我不认,他就往检察院捅。他要是真往检察院捅,我不彻底完了。”

“他能捅个几把呀。你一个四十岁的人被二十岁的人唬住?他怎么捅?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那个提供他这个数据的人敢站起来吗?”徐俊东近乎咆哮道。

“徐总,你可能不了解这个人。他是真会这么做的。翁有财就是被他搞死的。翁副书记的儿子翁建硕还是个孩子,他都不放手。最后还是翁大有出面协商。卢湾蔬菜基地的项目他就是通过这种手段争取到的。这事你应该听说了。”

“所以你就害怕了?”徐俊东睨了邓传江一眼。

“我虽不害怕,但我得防啊。我们之间这么几年,不是一个小数目。捅开了,别说我这个校长当不成,他妈我会进去的。”

“你知道数目不小,那你……艹,什么时候我徐俊东这么被动过。”邓传江在玻璃茶几上磕了一下茶杯,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总,现如今是木已成舟没法改变了。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全都是替你着想的。一是请你想一想会是谁透露这么重要的信息给曹正轩,这种人埋在你身边就是一颗,你得防。第二就是曹正轩绝对会就校内店的事掀起风浪来。我们市城几个学校的校长都会遭遇我一样的尴尬。最终的走向就是教育局会把校内店的经营权归拢到局里,那就势必会投放市场竞标。曹正轩说了,他济生超市一定会参与竞标。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曹正轩看似在整我,矛头实际上是对着你的。”

“真他妈笑话。他拿什么来和我竞争?”

“徐总,这个人很有一些手段的。”邓传江提示道。

“这些不用你提示,”徐俊东显得有点烦躁,“反正事情被你搞的一团糟。”

“话哪能这么说?”邓传江面上也挂不住了,从进这道门开始到现在,邓传江一直降低身份与徐俊东说话,哪晓得徐俊东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这么说话,难道我还要对你低声下气喽,”徐俊东两眼一瞪,“你一个校长还想到我面前摆谱啊。他妈你不想想,你怕进去,你让我多被动?曹正轩可以送你进去,他妈我送你进去是不是更容易?”

“你……”邓传江的脸瞬间变得猪肝红。徐俊东是说翻脸就翻脸啊。

“接受不了是不?接受不了你就给我扛住啊。你扛住了,我会这么跟你说话吗?”徐俊东嗓门加大。

“不是了,徐总,我也没说什么啊。”邓传江不得不低头,“我知道我们是一只船上的蚂蚱。我们就不吵了。关键是找到是谁把事情漏了。”

“这个我会找。”徐俊东仍旧板着脸孔,“邓传江,别的我不说,他妈你要是把校内店的经营权让给曹正轩,你就等着进去。”

邓传江怔住。

“你可以走了。”徐俊东下逐客令。

“这个请徐总放一百个心,”邓传江已经没有时间生气,他需要的是表态,“只要局里不收缴我们学校的经营权,晶森就别想插手。”

“你妈的猪啊,”徐俊然暴怒,“什么叫局里不收缴经营权,他妈局里要收缴了你还有个屁用啊。”

“徐总?”

“你这个校长怎么当的?”徐俊东破口大骂,“脑瓜子里头塞了猪脑的脑髓吗?你既然预测到局里会收缴小店的经营权,你就该防备啊。”

邓传江极为尴尬的摸着脑袋,“徐总,我被你骂糊涂了,你明说!”

“联合所有校长,抗拒教育局收缴小店的经营权,懂吗?只有小店的经营权还在你们手里,曹正轩才会没辙!”

“还是徐总转得快。我知道怎么做了。”邓传江被妈的比狗屎还不如竟然露出了笑容。

“艹。”

……

邓传江出了客房后,徐俊东拨了一个电话,“你来我的会客室。”

第280章 不对等的命运

接徐俊东电话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名叫姜裕兴,长着一张长脸,头发稀疏。他是徐俊东校内店的总负责人。跟着徐俊东好几年,也弄了几百万。差不多是徐俊东的红人。

不到十分钟时间,姜裕兴就赶到了大东方酒店。

“徐哥这么急叫我,是不是红腰带被你整断了?”姜裕兴进了房间便把椅子搬到了徐俊东身边,显见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你妈的嘴里怎么总吐不出象牙来。”徐俊东见了姜裕兴心情好了一些。

“那不很简单的道理吗,因为我不是大象啊。来,抽支烟,雪茄,一个朋友去国外浪给我带的。”姜裕兴掏出一只雪茄递给徐俊东。

“鬼,知道我不喜欢这洋东西,还拿来显摆。我还是抽我的利群。”徐俊东从放在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

两个人调侃了几句之后,姜裕兴绕到主题上来,“既然不是徐哥喜欢用的红腰带断了,那是为了什么事,这么急着召唤我?”

“你给我想想,我们私下里给各个校长的数目,还有谁知道?”徐俊东恢复了他的严肃性。

“怎么了?谁把这事漏了吗?”姜裕兴皱眉问道。

徐俊东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和姜裕兴说了,“他妈这个废物一样的邓传江,我等于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了。”

“问题是知道这个数目的除了你就是我呀。”姜裕兴道。“还有谁吗?徐哥你应该清楚我这个人的脾气,他妈这方面的事我老婆跟我玩游戏的时候套我的话我都不会说的。”

“那曹正轩是从哪里获悉的?”徐俊东托着腮帮道。

“徐哥你有对谁放过话吗?”

“他妈我就是想不起来呀。感觉上好像跟谁说过一次。又好像没这个印象。艹,我想起来了,是他!”徐俊东忽然激动不已。

“谁?”

“范丰明。是一次在他店里嗨的时候,我们俩在一块敲天,我说我给了邓传江十五个。就是他!”

“你是指嘉力会所弄了几个新人来的那次吗?范总请你去尝鲜,你把我也带上了。”姜裕兴道。

“就是那一次。”徐俊东抓了抓头发,“我记不起是因为什么事忽然扯到校内店了。对了,是聊到邓传江从阳江中学调到阳江一中任校长的时候说起邓传江这个人,丰明告诉我邓传江的胃口很大,才扯到个数问题。当时我们不是正要去和邓传江谈合作的事吗?”

姜裕兴点头道:“我记得第二天我们就去找了邓传江。账目还是我亲自划的。”

“就是那次。”

“可问题就来了,徐哥,范总怎么会把这个数据漏给曹正轩呢?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啊。”

“是啊。丰明对曹正轩是一肚子老火的。曹正轩就任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那天放在大东方请所有员工吃饭,齐总带我们去敬酒,丰明就和他动了手。”徐俊东道。

“这事兄弟们都知道。依范总的性格,范总是绝对要修理曹正轩的,他怎么反而会把数据漏给曹正轩呢?”姜裕兴狐疑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徐俊东双目放光。

“哪种可能?”

“丰明安排人去修理曹正轩,反而被曹正轩治了,曹正轩向丰明提条件,让丰明告诉他个数。曹正轩知道我和丰明的关系。曹正轩就亲自向我提过这个条件。”

“是有这种可能,问题是,我们没听说街面上有什么动静啊。对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姜裕兴掏出手机打电话。徐俊东又续上了一支烟。

“什么情况?”在姜裕兴挂断电话后徐俊东问道。

“街面上是真有动静。就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我怎么没听说?”徐俊东诧异道。

“发生在后马路。连同范总一起四个人都被曹正轩整趴下了。”

“那这就对上了。一定是曹正轩把丰明点了,丰明熬不住就把数据漏了。”

“范总怎么会这么不仗义?”姜裕兴不解道。

“我找丰明聊聊!他这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

瘟神的老房子里,瘟神躲在他暗黑的卧室里不停地擦着他买来的铁家伙,内心充满了悲痛。

洪美桂颈脖子、手臂,胸前上的伤痕,每时每刻都闪现在他眼前,让他痛苦到窒息。

徐俊东在和女人玩游戏的时候有虐待的倾向,瘟神很早就了解到这一点。瘟神跟徐俊东近乎有十年的时间了。等于瘟神初中毕业就开始替徐俊东守场子。

不止一次瘟神注意到,瘟神替徐俊东安排的姑娘和徐俊东玩过游戏之后,手臂上,脖子上,甚至胸前都会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来,有时候还有鞭痕,瘟神便刻意留意这件事。这一留意,瘟神就获知了事情的真相,那就是徐俊东在和姑娘玩游戏的时候喜欢深度刺激。

这就是昨天晚上瘟神一看见洪美桂的状态就立即想到是拜徐俊东所赐的缘故。

随着洪美桂说他们两个人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瓜葛,瘟神就更确信了这一点。

那一刻,瘟神何止是绝望!

瘟神这种人按说命运之神不会把他和洪美桂安排在一起。这是因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家庭环境两个人都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身份和地位上看,瘟神一个初中毕业生,替地下赌场守场子,所做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地地道道一个混子。

而洪美桂虽然只是一个大专生,但学的是金融专业,被邬济生看重,在成就济生超市的同时也成就了自己。差不多是白领。

从家境上看,瘟神是城镇户口,洪美桂是农村户口,感觉上瘟神要高大上一点,但其实,瘟神家庭在阳江处于贫困线以下,是要吃低保的家庭,这看他家的房子就看得出来。

洪美桂虽是农村户口,却在县城买了一套商品房,虽然不清楚这一套商品房是不是洪美桂用她私吞的六十万买的,但不管怎样,房子摆在那里,瘟神不得不自卑。

让瘟神更自卑的是洪美桂的容颜。洪美桂的容貌,如果阳江县选美,洪美桂不入前十都不可能。洪美桂要性感有性感,要丰满有丰满,要身材有身材,走哪里都有很高的回头率。

一个偶然的机会这种女神级别的姑娘竟然成了自己胯下征服的对象,瘟神能不感激上苍对他的厚爱吗?

这个偶然的机会就是上苍让瘟神遭遇英雄救美的故事。

第281章 异常

不是什么混子调戏美女这么老套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美女遭遇车祸,男主人替其输血的经典,而是普普通通的一次遇见,农历五月初,阳江人在阳江河划龙舟闹端午,洪美桂和一群女孩在河边看龙舟表演,不知谁撞了一下洪美桂,洪美桂跌入河中。

当时正是几天大雨过后,河水浑浊,就连划龙舟的人不敢跳入河中救人。瘟神跳下去了。当时瘟神并不知道是一个这么貌美的女子,只是听见一群人喊“救命”,瘟神看见一个人头在河水里时隐时现,就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水之中。

就这样一来一往,两个人玩到了瘟神平房里那间暗黑的卧室里的床上去。也就这样,瘟神带洪美桂几次去妇幼保健院,看见医生冰冷的器械伸进洪美桂的身体。

瘟神一度以为自己吃定了洪美桂。两个人都走到了这一步,哪还会有分离这种传说?

所以,上一回,当洪美桂在电脑上放了视频给他看,瘟神想都不想就约上他最好的兄弟凶神和恶煞,要把曹正轩整残去,只是没有料到是洪美桂拿他当枪使。但瘟神并不因此生洪美桂的气,只觉得能让洪美桂当枪使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更何况洪美桂还特意去他那间平房陪了他一个晚上呢。

因为,虽然想想都不爽,但退一万步说,瘟神还是能看见希望。一个人活着,最需要的就是看见希望。

这一回不同,这一回看见洪美桂颈脖子,胸前和手臂上的伤痕与上回真的完全不同,那是因为瘟神没有了任何希望。

绝望之于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瘟神没读多少书,不曾读过鲁迅先生的这句话,但这句话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瘟神,实在太贴切不过了。

“艹,妈的瘟神你搞什么鬼,躲这么昏暗的地方玩啊?”凶神王新春迈步进入了房间。

瘟神一惊,快速将铁家伙往抽屉里塞,并迅速起身,“你他妈吓死我,抓我和你女人通-奸吗?”

“你看看,看我们打了你多少个电话?”凶神走到瘟神身边,“我还以为你跟我玩失踪呢?竟然这么离开地下赌场这么久。”

“我不就去了一趟华安吗?咯,车钥匙给你。”瘟神顺手把车钥匙还给凶神。

“给我加了油没有?”

“加个鬼呀。什么时候我用你的破车加过油?你不陪我身体损失费就够给你面子了。下次求我借你的破车开我都不借。”

“这种话也就只有你说得出口。走了,”凶神把手搭在瘟神肩上道,“去小百姓餐馆。恶煞已经在那里了。他妈神经绷紧了三四天,一起放松一下。”

“不好意思,今晚上我有事。你们俩嗨吧。”瘟神推脱道。

“呦呵,他妈太阳从西边出山了。”凶神摸了摸瘟神的额头,“你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呢?哪次都是你拖我们去烧胃,今天竟然拒绝我们?走了,恶煞从蒋村那里弄了两斤谷烧过来,我们仨正好把胃好好地烧一下。”

“王新春,我是真有事。”瘟神有点粗暴地将搭在他肩上的凶神的手臂拿开了。

“有那么重要的事吗?”凶神有点懵,“那怎么不叫上我和李志(恶煞的正名)?”

“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很重要,今晚一定要办好。”瘟神觉察到自己的语气生硬便和缓了一点,“主要是不好让两位兄弟插手。若是用得上你们,我会客气吗?上次整曹正轩我不是把你们拉上了吗?”

“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强-奸你了。事办好了就联系我们。”

“你留半斤谷烧给我就行。”

“那可不敢确定。走了。”凶神转身出去。

……

出了瘟神的家,凶神犹自回头看了看在这一带很不协调的平房,这才沿着小弄子走到街上,掏出手机打通恶煞的电话。

“瘟神绝对要搞事情,看来今天烧胃是不可能了。”凶神站在一棵香樟树下,背靠树干。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要用铁家伙?”后马路靠近阳江一中一点,恶煞抓着手机站在小百姓餐馆门口。

“他说是私事,不让我们俩掺乎。我猜想他这次去华安就是专程去购买铁家伙的。瘟神他绝对摊上大事了。”

“妈的,他撇开我们为的是不让我们跟着一起犯浑。新春,兄弟一场,你决定吧,怎么做。”恶煞把主动权交给凶神。

“他妈的,这不废话吗?我们是他瘟神能撇开的吗?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就在那里盯。我马上过来。”

……

滨河东路,距离大东方酒店三百米左右的嘉力会所,范丰明一个人坐在会客室抽烟,刷屏。

范丰明到现在都还有点惊魂未定。他越想越觉得曹正轩的阴功不可思议。一点一摸之间,就是死与生的转变,就能让人充分感受死与生之间的距离。尤其可恶的是被他点了之后,竟然让男人的花朵都无法绽放!任你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极为奇怪的是,他好似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不经意间在你肋下一摸,你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一切恢复如初。

不用说,花朵也能绽放了!

这不,两个人一回到家,由于老婆昨晚积蓄的能量没有消耗,范丰明老婆急不可耐地拖他进房间,范丰明呢,心里还紧张,生怕花朵依旧,没想到两个人已进入情境之中,他的花朵即刻蓬蓬勃勃,昂扬有力。

你说,这么强大的反差,范丰明能一下子接受吗?

范丰明正这么发着呆,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走进来,“范总,徐总来了。”

“哪个徐总?”范丰明收回神思。

“丰明啊,你说还有哪个徐总呢,当然是你徐哥啊。”徐俊东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

阳江中路,凶神看见瘟神骑着电动车从小弄子里出来之后,再次拨打恶煞的电话,“你怎么还没有到,瘟神他已经出动了。为了怕瘟神发现,我叫了出租车。”

“我已经到了。”恶煞在电话里道。

大概一百米远的地方,恶煞从一辆黑色普桑里下来。

第282章 兴师问罪

嘉力会所。

“哦,徐哥啊,这个时候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啊。”范丰明心里一咯噔,也没有站起身,而是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让徐俊东坐下。

服务员给徐俊东泡了茶便退了出去,同时把门关上了。

“你拉倒吧,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是来看你这里有没有新姑娘。”徐俊东丢给范丰明一根烟。

“说起这事,徐哥,上次那个姑娘被你折腾成那样,他妈我多去了一万块呀。”范丰明身子往前倾,将打火机打着了给徐俊东点烟。“你这爱好也太特别了一点。”

“哥不就这一点爱好吗?”

“呵呵。徐哥你来得还真巧,我这回从四川弄来的几个姑娘里头有一个最擅长迎合徐哥这种爱好。”

“是吗?范总还真机灵啊,是不是从我身上得到启发,把业务扩展了?”徐俊东不断地吐着烟圈。

“是啊。我是真没料到我们小小的阳江喜欢这种深度刺激的人会有这么多。我这个姑娘的业务真可谓应接不暇。不过,徐哥好不容易过来,我让那姑娘把时间调整一下。”

“今天就不用了,”徐俊东摆了摆手道,“今天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真有事情。”

“是吗?徐哥你这么郑重,是什么方面的事情?”范丰明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

“也是那个曹正轩整出来的。他妈的他搞到我头上来了!”徐俊东凝视着范丰明的面庞道。

“哦?”范丰明诧异道,“他能搞你什么?”

徐俊东把相关情形做了个简述,“他这是要断我财路啊,给我搞釜底抽薪。我不清楚的是他怎么知道我给了邓传江十五个?”

徐俊东很玩味地看着范丰明。

“徐哥,听你话的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是我漏的?”范丰明以退为进,“校内店完全是你徐哥的私人企业,我们哥几个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暗箱操作的?”

“丰明,我们是兄弟,我来找你,自然就不遮遮掩掩,我也希望你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不会不记得也是在你这里,也是你这里来了几个新人,你请我过来尝尝鲜。我还把姜裕兴带来了。我们聊到邓传江这个人,我和你说了我计划给邓传江的个数。”

“徐哥,这么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范丰明把架着的二郎腿放下来,“那我问你,一次无意识的聊天说到的一件事,这事跟我一点边都粘不着,我会记得住吗?还有,就算我记住了,我干嘛要把这个数据漏给曹正轩?他妈我现在要干死他的心都有!”

“丰明,”徐俊东锁紧了眉头道,“我们是兄弟,我干嘛要兴师问罪?我只是来确诊这件事而已。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是听说了的。”

“徐哥,既然昨晚的事你听说了,那怎么还会怀疑我呢?他妈我叫来的三个人都被他挂了花,你应该也知道吧?”范丰明加重了语气怼道。

“就是因为你叫来的人都被那小子挂了花,我才更确信我的想法。那小子把你点了,对不?你熬不住了,他就跟你提条件,对不?”

范丰明忽地站起身来,“徐哥,你是搞推理的吗?你看我像是被点了的人吗?”

徐俊东跟着站起身,“丰明,是与不是你心里很清楚,我们兄弟俩没必要争得面红耳赤,伤了和气。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这事是在我心里印下了深深的烙痕了。”

“徐哥,你怎么就认定了是我呢?你一个数据我能记得那么准吗?”

“我但愿不是你。”徐俊东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仰头把烟呼出去。“走了。”

“徐哥,那姑娘你不享用吗?”范丰明语气生硬地道。

“留着你自己用吧。”徐俊东打开会客室的门走了出去。

……

出了嘉力会所,在小车旁等候的姜裕兴迎过来。

“徐哥,范总他认了吗?”

“给我打通交警大队大队长的电话。”徐俊东径直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

姜裕兴赶忙坐在了驾驶位,“是要调监控吗?”

“把从昨晚范丰明发生事后到今天中午之前的各路口的视频都调出来,而不只是调事发地的视频。”

“我明白了。”

“妈的范丰明,跟我玩哈哈,本来他只要认,我顶多黑一下脸而已。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就行。既然他不认,我就要打他的脸,把铁证放在他面前看。”

“也该杀杀他的锐气。”姜裕兴启动徐俊东的宝妈3,问道:“徐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天都快黑了,还能去哪里?去喝两杯吧。艹。”徐俊东道。

“好勒。是不是正好叫李大队长过来,徐哥你正好和他说一下视频的事。”姜裕兴建议道。

“你他妈真没脑子,这个时间点叫人吃饭,找抽啊。人家那么大的交警大队大队长,这个时候还没有饭局,可能吗?嗳,裕兴你慢点,慢点。”

姜裕兴轻点刹车,“徐哥有什么事吗?”

徐俊东盯着右手边的后视镜不说话。

姜裕兴也往后视镜看,“徐哥是在看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吗?”

“嗯,他跟了我们一段路了。你现在把速度加快,看他还会不会跟上来。”

姜裕兴把车速飚到六十码以上。在县城一带,这个车速已经很快了。

车子很快过了老汽车站,上了后马路。车辆后面的那一辆摩托车紧紧咬着宝马3。

“徐哥,可以肯定是在跟我们的车。奇怪的是这骑摩托车的人怎么越看越像付戴诚。”

“就是他。”

“他不会是找徐哥你有事吧?妈的,就算有事,也没有必要跟车啊。”

“他是找我有事。这样,去北门农家小吃。瘟神真有事找我的话,正好在那里把事情解决了。”

“徐哥……”姜裕兴觉察出徐俊东话里有话。

“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姜裕兴不敢再嗦什么。

这时,徐俊东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五秒钟不到,徐俊东手机传来“嘀呤”收到短信的声音。

……

阳江一中高二文(4)班教室。学生们开心的走出教室。曹正轩刚刚把秋游的事项布置好。

外面,天已经黑了。

胖妞陈妍站在曹正轩身旁,她刚刚挂掉一个家里来电,“老师,您现在忙吗?”

“不忙。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不是。是我爸和妈又吵架了,我妹妹打电话给我,让我赶快回去。偏偏我的电动车没电了。”

“你爸和你妈经常吵架吗?”

陈妍的眼睛红了。

“是。”一旁的张雨歆道,“吵着闹离婚已经快一年了。”

“哦。那我送你回去,正好家访。雨歆,你就在玫瑰小区下车,记得到家跟伯伯讲一声。你姐我会打电话给她的。”

张雨歆点头。

“陈妍你家住哪里?”曹正轩问道。

“北门。”

“那么远,怪不得电动车会没电。我们走吧。”

……

嘉力会所会客室,范丰明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丢进烟灰缸,“他妈的,这个曹正轩是要害死我,说了不会影响徐俊东的。”

第283章 爱与喜欢

瘟神时紧时慢地跟着宝妈3,从后马路拐上正府路,接着过了阳江大桥,到了河西。宝妈3会往北门走,瘟神心里头的紧张度稍稍减少了一些。

瘟神虽然没法判断徐俊东此时去北门究竟是去吃饭还是外出去临县,但只要远离城区对他来说就是有利的。

在城区动手,影响面非常大,不说能不能得手,得手后能不能出逃就是一个很大的问号。

在北门动手,或者在远离阳江的路上动手,成功出逃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人烟稀少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公安局出警不会那么快,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北门一带,山丘多,山丘上的次生林也茂盛,就算逃不出去,往山上钻,公安局要想抓人,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瘟神内心祈祷的是,宝马3在北门某个饭店前停下来,也就是希望徐俊东带姜裕兴来北门是吃饭来着。瘟神之所以这么祈祷,在北门动手比较方便是一个原因,瘟神怕的是,如果徐俊东出去,他摩托车不一定能追得上宝马3,这么一来,要想今晚就干掉徐俊东的愿望就不一定能实现了。

有句话说想什么就来什么,到了北门,宝马3左拐在农家小吃饭店门口停下来,瘟神的心情好到爆这就叫天随人愿吧,瘟神心里头这么想。

……

摩托车后头,一辆的士上。凶神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向坐在后座的恶煞,“哥,我看这架势是越来越不对头啊。f怎么会一路尾随呢?难道f要办的私事矛头对准的竟然是?”

因为碍于司机在车内,凶神与恶煞以f代表瘟神付戴诚,以代表徐俊东。

“不用怀疑了,f要整的肯定是。”恶煞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f再冲动也不会冲动到这种地步啊。”

“我猜想很可能是因为洪的原因。动了洪。昨晚f借车回阳江不是说洪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吗?”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恶煞眨了眨眼道,“他就是有这种爱好。可就算动了,犯得着拼死拼活吗?为一个女人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我到能理解f。洪对于f来说,那是他的天地啊。太畜生了。”

“那我们等会怎么做?”恶煞问道。

“见机行事吧。但愿f别把事情闹大。”

这时,司机打断两个人的对话,“师傅,宝马停在了农家小吃门口,摩托车停在了路边绿化树下,我们还要再跟吗?”

“前面不是一条右拐的路吗?右拐五十米把我们俩放下来。”凶神吩咐道。

“好勒。”

……

了解到陈妍的父母经常吵架并闹离婚,曹正轩就能理解陈妍为什么会偏执的喜欢自己了。

这是陈妍在寻求感情上的寄托。

父母感情不和或者父母离异的家庭的孩子感情上容易早熟,就是基于情感寄托的需要。

奥迪a5车上,陈妍坐在后座上。

“陈妍,我听说你坚持减肥都是在为我而减,是有这么回事吗?”在了解了陈妍的父母为什么总是闹离婚之后,曹正轩主动转到这个话题上来。

曹正轩一直以来都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陈妍谈一谈这方面的问题,只是苦于找不到这种机会。

“对啊,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我是在为小曹老师减肥。”陈妍略略尴尬地道。

“我看你是瘦了一些。”

“真的吗?我是不是变好看了?”陈妍惊喜道。

“当然变好看了。你五官不错,身高摆在这里,瘦一些,效果就出来了。”曹正轩实事求是地道。

“呵,有小曹老师这一番赞誉,我吃多少苦都值了。”陈妍喜形于色。

“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和齐奕红一样执迷不悟呢?”

“小曹老师说错了,”陈妍正色道,“我和齐奕红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是吗?”

“齐奕红是一种占有欲在支撑着她,那完全是一种极为自私的感情,而我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就拿你和雨歆的姐姐张老师也就是张警官谈婚事这件事来说,齐奕红知道之后所想的是干扰或阻止,而我所想的是祝福。”

“哦?”陈妍的一番话引起了曹正轩的兴趣,便放慢了车速,“你还研究了你们俩人对我的感情上的差别啊。”

“真的,我虽然很失落,但我更多的是祝福,因为看见小曹老师幸福我的心情就很愉悦。这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既然这样,你哪里还有动力为我减肥呢?”曹正轩反问道。

“当然有啊。你在我心中那么美好,高大,我只有把肥减成功了,我才有资格爱你,否则我会很自卑。”

“陈妍,我现在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就是想解开你心头的这个结,”曹正轩道,“你们这个年龄还没有到爱的年龄,所有的只是对异性的一种好感,充其量是喜欢。”

“可很喜欢不就是爱吗?”

曹正轩摇头,“不是。再喜欢都不会达到爱的程度。而且这种情感持续不了多久,往往几个月或半年就会像插在花瓶里的花一样枯萎。”

“插在花瓶里的花之所以会枯萎,那是因为没有爱的土壤,没有营养去滋润它。”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啊,你看你喜欢我,而我是在年底就要和张警官结婚的人,这不注定了你这一份喜欢会枯萎吗?既然这种走向不可避免,为何还要执着呢?”

陈妍陷入沉思。

“刚刚你也提到了你父母为什么会经常吵闹,生了你和你妹妹,还要坚持离婚,性格上不合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就是没有爱的土壤。你说你爸爸其实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你妈妈,而是喜欢另一个人,这是这一场失败的婚姻的啊。所以你要明白,爱是双方的。”

“小曹老师……”陈妍把头埋在她前面的沙发背上。

……

差不多同一时间,躲在绿化树下面的瘟神冲裤袋里掏出了手机,看见是徐俊东的来电,瘟神面色大变,犹豫着要不要接通电话。

第284章 畜生

瘟神等手机铃声足足响了三十多秒钟方才摁下了接通键,“喂,徐总。”

“瘟神,你抓着手机总是不接是什么道理啊?”徐俊东在电话里不阴不阳地道。

“我。”瘟神大吃一惊。往农家小吃看去,瘟神发现进了饭店的徐俊东现在出现在饭店门口。

“怎么?你不会以为你一直跟在我车后面我们还没注意上你吧?你现在不就在马路边绿化树下面吗?”

“我是在绿化树下面。”瘟神语气僵硬地道。既然徐俊东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行踪,那就没有什么好躲藏的了。

“你这么跟踪我一定是有事情要解决。”徐俊东还是那种腔调,“地点我已经选好了,我右手边,一条小路下去,有一块沙地,你过来,我和姜裕兴在那里等你。事情如果能解决好,我们仨一起喝酒吹牛逼,如果解决不好,该干嘛干嘛。”

“好。我就过来。”瘟神站到马路上来,抬脚跨上了摩托车。

……

奥迪a5车子里。

曹正轩知道他的劝说对陈妍已经起效果了,所以接着劝道:“现在退一万步说,假如我被你的真情感动了,我和张警官分手接受你的感情,姑且不说我能不能等你大学毕业,姑且假设我能等到你大学毕业,我们真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但由于我真爱的是张警官,你想想,我们是不是在重蹈你父母的覆辙?”

陈妍无声的流泪。父母目前这种关系于陈妍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陈妍你不要难过。”曹正轩宽慰道,“我告诉你,就是这一份难过也是一时的。如果你不能接受,你可以到班上做一份调查。”

“做一份调查?”陈妍抬起头来,身子往后靠。

“调查你班上的同学从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异性同学到现在,总共发生了多少次爱的转移?”

“这还用调查,”陈妍恢复了她开朗乐观的性格,“班上四分之一的人这方面的情况我都熟悉。”

“是吗?那你熟悉的四分之一的人里头,最少几次,最多几次?”

“最少的也有三四次,最多的有七八次。小曹老师,你知道这最多的是哪个吗?”陈妍笑着问道。

曹正轩摇头。

“是张文盛。这小子可搞逗了。你还记得开学你第一次进我们班吗,张文盛欺侮钟悟秋,就是因为他喜欢万姐,而钟悟秋则暗恋万姐。”

“记得,他不是读钟悟秋的日记吗?”

“对。那你知道他现在又喜欢谁了吗?”陈妍问道。

“不会吧?一个月不到,他就发生爱的转移了?”曹正轩故作吃惊的问道。

“他现在喜欢朱丽丽。真笑死我了,”陈妍咯咯咯地笑,“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会喜欢上小不点?你猜张文盛怎么说的?”

“我猜不中。”

“他说就因为朱丽丽喜欢酸菜泡面,他也喜欢酸菜泡面。”

“还有这种理由的吗?”曹正轩也忍不住笑了。

“就是这种理由。”

“那你应该明白我让你做调查的目的了吧。”

“我已经明白了。”陈妍的声音小下去。

“这就是青春萌动期的感情特征,既没有现实的土壤也没有稳定性,所以,以平常心看待它是最理智的做法。”

“小曹老师,我会处理好这份感情的。只是……”

“只是什么?”曹正轩问道。

“如果我一直到高中毕业,甚至到大学毕业,都没有发生爱的转移,那再怎么办?”

“啊?”曹正轩懵。一路做思想工作,竟然还是这个效果!

“哈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吧。”陈妍大笑,“我是跟你开玩笑,小曹老师。”

曹正轩摸了摸额头,“陈妍你看,我一头的汗。”

两个人这么说着话,陈妍的家就到了。

……

道路的这一头,也是在绿化树下面,凶神与恶煞面面相觑。

“新春,敢情徐总早就发现了瘟神的行踪。他这是直接打电话叫他过去。”恶煞道。

“徐总他是经历了很多血雨腥风的人,既然动了洪美桂,就有防瘟神的思想准备。他妈的,这回瘟神要挂了。”凶神王新春道。

“说不定我们也漏了。”

“这不可能,”凶神道,“徐总能发现瘟神是因为瘟神骑的是摩托车,而我们坐的是的士,何况中间还隔了瘟神?充其量是瘟神发现我们。”

“瘟神一心关注徐总的行踪,哪会注意我们?”

“那我们这么做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凶神问道。

“你看你没文化就是可悲,”恶煞嘲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是黄雀要捡便宜,我们是关心瘟神,又不是要趁瘟神把徐总干倒了,我们再把瘟神干倒然后捡便宜。”

“那你说这该用什么形容?”凶神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们该过去了,瘟神已经骑着摩托车下去了。”

……

瘟神看见姜裕兴跟在徐俊东后面离开农家小吃饭店,拐上了徐俊东说的那条小路,这才发动摩托车冲了过去。

说是沙地,其实是一块废弃的农田。很奇怪的是,周围的农田不是种了菜就是种了甘蔗,唯独这一块农田荒芜着。

瘟神把摩托车的撑脚撑好。在摩托车的撑脚立起来的时候,后备箱的盖子往上弹了弹,瘟神用手将它往下压,重新合住了。

瘟神迈步走近徐俊东,尚未开口,徐俊东抬脚蹬在瘟神的胸脯上,瘟神后仰倒地。

姜裕兴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瘟神迅速爬起来,徐俊东的拳头又到了他的面门。还是一个正着。瘟神被打得眼花缭乱。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徐俊东还不罢休。他抓住瘟神的衣领将瘟神拉过去,连着两记膝盖拱在瘟神的肚子上,又顺势将瘟神推出去。

瘟神被拱得口水往外飙。连退两步,瘟神稳住了身子后只是仇视地看着徐俊东,没有作一点反抗。

“你妈的跟踪我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吗?怎么就这种怂相?你这种怂相如何消解洪美桂背叛你跟我上床的仇恨?”徐俊东戏谑道。

瘟神将嘴角的血用手背擦去,一字一顿,“你知道我是为美桂的事来找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这三下是我让你的?仅仅念在我在你手下混了十来年这个份上。”

“是吗?你他妈好像还挺有情谊的。”

“因为像徐总你这么畜生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付戴诚,你他妈说什么?”姜裕兴控制不住地骂道。

“姜裕兴你给我闭嘴!”瘟神手指姜裕兴大叫道,“徐俊东不是畜生,会连我的女朋友都上吗?我是什么?这十来年我是什么?是不是像一条狗一样围着他转?朋友妻不可欺!他连我的女朋友都上,能不是畜生吗?”

“你他妈为一个破女人这么做值得吗?”姜裕兴也吼叫起来。

“艹,”徐俊东这时再次走近瘟神,“既然知道自己是一条狗,干嘛还把自己当人看?我上你女朋友怎么了?”徐俊东很轻慢的用手指头点瘟神的额头,“我告诉你,我上你女朋友是你女朋友的造化!你他妈不会不清楚是他求我上她的吧?要不,你给他解决六十万?”

“我艹!”瘟神二话不说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徐俊东的脸上。

第285章 仇恨的力量

瘟神这一拳近乎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凝结了他对徐俊东的所有仇恨。所以,这一拳,是近乎要命的一拳。

由于直接砸在鼻梁骨上,就连一旁的姜裕兴都好似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而徐俊东所以没能避开这一拳,则是他托大的后果。徐俊东以为自己连着三下对瘟神的攻击,已经彻底摧毁了瘟神的斗志,绝没有想到在说话间瘟神就会立即出手。

“啊哦。”徐俊东一声惨叫,下意识捂住了面门连着后退了三四步,竟然没有想到防备瘟神的再次攻击。

今天,瘟神是奔着要把徐俊东搞死的目的来的,他一次击中怎会就此罢休?

就见瘟神飞起两脚径直将徐俊东踢倒在地,然后奔上前单膝跪在徐俊东的肚子上,拳头就像雨点一样招呼徐俊东。

“我让你他妈的畜生,我让你欺凌美桂!”

一旁的姜裕兴硬生生呆愣了几秒钟方才想到上前帮忙徐俊东。这是因为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实在太出乎意料。

要知道徐俊东的个头比瘟神要高半个头,块头也比瘟神大,单单气势上就足以把瘟神压倒,他哪里料到一秒钟的时间徐俊东就会被打倒在地。

究其实质是姜裕兴不清楚仇恨的力量有多大。仇恨的力量有多大,爆发出来效果有多好,真不是人可以预料的。

这就是在战场上一个临死之人都能再杀死两三个敌人的原因,因为他爆发出了仇恨的力量。

“瘟神你他妈发疯了!”姜裕兴吼叫着冲向瘟神,一拳头捶向瘟神的脑门。

砰!

姜裕兴这一拳也打了个正着,这是因为瘟神根本就不避不闪,而是仍旧忘我的捶打着徐俊东。

“我艹!”姜裕兴见状,立即出手抱住瘟神的身子,死命将瘟神往一旁摁,甩。

躺在地上的徐俊东趁机屈起双膝用力一挺,瘟神和姜裕兴一起倒地。

“他奶奶的,”徐俊东一个骨碌起身,便冲甘蔗地吼,“猛子你们他妈死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刷刷刷,几十米外的甘蔗地里冲出来七八个人,手里都拎着钢棍,有两个拿的还是扁扁长长的杀猪刀。

挣脱开姜裕兴的纠缠,从地上爬起来的瘟神见状,立即冲他的摩托车跑去。

瘟神花巨资买来的铁家伙被他放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就像刘天生把匕首缠在他电动车的坐垫下面一样,瘟神的后备箱同样没有锁。

这是瘟神预计好了的。

铁家伙放在哪里方便应急状态下使用,瘟神和刘天生一样提前做了功课。

初秋时分,穿的都是单衣单裤,铁家伙随身携带显然不现实。关键还在于瘟神并没有直接一枪把徐俊东嘣死的想法。倘若出于这个目的,瘟神骑摩托车下沙地的时候直接掏铁家伙把徐俊东干了就了了。

掏铁家伙把徐俊东嘣死,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这是因为瘟神还有一丝幻想掏出铁家伙把徐俊东震慑住,让徐俊东放手洪美桂。

既然铁家伙不方便携带,那就只能藏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于是与刘天生预谋整付芹的野男人的做法不谋而合。

可惜的是瘟神没有刘天生那么顺利。或者说,是瘟神遭遇的环境远比刘天生复杂。所以,一切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至少,徐俊东安排了人躲在甘蔗地里就是瘟神没有料想到的!

其实,这一安排就连姜裕兴也没有料想到。

“别让瘟神逃了!”徐俊东气急败坏地吼叫道,同时迅速追了过去。

姜裕兴见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帮手来,哪还能不更卖力?他抢在徐俊东前面追到了瘟神的背后,对着瘟神踢出去一脚。

要不说命运有时候两三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决定了。瘟神冲到摩托车身旁,本以为可以快速打开后备箱掏出铁家伙来,这样便可以震慑住所有冲向他的人。他没有料到刚才他撑起摩托车的大撑脚的时候,注意到后备箱的盖子被弹开了,他担心放在后备箱里的铁家伙被发现,就用力压了压后备箱的盖子,结果这盖子嵌进去了,一时半会打不开。

瘟神的命运就被这两三秒钟的时间决定了。

姜裕兴踢中瘟神的后背,瘟神往前扑,趴在了摩托车上,这时跟上来的徐俊东一脚踹在摩托车上,摩托车往前倒,瘟神跟着往前扑。

就这样,瘟神花巨资买来的铁家伙竟然至始至终都躺在他摩托车的后备箱里睡觉,连面都没有露。

因为这个时候,猛子带来的七八个人已经冲到了瘟神的近前,瘟神再也没有机会拿铁家伙。

七八个人冲上前,将瘟神拖起来就是一顿胖揍。拳脚相加不说,几根钢管没有轻重地往瘟神身上着。

“给我往死里整,给我往死里整,一定要给我往死里整!”徐俊东一遍又一遍的发泄愤怒。

在月光和马路边路灯的灯光照射下,徐俊东原本就狰狞可怖的脸孔被瘟神砸了重重的一拳之后变得更加可怕。这种情况下,他发出的号令,哪有谁敢不听从?

胖揍持续了整整两分钟!

两分钟后,猛子一声令下,一伙人散开来,此时,躺在地上的瘟神抱着头已经失去了反抗力。

猛子徐小根看向徐俊东,“徐总,您看……”

猛子之所以未经徐俊东授意就下令让大家散开,那是他实在不忍心再这么整下去。猛子和瘟神都是黄邬地下赌场的“工作人员”,虽然平时猛子不怎么待见瘟神,但两个人基本的“同事”感情还是有的。还有一点就是,猛子有顾虑。很显然地,再这么没有轻重地整下去,瘟神非死即残!

“他妈的这个不知死活的!”徐俊东咧着嘴将一个青年手里的杀猪刀夺过来。

“徐总的意思是……”猛子吓了一跳。

“我先废了他一只胳膊再说!”

……

此前,躲在路旁绿化树下的凶神与恶煞一直纠结要不要出头。当看见一伙人从甘蔗地里冲出来时,两个人就更纠结了。

但是,见徐俊东夺过杀猪刀朝瘟神走去,两个人谁都没有了犹豫,不约而同往小路上冲去。

第286章 为了过命的兄弟

沙地上。

徐俊东走到了瘟神面前。“你妈的给我拽呀?你不拽了?你竟敢在我徐俊东头上动土?”

瘟神半躺在地上,双手往后撑住身子,脸上都是血,衣服和裤子都破了,露出伤痕来,“有本事你把我砍了。你这么畜生,你不把我整死,我还会动你!”

猛子骂道:“付戴诚,你就这么傻逼,你要惹怒徐总干什么?”

“他不是傻逼,他是贱!”姜裕兴骂道。

“行。他妈你有种,”徐俊东彻底被激怒,抡起了杀猪刀,“我砍了你一只手臂再看你怎么动我!”

也就这个时候,凶神与恶煞一阵风一般冲到了徐俊东面前。

“徐总,徐总!”

凶神与恶煞先后叫道。

“王哥,李哥!”猛子那几个兄弟同两个人打招呼。

“你们要干什么?!”徐俊东并没有给两个人好脸色看。

凶神与恶煞突然从马路上冲过来,徐俊东心里就有了谱。在徐俊东看来,这两个人是瘟神的“后备力量”,否则的话,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骨节眼的时候出现?

凶神,恶煞与瘟神的感情徐俊东是很清楚的。徐俊东在车上之所以发信息给猛子徐小根而不是发给他们两个,就已经防备了这一点。

“希望徐总刀下留人。”凶神道。

“戴诚犯上是不应该,但罪不至死。”恶煞道。

“这里有你们说话的分吗?”徐俊东训斥道。

“徐总,就希望你看在我们兄弟俩为黄邬的场子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放戴诚一码。刀是不长眼睛的。”凶神道。

徐俊东手里的杀猪刀泛着寒光,的确骇人。

“是啊,我们守场子守了七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戴诚是我们过命的兄弟,还请徐总给个面子。”恶煞说的非常诚恳。

“你们在威胁我?”徐俊东瞪眼道。

“徐总,我们都是你的兵,我们哪敢威胁你?”凶神嘴里虽这么说,但人始终挡在徐俊东前面。

这时,躺在地上的瘟神已经缓过气来,忍着痛坐了起来。他已经注意到恶煞放在背上的手不停地往外招手,也明白恶煞是在提醒他逃跑,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瘟神很清楚,这种情况下,他逃走了,徐俊东绝对会迁怒凶神与恶煞两个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浑身的疼痛告诉他,他很可能逃不出去,或者逃不了多远就会被逮回来。瘟神试了几次想站起来都没能如愿。

“给我们十个脑袋我们也不敢威胁你啊。”恶煞附和道。

“那就给我闪开!”徐俊东提高分贝。

“徐哥。”凶神还想进一步劝阻。

“裕兴,猛子,你们是吃干饭的吗?给我把这两个人拖开!”徐俊东吩咐道。

姜裕兴和猛子迈步上前。

姜裕兴道:“赶快退了吧,两个人。”

猛子道:“凶神恶煞,你们就别为难兄弟们了。”

凶神道:“不是我要为难兄弟们。瘟神被你们暴揍成这个样子,已经够了。”

“难不成你们要冲我们动手?”恶煞也道。

姜裕兴和猛子一齐看向徐俊东。

“他妈你们犹豫什么?连同他们给我一起干!”徐俊东暴跳如雷。

“凶神,恶煞,徐总的命令你们不听吗?”猛子再次提示道。

“猛子,”恶煞道,“我们一起相处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和凶神的性格。徐总的话我们是要听,但瘟神是我们过命的兄弟,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缺胳膊少腿。”

“要收拾你们就连同我们一起收拾!”凶神附和道。

两个人话一说完,就迅速退到了瘟神的身旁,恶煞将瘟神从地上搀扶起来,凶神捡起来了不知谁仍在一旁的毛竹杆。

这半截毛竹杆,底部粗大的部分已经被利用,留下的是细长部分。枝桠还留在主干上。

“你们为了我这么做,值得吗?”瘟神心里头充满了满满的感动。

“别他妈这么想。”搀扶住瘟神的恶煞附在瘟神耳旁道,“你给我拼全力往马路上跑知道吗?我和新春只能抵挡一阵子。跑到马路上我们就有了希望。”

瘟神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徐俊东绝没有想到凶神与恶煞会为了瘟神这么执着地对抗他,是以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杀猪刀猛地一挥:“他妈还犹豫什么,连同他们一起给我收拾了!”

说着,徐俊东带头冲了过来。姜裕兴,猛子以及猛子带来的兄弟,哪敢慢一步,全都冲过来。

瘟神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坚持不走那就成了两个兄弟的累赘。他成功逃离,凶神与恶煞尚可以放手一搏。故此他二话不说,咬着牙颠簸着身子往马路方向跑。

再看凶神,他抓着半截毛竹杆,对着冲过来的一伙人横向猛地扫过去,就像广场上扫地的清洁工一扫一大片。这么扫没有真正的杀伤力,但却很有效的阻止了对方的进攻。那些细长的竹丫枝,划在身上不痛不痒,但若是划在了脸上,或者划中了眼睛,那就是既痛又痒了。而凶神是专门冲这些人的脸部去的。

所以,正面冲上来的几个人无不纷纷后退。有两个退慢了一点,便发出了惨叫声。

另两个抓着钢棍的青年从侧面冲过来,恶煞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凶神与恶煞原本就是徐俊东的左膀右臂,在徐俊东的“队伍”里是出了名的狠辣,在处理很多纠纷的时候徐俊东基本都会带在身边。像月初齐顺武威胁翁有财,跟去的就是凶神恶煞两个人。

一个人狠辣,要仰仗身体素质方面的支撑,凶神与恶煞恰好具备这个条件,两个人都人高马大,力大如牛。故此,恶煞就是赤手空拳,那冲过来的两个人心里头也都发虚

恶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见恶煞单单应对两个人中高大的那一个。瘦弱那一个恶煞压根儿不管不顾,任他的钢棍敲打在他的肩膀上,他避开高大那一个甩过来的钢棍之后,抬脚踢在了这个人的腰部,同时出手抓住了钢棍,硬生生夺了过来。紧接着一个转身,挥动钢棍和瘦子第二次抡过来的钢棍碰了个正着。

瘦子手中的钢棍飞了出去,而恶煞压根儿不给瘦子喘气的机会,一棍砸在了对方的背上,瘦子惨叫着倒地。

一呼一吸间恶煞干倒了两个!

凶神的威势也很强大。横向扫过之后,凶神收回毛竹杆,不再故伎重演,而是双手抓住毛竹杆笔直往前捅,对象则是抓着杀猪刀的徐俊东和另一个小年轻!

第287章 不一样的曹正轩

凶神这么做也是基于他干架的经验。

一个人应对七八个人,大凡有一点经验的人都清楚,得全力盯领头人。其实就是古诗中说的擒贼先擒王。徐俊东是主事人,阻拦住了徐俊东,或者说把徐俊东干倒了,其他人的攻击力就会大大减弱。

还有一点,凶神奔抓着杀猪刀的徐俊东和另一个小年轻去,考虑的是杀猪刀的杀伤力。这种扁扁长长的杀猪刀,尖锐无比,你让它捅进了肚子,那是可以穿堂的。

这便是凶神的过人之处。

凶神这么笔直的捅向这两个人,两个人手里的杀猪刀瞬间成了废铁,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就是说徐俊东和那个青年暂时被凶神控制住了。

但两旁的五六个人迅速围攻过来。凶神已经预料到这一点。所以他收回毛竹杆,再次横着扫向往他左手边攻过来的几个人,阻拦住了两个,另两个已经到了近前。他便丢掉毛竹杆,徒手而上。至于从他右手边冲过来的三个人,凶神无暇顾及,同时也是他预料到恶煞会过来阻拦。

果不其然,干倒了两个的恶煞拎着钢棍冲过来帮忙。

只是两个人这时已经无心恋战,原因是瘟神已经跑到了大马路的路基下面。

“李志,咱们走!”凶神夺过了一个人手中的钢棍同时也挨了一棍之后,大喝一声夺路而逃。

恶煞早就有了这个念头,连着往前挥了几下钢棍,便迅速撤离。

两个人一前一后撒丫子猛跑。

“给我追!追上他们,一定要追上他们!”徐俊东近乎歇斯底里。

一伙人呼啦啦就追了过去。

……

曹正轩在陈妍家里并没有待多久,因为等他们到陈妍家,陈妍父母之间的战火已经平息了。做父亲的已经跑出去了。做母亲的伤心过度,根本听不进曹正轩的劝。主要原因是曹正轩太年轻,有关婚姻的话语做母亲的压根儿觉得幼稚,曹正轩认识到这一点,只好离开。

曹正轩没有料到,恰好是他提前离开,让他遭遇了一个大事件。

曹正轩开着车过了北门加油站,在笔直的大马路上便注意到正前方有一个人忽然从路边窜到了马路上,紧接着听见右手边空地那一代传来混乱的叫喊声,出于本能曹正轩便减慢了速度。

随着距离的拉近,曹正轩借助大灯看得越来越清楚,那个刚刚窜上来的人非常狼狈,衣服裤子破了不说,脸上和身上的血特别醒目,以至于曹正轩都认不出这个人是他曾经修理过的瘟神付戴诚。

而路边小路上,一伙人追过来的情形曹正轩也注意到了。

是什么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换一般的司机遇见这种事情,绝对一脚油门以最快的速度驶离,那些能想到报警的司机算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人了,瘟神幸运就幸运在在这个时候路过的司机不是一般的司机,而是曹正轩!

曹正轩一脚刹车将车靠边停在绿化树下面,迅速跳下车来。这时凶神与恶煞已经跑到了拐上路面的斜面上。只是落后一点点的恶煞被那个持杀猪刀的小青年追上在他的小腿上砍了一刀,但恶煞并不因此就停止奔跑,而是继续上行。毕竟这是逃命的事啊。

曹正轩一时看的迷糊。这是典型的内讧。瘟神曹正轩一时没有认出来,凶神与恶煞曹正轩是认出来了,而后面率一伙人追赶的徐俊东和猛子徐小根曹正轩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内讧是什么?

曹正轩脑子迅速转动,即刻就做出了决定。阻拦徐俊东一伙人对凶神三个人的追杀!不管徐俊东出于什么原因追杀凶神等人,曹正轩至少清楚一点,徐俊东更恶。凶神和恶煞毕竟是他的手下。对手下都如此追杀,徐俊东会是怎样的蛇蝎心肠。更何况,他和徐俊东的博弈已经开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帮凶神恶煞,拦徐俊东意义就很不一般!

有大智慧的人做出的决定也是大智慧的!

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曹正轩拿出手机对着追过来的一伙人连续拍了四五张照片。

曹正轩做这件事原是想留下徐俊东一伙人打打杀杀的证据,为接下去与徐俊东谈判奠定基础,并不奢望能立即拦阻这伙人对凶神等人的追杀。他是做好了大打一场的准备的。

在上次瘟神带凶神与恶煞袭击他的时候,曹正轩就认识到这两个人的狠辣,刚才脑子转动的时候他就预判到,他加入进来,三个人对付追过来的六七个人(猛子带来的兄弟已经被恶煞废掉了两个)还是很有胜算的。

曹正轩没想到的是,他掏手机拍照的举动便将徐俊东一伙人震慑住了。

徐俊东率先停下来,并双手横向挥动,示意其他人停止追击。猛子则把那个手持杀猪刀的人叫回了“队伍”。

并不是徐俊东认出了曹正轩,而是曹正轩的举动让他忌讳。他不知道曹正轩是何方神圣。一个人见了一场追杀,不迅速躲避,反而把车子停下来拿手机拍照,这种人的身份不值得推敲吗?

要知道,现在的徐俊东可不是一般的身份,是阳江晶森公司的高层,他的一举一动是很受人关注的。齐顺武在这方面就特别嘱咐过大家。

这是因为社会环境在变。很多行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明目张胆地肆意而为。尤其徐俊东是地下赌场的总负责人,一旦引起社会关注,会牵连出什么来谁也预料不到。

所以戏剧性效果才出现了。

“徐总,”曹正轩把手机收好,“你这么大的一个老总怎么也要杀猪啊?”

“曹正轩!”徐俊东错愕。

不只是徐俊东错愕,瘟神他们都错愕。两拨人都不清楚曹正轩为什么要淌这一趟浑水。

此时的瘟神因为费力奔跑,因为受伤过多而极度虚弱,如果不是凶神跑过去搀扶住他,他站稳身子都很艰难。恶煞小腿被砍了一刀,刀口虽然不是很深,但行动受到影响。也就是说,瘟神他们是急需缓一口气的。曹正轩这个时候插一杠,他们求之不得,而则他们错愕的原因是不明白曹正轩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们三个可是去找过他麻烦的。

徐俊东一伙人错愕自不待言。

“没想到是我对吧,”曹正轩笑道,“不好意思哈,我这个人喜欢拍照,开车看见你们在玩追打的游戏,就赶忙停下车来抓拍。要知道,现在玩追打游戏玩得这么逼真的已经非常少了。”

“你妈的,我们是在玩游戏吗?”徐俊东的肺部瞬间膨胀。

第288章 擅长装逼的曹正轩

“难道不是吗?”曹正轩做出很吃惊的样子。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玩追杀游戏了?”徐俊东又气又好笑。

“我一双眼睛都看见了啊。这些人全都是你黄邬地下赌场的保护神,一家人又是拿刀又是拿棍的,不是玩追杀游戏玩什么?”曹正轩辩驳得“振振有词”。

“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姜裕兴忍不住骂道。

“我胡搅蛮缠?”曹正轩挠了挠脑袋道,“那就是……我明白了,那就是你们窃取了地下赌场天大的秘密,所以你们老总才追杀你们是吗?”

曹正轩这些话是冲瘟神他们说的,并藉此认出了瘟神,“你……是洪美桂的男朋友付戴诚?”

瘟神点点头。

“这我就越来越糊涂了。前阵子你被我点了,你老总还亲自去找我求情,想让我替你解了我给你设定的枷锁。所以,这绝对是你不对了付戴诚,”曹正轩故意东拉西扯,“一个老总能这么替手下着想,你作为手下哪能背叛老总呢?地下赌场天大的秘密是你能窃取的吗?”

“我没窃取什么天大的秘密。”瘟神愣愣地道。

凶神和恶煞则冷静地看着曹正轩,他们有一种直觉,曹正轩这么胡搅蛮缠是间接地帮他们。

“曹正轩,你就不要再胡扯了!”徐俊东呵斥道,“识相的给我让开!刀棍都是不长眼睛的!”

“谢谢徐总的提醒,可问题是,我还没有得到答案呢?这兴趣被激发出来了,得不到答案是很痛苦的。”

“他妈你要得到什么答案?”猛子问道。

“哎呀,徐总,猛子哥,”一个急性青年插话道,“这小子摆明着是来救场的。我们全被他忽悠了。没什么好说的,把他一起干了!”

“对,他再嗦,连他一起干!”好几个年轻人附和道。

大马路上,来来去去几辆车通过,车辆经过的时候司机把速度降下来,冷漠或好奇地看了看便加油门离去。

“你们吵什么吵?这里有你们说话的分吗?全他妈给我闭嘴!”徐俊东将手下一顿臭骂,而后转向曹正轩,“曹正轩,看来你是真来找茬的。你找茬也要看清楚是谁。我告诉你,阳江敢找我茬的人还真他妈没几个,因为,找我茬的人,在阳江绝对混不下去。所以你考虑一下,有这个必要吗?”

“既然徐总看出了我的用意,那我就不胡诌了,”曹正轩傲然道,“反正有了这么一段时间,我估计凶神与恶煞两个兄弟应该休息好了。”

瘟神懵。

凶神与恶煞相视一笑,一齐道:“谢谢曹总,我们都休息好了!”

“他妈的!”姜裕兴道。

“我就说了这个家伙是来救场的!”那个急性青年又道。

“两位兄弟,既然休息好了,我们仨对付他们七八个人应该没问题吧?”曹正轩再次冲凶神与恶煞说道。

“没有问题!”两个人回答得更有信心,声音也更加宏亮了。

“k,”曹正轩走到瘟神三个人身边,然后冲徐俊东一伙人招招手,“要上你们就赶快一起上吧。不是说连我一起干倒吗?”

曹正轩这几句话在猛子那些兄弟听来是很不舒服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他妈太瞧不起人,太不把人放眼里。只是这几个年轻人因为刚才徐俊东发过话而不敢造次。

他们不清楚,最受打压的是徐俊东。徐俊东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这种挑衅对他老说其实就是侮辱。徐俊东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可徐俊东硬生生把这份怒火压下去了,“曹正轩,我再说一遍,招我茬的人,在阳江是混不下去的,你给我听明白了!”

“你这么讲,把我吓死了。”曹正轩又发挥他装逼的功夫,“我身为济生商贸公司的老总,又是华安建筑公司的新任董事长,我要在阳江混不下去可怎么是好?徐总,你这番话怎么不早讲?”

“他怕了,哈哈哈,这小子怕了!”一个二愣子一样的人笑道。

“我现在讲也不迟啊,你走不就没事了吗?”徐俊东道。

“问题是我早就找过你的茬,早就把你得罪了,我现在走没用啊。”曹正轩苦着脸道。

“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徐俊东咬牙切齿。

“这是真的,我没胡诌!校内店,你可明白?我要参与校内店经营权的竞标!这一点,邓传江绝对告诉过你了。徐总,我一旦参与市城所有学校的校内店经营权的竞标,就算我竞标不成功,你个人的损失也会非常大,你说,你能放过我吗?”

“妈的你知道啊。我以为你就是个二愣子呢。”徐俊东骂道。

“既然横竖你都不会放过我,那你刚才的提醒不是狼哭羊羔虚情假意吗?你说还有什么好怕的!”

“曹正轩,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徐俊东感觉一股一股的怒气在往上升腾,“瘟神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何必要淌这一趟浑水?”

“徐俊东,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一趟浑水我淌定了!解决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你们自觉退回去,让我把瘟神三个人带走,一种就是你们一起上。被我们修理了你们再乖乖地退回去!”

“曹正轩,你他妈狂到这种程度!”猛子发话道。

“徐哥,没必要跟他扯了!”姜裕兴道。

猛子的几个兄弟有了小小的议论声。

“不是我狂,是我有这份自信!凶神恶煞,你们有没有自信?”曹正轩问道。

“我们有的就是自信!”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与曹正轩很有默契。

“艹!”徐俊东再也憋不住怒气了,一个这么大的老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服软,他徐俊东就没脸在阳江混了,“裕兴,猛子,给我干他们,给我往死里干他们!”

“咔,早就该发话了!”那个急性青年道。

七八个人吼叫着冲了上来。

“凶神,恶煞,到了看我们自信的时候了!”曹正轩迈开步就迎了上去。

凶神与恶煞每个人拿着钢棍跟着迎了上去。

这里头得说一下地势问题。瘟神等三个人上了路面,徐俊东一拨人是还没有上路面的。前面也提到过,那个砍了恶煞后腿的小年轻追上了路面,但被叫回了“队伍”。

这就有了地势上的差别。优势显然在曹正轩这一头。

曹正轩和凶神,恶煞三个人,个头近乎一样高,块头近乎一样大,都是生猛型的角色,有了地势上的优势,那就是如虎添翼。

曹正轩直接奔徐俊东去。

曹正轩所想的就是,既然撕破脸了,那就要彻底将他折服!

第289章 挫败徐俊东

曹正轩首先踢飞了冲在徐俊东前面的一个小年轻手中的钢棍,逼得他闪开在一旁,这样,徐俊东就和他面对面了。

“你这是找死!”徐俊东欺身而上。

徐俊东什么人?说他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一点也不夸张,在他年轻的时候,这种打打杀杀他何止经历了十几次几十次,不夸张地说,几百次都有。如果徐俊东做不到足够专横,十分霸道,做不到敢拼敢杀,齐顺武怎么会让他负责地下赌场?地下赌场是什么地方?是一看名字就能感觉它有多复杂有多黑的地方!一个能罩得住地下赌场的人,那得有多大的能量?

只是,遗憾的是这些都是在徐俊东的老黄历。如今的徐俊东块头看似摆在那里,但着实是虚胖。徐俊东之所以还能罩住地下赌场,靠的是当年威势的积累,靠的是这么多年积攒的关系。现在,这种威势还在,这种关系还在,但实际的拼杀能力已经大不如前。想想他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就诸位可以理解这一点了。

一个人要强大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一个人要虚弱下去,或许一个月的时间都不用。

徐俊东就是最好的实例!

徐俊东欺身而上,挥刀砍向曹正轩。

曹正轩避开杀猪刀的锋芒,抬脚踢向徐俊东的面门。这一脚是非常有杀伤力的。曹正轩腿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占尽了地势上的优势。

徐俊东呢?明知道这一脚很有杀伤力,却并不想着躲避,而是即刻挥刀再砍。其实徐俊东的做法并没有错。他再砍这一刀是要逼曹正轩强行收回踢出去的这一脚,因为,如果你不收回,曹正轩的这只脚就势必被徐俊东砍下来充当猪脚送去菜市场卖了。曹正轩能不收回吗?

曹正轩强行收回,他徐俊东不就达到了克制曹正轩的目的了吗?

徐俊东这么做还有更进一步的目的,一旦曹正轩强行收回,曹正轩就会非常被动,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发动攻击,徐俊东再次出手就势必得手。持杀猪刀得手,曹正轩非死即残!

可徐俊东打错了如意算盘,他错在没有想到曹正轩踢出的这一脚看似攻击的是徐俊东面门,但实质上并不是,就见曹正轩突然转向,那长腿竟然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砰的一下,正好踢中徐俊东持杀猪刀的手臂。

嗖!

徐俊东手中的杀猪刀脱离控制飞了出去。

徐俊东直接愣住。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打斗的场面徐俊东见过太多,可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是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吗?”曹正轩哂笑道,“那是徐总你眼界太窄了。”

说着,曹正轩一脚踢在徐俊东胸部,徐俊东直接后仰倒了下去。

“徐哥!”

“徐总!”

姜裕兴和猛子抽身抢过来拦在曹正轩面前,以防曹正轩进一步攻击徐俊东。另有两个机灵一点的小年轻抢过来将倒在杂草丛里的徐俊东扶起来。

这么一来,凶神与恶煞的压力瞬间减小。

凶神将那个心急的持杀猪刀的小年轻干番,赶过来帮忙曹正轩。与恶煞纠缠的两个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恶煞整倒了,一个被恶煞的钢棍击中了脑袋,另一个被恶煞踢中了小腹,倒在了路基上。

这样,恶煞也赶过来帮忙曹正轩。

如此一来,形式于曹正轩这一拨人就很有利了。别说三对二了,对于曹正轩来说,他徒手与姜裕兴和猛子斗,干番他们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有了凶神与恶煞助阵,那就成了秒秒钟的事情了。

往四周散发出去的当然是姜裕兴和猛子的惨叫声。

三个人立马逼近徐俊东。

“我艹你妈的!”搀扶住徐俊东的两个小年轻叫嚣着冲上来。

一脚,一棍,这两个小年轻便趴在了路基上。

“徐俊东,不用再幻想了吧。”曹正轩逼视着徐俊东。

“我干死你们!”徐俊东瞪着大眼捡起地上的一根钢棍挥向三个人。

凶神抡起钢棍对着徐俊东挥过来的钢棍砸下去。空气中爆出一声脆响,火星四射。徐俊东虎口发麻,钢棍落地。

曹正轩抬脚,徐俊东再次后翻!三个人冲到徐俊东身旁,曹正轩一脚踩在了徐俊东的腹部上。

那些喘过气来的猛子带来的兄弟冲过来想“救驾”,凶神与恶煞直接将他们逼退。

“曹正轩,你绝对会为今晚的行为后悔的!”徐俊东不能动弹嘴巴上却不服软。

“咔,你都这个鸟样了,还瑟。你再拿什么瑟?”曹正轩笑道。

“你今天把我踩在脚下,明天我让你舔我的脚趾头!”

“是吗?”曹正轩脚下用力,疼得徐俊东头与双脚一起往上弹,“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我今天敢把你踩在脚下,就不怕你明天找我麻烦。徐俊东,我本可以一劳永逸的。”

曹正轩在徐俊东肋下摸了摸。

“你要干什么?”徐俊东大骇。

“看把你吓的,”曹正轩笑了笑,“我做这个动作你就吓,可见你知道我这个绝招的厉害。对,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我在你肋下点那么一下,让你这辈子都得求我,可这么一来,你还怎么让我舔你的脚趾头?所以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很想看看,你凭什么让我去舔你的脚趾头,我想了解你能量到底有多大,我还想看看你这么善于蹦的人到底能蹦多高!”

徐俊东抿着嘴不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曹正轩。

“不能接受对吗?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个性的人。我还要提醒你的是,你别给我来暗的。你来暗的,我会比你更暗!”

徐俊东仍旧不语。

“也别想着怎么搞垮济生或者为难华安建筑公司,”曹正轩继续警告道,“要竞争就公正公平的竞争。你们为了筹建一个晶森超市,就想法子遏制我发展二部,不让我从银行贷款,不让我租合适的场地,这些都是在动歪脑子!”

徐俊东嘴角动了动,“你已经知道了?”

“真是搞笑,如果我连谁冻结我银行贷款,谁背后搞我,我都不清楚,我还能胜任两个公司高层管理的职务吗?包括你们垫付三十万给洪美桂,让洪美桂在我们济生做鬼,我都清楚。所以我提醒你,你我之间开战是必然的。我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们晶森针对我们济生开超市我也不介意,做生意讲究的是竞争,有竞争生意才可以做得更好,但别玩花!我最不喜欢玩花!如果你们还玩花,踩在我脚底下的可就不止你徐总一个人了。你可以把这些话带给你们齐总。”

“你!”徐俊东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我要说的就这些。两位兄弟我们走。”曹正轩抬脚放开徐俊东,转背上了大马路。

凶神恶煞连忙跟在了后面。

第290章 跟曹总一起混

半个小时后,阳江新人民医院。

住院部后面的停车场,曹正轩奥迪a5车子里。瘟神已经做过全面检查,恶煞的后腿受伤处也已做了处理。

“戴诚家我去过,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新春和李志你们要去哪里?”曹正轩问道。

车子里陷入沉默。

“怎么了?”曹正轩觉得气氛有点怪。

凶神看看瘟神,又看看恶煞,“两位兄弟不说,那还是我来说吧。”

“你们商量过什么,是吗?”

“是。刚才你去缴费的时候,我们做了个商量。是我们都想跟曹总混,请曹总收留我们。”凶神抓了抓头,略略不好意思地道。

“曹总,我们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恶煞急忙补充道,“我们一定会改掉我们身上的一些痞性。”

“就怕曹总嫌弃我们。”瘟神语气虚弱地道。

“你们……”曹正轩一愣一愣的,“怎么会这么想?”

“是这样的,曹总,我这两个兄弟为了我已经彻底得罪了徐俊东,地下赌场的事是不可能再做了。我就更不用说了。”瘟神解释道,“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仨就走投无路,我们还是有去处的。实在不行,我们仨一起去发达城市飘也是一条路。是我们全被曹总你折服了。跟曹总一起混,一是可以报答你今晚对我们的帮助。徐俊东这个人的性格我们都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仨守在你身边,徐俊东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容易得手。二是我们都觉得跟曹总在一起更有前途。”

“是吗?”曹正轩笑道,“这么一来,你们仨不成了我的保镖了?我一个小小的一中老师,竟然拥有三个保镖,会上江东日报头条的。”

“我们就是要做曹总的保镖,报酬多少我们不计较。”凶神很认真地道。

“那不行!”曹正轩回答的很坚决。

“啊?”

“我说了曹总会嫌弃我们的。”恶煞冲瘟神道,语气里透着失望。

“曹总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凶神道。

“你们想错了,我看不起你们还这么舍命救你们?要做就做我兄弟,你们全是我兄长!”曹正轩大声道。

“咔,曹总你逗我们啊!”凶神开心的猛地拍了一下恶煞的肩膀,“但做兄弟不行。你是总经理,董事长,我们哪有资格做你的兄弟?”

“是啊,我们能做你的保镖就很开心了。”恶煞道。

瘟神则敬仰地看着曹正轩不说话。

“戴诚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曹正轩被瘟神看得不自在,“是不是我脸上长了虫子?咦,我说戴诚,你一个大男子流什么眼泪?”

“是曹总你太看得起我们了,太与我们坦诚相待了!我给徐俊东守了这么多年场子,他从来不当我们兄弟!”瘟神吸了吸鼻子。

三个人里头,瘟神跟徐俊东时间最长,所以他的感受最强烈。而他又是受伤最深的一个,是以控制不住情绪。

曹正轩轻拍一下瘟神的肩,“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煽情干什么?既然三位兄长这么看得起我曹正轩,那就和我一起干吧。我身边也确实需要几个贴心的兄弟。加上我们建筑公司经营管理部缺人手,你们加盟正好可以弥补这个不足。你们暂时就在这个部门干。当然,你们还有另外一个头衔。”

“做你的保镖对不?”凶神欣喜道。

“差不多这个意思,”曹正轩点头道,“但叫保镖太俗气。所以我称之为贴身助理。”

“董事长贴身助理,”恶煞道。“好洋气的名字!”

“我们曹总是文化人。”瘟神道。

“不过有件事要跟三位兄长商量。”

“什么事?”三个人几乎一同问道。

“就是你们的外号,瘟神,凶神,恶煞,都不要叫了,叫名字。”

“好啊。这根本就不需要商量。”王新春道。

付戴诚和李志都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曹正轩发动引擎,“戴诚要早点回去休息。对了,新春,李志,你们前面跟去北门的时候有骑车或开车吗?如果有的话,我送你们过去。”

“糟了,我的摩托车。”付戴诚失声叫道。脸上复杂的表情让人难以理解。

“对了,戴诚骑了摩托车去的。”王新春道。

“别担心,”曹正轩宽慰道,“现在社会风气好,很少有人偷摩托车了。我带新春过去骑车。”

“不是,我……”付戴诚欲言又止。

凶神眨了眨眼睛道:“曹总你把我们送到戴诚家就行。我和李志那一辆破车停在那一带,让李志开车送我过去。”

“也行。”

……

与此同时,北门。农家小吃。徐俊东一伙人吃好了饭从饭店里走出来,然后上了两辆车。一辆猛子开来的面包车,一辆徐俊东的宝马3。

猛子被徐俊东叫上了他的宝马3。

姜裕兴开车。

“小根,你再三嘱咐了你那几个小兄弟了吗?”徐俊东往后冲猛子问道。

猛子点点头,“徐总您放心,我这些兄弟的嘴都很紧,没有人会将今晚的事传出去。我说了,只限他们知道。”

徐俊东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是我这么多年跌得最惨的一次啊。若传出去了,实在没脸面见人。”

“是我无能,让您丢了这么大的脸面。我一定会找机会把您丢的脸面找回来。”

徐俊东摇头道:“小根你错了,面子丢了是找不回来的,所以你无需急着去找。”

“难道就这么放过那小子?”猛子纳闷道。

“是啊,”姜裕兴回头道,“徐哥,不整死那臭小子,胸中这口恶气出不来。”

“这口恶气肯定要出!”徐俊东阴沉着脸道,“关键是怎么出?原来曹正轩一个人就已经很难对付,现在瘟神,凶神,恶煞都投了他,他们抱团取暖,再要对付就更困难了。”

“我就不相信曹正轩的运气总是那么好。”猛子道。

“小根,你还看不出来吗?运气是跟能力挂钩的。曹正轩的身手加上他的阴功,五六个人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他。今天真的是他放了我一马,他要是在我肋下点那么一下,我就非常麻烦了。”此时的徐俊东变得非常理性。

“那他妈就应该从外地安排一个人来暗暗地做他!”

p:感谢死鬼老李的打赏。这给了橙子更大的动力。同时一并感谢kk179999,庆华,伟师奶,我是宝宝,gzdtp,很爱袜元素等读者朋友正版阅读。橙子离不开你们!

第291章 间接报复

徐俊东又一次长长地呼气,“这也不一定有效。邬泽生请华安的方雄暗暗地做曹正轩,不仅没做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赵辉煌和步惊人找的那个重刑犯够有分量了吧,铁家伙都用上了,结果反而被曹正轩弄进了监狱。”

“啊?那个重刑犯会是赵辉煌找的?”姜裕兴不可置信地道。“那赵辉煌怎么还把他公司交给曹正轩管理?”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因为儿子赵江东被曹正轩修理了,曹正轩让赵辉煌很丢面子,赵辉煌才暗暗地找了人报复。在赵辉煌出事之后,他儿子又逼得曹正轩班上一个学生跳楼,曹正轩不仅没有计较,反而把原本要被开除的赵江东接收到自己班上,促使赵辉煌对曹正轩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得极为信任曹正轩,才想到把公司交给曹正轩。这就是事情的始末。由此可见,直接报复曹正轩根本就不可能。”

“直接报复?是徐哥有更好的办法吗?”姜裕兴听出了徐俊东的话外音。

“是间接报复对吗?可怎么才能间接报复呢?”猛子也似有所悟。

“就是间接报复!”徐俊东的脸更阴沉了,“我要通过间接报复让曹正轩感受到比我直接报复他还难过!”

“徐总有具体的策略吗?”猛子问道。

徐俊东点头,“两个方面,一个近前的,一个长远的。长远的是把他两个公司搞垮,他不是既是济生的总经理又兼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吗?两个公司在他手里垮掉,他绝对生不如死!”

“徐哥想事情就是不一样。”姜裕兴道。

“我感觉这好像还不具体。”猛子道,“这小子挺有商业头脑的。你看他又是筹建二部,又是整蔬菜专业合作社,搞得有模有样。”

“那是没有人去弄他,如果整一批人专门背地里搞事,他还能有模有样吗?”徐俊东反问道。

“我懂了!”猛子兴奋道。

“你懂了就好,我正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和你那几个兄弟。黄邬那边你们就不用过去。你用心去策划这件事就行。”

猛子表情严肃的点点头,“他妈搞破坏是我的天性。这一回我绝不会让徐总您失望!”

“那华安建筑公司呢?如何整垮它?”姜裕兴问道。

“破坏它每一次的竞标,破坏它已经承建的工程的质量,它还能不跨吗?”徐俊东道。

“我明白了。”

“裕兴,这方面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需要用到什么关系,需要用什么人,我都会提供,直至把它整垮为止。你可有信心?”

“他妈的,整不垮它我就不信姜!”姜裕兴说的铿锵有力。

“好。那你们说我们这么间接报复是不是比直接报复更让曹正轩痛苦?”徐俊东也越来越兴奋。

姜裕兴和猛子一同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做近前的间接报复。我给洪美桂打电话。”

“给洪美桂打电话?”姜裕兴纳闷了,“这和间接报复曹正轩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们听我说。”为了使姜裕兴和猛子徐小根更为贴心,徐俊东把洪美桂找她的前前后后的情况说了一遍,甚至把洪美桂带去大东方酒店的细节也说了,“瘟神就是为这个事背叛我,计划整死我的。现在他投靠曹正轩,是觉得曹正轩可以替他解气,那在这种情况下把洪美桂叫过来是不是就在间接报复曹正轩?”

“我好像听明白了一点。”姜裕兴道。

“妈的,我一个大老粗我就直说,我还是觉得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猛子道。

“你有瘟神的qq号不?”徐俊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徐总?”猛子纳闷道。

“我现在就打洪美桂的电话,让她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的去大东方酒店。我们也去大东方酒店。”

“徐总,你不会发这么好的福利给我们吧?”

姜裕兴把着方向盘道:“猛子你想多了!洪美桂是徐哥的专利,你他妈也想?”

“裕兴,猛子没有想多,我就是这个想法。”徐俊东道。

“什么?”姜裕兴一脚刹车,使得坐副驾驶座而又没有系安全带的徐俊东身子猛地往前倾,差点趴车子的前台上。坐后座的猛子头撞在前座沙发上。

“裕兴你干嘛?有这么激动吗?还好后面没有车!否则不追尾了?”徐俊东骂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真激动。洪美桂这妞……那细腰,那臀,那两座山峦,我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梦了!”

“你不会一边想着她一边撸吧,你这么老道的人?”猛子笑道。

“艹,我还真这么做过一次。猛子你呢,还会没想法吗?”

“是男人都有想法,可瘟神毕竟是一起相处的,就没敢多想。”猛子很实诚的说道。

“等会你们就好好享受,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两个人一起上都行。能玩的花样都玩。不过,一定要记得整一点实况出来,然后发给瘟神。但绝不能露出你们的头脸,以免让他们抓住把柄。”徐俊东嘱咐道。

“徐总你这一招实在太绝了!”猛子已经相当亢奋了。

“徐哥这是一箭双雕。既给我们发了福利,又间接报复了曹正轩。”

“哼!”徐俊东冷哼一声,“瘟神绝对会将视频给曹正轩看,这就等于打曹正轩的脸。而瘟神必然会发狂!”

“徐总您实在是太高明了!”猛子笑得咧开了嘴。

……

面包车上,车子驶过北门大桥的时候,那个持杀猪刀的急性子青年突然拍了拍中门,“猴子,你给我停下车!”

负责开车的青年转头问道:“余勇剑你干嘛?肾虚呀,又要上厕所。”

“肾虚个鬼啊,”余勇剑骂道,“他妈让你老婆给我搞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肾虚了。我想想还是要去把我那把杀猪刀找到。”

“一把破刀你就那么在意?”余勇剑旁边那个小伙子骂道。

“车我可以停。等会别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猴子道。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自个走路回去。”

嘎吱。

面包车停了下来。

几分钟后,余勇剑来到半个小时前打斗的沙地上。他找到付戴诚的摩托车,用力拽开了后备箱的盖子,将付戴诚放在里头的铁家伙取出来。

“妈的,我就料死了瘟神后备箱里有货。艹,还好他没能拽开盖子!”余勇剑将铁家伙收好,消失在夜幕中

第292章 知心话(为死鬼老李加更)

阳江中路,付戴诚家巷弄口。曹正轩的宝马a5停靠在路边。

王新春和李志开车去将付戴诚的摩托车整回来。

曹正轩搀扶着付戴诚走进了坐落在巷子里的一个小饭店。

“曹总,这餐饭的钱一定我出。大家都是因为我的事饿到现在。不是李志肚子饿得咕咕叫,我都忘了大家没吃饭。”付戴诚很愧疚地道。

“是大家都忙忘了。饿的感觉过头了也就感觉不到饿了。这样正好,我们把菜点好,厨师把菜烧好,新春和李志就赶回来了。这餐饭你请,但单我买。”

“那怎么行?医院里所有的开支都是你付,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话。几个小钱不算什么。就当是欢迎你们加盟济生、加盟华安建筑公司吧。”

进了小饭店,曹正轩点了五六个菜,然后扶付戴诚进包厢。

服务员进来放餐具,给两个人泡茶。

一阵沉默之后,付戴诚开口道:“曹总,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你说。”

“你怎么至始至终都不问我为什么要犯上,和徐俊东叫板呢?”

“这个嘛,”曹正轩喝了口茶道,“说实话我心里是挺好奇的。就像前面我刺激徐俊东时说的,我说是你们仨窃取了地下赌场天大的秘密,虽然那是玩笑话,但我真认为差不多。否则你们三个全是徐俊东的精英,怎么会集体和徐俊东对抗?刚才我已经了解到新春和李志都是为了你才对抗徐俊东的,这么一来你犯上就完全是你个人的私事了。既然是个人的私事,我再好奇我也不能过问啊。再说了,如果你愿意和大家分享,你还是会找机会说的。”

“曹总的思维果真缜密,”付戴诚心悦诚服,“真是我个人的私事。新春和李志都是我拖下水的。曹总,是徐俊东动我女朋友。”

“洪美桂?”

“是。”付戴诚把昨天晚上从他的角度所看到的一些事情与曹正轩说了。

“你怎么就确定是徐俊东所为?”曹正轩问道。

“徐俊东是个虐待狂,他有施虐的爱好,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他应该很早就凯觑我女朋友了,一直以来之所以没有动,是忌惮我在地下赌场中较高的地位。我替他守场子这么多年,不看生面也会看佛面。但最近他捧猛子。”

“就是那个绑王忠旺的中年人,也是今天带人来整你的那个人,是吗?”

付戴诚点点头,“是。本来像绑王忠旺这种大事,非不可要我们去做的。结果他不仅撇开了我,还撇开了新春和李志。他所想的就是把猛子一干人捧成他的左右手,捧成他地下赌场的顶梁柱,他就可以彻底撇开我们,那他就敢动我的女朋友了。”

“我倒觉得徐俊东这么做不一定就是冲你女朋友去,而是为了削弱你们的地位。估计你们在场子里影响太大,徐俊东怕指挥不动你们。这跟明朝的朱元璋当了皇帝之后杀他那些兄弟性质是一样的。”

付戴诚疑惑地看着曹正轩,“曹总你为什么这么看?你这么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赵辉煌就是一个例子啊。他怎么当上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的?就是把前任吃了。徐俊东也怕你们吃了他。你想想,你们仨在场子里说一不二,有时候可能连徐俊东的话都不一定会听,徐俊东他能不忌惮吗?”曹正轩分析道。

“曹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是醍醐灌顶。这么说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迟早的事?”

“是。你女朋友只是一个而已。对了,戴诚,洪美桂和你感情不是挺深的吗?她怎么愿意去迎合徐俊东,特别是徐俊东还是一个变态狂?”

“钱!是徐俊东在用钱压美桂!”付戴诚痛苦地抱着头,“美桂在迎合徐俊东之前打过我电话的。只是想想我再在钱方面根本帮不了她,她才被迫走这一步。”

“难道是为我们济生六十万的事?我们是昨晚正式解聘洪美桂的,因为她替晶森做鬼,这事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她当初就不应该私吞六十万!”付戴诚现在完全信任曹正轩,所以心里没有一点芥蒂,“他不私吞六十万,就不会有填补六十万的烦恼。徐总,我女朋友做鬼也是在徐俊东的诱逼之下才答应的。她真心想呆的地方还是济生。”

“我相信,济生毕竟是她和邬总一起打拼出来的。”

“徐俊东,其实就是晶森,为了筹建晶森超市,也为了最后打败你们济生,抓住美桂出了这一档子事,就主动联系美桂,美桂才答应下来。美桂还以此为条件让晶森找你帮我解除你给我设定的枷锁呢。”

“这事我知道。是齐顺武的女儿找的我。看来事情的还是我将你女朋友解聘这件事,真的很抱歉。”曹正轩愧疚道。

“曹总,你千万别这么说。济生解聘美桂是必然的。我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其实在找徐俊东之前我还不是完全确定美桂迎合徐俊东的真相,待我动手之后,听徐俊东说什么六十万我就彻底明白了。我对徐俊东就更痛恨了。徐俊东太不地道了,简直就是畜生一个。你这边解聘美桂,美桂对晶森来说没有了任何可利用的价值,他就借机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晶森要洪美桂还回三十万我们是料到了的。我也提醒过洪美桂。”

“但徐俊东不能这么逼迫啊。”付戴诚恨恨地道,“更不能籍此动美桂啊。美桂绝对是走投无路了方才答应他的,而他又不知道徐俊东是个变态狂。曹总你不知道我看了美桂颈脖子上,胸前,手臂上的伤痕,我心里有多痛。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把祸害美桂的徐俊东杀了!所以……”

“所以你才跟踪徐俊东以期把徐俊东干掉。”

付戴诚点点头,“没想到徐俊东早就防备我了。”

“他既然动你女朋友,自然要防备你。”

“哎”付戴诚长长地叹气。

……

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李志开着普桑到了北门。

王新春和李志一起走去沙地。

“戴诚其实并不是担心摩托车,而是担心放在后备箱里的铁家伙。他一定把铁家伙放在后备箱里。”王新春道。

“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拿出铁家伙来,铁家伙就只能在摩托车上。所以他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看戴诚的样子,他不想让曹总知道这件事。等会我们还得配合好一点。”

“好的。”

两个人走到摩托车处,把摩托车扶起来。王新春打开后备箱的盖子,“怎么会是空的?”

第293章 铁家伙丢失

付戴诚家巷子里小饭店内。

付戴诚放在餐桌上的手机转动起来,同时发出彩铃声。

付戴诚拿起手机略略犹豫之后接通电话,“新春,摩托车还在吗?”

“摩托车还在,”王新春在电话里焦急地道,“可我看了下后备箱里是空的。你后备箱里放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王新春知道付戴诚花巨资从黑渠道买了铁家伙,但付戴诚却不知情,所以他不好点破。

“后备箱里是空的?”付戴诚脸色骤变,“我,我放了点东西的。”

曹正轩凝视着付戴诚,但没有插话。

“是吗?不会有人窃取了里面的东西吧。”

“你帮忙四处找找,”付戴诚瞟了一眼曹正轩,“看是不是摩托车被推倒的时候后备箱的盖子打开了。”

“我们已经四处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你已经找过了?”付戴诚一愣。

“……因为你后备箱开了,我们,我们就觉得……

反正我们到处找了一遍,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那肯定被人拿走了。”付戴诚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们不用找了,直接回饭店吃饭。菜已经上桌了。”

付戴诚挂断电话,冲曹正轩很勉强地笑了笑,“摩托车还在,只是后备箱里的东西被人拿了。”

“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曹正轩道。

“也不是很重要。拿就拿了。要不我们边吃边等?”付戴诚抓起筷子,故意转移话题。

“再等等吧。”

……

宝马3上,徐俊东打通洪美桂的电话。

“徐总,你现在才想起关心我,你昨晚玩深度刺激,玩得我全身都疼。”洪美桂嗲嗲地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姜裕兴和猛子都听得很清晰。两个人迅速有了反应。

“是吗?”徐俊东露出阴冷的笑容,“是你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你洗过了没有?”

“什么我洗过了?”洪美桂诧异道。

“就是你洗了澡没有,没有洗就赶快洗,洗了就赶来大东方酒店,我在我的总统套房里等你。”

“今天还玩啊?不行,徐总,真不行。我一身都疼。过几天好不?”洪美桂声音里含着恐惧。

“洪美桂,你能说不行吗?我让你来你立马给我过来!”

“我真的……”

“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你没有到就别管我无情。六十万是你一个晚上就能赚到的吗?”

“我……我来。”

等洪美桂把身子洗干净了赶到大东方酒店,姜裕兴和猛子在徐俊东专用的总统套房里已经呆了十几分钟,两个人都洗了澡,正坐在席梦思上看电视。徐俊东已经离开了。

总统套房的门是虚掩的。

洪美桂推开门进来,“徐总。”

坐在席梦思上的姜裕兴和猛子对看一眼,猛子撸了撸嘴,姜裕兴便道:“进来。顺带把门关了。”

洪美桂把门关上,并自作聪明地把门反扣了。

“徐总体力还真好耶,昨晚玩得那么剧烈,今晚还要叫我来。咦?你们?你们是谁?”洪美桂边说边往里走,发现坐在席梦思上的是两个陌生人,吃了一惊。“我不会走错了房间吧?”

“你没走错。”姜裕兴的眼睛一下子定格在洪美桂的胸部。“这就是徐总的总统套房。”

姜裕兴的眼睛定格在洪美桂的胸部,猛子的视线则在洪美桂全身溜来溜去。

洪美桂显然刻意打扮了一下才过来的。洪美桂今晚穿的是一条以蓝色调为主色调的旗袍,看上去非常高雅,有格调。

洪美桂是真的敢穿啊。

见了洪美桂身材的人才真正体会什么叫魔鬼身材。绝不是凹凸有致这个词可以完全概括得出来的。

姜裕兴和猛子也绝没有看过穿旗袍能穿出这种效果来的女人,哪怕是电视上做一流表演的模特也不及洪美桂。模特仰仗的是她特有的气质,但在成年男性眼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唤起你兴奋的东西。

洪美桂就不一样。旗袍穿在她身上那简直就是在彰显她的魅惑性。或者说是为了极为充分地把她的魅惑性展示出来。

或许只有一个词才可以形容她人间尤物!

“那你们……徐总呢?”洪美桂强制镇定道。

“徐总他有事走了。我们是徐总的兄弟。”姜裕兴道。

猛子晃过神来,“徐总说了,你到了就让你打个电话给他。”

“是吗?”洪美桂颇为疑惑地道,而后从提包里拿出手机来并拨出徐俊东的电话。“徐总,我到了,你怎么又走了?”

“到了就好。你今晚的任务就是把我两个兄弟伺候好。”徐俊东的声音冷冷的。

“你说什么?”洪美桂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他妈你装什么装?不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吗?把我两个兄弟伺候好了,他们开心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怎么可能?徐总,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洪美桂不再嗲嗲的说话。

“你以为你是什么?你难道还是我徐俊东的宝吗?”徐俊东在电话里呵斥道,“在我眼里,他妈你连鸡都不如你知道吗?”

“……”洪美桂无语。

“我告诉你洪美桂,你现在别无选择。否则……”

“你别给我说什么否则了,六十万我不要了!”洪美桂尖叫道。

“哈哈哈,你他妈真天真啊,就算你六十万不要你还得乖乖地听我的。你不至于连我徐俊东的性格都不熟悉吧?你他妈要敢反悔,明天我派十个人去玩你,你信不?”

“你”

洪美桂怔在原地。提包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手机跟着掉在地上。

姜裕兴和猛子兴奋地从席梦思上跳下地来。

……

与此同时,王新春,李志走进了小餐馆的包厢。王新春把钥匙递给付戴诚。

付戴诚双手撑着餐桌桌面站起来冲王新春道:“还是要麻烦下你,搀我去卫生间。我都快憋坏了。”

曹正轩道:“你怎么不叫我帮忙?”

“让曹总搀扶我进卫生间,多不好意思。”

“你这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王新春搀着付戴诚进了包厢外面的卫生间。付戴诚转身把门关了。

“你所有地方都找了吗?”付戴诚压着嗓子问道。

“真找了。找遍了,再说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王新春同样压着嗓子道。

“兄弟我跟你直说了吧。是枪。铁家伙。”

“妈的你今天去华安就是弄这玩意?”王新春装作很诧异的样子。

“你声音小点。”

“那你怎么没拿出来?”

“后备箱卡死了。否则我真要把徐俊东蹦了。”

“你傻呀。蹦徐俊东你不也死。现在还有个麻烦。要是找不回来的话,以后谁用它搞大动作,最后还会揪到你头上来。”

“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艹。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吧。”

第294章 绝望

大东方酒店徐俊东专用总统套房。

姜裕兴和猛子两个人玩得大汗淋漓,最终败下阵来。

洪美桂全身赤果地站起来,脸上冷如冰霜,在灯光的照耀下,其全身这里那里的青紫色的淤痕,浅浅的牙齿印,以及浅红色的长长的鞭痕,看上去非常奇特,显眼。

“二位还要玩不?”洪美桂发出来的声音怪怪的。

“不玩了,不玩了。”姜裕兴仰躺在席梦思上。

“他妈我想玩但玩不动啊。”猛子道。

“那我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了?”洪美桂的双眼空洞洞的。

“完成了。”姜裕兴道。

“那我走了。”

洪美桂去卫生间将身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冲洗了一遍,然后走到梳妆台前照了下镜子,这才开始穿nei衣nei裤,穿那条她特别喜欢的主色调为蓝色的旗袍。洪美桂的动作是那么慢,那么轻柔,好像一个做母亲的给刚出生的婴儿穿衣服,生怕碰疼了婴儿。

穿好衣服之后,洪美桂又在镜子前看了看脸容,眼泪忽地就溢出了眼眶。洪美桂用手背擦去眼泪。

似乎对自己非常满意了,洪美桂走出卫生间,对两个仍旧光着身子躺在席梦思上的两个男人挤出了一丝笑容,拿了提包走出总统套房。

洪美桂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电梯,又怎么出的电梯,当推开大东方酒店那旋转玻璃大门,走到阳江大道上,初秋的夜风迎面吹过来时,头脑里的意识才渐渐地清晰起来。

头脑里的意识一旦清晰了,巨大的悲痛感就席卷而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流。左手边西北方向,家就在那里。家,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地方,可现在,洪美桂已经没有了回家的念想。她不知道去哪里,但她又清楚,非得要去哪里。

那个她非得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是阳江河畔,还是星月湖边?这两个地方都是那么遥远又仿佛就在近前。

阳江河畔,灯光闪烁,美丽但喧闹。应该不是她非得要去的地方。这个时候的她最想去的应该是一个极为静谧而又风景宜人的地方。那么,星月湖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尤其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的星月湖边行人已经散尽,鸟儿已经入睡,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搅扰她的心境。

星月湖距离大东方酒店有很长一段路,洪美桂本打算走去她心目中向往的地方,可基于这一点,便改变了主意。路程太远,她一双高跟鞋,不知要走多长时间。她害怕太长的时间会冲淡她向往美好愿望的强烈程度。

那就得骑车去。她这才注意到她那一辆粉红色外壳的女士电动车摆在大东方酒店前面。

“竟然都忘了自己是骑了车过来的。”洪美桂自言自语,“那就让这辆电动车陪伴自己到最后吧。”

粉红色电动车一直是洪美桂的最爱,也是付戴诚送给她最贵重的礼物。

不由得就想起付戴诚。本以为不会有什么触动的洪美桂,当付戴诚的形象进入她近乎麻木的大脑时,心海还是起了涟漪,就感觉有一阵微风从她心海的上空吹过。

洪美桂的眼睛又一次湿润。

毕竟这是一个陪了她三四年的男人!是她把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了他的男人!

可这也是一个让她最为心碎的男人。

今天自己这种走向,多多少少跟这个男人有关吧?

可究其根本,还是自己不切实际的追求啊。是那不断在膨胀的把自己一步一步逼到了这个境地。

洪美桂摇摇头,再反思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苦笑两声,洪美桂掏出电动车的钥匙,试了好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电动车转动,一切就不可逆转地往前行进了。

……

大东方酒店总统套房里,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姜裕兴和猛子起身穿衣服。

“猛子,这女的还真他妈是魔鬼啊,”姜裕兴意犹未尽地道,“太爽了,真的太爽了。那一份饱满,那一种律动,以及给我们带来的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啧啧。”

“姜裕兴,你这是在作诗吗?”猛子嘲讽道。

“我是真想作一首诗,把今晚这种美妙的场景美妙的感觉写出来。”

“你拉倒吧。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谈作诗,你不找恶心吗?”

“徐小根我告诉你,谁说我小学没毕业?我可是阳江一中的毕业生。高考语文我考了一百一十分。”

“是不是作文差点满分?”猛子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五十分的作文,你差二十五分满分。哈哈哈。”猛子笑道。

“你个鬼。小根,我真不跟你说笑。他妈这么多年了,这种畅爽的感觉从没有体验过。”

“你总算说对了一句话。”猛子穿好衣服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二龙戏珠,不是徐总给我们创造这个机会,我们哪能有机会体验啊。诶,我说姜裕兴,妈的你个头不大,那货还够看。”

“你自卑了是不?男人花朵的大小和身材成反比你不知道的?”

“去,哪来这个逻辑?对了,视频的角度你选得怎样,徐总说了,我们的头脸绝对不能出现在镜头里。”

“你放心好了,”姜裕兴也穿好了衣服,“要不,放给你看下?你那威猛的动作,那女人狂放的喊叫,绝对让瘟神撕心裂肺!”

“我不看。他妈看了又想。”

“你要是想的话我给你叫一个啊。大酒店姑娘多的是。”

“我不要。再整是真要彻底虚脱了。再说了,叫哪个姑娘过来我都会没兴趣了。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兴趣了。”

“说来也是,”姜裕兴摆弄着手机,“和其他人玩都玩不出今天的感觉来呀。对了,我说猛子,洪美桂最后离开的时候是不是有点怪?”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不对了吗?”猛子问道。

“看倒没看出来,就是一种直觉。总感觉她哪里有点不对劲。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我没有。好了,别扯这些了。该给徐总打电话了。到了办正事的时候了。”

“是的。那我来打吧。”说着,姜裕兴拨出了徐俊东的电话。

十几秒钟之后,徐俊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你们就玩够了?”

“感谢徐哥。洪美桂已经离开了。”

“你们还满意吗?”

“满意。我和猛子都非常满意。”

“那就好。妈的,女人就是要威胁的。她口口声声不同意,不还是很配合吗?呵呵。视频录得怎样?”徐俊东问道。

“我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效果非常好。猛子让我问你是现在发还是换一个时间发。”

“当然是现在就发。猛子他看了瘟神的qq在线吗?”

“看了。”姜裕兴道。

“那就立即发。等会我再打瘟神的电话。”

第295章 恶意来电(为很爱袜元素加更)

小餐馆某包厢内。四个人的筷子碗都放下了。炒上来的四菜一汤也基本见了底。

是大家太饿了。也因为太饿的缘故,大家都提议吃饭而没有喝酒。曹正轩便没有强求。

实际上,在小餐馆里,炒几个菜直接吃饭是最惬意的。

王新春去搀扶付戴诚。付戴诚抓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滴铃铃。”

付戴诚的手机发出一种声音来。付戴诚点开手机,扫了屏幕一眼,见是qq留言就又进一步点开了。

“谁给你发信息了?”站在付戴诚对面的李志问道。

“是猛子。奇怪了,这个时候他发我信息干嘛?”

曹正轩心里一沉,道:“那你赶快打开来,我估计有名堂。”

“是一个视频。”随之,付戴诚叫起来,“妈的,他们在美桂!在美桂!”

“怎么回事?”王新春问道。他其实已经看见了视频里的画面。

付戴诚把手机移到王新春面前,“你看,这不是美桂吗?竟然有两个男的!”

“是徐俊东报复我们!他在拿你女朋友整事情!”曹正轩反应极快地道。

“妈的!”付戴诚一拳砸在餐桌上,“我要把他杀了,我一定要把他杀了!”

王新春使劲搀扶着付戴诚的一只胳膊,“你给我冷静,冷静!戴诚,徐俊东这个时候让猛子发视频给你就是要刺激你!”

“我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我就是要把他杀了!太欺负人了,他妈太欺负人了!”

这时,付戴诚的手机响了。

“是徐俊东的电话。”王新春从屏幕上看出了来电号码。

“拿给我接!”曹正轩道。

“还是我来接。”王新春的声音低沉地吓人。

王新春颤抖着手接通了手机来电,“喂?”

“瘟神,我发给你的东西你应该看见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徐俊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曹正轩几个人都能听清楚。

“你会死得很难看的。”付戴诚咬牙切齿地道。

“哈哈哈哈,真的是太不自量力了。你他妈连我一个脚趾头都不如,怎么让我死?凭你们几个就想跟我斗,可能吗?”

“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见美桂!”

“你要见美桂?洪美桂现在属于我,你不知道吗?她在纵情地跟我那些兄弟玩,你想她会见你吗?”

“他妈的,我还不知道是你逼的吗?一个弱女子,你要这么去欺凌她干嘛?要来你就冲我来!”付戴诚吼叫道。

“我这不是冲你来吗?我打这个电话就是告诉你,你他妈别以为跟了曹正轩就觉得有了保障,我随时可以捏你!你不信的话,我下次发一个十个人和洪美桂玩的视频给你看,那绝对是超刺激的!哈哈哈哈!”徐俊东主动把手机挂掉。

包厢里,空气凝住。

付戴诚浑身颤抖,脸色涨得通红,“不行,我得去见美桂。我现在就要见到美桂!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见美桂。”

曹正轩冲李志使一个眼神,李志会意,走过去从另一旁搀扶住付戴诚。

付戴诚挣扎,“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曹正轩走到付戴诚面前沉声道:“戴诚,你知道吗?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要见到洪美桂。我们兄弟几个都想见到洪美桂。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把洪美桂救出来!”

付戴诚怔住。

“所以你给我冷静下来。你现在浑身是伤,就算见到你女朋友,你能做什么?”曹正轩再次分析道,“具体的情形我们一点都不清楚,就连洪美桂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见?如何救?”

“是啊,”李志劝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我们失了方寸,徐俊东的目的就达到了。”

“说不定是徐俊东把我们骗过去想将我们一网打尽。”王新春道。

“美桂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付戴诚双眼通红。

“戴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的心情跟你一样沉重。我们都坐下来,把事情想好了,理顺了,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曹总说的对,”李志附和道,“我们都坐下来。至少要知道洪美桂现在在哪里,她真实的情况怎样,然后我们再来想对策。”

付戴诚冷静下来。几个人纷纷坐下。

“还是我来分析。”曹正轩开口道,“首先我们分析徐俊东发这个视频,打这个电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挑衅,警告,威胁我们!”王新春不假思索地道。

“我也觉得是这个目的。”李志道。

“我觉得还不止这些,”曹正轩道,“我感觉他更主要的目的是针对我。他这是做给我看!”

付戴诚原本低着头,听曹正轩这么说便抬起了头。

“刚才徐俊东电话里有一句话你们听见了吗?说什么你们跟了我就有保障。”

“我们都听见了。”李志道。

“徐俊东的话外之意就是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三个人全都凝视着曹正轩。

“实际上这件事很好解决。”曹正轩扫视三个人的脸。

王新春的眼睛瞪大了。

李志露出欣喜的笑容。

付戴诚眼里仍旧充满了疑虑。

“三位兄长,洪美桂被徐俊东牵制你们说基于什么?”曹正轩问道。

“是那六十万。”付戴诚沙哑着嗓子道。

王新春和李志都点头。

“对。那如果把这六十万解决了洪美桂还会受徐俊东的牵制吗?”

“曹总?”付戴诚眼里的疑虑一扫而光。

“我现在就让我的财务送六十万过来。再说了,剩下的三十万不还没兑现吗?其实就是三十万。”曹正轩说的铿锵有力。

“那太好了。”李志道。

“可是曹总,我付戴诚凭什么值得你这么做?我……”付戴诚完全被感动了。

“就凭我们之间的这一份兄弟感情。所以你现在立即打洪美桂的电话,我们一起去见她。我要亲自将三十万砸在徐俊东的面前,然后警告他再也不能碰洪美桂一下!”曹正轩道。

“对,就是要这么做!”王新春亢奋地道。

“妈的,只有这么做才解气!”李志道。

“我现在就给洪美桂打电话。”付戴诚颇为激动地解开手机,不想这时正好有人打电话进来。

四个人都看清楚了,竟然就是洪美桂的电话!

第296章 非得要去的地方

大概十几分钟前,洪美桂骑着付戴诚买给她的粉红色电动车到了星月湖的库坝上。

此时的星月湖真的是一片寂静。除了库坝东面尽头的两栋房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就剩了虫鸣以及偶尔鸟儿在林子里飞动时发出的扑棱棱的声音。

一轮圆月悬挂在高空。天空高远,烟波浩渺。站在库坝上往正前方看去,水面清幽幽的,而尽头的山丘则黑的。

和不远处喧闹的小山城比,这儿好比是一块净土。

水中央小岛上的亭子映入洪美桂的眼帘。

“那就是我非得要去的地方了。”洪美桂把车子停好,就轻一脚浅一脚地向竹筏停泊处走去。

在阳江生活多年的人,基本上都划过竹筏去对面的亭子小憩或休闲吧。

就像曹正轩,选在了在这个岛上用一束野花向张雨桐求婚。

而洪美桂选在这里作为她作为人最后非得要去的地方。

想想这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场所,竟然可以赋予如此截然相反的意义。

这个小岛,这个小岛上的亭子,有数不清多少小孩子在这里玩耍过,追逐嬉闹过;有数不清的恋人或情人在这里表述过,搂搂抱抱过。应该还有很多男女在这里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吧。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世上很多事情你这么去想都会觉得可笑,觉得不可思议。比如办公室,你可以想象出什么来,再比如车子,你可以想象出什么来?

洪美桂划着竹筏到了小岛。小岛上的野草有的枯萎了,有的还很茂盛;叫不出名儿的野花开得无比绚烂。

洪美桂采摘了一些之后方才走进亭子。亭子里有一些垃圾袋,也有一些水果壳,洪美桂弯腰把这些都捡了扔进了野草丛里。洪美桂还捡了两个避-孕套。于是下意识想起与付戴诚每一次忘我的交流,因为自己很不喜欢避-孕套的感觉,从而屡屡怀孕,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做好了这些,洪美桂在亭子里的石板上坐下来。石板清冷,但洪美桂没有感觉。她从提包里拿出水果刀,然后把提包放在石板上。

这把水果刀是徐俊东打电话给她逼她去总统套房时随手放进去的,当时洪美桂正在家里,正好拿着水果刀削苹果。本以为可以用它稍稍抵抗一下徐俊东的深度刺激,不想派上了割脉的用场。

洪美桂在左手腕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月光清冷的照在洪美桂身上,鲜红的血汩汩外流。

这时,洪美桂才拿起手机给付戴诚打电话,同时把采摘来的野花放在胸前。

……

小餐馆里。

“曹总,是美桂来电!”付戴诚激动地道。

“那不正好吗?你赶快接吧,看她在哪里?”曹正轩道。

付戴诚接通电话。

“戴诚。”电话里传来洪美桂虚弱的声音。

“美桂。你终于想到打我电话了。你在哪里?”付戴诚不知为何眼睛变得湿润了。

“我在星月湖亭子里。一个人。”

“你声音大点。你说你在哪里?”付戴诚将手机调成声音放大状态免提状态。

“我在星月湖。”

“你在星月湖?你现在怎么会在星月湖?你不是……你和谁在一起?”付戴诚看了看大家。

“就我一个人。我觉得太累了,想在这里静一静。我真的很累很累。”

曹正轩和王新春,李志交换眼神。谁都听出了洪美桂的话外音。

“美桂,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你一定要给我冷静。我这就过来。”付戴诚急道。

“来不及了。很多血,我看见了很多血。”

“美桂!”付戴诚声嘶力竭。

“洪美桂自杀了?”王新春惊道。

“我们走!新春,李志,你们搀好戴诚。”曹正轩立即吩咐道。

“怎么可以这样?!”付戴诚的手机掉落在地。

十分钟后曹正轩开着奥迪a5带着付戴诚三个人就到了星月湖的库坝上。

曹正轩以最快的速度下到湖水的岸边,将另一个竹筏解开。王新春和李志搀扶着付戴诚小心翼翼的下到竹筏上。

曹正轩奋力划着船桨,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岛上。

上了岸,顾不得将竹筏系好,四个人快速进到亭子里。

就见亭子里一地的血,鲜红鲜红的血。洪美桂坐在石板上斜靠着石柱,已经奄奄一息。她胸前几支无名野花被鲜血染红之后变得无比凄美。

“美桂,美桂!”付戴诚跪在洪美桂的脚底下,将洪美桂搂抱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洪美桂瘫软在付戴诚身上,呼吸微弱。

王新春一拳砸在亭子的立柱上。

李志冲曹正轩道:“曹总,得立即送医院啊。”

曹正轩缓缓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让他们说几句吧。是洪美桂铁了心要走。”

李志伸手扶在另一个立柱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你醒醒,美桂你醒醒,”付戴诚摇晃着洪美桂的一只手臂,“我是戴诚呀,美桂。”

洪美桂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付戴诚的脸孔,眼里有了一点精神。她努力想抬起手来。付戴诚注意到这一点,就抓住洪美桂的手腕让洪美桂摸他的脸。

洪美桂露出一点笑容来,“你哭了?”

“美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付戴诚哽咽着嗓子。

“我,我已经没有,活,活着的意义。”洪美桂柔柔地凝视着付戴诚,“这才来这个我非得来不可的地方。”

“你可以打我电话的。曹总他答应解决你的六十万。”付戴诚哭着说道。

“已经晚了。一切都晚了。这里就是我非得来的地方。”洪美桂气息越来越弱,手臂上的血似乎已经流干了。“能找到这样的地方离开,我很高兴。”

“你说什么傻话?我送你去医院,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戴诚。”洪美桂极其艰难地说着话。

“我在。”

“能,能躺在你怀里安静,安静的离去,我很开心。”

“你不能离去,我不让你离去!”

“如果,如果还有,下,下……”洪美桂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美桂,美桂!美桂”付戴诚失声痛哭。

一只夜鸟在水面上空飞过,发出一声凄楚的叫声,似乎是在为洪美桂的离去哀嚎。

第297章 报仇的方式有N种

星月湖亭子里,付戴诚坐在地上,洪美桂躺在他的双腿上。地上的鲜血浸染付戴诚的裤子和鞋子。那几支无名的野花散落在地上。

大概二十分钟后,曹正轩在付戴诚身边蹲下来道:“戴诚,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曹总,你告诉我,怎么会是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付戴诚无比悲痛。

“真的就像洪美桂说的,我们知道的太晚了,来不及了。洪美桂遭受了这么大的,这么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

“也只能这么想了,戴诚。”李志的双眼也是红红的。

“他妈的,就徐俊东这个畜生!”王新春微微张着嘴,下嘴唇往内缩,露出两排牙齿来,他情绪和付戴诚一样激动,“我们决不放过他!”

付戴诚一拳捶在水泥地上,关节处瞬间见血,“从此我和徐俊东不共戴天!”

曹正轩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戴诚,新春,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必须理性!”

“曹总,”王新春道,“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理性?洪美桂死得太惨了!”

“那我问你,新春,我们要怎么做?拿着枪或者拿着刀冲去徐俊东家里或者他公司里把他砍了?这么做是解气,可是行吗?把他砍了之后呢?我们是法治社会。这等于又搭进去一个!根本就不值得!”曹正轩非常理性的说道。

“我知道我们是法治社会,可为什么法治只是针对我们,就不针对徐俊东?他就可以超越法律?”王新春大声地反驳。

“新春你想想,徐俊东哪一点违法了?他和洪美桂进行的是钱色交易。虽然有被迫的成分,但究其实质是洪美桂心甘情愿的事。”

“那视频里的场景怎么说?那两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徐俊东!是徐俊东在肆意支配洪美桂,才使得洪美桂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这一点说对了。我们能究的是徐俊东这方面的责任!再就是追究视频里两个男人的责任!他们的行为虽然够不上强-奸,但却是洪美桂自杀的直接诱因。”

王新春沉默。李志点点头,表示赞同曹正轩的观点。

“曹总,新春你们不用争执。我不管什么法治不法治的,反正美桂是徐俊东逼死的,我如果不整死他,我有何颜面见美桂的家人?”付戴诚声音颤抖,神情变得更为严肃。“我不怕搭进去。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

曹正轩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完全劝通付戴诚是几乎不可能的,可他更清楚的是,如果不劝通付戴诚,依付戴诚的性格,加上王新春的冲动,两个人绝对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是以,沉寂了一会,曹正轩接着分析,“戴诚你这么想,我其实能理解。但既然你跟了我曹正轩,做了我曹正轩的兄长,还洪美桂一个公道就绝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有,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徐俊东的命并不比你付戴诚的命珍贵多少!”

“曹总,现在说这些,戴诚估计听不进去。”李志提示道。

“我知道戴诚听不进去,但我要让戴诚意识到这一点!还洪美桂一个公道,说直一点就是为洪美桂报仇,这报仇的方式绝不止将徐俊东杀了这一种,绝对有十几种甚至几十种之多,而直接将徐俊东杀死是最糟糕的一种方式。”

付戴诚闭住了嘴,眼睛看着曹正轩。王新春也没有立即反驳。

“曹总不妨说个一两种听听。”李志道。

“别的我不说,我要说的是最佳的一种!”曹正轩极为自信地道。“三位兄长,报复徐俊东无论是将他杀死或者将他致残,为的都是让他承受难以承受的痛苦,让他为逼死洪美桂赎罪,你们说对不?”

王新春和李志一起点头。之后,付戴诚跟着点头。

“好,既然大家认可我这个观点,那我就接着说。也就是说只要让徐俊东承受难以承受的痛苦我们报复徐俊东的目的就达到了,那我们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呢?”

“可除了将徐俊东杀掉或者致残他哪有别的更好的办法?”王新春反问道。

“杀掉徐俊东或者致残徐俊东,”曹正轩并不直接回答王新春的问话,“图的是一时的痛快,其实是莽夫的行为。梁山好汉总是说,老子死了,十八年后又是英雄好汉,这充其量呈现的是一种英雄气概,体现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但这话的背后是什么?是失败!你命都被人剥夺了,你能不是一个失败者吗?十八年后是什么,你还是一灰,一块泥!所以,真正的英雄在于既保存了自己的实力又彻底打败了对方!对付徐俊东,我们就要做这种英雄。”

付戴诚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显然已经听进了曹正轩的劝。

“能做到这一点当然好。但是能吗?”王新春怀疑道。

“新春,你听曹总分析。我是有点明白了。”李志道。

“没关系,道理是越辩越明的。我说的最佳的一种就是这一种,把徐俊东整趴下了,让他承受无休无止的痛苦,可是我们却相安无事,我们可以很好地想念洪美桂,在每年的冬至或者清明去为洪美桂扫墓,也可以照顾洪美桂的家人,让洪美桂的家人得到许多慰藉。”

“问题是做不到啊,曹总!”

“新春你还真是一个急性子。你耐心听我说。你们应该清楚,徐俊东现在有两个方面的业务,一是隶属于晶森公司的黄邬地下赌场,二是他个人拥有的所有市城学校的校内店。”

“和徐俊东混了这么多年,这个我们都清楚。”李志道。

“那我问你们如果将黄邬的地下赌场端了,将徐俊东所有的校内店的经营权取消了,徐俊东是不是等于被我们整趴下了,他是不是就要承受不能承受之痛?”

“那还用说吗?那比要他的命还让他痛苦!”王新春道。

“这不就对了吗?”

“可谁有这个本事将黄邬的地下赌场端了?”付戴诚极为悲恸地道。“这里头可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关系的。省里的一些关系或许都在!晶森公司总部就在省府广潭!”

“市城学校的校内店徐俊东垄断了十几年,他和每一届教育局长和每一个校长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谁能撼动他?”李志紧跟着说道。

“有关校内店我已经在做了。”曹正轩轻描淡写地道。

“真的吗,曹总?”三个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曹正轩。

曹正轩点点头,“是真的,只是个中细节今天没有时间和三位兄长详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一两个星期后徐俊东就会很被动,说不定一个月后,校内定的经营权就要竞标,那个时候我们济生就要参与竞标!”

三个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第298章 曹正轩的杀手锏

“黄邬地下赌场,你们比我还熟悉。徐俊东是怎么运作的,你们肯定也清楚。前面我说了我们是法治社会。我不管他有什么关系,别说省里的关系了,哪怕有中-央的关系,只要他违法,我们就有办法治他!你们说是不?”曹正轩继续分析。

曹正轩说得这么铿锵有力,但付戴诚三个人并没有表现得像前面那样激动,也就是说三个人还是持怀疑态度。这一点,非常正常,要知道付戴诚三个人就是从地下赌场出来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针对地下赌场的工安行动,哪一次撼动了它?都是走走过场而已,都是做给上级看看而已。

所以,就地下赌场来说,曹正轩几句话哪能给三个人带来多少震撼?

这一点曹正轩已经感受到了,而如果在这一点上曹正轩达不到目的,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枉然。于是曹正轩笑了笑道:“三位兄长绝对认为我不自量力对不?我告诉你们我的自信来自于我有一把杀手锏!”

“杀手锏?”

“曹总有什么杀手锏?”

王新春和李志先后问道。

付戴诚没有说话,但面部表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足以表明他已受到了震撼。

“我师父,同时也是我大学导师程垂范这个人你们听说过不?”曹正轩很淡定的问道。

“程垂范?那还能没听说过?”王新春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是上个世界九十年代我们阳江县的传奇!曹总你的绝学不就是他教的吗?”

曹正轩点头道:“那我师傅的大舅子徐毅是我们江东省公安厅厅长你们知道吗?”

“不会吧?公安厅厅长徐毅是程垂范的大舅子?”王新春错愕。

李志摇头。付戴诚惊愕。

“这一点你们都不清楚,那我师傅的岳父是那个年代的教育厅厅长你们就更不知道了。”

付戴诚三个人互相看了又看,一个个惊喜万分。

“我就问你们我这把杀手锏够不够?”曹正轩趁机追问。

“够!足够了!”王新春亢奋地道。

“徐俊东,我看你还能张狂几天!”付戴诚的心绪完全被掀动了。

“我担心的是,晶森公司总部的触角很可能伸到了更高一层里面去,那……”李志说出心头的顾虑。

王新春和付戴诚一齐看向曹正轩。

曹正轩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那我再告诉你们,我师傅的岳父是九十年代的教育厅厅长,这么近二十年过去,他的手下会成长为什么层次的领导?这些领导会不会给他面子?还有,越是高层里面的关系越怕暴露自己,只要地下赌场做了见不了光的事情,这些关系就绝不会站出来!你们信不?”

“那是肯定的,”还是王新春心直口快,“他们都很会保护自己。一旦事情暴露,可能会波及他们时,他们就会找垫被的。”

“有道理。那我们还有什么顾虑?”曹正轩看了看大家,“现在我想知道的就是徐俊东的地下赌场,除了开场子赌博,还有没有别的违法行为?”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新春率先发话,“戴诚不说,那就我说。妈的到了这个份上,为了要把徐俊东整趴下,只能豁出去了。”

“不是我不说,两位兄弟,我怕拖累你们。”付戴诚解释道。

“呵呵,两位兄长,你们不说我已经明白了。”曹正轩道,“是因为徐俊东整违法行为的时候你们是主要参与者,对不?一旦这事被捅出来你们也逃不了干系,是吗?”

“妈的,不就判个几年吗?”李志极为难得的“发飙”了,“洪美桂死得这么惨,我们判几年算什么?是……”

“那还是我来说,”付戴诚抢先说道,“是徐俊东背着齐顺武整毒。但我们几个也还是外围的。在这方面我们不是徐俊东的核心人物。所以我们的作用是看风放哨。可我们知道这也算是参与了。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会有高额奖金。”

“就是这样!”李志道。

听付戴诚这么一说,曹正轩心头也是一惊。曹正轩本以为付戴诚几个人是徐俊东的核心成员,又料定了徐俊东会干很出格的事情,所以才信心满满的计划把徐俊东整趴下。

“只要你没有完全参与其中,”曹正轩故作轻松道,“事情就好办的多。再加上你们有立功表现,真正追责的话,也会减轻很多。”

“现在是管他减轻不减轻,为了戴诚,为了死去的洪美桂,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王新春道。

付戴诚抿着双唇,非常感动地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朝着这两个方案所指的方向走!当然了,后一个方案必须从长计议。你们三个投了我,徐俊东肯定非常顾忌,所以最近他不会有太大的行动。我们正好安心的走第一个方案,追徐俊东的责,追那两个男子的责。”

“那我们是不是得报案?”李志问道。

“必须!”曹正轩道,“我这就打我女朋友的电话。让刑侦派人过来!”

……

二十分钟后,徐俊东家里。

一个电话打进了徐俊东的手机,“喂,徐总。”

“刘大。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徐俊东问道。

“一个叫洪美桂的姑娘自杀了。”

“什么?”徐俊东从沙发上蹦起来。

“就二十分钟前接的警。你好好处理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刘大。”

徐俊东挂断电话,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往外走,都来不及和老婆打招呼。

徐俊东那个在看电视的老婆除了幽怨地看着徐俊东的背影离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徐俊东一边开车一边打通了姜裕兴和猛子徐小根的电话。

几分钟后阳江晶森公司徐俊东办公室。

姜裕兴和猛子并排坐在徐俊东对面。

“事情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警察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视频里面不是没有我们的头脸吗?”猛子天真地问道。

“视频都是你发的,而且,洪美桂的身体里面还滞留了津液,你们逃得了吗?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会运作的。现在就是洪美桂身上那些淤痕,不能往我身上扯,所以……”徐俊东看着猛子。

“徐总?”猛子立即有了不好的预兆。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猛子你把它扛下来。你进去的几年,你的家人我会安排的很好。”

“我懂了。”隔了好一会儿猛子方才点头,上牙齿已经把下嘴唇咬地见血了。

“你出来之后我还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安排。就这么说。”

第299章 叶勇仁来电

刑侦的人对洪美桂自杀案非常重视,有视频,有留在洪美桂身体内的津液,很快就追到了姜裕兴和猛子的头上。但就像曹正轩预料的那样,由于徐俊东与洪美桂之间纯属一种你情我愿的钱色交易,加上猛子把徐俊东对洪美桂的施虐转到了他头上,徐俊东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而姜裕兴与猛子和洪美桂发生的两性关系,也没能被定性为强-奸,只是被定性为性侵,所以姜裕兴交了罚款便出来了,只有猛子被丢进了看守所。

姜裕兴出来之后帮徐俊东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联系交警大队大队长调出了范丰明带吉州三怪在后马路与曹正轩格斗的视频,以及附近路段几个路口的视频,确定范丰明被曹正轩点了,从而确定范丰明和曹正轩私下接触过。但徐俊东并没有立即找范丰明理论(自然是洪美桂自杀案搅扰了他,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理论),而是把几个视频保存在电脑里。后来范丰明与徐俊东翻脸,这是一个诱因。

二是找了猛子手下三个互称老大,老二,老三的三兄弟,老大就是那个持杀猪刀追砍恶煞李志的余勇剑,老二名叫杨录伟,老三是那个个头矮但跑得非常快的叶志国。徐俊东亲自见了这三个人,把原本赋予猛子的任务交给了这三个人。

这期间,徐俊东和另两个青年有了一次私密的接触。这两个青年一个高而瘦,一个矮而壮。

“老大,怎么能因为瘟神这么搅和一下就把我们的‘黄金’交易停了?”高而瘦的青年很不解地道。

“是啊,”矮而壮的青年皱眉道,“他妈那损失多少!”

“你们两个全他妈鼠目寸光,”徐俊东骂道,“瘟神,凶神和恶煞虽然没有正式接触我们的‘黄金’交易,但他们多少是了解一些的。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曹正轩。瘟神三个投奔曹正轩,这节骨眼的时候洪美桂被我逼死了,曹正轩能不有所行动吗?他要想留住瘟神三个人就必须有所行动。”

“我就不理解一个这样的愣头青老大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再说了,他们的诉求不是达成了吗?”高而瘦的青年道。

“源东啊,你是真没和曹正轩这个人接触过,他绝不是什么愣头青。”徐俊东耐着性子道,“反正不管怎样,停两拨再说,和各个点的联系人都解释清楚,就说是我的主意。”

“老大……”矮而壮的人还想说什么。

“别再说了。”徐俊东黑下脸来,“就按我说的去办!”

“是,是!”两个青年不情愿但还是应承道。

……

国庆长假这几天,对曹正轩来说,压根儿不是什么假期,反而比平时更忙了。

济生商贸公司这边,济生超市二部和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都在建设中,虽然两个工程都有具体的负责人,但碰到决策性的问题还是得曹正轩拍板。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呆半天,时间便去了一天。

华安建筑公司那边,大的事情没有,两个小工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个是吴村乡吴村中学新建工程,一个是余宅乡一个村委会的新农村建设工程。曹正轩分别去这两个地方转了一圈,了解了工程的进度,更主要的是详细了解了工程的账目情况。

曹正轩还专门花一天时间陪张雨桐去了王宅乡张雨桐的舅舅家。主要是去见张雨桐的几个亲戚,陪张雨桐的舅舅好好地喝了两餐酒,把张雨桐的几个亲戚都陪得开开心心的。中途曹正轩刻意聊到王家湾主任王大森,想对王大森有一个最基本的了解,可惜的是张雨桐的几个亲戚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连王大森这个人都不曾听说,曹正轩只好作罢。

另外,曹正轩还花了一天时间带张雨桐姐妹去爬了阳江境内的aaaa级风景区天岭岗。天岭岗是阳江县境内与临县相壤处天岭山脉的最高峰,海拔1654米。天岭岗风景奇特,奇峰矗天,幽谷千刃,古朴自然,形神兼备。山上奇峰怪石数不胜数,云雾宝观叹为观止。

两姐妹都玩得非常开心。对于张雨桐来说是缓解了工作上的压力,对于张雨歆来说则是缓解了学习上的压力。

曹正轩还抽空去汽车站为秋游活动联系了大巴。全班六十多个人,一辆大巴正好。

可就在秋游活动的头天晚上,曹正轩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正轩吗?”曹正轩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青年的声音。

“我是。您是?”因为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曹正轩比较诧异。

“哦,你没有存我的电话号码。我是叶勇仁。”

“是叶校长啊,不好意思,我没听出声音来。”作为阳江一中的副校长叶勇仁突然给自己打电话,曹正轩更是惊异。

“没关系。不过按理你应该存我的号码的。是有个事特意提醒一下你。”

“您说。”

“你明天不是带学生出去秋游吗?”叶勇仁在电话里问道。

“是。叶校长,不会是邓校长让您来劝阻我吧?但我郑重告诉您,这已经不可能了。我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大巴车的租金已经付了。”曹正轩语速极快地道。他这么说就是要让叶勇仁知难而退。

“呵呵,正轩你完全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怎么会替邓传江来游说你?要知道我是很赞成你的想法的。”

“是吗?”曹正轩由惊异转为糊涂。他完全弄不明白叶勇仁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了。

“是真的。做教育决不能像邓传江那样,这样不允许,那也不允许,只知道让学生死读苦读,怎么能改变学校的现状呢?学生是一个个鲜活的人,需要放松,需要开拓眼界,需要像秋游这样的集体活动。”

“谢谢叶校长理解。”听叶勇仁说了这么多,曹正轩想起孙大伟对他的提示要防叶勇仁利用他。叶勇仁是阳江一中任职五六年的副校长,如果邓传江没有空降到阳江一中,阳江一中的校长就是这个叶勇仁。

其实叶勇仁的关系也挺厚。亲舅舅是林业局局长。堂哥叶勇仁是教育局副局长。但这两个人的关系最终都不抵邓传江的关系阳江晶森公司第四把手徐俊东在关键的时候帮了邓传江一把。

有时候事情就这么奇特。像徐俊东这种黑-白两道都游刃有余的人办事还更有效果。所以网络上才会报道出来,一个地方除了官方的组织部长,竟然还有地下组织部长!地下组织部长才是人事的真正控制者!

那这一次叶勇仁打电话来又是为什么事呢,竟然还说和秋游活动有关?

p:今明天的更新都不能按时,实在是抱歉,是因为橙子外出了。

第300章 给孟书记打电话

“正轩你不记得了?”叶勇仁在电话里道,“你开学初争取办实验班的时候我就力挺过你。”

“我记得。是我班学生徐峥被打住院,您在我们一起出医院的时候跟我说过。您说您非常支持我办实验班。那您今天这个时候打我电话……”

“哦,我是特意提醒你,明天早上你们出发的时候,学校行政领导回来堵截你们。教育局也会来人。”

“啊?他们会这么做吗?”曹正轩大吃一惊,同时对邓传江和饶丰沛更为鄙夷了。思想工作做不通,竟然派人堵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组织学生秋游就这么可怕吗?

“这是开行政会研究决定的。邓传江要求所有的行政领导都参与堵截。反正你做好思想准备,看看有什么对策。不过,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我是真的很支持你的。”叶勇仁在电话里提示道。

“谢谢叶校长。我会保密的。”

“那就这么说了。祝你们高二文(4)班秋游活动一切顺利。”

“谢谢!”

挂断电话,曹正轩陷入沉思。不能不说,饶丰沛和邓传江想到的这一招很有杀伤力。现场堵截,于曹正轩来说没什么,但于大巴车司机以及部分学生就很有影响力。大巴车司机可能会因此退缩,因为学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一定会对司机施压,说什么万一出事,你司机能担当得起吗?这么一来,大巴车司机必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

于学生呢?就更容易恐吓了!你怕不怕校级处分?你还想不想正常高中毕业?对于这样的恐吓,四大才女,齐奕红,赵江东,张文盛,英雄联盟四大玩家,甚至吴平川等人自会不屑一顾,但对班长林芷琦,学徐钰,以及其他一些老实本分的学生来说,就很有威胁性了。而一旦这些人退缩,秋游活动肯定得取消。

曹正轩左思右想,约莫十分钟后想到了一个点子,他拨打了县委书记孟光明的电话。

“小曹老师,这个时候怎么想到打我电话?”电话里传来孟光明的声音,同时传来许多嘈杂声。

看来孟光明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应酬。

“啊,我是想问一下明天早上您会亲自送思妍上车吗?明天是班上组织秋游活动的时间。”

“为这个事呀。思妍跟我说了。我明天早上没有空,我让司机送。我已经和思妍讲好了。”

“是这样啊。我觉得……”曹正轩故意停顿。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请直说,小曹老师。”孟光明听出曹正轩话里有话。

“我是觉得孟书记又忽略了和思妍的情感交流了。”

“为什么这么说?”孟光明诧异道。

“孟思妍的轻度抑郁症状二十多天来是有了很大的改变,孟思妍的心绪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人也乐观了,处事也积极了。”

“这要感谢小曹老师。一直以来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孟书记这么说就让我很尴尬了,好像我打这个电话是暗示您感谢我似的。”曹正轩道。

“不不,小曹老师,我绝没有这么想。是我们提起孟思妍我顺便表达我的感激。你小曹老师什么人品我还不清楚吗?”孟光明急忙解释道。

“谢谢孟书记的认可。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说,思妍的症状还是会反弹的,而最好的防止症状反弹的方法就是您给予思妍的陪伴。有时候还要一种契机。”

“契机?”

“嗯。因为教育是很讲究策略的,教育是一门艺术。”曹正轩很严肃地道,“比如这次秋游就是一种契机。”

“你是建议我一起参与秋游吗?这个我真没有时间。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去华安开一个会,要到下午回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希望您明早亲自送思妍上车。你不是和思妍说好了让司机送吗?你改为亲自送,思妍会格外惊喜的,由此带来的教育效果也是您意想不到的。”

“是吗?”

“您听我分析。您早就和思妍商量好了让司机送,这表明您很重视思妍的秋游活动,同时又表明您非常忙,而思妍已经认识到您的难处,在这种情况下,您突然决定亲自送思妍上车,就会给予思妍强烈的情感上的震撼。您说这效果会不好吗?”

“小曹老师,你说得太对了。我把明天去华安的时间往后推一个小时。我要亲自送思妍上车。”孟光明就像一个下属向上级承诺一样,语气决绝地说道。

……

第二天早上,曹正轩六点钟准时起床。秋游活动从一中门口准时出发的时间定为六点四十,曹正轩计划六点起床,然后到新车站旁边早餐店吃早餐,再提前二十分钟赶到一中,与大巴车司机对接,应对那些来堵截学生的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

只是他没有计划到齐奕红会等候在他家门口,要搭他的车去学校。

曹正轩洗漱完毕走出家门时,看见齐奕红和父亲曹正轩坐在石桌旁下象棋。见曹正轩出来,齐奕红把象棋一推,同时将曹忠河拉起来,“你答应了帮我说话的,伯伯。”

“你放心了。不就是让正轩带你去学校吗?不过我跟你说,你欠我一盘棋。”

“我知道了。”齐奕红站在曹忠河后面,双手推着曹忠河的背让曹忠河走近曹正轩。

“正轩啊,是……”曹忠河开口道。

“不用说了。上车吧。”曹正轩用遥控将车子解锁。

“你看,我说了这不是难事吧。”曹忠河洋洋得意地道。

“谢谢了。”齐奕红跑去奥迪a5旁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山,肩上挎着一个时尚挎包。

曹正轩坐进车子,“要搭我的车干嘛把我老爸推出来?”

“不是怕你不同意吗?”齐奕红嘟着小嘴道。

“你司机没空,你老爸又那么忙,你搭我的车我会不同意吗?”曹正轩轻点油门,车子开出院子。

“谁说我司机没空了?我为了来搭你的车还和老爸吵了一架呢。”齐奕红轻描淡写地道。

“你……”曹正轩有一种被噎死的感觉。

第301章 仅仅因为我也喜欢

“你转职司机既然有空,为什么还死皮赖脸来搭我的车?而且你还不惜牺牲你和你爸的感情?”曹正轩没好气地道。

“为什么?这不很明显吗?”齐奕红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甜美的笑容来,“当然是创造和曹老师独处的机会啊。平时搭你的车不现实,班级搞活动搭你的车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同学们也会了解,不是吗?至于我和老爸的感情是怎么也不会牺牲的,我老爸疼我还来不及呢。跟我吵架也是因为爱我。”

“你。”曹正轩又说不下去,因为他不能简单的评价齐奕红脸皮厚。毕竟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爱一个人就想方设法找机会和这个人相处,这是每一个内心有爱的人都会做的一件事。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也要考虑你父亲的感受啊。”曹正轩只好换一个角度批评齐奕红。

“是他多余担心。我跟他说过多次了,不上大学我不恋爱。他竟然这么反感我和你走近。”齐奕红不以为然地道。

“如果你总是这样,我也会反感的。”曹正轩道。

“问题是我没有总是啊。我们认识一个月了,这种行为也才第一次,对不?”齐奕红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

“k,k,我没时间跟你理论。”曹正轩加大油门提速,十几秒时间,奥迪a5一个右拐,就到了曹正轩经常吃早饭的早餐店。

“老师没有吃早餐吗?”齐奕红下车,表现出惊喜的样子,“我正好也没有吃早餐。”齐奕红走进早餐店,径直对店主道:“来两碗拌粉,两碗猪肚汤,再加一个茶叶蛋。”

“是一个茶叶蛋还是两个茶叶蛋?”一直忙碌的老板娘没有听清楚齐奕红的吩咐。

“一个茶叶蛋。是给我老师准备的。”说着,齐奕红拉着曹正轩的手臂在一张长方形杉木桌面对面坐下来。

杉木桌面板上有一些污渍,齐奕红扯了两张抽纸将污渍擦去。

“我说你挺霸道的,你问也不问就替我把吃的点好了。你不怕我不喜欢吃你点的这些吗?”曹正轩道。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吃这些我才会擅自做主。这三样东西不都是你喜欢吃的吗?”齐奕红一边说一边给曹正轩选了一双竹筷子,“我还知道你不喜欢用一次性筷子。”

“真是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还有一种解释,因为我也喜欢吃。只是一个早餐我吃不了这么多,茶叶蛋我才没有点。否则体型就控制不住了。”

“你别给我胡诌。你一定打听过了是不?再说,你这么好的体型还需要控制吗?”

“我真没有胡诌。老师,我还知道你最喜欢吃的饼干是奥利奥,”齐奕红从挎包里翻出一盒饼干,“我特意为你备了一盒,因为我最喜欢吃的饼干就是奥利奥。”

“齐奕红。”曹正轩不诧异都不可能了,“你到底是从哪里了解这些的?”

“我说了仅仅因为我也喜欢。”

这时服务员将齐奕红点的早点送上来,于是齐奕红趁机摆脱曹正轩的追问:“老师我们赶快吃吧,否则时间来不赢了。现在已经六点十二了。”

曹正轩只好作罢。

曹正轩很清楚齐奕红是在胡诌,她一定留意过自己的喜好。或者通过别的途径打听到。如果是这样,最有可能的是从张雨歆嘴里了解到的。可就算是张雨歆,也不清楚自己喜欢吃奥利奥饼干啊。

不管怎么说,齐奕红这么有心多多少少震撼了曹正轩的认知。

……

曹正轩六点二十二把车子开进一中,比计划晚了两分钟。大巴车没有到,来堵截的行政领导和教育局领导也没有到,学生则来了半数以上。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非常开心,有互相交流所准备的吃的东西的,也有交流游戏装备的,还有议论偶像明星的。十几个和曹正轩走得比较近的学生纷纷向曹正轩献“殷勤”,将自己所带的吃的东西分一份给曹正轩,曹正轩都婉言谢绝了理由是自己没东西装,手里抓不下。

慢慢地学生越来越多,一同前往的孙大伟也到了,于是学生们翘首期盼大巴车的到来。而曹正轩心里则越来越紧张。他担心的是孟光明临时变卦不送孟思妍上车或者孟光明送女儿到场立即就走,而这个时候前来堵截学生的人还没有出现。

如果是这样,曹正轩昨晚的电话就白打了,虽然可以以各种借口挽留孟书记,直至那些人出现,但这么一来,打电话的用意就会被孟书记看穿,那就尬了。

好在邓传江所领导下的行政领导并没有来的那么早,他们是在大巴车停在一中门口之后方才从大马路的对面,也就是紫都花园里冲出来的。夹在这里头的还有三个曹正轩不熟悉的人物,他们分别是教育局分管教学的吴局长和教育科的崔科长以及程干事。

原来这些人早就候在了紫都花园,单等大巴车出现他们方才跑过来。就像曹正轩所预料的那样,这些人做了分工,崔科长带着程干事径直找大巴车司机,吴局长和邓传江找曹正轩,其他人全都去做学生的思想工作。

崔科长对司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我告诉你,司机师傅,我代表的是我们教育局,你如果是私下接的活,我会直接捅到你们汽运公司去;如果是你们汽运公司安排你过来的,请你立即回去转告你们的业务经理。这个活你们不能接。我们教育厅有专门的文件规定,任何学校不能擅自组织学生春游秋游,而这个老师组织这次秋游活动,学校没有同意,教育局也没有同意,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哪会是私下里接的活?”司机嘟哝道,“是公司安排我过来的。你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出任何事情你们汽运公司都会负全责,你懂吗?”崔科长极为威严地道。

“怎么会没有对接好?那我打电话问问我们经理。”

“你不用问了,你把你车子开走就对了。那个是我们局的吴局长,你们汽运公司如果有意见可以直接找我们吴局长。”

“这是什么破事情。把你们吴局长的号码给我一个,我这就开走。”司机打开车门就要上车。

……

曹正轩那头,吴局长和邓传江拦着他说大道理。看见司机开车门上车,曹正轩用力推开邓传江,便向司机跑去。

曹正轩的力气太大,如果不是吴局长及时扶住邓传江,邓传江绝对会摔一个狗啃屎。

吴局长大怒:“曹正轩,你太放肆了!”

p:因为死鬼老李再次打赏,使得我想法子挤时间把这一更按时更出来了。急的是网站还封我一章。唉。

第302章 喧闹的堵截现场

吴局长的怒吼声,把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那些做学生工作的几个副校长和几个主任副主任全都回头往这边看。

吴局长个头不高,谁也想不到他嗓门这么大。因为,大凡接触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挺温和的。

足见曹正轩的行为太超出吴局长的承受范围。

此时的曹正轩哪管这些,他所想的是把大巴车司机拖住。大巴车司机若是上了大巴车,把大巴车开走,秋游活动就真黄了。

曹正轩几步到了大巴车司机身边,“占师傅,你干嘛听这两个人忽悠。我跟你说,为组织这个活动我找了校长也找了局长,他们怕担风险,方才拿文件压我。我说了所有责任我来担的。所以,你开好你的车就是!”

正欲上车的司机重又下到地上,“我是说了,事情没有对接好,你不可能去找我们公司的。”

“对呀,我预付金都已经交给了你们公司,你们也不可能违约对不?”曹正轩道。

“曹正轩,我看你真是狂妄。什么我两个人忽悠?”崔科长走到曹正轩前面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教育科科长?我们是奉饶局长的命令过来堵截你的。”

这时,吴局长和邓传江也气汹汹到了近前。

邓传江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曹正轩骂道:“曹正轩,你敢对我动手?你这下子如果把我摔地上了,我看你……”

曹正轩粗暴地将邓传江的手臂弹开,“邓校长,您不知道这么指着人的鼻子是不礼貌的吗?再说了,您不是没摔地上吗?这位领导不是把你扶住了吗?”

吴局长连连摇头,“你这个小年轻,太放肆了,实在是太放肆了!你给我赶快向邓校长道歉。并且立即停止活动的组织,让学生回家!”

“这位领导,您这么称呼?”曹正轩非常有礼节地问道。

“他是我们的吴局长。”程干事连忙解释道。

“你连我们教育局分管教学的吴局长都不认识!”邓传江更加气愤了。

吴局长感觉自己高大了许多。

“哦,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副县长?饶局长都没能阻止我,派一个副局长过来似乎……”曹正轩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吴局长腾地火大。怪不得这个人敢粗暴地推开邓传江,原来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竟然这么跟吴局长说话?”邓传江大声训斥道。

“简直大逆不道!他刚才对我也是这个态度!”崔科长道。

“哎呀,我说两位领导,能不能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一点?”曹正轩不温不火地道,“我提醒两位,不是声音越大就越有权威的。我真的没说错,邓校长似乎也可以见证一下,我在饶局长面前已经表过态,那你们一个科长一个副局长再来和我理论,你们说有用吗?”

“放肆,他妈的实在太放肆了。邓校长,”吴局长火冒三丈,“这事没什么好理论的,强制执行!”

……

学生那边。

副书记黄立德,分管后勤的副校长许志有,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程远,分管政教安综的副校长叶勇仁以及工会主席邵建宏正在分头做学生的思想工作。

一些学生已经被做通了思想工作。特别是他们看见自己的班主任被几个人围着,就更不想坚持,他们以为坚持是害了班主任。

林芷琦和徐钰也已摇摆不定。

孙大伟火冒冒的,和几个副校级顶了好几句,但被几个主任强行拉到一边去了。

四大才女,四大英雄联盟玩家,赵江东,张文盛等人还在坚持。

“我就不明白了,各位领导老师,”万诗怡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们只是去秋游怎么了,我们不是去杀人放火?”

“对啊。我们充其量是搞一次集体活动而已,校领导们干嘛这么百般阻拦!”赵江东嗓门很大,语气里透着不尊重。

政教主任洪青竹马上训斥道:“赵江东,我提醒你,你可是留校察看的。你要是再这个态度,我立马把你开了!”

“你要开就开!我这个态度怎么了?”赵江东怼道,“反而是你们领导老师的态度太差了!我们什么都组织好了,你们却要拦腰折断!”

“我也认为不要总拿校纪校规来威胁我们,”张文盛道,“我们只是去秋游,违反了哪一条校纪校规了?”

“总要给我们一个合适的理由!”朱丽丽道。

“我觉得这传出去都是一个笑话!”廖华道。

“你们几个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分管教学的程远拉下脸道,“叶校长,我建议,这几个人要是再不听劝阻,就应该处分!该停课的停课!该通报的通报!”

由于被程远“钦点”了,叶勇仁不得不跟进:“你们几个听见没有,不要再顶撞,否则真要处理你们了!”

“我还是那句话,学校要处理就处理,但秋游活动我们一定要开展!”赵江东大声说道。

“对,秋游活动我们一定要开展!我们绝不妥协!”张文盛附和道。

“我们绝不妥协!”十几个人一起附和。

“这是要造反啊。”洪青竹铁青着脸道,“你们几个名字我已经记下了!明天一个个来我办公室报到!”

“是宣传报道吗?洪主任,秋游活动我们一定会报道的,您放心。哈哈哈哈。”马锋尖着嗓子道。

“哈哈哈哈。”好几个人跟着大笑。

“你们,你们哪还像是学生?!”书记和副校长们都被激怒了。

……

大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右拐缓缓开过来。

“咦,这不是孟书记的车吗?”不知谁说了一句。

“真是孟书记的车!孟书记来了!”邓传江第一个反应过来。

“奇怪了,孟书记这么早来检查工作吗?”吴局长狐疑道。

“吴局长,估计是孟书记送女儿过来。孟书记的女儿在这个班上。”崔科长提示道。

“是吗?”

黑色轿车停下来,两道前门同时打开,孟光明和孟思妍同时从车子里出来。

前来堵截的局领导和校领导全都围过去,吴局长,崔科长,邓传江和几个副校长走在最前面。

“你们这是干什么?”孟光明一脸的惊愕。

“报告孟书记,我们是专门来堵截准备去秋游的学生的。”吴局长声音洪亮地道。

“堵截学生?”孟光明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邓传江进一步解释道,“曹正轩不顾学校和教育局的劝阻,执意带学生去秋游,尤其您女儿也在这个班,考虑安全因素,我们便想到现场来堵截!”

“荒唐!你们做事有这么荒唐的吗?”孟光明勃然大怒,“曹老师这么有责任心这么有创意的组织学生去秋游,你们竟然来堵截?”

“孟书记,教育厅文件上有规定的。”邓传江道。

“别给我说什么文件规定,上级文件会规定得这么死吗?一定是你们要逃避责任。全给我撤了!”

前来堵截的所有人全都懵逼!

……

大巴车处,曹正轩笑着往这边看,孟光明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第303章 邓传江崩溃

孟光明一句话,让所有堵截人员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个个热情招呼学生上车。吴局长还特意上大巴车为孟思妍指定了一个位置,只是孟思妍不领情,与徐钰坐在了一排。

吴局长便转为关心大家,嘱咐所有人把安全带系上,并祝福大家秋游玩得开心,顺顺利利。

吴局长还不忘嘱咐大巴车司机。等大巴车启动,他匆忙跑下来,才发现孟光明已经开车离去了。

“孟书记已经走了?”吴局长问道。他和邓传江走一旁说话。

邓传江又一次抹了抹额头,他的手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已经走了。吴局,这一回我们彻底栽了,孟书记是黑着脸离开的。”

“所以我才亲自上大巴车交代。唉,怎么就没有人提醒我孟书记的女儿在这小子的班上?”

“关键我以为孟书记会支持我们。我听说孟书记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对上级的文件非常重视。所以我才斗胆说教育厅有文件规定,哪里料到这一回孟书记变了个人?要知道,我们这么做一半的目的是做给孟书记看的。”

“老邓啊,这一回我们是马屁拍到马脚上了。”

“妈的,我就觉得奇怪。这个曹正轩怎么这么好运气?孟书记早点到或者再晚点到,事情就不是这么发展。那小子的气焰也可以压制一下。”邓传江皱眉道。

“是啊。这小子真的太狂妄了。老邓,我是觉得这个人一定不能留在你们学校。这个人太另类了。留在学校是一个祸害啊。”

“是,吴局长,我跟你说,我已经被他搅得有点神经质了。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因为感觉到手机在裤袋里振动,邓传江将手机掏出来,“他妈的,竟然是这小子给我来电话。”

“把他挂了得了!”

“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我还是接一下。”邓传江接通电话,“喂?”

“邓校长,不好意思了。”曹正轩在电话里道。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你和学校对着干,你还和教育局对着干,你……”

“邓校长,是您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为组织秋游的事向您解释,而是为忘了提醒您一件事而抱歉。”

“什么事?”邓传江愕然。

“是校内店的事。您想好了如何处理徐俊东私下给你的十五个了吗?转眼一个星期了。明天正式上班我希望……”

“曹正轩,”邓传江赶忙往学校方向走,以期离吴局长远一点,“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好意思,邓校长,我是在大巴车上和您通话,您声音可以大一点不?”曹正轩故意说道。

“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邓传江仍旧压着嗓子道。

“咦,邓校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想干什么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徐俊东交给您的十五万是学校……”

“他妈的!”邓传江不等曹正轩把话说完就直接挂掉电话。

吴局长看出邓传江情绪上的变化,走过来关切道:“那小子又要干什么?”

“没什么。他,他妈的他特意打电话损我。典型的小人得志。”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人?”

……

通往临县的省级公路上,大巴车以七十码的速度行进。司机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老司机,车子开得非常稳。

窗玻璃大开着,晨风灌进车子,凉飕飕的。虽说中秋节已经过去了,阳江的气温还是比较高。

大巴车里,一片闹腾。是学生们太开心了!原本秋游就很让人向往,经过刚才那一幕,胜利的喜悦还在心头,每一个人就变得更加兴奋。约莫一半的人还在议论校领导上演的闹剧。当然也有坐在一块交换零碎吃的,也有拿手机拍照或自拍的。

有几个学生忍不住唱起歌来。气氛一下子掀起来了。

曹正轩被邓传江挂断电话并不生气,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正想和孙大伟聊几句天,手机又响起来。

是孟光明的电话。

“小曹老师,你胆子够大的。”孟光明语气听上去比较严厉。

“孟书记,您说这话……”曹正轩心里一凛,但即刻明白孟光明要说什么了。

“呵呵,你还跟我装。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刚才那一幕了。”刚才还是那么严厉,转眼孟光明在电话里笑了。

“什么预料到那一幕?”

“就是邓传江带人来堵截啊。所以你才建议我亲自开车送思妍。”

“孟书记,您真误解我了。我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确实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和思妍加深感情交流的好机会。您是不是感受到了思妍意外的欣喜?”

“我是感觉到了。我也很高兴。但我肯定,你是有我推测的那个目的的。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记住了,我女儿托付给你了。高二文(4)班托付给你了。你务必给我精心组织活动,确保安全返回。我跟你说,省教育厅的文件我是看过的,我可是在赌你的能力。”

“就这一点来说,我非常感谢您。秋游活动请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把思妍安全带回来,把所有学生安全带回来。”

“我信你!”孟光明挂断电话。

曹正轩把手机收起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曹正轩意识到,一个人能当上县委书记,思维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

赫岩洞虽然在临县境内,但距离阳江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八点多一点,大巴车就驶进了赫岩洞的停车区。

这是一个aaa级的风景区,在整个江东省有点名气,但在全国就算不上号了,可奇怪的是,停车区竟然停了几十辆大巴车,有些大巴车还是外省的车牌号。售票区和洞的进口都挤满了人。

停车位一带相当多的参天大树都有几百年的树龄。风景优美。其实,就是停车位的风景就足够吸引游客了。

曹正轩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才买好票,等进入溶洞已经近九点钟了。

虽然有一部人在家人的带领下已经进过洞,但因为是集体活动,就是这一部分人还是很期待,更何况那些没有进过洞的学生呢。

这个溶洞的确很有特点。由石灰岩经过漫长的岁月演变而成的各种动植物的造型非常逼真,有童子拜观音,有猫捉老鼠,有哪吒过海,还有云田……真的数不胜数。

“老师,你看那像不像牛郎织女?”一直跟在曹正轩身边的陈妍突然叫道。

“哦?哪里?”曹正轩问道。

“就在你的左前方,最高处。那不是牛郎坐在牛角变的飞船上吗?而织女就在远处盼望着牛郎的到来。”

“嗳,陈妍你这么说还真像。”

于是所有往这么看的人都觉得非常像,越看越像。

第304章 红尘情歌

赫岩洞的景观就是这样,乍一看不怎么地,可一旦你意识到它是某物的造型的时候,你就会越看越觉得像,不由得感慨造物神实在太伟大了。

一路下行,到了地下河,河水清冷,竟然还可以在河上撑竹排游览景观。你就可以想象地下河的大了。据说,在江南一带都没有这么大这么长的地下河。

行到地下河的尽头,大家以为没有什么景观了,尤其是各种造型已经让人有了视觉上的疲劳,突然传来轰隆隆的流水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总不会溶洞里还有瀑布吧?

没想到你想什么就有什么。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而后近乎九十度垂直下行,一条瀑布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原本下行就充满了刺激,所有人几乎都是扶着栏杆退着往下走,心里头胆战心惊,当看见极有声势的瀑布时,全部惊呼不已。

这一条瀑布,差不多有十多米宽,二十多米高吧,比一般地面上的瀑布还要壮观。水往下冲入水潭,溅起白花花的水花,着实漂亮极了。大家纷纷在瀑布前拍照留念。

有人提议在瀑布前找集体照,遗憾的是没有足够的位置站人,便分小组照相。

学生们真的开心极了。

从赫岩洞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这就到了准备午餐的时候了。

大家或许觉得奇怪,午餐哪还需要准备?去一家饭店不就搞定了?

如果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倘若没有学生自己准备午餐这个环节,秋游活动的意义就要打折了。

曹正轩想到了让学生自己准备午餐!

六十多个人分成六组,安排到赫岩洞附近一个村庄的六户人家,每一组分别借各自户主的锅碗瓢盆准备午餐。

而所有的作料食材全是学生自己购买的。有两个组还带了烧烤架来搞烧烤,真的太有创意了。

接下去各组就忙开了。洗菜的洗菜,洗锅碗瓢盆的洗锅碗瓢盆,,择菜的择菜,那两组带了烧烤架的,则忙着燃煤炭。很多学生这些事情在家里或许一下也不动手,可在这个集体里,全都动起了手,而且有模有样。

曹正轩和孙大伟便轮番到六个组查看,说的全是鼓励的话,无论是品尝学生烧的菜还是吃学生热情递过来的烧烤,两个人脱口而出的话都是好吃,很有味道,太棒了,不管菜烧的很咸还是很淡,不管烧烤烤的不生不熟还是已经烤焦了。

等各个小组的菜肴或饺子上了桌之后,曹正轩就拿出手机来拍照,学生们争先恐后挤到镜头前,做出各种动作。那搞逗的动作,滑稽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曹正轩的脑海里。

吃过饭后是文艺联欢。小村庄的东面有一个小树林,小树林因为新农村建设而整成了村民的休闲场所,有石凳,有石桌,还有开阔的空地,正好做文艺联欢的场地。

当过老师组织过这种活动的人就知道,在教室联欢和在户外联欢,感觉实在太不一样了。不只是视线开阔了许多,主要是没来由会很兴奋。加上曹正轩又让学生以小组pk的形式进行,学生参与的热情完全被激发出来了。

各个小组轮番上阵。

小组唱,对唱,相声,笑话,舞蹈,魔术,似乎常见的节目都出现了。还出现了不常见的节目,一个是赵博广的街舞,一个是张文盛和罗嘉良的魔方pk赛,这两个节目都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张文盛和罗嘉良的魔方玩得真叫溜,只听刷刷刷刷魔方块转动的声音,三十几秒的时间就整顺了。掌声雷动。原来魔方也可以玩出这种味道来。

只是曹正轩怎么都想不到齐奕红表演的是情歌对唱,他更想不到的是齐奕红指名要和小曹老师对唱。

曹正轩怎么推脱都推脱不了,因为学生的掌声太热烈了。大多数学生是期待曹正轩表演,难免少部分学生在瞎起哄。你听,尖叫声都来了!

“《红尘情歌》小曹老师会不会唱?”齐奕红炽热的眼神看着曹正轩。

“哇卡,《红尘情歌》耶,掌声,掌声!”徐峥就属于瞎起哄那一类。

哪还有不鼓掌的?

“唱我似乎会唱,可是,我记不住歌词啊。平时没留意过。”曹正轩还想推辞。

“没关系,我把歌词打印出来了。给你一份。”齐奕红是绝对有备而来呀。

都这份上了,曹正轩还能推辞吗?就只能开唱了。你知道我曾爱着你,

你知道我还想着你,

离别时说好的不哭泣,

为什么眼泪迷离?

分手时含泪看着我,

到现在你是否记得我,

爱情的故事分分合合,

痛苦的人不止我一个。

轰轰烈烈的曾经相爱过,

卿卿我我变成了传说,

浪漫红尘中有你也有我,

让我唱一首爱你的歌!

一曲下来,又是掌声一片。齐奕红将这首歌的感情演绎到极致,真的是缱绻缠绵,深情款款。相比来说,曹正轩的演唱则要逊色一些,听起来干巴巴的。

只是这个时候的曹正轩预测不到未来,未来这首歌似乎说的就是曹正轩和齐奕红的感情故事。

齐奕红和曹正轩的情歌对唱直接将联欢会推向。便有人建议孙大伟表演节目。有女生主动和孙大伟对唱,掌声便更热烈了。

……

差不多同一时间,邓传江打通了徐俊东的电话。要不要打徐俊东的电话,邓传江已经纠结了半天时间了。

“徐总,曹正轩他今天特意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十五个的事。他说明天是最后期限。”邓传江道。

“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徐俊东在电话里直接反问。

“我是告诉你一声。明天我就要在校务会上商量这件事,就是要把十五个拿出来。这是我上次找你的时候说好了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来赌这十五个!我要保证的是,一旦这件事传开了,市城各个学校的校长不得不效仿时,我就联合各个校长保住校内店的经营权,这也是我上次答应过你的。”

“邓传江,你想过没有,”徐俊东语气很不好地道,“你真暴露自己,你一中以前的校长怎么想?你在阳江中学几年,阳江中学的老师怎么看待?还有其他学校的校长……”

“这个我都想过了。没有任何证据,仅止于推想而已。只能说是徐总你太精明了。钱都让你赚了。”

“我赚你哥屁!”徐俊东骂道。

“真的没有办法。钱谁都不嫌多,实在是没有退路了!”说完,邓传江主动挂断电话。

接着邓传江给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让他通知所有的校委会成员明天九点钟到小会议室开会。

第305章 孟思妍被蛇咬

联欢会结束,是去一个叫怪石山的景点。这个景点距离赫岩洞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山不高,也不大,山上的石头却千奇百怪,是以当地人才称为怪石山吧。

这怪石山是赫岩洞的一个附属景点,门票含在赫岩洞的票价里。

其实,看过赫岩洞里的景致,再欣赏怪石山的石头,这些石头对游客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吸引力了。但对于非常难得集体出来的学生们来说,却大不一样,学生们依旧开开心心。学生们爬山涉水之意不在景致,在乎情致也。

因为山不高,不大,山石虽各有形态,但仍旧没能让大家驻足,所以一行人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此时太阳斜在西边,但总是有云朵将它遮住,加上时常有山风吹来,所以并不是很热,于是这里三五个,那里六七人,大伙分散开来坐在石头上或者靠在石头上闲聊,吃零碎。也有精力好的到处取景,照相。

孟思妍和徐钰就是这一类人。

孟思妍带来的是专业照相机,背在身上,很有摄影师的范。徐钰则充当她的助手。

曹正轩找机会和孟思妍聊过几句。她使用的这个照相机,已有好几年的历史了。

五六年级的时候孟思妍就喜欢上了摄影。要说,爱摄影的人是爱生活的人。当孟思妍陷入“困境”(轻度抑郁的困扰)后就把照相机束之高阁了,自然是因为她已经不爱生活了。

所以,这一回秋游,孟思妍能想到背相机出来,间接反映出孟思妍的心境已经转变了很多,重新变回为一个爱生活的人。

故此,看见孟思妍和徐钰到处取景照相,两个人有说有笑,曹正轩由衷地替孟思妍高兴。

孙大伟和曹正轩在一起,两个人靠着一个大石头说话。

“正轩,孟书记的女儿转我们班上来还真转对了。”孙大伟感慨道,“才多少时间,整个人就变得这么阳光了。”

“嗯,孟思妍的转变是我遇到过的对象中转变最快的一个。所以早上孟书记才会为我扛事情,他就是基于她女儿的这种变化。”曹正轩道。

“看来你心理咨询师的名头不是假的。”

“那还用说吗?大哥你不会把心理咨询师和卖狗皮膏药的视为同类吧?”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孙大伟开玩笑道,“对了,你刚才说孟书记为你扛事情,你是真的预料到了邓传江会来堵截吗?”

“不是我预料到,是邓传江的队伍里的一个人昨天打了电话给我,透露了这个信息,我才想到让孟书记亲自送女儿来。本来孟书记一大早就赶去华安开会的。”

“是叶勇仁?”孙大伟一猜就中。

“对。”

“这个叶勇仁果真还在打这个算盘。正轩,我记得那次从医院里出来我就提醒过你,防叶勇仁是防他利用你,防邓传江是防他整你。”

“我记得。这回叶勇仁漏信息给我是想取得我的信任。他以为我在搞邓传江。在和邓传江唱对台戏。”

“是。他不知道你做这些都是源于你的本真,跟谁当校长没有关系。”孙大伟道。

“大哥实在太了解我了。”曹正轩开心道。人为知己者死,一辈子,有人这么了解自己,也是一件幸事。所以曹正轩才会这么开心。

“两位老师聊什么呢?背后说事可是不应该的哦。”齐奕红忽然从另一个石头后面转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齐奕红,你躲在后面偷听啊。”孙大伟开玩笑道。

“不是偷听,是我正好走过来,你们的谈话强行进入了我的耳朵,我是被动的。”齐奕红伶牙俐齿。

“背后说人家坏话才不道德,我们只是聊一些家长啊。”曹正轩道。

“哎呀,两位老师太认真了。我是随口说说的。给你。”齐奕红把盒子放在曹正轩的手上,“你车子里的一盒饼干,你让我放在我包里了。我一直忘了拿出来给你。”

“不会是奕红你自己买的吧?”孙大伟道,“那就得也给我一盒。我也是你老师啊。”

“哼,如果是我买的,小曹老师肯定会拒绝的。你看早上到学校的时候多少人要给他东西,他是来者都拒。走了,你们继续背后说事。”齐奕红一个闪身消失了。

这时,孟思妍和徐钰到了两个人的近前。

“孙老师,小曹老师,看镜头。”孟思妍微蹲着身子,相机的镜头已经对准了两个人。

“这是要给我们照相啊。待我整下我的胡子。”孙大伟抹了抹他的络腮胡。

“没事啊,孙老师,越自然越好,这显得你粗犷。”孟思妍道,“还有小曹老师,你太严肃了。放松!”

孟思妍笑起来露出她那一颗有一点点内凹的牙齿。

“那我这样就不严肃了。”曹正轩伸出一个“剪刀”来,同时把眼睛瞪大。

“嗯嗯,这个表情好。哎哟!”孟思妍忽然叫了一声。

“蛇,蛇!”徐钰紧跟着大叫起来。

曹正轩和孙大伟赶忙冲过去。一条大脚指头粗细的青蛇钻进草丛不见了。

孟思妍被蛇咬了!

……

大东方酒店徐俊东休息工作两用的客房总统套房内,姜裕兴坐在徐俊东对面。

“徐哥,这还真难办。邓传江这种处境,要他折服是不可能的。十五个他是一定会拿出来的。他反正来阳江一中才一个月,这正好显示他大公无私,以此博得全体老师的尊重。曹正轩目前我们又奈何不了他。”姜裕兴很理性地分析道。

“他妈的,换做五年前,我早就把他做了!”徐俊东恨恨地道。

“其实我觉得,徐哥,”姜裕兴抽了一口烟道,“邓传江要漏就让他漏。充其量那影响的是他的利益,不会影响我们多少,只要经营权还归我们。邓传江不是承诺不让教育局收回经营权吗?”

“我怕的是这小子根本没有这种影响力。”

“徐哥?”姜裕兴看着徐俊东。

“你说。”

“我觉得如果是教育局控制所有市城学校的校内店经营权,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还是好事。因为这么一来我们只要搞定一个人就够了。”

“搞定饶丰沛?”徐俊东眼睛泛光。

“对啊。再说了,饶丰沛对曹正轩的印象是很差的,他不可能会让曹正轩中标。竞标还不是走走过场吗?”

“嗯嗯,还是你小子会分析问题。我是气糊涂了。对了,你和余勇剑负责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有?”徐俊东换了一个话题。

姜裕兴点点头,“都有了眉目。我负责的华安建筑公司,它目前只有两个小工程,一是吴村乡吴村中学新建工程,一是余宅乡一个村委会的新农村建设工程。我想在新农村建设上做文章。余勇剑也是一个很会用脑子的人,他负责的两个方面都在运作。徐哥你很快就会看出效果来。尤其在对付济生超市二部上,很有创意。”

“说来听听。”

“余勇剑的设想是这样的……”

“好,太好了。”

……

怪石山上,曹正轩跑到孟思妍身边,看见孟思妍白皙的小腿上两个深红色的牙齿印。

第306章 果断的处理

“老师。”孟思妍惊恐地看着曹正轩,照相机从手中滑落,挂在了脖子上。

“别担心。看见是什么蛇了吗,徐钰?”曹正轩问同样惊慌不已的学。

“我,我认不出来。有擀面杖那么粗。”徐钰道。

“学生哪有几个能认出是什么蛇的?”孙大伟道,“就是我也认不出来。赶快送医院吧。”

学生们都往这边跑。赵江东,徐峥和张文盛很果断的把大家拦住了,并且嘱咐大家冷静。

“最近的医院离这里多远?孙老师你熟悉吗?”曹正轩问道。

“要说最近的医院还是我们县医院。这里虽是临县境内,但距离临县县城还比较远。”

“附近的乡镇就没有医院吗?”

孙大伟摇头道:“距离赫岩洞最近的乡镇就是赫岩洞镇,可也有到我们县城三分之二的路程。”

“那送医院就来不及了。思妍你在石头上坐下来。”曹正轩扶着孟思妍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将孟思妍挂在金脖子上的照相机取下来交给徐钰,然后迅速将孟思妍被蛇咬的那只脚的裤子往上卷。

孟思妍小腿细而长,皮肤白皙,反衬出那两个牙痕越发深红。

“正轩,你会处理吗?”孙大伟担心道。

“我懂一点基本常识,”曹正轩扫视众人,见张雨歆背着一个布袋子,便让张雨歆把布袋子递过来。

张雨歆把布袋子递过来,曹正轩将里面的零食取出来还给张雨歆,而后撕拉一声,将布袋子扯裂开来,又撕拉一声,整出一条布条来。接着曹正轩在孟思妍面前蹲下来,将布条绑在了伤口的上方。

“会很紧吗?”曹正轩拽着布条的两端,试着用力。

“紧了点。”孟思妍或许是因为紧张害怕,两瓣薄薄的唇显得有点苍白。

“这样呢?”曹正轩略略放了放布条。在伤口上方结扎,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这个常识曹正轩还是知道的。

“这样还好。”孟思妍点点头。

“谁带了水果刀?”将孟思妍的小腿结扎完毕,曹正轩抬头再次问大家。

“我这里有。”班长林芷琦从提包里翻出一把水果刀。

“孙老师,赶快用打火机给水果刀的刀尖消毒。”曹正轩冲孙大伟道。

“好。”孙大伟心头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这种情况下抢的就是时间。

孙大伟从林芷琦手里接过水果刀,把水果刀放在打火机的火焰上,持续了十几秒之后,递给曹正轩。

“会有点疼,你要忍着点。”曹正轩接过水果刀对孟思妍道。

孟思妍上牙齿轻咬下嘴唇,不大不小的眼睛里已然蓄满了泪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学生中间不再有任何议论声。大家都在凝视曹正轩的一举一动。每个人已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被蛇咬,如果处理不好是要死人的!

设若如此,他们的班主任就根本没法交代了!

或许这就是学校和教育局都不允许班主任组织活动的原因吧。

“正轩,你要把握好度。”孙大伟提示道。孙大伟严肃的表情透出他内心的紧张。

曹正轩无声地点点头,便用匕首的刀尖在两个牙痕间的皮肤上切开一个小口子,然后又纵向切开另一个口子,等于在皮肤处画了一个十字架。

林芷琦走过来抱住孟思妍的身体。万姐则抓住了孟思妍的一只手。孟思妍疼得泪水溢出了眼眶,因为隐忍而颤抖着身子。

曹正轩却并没有结束,而是继续用匕首的刀尖在两个牙齿印的周围挑破米粒大小的口子好几处,这时方才把匕首交还给孙大伟。

孟思妍的小腿上已经血迹斑斑了。

“还要再忍着点。”曹正轩劝慰孟思妍道,“我这是把毒液排出来。”

孟思妍无声的点头。张雨歆走过来抓住了孟思妍的另一只手。大家都轻声地说着鼓励的话。

就见曹正轩不断地挤压孟思妍的伤口,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是那么耐心,是那么注意用力的大小,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所有人看见曹正轩额头的汗珠一粒一粒往下掉落,白色的体恤衫很快就湿透了。

中途孙大伟提出替换一下,但曹正轩没有同意。

大概十五分钟后,曹正轩停止了挤压伤口,而是将捆在孟思妍伤口上方的布条解开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扎紧了。

“每过十五分钟就要松开一次,”曹正轩向大家解释,“是为了防止血循环受阻而使肢体坏死。”

众人点头。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下山,抓紧时间回阳江,再送思妍去医院?”孙大伟提示道。

曹正轩皱眉想了想道:“还不行,我得再处理一下。一路颠簸,如果有一点毒液滞留在身体里,也会扩散开来。”

说着,曹正轩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抓住孟思妍受伤的脚踝,嘴便凑了过去。

“小曹老师,你要干嘛?”齐奕红忽然激动的叫起来,“你这样自己会中毒的!”

“老师!”孟思妍愕然。“你不要,不要!”

孟思妍试图挣扎,但身子和手都被同学控制了,受伤的脚又被曹正轩抓紧了,她根本反抗不了。

学生们议论纷纷。

齐奕红越来越激动,她试图挤到前面来阻止曹正轩吸吮孟思妍的伤口,但被大家拦下了。

“奕红,”孙大伟劝慰道,“小曹老师会把握好的。”

“孙老师,那是蛇毒啊,小曹老师会中毒的!”齐奕红带点哭腔地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傻!”

曹正轩在孟思妍的小腿上吮吸了几次,见再也吸不出什么来时,方才停止了吮吸。赵江东赶快将手中的矿泉水递了过去。曹正轩接过矿泉水连着漱口,最后将空矿泉水瓶递给赵江东,并嘱咐他不能乱丢。

“好了,大家赶快下山。孙大哥打司机的电话,让他把车子掉好头,以最快的速度回阳江。”曹正轩做出吩咐。

大家有序下山。

孙大伟也拨通了大巴车司机的电话。

孟思妍一开始还想坚持拐下山,但经曹正轩一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由曹正轩和孙大伟轮换着背下山。

中途,大家密切关注孟思妍的状态。孟思妍自己也非常担心自己的状态,可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孟思妍也没有什么症状,大家便彻底放下心来。

“没有事就好。我觉得小曹老师还是一个不错的医生!”陈妍道。

“是神医!”戴俊豪嗲嗲地道。

很多人附和。

“哼!”齐奕红忽然气愤道,“你们只关心孟思妍。孟思妍没有事,小曹老师有事了!你们看小曹老师的脸!”

第307章 曹正轩昏迷

大巴车在省道上疾驶。

曹正轩自我感觉不舒服,是在下到山脚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头晕。起初他还没有往中蛇毒方面去想,以为是一时的现象,等那种眩晕的感觉再次出现时,他才领悟到,是中了蛇毒。

曹正轩内心泛起一阵慌乱。很明显的一点,是刚才吮吸孟思妍的伤口时,残留的毒液进了体内。加上下山时因为背孟思妍而过于劳累,加速了血液循环,中蛇毒的反应才会这么快就出现。

替孟思妍吮吸毒液,曹正轩想过自己会中毒,但他清楚一点,自己做了那么多处理工作,滞留在孟思妍伤口上的蛇毒是很少的,那么,能进入自己体内的毒液就更是微乎其微了,就算会引起反应,也应该是比较长的时间之后了。

曹正轩没有想到,刚刚下到山脚反应就来了。这就表明,咬孟思妍的那条蛇的毒性非常强。

曹正轩内心慌乱,却不敢表露出一点来。他很清楚的是,他要是乱了,事情就不好整了。是以他一直咬牙坚持,曹正轩没有想到的是,精神状况可以伪装,面部表情可以伪装,面色却无法伪装。

细心的齐奕红发现了这一点。这是源于齐奕红一直担心着曹正轩。

曹正轩内心再次涌起一丝丝震颤。一个每天上学放学都有专车接送的富家子弟,会这么细致入微,确实太出乎曹正轩的意料了。

齐奕红一句话,使得车上的所有学生(包括孙大伟)刷得往后看(这是因为曹正轩和孙大伟坐在最后一排的缘故)。

“真的。小曹老师的脸怎么这么苍白?”离曹正轩最近的朱丽丽惊道。

“哪是苍白?是蜡黄!”陈妍纠正道,“不会是小曹老师中毒了吧?”

陈妍这么说,更让大家惊慌了。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

离曹正轩比较远的孟思妍单脚站起来急着要到曹正轩身边来,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老师,老师!”

和孟思妍坐一起的徐钰连忙拉住了她的臂膀,“思妍,你绝不能动弹,不要动弹。”

“可老师为了我……老师是为我吮吸伤口而中毒的!”

坐曹正轩右手边的孙大伟扶住曹正轩的肩膀,惊道:“正轩,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反应?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

“没事。”曹正轩淡淡地一笑,“只是头有点晕而已。”曹正轩试图站起来,可竟然感觉四肢有点乏力,而且眩晕的感觉更严重了一点,他便放弃站起来说话的想法,“同学们不用担心。思妍你也别担心。我没事。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齐奕红已经走到曹正轩身边,张雨歆也挤了过来。

“老师你不要再逞强了,这绝对是中毒的表现!”齐奕红道。

“姐夫,你别吓我。”张雨歆担心道。

“两个人都回座位去。别把大家吓到了。我真的只是有点头晕。呃”一股强烈的呕吐的感觉突然涌出来,曹正轩连忙用手掌捂住了嘴。

“正轩!”孙大伟已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你不要再隐瞒了。你这就是中蛇毒的表现。我得让司机开快一点。”

“大哥你干嘛?绝不要惊扰司机师傅。要以大家的安全为重。我是有点不舒服。就算中毒也只是中了一点点毒而已。”曹正轩竭力控制那想呕的感觉。

“我不可能再听你的。”孙大伟放开曹正轩的肩膀站起来,“同学们,请大家镇定,一定要给我镇定。曹老师是有点轻微中毒的现象,估计是蛇毒进入了曹老师的体内。所以大家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你们的位置上坐好,拉稳扶手。得让司机师傅以最快的速度行驶,以期尽快把曹老师送到医院。”

就在孙大伟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曹正轩往右倒在了座椅上,头越来越晕,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起来。

孙大伟连忙蹲下身子,“正轩,你一定要给我坚持啊!”

“我没事,大哥。不过你别忘了,十五分钟给思妍的布条松一次。”曹正轩说完这句话,意识便彻底丧失了。

……

曹正轩昏迷过去,彻底慌了孙大伟的手脚。司机师傅已经把车子速度提到了一百码以上。

老师傅在这个时候显示了他的干练、老道。尤其可贵的是,司机非常从容、淡定。就见他不停地挂挡,刹车,提速,减速。喇叭声不断。一辆又一辆车子被大巴车超越。

每一个路上的司机都觉得这一辆大巴车疯了。

没有什么超速的概念了!什么罚分罚款也都不是司机所要考虑的问题了!

一切围绕着一个目的走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曹正轩送进医院。

现在想想,曹正轩能够被救回来,能够从鬼门关走一圈再回来,和大巴车师傅的干练、老道分不开,和司机的从容、淡定也分不开。

从曹正轩昏迷开始算起,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司机师傅把它压缩到了二十分钟。这或许也是一个奇迹了。所以,当大巴车稳稳地停靠在新阳江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大厅前面时,大巴车师傅整个人瘫坐在位置上,工作服都湿透了。

医护人员等候在大厅里。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是孟光明打电话提前让医院做的安排!

孟思妍哭着给她老爸打了电话。因为过于激动孟思妍说得不是很清楚,孙大伟把孟思妍的手机拿过来向孟书记做了说明。

孟光明当即做了安排,并且提前返回阳江。

张雨桐和医护人员等候在一起。张雨桐能获悉曹正轩中毒的情况自然是是张雨歆打的电话。

……

医院的抢救工作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曹正轩便被安排进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这二十分钟时间里,张雨桐负责守候在抢救室外面,孙大伟则负责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六十多个学生全都要等在医院,等曹正轩从抢救室出来。孙大伟怎么劝导都没有用,以致于最后只能放弃。等孙大伟放弃劝导,抢救室的门已经被医护人员打开了。

一个人在抢救室抢救,抢救室外面的过道上挤着六十多个学生,这也是阳江人民医院史无前例的一件事,尤其这六十多个人全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喧闹。

待曹正轩被推进病房,这六十多个人也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可如果你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每一个人的双眼都是红红的,饱含着泪水。

在曹正轩被推进病房的瞬间,看见曹正轩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提前等候在病房内的孟思妍怎么都控制不住情绪,哭开了。

第308章 曹正轩的异常症状

学生们全被滞留在病房前的过道上,有许多人在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但没有一个人挤着要进病房。学生们似乎一下子懂事了许多,知道班主任被安排进病房还有很多护理工作要做,他们不能进去打扰。

随曹正轩进病房的是两个护士和两个医生。

张雨桐和孙大伟被允许进病房。

孟思妍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打吊针。她家里的阿姨在一旁侍候。孟思妍在嘤嘤哭泣。

两个护士忙着做护理工作。两个医生中的一个走到孟思妍病床旁安慰孟思妍。

“医生,不会有危险吧?有什么情况您可以告诉我,我是曹老师的女朋友。”张雨桐噙着泪向另一个医生问道。

“我是曹老师的大哥。”孙大伟道。

“哦,都是病人家属啊,”医生很沉稳地道,“从刚才的检查来看,病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虽然你们没有说清楚是哪一种蛇咬的孟书记的女儿,但从病人这么强烈的反应来看,这种蛇的蛇毒很凶猛,对身体机能的破坏性很强,好在你们送得及时。如果送得不及时就很难说了。还有,因为是孟书记特别交代,我们就给病人用了效果最好的,专门用来解蛇毒的血清蛋白。”

“谢谢。谢谢医生。”孙大伟虽然对医生的用词很反感,但还是连连道谢。

“刚才护士又做了检查,病人的呼吸,心跳,血压等等情况都在转好,请你们放心。”医生继续热情的解释。

“可我男朋友怎么还昏迷不醒呢,医生?他大概多少时间会醒过来?”张雨桐担心道。

“哦,这个就不好说了。”医生抓了抓头发道,“姑娘你要知道,不同的个体昏迷时间的长短是不一样的。同样分量的毒液进入人体,有的人醒过来会早点,有的人醒过来会晚点。你男朋友的体质这么好,按理很快就会醒过来。再耐心等一等。”

张雨桐点头称谢。

等医生离开了病房,孟思妍的情绪也得到了稳定,孙大伟就又去走廊上做学生的疏散工作。这么多学生拥在走廊上会干扰医院的正常工作。

孙大伟把情况向学生做了详细的说明,让学生安心离开。虽然很多学生因为没有亲见曹正轩醒过来而不想离去,但考虑到这是医院,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时已经到了家长来学校门口接他们回家的时间点,全体拥在医院已经不可能。曹正轩在这方面做过要求。

……

接下去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

等待病人从昏迷状态醒过来,对于病人家属来说,一秒钟都是很长的时间。

而张雨桐,孙大伟和孟思妍足足等待了近一个小时。这个时候,孟光明从华安返回也已赶到了医院。

有点奇怪的是,孟光明尚未达到之前,曹正轩一直昏迷不醒。曹正轩的呼吸倒还均匀,蜡黄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可就是不醒过来。

中途,张雨桐因为过于担心,两次请医生过来检查,医生的检查情况都很好,以致于医生都觉得奇怪。在医生看来,曹正轩早就应该醒过来了。

可曹正轩就是不醒,你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一点恰恰验证了医生的说法,醒过来的时间长短是和个体有关系的。

这就苦了张雨桐和孙大伟。两个人的心都揪揪的。生怕曹正轩有意外。比如会不会成为植物人?

生命体征各项都好,可就是不醒,那与植物人何异?

等孟光明进了病房,过了几分钟,曹正轩就醒了。而在醒过来之前,曹正轩不断地说梦话,而且情绪非常激动,甚至于手脚都动起来。

“你们建设局,林业局,怎么会没有钱?”曹正轩双眼紧闭,但语速比较快,显得很亢奋,“欠我们公司工程款多长时间了?我就不信正府没有下拨你们工程款?”

说了这几句话,曹正轩就闭了嘴,可情绪上还是很亢奋,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那打吊针的手臂差点将吊瓶甩开。

“正轩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张雨桐焦虑至极。

孙大伟则帮忙强行抓住曹正轩打吊针的手臂。

孟思妍坐在病床上,紧紧地握住孟光明的手,紧张不安。

孟光明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张医生和吴医生都是这方面的权威啊。他们的判断不会错。”

得解释一下,孟光明进病房,是那两个医生和院长陪同进来的。医生对曹正轩的病状做了详细的说明,而且非常肯定曹正轩已经没有任何危险。院长也信誓旦旦。所以,医生和院长走后不久曹正轩突然说起梦话来,孟光明方才疑惑不解。

“我跟你们说,我是华安建筑公司新上任的老总,”曹正轩接着说梦话,“能不能要回这一笔工程款体现的是我的能力!也就是说,说,说,咳咳咳!”

曹正轩突然坐起来,嘴角竟然流出白沫来,但他的眼睛仍旧紧闭,原本均匀的呼吸变得急促。张雨桐刚想从背后扶住他,他又倒了下去。张雨桐赶忙用抽纸擦去曹正轩嘴角处的白沫。

“就是说我怎么样也要要回工程款!”曹正轩不等张雨桐安慰他,又开口说道,“我告诉你们,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而已,我什么都不怕。对,我就是一个愣头青!”

“正轩,正轩!”张雨桐紧紧抓住曹正轩的手,哭出了声。

孟思妍也受张雨桐的影响,哭开了。

“思妍,张警官,你们别激动,”孟光明开口道,同时非常亲昵地拍了拍女儿的背,“我们啊,不要打断曹老师。让曹老师把事情说完,说不定事情说完了,他就醒过来了。”

“会吗,爸爸?”孟思妍止住了哭声。

张雨桐仍旧吸着鼻子,但不再哭泣。

“我是这么推测。我估计曹老师提的工程款的事情给了他很大压力,也深度刺激着他,”孟光明分析道,“在他意识昏迷的时候,这件事的刺激还在作用着曹老师的神经,于是他就有了这种反应。”

孟光明的分析很有说服力。孙大伟暗暗点头。县委书记看事情还是有他独到的一面的。

只是蹊跷的是,孟光明分析完之后,曹正轩再也没有说梦话。过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曹正轩竟然睁开了眼睛。

第309章 孟书记的关心

第一个注意到曹正轩醒过来的人当然是张雨桐。

“你醒了?太好了,正轩醒过来了,正轩醒了!”张雨桐将曹正轩的头抱过来亲了又亲,脸上还挂着泪花。

“雨桐?你怎么来了?这是哪里?”曹正轩直直地看着张雨桐,神志似乎还不是很清醒。

“孟书记,正轩真的醒了。”孙大伟冲孟光明道。

孟光明微笑不语。

“真的太好了,小曹老师,小曹老师!”孟思妍叫道,细细的柳叶眉终于舒展开来,那两个小酒窝更深了。她和张雨桐一样,脸上挂着泪花。

“这是医院啊。”张雨桐痴痴地样子,眉角上扬。

“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咦,我还打吊针了?”曹正轩坐起来,“孙大哥?孟书记怎么会在这里?”

“小曹老师,还有我呢。”孟思妍开心地冲曹正轩摆手。

“你也跟我一样打吊针?哦”曹正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想起来了?”张雨桐问道。

“蛇!”曹正轩一拍脑袋,“咔,我怎么记忆断了片似的。是我中蛇毒昏过去了。”

“是啊,”孙大伟道,“你替思妍吮吸伤口,把自己毒了。孟书记特地从华安赶回来看你。”

孟光明离开女儿的病床走近曹正轩,“话不是这么说。我提前回来主要是因为思妍。曹老师,你又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成了我们孟家的救命恩人了。”

“孟书记,你这么说我小曹哪担得起。早上你帮我那么大的忙,让我得以顺利带学生秋游,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再说了,我答应你把思妍安全带回来的。”曹正轩道。

孟光明摇头,“不,你做到了绝大多数人做不到的。我孟光明心里很有数。你为思妍排毒的整个过程我已经详细了解过了。你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民教师,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班主任。”

曹正轩尬尬的,“我都愁着回学校交不了差,孟书记您还这么夸我。因为我在邓校长面前,在饶局长面前都夸了海口的。结果还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

“小曹老师,我被蛇咬这是天灾呀,是你能料到的吗?”孟思妍道,“秋游活动你组织的很好很成功,大家都非常开心。”

“你看,我女儿都能这么想,”孟光明开心道,“相机里的相片我一张一张欣赏过去,你这个活动啊,那些学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你放心,邓传江和饶丰沛那边我都会打电话。他们不可能还会批评你。”

“那就太好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曹正轩捋了捋胸口,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哦?这是你最担心的事情吗?”孟光明问道。

“思妍被蛇咬了,我最担心的是思妍;思妍没事情了,我最担心的就是邓校长和饶局长的批评了。您也看见了,我把他们都得罪了。”

“你就不担心建设局和林业局欠你的工程款了?”孟光明刻意问道。

“咦?”曹正轩诧异道,“这事您怎么知道?”

“你刚才快醒过来之前大呼小叫说的就是这件事,把我们都吓到了。”张雨桐插话道。

“孟书记推断,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深度刺激!”孙大伟补充说道。

曹正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有说话。阴云在脸上升腾。

“这两个部门欠你们公司多少工程款?”孟光明再次主动问道。

“280万。已经拖欠了两三年了。”

“哦,曹老师,我好奇的是,你非常离奇的成了济生超市的老总,怎么又成了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孟光明笑着问道,“要知道,你工作才一个月!”

“孟书记,我跟您一样稀里糊涂。”曹正轩大致地说了相关情况。

“呵呵,你这简直是传奇故事,不,比传奇故事还传奇。这么说,能否尽早追回这一笔工程款,直接影响你在公司里说话的分量?”

“差不多吧。公司整体效益不高,公司要想发展壮大,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追回工程款。公司外面拖欠的工程款高达860万。”

“860万?”孙大伟瞪大了眼睛,好像在听天书。

张雨桐也很是惊诧。

孟思妍则不关心这些,只是开心地看着曹正轩。

“是啊。单单市政工程拖欠款就高达400万,还有地方建筑款300万,还有一些死账。我是一个头两个大。”曹正轩无奈地扫了大家一眼。

“建设局和林业局就交给我吧。原先你任济生超市的老总,我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你既然还做了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碰到手头上有工程的时候,我给你提供点信息。”

“这不好吧。”曹正轩凝视着孟光明的脸。

张雨桐赶忙拉了拉曹正轩的手,“这是孟书记帮我们,你赶快道谢啊。”

“是啊,孟书记点头,还有什么事拿不下来的。”孙大伟提示道。

“雨桐,大哥,这是让孟书记违背原则啊。不能让孟书记为难。”

“呵,你曹老师还挺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事情的,”孟书记笑了,“你放心,我是检察院出身,还会不注意原则吗?违背原则的事我不做。”

“那就真要谢谢孟书记了。孟书记,我听说我们县里有计划整一条什么五四大道还是六一大道的,不知道这消息是真还是假?”曹正轩当即问道。

孟光明笑容僵住,但一秒钟的时间就融化了,“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孟光明的表情变化曹正轩捕捉在眼里,听他这么说,立即说道:“我说嘛,根本就没这回事。我那个后勤保卫部的部长夏军非说有。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小道消息不足为信。曹老师,既然你最想追回的是建设局和林业局的工程款,我回办公室帮你过问一下。”孟光明回到前面的话题上来。

“您亲自帮我讨债?”曹正轩问道。

“正轩,你一个语文老师怎么说话的?”孙大伟觉得曹正轩说得太直接了。

“我有说错吗,孟书记?”

“呵呵,严格来说是这么回事。”

“不过,既然我大哥都觉得我用错了词,我就想换一种方式,不知道孟书记同不同意?”

“说吧,”孟光明感觉曹正轩又有别的想法,是以非常好奇。在孟光明看来,这个年轻人太有脑子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清醒了。”

“我一个普通老师让县委书记替我讨债,说出去,唾沫都要把我淹死。所以我想,能不能我请这两个局的局长吃一顿饭,孟书记抽点时间光临一下。或许事情也能解决。”

“咔,曹老师,你这是贪得无厌啊。”孟光明笑道。

孟光明这句话,搞得张雨桐和孙大伟都云里雾里。陪一下吃饭,曹正轩就怎么贪得无厌了?

p:昨天注意到kk179999也是橙子上本书的大力支持者,真的很开心。同时借这个机会感谢556952810,送了很多推荐票给我,现在又来支持我。

第310章 曹正轩的高智商

孟光明看了一眼张雨桐和孙大伟,道:“你们两个接受不了我的说法,对吗?”

“我不理解的是,正轩这么体谅您,不麻烦您亲自追债,而只是请您陪吃一餐饭,您怎么反而说正轩贪得无厌呢?”孙大伟道。

“我也没听明白,孟书记。”张雨桐道。

“这个还是让曹老师自己跟你们解释吧。”

“那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孟书记?”曹正轩追问道。

“我尽量挤时间吧。”孟光明笑着说道。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孟光明带女儿出院回家。孟思妍的伤口因为曹正轩处理得非常及时也非常到位,蛇毒压根儿没有进入她的体内,所以留在医院打吊针只是补点水而已。

曹正轩病房内。

张雨桐和孙大伟分坐在病床的两侧。

“正轩,孟书记走了,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他怎么说你贪得无厌了吧。”孙大伟好奇心很重地道。

“雨桐,大哥,”曹正轩道,“我告诉你们,和孟书记打交道我才知道什么叫高智商。孟书记真的就是你说上句他就知道下句的那种人。”

“是吗?”张雨桐撑着脑袋道。

“你看早上,孟书记到一中门口,一看见邓传江带人堵截我们,就知道我昨晚打电话的真正目的。我刚才说请他陪建设局和林业局两个局长吃饭,他立即说我贪得无厌。感觉我的心思全被他看透了。”

“可你怎么贪得无厌了呢?”孙大伟急道。

“大哥你看哈,如果孟书记只是打个电话,或者把这两个局长叫去他办公室,以这种方式过问工程款这件事,两个局长肯定二话不说就会解决问题,可这么一来,我们建筑公司和这两个局的关系就断了。那我们公司的损失就大了,要知道,这两个局可是大局啊。”

“咔,我明白了,”孙大伟恍然大悟,“你让孟书记陪吃饭,彰显的是你和孟书记的关系,两个局的局长就冲这种关系也会解决你的工程款的问题,而且还会加强和你的合作。”

“对啊,工程款结了也就结了。但后续的合作更重要。孙大哥的脑子转的还是蛮快的哇。”曹正轩赞道。

“你就别说了。这方面我还真迟钝。看来要让你嫂子多和你接触,多学一学。经商,做生意,办企业,开公司,和我们育人一样也是一门学问啊。”

“瞧大哥感慨这么多,哪有一点迟钝的样子,我才转不过弯呢。”张雨桐道。

“术业有专攻。雨桐你精于破案,查案,不需要这种悟性。对了,大哥,大嫂的布帘店什么时候开业?”曹正轩问道。

“已经开业了。投了十五万。”

“那怎么没有请我们去祝贺一下?”

“这种小店,哪有那个必要?”

“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大小小的店都要有一个开业典礼啊。那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宣传手段。你看我济生超市二部,这边在装修,宣传部那边就已经在筹划开业典礼了。”

“是吗?”孙大伟尬道,“这么说还真是我错了。水芬一直坚持要搞一个开业典礼,结果我百般阻拦,开业典礼活生生被我劈了!”

“大哥还是挺的嘛。”张雨桐开玩笑道。

曹正轩道:“这等于把最好的宣传机会错过了。不过,生意靠人做。不搞开业典礼,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宣传。总之就是要想法子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你这么个店。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正轩你说的对。回去我和嫂子好好策划策划。让嫂子多学习你的处事策略。”

“说到处事策略,的确很重要。前面我说孟书记智商高,”曹正轩话题一转,“但他还是被我蒙了一回。”

“你指的是哪件事?”孙大伟问道。

张雨桐则诧异地看着曹正轩。

“其实你们也被我蒙了。我跟你们说,孟书记赶到医院半个小时前我已经恢复了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了。”

“啊?”

“怎么可能呢?”

孙大伟和张雨桐都极为诧异。

“真的。我这么说你们就明白,为什么医院的医生对我总是不醒过来不理解了。”

“原来是这样。哼,”张雨桐假装很生气的在曹正轩大腿上锤了一下,“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我知道你们都很替我担心,”曹正轩道,“但为了达成我的目的,我只能让你们多担心一会。”

“就是说你是等着孟书记来病房,而后以说梦话的形式说出工程款的事,为的就是让孟书记帮忙。”孙大伟彻悟过来。

曹正轩点头,“对,大哥不会认为我太有心机了吧?”

“我哪会这么想?这是你的智慧!你绝对是觉得不好为这种事情直接找孟书记,才刻意这么做的,是吗?”

“是啊,为工程款的事情直接去找孟书记,孟书记也会帮我解决,但那样一来,他就不欠我,反而我欠他了。同时他对我还不会有太多好感。会感觉我在利用他。这么大的领导是很反感人家利用他的。而我这样子间接表达我的诉求,孟书记不仅不会对我有看法,而且还更欣赏我。”

“正轩,你太用心了。你把自己昏迷这一因素都和商业机遇挂上了钩。无怪乎你屡屡成功。”孙大伟感叹不已。

“孙大哥,你就不要再夸他了。不是你和大巴车司机,正轩这个时候可能还在鬼门关徘徊呢。”张雨桐道。

“是啊。是你们为我赢得了时间。对了,那个大巴车司机呢?我还没跟他结账呢。我得额外买一条烟给他抽。”曹正轩道。

……

让曹正轩没有想到的是,孟光明当天晚上亲自给曹正轩打电话,说起五四大道工程计划的事。

“当时因为思妍在,还有你女朋友和孙老师,所以不好说这个项目。”孟光明在电话里解释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因为从做计划到去省交通厅报备都很保密。”

“是我那个后勤保卫部部长,他有一个同学在交通厅。”曹正轩心头极为诧异。孟光明专门打这个电话预示着什么曹正轩很清楚。

“看来你还是有点人脉的。曹老师,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是告诉你,这个工程不是我一个人能拍板的,所以,如果你有这个想法,还得到上面去活动活动。目前因为这个计划没有公开,各个有资质的建筑公司都没有动静,可一旦公开,竞争会很激烈的。”孟光明很实诚地道。

一个县委书记能这么对自己开诚布公,曹正轩真有点诚惶诚恐了。

“感谢孟书记的点醒,”曹正轩非常感动,“我会努力去争取的。省府我还有一点关系。”

“那就好。我们县城这边你尽管放心,各种关系我会替你摆平的。”

“太谢谢了!”

第311章 把租金提到二十万

第二天九点,阳江一中小会议室。邓传江准时召开校委会成员会议。

邓传江先把学校的几个要应付的检查工作做了安排,就正式提出校内店的事情。

“各位校领导,”邓传江声音洪亮,“接下来我们专门讨论一下校内店的事。本来这件事应该开学就议的,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才拖到今天来解决。”

“邓校长,校内店不是经营得很好吗,还有什么要议的?”分管总务后勤的许志有道。

“许副校长,我们议的当然不是校内店经营的好坏。校内店做的是独家生意,哪会经营不好?再说了,它经营得好坏与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邓传江这么一说,众多副校级全都看向他。这话似乎根本不可能从邓传江口中说出来。

于是,大家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因为谁也摸不清楚邓传江的底牌是什么。

叶勇仁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不知道,校内店是徐俊东和校长一起开的?

“大家怎么都是这个表情?”邓传江笑道。

“这个?”工会主席邵建宏道,“是大家都不清楚校长你要议什么。”

“议什么?当然是议小店上交给学校的利润,或者说租金啊。”

“邓校长,有关小店交给学校的租金是早就谈好了的,一年五万块。小店年初已经交给了学校。它是一年一年交的。”黄立德道。他是副书记,同时分管财务,对此很清楚。

“我们要议的就是这个问题啊,一年五万块,我都不知道你们原来是怎么定的。这不摆明着有问题吗?”邓传江把脸黑下来道。

众人更是迷糊了。邓传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说邓校长,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你直说啊。”叶勇仁表现得很不耐烦地道。

“叶副校长,我想表达什么你听不出来吗?”邓传江当即怼道,“你们原来跟校内店定的一年五万的租金有问题。”

“什么当年我们定?租金多少还不是你们校长和小店说好了的?和我们假装什么清廉?”叶勇仁提高了嗓门。

“叶勇仁,你想说什么?”邓传江声音加大。

“我说什么你听不出来吗?”叶勇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

“哎呀,不要争吵了。这是干什么?”分管教学的副校长程远年龄最大,所以他敢说话。“勇仁你就少说几句,听邓校长把事情说清楚。”

“我的意思就是校内店交给学校的租金太少了。应该往上提。大家可以算一算。我们学校这么多人,他校内店独家经营,一天少说也有几千的毛利润。”

“这还是往少了说。”许志有道。

“其实谁都算的出来,只是大家不说而已。”邵建宏附和道。

“看课间,看体育课就看得出来。店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店里那一对小夫妻数钱数到手软。”黄立德道。

“过分的是,晚自习期间都还卖货。搞得学生不安心上晚自习,就惦记着吃。”程远道。

“哼,说这些有什么用。”叶勇仁道。

五六个副校级是七嘴八舌。

“这就是我今天召集大家开会的主要目的。大家合计合计租金提到多少比较合适。等校务会确定下来了,就去找店主谈。”

“那要是店主不答应呢?”叶勇仁即刻接过话题道。他太想看清楚邓传江今天的庐山真面目了。

“由得他不答应吗?不答应马上换人!”邓传江不容置疑地道。

“邓校长,这校内店背后的主是晶森的徐俊东。我听说你能来我们一中当校长,和这个徐俊东……”

“叶勇仁,我看你今天状态很不对。你想说什么?我来一中当校长,总不至于是徐俊东任命的吧?道听途说的事情不要拿到台面上来。今天我就当你面把话说清楚,我今天要是把租金提上去了怎么说?”

“关键看提多少啊?”叶勇仁不屑道,“加个一万那叫加吗?”

“你说加多少?”邓传江争锋相对。

“有本事你给我加到十万!”叶勇仁脱口而出。

大家都看向叶勇仁。敢情这两个人直接干上了啊。提到十万,摆明着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十万?哼!”邓传江冷哼一声,“我如果能把它提到二十万呢?”

“你说什么?”叶勇仁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止叶勇仁,几个校委会成员都被震慑住了。校内店租金提到二十万,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十五万,这是什么概念?

倘若真的加上去了,那说明什么?

站在老师们的角度看,是学校的收入增加了,老师们的福利或许可以提高了。

倘若往校长的角度联想,一个校内店就这么多,那小小的一个校长,一年下来,得有多少灰色收入?

“你们没听错,大家都没有听错,”邓传江说话的分贝更高了,“我的意见就是把校内店的租金提高到二十万。而后把这二十万尽可能都用到教学一线的老师们头上去。”

邵建宏,许志有和黄立德都显得颇为亢奋。叶勇仁持的是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种态度。

还是程远相对镇定一点,他咳嗽一声说道:“邓校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的愿望也是好的,但不现实你知道吗?你以前待的阳江中学的校内店不也是徐俊东把控的吗?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规则。”

程远说的比较含蓄。

“程校长,”因为这方面的质疑邓传江已经考虑到了,所以顿了顿他立即说道,“阳江中学的校内店是徐俊东把控。我相信大家都清楚,市城学校的校内店几乎都是徐俊东把控。至于你说的规则我就不清楚是什么规则了。但阳江中学和阳江一中情况是不同的。阳江中学几乎都是走读生,消费群体不一样;而我们一中呢?有三分之一的学生都是住校生。住校生的消费量是相当大的。再说人数也不一样。那怎么好比呢?”

“我不是要比,我只是提个醒。”程远道,“邓校长如果能谈得下来那还不好吗?你有这种气量,就让我看到了一中的希望!每个人都会很振奋的。”

“这跟气量没有关系。要的是决心。为了学校的发展,我不怕得罪徐俊东。我的态度是,如果徐俊东不愿意上交,那就换人。”邓传江斜了一眼叶勇仁,“两天月考期间我就去找徐俊东。很快就会有结果。我看到时候还有谁有闲话说!散会!”

叶勇仁彻底懵逼。

第312章 痛打落水狗

出了小会议室,叶勇仁想想还是走到一边打通了他堂哥,也就是教育局副局长叶勇贵的电话。

叶勇仁在电话里简单的把情况和叶勇贵说了,“哥,这不是邓传江的风格啊。他好好地怎么会演这一出?”

“是很奇怪。他绝对是把徐俊东塞他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学校了。”叶勇贵很有见地地道。

“对哈,”叶勇仁如梦方醒,“肯定是这样!徐俊东不可能会再掏十五万的!”

“那邓传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叶勇贵在电话里道,“他会不会藉此笼络人心,稳固他的地位?”

“极有可能。妈的,他要是这么做,我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你啊,就是容易灰心。很多事情都是有变数的,知道吗?密切关注学校的发展动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关系,给自己创造机会,懂吗?”

“哥,这个道理我懂。我就是这么做的。像昨天邓传江和局里的吴局长带人堵截曹正轩带学生秋游,就是我提前给曹正轩打了电话。就搞得邓传江很狼狈,孟书记都骂他了!”

“做的不错。对了,像曹正轩这样的愣头青就是你可以利用的人。这个人有一股傻气,也有一股韧劲,你好好引导,是可以成事情的。说不定邓传江这么做,就是基于孟书记的一顿骂。他怕出状况,这才以此举笼络人心。”

“哥分析问题就是不一样。看来我还是有希望的。”

……

邓传江的“异常”举动,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由几个校委会成员辐射出去,一个上午的时间,阳江一中的绝大多数老师都获悉了这条信息。

下午的月考考务会上,邓传江进一步做了发挥,正式向所有老师宣告,再次掀起议论的浪潮。在一些相对单纯的老师眼里,邓传江周身升起了数不清的光环。

坐在大会议室里,看着邓传江完全按自己的思路运作,曹正轩一直微笑着看着主席台。邓传江却压根儿不敢往曹正轩这个方向看。

达成了初步成效,曹正轩立即着手下一步,开完会后就给付戴诚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就走去校内店。

不是曹正轩小肚鸡肠,非要去奚落校内店那一对小年轻,而是对付这一类人,曹正轩和大文豪鲁迅的思想是一样的痛打落水狗!

因为已经放学了,此时的校内店人满为患。一批批的人进去一批批的人出来,还有一大批人在外面等候。小年轻夫妻忙得不亦乐乎。

曹正轩需要的就是这种场面。

曹正轩随着人流到了小伙子面前,“老板。”

“等下哈,同学,等下。一个一个来。”年轻男子忙着取袋装食品,忙着收钱,无暇看是谁跟他说话。

走了两三个学生之后,小伙子方才抬起头来问道:“你要什么,学生?咦?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不清楚吗?”曹正轩声音洪亮地道。

进进出出的学生都停下来。那个女的也停下来,怒斥道:“你又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兑现那个晚上我说的话的!”

“哦,你是指晚自习期间我卖吃的给学生这件事吗?”年轻男子来了精神,“我正想找你怼一怼。你不是说让校长来找我吗?你不是说要让我为我说的话后悔吗?结果呢?”

进进出出的学生因为两个人怼上了而停下来看热闹。销售活动暂时停止了。

“结果你晚自习还卖吃的给学生对吗?”曹正轩反问道。

“当然了,我那天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你不是看见了吗?邓校长让我该怎么卖就怎么卖!嘻嘻,小年轻,多管闲事不是什么好事情,知道吗?会让自己丢脸的。”年轻男子奚落道。

“谢谢小哥提醒。只是我这个人天生爱管闲事。”曹正轩掏出手机来,当着年轻男子的面拨打邓传江的电话。

“有事吗,曹老师?”电话里传来邓传江的声音。曹正轩把免提打开了。

见曹正轩给校长打电话,拥在小店里的学生都屏住了呼吸。

“有两件事。”曹正轩道,“一是很感谢校长听从了我的建议,把校内店租金提到了二十万。我的预见是对的,现在啊,人人都在夸赞您呢。”

“直接说第二件吧。”邓传江不想听曹正轩嗦。

“第二件就是校内店的小哥说您支持他晚自习期间卖吃的给学生,我想核实一下。因为我现在就在小店里。”曹正轩把免提关了,换成常态下的通化模式。

“他妈的,他是拎不清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你把电话给他!”邓传江在电话里气呼呼地道。

曹正轩把手机递给年轻男子,又把免提打开了,“小哥,校长让你接电话。”

年轻男子接过手机,嘴上堆满笑容,“邓校长,我是小董啊。”

“我说你小店还想不想开?”邓传江在电话里直接训斥道,“谁让你晚自习期间还给学生卖吃的?真的乱七八糟。就这么说!”

“我……”年轻男子脸涨的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

邓传江这几句话,好比是刺刺中了年轻男子的心。

因为免提开了,店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曹正轩从年轻男子手里把手机拿过来时,邓传江已经挂了电话,“小哥,你怎么了?”

好几个学生忍不住发出了笑声。议论声又起。

“你,你果真喜欢胡搅蛮缠。算你厉害,算你狠,我按邓校长的意见办行不?你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男的语气不好的道。

“事情说完了我会走,不用你驱赶,”曹正轩犀利的眼神盯着男的,“我说了我是来兑现诺言的。你不是说轮不着我管吗?你不是说就连政教处总务处都他妈管不了你吗?”

“我那不是气话吗?哎呀,请你不要纠缠了。我是真要做生意。”小伙子嫌恶的表情,让人感觉曹正轩就是一只驱之不散的苍蝇。

“搞不清楚你干嘛要这么针对我们?我们有得罪你吗?”年轻女人开口帮腔。

“我不是要纠缠你们,我也不是要针对你们,”曹正轩见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为难小夫妻,“我是要让你们认识到,不管是我们教书还是你们做小生意,都不能昧良心。做哪一行都应该这样!”

“我们会的,会的!”年轻男人急急地道。那是盼望曹正轩立即离开啊。那么多学生在望着呢。

“故此我再提醒你们,小哥,小嫂,不止是晚自习期间,早读课期间,各班学生上体育课期间,你们都不应该给学生卖东西。这才是讲良心的行为!”

“啊?”小伙子懵逼。他没有料到曹正轩会“得寸进尺”。

年轻女人同样发愣。

第313章 肉疼的校长们

曹正轩见小年轻夫妻都这么震惊的样子,心里头觉得异常好笑,说得不好听一点,也有点快感。毕竟曹正轩是人,不是神。“怎么?又觉得我没有资格建议吗?要不要我再给邓校长打电话?”曹正轩进一步奚落道。

“有资格,有资格。绝对不用打邓校长电话,”小伙子变得非常知趣了,“从今天起我们就这么做!”

“那好。我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做一个讲良心的阳江人!”

说完,曹正轩拨开人群走出小店。

学生群里。

“咔,这个老师怎么看起来比校长还牛逼?”一个学生议论道。

“不是比校长还牛逼,是比校长牛逼多了。你忘了?他就是那个晚上来阻止小店卖东西的老师。他还真说到做到了。”另一个人道。

“是吗?”

“我告诉你们,这人很难缠的。你知道吗?翁佛爷被他修理的没了声息,赵佛爷还被他收为弟子,很有两下子。”又一个人道。

“妈的,以后见了他要绕道走。”

“去!他这是正气,你懂吗?整个阳江一中也没有这么讲正气的人。”

“……”

……

两天之后,也就是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天,邓传江再次召集校委会成员开会,宣布已经和徐俊东做好了沟通,而且很快安排黄立德和徐俊东签订了合同,追加的十五万当天下午转到了学校的账上。

校内店二十万的租金短短几天时间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把一些老师的质疑,嘲讽像泥尘一样踩在了脚下,把另一些老师的徘徊,观望像纸条一样撕成了粉碎,同时点燃了更多老师对邓传江的敬仰和崇拜之火。

同样,短短的时间里市城各中小学的校长、老师都获悉了这一点,一时间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一时间,阳江一中校内店年租金二十万成了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市城学校,除了阳江一中,所有校长都受到了空前大的压力,这些校长为了应对老师们的质疑、谴责和强烈要求(要求学校像阳江一中一样和校内店店主重新签订合同)都没有时间打电话责问邓传江。

这些可怜的校长由于没有心理准备,误以为真的是徐俊东给学校加租,向老师们做了承诺之后,就躲到一边和徐俊东打电话,要徐俊东不能“厚此薄彼”,搞得徐俊东哭笑不得,同时愤怒不已,费了很多口舌向校长们解释。而校长们呢?当听说是把放进自己口袋的钱掏出来给学校时,一个个都心如刀割。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咬邓传江一口,直接在打给徐俊东的电话里大骂邓传江。能不骂吗?多的十五万,少的也有七八万,十万,那是两年的工资啊。就因为邓传江这个举措打水漂了。

于是,徐俊东不得不替邓传江解释,把曹正轩推到风口浪尖。

“罪魁祸首是那个曹正轩!济生超市的老总!”徐俊东再三强调,“是他威胁邓传江,说邓传江不拿出来检察院的人就会去找他。那是一个很愣的人!”

“他妈你整邓传江就整邓传江喽,干嘛把我们扯上?哎呦喂,真的肉疼啊,徐总。”每一个人都这么对徐俊东说道。

“真的没有办法。大家就当去了澳门一趟吧。老师们的怒火已经被这小子点燃了,你们不拿出来不行啊。要怪就怪曹正轩,大家要想法子一起对付这小子!”徐俊东对每一个校长都这么安慰道。

“如何对付?徐总,要说对付,您更有条件对付啊。谁不知道徐总要黑道就黑道要白道就白道,捏他不像捏蚂蚁一样容易吗?您可是我们阳江的风云人物。”每个校长都这么提议道。

“唉,要是早个十年,是像校长你说的一样,我一句话就让他找不到北。但现在能行吗?现在不是用拳头说话的时代。为什么我说要你们想法子一起对付他,是因为这小子说不定还会往下挖掘。到那个时候,我徐俊东没什么关系,你们可就麻烦了。”

每个校长听徐俊东这么说的时候,都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就颤着嗓音道:“徐总,他要是再往下挖掘,我们这些人全死。您想到了什么法子请说,我们几个校长一定会联合起来的。”

“或许你们没有想到,曹正轩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他要打断我的垄断,就是也想吃这一块肥肉。”

“吃它个鬼,我骨头都不会给他吃!”每个打徐俊东电话的校长不一定都这么说,但绝对说了类似的话,比如,我屎都不给他吃,我给他吃西北风等等。

“你们要知道,事情闹了这么大之后,你们教育局肯定会干涉这件事,干涉的最后结果就是统一收回你们学校支配校内店的权利,”徐俊东继续引导道,“而你们几所校内店的经营权一旦集中在一起,那投放出去就必须竞标了。这样,曹正轩就有了机会参与竞标。他是济生超市的老总啊。你们可知道我的意思了?”

“不让教育局统一收回,我们坚持自主经营校内店!”每一个校长都这么回应。大凡能从教师队伍中爬出来当校长的人,哪一个不懂最基本的潜规则?

“不错,只要校内店的经营权还在你们自己手上,你们想租给谁就租给谁,他曹正轩就没有办法了。”

“我懂了。我会和大家联系的。”每个校长都这么表态。为了共同的利益目标,市城学校校长们形成阵线联盟就是一种必然。

“很好。”徐俊东在电话里显示出他亢奋的状态,“我要的就是你们这个态度。只有所有校长们形成阵线联盟,他曹正轩就奈何不了你们,也就是奈何不了我。”

“可我们还是肉疼啊。”

“坚持这一年,以后我会补偿你们。”徐俊东不得不安慰道,“你们都派人来假装和我签订新的合同,先把老师们的情绪压下去。之后,邓传江就会组织你们开碰头会。”

“好。”每一个校长最后都这么应承下来。

……

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付戴诚,王新春和李志都在。

“三位兄长辛苦了,”曹正轩满面笑容,“效果非常好。每一所学校都动起来了。每一个校长都开始诅咒我了。”

“曹董你以后还会看到我们仨更大的能力。”付戴诚已经从洪美桂自杀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一点点。

“妈的,戴诚你低调一点,在曹董面前。”李志骂道。

“没事,我喜欢的就是高调做人低调做事。”

“那接下去是不是去教育局煽风点火了?”付戴诚问道。

“不急,先缓一缓,看教育局有什么动静再说。如果教育局没有动静,再去烧火。这两天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曹董你说。”三个人一起道。

“陪后勤保卫部的夏军,张北坤去一趟王宅乡的王家湾村!”

第314章 剁一个手指头

王家湾是王宅乡西北方位最远的一个村委会,而王家湾往北走三公里就是临县的黄邬。由于王家湾距离黄邬隶属的临县北港乡比其距离王宅乡正府所在地还近,所以,王家湾人更喜欢去北港乡购物。

也是这个原因,王家湾人去徐俊东安排在黄邬的地下赌场是最多的。王家湾村委会的人大大小小都知道二八杠怎么玩。王家湾就有相当多的年轻小伙子被安排在各个路口守场子。守一天下来200块,守了五六天,攒了一千块了,手痒了,就去赌场玩一把,把钱输完了,又去路口守场子。这些年轻小伙子大凡这么过生活。

村主任王大森是酿酒师傅出生,因为哥哥历任村委会主任,调往乡任副乡长,由村干部转为事业编,就把他推出来了。

这个人只有一米六二的个子,头非常大。村委会的人私下里都叫他大头。但这个人心性很杀,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物。

华安建筑公司在他这个村委会建的是村委会的办公楼,两栋平房,一栋四层楼的楼房,总共150万的工程,到最后村委会已经在里面办公了,还只是给了公司50万,整整欠了公司100万。

这是一个很牛的人。当初赵辉煌带夏军到他这里要了两回债,结果一分钱都没有要到。他就一句话,村委会没钱,你让我剁手指头给你啊。所以赵辉煌很是无语。也就因为王大森这么牛掰,其他几个村委会的主任有样学样,有钱也不付工程款,这才导致华安建筑公司资金非常紧张。要知道,每一个工程,公司都要先期投入一大笔资金。

夏军带着付戴诚,王新春,李志,带着张北坤到王家湾村委会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王大森正坐在躺椅上抽烟。

“王主任,好惬意啊。”夏军带着笑脸走进去。

“哟,这不是夏部长吗?是哪阵风把你吹过来了?”王大森嘴巴上说的热情,可是身子一动也不动,“咔,今天带来的人还挺多的嘛。”

“哪里是哪阵风吹过来的,是我们早就想过来找王主任了。我们家都揭不开锅了,就想王主任给点米。”夏军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你是指村委会的建筑款吗?”王大森抽了一口烟道,“哎呀,夏部长,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村委会现在亏空六十万,哪里还有米给你下锅?”

“王主任,话不能这么说!”夏军露出僵硬的笑容,“你总不能一直拖下去吧?”

“不是我想拖,是我不得不拖。我没钱,你让我剁手指头给你?”王大森又摆出无赖的样子来。

“对了,今天我们过来就是这个态度,如果你没钱,就剁一个手指头给我们公司!”夏军把脸黑下来道。

“哦,我看不出来夏部长说话还有这么大的分量,”王大森把双手放在办公桌上,“我的十个手指头都在这里,你们还要哪个?”

夏军冲付戴诚使了一个眼色,付戴诚和张北坤一同往前迈了一步,就到了王大森的左右,一人夹住王大森一个臂膀,使得王大森一动都不能动。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王大森这才感觉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想干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也答应了。”夏军皮笑肉不笑,“李志,把刀拿出来吧!”

“k,”李志做了一个k的手势,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然后冲着王大森道,“不好意思了,王主任,你愿意捐献哪一个手指头,你自己选,好不好?”

“妈的,你们真跟我来真格的啊!”王大森脸色大变,额头冒汗。

“这都你自己说的,再说了,我已经录音了,”李志把手机亮出来给王大森看,手机果真处于录音状态,“可以充分证明剁手指头是你甘心情愿的事情,那我们有办法吗?”

“你别开玩笑,你千万别开玩笑!”王大森语速极快地道,“有事好商量。”

“什么有事好商量,你掏钱就没事!”夏军盯着王大森道。

“我筹钱,我绝对想办法筹钱!”

“王主任,别跟我们玩小儿科的游戏了,你现在再说筹钱,我们信么?除非你现在把100万放在我们面前,否则你就送给我们一个手指头。”夏军阴着脸道。

“夏部长,我这里真没有这么多啊。容我分几次付清好不好?今年年底绝对全部付清。”

“是吗?那你今天打算付多少?”

“20万!”

“他妈的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我们费这么多精神你才给二十万,你也太托大了。这二十万我们不要了,就当是买你一个手指头吧。李志,你去剁他一个手指头下来!”

“40万,我最多能出四十万!”

“妈的,你也有妥协的时候?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你出纳送四十万过来!我们就不剁你手指头。”夏军命令道。

“我打,我打。”

王大森忙不迭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的声音,“王主任,这四十万可是田园化建设的钱。”

“你他妈嗦什么,我让你送过来就送过来。”王大森的派头从这个电话就可以看出来,那绝对是很的一个人。

“行。反正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提着两个塑料袋走进办公室,透过塑料袋可以看清楚里面全是红红的钞票。

这时李志已经把匕首收起来了。但付戴诚和张北坤还是分坐在王大森的左右,以便随时控制王大森。

“王主任,今天多有得罪,你早这个态度我们就不不会伤和气了吗?”夏军站起来抱拳道,“那我们就告退了。剩下的六十万希望你尽快交给我们。我们有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

王新春把两袋钱提在手上,跟在夏军后面走了出去。其他人跟着走了出去。

……

王大森瘫在躺椅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缓过气来他立即打了一个电话。

“潘总,我是大森啊。”

“大森?有事吗?”潘明礼在电话另一头问道。

“妈的,华安建筑公司太过分了,他讹诈了我40万走!”

“到底怎么回事?”潘明礼诧异道,“你不说了坚决拖下去的吗?”

“我今天拖不下去了,那个夏军带了四五个人过来,一过来就要剁我一个手指头。潘总,你得替我想个办法啊。他们说有第一回还有第二回。”

“他妈的东西,还真不把我潘明礼放在眼里哈。这一回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别急,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第315章 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地弄他!

王大森挂断电话后,潘明礼在老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

潘明礼对曹正轩真不是一个恨字可以了得。潘明礼啃曹正轩的肉的心都有!

两个大的方面。一个是为张雨桐。为了把张雨桐追到手潘明礼不仅花了血本而且费了很多脑筋。去华安找方雄,让方雄的微贷平台设置陷阱诱惑张雨桐的妹妹张雨歆上钩,以此一步步逼迫张雨桐,直至最后请方雄的人来阳江以泼大粪,写血字的方式威胁张雨桐,最后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把方雄一些人送进了号子,张雨桐还投入了曹正轩的怀抱。

钱去了一大笔,潘明礼倒不是很心疼,让他揪心愤怒的是从此失去了张雨桐。当获知曹正轩请了张雨桐的舅舅到家里谈婚事,并且确定了婚期,潘明礼无比崩溃。

这个消息对于潘明礼来说,不亚于当年美国在日本广岛投下核弹带给世人的震惊。是董华春打电话告知他的。挂了电话之后潘明礼直接将手机砸在了地上,吼叫着把办公桌踹翻了,秘书听见声音跑进来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倘若不是挣脱得及时,秘书很有可能因此窒息而亡。

也许有人不理解,潘明礼一个花花大少,哪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痴情?

这其实是世界的丰富性决定的。杀人犯有痴爱的人是这个道理。烟花女子有真感情也是这个道理。

对于他的前妻来说,潘明礼是一个花花大少,但这个花花大少对张雨桐偏偏情有独钟。

所以,潘明礼能不恨曹正轩吗?

第二个就是华安建筑公司。潘明礼从步惊人这里下手,将赵辉煌当年的丑事抖出来,表面上看是为了报复赵辉煌,真正的目的却是冲整个华安建筑公司去的。

潘明礼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

熟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辉煌和步惊人都被他弄进了号子,华安建筑公司却归并给济生。潘明礼完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潘明礼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唯独没有算到赵辉煌在看守所也能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好。更没有料到赵辉煌会把公司托付给曹正轩。

华安建筑公司的老董和副董同时出事,好一些人会凯觑华安建筑公司,潘明礼是考虑到了的,比如晶森公司就在潘明礼考虑之内。潘明礼也因此做好了应对策略。

潘明礼哪里会料到是这种结果!要知道,赵辉煌和曹正轩也是干过仗的!

令潘明礼尴尬的是,华安建筑公司归并给济生,潘明礼最没辙。也就是说潘明礼有办法对付晶森公司,却没有对付曹正轩的策略。

试想,潘明礼能不恨曹正轩吗?

故此当王家湾的王大森打电话给潘明礼,说夏军诈了他四十万走,潘明礼暴怒。

王大森之所以迟迟不交付华安建筑公司工程款,就是因为潘明礼在背后支撑着他。倘若没有潘明礼的支撑,王大森不可能有这种胆量150万的工程早就竣工了,他出了50万就再也不出一分钱。

而潘明礼这么暗暗地操控,为的是报华安建筑公司夺其工程(系指阳江到蒋村乡的公路重修工程)之仇。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潘明礼打电话给董华春和毛小松。

几分钟后董华春和毛小松赶到了。

“我的意见是让王大森和华安建筑公司对簿公堂。他这是暴力催债。匕首都亮出来了。”董华春道。

“王大森办公室有监控的不?”毛小松问道。

“谁他妈办公室装监控?监控自己啊,白毛?”潘明礼骂道。

“这也是,”毛小松因为头发白了三分之一而被叫白毛,“有了监控,什么都干不成了。既然没有装监控,那就不好对簿公堂了。”

董华春反问道:“恶煞不是说录了视频吗?”

“春哥,恶煞录视频是为了威胁王大森的,你和他对簿公堂,他会把视频拿出来吗?”毛小松提示道。

“是哈。”董华春没了底气。

“其实我觉得,”潘明礼开口道,“就算有监控也不好对簿公堂。”

“为什么,潘哥?”董华春问道。

“曹正轩会藉此提出100万的工程款还款问题。曹正轩安排一个人进号子顶罪,那王大森100万的工程款是不是得还?另外,是王大森挑衅在先,他把一双手放在办公桌上,说钱没有,手指头有十个,是这个情况下夏军那些人才出手的。这么一来,法院只能轻判。”

“那他妈再怎么给王大森一个说法?”

“就只能动粗了。以恶抗恶!”毛小松黑着脸道,“曹正轩这么猖狂,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否则王大森也会小看我们!潘总你说呢?”

“我就是这个意思。”潘明礼恨恨地道,“这一回一定要好好地弄他!”

“潘哥,现在的曹正轩要想弄他更困难了。”董华春道,“一是华安建筑公司归并给他,夏军,付斌成了他的手下;二是原本给徐俊东守场子的瘟神,凶神,恶煞又投靠了他,曹正轩正所谓如虎添翼。”

“春哥,你怎么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毛小松怼道。

“白毛,华春分析得有道理。这两点我也想过。现在要弄曹正轩是比以前更困难了。但并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不弄他!我忍他已经忍了很久了!”潘明礼咬牙切齿地道。

“是潘哥有点子了吗?”董华春眼睛一亮。

“你们这么做……”

……

余宅乡杨村村委会横山墩村小组村口,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蹲在一棵板栗树下面打电话。

是正午时间。忙于新农村建设的工人,农民工都回家吃饭了。

“姜哥,我告诉你,大功告成了!”青年压着嗓子道。

“怎么说,拐子?”姜裕兴在电话里道。

“姜哥,你还真料事如神,这个刘晨焰真的在路基路面上偷工减料,我偷偷安排人在村里的好几段路上用锤子砸,路面裂的裂,碎的碎,把村民的心寒透了。现在横山墩的村民基本上被我动了,对筹资建桥失去了信心。村干部已经筹集到手的二十多万都被迫退回去了。”

“咔,拐子你还真有一手,”姜裕兴夸赞道,“你继续给我撺掇。妈的,要是村民的五十万筹不出来,交通局的建桥款也就不会下拨,那横山墩新农村建设就不可能按时完工。刘晨焰就被动了。”

“刘晨焰被动不就是华安建筑公司被动吗?”青年反问道。

“是啊,这就能牵制曹正轩了!”

p:实在很抱歉。今天的第二更到现在才赶出来。所以明天十点的更新也会延后到下午两点。

第316章 以不变应万变

差不多同一时间,曹正轩的奥迪a5刚拐进玫瑰小区,李代沫唱的《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便从曹正轩放在盒子里的手机里发出来。

坐副驾驶座的张雨桐替曹正轩接通电话,而后把手机递给曹正轩。

“曹董,我是夏军。这一回旗开得胜,整了四十个回来。”

“是吗?这么有效果?”曹正轩开心道。

“兄弟们现在肚子都饿着呢。已经到县里了。”

“让兄弟们直接来玫瑰小区边的蒸菜馆。我在蒸菜馆里等你们!”

“好的。”

曹正轩挂断电话,把张雨歆送回别墅吃午饭,并向父亲和余婆婆做了解释,就带着张雨桐来到玫瑰小区边的蒸菜馆。

几分钟后夏军带着付戴诚几个人就进了包厢。那两袋装满了毛爷爷的塑料袋被塞进了一个蛇皮袋,由张北坤提着带进了包厢。

夏军接过来放在曹正轩面前,“曹董,全在里面了。”

“那个王大森不是每次都说钱没有,手指头有十个吗?今天咋这么大方?”曹正轩开心地问道。

张雨桐很好奇地看着大家。事情她多少已经了解了一点。

夏军让坐门边的李志把包厢门关了,就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

“兄弟们一直担心曹董你会骂我们,我是觉得……”夏军最后补充道。

“夏部长,你这是暴力催债呀,犯法的!”张雨桐立即开口道,“对方要是报警器,你们就麻烦了。正轩,你赶快让大家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夏军,付戴诚几个人全都看向曹正轩。

曹正轩上牙齿咬着下嘴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雨桐,有些事情不能总是站在你们公安的角度去看的。”

夏军几个人的神情立即放松下来。

“什么叫站在我们公安的角度看问题?我这是替大家考虑啊。等对方报了警我们就被动了。”

“好了,雨桐,”曹正轩抱了抱张雨桐的双肩,“我知道你是替我们着想。你先听我分析。刚才你也听见了,李志是在什么情况下亮出匕首的?是王大森刺激大家的时候。李志不是录了视频吗?所以,站在这个角度讲,我们有违法的嫌疑,但责任不大。”

“事情不是由你说的。”张雨桐急道。

“你听我继续说。这还要看王大森会不会报案。而我觉得王大森绝不会报案!”曹正轩目光坚定地扫了大家一眼。

“你怎么这么肯定?”张雨桐反问道。

王新春和李志对视了一眼。

“因为他要是报案,就把他欠我们100万工程款的事情推上了法庭。”

“对。我也是这么想!”王新春立即附和。夏军和付戴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反而希望他报案。雨桐你不知道,他村委会不是没有钱付工程款。是王大森一味地再拖。已经拖了好几年了。不说别的,单单利息我们公司就不知道去了多少。”

“他有钱干么不给?”张雨桐疑惑道。

“这个我来解释,”夏军主动接过话题道,“这和潘明礼有关。以前我们很不理解王大森为什么这么做,这次曹董让我了解事情背后的因素,就发现,是潘明礼在作祟。潘明礼是王大森的后盾。而潘明礼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报复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夺了潘明礼承包阳江到蒋村这一段公路整修的工程。”

“事情还会这么复杂?”张雨桐情绪有所和缓。

“是啊。所以这次我让夏部长把戴诚几个人带去,一方面是给王大森施压,另一方面是做给潘明礼看。我想看看潘明礼会有什么反应。你应该清楚,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建筑公司,潘明礼都对我恨之入骨。我和潘明礼的较量也是迟早的事情。关键还有一点,不搞定这个王大森,其他几笔乡镇的欠款就也难收回来。”

“那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夫人,明大理的好夫人!”

“好了,肉麻的话别说。”张雨桐嗔道,脸上即刻飘起了红晕。

“张警官的意思是在兄弟们面前不说,回家多说。”夏军道。

众人笑。

这时,因为服务员推门送菜进来,大家便停止说笑,纷纷破开包装碗筷的塑料皮。张雨桐站起来给大家用热水清洗碗筷。

待服务员走出包厢,坐曹正轩另一侧的夏军重新挑开话题道:“曹董,我担心的倒不是王大森报案,而是潘明礼的反应。这一回是绝对刺激到了他的。”

“一路上我们都在考虑这一点。潘明礼的性格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北坤道。

“是一个很阴的人!”付戴诚道。

曹正轩点点头,“看来我们大家都想到一块了。所以大家都要多一个心眼,但你整天防备也不可能,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我接一个电话。”因为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曹正轩中断谈话而接听电话,“孔部长。”

“曹董,您知道是我啊。”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在电话另一头颇为诧异地道。

“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的电话我都不存,我还怎么当董事长?”曹正轩笑道,“要过来喝一杯吗,我和夏部长在玫瑰小区蒸菜馆。”

“曹董,出大事情了。”

“啊?”曹正轩一愣。

“我刚刚接到负责横山墩新农村建设的刘晨焰打来电话,横山墩老百姓集体罢工。”

“说具体一点。”

孔部长在电话里话语简洁地将情况说了,“横山墩老百姓情绪很大,对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所以村小组组长被迫将筹集到的二十万建桥款退还给了老百姓。”

“这个刘晨焰,怎么会糊涂到这种地步?你马上联系技术质量部的江部长,十分钟内赶到玫瑰小区。我们一起去余宅乡杨村村委会看看。”

“是!”

曹正轩挂断电话,向大家做了解释,“北坤跟我一起去。其他人该喝喝,该玩玩,把握好一个度就行。”

“曹董太体贴了。我还以为这餐饭白蹭了。”王新春说出大家的心声。

……

阳江饭店某包厢内,市城学校几所学校的校长都在,餐桌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邓传江站起来冲大家道:“这事情就拜托大家了。也感谢大家今天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我们只有抱团取暖,才能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我估计这两天饶局长就会派人找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同意局里收回校内店的经营权。”

第317章 去横山墩

一个小时后曹正轩开车载着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和张北坤到了余宅乡杨村村委会。

杨村村委会所在地杨村早几年便建成了新农村,房子,道路都有了很好的规划,水渠和水田也整的规规整整的,有路灯,有自来水,还有专门的清洁工。

国家有计划地实施新农村建设,的确是一项惠民政策,让农村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横山墩在杨村的东面,一条百米宽的小河介于两个村庄之间。因为到了秋天,河水干涸,绝大多数的河床露出来,你可以看见一条一米见宽的水泥板架在水面上行程一条步行路。可以设想,若是在雨水季节,这条水泥板路就会被水淹没,杨村人去横山墩,便要绕很大一个弯,从杨村村前的省道过大桥,走到横山墩村后的山脚下的一条机耕道上,再前行一两里路方能到达横山墩。横山墩人要去杨村,也是如此。

以步行计,秋冬时节,过河直行,两个村庄的人十几分钟就可以互相往来;春夏时节,绕大弯,则要走近个把小时。

所以,横山墩人做梦都想建一座大桥。这一次新农村建设项目“落户”横山墩,并没有建设大桥的计划,在新村办的规划里,是将后山山脚下的机耕道加宽,与省道连通即可。横山墩人便多方与村委会,与新村办沟通,甚至还去省里找了人,这才改变了原来的规划,新村办方才同意在横山墩和杨村之间的小河上架一座大桥,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横山墩人自己得筹集建桥费五十万。横山墩人答应了。

建大桥的费用是交通局另外下拨的。而交通局为了看出横山墩人的诚意,又非要横山墩人筹集五十万之后建桥专款方才下拨。横山墩人也答应了。这就给了村小组干部很大压力。好在村小组干部在村里挺有威望,新农村项目尚未完成一半,就筹集了二十多万。

村小组干部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头天上午,村里一个外号叫拐子的年轻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村里那些穿街走巷的水泥路是垃圾工程,紧接着就有人在好几个地方用锤子检验水泥路的质量,路面碎的碎,裂的裂,引起了很大的民愤。

到了晚上就有人找到村小组干部,说要退建桥的集资款。村小组干部死活不同意,做了很多解释工作,而村民放的话是,除非换施工队伍,换承包方。可换施工队伍,换承包方哪是村小组干部能决定的?

拖到第二天上午,把村委会主任都叫来做工作了,但是没有用,民愤越来越大。村民们似乎事先统一了口径,村里的小路可以有质量问题,大桥不能有质量问题,而一个在村里小路上都会动歪脑筋的人,在大桥建设上又怎会不动歪脑筋?退款!没有任何条件地退款!你不退款,就说明你也动了歪脑筋!

这么一来,村小组干部和村委会主任哪还敢再做工作?只有退款了事。

陪同曹正轩三个人走路去横山墩的村委会主任一路上说的就是这些事。

“那个外号拐子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曹正轩冲村委会主任问道。

“你说有德呀,二十五岁,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一天到晚窝在村里,小工不愿做,大钱挣不了。”村委会主任道。

“我知道了。”

到了横山墩村口,刘晨焰带着施工队已经候在那里。曹正轩注意到,进出的左手边是一个面积约六百平米的小广场,小广场的基础设施已经建设好了。村前一条宽约三米的水泥路也铺好了,往右看过去,二十米远处一大块被砸过的痕迹清清楚楚,就连外行也看得出来水泥路路基太浅,水泥的标号不够。

“曹董,我……”刘晨焰苦着脸道。这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人。很瘦。是你一看就感觉他很精明的那种人。

“你这个家伙,你他妈把整个公司都坑了!”孔部长骂道。

“我是猪油进脑子了。”

“村小组干部是哪个?”曹正轩问道。

“我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染得漆黑漆黑的的中年从人群中走出来。“你就是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

“我是,情况我已经向毛主任了解的很清楚了。我想辛苦您把村里人集中到小广场上来。我来跟大家做个解释,顺带跟大家见个面。”曹正轩在国庆长假期间来这里了解工程进展情况的时候不曾见过村小组干部,是以村小组干部并不认识他。

“好叻,”村小组干部非常热情,“你们建筑公司的确需要跟大家做个解释。因为路的质量问题,搞得村里人对你们失去了信任,筹集上来的钱全退回去了!”

“给您添麻烦了。”

村小组干部骑着电动车挨家挨户去通知。曹正轩利用这个时间和刘晨焰做了交流。曹正轩对刘晨焰并没有批评太多。这个时候批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一刻钟后小广场上便人满为患。基本上是老人小孩妇女居多,年轻男子不见几个。小广场上一下子喧闹不已。

曹正轩站在一堆红砖上面说话。

村委会主任和村小组干部扯着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但效果甚微,曹正轩一亮嗓子,大家便安静了。是曹正轩的嗓音中气太足,太有磁性,太过于宏亮了。

“安静,请大家安静!”曹正轩双手摆动冲人群示意,“我是阳江一中的一名老师,同时也是华安建筑公司的新任董事长。”

“什么?你这么年轻会是董事长?”人群里一个异样的声音响起来。

曹正轩赶忙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毛发染红了的小年轻,心里就笃定了这人就是那个外号叫拐子的年轻人。

很快就有人附和。

曹正轩当然能理解村民的心情。就是曹正轩自己也不太相信一个老牌公司的老总会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这个请大家放一百个心,”曹正轩再次扬声道,“绝对如假包换!”

听曹正轩这么说话,几个中年妇女发出了笑声。

“我是来向大家致歉的。村里的小路质量不达标,给大家造成了很坏的印象,我很愤怒也非常难过,同时更感觉对不住大家。”

“你来说什么废话呢?”还是那一种异样的声音,“你把我们召集过来是让我们听废话的吗?还说什么对不住大家。我们新农村建设被你们施工成这样,你们得陪!知道吗?陪!”

第318章 搞事的拐子

拐子一声“陪”,激发了大家的共鸣,好几十号人嚷嚷着让曹正轩赔偿。

村委会毛主任和村小组干部都训斥大家,让大家别说赔偿的事,说质量不合格的小路水泥路面华安建筑公司绝对会铲掉重建。

“毛主任,谁不知道你们和建筑公司是穿一条裤子的?你当然不希望赔偿!”拐子言语极为尖锐,“受影响的是我们!新农村建设质量不过关,大桥建不起来,他建筑公司能不赔偿吗?”

“拐子,你就是在这里胡搅蛮缠!”村小组干部骂道。

“我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你也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路的质量这么差,你也有责任!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要不是我发现路的质量问题,大家全都蒙在鼓里,那就可怕了,你们说是不?路的质量差一点,还好,不会死人,桥的质量有问题,车还没有通就垮了,那是要死人的,何况我们还要筹集五十万?”拐子说的掷地有声。

“是啊是啊,这一回多亏了拐子。”好几个人这么说道。“还好把钱要回来了。”

“所以他们得陪我们啊。影响了我们村的新农村建设的速度!”拐子再次提出赔偿事宜。

“对,就是要抓他们陪!”一个三十左右的妇女尖着嗓子叫道,“赔偿我们的损失!”

“金竹妹妹,你损失了什么?你不要和你老公一样胡搅蛮缠!”孔部长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村小组干部不说,谁都不会将这个妇女和拐子作为夫妻联系在一起。妇女的年龄超拐子太多了。但在阳江的农村,这种现象并不少见。男多女少,二婚的妇女在农村都很走俏。

“我怎么没有损失?我早上起来走这个破路,把鞋跟崴断了呢。”妇女叫道。

几个年轻一点的妇女忍不住笑了。

“你们笑什么,是真的?就前天我花八十块钱买的新鞋子。不是这破路我的鞋跟会断吗?”

“根本就不是一双鞋子的损失!”拐子再次发话,“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这是我们整个村庄的损失!他假冒伪劣,就得赔偿我们!你们说是不?大队干部和村干部都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

“是啊,是啊。”

“是要他们赔偿!”

“赚这种昧良心的钱,太黑了。”

“……”

人群又一次骚动。

村委会主任噘着嘴不说话。他是不敢再说话了。因为拐子动不动说他和曹正轩穿一条裤子,而村委会主任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呢?

村小组干部眼里冒火,同样没了声音。再看张北坤,他不停地将他的长头发往后抹,以缓解他的情绪。刘晨焰则不停地搓着手掌心。孔部长呢?只是长时间盯着刘晨焰,恨不得用眼光把刘晨焰剥了皮。

曹正轩却越来越淡定。他并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声音小下去了,方才再次开口。

“横山墩的村民们,”曹正轩铆足了中气道,“你们啊一直受那个小哥的蛊惑,也都觉得村委会的毛主任和你们村小组干部与我穿一条裤子,要我公司赔偿。我现在就为了证明两位干部并没有和我穿一条裤子而决定适当赔偿你们!”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因为,似乎天上要掉馅饼了。

因为没有村民会相信施工方真的答应赔偿!在村民们看来,能把小路铲掉重修就很不错了!

他们只是像唱戏一样和几声而已!

“说什么蛊惑?”拐子再次发难,“小子你给我注意点!”

“你说什么?!”张北坤一甩他的长头发,终于咆哮起来。他忍了太久了。

“你还想干什么?威胁我啊。”拐子垫着脚跳起来怼道。

“他妈的!”张北坤双手握紧了拳头。

曹正轩看了张北坤一眼,示意张北坤淡定,加上这时孔部长拉了拉他的手,张北坤便强忍住了怒火。

“那你打算赔多少啊?”那妇女趁机问道。这是典型的夫唱妇随。

“婶婶,你鞋子不是八十块买来的吗?当然是陪你八十块啊。”曹正轩这个时候还不忘诙谐一把。

村委会主任和村小组干部都被逗笑了。人群中也爆出笑声。

“你!”妇女杏眼圆睁。

“开个玩笑,您别见气!建大桥不是要村里集资五十万吗?我公司出十五万用于建桥,算作对大家的赔偿,大家看怎么样?”曹正轩朗声说道。

“哗”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有一个年长一点的即刻问道:“那路要重修的不?”

“重修!”

“哗哗”

横山墩的村民们更为激动了。

两个村干部诧异地看着曹正轩。

孔部长和张北坤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的确,曹正轩的答复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两个村干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和很多做工程的人打过交道。偷点工减点料他们是能接受的。路面被村民砸成这样,能铲掉重修就不错了,根本就谈不上赔偿这一档子事。

孔部长和张北坤则觉得曹正轩太草率。道路重修,要多投入二十万,你还答应赔偿十五万,横山墩新农村建设这个工程基本就没有赚头了。

而这两个人之所以这么想,是打心底觉得曹正轩太年轻了。

“十五万?”那个异样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拍的发出来,“我们村一百多户人家,四五百人口,你赔偿十五万,打发叫花子啊?”

人群重又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拐子身上。有一部分村民略略觉得不安起来。

“哦?”曹正轩仍旧面露笑容,“这位小哥,你能到前面来说话吗?我觉得你很有权威性?我想确定一下赔偿多少你才会满意。”

孔部长和张北坤交换了一下眼神。

“行啊。”拐子拨开人群一颠一跛地走到人群前面来。

曹正轩在砖块堆上蹲下来,“你就直说吧,我公司赔偿你们多少你才不会讨价还价?”

拐子根本听不出曹正轩话里的讽刺意味,就见他转身面对村民,大声说道:“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我的意见是,我们建桥集资的五十万都让他们陪就是,你们说呢?”

第319章 曹董的实招

极其微妙的是,拐子这番话出来,人群非但没有骚动,反而安静无比。村民的眼神颇为复杂。

“他能陪还不好吗?”除了那个妇女没有人接话。

“小伙子你看出来了吗?大家的意见就是你们公司把集资款出了,这件事就算了。”拐子道。

“那如果我们赔付不了这么多呢?”曹正轩问道,脸上压根儿没有表露出一点生气的表情。

“赔付不了,那你们就滚出横山墩呗。就更别谈建桥的事了!”拐子俨然一个大领导说话的口气。

“是吗?那不好意思,这个数据我一个人不能说了算。我们得回去开股东会商议。”

“你不是说你是董事长吗?”拐子嘲讽道,“怎么又不能说了算了?”

“小哥,你没做过董事长,不知道董事长也是有权限限制的。没事,我回去立即召开董事会,很快就会答复你们。你就在村里等我们的消息好不?”曹正轩表现得很有诚意。

“嗯。这个态度我喜欢。我告诉你,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哦。”

……

十分钟后,通往县城的省道上,奥迪a5车子里。

孔部长和张北坤已经表达过他们的不满或困惑了。

“我很清楚你们有这方面的看法,”曹正轩非常稳健的把着方向盘,“我也做好了回城的路上跟你们解释的准备。”

“那小子明显在搅事,曹董你没看出来吗?”张北坤语气不满地道。“我他妈当场就想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曹正轩笑道,“我也有把那小子踩扁了的冲动,但我为什么压根儿不表露出来?因为不现实。北坤,成大事就要沉得住气。你想,你要是把那拐子揍了一顿,村民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拐子又会怎么闹?”

孔部长道:“曹董,我觉得这个拐子有高人指点。”

“高人指点?你是说这家伙背后有人?”张北坤问道。

曹正轩欣喜道:“孔部长,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感觉到这是一场刻意针对我们公司的阴谋。拐子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而已。”

“那会是谁搞我们?”张北坤抓了抓头发道,“他妈我还真没想这么多。”

“所以看事情真不能看表面。北坤,这个侦查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回阳江之后去一趟电信局,把那小子这几天的通话记录调出来,谁搞我们就很清楚了。”曹正轩吩咐道。

“这种事我最擅长了。晚上就会有结果。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曹董你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怎么还答应赔偿呢?建桥的集资款都我们出,他妈我们还赚个屁钱!”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单单重修那些小路,就要多投入二十万。这个刘晨焰完全是瞎几把扯淡啊。”孔部长很有情绪地道。

“孔部长,北坤,你们没看出来,我这是虚晃一招吗?”曹正轩笑道。

“是吗?”孔部长愕然。

“虚幻一招,那曹董的实招是什么?”张北坤很感兴趣地问道。

“这就是孔部长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了。”

“曹董你说。”

“你利用这两天时间去交通局与大桥项目的负责人交涉一下。”

“和他交涉?根本行不通!曹董你不知道,那个大桥项目的负责人很死相的,村里不筹集满五十万,他压根儿不考虑建桥这件事。”孔部长抱怨道。

“你就说村里的集资款已经筹集好了。”曹正轩淡然道,“当然了,关系要靠你自己去疏通。”

“什么意思?”

张北坤也诧异地看向曹正轩。

“从我们公司拿五十万过去给交通局,但要和那个项目负责人实话实说,为的就是尽快把建桥的项目资金落实到位,而村里的筹集款可以缓一步。”

“曹董,你的意思是让公司垫付资金?我告诉你,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旦横山墩村民知道了,我们要想从他们口袋里掏钱就很难了。”

“这个我很清楚,所以我才要你去和交通局疏通关系啊。把所有消息封锁,村民不清楚内幕,不就没有这个危险了?”

“我还是不明白曹董为什么要这么做,”孔部长不无担忧地道,“而且您很清楚,公司现在是举步维艰。别说五十万,拿十万出来都比较困难。路面重修是至少要丢二十万的。如果再加上所谓的赔偿,那就是上百万的事。”

“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曹正轩宽慰道,“实在不行,可以从济生那边挪一笔过来急用。”

“只是我还是不理解曹董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实招。”张北坤道。

“我只问你,孔部长,你能把关系疏通好不,确保项目下来而消息又不散出去?”曹正轩反问道。

“五十万能到位就绝对没有问题。”孔部长信誓旦旦。

“那我这一招就绝对是致命的实招!到时候整个横山墩村民都会来求我们,更别说什么赔偿的事了。”

“曹董的意思是无限期拖延他们?”张北坤似有所悟地眨了眨眼睛道。

曹正轩点点头,“对。无限期拖延。前面杨村村委会主任说了,横山墩村民做梦都想建大桥。咱们把这个消息封锁了,村民迟早会绝望。这个时候我们再让交通局的人放话,他们就会来求我们了。因为承建权毕竟还在我们手里。”

“咔,这一招也太绝了!无敌‘无限期拖延’!”张北坤激动地在座椅上猛地拍了一下。

孔部长则直直地盯着曹正轩。

“怎么了,孔部长?”曹正轩回头笑着问道。

“我在想,那小子绝对要被村里人扁死了!”

“对付那种人就要用这种办法!”

“就是他自己屙屎自己吃!”张北坤道。

“艹,北坤你也说得太难听了!”孔部长在张北坤臂膀上来了一下。

……

横弋县县城。毛小松带着三个小年轻走在街道上。他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潘总,人我已经物色好了,今晚就到阳江。”

第320章 是徐俊东在搞事

曹正轩几个人离开横山墩不久,拐子夫妻俩就回到了他们那一栋平房,并且快速进了房间。从背后看去,拐子一颠一跛的样子好比一个笑话。

“金竹,这一回你知道你老公的厉害了,”拐子道,“整个村里人都会感谢我!我一不小心成了横山墩的大功臣了,呵呵。”

“你就确定那年轻人会同意赔付五十万?”妇人反问道。

“我这不是唬他吗?”拐子瞥了瞥嘴道,“我也没指望他赔付五十万。他自己提出来十五万,二十万怎么都少不了?二十万什么概念,我们村等于每个人少出400块,谁他妈不感谢我?对了,我赶快给老姜打电话,好好诈一诈他!金竹你赶快去洗洗。”

“大白天你真要来啊。”妇人喜笑颜开。

“艹,这不好好庆祝一下?”

妇人高高兴兴的去洗身子。拐子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姜哥,这下子你是真得好好犒劳犒劳我了!”拐子夹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木椅上。

“是有更好的消息吗?”姜裕兴在电话里问道。

“那是。我拐子可不是一般的拐子,是飞天拐。”拐子神采飞扬地把情况说给姜裕兴听,自不免添油加醋。

“艹,看不出拐子你还有这个本事。曹正轩真说了回公司开董事长会研究?”姜裕兴半信半疑地道。

“当然是真的。他主动提出赔偿十五万我不答应。他妈傻子才会答应。不说村里的工程了,单单建大桥他建筑公司就不知道要赚多少,他能不怕吗?”

“会不会这里头有名堂?”

“有个屁名堂,”拐子很粗俗地道,“姜哥,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这么一来,华安建筑公司做我们村的新农村建设能保本就很不错了。”

“嗯,若是这样,就达到了整治华安建筑公司的目的了。徐总也就会很满意了。”

“那是肯定地了。那姜哥是不是可以替我在徐总面前美言几句了?”

“这不用你说。等事情结束你就来我们晶森跟徐总发展。”

“那太谢谢了。姜哥?”

“你说。”

“现金你是不是也奖励一点?小弟手头上一贯都紧张,打点小麻将都吃紧。”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说拐子,我还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个姑娘。你现在就可以来县城找我。”

“真的啊?”拐子喜出望外。“那金竹就不用洗身子了。”

“什么金竹?拐子你在说梦话吗?”姜裕兴骂道。

……

曹正轩开车回到阳江,和付戴诚几个人联系上之后,把从王大森那里弄来的四十万交给孔部长,接着和济生商贸公司的财务取得联系,从济生划了十万过来也一同交给孔部长。

孔部长和张北坤便分头行事。

曹正轩则回学校上课,处理班上的事情和学校交给的杂七杂八的任务。

大概在五点钟,曹正轩就接到了张北坤的电话。

“曹总,你猜到了是谁背后搞事吗?”张北坤在电话里问道。

“北坤,这么高的效率?”曹正轩诧异道。

“我让刘晨焰给我搞来了那拐子的电话号码,事情不就成了?曹董你猜猜,是谁在搞事?”

“不会是晶森的徐俊东吧?”

“就是他,曹董!你看哈,拐子在我们离开横山墩十五分钟左右打的电话就是徐俊东手下姜裕兴的电话。中午也和姜裕兴通了十几分钟的电话。而此前连着几天拐子和姜裕兴都有电话联系。”张北坤在电话里分析道。

“那就没有错。这个徐俊东,报复的还挺快。”

“曹董,我说一句不该我说的话,我觉得是该动这个徐俊东了。付戴诚很憋气的。他女朋友死得太惨了。”

“你以为徐俊东是我们想动就能动的?”曹正轩反问道。

“这一点我们很清楚,只是我们兄弟几个都替付戴诚难过,而且我们也打听到了,徐俊东地下赌场又开始卖粉了。”

“不急。北坤,绝不能急。徐俊东是阳江的大号人物,我们动他,一旦动不了,死的就是我们你知道吗?而要把徐俊东置于死地,必须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进行。所以现在我们全力做的是在他的校内店上做文章,以期混淆他的视听。所以,你不仅不能催我还要帮忙劝劝戴诚。”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是得劝一劝付戴诚。他真的很憋气。”

“这就对了。”

……

姜裕兴挂了拐子的电话之后,立即打了徐俊东的电话,确定徐俊东在他办公室,便径直去徐俊东的办公室找他。

“你找的这个拐子还是挺有头脑的,几天时间就能搞出这种效果来。”徐俊东非常开心地丢给姜裕兴一支烟。

“他是一个很有煽动性的人物,在村里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虽然这一招对曹正轩来说不是致命的,但至少向曹正轩发出了警告,也会乱他的阵脚。”姜裕兴点燃了香烟。

“不错。”徐俊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就不知道卢湾蔬菜合作社那边余勇剑做得怎样了?他要是做成了,曹正轩是有的头疼了。”

“勇剑他跟我通过电话,说他这几天都在盯这件事。靠棚子那一带至少有二十几户菜农已经接受了勇剑的鼓动。只是勇剑想把范围再扩大一点。倘若有四十户以上的菜农不和济生签订合同,济生的蔬菜专业合作社就完全整不起来。”

“好。妈的,我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心思盯我的校内店!”徐俊东将烟头放烟灰缸里碾碎。

“到那个时候,曹正轩哭都来不及。对了,徐哥,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徐俊东续烟,姜裕兴站起身替他点烟。

“还是那个拐子的事,他有来我们晶森发展的想法,让我问下你。”

“这种小事你安排不就得了?根本就不用跟我汇报。走吧,”徐俊东站起身来,“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

“不是,”姜裕兴顿了顿,“是拐子想去我们的场子里发展。你知道的,他是个拐子,脚不是很方便。”

“他脚不方便,怎么在场子里做事?”徐俊东诧异道。

“他是想让褚源东和李宏平两个人带一下他。他脑子活,很容易上路的。”姜裕兴说的楚源东和李宏平都是徐俊东从事d品交易的核心人物。

“这怎么可能?这里头的事情不是很贴心的人根本就不能插手。你让他跟着你,看一段时间再说。”

“谢徐哥。”

“不陪我去喝几杯?”

“不了。拐子他要过来,我接待一下他。”

“那就随你。”

一个小时后,一辆银灰色的小别克停在北门农家小吃饭店门口。

毛小松带着三个年轻人走进了农家小吃店。

第321章 生理成分

两天后,又是周六,曹正轩与平时一样早早地去学校。因为身兼两个公司的总负责人,同时又要完成正常的教学育人的任务,包括备课,改作业,以及做学生的思想工作等,曹正轩便在早读课以及早读课之前的时段完成这些工作,这样,公司里有事,他就可以随时去处理。

快走到高二教学楼时,曹正轩无意识留意到右前方过去那一片银杏林,忽然想起齐奕红带她几个死党抽“情敌”巴掌那一幕,与齐奕红目前的状态做对比,就觉得齐奕红那敢爱敢恨的性格着实也有点可爱的地方。

银杏林过去,校园围墙脚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不一会儿,两个人分开来,男的往外走,女的则沿着围墙往高一教学楼方向走去。

曹正轩看清楚了,这男的正是他班上的吴平川。

曹正轩也由此记起班长林芷琦对他说的话:“我觉得小白脸这两三个星期都有点不对头。他和英语老师的关系很微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英语老师对小白脸严厉的时候很严厉,好的时候很好,就像哄小孩子似的。两个人在星期三还发生了争吵,这争吵表面上好像是为小白脸没有背单词而发生的,到后来,一向强硬的英语老师竟然求小白脸……希望曹老师关注一下。”

见了这一幕,曹正轩有点明白过来。必定是汪红霞发现吴平川早恋,做了一些劝阻工作。汪红霞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她既然给吴平川做个人辅导,就非常希望出成绩,而吴平川早恋,哪里还有心思学习?矛盾来了,争吵就来了。

曹正轩便决定找吴平川“聊一聊”。

对于高中生来说,早恋已然不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这个年龄原本就是情感最丰富的年龄,只是因为这个年龄学业太重,学业对前程的影响太大,许许多多的高中生便强行压制情感的发展。

曹正轩是过来人,对这方面的体会不可谓不深。所以,做这方面的思想工作,曹正轩可以做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令曹正轩吃惊的是吴平川“油盐不进”的态度:曹正轩在校园一角,在一棵香樟树下,与吴平川交流了十几分钟,一点都不奏效。

是吴平川的眼神和总是挂在嘴角的那一抹看似轻慢的笑容让曹正轩发生了怀疑。

吴平川不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懵懂少年!没有一点忸怩不安,没有一点羞涩,反而呈现的是超级淡定和不屑。

也就是说,吴平川和那个高一女生不是在恋爱,而是简单的玩或复杂的玩。因为,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对异性的感情是非常崇高的,不会有太多生理的成分。

曹正轩意识到,吴平川对那个女孩更多的是生理的成分!

这一点,曹正轩并不是看出来,而是推导出来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把异性朋友拉到无人的地方,亲昵到拥抱甚至亲嘴的地步,却没有太多感情的成分,那就只能是生理成分。

可据曹正轩观察,吴平川开学那一段时间都还是一个懵懂到一心一意玩英雄联盟的人,几个星期过去怎么可能变得如此“世俗”?

难道是汪红霞在影响吴平川?

这一个念头在曹正轩脑子里一闪而过,即刻被曹正轩否定了。

汪红霞和吴平川,不说师生关系,单单年龄上也不可能!一个近五十岁,一个二十岁还不到,是压根儿没有可能往这方面联想的。

那会是什么在影响吴平川?让吴平川变得这么生理化?

曹正轩暗暗把这个问题放在了心里。

……

第二节课后,曹正轩开车去华安建筑公司。经营管理部孔明道部长,开发部童乐忠部长,后勤保卫部夏军部长已经等候在公司门口。

三个人一起上了曹正轩的奥迪a5。

“我们去河西建设局,返回时再去林业局,”曹正轩言语简洁地布置工作,“孔部长就利用去建设局路上的五分钟汇报去交通局交涉的情况。”

“好。”孔明道部长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昨天下午我去了一趟交通局,那个负责横山墩大桥项目资金的余主任去了乡下,我就和他通了电话。在电话里谈得还不错。我打算今天再去找他。”

“很好。办事情要的就是效率,和执着的态度。”

“我会抓紧时间的。”

“各种关系能用的要用起来,另外还要善于发展关系。”曹正轩道,“三位部长,这一次我之所以带你们三个一起出来,就是想让你们体会到我刚刚说的这句话。”

“曹董放心,我们会虚心学习的。”孔明道说道。三个人里头孔部长是最有“学习心得”的,所以他最先表态。夏军和曹正轩也有较多接触,故此也有一定的体会。童乐忠就不同,他和曹正轩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仅仅听过曹正轩就他这个部门的工作的分析意见,因此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阳江建设局。

阳江建设局距离河西阳江桥桥头只有百米之远,与矿管局,烟草公司毗邻,正前方是一排腰粗的法国梧桐树。大门前就是一条通往阳江滨河大道的道路。

建设局办公楼呈l字形,四层高楼房,因为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外墙砖多处掉落,各种设施都很陈旧。不过,接待曹正轩几个人的小会议室截然相反,很可能是最近装修过,看上去奢华,高档。

接待曹正轩的是一个副局长。

“请问胡局长不在吗?”曹正轩很有礼节地问道,“我和办公室的王主任联系过,他说这个时候胡局长在局里,我们才赶过来的。”

“是吗?”副局长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浓茶,“曹董事长,局长的时间是说不定的。他临时有事出去了,让我来和你们对接。”

“邓局长,每次来都是你和我们对接,”童乐忠部长说道,“每次都对接不了。你很清楚,我们是为工程款来的。”

“既然和我对接不了,那你们就请回吧。”副局长即刻沉下脸来。

副局长此话一出,三个部长全怔住了。这是下逐客令啊。四个人信誓旦旦地来要工程款,如果局长的面都没见上就给请回了,那就太悲催了。

第322章 哪个孟书记

再看曹正轩,他反而不慌不忙。竟然端起一次性茶杯来很惬意地喝了一口茶。

“童部长怎么说话的?”放下茶杯,曹正轩出手拍了一下童乐忠的肩膀,“谁说邓局长和我们对接不了?邓局长,”曹正轩冲副局长笑了笑,“我这个童部长啊性子急,是社会大学毕业的,说话直,请您谅解。”

“我说了,哪有这么说话的,对吧?”副局长因为曹正轩这几句话而非常受用,就和缓了态度。

“对对,”曹正轩立即附和,“至少您和我们对接了,是不?其实我们现在就是在对接工作。通过和您对接,我们了解到了胡局长不在局里,有事出去了。这也是很重要的信息啊。”

“对啊。”副局长提高分贝道。

“这就比较遗憾了,其实今天啊我们并不是为工程款的事来的。”曹正轩又一次端起一次性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你们不是为工程款来的?”副局长开始迷糊。

夏军三个人同样迷糊地对视了几眼。

“是啊。邓局长可能不清楚,我啊,是华安建筑公司新任董事长,和几个有业务往来的局的局长副局长都不熟,就想找机会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哦,是这样啊。”副局长淡定了。“要请我们吃饭那还要看我们的时间。我们都很忙的。”

“这个我很清楚。你们这么大的局,事务性多,应酬也多,肯定忙,只是今天啊,我特意约了一下孟书记。孟书记的时间也是很忙的。既然胡局长不在,那就很遗憾了。我本想请邓局长一起参加的。”曹正轩站起来。

三个部长稀里糊涂地也站起来。

“等等,小伙子等等。”副局长腾地也站起来了。

“有事吗,邓局长?”曹正轩诧异道。

“你说孟书记?哪个孟书记?”

“我们阳江有很多孟书记吗?”曹正轩问道。

“你不会是指孟光明孟书记吧?”副局长问道。

曹正轩憨憨的点点头,“我指的就是孟光明书记啊。”

副局长怔住,“你,真的指的是,孟书记?你能请孟书记陪我们吃饭?”

“真的,因为孟书记的女儿孟思妍在我班上。他是我的学生家长。邓局长,孟思妍您知道吗?”

“思妍我还不知道?孟书记不就一个女儿。她参加班级秋游活动还被蛇咬了一口呢。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为孟书记女儿吸蛇毒而中毒的老师?也是孟思妍的班主任?”

曹正轩点头。

“那你还是济生超市的老总?”副局长再次问道。

曹正轩再次点头。

“那就对接上了。”副局长有一点小亢奋,“真的对接上了。曹董,您稍等,我这就去请胡局长过来。”

“你刚才不是说胡局长出去了吗?”童乐忠又一次插话道。

“童部长你就不清楚了,出去了就不回来了?”副局长反问了一句立即走出了小会议室。

……

半个小时后,曹正轩带着夏军等三个部长走出建设局。

“妈的,关(官)场上的人一个个都这么势利,真把我笑死了。”夏军道。

“我打心底里鄙视他们!”童乐忠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为关(官)之道。你走进这个圈子也会变成这种人。”孔明道说道。“曹董高明在,对付一类人有一类人的办法。”

孔部长绝对是有感而发。

“这个时候夸我还为时过早。等晚上的宴席结束你们再发表感慨吧。现在我们去找林业局的林局长。”

无需赘述的是,林业局的林泽远局长听说孟光明会作陪,也爽快地答应了曹正轩的邀请。

……

十点钟光景,阳江菜市场。

菜市场都这样,早上人满为患,十点钟之后就门可罗雀了。这个时候,卖菜的人比买菜的人还多。

余婆婆和曹忠河喜欢这个时候来逛菜市场。

现在这个家,连同张雨桐姐妹一起,五口人吃饭,由这两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打理,实在太过清闲。基于健身的需要,也是曹正轩多次强化,曹忠河总是在这个时候陪同余婆婆来买菜。

曹正轩的意思是想促成自己的父亲和余婆婆走到一起,共享晚年,他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压根儿无需他操心。两个人早就走到了一起,只是曹正轩在的时候,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两个人可都是过来人啊。

至于这个时候来买菜,避开高峰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菜便宜。曹忠河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人,余金玉一贯都很节约,两个人走到一起当这个家,节俭毫无疑问摆在了第一位。

两个人从摆在菜市场外面街道上的小摊小贩那里买了几个蔬菜(都说自家种的蔬菜吃了放心),正要拐进菜市场中心去,三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是清一色二十出头的青年,头发都有剪过的痕迹,你稍加留意就会注意到那漆黑漆黑的发丝是染过了的,发根不是黄色就是红色。三个人中两个都有耳洞。耳洞处红红的,留下了很清晰的戴过耳环的痕迹。

中等个子的衣服和裤子血迹斑斑的。

“是曹伯伯吗?”三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拦在了曹忠河与余婆婆前面。冲曹忠河说话的是三个人中最高的一个。

“我是。怎么了?”曹忠河纳闷道。

“您果真在菜市场。可找死我们了。”

“有什么事情吗?”

“正轩哥,他,他……”

“正轩怎么了?”曹忠河大声问道。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正轩怎么了?”余婆婆也担心地问道。

“在医院,现在在医院。”高个子似乎太急而说不下去。

“我来说吧,”三个人中最矮的小年轻把高个子往一旁拉,自己走到曹忠河面前,“曹伯伯,大妈,出大事情了。正轩哥让人打了,很严重,医生让我们来找您。您看我这位兄弟身上的血。就是他送正轩哥去的医院。”

矮个子小年轻把中等个子小年轻拉上前。

“真的太可怕了。脑袋都开了。”中等个子小年轻道。

“啊?”余婆婆当即扶住了曹忠河。

“怎么会这样?”曹忠河惊愕不已。

“我们赶快走吧。不快一点的话,可能……”矮个子小年轻表情夸张地道。

“走,金玉,我们赶快走。去医院。”

“我们怎么去呀?你不是没有骑电动车来吗?”余婆婆急道。

“还骑什么电动车?我们是专门来接你们去医院的。我们的车就在菜市场外面。”

“那我们走!”曹忠河转身往外走去。

第323章 拐子有点急

阳江教育局。局长饶丰沛办公室。

分管校建、后勤的副局长何惠坐在饶丰沛对面。

“几个市城学校的校长都找过了?”饶丰沛左手撑着头问道,“他们都什么意见?”

“都找过了。”何惠点点头。这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女。头发过早的白了,但因为剪了个短发,人看上去还是很精神。“但校长们的意见出奇地统一,都说要自主支配,自主安排,还一个个向我叫苦。”

何惠是个大嗓门,从她说话就可以推断她是一个办事风风火火的女人。

“果真被我料中了。”饶丰沛慵懒地道。

“我感觉这些校长们好像开过碰头会似的,这便让我怀疑,校内店里的猫腻还是比较大的。所以我的意见是要把这些校长统一召集到局里来,由你给他们训话。不进行整治,是会出大事的。”何副局长建议道。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九九。不过呢,这事情让曹正轩一闹,每个校内店都能上交那么多利润给学校,要还有太多猫腻就不可能了。所以我的意见还是算了。给校长们一点自主管理学校的权利。”

“饶局长,这跟自主管理学校没关系,这完全是额外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意见。”何惠据理力争。

“那好吧,我亲自下去调研,找他们个别谈谈再说。”饶丰沛把撑着头的左手放下来,坐正身子。

“那也行。”何惠见饶丰沛并没有采纳她意见的意愿,只好作罢。她很清楚饶丰沛这么说是给她台阶下,或者就是一种搪塞。

副手与正职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

何惠确实猜中了饶丰沛的意图。其实,饶丰沛让何惠带人下到各个市城学校调研原本就是走过场,在此之前,邓传江已经私下里找过他,向他表达过由学校控制校内店经营权的意愿。饶丰沛接受了邓传江的意见。

饶丰沛接受邓传江的意见是因为他不想为校内店的事将市城学校校长全得罪。校长和局长的关系同样是微妙的,这微妙又不同于副手与正职之间的那种微妙。

副手与正职之间除了上下级关系还存在一定的竞争;而校长和局长之间绝没有竞争关系,只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有人或许会问,领导者哪还会担心得罪被领导者?这么问的人,就太单纯了。从某种角度讲,校长们是局长的衣食父母啊。

饶丰沛接受邓传江的意见,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听说济生超市会参与竞标,如果市城学校的校内店经营权面向社会招标的话。

饶丰沛怕济生超市中标。就他目前对曹正轩的了解,如果济生超市参与竞标,教育局要想在里头做手脚,就几乎不可能了,而公正公平的竞标,徐俊东中标的可能性是很小的。不是徐俊东没有实力,这是徐俊东的本性决定了的。因为徐俊东经营校内店,一个成语便可以概括唯利是图。

曹正轩呢?不可能不图利,但更多的是为学校的学生老师服务。所以,若是济生超市中标,饶丰沛就不止头疼,连底下两个蛋都会疼。

从一定的意义上来看,校内店未尝没有他饶丰沛的“股份”啊。

一旦济生超市中标,饶丰沛就无利可图了。曹正轩的性格摆在那里!

饶丰沛对何惠说市城各个校长心里都有个小九九,其实饶丰沛心里的小九九更多。

……

余宅乡杨村村委会横山墩村小组。刘晨焰正组织农民工铲除村口那条横向的水泥路面。

拐子一颠一跛地走到刘晨焰身边。

“我说刘晨焰,你们那个年轻的董事长真没有打电话来?”拐子语气很不友好地问道。

“没有啊,曹董打电话来了,我还会不去跟你说?”刘晨焰同样没好气地道。

这一回刘晨焰偷鸡不成蚀把米全是这个拐子造成的,他对拐子当然一肚子意见。毁了公司的声誉,让公司亏了二十多万,这两点不说,单就因此给董事长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刘晨焰就诚惶诚恐。

“怎么可能?”拐子道,“那小子不是说回去就召开董事会吗?两天都过去了,还会没有一个结果?”

“这我哪知道,我不是没日没夜在你们这里重修道路吗?”

“他妈的,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还怪我。你偷工减料坑我们你他妈还有理啊。”

有工人停下来往这边看。

“我说拐子,我有这么说吗?我不是认栽了吗?”刘晨焰怼道。

“呵呵,你不认栽也不行。我跟你说哈,你们董事长打电话来了你就立即联系我。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妈的要是超过了我的耐性,我让你们全停工,你信不?”

“我信。我当然信。你最好现在就让我们停工!这路面就不用返修了!”

“你,你妈的做梦!”拐子气得一颠一拐的离去。

刘晨焰冲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道:“妈的。”

几个农民工无声地笑。

拐子拐回自家平房,进了卧室便和姜裕兴电话联系,“姜哥。”

“拐子,什么事?是还惦记那个姑娘吗?”姜裕兴在电话里道。

“姑娘我惦记,但我更惦记曹正轩说的赔偿的事。这都两天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村里人已经开始急了。按理他应该来找我谈了。”

“你不是确信他至少会陪你们横山墩二十万的吗?”

“是啊。他自己提出来陪十五万,我这么一搅和,加五万轻轻松松啊。”

“拐子,曹正轩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姜裕兴提醒道。

“妈的,总不至于他会在这件事上忽悠大家。那可是全体村民啊。他敢吗?”

“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要不,我打电话从侧面了解一下?”

“那就谢谢姜哥了。”

拐子挂断电话,刚想让媳妇给自己倒杯热茶进来,那大他五六岁的媳妇就冲进了房间,“好你个拐子,你竟然去县城找姑娘。我说前天一开始让我洗身子,后来又说不用洗了。你这个该天杀的。”

妇女走到拐子身边就将拐子噼噼啪啪一阵巴掌,拐子是坐在木椅上的,一时间爬不起来,头,脸,臂膀都挨了好几下。

“金竹你发神啊,”拐子只得用手肘抵挡,尽量不让妇女的巴掌打在脸上,“是姜哥为我找工作,让我去的县城。我他妈哪有钱找姑娘?”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还不认?”妇女越发生气了。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响起,拐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下场绝对逃不了。

是姜裕兴打来的电话。

扯到正事,妇女就不敢闹了。

“有打听到消息吗,姜哥?”拐子捂着脸道。

“曹正轩压根儿没有召开董事长会议。”

“这怎么可能?”拐子彻底懵了。

p:死鬼老李为橙子投了那么多推荐票,都没注意到。该死。

第324章 请你们去旅游一趟

曹忠河拉着余婆婆的手,心急如焚地跟在三个小年轻后面,以致一个小店铺里的老板和他打招呼他也没听见,使得那个老板嘀咕了好一阵子。

到了一辆银灰色小别克旁,曹忠河拉开前座的门就想坐进去,最矮个的小年轻却拉住了他的臂膀,“曹伯伯,坐后面。副驾驶座车开快了不安全。”

“哦,对。金玉,我们坐后座。”

曹忠河让余金玉先上车,然后自己坐了进去。矮个子小年轻和中等个子小年轻则从两旁坐进了后座。

“不好意思,有点挤。”负责驾驶的高个子小年轻回头道。

“没关系。赶快开车吧。”曹忠河与余金玉一个往前坐,一个往后坐,四个人勉强还能挤一挤。

高个子发动引擎,小别克往彩虹桥方向驶去。

曹忠河两只手扒着前排两个座椅的椅背,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一声不吭。

余婆婆相对放松一点,想要问询曹正轩受伤的具体情况,可看大家都很严肃,也就闭了嘴。

车子过玫瑰小区,很快便到了新车站红绿灯路口。因为是红灯,小别克停了下来。

“咦,小伙子,你开错道了。你应该右拐呀。”曹忠河开口道。

“是吗?哎呀,看我急的,”高个子小年轻回头解释,“没事的,曹伯伯,往前右拐也可以去医院。现在已经不能拐方向了。”

“这我知道。再拐方向不仅罚钱还要扣分。你就直走。”曹忠河很体谅地道。“但愿正轩他没事儿。”

“说不准。反正伤势很严重。”

“是谁打得正轩啊,这么狠?”余婆婆终于找到了机会问话。

“也不清楚,我们没看见打的人。”高个子搪塞了一句,见红灯转为绿灯,便挂挡前行。

车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几分钟后车子到了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却还是直行。

“喂喂,”曹忠河非常着急的拍高个子的肩膀,“你怎么还直行啊?右拐,右拐!”

高个子小年轻回头,已然换了个人似的,“曹老头,我当然要直行啊。你以为你儿子真住院了?艹。”

“你们,”曹忠河立即反应过来了,“想要干什么?”

“请你们出去旅游一趟。”坐曹忠河右手边的矮个子一只手搭在了曹忠河的肩膀上。

“你们是什么人?”余金玉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下车,让我们下车!”曹忠河身子往前就要去拉高个子的手。

“妈的你给我老实一点!”矮个子抓住曹忠河的后衣领将他往后拽。

“你干什么?”曹忠河试图挣扎,却发现身旁的小年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曹忠河骇然,本能地安静下来。

余金玉尖叫一声也闭了嘴,因为她的脖子上同样架着一把匕首。

“还要叫吗?”余金玉左手边的中等个子说道,“再叫,就让你们永远都叫不出声来!”

……

一个小时后,小别克在一栋二层楼的小楼房前停下来。是一栋单独的房子。房子后面一大片荒地,荒地过去是一条铁路。一辆火车正急速驶过。

房子的西北方向,也就一里路的距离,是一条河流,河流这边是一大片农田,河流那边则栋栋高楼矗立,赫然是一个小县城所在地。

曹忠河与余金玉双手被绑在背后,从车子里下到地上。矮个子和中等个子分别将两个人脸上的黑布扯掉了。

曹忠河眨了眨眼,适应了强光线之后,惊诧地问道:“你们是横弋人?”

“哟,你还挺熟悉的哇,”高个子从车头那边绕过来,“把你丢这里也能一眼看出是横弋。”

“我在横弋生活的年数比你们的年龄还大,我会不熟悉吗?”

“是吗?”高个子也有点诧异,“莫非你也是横弋人?”

“我就是横弋人啊。我在横弋生活了三十多年。我们才去年去的阳江。对了,我儿子跟你们一样大,你们应该熟悉的。”曹忠河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急急地道,“他是横弋读的高中,很会读书,你们应该听说过。”

“你嗦什么?”中等个子粗鲁的推了曹正轩一把,“我们他妈又不是县城人。鬼才认识你们儿子。”

“你们不是县城人,也应该听说过呀。所以我们是老乡,你们绝对抓错人了。”曹忠河道。

“他妈还真嗦。”矮个子在曹忠河小腿上猛地踢了一脚,曹忠河几乎就要跪下地去。

余金玉连忙搀住曹忠河,同时训斥矮个子,“你们干嘛打人?”

“你觉得我们不像打人的人吗?”矮个子咧着嘴训斥道。

“别跟他们扯淡了,把他们关进房子里去!”高个子吩咐道。

……

大概过去了十分钟,高个子从二层楼楼房里走出来,绕到后屋的荒地上,拨打电话。

“松哥,我是鲍鱼啊,人我已经带到横弋了。在横弋西郊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里。周围不是荒地就是农田。”高个子道。

“挺利索的嘛,鲍鱼。接下去你管好他们的吃喝就行。有什么事情我会打你电话。”毛小松在电话里吩咐道。

“好叻。松哥,是我还有一个信息提供给你。我们抓的这个曹老头竟然是横弋人。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曹老头很面熟。”

“你想说什么?”毛小松有点警惕地道。

“是我打小就听我爸妈说过这么一对父子,父亲是从阳江过来的流浪汉,儿子好像是从天而降的。”

“从天而降?”

“就是那个流浪汉根本就没结过婚,也没找过女人,一夜之间就多了一个儿子。奇怪的是这个晚上妇幼保健院突然死了一个孕妇。”高个子道。

“哦,还有这种事情?你是说曹正轩不是曹正轩的亲生儿子?曹正轩的父母另有其人?”毛小松问道。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对了,是不是就是那个晚上妇幼保健院死了一个孕妇我也不是很确定。反正我爸妈那一代人都这么说。反正妇幼保健院那一段时间确实死了一个孕妇。更奇怪的是,那个为孕妇做剖腹产的女医生在两年后发生车祸死了。”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本来谁都不觉得这件事有联系。是当时的刑侦大队内部的人为车祸的案子起了冲突,其中一个负责案子的人还被调离了。这才让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艹,这比传奇故事还传奇啊。这样,鲍鱼,你利用这几天看押曹老头的时间去做一些了解。也可以诈一下曹老头。”

“好叻,松哥。”

第325章 老爸不在家

中午放学时间。曹正轩接了张雨歆就赶去刑侦大队接张雨桐。张雨桐中午有时间去玫瑰小区吃饭,是早上的问候电话里就说好了的。曹正轩还特意嘱咐余婆婆买一些张雨桐喜欢吃的菜。

张雨桐已经等候在刑侦门口,正与一个女同事聊天。见奥迪a5到了,张雨桐和女同事说再见。曹正轩注意到,张雨桐女同事眼里满是羡慕的神情。

“今天挺准时的啊。”张雨桐坐进副驾驶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雨桐与曹正轩相处的这些日子,让她冰美人的称号显得名不符实。

“来接夫人哪敢不准时,回去不得跪搓衣板?”曹正轩开玩笑道。

“哼。就嘴巴甜。”张雨桐将安全带系好,嗔道,“忘了跟你说,刘天生刘老师的案子法院审判的时间已经定了,在这个月的二十六号进行。”

“那就还剩十几天时间了。法院那边什么意见?”曹正轩把着方向盘问道。车子以四十码的速度行进。

“一年刑期,缓期执行。是袁队帮忙说了话。”张雨桐道。

“袁队这个人还真不错。等二哥出来了,请他喝酒吃饭。”

“袁队本就痛恨这种人,这种事!他浑身都是正能量。”

“听说袁队就是因为和领导扛才从横弋调来阳江的,对吗?这人和我还挺像。”

“是。是为一起车祸的案子。”张雨桐侧头看着曹正轩,心里头涌起一股不一样的滋味,是因为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袁永峰的交代,以及袁永峰一直想调查清楚的人和事。

人就是面前这个人,事也是面前这个人的事。

张雨桐心头五味杂陈。

自从和曹正轩正式确定了关系之后,张雨桐就更想了解清楚曹正轩的真实身份了。曹正轩对自己的身份百分百蒙在鼓里,这一点张雨桐是知道的。一个在三个月后就要和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如果他的身份都还不确定,是不是有点可笑?

其实,袁永峰是不太主张张雨桐这么早就和曹正轩确立婚姻关系的。因为在袁永峰看来,曹正轩是很优秀,但他过于复杂的身世让袁永峰替张雨桐担心。袁永峰担心张雨桐会卷入其中而受到伤害。

袁永峰一直以来都把张雨桐当亲妹妹看待。也基于张雨桐的身世,袁永峰不希望张雨桐再受到什么伤害。

还有一点,袁永峰始终觉得张雨桐和曹正轩会走到一起,跟自己的安排很有关系。很多时候,袁永峰会为此后悔。

所以袁永峰希望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之后,张雨桐如果还很爱曹正轩,到那时再建立婚姻关系。

但是张雨桐没有听从袁永峰的建议。是两个人的感情进展太迅速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曹正轩觉察出张雨桐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啊。就觉得你开车很娴熟。”张雨桐搪塞道。

“我哪谈得上娴熟。对了,那个赵辉煌是什么情况?他法院开庭的时间定了吗?会怎么定性?”

“赵辉煌的情况要复杂一点,我们公安还在取证。估计要一个月以后才有准确的消息出来。不过,他最轻也要判无期。”

“这一点我已经预测到了。王忠旺和我说过几次,打算给赵辉煌跑一跑关系,都被我否定了。我只想在他审判的那一天一起出庭,等他判了之后定期去监狱探监。别的也做不了,就算做也是白做。”

“还有把他儿子教育好。”张雨桐道。

“赵江东已经被姐夫教育好了。前后判若两人。”一直在用手机听歌的张雨歆忽然插话道。

“原来你在留意我们讲话啊,雨歆。我以为你就知道沉浸在你的世界里。”

“谁说的。”张雨歆道。

“赵江东的变化是非常大。但并不完全是我的功劳。我觉得是他经历的这些变故促成的。”曹正轩道。

“这个观点我不赞成。你看雨歆,遭遇的变故还不大吗?还是不懂事。”

“哼,姐姐就知道揭我的伤疤。我现在很懂事了,你问姐夫。”

张雨歆手机上传来qq留言的声音。

“还说懂事?你看你还不是在玩qq?”张雨桐怼道。

“我这是在放松。”张雨歆嘟起了嘴道。

“雨歆,我是提醒你,qq上各种陷阱都有的。人要吃一堑长一智。”

“知道了。”张雨歆嘴里这么应答,手却没停下来,在飞快的打字聊天。

到了玫瑰小区,曹正轩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和张雨桐姊妹一起拐进院子。

院子里那一棵柿子树肥硕的叶子已经转黄了,树底下的石桌上飘落着几片叶子。

“咦,门怎么是关的?”张雨桐道。

“是啊,这个时候老爸关什么门?”曹正轩也注意到了他家是铁将军把门。

“肯定是风吹的。”张雨歆跳跃着跑上前去推门,“耶,门是锁着的!”

“怎么可能?”曹正轩和张雨桐一起加快步伐。

千真万确,门是锁着的。

“总不会反锁了门在厨房里烧菜吧?”张雨桐嘀咕道。

曹正轩掏出钥匙来开门。门内,曹正轩和余金玉在屋内穿的拖鞋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

“曹伯伯,余婆婆!”张雨歆赤脚进屋并叫起来。

“老爸和余婆婆都不在家。这是他们穿的鞋子。”

“怎么会呢?这个时候两个人会去哪里?你不是说他们知道我中午会过来吃饭吗?”张雨桐边说边走去厨房查看,见厨房里什么都是冰冰冷冷的,也没有从菜市场买来的预备的菜肴,便冲曹正轩道,“正轩,很可能老伯和余婆婆出事了。”

“两个人会出什么事情?老爸电瓶车都没有骑。”曹正轩嘴里这么说,心里已然慌乱乱的。

“我是一种预感。你看厨房什么动静都没有。总不至于两个人菜还没有买回来。”

“是很奇怪。难道是有别的事耽搁了?”

“不管怎样,我们去菜市场看看。对了,可以打老伯的手机。”张雨桐提示道。

“好。”

曹正轩拨打父亲的手机,父亲手机铃声却从他的卧室里传出来。曹忠河出去买菜竟然忘了带手机!

而余婆婆是没有手机的。她也不会用手机。

“我们这就去菜市场看看。”张雨桐出于职业的敏感性感觉出曹忠河与余婆婆已经出了事情,是以她催促道。

“走。”

第32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嘱咐了张雨歆几句,曹正轩和张雨桐急匆匆跑去车子处。

也就五六分钟时间,两个人便到了菜市场。中午时分,摆在菜市场外面的小摊小贩都已经撤离了。

曹正轩和张雨桐一前一后正要往菜市场里面去,一个人叫住了他们。

“那不是老曹的儿子吗?”是那个小店铺的老板。

“叔叔,您上午看见我老爸了吗?”曹正轩径直问道。

“你们是来找你老爸和余婆婆的吗?”

曹正轩和张雨桐一起点头。

“他们不是已经买菜回去了吗?不过走路走得很匆忙,我和他打招呼都没有听见。”小店铺的老板道。

“走路走得很匆忙?”曹正轩狐疑道,“难道是余婆婆家里出了事?”

“反正肯定有事情!不然你老爸每次都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的。”小店铺的老板很热心地道。

“那我们就去余婆婆家看看。”张雨桐建议道。

“好。”

……

半个小时后,返回阳江的路上,奥迪a5车子里。

“正轩,这种情况下我劝你不着急你也做不到,”张雨桐将曹正轩的右手握在手心里,“但你可以做到冷静。余婆婆家不见人不代表老伯就真出大事了。你可以想想近期你得罪了谁,或许能理出一点思路来。还有就是,倘若是谁真绑架了老伯和余婆婆,是绝对会和你联系的。我们要尽可能往好处想。”

张雨桐不愧是做刑侦的,很会分析问题。

曹正轩不断点头,“我会冷静的。要说得罪了谁,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王大森。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又觉得他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要不就是晶森的徐俊东,可能会为校内店的事情这么做。问题是,校内店方面我目前针对的是校长的行为,还没有影响到他徐俊东的利益。”

“还有别的可能吗?”

“再就是潘明礼了。”

“潘明礼?这一长段时间他不是很消停吗?”

“是因为我把你抢过来了。”

“笑话。你以为我属于他呀。”张雨桐绷紧了脸,重新变得冷冰冰的。

“开个玩笑。雨桐,你就别担心了。我相信老爸和余婆婆都会没事的。下午我让华安建筑公司的几个兄弟到处去找找再说。我们吃饭去。”

“好。我也让刑侦的人到处了解一下。”

“这不行,雨桐。公安局这边暂时还是不要惊动。你说呢?”

张雨桐瞬间明白了曹正轩的用意,“好。一天之后如果还没有消息,就必须报案。”

曹正轩抿着嘴点头。

……

下午近三点,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曹正轩,夏军,付斌,张北坤以及付戴诚三兄弟已经讨论分析了近半个小时,但还是没有一个定论。

“会不会是潘明礼为王大森出面将老伯和余婆婆抓了?”在大家沉默良久之后张北坤开口道。

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张北坤身上。是因为刚才没有人将王大森和潘明礼连在一块考虑。

“你说说原因。”曹正轩皱眉道。

“我协助夏部长调查王大森背后的关系时就发现王大森和潘明礼走的最近。不出意外潘明礼就是那个在背后支撑王大森的人物。这一点非常符合实际。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潘明礼支撑王大森究其实质是报复我们夺他的工程之恨。阳江道蒋村那条公路重修,大家都清楚,一开始是潘明礼中的标。后来被我们公司拿下来了。潘明礼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王大森被我们弄了四十万出来,又不敢报案,就只好求助于潘明礼,潘明礼便想到绑架曹伯以警告我们。”张北坤分析道。

“大家的意见呢?”曹正轩这个时候实难冷静地看待问题,所以征求大家的看法。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有,但不是很大,”夏军说道,“为华安微贷平台的方雄,潘明礼在公安局已经有了案底,他怎么会为一个王大森再次以身试法?潘明礼的脑瓜子是相当好用的。”

“那如果加上曹董夺张警官之恨,又成了我们公司的新董事,让他潘明礼没有了剀觑我们公司的机会呢?加上这两点,潘明礼会不会再次以身试法?”

“这就很有可能了。”付斌道。

“等于新仇旧恨一起报。”李志道。

“戴诚你的意见呢?”曹正轩问道。

“我觉得还是徐俊东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付戴诚道,“徐俊东绑架曹伯,有个人与公司两方面的原因。个人方面是校内店,虽然目前你的做法只是影响到了校长的利益,但风吹草动,徐俊东不可能意识不到你最后针对的是他,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公司方面,则是为他负责的晶森超市顺利开业做铺垫。绑了老伯,让你无心管理公司,他就有了胜算。”

“我赞成戴诚的推理。”王新春道。

“戴诚说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沉默了几秒钟,曹正轩重又开口道,“北坤谈的情况也有道理。似乎更多的人倾向于北坤的分析。既然这样,那接下去我们要做的就是分两拨人马,分别留意徐俊东和潘明礼的动向。王大森那边就无需关注了。”

众人点头。

“我觉得不止是留意这两个人,他们贴心的手下干些什么也得留意。”张北坤建议道。

“那是必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手下去做的。”曹正轩道,“那就辛苦大家了。有情况立即电话联系。”

已经讨论了半个小时,再讨论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关键是要有重要的信息反馈。所以曹正轩果断结束讨论分析,让大家分头行动,打探消息。

就在这时,曹正轩摆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并发出彩铃,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曹正轩拿起手机,见是王钟义的电话,便接通了,“王主任。”

“曹总,我这边出大事情了。”王钟义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

“什么事情?”曹正轩心里一咯噔。屋漏偏逢连夜雨,曹正轩即刻有了不好的感觉。

“是卢湾这里的菜农,集体来找我谈条件,要我们每一亩菜地加200块的租金,否则就不和我们合作。”

“啊?租金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而且我们给的条件够优厚的,们怎么会出尔反尔呢?总共有多少户?”曹正轩眉心紧锁。

第327章 书记也是老哥

与此同时,阳江饭店旋转门前站着七八个人,分别是建设局的胡胜利局长和邓副局长,林业局的林泽远局长和一个姓汪的副局长,以及曹正轩和他的三个部长。

曹正轩劝了几次,让四个局长先上二楼包厢喝茶,四个局长死活不同意,非得一起等候孟光明的到来。

曹正轩很能理解四个局长的心情。除非不知情,既然知道一把手要来,做局长的哪敢不迎接?其实按曹正轩的脾气,他很想撇开这四个局长带夏军几个人去包厢入座。没必要大家都候在饭店门口。看起来是对孟书记的尊重,实质上反而影响不好。

考虑到这一点,曹正轩与胡局长和邓局长私下里说了,于是夏军,童乐忠,孔明道三个人先进了饭店,两个副局长跟着进了饭店,门口就剩了四个人等候孟光明的到来。

孟光明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到达,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跟在他后面。孟光明这个时间点到,在两个局长看来已经很给力了。毕竟是县委书记啊,拉尿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没有想到的是,做东的曹正轩反而不买账,“孟书记,你让我们两个局长等了十分钟啊。”

胡胜利和林泽远一同愣住,甚至忘了和孟书记打招呼。

“哦?”孟光明怔了一秒钟,“正轩批评得对,是我这方面的概念不强。我们上去吧。哦,忘了介绍,这是交通局的董继承局长。”

这时,那个中年人走到曹正轩近前来和曹正轩握手,对曹正轩一番打量,“是曹董是吧?孟书记跟我介绍过了。果真年轻有为啊。”

“谢谢董局长夸赞。叫我正轩就行。有请。”

五个人随着旋转门进了饭店,一个穿旗袍的服务员迎过来领着大家上二楼,去了临江望月包厢。服务员对这几个领导都很熟悉。

邓副局长和汪副局长候在包厢口。反倒是曹正轩的三个部长真正坐在包厢里。

闲话少叙,九个人分宾主入座。曹正轩本想和夏军几个人坐包厢入口处,为的是便于服务,无奈孟光明非要他坐身边,曹正轩只好听命。

曹正轩不可能傻到不懂孟光明的用意。孟光明把交通局局长叫来和他认识,用意也是不言自明的。

孟光明高明就高明在宴席的一个半小时里,至始至终没有说什么让大家关照曹正轩的话,也没有刻意强调曹正轩是他女儿的班主任,更没有提秋游发生的事情。

就是很普通的喝酒。几个局长趁机同孟光明套近乎,说一些工作上的事,都被孟光明一一打断了。孟光明的态度很鲜明今天是来喝酒吃饭的,工作上的事全放一边去。

而且孟光明很善于调解气氛。当然了,这很可能是孟光明这一类关员的必备技能。可以推断出来,一个人要上到孟光明这个位置,得参加多少这一类的应酬啊。倘若每参加一次这种宴席,都磨半个小时的铁棒,再粗的铁棒也都磨成了针。眼见的下属们一个个都那么拘谨,身为一把手都不知道把气氛调节起来,这样的一把手就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要想有更好的前程,基本上没有可能。

几个局长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餐宴席会很拘谨地度过的,哪里料到孟光明这么开明?于是,一开始还书记书记的叫,到最后就老哥老哥的叫了。因为大家的酒全喝高了。

酒精的魅力就在这里。它可以让胆小的人变得胆大,可以让拘谨的人变得开放,可以让内向的人变得外向,自然就能让书记变为老哥。

途中,孟光明还主动提出来叫拳猜拳行令。这下子,更是让五个局长激动不已。这一餐宴席,就是砸一百万都值啊。对于相当多的局长来说,在他们的局长生涯里,与一把手吃饭机会还是挺多的,但像今晚这样吃饭那是绝无仅有。

这样的一餐饭下来,和一把手的距离是无限拉近啊。

对阵在八个人中进行。孟光明领三个局长对阵曹正轩领三个部长。林业局的汪副局长是个喝一点酒就皮肤过敏的人,他正好做酒官负责舀酒,监督输的一方把酒喝干,关键的时候还要解决纷争。

这么一来,本来个把小时就结束的宴席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才收官。

最后叫拳收官的是孟光明和曹正轩。曹正轩以一比五输给了孟光明。

“这不行,小兄弟,”离开包厢的时候孟光明的手搭在曹正轩的肩膀上(注:曹正轩比孟光明高半个头,孟光明只有搭肩膀了),“你这是让我的,绝对是让我的。”

“孟老哥,我哪还有本事让你啊。你看我输了多少拳?叫拳,还是老的辣。”曹正轩故意晃动一下身子,“我是真去卫生间吐过两回了。”

“吐没事。年轻人能扛。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心里清楚。走,再去我家里喝口茶。”到了饭店门口,五个局长看着孟光明,以期明白孟光明接下去的活动方式的时候,孟光明这么说道。

“不了,孟老哥要喝茶我们随便去个茶庄就行。”曹正轩一点都不含糊,就直呼孟光明孟老哥,反正大家不都喝多了吗?

“去茶庄喝茶哪有去老哥家喝茶惬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孟光明拉着曹正轩的手,冲几个局长挥手,“你们几个,玩你们的去,我就不招呼了。”

曹正轩只得上孟光明的车。司机已经候在车子里。

上了车,曹正轩主动和孟光明拉开距离,孟光明也恢复了常态。

“小曹老师,我这么舍命陪客你还满意吧?”孟光明换了称呼。

“谢谢孟书记。刚才的一些言行举止希望您谅解。”曹正轩道。

“那有什么?你叫我孟老哥也可以啊。不过,陪你喝茶的时间真的没有。我还有好一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没关系,我两个公司也还有一些事。就请在前一个路口把我放下来。”

“这三个局长你都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去找找他们,他们能做的事情肯定会尽全力。我相信你能和他们处好关系。”

“我会的。孟书记能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全,正轩会谨记在心。”

“上次提及的工程,你可以提前去省府走走你的关系。不过,你要清楚,一般的关系是没有用的。”孟光明并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

“我不知道交通厅副厅长的女儿关系算不算一般?”曹正轩问道。

“哪个副厅长?”

“焦峰。他女儿是我师大的同班同学。”

“这可是很特殊的关系了。那我们一起努力,这个工程还是有望拿下来的。”

“谢谢,谢谢!”

……

阳江饭店外面,建设局胡胜利局长上了车后就打通了林业局林泽远局长的电话,“林局长,这个架势,欠华安建筑公司的工程款是怎么都要还上了。”

“是啊,我打算过两天就让华安建筑公司的财务人员来把工程款结了。”林泽远在他的车子里道。

“我也有这个意思。”

“呵呵呵,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是啊是啊。”

第329章 曹忠河的恐慌

横弋郊区二层楼房。

三个小年轻迈步进了堂前,上到二楼。走前面的矮个子推开一间卧室的门。卧室里黑漆漆的。矮个子顺手开了灯。

就见卧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床铺,也没有橱柜。窗玻璃是关着的,布帘也拉上了。曹忠河与余婆婆双手双脚都被棕绳绑紧了,坐在两个斜对的角落里。嘴里面塞着一条毛巾。

看见三个人进去,两个人都显得激动,眼睛散发出惊恐的神色。

三个人径直走到曹忠河面前,高个子将塞在曹忠河嘴里的毛巾扯掉。

曹忠河大口地喘了口气,动了动僵化的身子,冲三个人央求道:“水,能给口水喝吗?”

“给你尿喝,你喝不?”高个子道。

曹忠河咽了口口水,用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我们没得罪你们。”

“你们没得罪我们,你儿子曹正轩也没得罪我们,但有人花钱请我们找你们,我们有办法吗?呵呵。”

“你们这么抓我们,虐待我们,是犯法的。”

斜对角的余婆婆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地点头。

高个子在曹忠河头上粗暴地拍了一下,“他妈的,老子是怕犯法的人吗?要想吃,想喝,行,你们实话实说就行。”

“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曹忠河连忙表态。他一个流浪汉出身,什么样的训斥和白眼都遭遇过,最懂得如何苟延残喘。

“你不是说你在横弋待过三十多年吗?你本是阳江人,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来横弋?”

“这个……跟你们抓我有关系吗?”曹忠河问道。

“让你回答你就回答!”矮个子一脚踢在曹忠河的大腿上。

“哎呦,小伙子,你别动手啊,”曹忠河皱眉道,“我说我说。是,是我喜欢的女人跟人家跑了,我受不了刺激就瞎跑,就跑你们横弋来了。”

“那他妈你这个儿子怎么蹦出来的?”

“我儿子,”曹忠河怔住,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感,只是看惯了冷眼的曹忠河很善于掩饰自己的内心,立即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们还小,没接触过女人,所以不清楚。我儿子当然是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

“你放屁!”中等个子叫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喜欢的女人跟人跑了吗?”

“我喜欢的女人跟人家跑了。那是阳江的女人。我来横弋这么多年,就不碰女人了?”曹忠河依旧笑着反问道。

“难道是这个女人吗?”矮个子问道。

“在车上我就跟你们说过了。他不是我老婆,是我家的烧饭阿姨,我让你们放了她,你们不同意。”

“那你老婆呢?”中等个子问道。

“跑了。”

“又跑了?”高等个子在曹忠河脑袋上狠狠地来了一下,“你他妈胡诌也胡诌得像一点。”

“真的跑了,”曹忠河忍着痛道,“我这种流浪汉是能留得住女人的人吗?吃,吃不饱,住,没地方住,当然要跑啊。”

“那,怎么会跟你生儿子?”矮个子问道。

“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曹忠河看向矮个子,“女人上了你的手,就没办法了不是?”

“你别跟我们瞎扯,”高个子在曹忠河面前蹲下来,“他妈的老子要是不了解一点会来问你这个问题吗?这儿子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而是你捡来的!”

曹忠河眼睛睁大,“小伙子,这话,这话是不能乱说的。儿子会是捡来的?你是你爸妈捡来的吗?”

“啪”!

高个子一巴掌打在曹忠河脸上,曹忠河的脸当即一个巴掌印。

斜对角的余婆婆又一次挣扎,好像这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年轻人,妈的我都可以做你爷爷了,你能不能积一点的德?”曹忠河恍如变了个人,恶狠狠地说道。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掩饰他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二十多年了,一直平平静静地将儿子抚养长大,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哪里料到,在儿子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就有人找上了门。

曹忠河显然将这三个年轻人看成是曹正轩亲生父母亲派来的人!

“我说了,”高个子出手抓住曹忠河的嘴巴,将曹忠河的嘴巴捏的扁扁的,“我需要的是实话实说!你不会还期望我叫你一声爷爷吧?说!你这个儿子是谁送给你抚养的?”

曹忠河一甩头,撇开高个子的手,大声说道:“我不说了是我跟女人生的吗?!”

“那我再告诉你,就在你捡到儿子的当天晚上,妇幼保健院就死了一个孕妇,医生从那个孕妇肚子里抱出来的婴儿却不见了!”高个子凭着他的想象诈道。

“呃。”曹忠河蒙住。

二十三年前的夜晚,不,应该是凌晨,因为抱着婴儿冲回他那个破破烂烂的单车棚里没过多久,天就大亮了,那个凌晨的每一幕曹忠河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

下着雨。说不清楚下了多长时间的雨了。曹忠河蜷缩在一个店铺的门口似睡非睡,总是因为冷而醒过来。恍恍惚惚之间就感觉有人在叫他,推他。他醒过来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护士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从此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高个子的声音让曹忠河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我说小伙子,你们是不是神经搭错了?什么死了的孕妇?什么剖腹产?跟我儿子有关吗?要不要我去把我那死女人找回来?”

“行啊,”高个子反应极快地道,“对了,不用你去找,我们去找就行。你告诉我们,你那女人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叫燕子。我只知道她叫燕子,”曹忠河眨了眨眼睛道,心里头更加慌乱了,但流浪汉的生活锤炼里头遇事不惊的性格,“妈的生了我儿子没过多久就过不下去,就又跑了。二十多年了,也没有出现过。”

“你他妈不是说你去找回来吗?”性格暴躁的矮个子再次踢出了一脚。

曹忠河立马躺地上打滚,嘴里叫着,“哎呦,哎呦,真要打死人了。”

高个子抓住曹忠河的衣领将曹正轩拉起来,“你装什么装?!是装不下去了,对不?那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装你妈个头!”

曹忠河直接用头去撞击高个子的头,高个子不提防,便被撞了个正着。卧室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艹!”高个子疼得大叫一声,松开曹忠河的衣领,一拳就蒙在了曹忠河的脸上。

曹忠河顺势再次倒在地上。

第330章 曹忠河是老油条(加更)

&nbsp&nbsp&nbsp&nbsp“我去你妈的,你竟敢动粗?”矮个子抬脚对着曹忠河的背,臀部连着踢了五六下。

&nbsp&nbsp&nbsp&nbsp中等个子也不是善茬,在矮个子踢累了之后,将曹忠河提起来冲他的肚子擂了十几拳。

&nbsp&nbsp&nbsp&nbsp曹忠河疼得面部抽筋,无奈双手双脚都被绑了,只有挨打的份,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事实上,曹忠河并不打算反抗,他是在底层混的老油条,他当然清楚,这种情况下,越反抗越受罪。

&nbsp&nbsp&nbsp&nbsp而刚才他之所以动高个子,是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毕竟他的解释非常牵强。

&nbsp&nbsp&nbsp&nbsp坐在斜对角的余婆婆见了这一幕,一方面胆战心惊,另一方面又替曹忠河担心,可嘴里塞着毛巾,话说不出来;手脚被绑了,身子不能动弹,只能默默地流泪。

&nbsp&nbsp&nbsp&nbsp在中等个子和矮个子对曹忠河实施了一番“惩戒”之后,高个子抬手示意,两个人便后退一步,把话语权交给高个子。

&nbsp&nbsp&nbsp&nbsp曹忠河蜷缩在地上,衣服裤子都有破损,眼睛肿了,嘴角留着血。胸前一大块红红的印痕。

&nbsp&nbsp&nbsp&nbsp高个子重新在曹忠河面前蹲下来,“死老头,这就是你不说实话的下场。你不要以为你能扛。我饿你两三天你能扛得住不?还有,就算你能扛得住,你那女人扛得住不?”

&nbsp&nbsp&nbsp&nbsp曹忠河惊问道:“你想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说我想干什么?就是要你说实话呀。你不说实话,我在你这里得不到答案,只好去找你女人。你说呢?”

&nbsp&nbsp&nbsp&nbsp“小伙子,我说过两次了,她是我家请的阿姨,不是我女人。你整她能得什么答案?再说了,我说的全是实话呀。我总不能胡说八道是不?我乱说,坏了你们的大事,我是不是更倒霉?”曹忠河皱眉道。

&nbsp&nbsp&nbsp&nbsp“你还真能坚持。”高个子龇牙咧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曹正轩是不是你捡来的儿子?是不是就是那个死了的孕妇生下来的婴儿?”

&nbsp&nbsp&nbsp&nbsp“哎呀呀,你还说我坚持,你怎么可以让我将自己的儿子说成是捡来的儿子呢?实在不行,你可以dna验证啊。”曹忠河眼珠子一转,丢出了这句话。

&nbsp&nbsp&nbsp&nbsp“你——”

&nbsp&nbsp&nbsp&nbsp“dna验证你总没有话说是不?”曹忠河瞅见高个子的神情发生了变化,便进一步强调这一点,“你们去把我儿子叫来,送我们一起去医院做dna验证,不就可以得到你们要的答案了吗?”

&nbsp&nbsp&nbsp&nbsp“他妈你想诈我?你儿子不在这里,怎么进行dna验证?”

&nbsp&nbsp&nbsp&nbsp“我儿子不是在阳江吗?你们可以开车去接他过来。或者,也可以送我回去,就在阳江医院做。还有,三位小伙子,曹正轩他如果不是我亲身儿子,我敢让你们做dna吗?”曹忠河提高了分贝道。心里很没有底气,但表现得底气十足。

&nbsp&nbsp&nbsp&nbsp“艹!”高个子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nbsp&nbsp&nbsp&nbsp“鲍鱼,会不会真是我们弄错了?”中等个子看着高个子道。

&nbsp&nbsp&nbsp&nbsp矮个子也看向高个子,虽然他没有搭话。

&nbsp&nbsp&nbsp&nbsp也就这个时候,高个子的手机响了起来,高个子看是毛小松打来的电话,便吩咐道:“是松哥打来的电话。你们把他嘴巴堵了,去下面等我。”

&nbsp&nbsp&nbsp&nbsp高个子接通电话就往楼下走。

&nbsp&nbsp&nbsp&nbsp“松哥,我们正在诈那个老头呢。已经饿了他们两餐了。我们晚饭还没有吃。”高个子边说边走去外面。

&nbsp&nbsp&nbsp&nbsp横弋县城早就灯火通明了。

&nbsp&nbsp&nbsp&nbsp“有没有诈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毛小松在电话里问道,“捡重点说,别扯没用的。”

&nbsp&nbsp&nbsp&nbsp高个子便把下午打听到的消息以及刚才诈曹忠河的情况作了简短的说明。

&nbsp&nbsp&nbsp&nbsp“他让你做dna绝对是唬你们,是他的缓兵之计,”毛小松道,“妈的,那老头绝对是一个老油条。既然我们阳江报社的叶志文都特意去你们横弋打听消息,这件事就绝对是真实的,曹老头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无关紧要。”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是打死不承认。”高个子气道。

&nbsp&nbsp&nbsp&nbsp“他当然不会承认。因为一切都死无对证。所以你不用再为难他了。我去和潘总对接一下。有什么情况我会打你电话。你们去填饱肚子再说。”

&nbsp&nbsp&nbsp&nbsp“好叻。”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毛小松挂断电话之后,立即和潘明礼取得了联系。潘明礼让他和董华春一起去潘明礼的办公室。

&nbsp&nbsp&nbsp&nbsp董华春这个时候正在外面喝酒,也不得不赶回光明酒店。

&nbsp&nbsp&nbsp&nbsp潘明礼办公室里。

&nbsp&nbsp&nbsp&nbsp“潘哥,什么事情这么赶急赶忙的,我酒才喝到一半。”董华春打着酒嗝半开玩笑地道。

&nbsp&nbsp&nbsp&nbsp“当然是为曹正轩的事情。跟你说了多次了,这一段时间不仅你手下那些兄弟不要喝酒,你也不要喝酒。”潘明礼沉着脸道。“大家随时都会行动。”

&nbsp&nbsp&nbsp&nbsp“不好意思,是来了个朋友。”董华春见潘明礼如此不高兴,酒兴去了一半,连忙解释,“是有情况了吗?”

&nbsp&nbsp&nbsp&nbsp“小松这里获取了重要信息……”潘明礼话语简洁地把情况说了,“因为事情来得突然,这才临时把你叫过来。我们仨一起合计合计。”

&nbsp&nbsp&nbsp&nbsp“刚才我和鲍鱼通话的时候我没有点透,”毛小松插话道,“连叶志文一个报社记者去调查都被剁掉了两个手指头,可想这背后是一个多大的阴谋。倘若我们能获悉相关信息,就能很好的牵制曹正轩,也是对曹正轩最好的报复!”

&nbsp&nbsp&nbsp&nbsp“不错!”潘明礼点头道。

&nbsp&nbsp&nbsp&nbsp“是你找来的鲍鱼那几个人获取的信息吗,白毛?”董华春问道。

&nbsp&nbsp&nbsp&nbsp“是。那三个小子还挺灵光的。特别是鲍鱼,很用心。他为这件事在县城跑了一个下午,才了解到叶志文去横弋调查曹正轩的出生情况时被阻拦,并因此被剁了两个手指头。”

&nbsp&nbsp&nbsp&nbsp“那就很简单了嘛,就从叶志文这里入手。”董华春又一次打了个酒嗝,迎着潘明礼的目光说道,“找到剁叶志文手指头的人,就能找到幕后指使者。曹正轩的身世之谜就可以揭穿了。”

&nbsp&nbsp&nbsp&nbsp“看来你没有喝多酒。”潘明礼道。

&nbsp&nbsp&nbsp&nbsp“我本身就没有喝多。再说了,一个人喝一点酒,思维会更敏捷。”

&nbsp&nbsp&nbsp&nbsp“诶,你还嘚瑟了,”潘明礼佯装要捶董华春,“给你风就是雨。这个事就交给你去办。”

&nbsp&nbsp&nbsp&nbspps:感谢556952810送推荐票。

<sript></sript>

第331章 潘明礼的决定

&nbsp&nbsp&nbsp&nbsp董华春听潘明礼说让他去调查曹正轩的身世之谜,明显愣了一下,“潘哥?”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我们真要去触这个霉头吗?”董华春问道。

&nbsp&nbsp&nbsp&nbsp“你他妈喝了猫尿是吗?什么触霉头?”潘明礼突然火大。

&nbsp&nbsp&nbsp&nbsp毛小松被吓一跳。

&nbsp&nbsp&nbsp&nbsp“潘哥,你别生气啊,”董华春反而淡定道,“我这么说是想让你认识到,去揭穿曹正轩的身世之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个背后的人为了阻止叶志文调查可以剁人家两个手指头,我们去调查这件事,人家同样会想方设法阻止。”

&nbsp&nbsp&nbsp&nbsp“你怕了?”潘明礼盯着董华春道。

&nbsp&nbsp&nbsp&nbsp“潘哥,看你这话说的,”董华春脸上挂不住了,毕竟是喝了点酒的,“我董华春为潘哥做事情哪一回怕过?我是就事论事!”

&nbsp&nbsp&nbsp&nbsp“叶志文是一个书生,剁两个手指头就不敢了,我们呢?你也怕被剁手指头吗?”潘明礼反问道。

&nbsp&nbsp&nbsp&nbsp“我怕个鸟!我董华春的手指头是谁想剁就敢剁的吗?我是要跟潘哥你确定啊。确定了要去做,他妈不管是谁,不管花多大代价,那都是要揪出来的!”董华春大声道。

&nbsp&nbsp&nbsp&nbsp“华春,我就是这个意思!”潘明礼恶狠狠地道,“只要能牵制曹正轩,只要能把曹正轩往死里整,花多少代价都行!”

&nbsp&nbsp&nbsp&nbsp“我要的就是潘哥这句话!”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越说越亢奋。给人感觉,设若曹正轩此时就在眼前的话,两个人会冲上去将曹正轩撕了。

&nbsp&nbsp&nbsp&nbsp这就把一旁的毛小松急坏了。他是一个相对冷静的人。

&nbsp&nbsp&nbsp&nbsp所以,明知不合时宜,毛小松还是忍不住插话道:“这个……潘总,春哥,我能说句话吗?”

&nbsp&nbsp&nbsp&nbsp“你说。”潘明礼道。

&nbsp&nbsp&nbsp&nbsp董华春瞟毛小松一眼。

&nbsp&nbsp&nbsp&nbsp“我觉得这种事情决不能高调进行,”毛小松眨了眨他的单眼皮,“姑且不说这件事背后的人物背景有多大,单单为了防备曹正轩知情这一点,我们也必须暗箱操作。如果我们跟背后的人物斗得热烈,势必会引起曹正轩的注意。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获悉了相关信息,也牵制不了曹正轩了。因为,曹正轩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问题,他自己都会想法子去了解。你们说对不?”

&nbsp&nbsp&nbsp&nbsp毛小松这几句话字字在理,虽说有泼冷水之嫌,但董华春还是听进去了。潘明礼则沉默不语。

&nbsp&nbsp&nbsp&nbsp“你看叶志文调查曹正轩的身世,就非常隐秘。他之所以隐秘,一方面是想悄悄地获悉相关信息,以此来讹诈曹正轩。叶志文就是这种人。另一方面则是怕曹正轩知情。他不希望曹正轩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问题。因为秘密一旦公开就不成为秘密。如果不是鲍鱼这回刻意去调查了解,我们谁都不清楚叶志文做过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两个手指头是这么丢的。潘总你说呢?”

&nbsp&nbsp&nbsp&nbsp潘明礼缓缓点头,舒缓了面部表情,“还是小松你考虑得周全。是不能起任何冲突。那就一切都得悄悄地进行。最好连背后的人物都不让他们知情我们在做这个调查。”

&nbsp&nbsp&nbsp&nbsp“我就是这个意思。”毛小松开心道。

&nbsp&nbsp&nbsp&nbsp“华春你明白了?”潘明礼冲董华春道。

&nbsp&nbsp&nbsp&nbsp“可很难做到啊,潘哥。”董华春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nbsp&nbsp&nbsp&nbsp“再难都要给我做到。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总之你想尽一切办法,我他妈就想看看这个曹正轩到底是什么身世?”潘明礼再次提高分贝道。

&nbsp&nbsp&nbsp&nbsp“好,我尽最大努力。”董华春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nbsp&nbsp&nbsp&nbsp“那曹老头这边呢潘总?”毛小松问道。

&nbsp&nbsp&nbsp&nbsp“既然现在的重心是调查曹正轩的身世,曹忠河就无需关押太久,因为还没有到和曹正轩正面冲突的时候。”潘明礼道。

&nbsp&nbsp&nbsp&nbsp“是现在就把他们放了吗?”

&nbsp&nbsp&nbsp&nbsp“那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把他们扣了,总得借此机会敲打敲打曹正轩。看曹正轩还会不会那么猖狂。”

&nbsp&nbsp&nbsp&nbsp毛小松很虔诚地看着潘明礼,“有具体的要求吗,潘总?”

&nbsp&nbsp&nbsp&nbsp“把曹忠河的一只脚给我废了。关押到后天再打电话给曹正轩,让他去横弋带人。”

&nbsp&nbsp&nbsp&nbsp“我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曹正轩绝对会发疯!”董华春道。

&nbsp&nbsp&nbsp&nbsp“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潘明礼道,“妈的。”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孟光明对曹正轩说他没时间陪曹正轩喝茶,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绝对是真的;孟光明不会搪塞曹正轩。

&nbsp&nbsp&nbsp&nbsp而曹正轩对孟光明说他两个公司也有一些事情要解决,也是真的,只是孟光明不一定会相信。

&nbsp&nbsp&nbsp&nbsp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有四十户菜农重新提条件,自己的父亲和余婆婆有个小时杳无音信,就像两个大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让曹正轩喘不过气来。

&nbsp&nbsp&nbsp&nbsp倘若不是这次宴请的机会来之不易,曹正轩绝不会在这这种情况下还大吃大喝,装得没事人一样划拳行令。

&nbsp&nbsp&nbsp&nbsp单单这一点,就把三个部长折服了。童乐忠和孔明道从夏军那里了解到这些事时,都认为曹正轩会把宴席推掉,他们没想到曹正轩不仅没有推掉,而且还能做得这么好。

&nbsp&nbsp&nbsp&nbsp曹正轩一个新任董事长,为了公司的利益竟然可以做到这一点,知情者谁不被折服?

&nbsp&nbsp&nbsp&nbsp但内心的痛苦,只有曹正轩有深切的体会。在宴席期间,曹正轩借上厕所的机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因为曹正轩提前把手机设定为震动状态,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nbsp&nbsp&nbsp&nbsp电话是王钟义打来的。是王钟义了解到撺掇四十户菜农重新提条件的人是猛子的手下余勇剑。

&nbsp&nbsp&nbsp&nbsp又是徐俊东在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这让曹正轩头脑瞬间发涨,发热!他立即意识到,这是徐俊东在对他曹正轩进行全方位的报复。是想彻底整垮他曹正轩。那么,极为自然的,曹正轩觉得也是徐俊东安排人绑了他父亲和余婆婆!

&nbsp&nbsp&nbsp&nbsp就是获知这些信息,心里头有这些愤怒时,曹正轩回到包厢仍旧轻松自若。谁会相信,在宴席上谈笑风生,在书记和局长们之间觥筹交错的曹正轩心里装得下这么多事情呢?

&nbsp&nbsp&nbsp&nbsp曹正轩下了孟光明的车之后,并没有给夏军他们打电话,而是沿着人行道走了一段路。他是借机思考如何解决这两件事情。

<sript></sript>

第332章 七寸

这个时候,曹正轩真有一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从一名普通大学毕业生,一跃而为两个公司的老总,缺乏打拼的过程,也就缺少了一路打拼而来的兄弟。

虽然与孙大伟,刘天生结成了兄弟,但现在两个人一个在看守所,一个仍旧安于做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都无法给予他有效的帮助。

刘天生把离婚的三十万给了曹正轩,投进了济生超市二部,是铁了心和曹正轩“并肩作战”的,只是人在看守所,只能爱莫能助。

孙大伟呢?现在打个电话给他,五分钟就会跑到曹正轩面前来,可曹正轩不会打这个电话。曹正轩现在越来越觉得商战的激烈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孙大伟既然安心做教育教学工作,他就不希望把孙大伟卷进来。

济生超市这边,最贴心的是王钟义。但王钟义是一个实干家,处理这些关系,并没有什么经验。

反倒是华安建筑公司这边给了曹正轩一点安慰,夏军和付斌,以及张北坤,都有一定的处理事物的能力,也有魄力。特别是张北坤,给曹正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新近“收编”的付戴诚三个人,也还能支撑事情。

所以,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曹正轩想想还是打通了夏军的电话。在电话里,曹正轩仔细了解了张北坤的家庭情况。

十分钟过去,这些人全集中在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曹正轩做了解释。

“这哪有必要做解释,”付斌道,“我们建筑公司不是归并给了济生超市吗?蔬菜专业合作社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啊。曹董您父亲被绑架那更是我们大家的事。”

“是啊,曹董这么说是曹董见外了。你为建筑公司是怎么拼的,晚上的宴席你给出了最好的答案,”夏军道,“我们这些兄弟没有一个不被你折服。所以,有什么吩咐曹董尽管说!”

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见大家这么掏心掏肺,曹正轩很是感动,“好,既然大家心里没有这种芥蒂,那我曹正轩就真要劳烦各位了。徐俊东既然全面对抗我曹正轩,建筑公司这头他不放过,济生超市那头他又搅浑水,同时还绑架我父亲和余婆婆,那我曹正轩再没有什么反应,就显得我太无能了!”

“妈的徐俊东,我早就想捅他了!”付戴诚悲愤地道。

“就是,想想洪美桂也死得太惨了。”王新春道。

“到了跟他算账的时候了!”李志道。

“戴诚,”曹正轩见付戴诚很是偏激,便冲他说道,“我所说的反应不是走极端,不是毫无理智的冲动。洪美桂死的时候我就说过,把徐俊东捅了不值得,那样会把大家都搭进去。而我所说的反应是强势对抗,同时,找准徐俊东的致命点给予他致命的大家!”

“不错,就是所谓的斗智斗勇!”张北坤一甩他的长头发道,“徐俊东多年混迹于社会,编织的社会网非常大,要整就要整他的致命点。打蛇打七寸就是这个道理。”

“好一个打蛇打七寸!”曹正轩向张北坤投去赞赏的目光。“各位兄长,要整徐俊东的致命点,就是打他的七寸。”

“可徐俊东的七寸在哪里呢?”付斌问道。

“是啊。如果都不知道徐俊东的七寸在哪里,又怎么打?”夏军道。

“这个我清楚,”付戴诚道,“徐俊东的七寸就在他的地下赌场!”

付戴诚丢出的这句话,把大家都震慑住了。如果徐俊东的七寸在地下赌场,打他的七寸即意味着要整掉徐俊东的地下赌场,而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其实是晶森集团的地下赌场,这样的七寸凭他们几个能打吗?打得中吗?

而打不中那是万劫不复啊。

“戴诚,你胡说什么?”这时,曹正轩把脸一沉,“地下赌场是晶森的产业,他不属于徐俊东,怎么会是徐俊东的七寸呢?”

付戴诚一怔。王新春和李志都不解地看着曹正轩。

“各位兄长,徐俊东的七寸就在他的校内店!”曹正轩紧接着扬声说道,“这是我早就把他的脉把住了的。大家都听说了,各个市城学校的校内店都重新和徐俊东签订了协议,上交的利润都至少增加了十几万,这事就是我促成的。”

众人议论了几句。因为这事大家都听说了,也都了解是他们的董事长所为。

“徐俊东之所以全面报复我,有公司上的利益冲突,但更重要的就是校内店。为的就是警告我不要插手校内店的事。同时,他唆使各个校长联合起来保住了学校校内店的经营权,也是防止我参与竞争。故此,我所说的强势对抗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校内店的经营权夺过来。”

夏军和付斌连连点头。张北坤却死死地盯着曹正轩。付戴诚三个人表情复杂。

“下面我说一下对抗徐俊东的总体规划。还望各位鼎力支持!……”

……

碰头会结束,众人散去。过了五分钟,曹正轩打了付戴诚的电话,接着又打了张北坤的电话,这才离开办公室。

王新春那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公司门口,处于发动状态。曹正轩上了这辆小轿车。

付戴诚和李志也在车内。

车子缓缓开动。

“我让你们把我送去阳江饭店开车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告诉你们徐俊东的七寸就是他负责的地下赌场!”曹正轩坐在副驾驶座回头道。

“哦?”三个人同时道。

“但会议上我强调徐俊东的七寸是校内店,是为了遮人耳目。当然了,不是我不信任夏部长几个人,而是出于对抗徐俊东的需要,因为我们一定要造成一个假象,我们在全力竞争校内店的经营权。”

“而实际上却是搞他的地下赌场!”王新春欣喜道。

“对。这也是洪美桂出事的时候我就说过的,我没有忘记这件事。”

“谢谢曹董。我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付戴诚道,“徐俊东的‘黄金’生意又开始了。”

“他迟早是要开始的。”曹正轩道。

“那这个七寸怎么打?”李志问道。

“我已经有了策略。只是你们要很好的配合我,而你们最好的配合就是假装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连打听都不要打听。”

“为什么?”付戴诚不解地问道。

“听曹董说,戴诚。”王新春道。

“还是为了造假象,不引起徐俊东的任何怀疑。而时机一旦成熟,你们的作用就非常关键了。”

“是吗?”三个人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第333章 母爱,穷尽我一生去想象

张北坤接到曹正轩的电话时非常疑惑。曹正轩只是让他骑车去阳江饭店等他,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就把电话挂了。

张北坤能不疑惑吗?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董事长干嘛还请自己去阳江饭店?总不至于有客人吃饭吃到这个时候,还要他去陪酒。若说吃夜宵,似乎又早了点。再说,阳江饭店并不烧夜宵。

总之,张北坤一脑子狐疑,一路上琢磨这件事也没琢磨出一个结果来。

到了阳江饭店,看见曹正轩的奥迪a5张北坤方才明白过来,一定是曹董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

张北坤没有想到的是,曹正轩竟然是要他带路,带他去他家看望他的母亲。

张北坤四十五岁的母亲患尿毒症已经五年了。是糖尿病的并发症。从四十岁那一年开始透析,至今已经数不清楚透析了多少回。最初一个星期透析一回,渐渐地,两个星期透析三回,到去年发展到一个星期透析两回,今年以来,一个星期要透析三回。

印象中肥胖的母亲如今已经不到九十斤的体重。

一直以来,母亲是张北坤的心结。

因为父亲死得早,母亲一个人将张北坤和大他两岁的姐姐拉扯大,吃尽了不少苦头。母亲的伟大在于,为了不让姐弟俩受气,一直没有另外找男人。

好不容易把姐弟俩抚养成人,姐姐嫁了人,张北坤也在华安建筑公司找到了工作,母亲再也没有什么负担了,却不料患上了糖尿病。患了糖尿病又不注意饮食,也怪姐弟俩都不重视,尿毒症便缠住了母亲。

这个时候张北坤才慌起来。年轻的张北坤不了解的是,尿毒症竟然是一种不可逆转的病症!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玩一种叫做透析的玩具,看见血从身体里出来,到一种机器里面运转一圈然后又回到身体里去。

母亲受罪。口袋里的钱也受罪。

在江东省全省透析免费还是去年年底才开始实施的一种惠民政策,这个政策下来,张北坤的母亲已经透析了四年多,张北坤家里的债务已经高达三十多万了!

是张北坤一直不放弃。若按母亲的意愿,母亲早就没了。母亲曾经多次央求张北坤,让张北坤放弃,每次张北坤都是哭着跪在母亲面前,要母亲坚持,说无论如何都要给母亲找到肾源,说母亲还年轻,说母亲还没有享受到一天快乐的日子怎么可以就离开。

姐姐嫁给的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工人,对于母亲的病,她可以悉心照料,但在医药费方面,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张北坤也想得很开,有一个姐姐悉心照料母亲,对母亲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张北坤知道,母亲能坚持下来,和姐姐的悉心照料是完全离不开的。

这样,张北坤就可以安心在外面赚钱。这样,赚钱给母亲看病就全落在张北坤身上。

可张北坤在华安建筑公司,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员工,五年前的工资,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钱,五年后的现在,一个月也只能拿四千块钱,除去正常开支,还有多少结余用来给母亲治病呢?

所以,只能亲戚朋友四处筹钱。好在张北坤会做人,也讲诚信,近亲远亲,朋友同事都愿意帮他,他才撑了这么多年。

奥迪a5车上,张北坤坐在副驾驶座上。

“曹董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的?”

“就是开会前我让夏部长打你们电话的时候,夏部长说你不一定有时间才提起你母亲的病,我就让他详细跟我汇报了你的家庭情况,我便决定去你家看望一下。”曹正轩解释道。

“你父亲这个时候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你还能想到去看望我母亲?”张北坤道。

因为专注于开车,曹正轩看不清张北坤的面容,所以只能推测张北坤说话的语气。

张北坤这两句话,可以从两个角度去理解。一是感动的语气;一是怀疑的语气。

怀疑什么?当然是怀疑曹正轩有所图谋或者有所求。

“呵呵,”曹正轩干笑道,“我父亲的情况,大伙四处打探都打探不出消息来,我只能静等音讯,除此之外,还有办法吗?之所以这种情况下还能来看望你母亲,是我们的情况太相似了。”

“是吗?”张北坤道。

“你比我更幸运,脑海里还有父亲的模样,我只能一辈子想象我的母亲,穷尽我所有的想象力。”曹正轩说得有点文绉绉的,是他着实觉得只能用这句话表达对母亲的感情。

曹正轩不是神人,不是蜘蛛侠,他和常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小时候有多少回,曹正轩傻傻的问父亲,为什么别人有母亲他没有;等到上了学,第一次听老师说起母爱,老师让写母爱一类的作文,曹正轩又痴痴的问父亲,母爱是什么?

而这种时候,一如我在第三章里所写的那样,曹正轩的父亲总是怔在那里,呆若木鸡,任他哭闹喊叫,都给不出一个答案。

但时间久了,答案还是有了。父亲会找一个时间,含着泪专门跟他说,你不是没有母亲,是你母亲走了。你不要去想她,那是一个非常可恶的女人。他把我们父子俩都抛弃了。所以,你没有母爱,你不要写母爱类的作文,如果你一定要写,你就看别人是怎么写的,模仿就可以。

可曹正轩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说到最后父亲会泪雨滂沱,父亲会把他抱在怀里,柔柔地摸着他的头,说,可怜的孩子,你这个可怜的孩子。

故此,曹正轩只能穷尽一生去想象母亲的容颜,想象母爱的滋味。

故此,每一个母亲都可以是曹正轩的母亲。那回眸一笑,那慈爱的眼神,那轻柔的抚摸,都可以和一个叫做母亲的人联系在一起。

故此,每每听见孩子那脆脆的稚嫩的呼唤母亲的声音,曹正轩的内心都会五味杂陈,也必定会看向那个母亲,于是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母亲,从而热泪盈眶。

“啊。”在曹正轩简短的讲述了自己的情况后,张北坤怔住。

“所以,去看望你的母亲,就好像是去看望我的母亲。”

“谢谢曹董。”张北坤的眼睛湿润了。

第334章 是兄弟,灾难就要一起扛!

张北坤的家不是在县城,而是在城郊,北门过去还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是一个叫张家的小村庄。顾名思义,这个村的人几乎都姓张。

整个村庄都在一座小山丘的山脚下,门前便是通往临县的省道。一条浚将马路和村庄隔开。

约莫有四十户人家,几乎家家都建了楼房,有些楼房高达五层。在和张北坤的聊天中曹正轩了解到,有几个是在县城上班的,买了村里人的菜地在村子里建房。纯张家人也就三十来户。

想到来张家买地建房的上班族还是挺有眼光的。现如今商品房越来越贵,一套100平米的商品房都要五十多万。到张家来买地建房,包括买车也花不到这么多钱。

张北坤的家在村后头,最靠近山脚,也是最破烂的一家。这和看见付戴诚的家的感觉是一样的。付戴诚家的平房在巷弄里格外压抑,因为周遭都是楼房。张北坤的家差不多,除了并排有一栋平房和他家的平房一样破旧之外,周围全是这几年新建的楼房,最低都是三层楼。

需要说明的是,和张北坤家相邻的平房是废弃房,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两个人推门进屋的时候,屋子里黑乎乎静悄悄,张北坤以为母亲已经睡着了,打开灯却看见母亲穿着睡衣站立在后屋柱旁,一只手扶着后屋柱,把张北坤和曹正轩都吓了一跳。

“妈妈,你怎么还没有睡?”张北坤快步走到母亲身旁。

“在等你回来。”做母亲的说道,两只内凹的眼睛诧异地看着曹正轩。

“跟你说了几十遍上百遍了,晚上要早点睡,不要等我回来。”张北坤哽咽道。

“睡不着。这是哪一个客人?”做母亲的说话缓慢,似乎有气无力。

曹正轩这个时候走上前,“婶婶,我是北坤的兄弟。”

“妈妈,他是我公司新上任的董事长,曹董事长,听说您生病了,特意开车来看您。”

“这么年轻的董事长啊,”做母亲的做出惊奇状,“啧啧,比北坤还小吧?”

“比我小好几岁呢。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张北坤道,“妈妈您肯定累了。去房间里休息。我们一起到房间里坐。”

“那哪成啊。打电话叫你姐过来,给董事长煮几个鸡蛋吃。快,你快。”

“不用。婶婶,不用。你去房里休息。我回县城还有事情。”曹正轩道。

“北坤,你打呀。”做母亲的道。

张北坤掏出手机来,“曹董,我妈妈就是这种性格。你就随她吧。我姐就在对面那个村庄,走路过来五分钟。”

“那行。”曹正轩只好接受。曹正轩不是不知道,阳江乡下有一个习俗,贵重客人到家里来,总要煮几个蛋给客人做点心。

果真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张北坤的姐姐就到了。张北坤的姐姐和张北坤一样瘦,头发和张北坤一样长,但显然没有张北坤灵光。在性格上,张北坤外向,做姐姐的则颇为内向,从她和曹正轩打招呼,只是腼腆的点点头就可以看出来。

做姐姐的烧水煮蛋,曹正轩就利用这个时间在张北坤母亲的房间里同张北坤的母亲唠嗑。张北坤在一旁陪着。

做母亲的还比较健谈,由此也可以看出张北坤的性格源于母亲。做姐姐的性格估计就是源于父亲了。

说的几乎都是做母亲的病。从糖尿病到尿毒症。曹正轩很详细的问询了透析的过程。曹正轩看过史铁生的书。史铁生就是一个二三十岁开始透析直到六十岁去世都不曾停止过的不幸的人。在史铁生的书里面有一些画面描述的就是透析的过程。所以曹正轩对透析比较感兴趣。曹正轩也藉此告诉张北坤的母亲,透析可以延长一个人的寿命,二十年三十年都不成问题。

“可我活着完全是拖累我儿子呀,”张北坤的母亲哭诉道,把儿子的手抓在手心,“他还没有找媳妇,还没有成家。哪家的闺女了解到我这种病状会答应嫁给我他呢?所以我才劝我北坤,不要管我,让我早点走。”

“妈妈你怎么在曹董面前说这些话?”张北坤怨道。

“他是你领导,我这么说就是希望领导照顾照顾我你。你是真的命苦啊。”做母亲的说不下去了。

曹正轩心跟着酸酸的,眼睛已然湿润,这就是母亲,这就是母爱!哪怕自己去死呢,都不愿拖累自己的孩子。牵牵念念的都是孩子的幸福。

曹正轩想到,张北坤比自己幸福,虽然高昂的医药费压得他抬不起头,因为,毕竟有以他为中心的母亲,有用金钱都买不到的母爱。

“婶婶就别说什么领导了,”曹正轩道,“我说了我是北坤的兄弟。北坤是我的兄长。我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今晚过来是想告诉您,请您安心养病。不要担心医药费,也不要担心北坤。”

说着,曹正轩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折子来放在做母亲的消瘦的手里,“这里头有五万块钱,给你们急用。把那些急着要还的债务还了。剩下的以后再想办法。”

“这怎么好意思?”做母亲的惊异同时惊喜,一下子把存折抓紧了。

“曹董,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张北坤立马说道,“怎么能用你这么多钱?”

张北坤去拿存折,做母亲的手却没有放开。

“妈妈。我们不能要!”

“儿子……”做母亲的似乎祈求般地看着儿子。

“您不要担心,我可以赚钱的,您知道吗?慢慢地,那些债务我也会还清。您放手。”

曹正轩抓住张北坤的手臂,将张北坤拉过来,凝视着张北坤,“北坤,你再这样就太婆婆妈妈了。我不是给你,你懂吗?是给你母亲应急!婶婶都收下啦,你还忸怩什么?!”

“曹董!”张北坤万分感动。

“是兄弟,灾难就要一起扛!我这五万块钱如果能让婶婶多活十年二十年我会很开心!”

“那得算是我借的!”张北坤见曹正轩如此真诚也就不再拒绝。

“你怎么这么较真?”

“否则我坚决不会收!”

“行。就算是你借的!”

……

返回时,张北坤陪曹正轩回县城。他也要回阳江饭店骑他的摩托车。

车上。

“曹董,前面开会的时候,付戴诚提到徐俊东的七寸是他负责的地下赌场时,你训斥付戴诚说他胡说,其实你心里是认可的,是不?”

“啊?”曹正轩一愣。

p:今天白天做了很多材料,晚上这一更到现在才写好。抱歉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335章 徐俊东就这么畜生

“我有点唐突了,不好意思。”张北坤道。

“不不,”曹正轩连忙道,“我惊异的是你怎么这么看。”

“因为事实上徐俊东的七寸就在地下赌场,道上的人都清楚,曹董你这么睿智,不可能看不出来。”

“接着说。”曹正轩把着方向盘道。

“地下赌场是晶森的产业,但在地下赌场悄悄进行的‘黄金’交易则独属于徐俊东。这是徐俊东真正的七寸。曹董知道‘黄金’交易是指什么交易吗?”张北坤问道。

“d品交易。”

“是。那我问曹董,我分析得对吗?”

车子驶过北门大桥进入市区。

“曹董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不等曹正轩接话,张北坤就又说道,“你当时的面部表情有一个微妙的变化。你是舒展眉头接着又皱眉头才训斥付戴诚的。”

曹正轩点头,“北坤你果真善于观察。这是因为在此之前我和戴诚几个人做过如何对付徐俊东的计划。他不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因为你要一个幌子。整徐俊东的校内店是你的目的之一,同时还是一个幌子。这样就可以转移徐俊东的注意力。因为打徐俊东的七寸太难打了,必须慎重,必须出其不备!”

“北坤,你完全说到我心坎上了。”曹正轩有点小激动。

“曹董,我来帮你打这个七寸。”张北坤凝神道。

“你想说什么?!”曹正轩方向盘右打,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同时打开了双闪灯。

“刚才你吃水煮蛋的时候我在我妈的房间里看见我妈激动的样子,我就把这一切想好了。我帮你,其实是帮我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曹正轩疑惑道。

“我想把妈妈的病彻底治好去!”张北坤紧咬牙关,双目看向车子的正前方,“曹董你这么体恤下属,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让我敢于这么去想。”

不断地有车辆从正前方驶过来,打着大灯,极为刺眼。

“你就说怎么帮我吧。”曹正轩的内心已经很是震撼了。

“打入敌人的内部。想办法混入徐俊东做‘黄金’生意的圈子里去,获取徐俊东做‘黄金’生意的铁证!”

“然后呢?把铁证交给阳江公安局?”曹正轩越来越受震撼。张北坤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太贴近了!

曹正轩此前在王新春的小轿车里对三个人说他有了打徐俊东七寸的策略,还只是一个策略,具体的操作还没有成形,张北坤这么说,这个策略就有了形!

曹正轩从孟光明的车子上下来,在打夏军的电话前,这个策略还只是一个雏形,向夏军了解到张北坤的家境时,曹正轩便想到这个策略能不能成形就看张北坤了。

要打徐俊东的七寸,就得有铁证,有了铁证,再动用师傅程垂范的关系,任徐俊东的关系网织得再牢也没有用。

而要取得铁证,那就要像张北坤说的“打入敌人的内部”!

而能打入徐俊东内部的人,曹正轩想来想去只有张北坤有这个潜质。

不错,曹正轩专程去看望张北坤是有这个目的。这似乎有点不地道。但是,一个人大凡要成大事,就要进行一定的感情投资。再说,一个人如果有某方面的才能,你不利用,他这方面的才能就无法凸显出来。

还有一点,曹正轩送去对张北坤的母亲的关心是一点都不假的,尤其从夏军嘴里得知张北坤这么孝顺,与自己的家境如此相似之后,曹正轩更是毫不犹豫的整了一张五万的折子。

前面说了,曹正轩总是经由天下的母亲去想象自己的母亲。

“这不可能,”张北坤道,“我们县公安局全是徐俊东的耳目。所以,这个时候就看曹董你了。”

曹正轩微皱眉头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全。这个时候就要动上层关系。只是北坤,这里头有很大的危险的。而且你还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你还是想好了再跟我谈吧。”

“我已经想好了,不需要再斟酌,”张北坤铁了心道,“你不是安排我与夏部长他们去找余勇剑吗,这就是一个让我打入敌人内部的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这么做……”

张北坤说出了他进一步的设想。

……

曹正轩把张北坤送到阳江饭店,然后开车去阳江广场将等候在那里的付戴诚接上了车。

这是曹正轩在张北坤家吃水煮蛋时就与付戴诚通电话说好了的。那时张北坤正在他母亲的房间里谋划他的设想。

“确定徐俊东在大东方酒店吗?”付戴诚一上车曹正轩便问道。

“千真万确,我是通过我一个兄弟了解到的。徐俊东在大东方酒店有一间客房,是他休息工作两用的客房,而且是总统套房。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虐待洪美桂的。”

“是只有他一个还是和什么人在一起?”

“和他一个情人在一起。那女的是一个局的局长的老婆。”

“咔,徐俊东这么大胆吗?”曹正轩被雷倒了。

“曹董,我们阳江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这是徐俊东最大的爱好,徐俊东最喜欢追求那种完全不一样的刺激。”付戴诚义愤填膺,“我跟了他这么几年,很清楚这一点。有很多关员的老婆都被他染指了。他前一个小时跟某个关员在一起吃饭,一起称兄道弟,后一个小时就有可能和这个关员的老婆上床。”

“这么畜生。”

“他就这么畜生。反正那些官员也没有几个好东西,基本上都被徐俊东安排好了。不仅如此,徐俊东还会把魔爪伸向饭店服务员,甚至伸向学生。”付戴诚转头看着曹正轩道。

“你是说我们一中都有学生被他染指?”曹正轩惊道。

“不间断的会有人给他输送你们一中的学生。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

“有这么可怕吗?”曹正轩提高分贝道。

“有。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大东方很快就到了。”付戴诚提示道。

五百米外,就是大东方酒店了。

“好。等把这些事忙完了,你再详细跟我说一说。”

“好的。对了,曹董,你想好了怎么见徐俊东吗?吧台是不会给我们开门的。吧台很可能都不会有他那个房间的钥匙。”

“直接敲门进。动静越大越好!”曹正轩沉声道。

……

横弋。二层楼房内。三个小年轻满脸通红的进到关押曹忠河的房间。中等个子开了灯。

曹忠河与余婆婆从两个方向看向三个人。

“这么看我们,不会以为我给你们带了吃的来吧?”高个子哂笑道。

“小伙子,人是铁饭是钢,”曹忠河道,“你哪怕给我们带一点剩菜剩饭来也行。”

“剩菜剩饭?你一个流浪汉吃惯了的,是不?”高个子走到曹忠河身边,突然抬脚冲曹忠河的膝盖踩了下去,只听咔吧一声响,曹忠河的膝盖瞬间碎裂。

“啊”曹忠河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第336章 我只有一个父亲

曹正轩带着付戴诚径直走到徐俊东的客房,伸手便敲门。

过道尽头,有一个妇女(清洁工)叫道:“你们俩是干嘛的?”

见门不开,付戴诚便用脚踢门。踢门的哐哐声,在过道里显得非常有震撼力。

斜对面一间客房有人开门探出头来,“你们吵什么吵?”

曹正轩冲这个人笑道:“我们找徐总。打扰了。”

“神经病!”那人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这时,清洁工已经到了两个人的近前,“你们哪有这么敲门的?”

两个人并不理睬清洁工。付戴诚用脚踢了门将门还是不开便用拳头砸门。

门忽的就从里面打开了,徐俊东光着膀子探出头来,“你妈的想死啊?是你?付戴诚?!”

这时,曹正轩用力推房门,徐俊东不提防,整个人往后退,他这才注意到曹正轩。

“曹正轩?!”徐俊东惊愕。

清洁工阿姨怔在原地。这么来找徐俊东的,在她的印象里,绝无仅有啊。

徐俊东只穿了一件裤衩。两个大腿上的黑毛和腹部上的黑毛长得很旺盛。

房间里的席梦思上,一个女人迅速扯过被单盖住了身子。床头柜上,杂乱地放着两个人的衣服。搁在衣服上面的红色的乳-罩和摆在床前的红色的高跟皮鞋特别显眼。从被单下面露出一截红色的腰带来。

“曹正轩,你妈的疯了!”徐俊东色厉内荏,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因为被拖动的缘故,那红色的乳-罩掉落在地。

曹正轩出手将徐俊东手里的衣服夺过来往电视柜上丢,“没必要穿衣服了,这不更显得你强壮吗?”

“曹正轩,付戴诚,你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什么后果吗?”徐俊东喝问道。

“徐俊东,你把洪美桂逼死了,你怎么就不怕后果?”付戴诚道。

“你们是为洪美桂的事来的?妈的洪美桂的案子不是了了吗?猛子不在看守所吗?”

“洪美桂的事情我迟早会找你算账,”付戴诚手指徐俊东,“但今天不是!”

“你妈的你冲我指什么指?”徐俊东出手去抓付戴诚的手指,“你有资格吗?”

曹正轩抢先一步抓住徐俊东的手腕,一用力,徐俊东便倒在了席梦思上。被单里的女人吓得叫出声来。

徐俊东迅速起身,握拳砸向曹正轩的面门,曹正轩冷哼一声,紧握拳头迎了过去。

砰!

两个拳头相撞,徐俊东龇牙咧嘴,疼得额头冒汗。这时,付戴诚一脚踹在徐俊东的胸部上,使得徐俊东再次倒在席梦思上。

门口,清洁工惊恐的叫道:“你们别打了,再打我就要报警了。”

同时有好几个房客涌到门口来。

徐俊东恼羞成怒,一个翻身滚到床尾,起身打开电视柜的抽屉。曹正轩迈步向前,抢先将徐俊东放在里面的一根钢棍拿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这房子里应有尽有啊。是不是还藏了枪支弹药?”曹正轩嘲讽道。

徐俊东气急败坏,“曹正轩,你今天这么对我明天我让你……”

“让我什么?让我尸横接头吗?你让人去破坏我建筑公司在横山墩的新农村建设,你又派人去破坏我卢湾蔬菜基地的签约,这些我都忍了,你为什么动我的父亲和余婆婆?”曹正轩厉声喝问。

听曹正轩这么说,徐俊东心里一阵颤动,一是他两个方面对曹正轩的报复曹正轩这么快就摸清了路径,二是竟然有人绑架了曹正轩的父亲和烧饭阿姨。

“哈哈哈哈,”徐俊东大笑,“妈的曹正轩,你既然知道了这些,知道你父亲在我手里,他妈你还敢这么对我?你不怕我一个电话,你连父亲的尸体都收不了吗?”

徐俊东如此肯定父亲在他手里,曹正轩脑袋充血,“在哪里?你把我父亲关在哪里?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我艹。你们这么对我,他妈我能告诉你们吗?”

“我去你奶奶的!”曹正轩挥起钢棍就砸在了徐俊东的手臂上。这一下,一点征兆都没有。这一下,又是那么快,徐俊东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艹!”徐俊东疼得缩起了身子,感觉那只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

徐俊东内心升起一股恐惧。

曹正轩这个样子是他第一次见,那绝对是不顾一切的要和你拼命的样子。徐俊东便很是后悔应承绑架曹正轩父亲的事。但诸多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承认已经没有用了。因为,曹正轩死活不会相信。所以他只有硬扛。只要他扛住,只要曹正轩觉得他父亲还在他手里,他就有了胜券在握的底牌。

“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徐俊东反而迈步往前。

“咔!”曹正轩挥起钢棍,却再也砸不下去。

“哈哈哈,你不敢砸了是不?”徐俊东狰狞着面孔,“我告诉你曹正轩,你怎么整我,我就让你父亲双倍偿还!”

“是吗?”曹正轩冷静下来,声音的分贝也降下来,“徐俊东,你可能不清楚我家的情况。”

“你想说什么?”徐俊东一怔。

“我只有一个父亲,你知道吗?所以他妈的你给我掂量好了,”曹正轩突然抬高分贝,“你有父亲,你有母亲,你还有妻子,儿子!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过了两天,我会怎么做,你好好掂量。戴诚,我们走!”

曹正轩将钢棍往徐俊东面前一扔,转身往外走。涌在房间门口的几个人迅速散去。

徐俊东捡起钢棍,不是往前追,而是用劲砸向电视柜,“他妈敢威胁我徐俊东的人,阳江也就你一个了!”

……

回到家,曹正轩极为疲惫地在沙发上躺下来。习惯了父亲和余婆婆在家的日子,见整栋楼空荡荡的,曹正轩的心里头越发酸楚,泪水情不自禁从眼角流出来,滴落在沙发上。

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闪一闪的,在提示曹正轩有电话打进来,曹正轩才意识到因为宴请孟书记吃饭而把手机铃声关了。

是张雨桐打来电话。

“正轩,你怎么才接电话?我打了你十几个电话了。你真的急死我了!”张雨桐在电话里埋怨道。

“啊?我,我手机调成静音了。”

“伯父有消息了吗?”

“是徐俊东扣了。”

“啊,他报复你会报复到伯父头上?那你报警啊。这个人是很难缠的!”

“不,不,绝不能报警。”曹正轩急道。

“你不能再固执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这就过来。”

“我在家里。”

第337章 一个人,两个人

不到十分钟,张雨桐就骑着电动车赶到了玫瑰小区。

走进别墅,看见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曹正轩,看见曹正轩眼睛红红的,张雨桐怨怼曹正轩的情绪便烟消云散,换成对曹正轩的关切。

“为什么不报警?你要相信我们公安啊。”张雨桐坐到曹正轩身边,将曹正轩的大手抓过来,轻轻地揉着他的手背。

“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公安,是我还不清楚徐俊东扣我老爸的真实目的。”曹正轩把发生在大东方酒店的一幕向张雨桐做了简述。

“徐俊东这么赤果果吗?”张雨桐道,“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正轩?”

“哪一点奇怪?”

“徐俊东整你的横山墩新农村建设偷偷地进行,破坏你卢湾蔬菜基地的签约也是偷偷地进行,为什么还这么公开的绑架你的父亲?”张雨桐眨着她的单眼皮分析道。

“他绑架我父亲可没有公开,是我逼他承认的。”

“他绑架曹伯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最后都会和你摊牌,这和公开绑架没有区别。”

“你是觉得绑架我老爸的另有其人?”曹正轩问道。“可如果另有其人,那会是谁?那个王大森总不会有这个胆量。”

“我只是说出我的疑点,还不好完全确定。所以我的意见还是立即报案。报了案,公安立案侦查,就会对绑架老伯的人产生压力,对方就会想法子跟你取得联系。这样的话,一切都会浮于水面。还有一点,正轩,绑架案我们刑侦也破获过好几起,但像老伯这样,被绑架了十几个小时都无声无息的实在不多见。所以我觉得很是蹊跷。”

“我也是挺诧异的。我总感觉对方随时都会和我联系,或者威胁我,或者提条件,可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在王钟义晚上告诉我,说是徐俊东的人在破坏蔬菜基地的时候,我就下意识认为是徐俊东绑架了我父亲。可经你这么一分析,我又有点动摇。徐俊东一再说怎么整我父亲或许是见我失去了理智才故意应承的。雨桐,若真不是徐俊东做的,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我老爸和余婆婆都被……”曹正轩不敢往下想。

“那怎么会呢。正轩,你太紧张了。”张雨桐主动挽住曹正轩的一只手臂,“没来由地就把老伯和余婆婆做掉,显然不可能。我这就回刑侦,让刑侦的人帮忙参谋参谋。”

“不行,不行。”曹正轩茫然的摇着头。

“为什么?!”张雨桐急道。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不能完全确定是徐俊东所为,那就更不能报案。因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也太不明朗了。”曹正轩反过来把张雨桐的手握在手里,“对方的目的,动机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所以,在报案之前我必须搞清楚这些。”

“问题是你怎么去搞清楚?你这方面的能力难道还超过我们刑侦吗?”

“所以我要等。耐着性子等。绑架我的人一定会和我取得联系的。如果是徐俊东,他报复到我老爸头上,该报复的也已报复了。所以我才会给他两天时间。我要静等两天时间。”因为急,曹正轩说话的语序都有点凌乱了。

“正轩你真的太固执了。”张雨桐放开曹正轩的手臂,把手从曹正轩手里抽出来,而后站起身。

“你怎么了?你生气了?”曹正轩惊道。

“我觉得跑过来不起任何作用,所以想回去了。”张雨桐淡淡地道。

曹正轩慌忙起身,一把将张雨桐搂在怀里,低头用额头靠着张雨桐的额头,痛苦道“雨桐,真不是我固执。是我怕。是我不希望老爸出一点差错。是因为从小我只有这一个父亲。你或许不能体会我这种心情,但你一定要体谅我。”

“这……”张雨桐顿了顿,瞬间理解了曹正轩的心情,“是担心一旦报案,对方会更残忍的对待老伯吗?”

“我甚至担心对方会下黑手。”曹正轩直视着张雨桐的双眼。

“哦。既然你有这么多顾虑,那就再等等吧。”张雨桐做出妥协。

“我警告徐俊东的时候说给他两天时间,如果明天一过还是这种状态,就报警,你看行吗?”曹正轩也做出了让步。

张雨桐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开始两个人还有一点点忸怩,以至于坐下来之后两个人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地,忸怩感消失,就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不知是谁靠近了谁。

恋爱中的小年轻往往如此,忸怩来得快,去的也快。

几分钟过去,张雨桐便把头靠在了曹正轩厚实的胸部上,曹正轩抱着张雨桐,两个人的手搅在一起。

别墅里静悄悄的。电视声和说话声若有若无地从邻居的房子里传过来。

“正轩。”张雨桐喃喃地。

“嗯。”

“刚才我有一种我们是两个人的感觉,但现在,我又觉得我们是一个人了。”张雨桐仰着脸痴痴地看着曹正轩。

“是吗?为什么我始终都认为我们是一个人?”

“我觉得刚才我们争执的时候我是我,你是你。忽然间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这就是你决定要回去的原因吗?”曹正轩语气柔柔地问道。

张雨桐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嗯。好在这种感觉非常短暂。所以我决定,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发生争执,我要始终觉得我们就是一个人。”

曹正轩低头在张雨桐略厚的双唇上亲了一下,“你对我太好了。不过,我很想你对我再好一点。”

“我对你不够好吗?哦——肯定是你又有坏想法了。”张雨桐的声音忽然间变了调,单眼皮在眨动间更增了魅惑性。

“我的坏想法总是逃不过你的眼睛。”曹正轩把张雨桐的下嘴唇含在嘴里。

张雨桐浑身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任由曹正轩含了几秒钟,就果断地挣开了,“正轩,不急,我们不急。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我就会整个的属于你了。”

“我很想你今天晚上就整个的属于我。”

“又说傻话了,”张雨桐离开曹正轩,主动在曹正轩脸上亲了一下,“这一回我是真要回去了。”

曹正轩注意到,张雨桐双颊布满了红晕,眼神里夹着羞怯,真的是楚楚动人。

“哎,这个漫漫长夜我是注定要失眠了。”

……

第二天上午,董华春去阳江报社找到了断了两个手指头的记者叶志文。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38章 拒不合作的叶志文

阳江报社在河西广电局内。说是报社,其实公开发行报纸的权利都没有。说得惨一点,等于是整给阳江各个行政单位看的简报而已。

可别小瞧了这样的报社,在小小的阳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叶志文在这里已经呆了整整六年了,因为特别善于专营,让好一些关员和企业老总既怕又恨。

“这不是光明酒店的董福总吗?什么风把你吹我办公室来了。”董华春走进叶志文办公室的时候,叶志文非常虚假的离开办公桌,迎上前。

“什么风?当然是西风啊,河西嘛。”董华春道。

“喝茶,喝茶,”叶志文拿一次性杯子为董华春倒茶,“我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喝起来很有味道。”

叶志文送茶过来时董华春注意到他的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都断了两节。

“叶大记者,”董华春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两个手指头怎么回事啊?”

“哦,”叶志文一怔,“你说这个啊。我是真踩了屎,是一次喝醉了酒骑摩托车摔的,被医生截断成这样。”

“是吗?你是骑摩托车去的横弋吗?”董华春似笑非笑。

“横弋?好好地怎么扯到了横弋,我干嘛骑摩托车去横弋?”

“叶大记者,你坐过来。”董华春拍了拍他左手边的位置,“我今天是专门为了你这两个被人砍掉的手指头而来的。”

叶志文脸色微变,迅速走去把办公室门关上,回头压着嗓子冲董华春道“董副总,我叶志文没得罪你们光明酒店吧?”

“呵呵呵,看你想哪去了?”董华春拉叶志文的手将叶志文拽过来坐自己身边,“叶大记者,我是来跟你合作的。所以我们彼此就不要藏藏掖掖了。”

“你们光明酒店也想调查曹正轩的身世之谜?”叶志文惊疑地侧身看着董华春。

董华春点点头,“因为听说你对此特别感兴趣,所以特地过来和你谈合作的事。”

“对不起,董福总,我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了。”叶志文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难道你两个手指头就这么白断了?难道你不信任我们潘总的能力?”

“断两个手指头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我很知足。所以,如果是为这件事,就请董副总回去吧?”叶志文面露恐惧之色。

“看来叶大记者是被吓破了胆了。我们潘总说了,只要你愿意合作,很多事情都好谈。”

“我要是跟你们合作,我命都没了,我还有什么事情可谈?”

“呃,”董华春顿了顿,“阻止你调查的对方会这么强大吗?”

叶志文站起来走回到他打办公桌旁,“董副总,不要想着从我嘴里套出什么信息来。请你谅解。我没有勇气再经受一次!”

“我可以退一步,把你所遭遇的所了解的全盘告诉我,我给你这个数。”董华春伸出三个手指头。

“呵呵,”叶志文苦笑两声,“你给我一百个数都没有用,因为命是无价的。我等于已经透了信息给你了。董副总,你请吧。要调查你们光明酒店自个去调查,和我叶志文半点关系都没有。”

……

大东方酒店,徐俊东个人总统套房。徐俊东的一只手臂用绷带吊在颈脖子上。姜裕兴和余勇剑陪在徐俊东两旁围着茶几坐着。

两个人对昨晚发生在总统套房里的事情已经有了详细的了解。

“徐总,曹正轩这么猖獗,让我把他做了!”余勇剑绷着脸道。

“你!”徐俊东颇为诧异道,“你拿什么做他?”

“我……他妈的他这么对徐总,怎么也要把他废掉!”

“勇剑,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妈的,整个阳江敢这么对我的人我一直以为还没有出生,他曹正轩做第一个,你们说我还不想把他废掉吗?”徐俊东气愤道,“但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还有半个月晶森超市就要开业。讲起来这么小的一个超市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却因为是总部直接督办的,所以必须办好它。把济生超市打垮是第一要务!故此,这个节骨眼不能出任何差错!”

“徐总,说到超市,”余勇剑拍了拍胸脯道,“我敢打包票让济生二部瞬间垮掉。”

姜裕兴看着余勇剑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

“勇剑,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听大话的人。”徐俊东道。

“徐总,姜哥,我绝没有说大话。我现在一直在物色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让我物色到了,济生二部死是必然的事情,就连济生超市都会由此受到很大的影响。”

“你需要什么人?”徐俊东显然比较相信余勇剑了。关于这一点,姜裕兴也曾向徐俊东提过。

“这个无需徐总过问。人得我自己来物色。”余勇剑神秘兮兮的。

“那你要抓紧,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余勇剑点点头,“我知道,如果实在物色不到人,我只好亲自出马。”

“那好,”徐俊东把烟掐灭了,受余勇剑的感染,徐俊东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这个事就先不说。我今天急着叫你们过来想说的是你们已经在操办的事情,我不明白的是曹正轩为什么这么快就获悉了准确的信息,从而把矛头指向我,以致于竟然误解是我绑架他的父亲!”

“徐哥,”姜裕兴道,“横山墩那边我是真不明白曹正轩是从哪里获悉信息的。我和拐子的对接绝对天衣无缝,而拐子也被我彻底安排好了。”

“会不会拐子自己不小心漏了?”

“这不可能。拐子是一心一意想跟徐哥混的人,他嘴巴紧的很。他还想做村里人的工程,从曹正轩那里诈二十五万呢。”

“可事实就是漏了。当然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因为你这么做已经达到了牵制曹正轩的目的了。只是我真的不理解曹正轩的耳目为什么会这么灵通。”

“那这么说曹正轩答应赔偿是在忽悠拐子,忽悠整个村民?”姜裕兴问道。

“忽悠拐子一个人可以,可要忽悠整个横山墩村民就很不可能,除非他华安建筑公司不做新农村的这个项目。”

“那也不可能。那个刘晨焰都已经在重修村里的小路了。”姜裕兴道。

“所以这小子的路数我还真看不懂。”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39章 潘明礼的兴趣

&ap;lt;!--go--&ap;gt;

大东方酒店徐俊东休息工作两用套房内。

“徐总,”余勇剑插话道,“我这个蔬菜基地因为涉及鼓动四五十户菜农,曹正轩他们要去打听,我们是防不胜防的。”

“这个我明白,我把你叫过来是提示你,曹正轩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下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我们预测不到,所以你要防他一点。他对他父亲的感情非常深,他父亲被绑架这么久都没有任何信息反馈过来,很是刺激了他。”

“谢谢徐总提醒,”余勇剑道,“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和时间来找我的麻烦。那四十户菜农绝对够他烦的,更别说他父亲被绑了。对了,徐总,姜哥,这小子四处树敌,现在报应来了。绑架他父亲和烧饭阿姨会是谁做的呢?”

“是啊。我刚才把阳江可能绑他父亲的人过了一遍,理不出会是谁这么做。”姜裕兴道。

“我也甚是奇怪。这个暂时不管了,既然有人跟我们一样要至他于死地,不等于我们多了一份力量吗?”徐俊东道,“我看他还有什么本事来与我们斗!反正事情是我应承下来了。这两天他很可能还会怼我。裕兴你就找几个人暗中跟着我。对了,要不勇剑也跟我吧。可以一起防他。”

“我就不了。蔬菜基地那边我还得去巩固巩固。有杨路伟和叶志国跟着我,我不会有事的。”余勇剑道。

“那也可以。一定给我小心。”

……

光明酒店总经理办公室。

“妈的,”潘明礼显得非常亢奋,“叶志文这么恐惧,就说明对伙给予了他很大威胁,那为什么对伙会这么害怕真相暴露出来呢?就说明这里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靠,我潘明礼最喜欢的就是探索这种秘密!这秘密要是被我们挖出来了,别说控制曹正轩了,那对伙也会被我们控制,妈的,想想都兴奋。那绝对是财源滚滚来呀!”

“问题是叶志文拒不合作,我们就无从下手了。”董华春道。

“叶志文拒不合作,我们可以去事情的起源地呀。”潘明礼打了个响指。

“你是说我们去横弋?”

“就是这个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给我找两个精干的,这一段时间专门给我窝在横弋,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事情会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潘哥,这可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三年前的事情怎么了?你看手机看电视没看过吗,二十年三十年的事被翻盘多的是。华春,你就别犹豫了,你要相信我的预感,这件事会带来多大的利益你我都没法想象。我这么跟你说,如果你把这件事办成了,曹正轩被我们整趴下了,我把光明10的股份转到你门下。”

“潘哥?你这么相信你的预感?”董华春顾虑多与惊喜。

“当然了。不过,这肯定不是一件很好整的事情。所以我才让你亲自去办。记住,务必谨慎,灵活。要用的钱你用,要用到什么关系我来找。”

“好。”董华春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

阳江一中,在上课期间曹正轩的手机先后震动了几次,因为是放在裤袋里,曹正轩能清晰的感觉到。

可因为和学生定了规矩,上课不能接打电话,即使曹正轩极其迫切地想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还是忍住了。

既然和学生定了规矩,情况再特殊都不能破坏。曹正轩清楚,唯有如此,才能让学生心服口服。曹正轩定了那么多班规班法去束缚那些“活跃分子”,倘若自己不率先垂范,教育效果就会很差。

所以一下课,曹正轩就冲出教室,有学生找他,他也找理由搪塞了。他得查看手机啊!

曹正轩希望有陌生来电。陌生来电即意味着很可能是绑架父亲的对伙的来电。

然而,事与愿违,五个电话,没有一个是陌生来电。

但曹正轩得到安慰的是,五个电话中的两个分别是建设局的胡胜利和林业局的林泽远打来的。昨天晚上一起吃饭,曹正轩把几个局长的电话号码都存入了电话本。

曹正轩一一回电话过去。就像曹正轩预料的那样,两个局长打来电话都是让他安排财务去对接工程款。局长办事效率如此之高,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让曹正轩咋舌。

曹正轩感慨万分。现在人实在太社会了!

只是曹正轩连感慨的时间都没有,通知了华安建筑公司的财务部冯部长之后,就立即去找邓传江。

至于财务部冯部长内心受到多大的震撼,以及他把消息传给公司的两个副董事长和其他管理层领导,这些人内心又是怎样震撼,曹正轩都没有时间去推想。反正这两个局的工程款加起来超过250万,250万入公司的账,公司暂时就活了。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邓校长,我又来麻烦您了。”曹正轩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微笑着道。

曹正轩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心里装了太多的事,他都能表现得若无其事。

“你又有什么事?”邓传江把手机放下来。对于邓传江来说,曹正轩那是阴魂不散啊。邓传江会有多少个晚上做噩梦梦见曹正轩,只有邓传江自己知道。

“还是为校内店的事情。”曹正轩走到邓传江对面坐下来道。

“校内店?校内店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有什么事?”邓传江压着嗓子道,怒火陡然上升。

“您只是把属于学校的利益退出来了,您还没有把校内店的经营权推出来竞标呢。我说过我济生超市要参与竞标的。”

“曹正轩,”邓传江眼睛瞪得老大,不再压着嗓子,“你是真要这么得寸进尺吗?!”

“哎呀,邓校长,您这么大的一个校长,怎么这么激动呢?”曹正轩泰然自若,“无论哪个企业都要追求利益最大化,对不?作为校内店也是如此,要让群众老师的利益最大化,就要把校内店的经营权推向社会。”

“原来你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的济生超市!你他妈果真虚伪!”邓传江实在控制不住情绪,对曹正轩破口大骂。&ap;lt;!--over--&ap;gt;

第340章 余勇剑

见邓传江被自己气得如此愤怒,曹正轩更加淡定,“呵呵,校长爆粗口,这好像也是新闻耶。邓校长好像忘了,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济生超市要参与竞标。济生超市参与竞标,也是为了追求利益,这是肯定的。但我这么做,更重要的是推动校内店利益最大化,从而让老师们受惠。您不觉得是这样吗?”

“你,你真的太虚伪了。你就这么肯定济生超市一定能竞争得上?”

“邓校长,这是另外一回事。无需您操心。这么说您是答应了,答应把经营权推向社会?”

“谁说我答应了?”邓传江暴跳如雷,“财务已经和小张重新签订了合同。经营权已经属于小张!”

“是吗?那我请问这个重新签订,条约又是什么?经过了教代会吗?”

邓传江看着曹正轩。

“没有对不?既然没有经过教代会,这种签订是不是就是无效的签订?那完全可以重新竞标啊。”

“你不可以这么得寸进尺的,年轻人!”邓传江脸色铁青,说话一字一顿。

“那随便您,”曹正轩站起身,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不过我告诉您,法院在审判的时候有一种推理叫合情推理,邓校长您知道吗?徐俊东垄断校内店多少年,就与您私下合作了多少年,相关的数据可以通过合情推理推出来。”

“我艹你妈的,”邓传江在办公桌上猛地一拍,“给我出去,给我滚出去!”

“邓校长,您又爆粗口了。呵呵。”

曹正轩干笑着离去,留下烦躁无比的邓传江待在办公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邓传江几次调出徐俊东的号码,只是再也没有勇气拨出这个号码。

……

很快到了晚上,卢湾一个菜农家里,余勇剑带着他两个兄弟——老二杨录伟,老三叶志国正叫拳喝酒。陪同的还有两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喝酒已经进入尾声。从地上摆着的三个空白的酒瓶可以看出,这五个人平均每人至少喝了六两酒。每个人都很兴奋。

“我说军哥,龙哥,”余勇剑打着酒嗝,“总之这次的事情要好好感谢你们两个。接下去的两天是关键的两天,大家撑住了,事情就成了。王钟义那边最后肯定会妥协的。”

“说什么感谢,要感谢是我们感谢余总你,”被称为军哥的人道,“你这么替我们菜农考虑,还给我们发辛苦费。是大家都要感谢你。”

“还请我们喝这么好的酒。”被称为龙哥的道。

“这算什么,”老二杨录伟道,“我老大说了,等你们哥俩去县里,请你们泡脚,ktv,一条龙服务。”

“有姑娘的不?”龙哥问道。

“你只要把事情搞定,”老三叶志国道,“还会没姑娘?让你左拥右抱,一次性爽个够。阳江河西的河西浴场你们去过不,嫩嫩的姑娘给你搓澡,就连你的花朵也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我艹,你们城里人这么懂得享受。”军哥道。

“军哥,龙哥,你知道用什么洗吗?”

“那还能用什么洗?”军哥反问道。

“用她的嘴洗,哈哈哈哈。”

“妈的,还真有这种事啊。”龙哥道。

“你们呀,”余勇剑道,“别听老二老三瞎咋呼。你们也别羡慕。你们身边还少吗?男的都他妈出去了,就剩你们几杆枪,那才叫畅爽。”

“可问题是我们的枪她们都看不上,看重的是余总的枪啊。王家媳妇是不是已经洗好在等你了,余总?”龙哥一副非常猥琐的表情。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余勇剑很自得地道。

二十分钟后,余勇剑撇开其他人出现在一栋三层楼的楼房前。楼房的一楼和三楼的窗户都黑乎乎的,唯有二楼一个房间亮着灯。

余勇剑走到一楼大门前,轻车熟路地推开了一扇门,闪了进去,并迅速关上了门。

余勇剑摸黑到楼梯口,沿着楼道扶着墙上到二楼,直接推开了亮着灯的那个房间的门。

房间里,一个看着年纪在二十四五岁的女人坐在床上,正看着电视。

“你喝了多少酒啊,”见余勇剑进了房间,女人掀开盖在大腿上的被单下到地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让余勇剑看着瞬间觉得口干。

而女人上身,穿的是长袖睡衣,睡衣宽大,女人胸前的两座山峦便可以在里头自由晃荡。那什么罩罩类的东西,女人直接取掉了。

女人扑进余勇剑怀里,嘴巴就印在了余勇剑的双唇上。

“艹,这么猴急啊。”余勇剑含含糊糊地道,因为嘴巴被女人包住了。

……

楼房外面,一棵枣树底下站着五个人。两个高大魁梧,其他三个,一个留着络腮胡,一个大耳垂,一个头发长而身体瘦弱。正是夏军和付斌几个人。

“夏部长,是不是可以进去了?”长头发的张北坤问道。

“这个时候已经入戏了吗?”夏军道。

“余勇剑喝那么多酒早入戏了。”大耳垂的吴昌东道。

“那就进去。”

夏军一声吩咐,众人都从口袋里掏出布匹蒙上了脸,推开余勇剑关上的那匹门鱼贯而入。落在最后面的络腮胡项丰宇没忘记关门。

五个人进门就听见楼上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女人那异样的声音挠的大家浑身发燥。

很快五个人出现在二楼亮灯的房子前。余勇剑和女人玩游戏竟然没有关房门,怪不得几个人在楼下都听得很清楚。

“你们谁呀?”是女人先发现五个人。

“什么谁呀,就我一个人啊。”余勇剑道,身子还在用力地冲撞。

“门口,门口。”女人道。

余勇剑这才看向房门口。夏军几个人已经冲到了近前。夏军一拳崩在了余勇剑脸上,项丰宇和吴昌东即刻将余勇剑按倒在地,掏出绳索将他手脚都绑了,一匹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

付斌掏出匕首横在了女人的脖子前,“我们找的是余勇剑,你不闹,不叫,就没有你的事。”

“我不闹,我不叫。”女人惊恐万分,一时间忘了扯过被单盖住的身子。反而是跟上去的张北坤把被单丢在了她身上。

第341章 刨花板厂

几分钟后,余勇剑整个人让被单从头到脚包裹住了,由项丰宇和吴昌东抬着到了他们停车处,扔进了项丰宇开的车子的后备箱里。

余勇剑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是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余勇剑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扔进了地狱一般,心里头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他压根儿不会想到曹正轩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项丰宇坐在驾驶位,“夏……老大,是现在就去我们说的那个地方吗?”

“对,”夏军在车外吩咐道,“你和张兄弟一起把这货送到那个地方,就把他丢进那一间房。我们逮了那两个人之后过来与你们会合。”

“好勒,老大。”项丰宇发动了引擎。

项丰宇所说的那个地方在阳江大道靠近洪美桂所买的商品房那个小区。就在那个小区的斜对面。是一个废弃的刨花板厂。厂里面的人已经全都迁出去了。正府正计划在这一带整一个开发区,只是还没有具体落实。

刨花板厂内有一排家属房,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时建造的,一排厨房在前面,中间一个小院子,主房在后面。主房两室一厅,三间的面积加起来不超过六十平米。可就这样的家属房,在那个年代还非常紧俏,一些职工为了争取这样的家属房,争得头破血流。

可现在,这一排房子看上去是那么低矮,陈旧,丑陋。废弃在那里,像极了宫里头老去的宫女的命运。

项丰宇和张北坤将余勇剑丢进最中间那一套家属房里。

房子里黑乎乎的,估计所有的电路都被断掉了。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灰尘。余勇剑被丢在地上的时候,灰尘扬起,就像辣椒一样呛人的鼻子。

项丰宇和张北坤赶忙捂着嘴巴走了出来。

家属房前面零零落落的种植了几棵法国梧桐。这些梧桐树主干几乎都有腰身那么粗,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深黄了。

张北坤丢了一根烟给项丰宇,“咔,夏部长想到把人关这里来真是绝了。”

“嗯。这好像也是曹董的主意。只有关这里,徐俊东那些人才不一定会找到。控制了这三个人,那些要重新签约的菜农就会失去主张。眼见得其他菜农都签了约,都拿到了补助,他们便会心生埋怨,王钟义的工作就好做了。”项丰宇道,“妈的,曹董看起来这么年轻,点子还真多。很能解决问题。”

“是。”张北坤给项丰宇点上烟。

两个人就在梧桐树下敲天,直到看见夏军的车子开进刨花板厂。

夏军和付斌行动非常迅速,前后只相差二十分钟,也就是说,他们去解决余勇剑的老二杨录伟和老三叶志国最多用了二十分钟。

这两个人也被丢进了那一套家属房,三个人,正好一人一间。三个人都被链条锁锁在了窗槛上。

这里需要解释的是,那年代建造的家属房的窗槛都是钢筋条做的。不像现在的商品房,整了玻璃窗之后还要整防盗窗,繁琐而又花钱。

家属房外面,五个人凑在一起。

“人被我们整过来了,接下来就是守他们。要等卢湾蔬菜基地的合同全签好了才能放他们。所以,对我们来说,这才是最难熬的。”夏军道。

“这有什么难熬的?”吴昌东道,“五个人,一个人搞服务,四个人玩牌,他妈惬意得很。再整点小酒小菜来,那就赛过神仙了。”

“那不可能,”夏军直接否定,“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情,曹董的父亲还生死未卜,我们不可能都窝在这里。”

“两个人一组,一组晚上一组白天吧,”付斌建议道,“北坤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他就算了。这样,曹董那边有吩咐,也有人去帮衬。”

“这个主意好。两个人也有个照应。”夏军赞同道。

“怎么能把我踢出去?”张北坤道,“平时大家都这么关照我,我不可能这种时候回家享福。再说了,我老妈不做透析是不用照顾的,何况我还有一个姐姐?”

“那也行。”夏军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不喜欢婆婆妈妈,“或者我或者付部长机动。因为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曹董就会叫上我们。”

“还是你机动好了,”付斌道,“我和昌东一组,今晚。北坤和‘丰腴’一组,明天晚上。两天后如果事情还没有解决,就再轮换。”

“那就这么定。”夏军道。

……

张家巷一栋二层楼楼房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下面,王新春和李志候在这里已经候了半个小时了。

“新春,会不会那家伙今晚不会过来?”李志问道。

“绝对过来。那家伙和这栋房子的女主人时不时就会窝在一起。今晚他是一定会过来的。”

“那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来?已经快十点了。”

这时,王新春的电话在裤袋子里震动,王新春拿出来接通电话。是夏军打来的电话。

“夏部长。”

“你怎么样,得手了吗?”夏军在电话里问道。

“妈的,我这个猎物还没有出现。你们呢?”

“我们已经得手了。人已经关在刨花板厂的家属房里。我跟你说,场面好搞笑。那个余勇剑去搞一个妇女,当场被我们放倒。而那妇女懵的连身体都忘了遮挡,让我们饱了眼福。”

“是吗?这年头这种事情怎么这么频繁。我们候的这个包工头也是一个喜欢偷情的家伙。哦,夏部长,来了,我们候的猎物来了。就挂了。”

“好勒。”

王新春迅速挂断电话,熄了屏,把手机放回口袋,与李志迅速退到一个角落里。就见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院子,径直去推开楼房的门,走进了楼房。门随之被关上了。

很快,二楼上的一个房间的灯亮了。

“洪总,你怎么才来呀?”二楼房间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甜,而且很有磁性。

“宝贝,这不是一直在喝酒吗?你等不及了?”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我都快睡着了。嘻嘻。”

“骗鬼,你猴急的要死,哪还会想睡觉?宝贝,已经洗了吗?”

“早就洗了。”

“艹。”

声音在瞬间就断了。

第342章 王新春得手

&ap;lt;!--go--&ap;gt;

王新春做了个手势,两个人立即靠近楼房的大门,轻轻一推,大门就开了。

这和夏军去逮余勇剑的情况太一致了。两个去偷情的男子都忘了将楼房大门的插销栓上。这不是一种巧合,而是大凡农村里的大门,都是有插销的,一般的人都不会想到将插销栓上,更何况是去偷情的男人呢?脑子里有的全是女人的样子,迫切的要上二楼,把门关上就觉得放心了。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这个时候算计他们。

王新春和李志轻轻悄悄的上到二楼。这男子与余勇剑偷情的情况有点不同,那就是他把房门关上了。

好在房门没有上拴,王新春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忘我的玩游戏。男子仰躺在席梦思上,女人抢占了主动权。女人上上下下的频率非常快,王新春和李志都看得出,那男子非常享受。女人也非常享受。这就是玩游戏带来的快乐。

映入两个人眼帘的还是妇女天生生就的两座山峰,硕大而又挺拔。在她上下运作的时候,这两座山峰晃晃荡荡,着实太有诱-惑性了。怪不得这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念念不忘。

两个人冲进去拿起手机便拍照。

男子注意到了一切,忽地就坐起来,“你们是谁?干嘛拍照?”

女子一听男子说话,才知道有人进了房子。她转头看向两个拿手机的人,却并不停止运作。

中年男子身子一挺,将妇女掀了下去,跳下床就抓向王新春的手机。

王新春收回手机,一脚踢在中年男子的胸部上。男子后仰倒在席梦思上,就那么全身光溜溜的。李志又连拍了两张照片。

妇女这时才醒悟过来,抓起一匹浴巾捂在了胸前,“你们,你们……”

王新春趁机上前,大脚踩在了中等个子的小腹上,“朱总,你好惬意呀。”

“你是谁?”男子惊恐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酣畅淋漓的照片进入了我的手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我只需要你提供一个数据,否则这些相片就会出现在你老婆手里。”王新春冷笑着道。

“什么数据?”

“你在阳江一小建了两栋教学楼,绝对好好地孝敬了一小的校长,我们需要的就是你孝敬一小校长的数据。”

“这?”

“我坦白跟你说吧,我要这个数据是为了去和一小校长谈一笔生意,不会牵连到你。因为那校长总是照顾老关系,而忽略我们新关系。但如果你不说,你可能就很被动了。你老婆的我们了解得很清楚。你他妈起家靠的完全是你老婆家里的人脉。我没说错吧,朱总?”

“我给了他这么多。”男子熬了近乎一分钟方才伸出三个手指头,内心的痛苦溢于言表。

“是三万还是三十万?不可能三万对不?”

“三十万。”男子道,“总共三十万。”

“朱总果真是一个爽快人。我这就把我手机里的相片当你面删了。”王新春调出相片来,将和男子有关的相片删掉。

“那你的呢?”男子指着李志道。

“我的当然要等我们和一小校长的生意谈好了才会删去。万一你说的数据不真实呢?”李志道。

“绝对真实啊。”男子无语道。“你们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那就是说我的录音没问题喽?”李志问道。

“你,你录音了?”男子发蒙。

“只有让一小校长听一听录音他才会相信啊。”

“你们,你们太阴险了。他妈我再怎么跟他合作?”男子绝望道。

……

这个夜晚,对于曹正轩来说,注定又是一个痛苦而又难熬的夜晚,好在夏军和王新春带给他的好消息带给了他些许安慰。

父亲和余婆婆失踪已经三十六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曹正轩越发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按照他对徐俊东的性格的推断,自己那般羞辱徐俊东,如果父亲在他手里,徐俊东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可整整一天过去,徐俊东没有任何动静。

可如果父亲不在徐俊东手里,又会在谁手里呢?

漫漫长夜虽然难熬,但还是过去了。芸芸众生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曹正轩一早接到的是张雨桐的电话。

“正轩,报案吧。不要再犹豫了。你越犹豫越会害了曹伯伯和余婆婆。”张雨桐声音有点沙哑。

“雨桐你感冒了吗?”曹正轩问道。

“你别岔开话题啊。你不是退了一步的吗?到了报案的时间了。”

“我想再等一个上午。这个上午过去,那才是整整两天不是?”

“我真拗不过你。”

……

两个小时后,八点钟光景。横弋那孤孤单单的二层楼楼房内。

三个小年轻进了关押曹忠河与余婆婆的房间。

余婆婆和曹忠河一起缩在一个角落里。近两天的时间滴水未进,且没有吃一点东西,这使得两个人趋于虚脱的状态。

开门声虽然惊动了他们,但是两个人只是睁开眼睛来,身子一动也不动。

曹忠河一条腿瘫在地上。

“水,水。”两个人都蠕动着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呵呵,曹老头你还挺有魅力的。”高个子这个时候还不忘奚落曹忠河。

“给点水喝,行,行吗?”曹忠河强行把眼睛睁大,用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

“我们是来给你传递好消息的。”

曹忠河凝视着高个子。

“只要你把当年的情况详细说给我们听。”高个子接着说道。

“我把我老婆找到你就信我的话了。”曹忠河道。

“我艹你妈的!”高个子突然暴怒,抬脚踩在曹忠河瘫在地上的脚的膝盖处。

“啊——”曹忠河直接昏死过去。

“忠河,忠河,忠河。”余婆婆急道。

“我们走!”

高个子一声令下,三个小年轻下到停在楼房门口的银灰色小别克里。高个子坐在驾驶座上仍不忘在前台上猛地一拍,把其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鲍鱼,算了,”中等个子道,“指望这个曹老头大发是不可能的了。兴许曹正轩的身世就这么平淡。”

“这是不可能的!”高个子咆哮道,“我的推断绝对不会错!”

“可我们已经把他们折腾成这样了,他们有什么还会不说吗?”矮个子道,“不说饿死他们,渴也要渴死他们了。要是我,早就吐了。所以还是算了。给曹正轩打电话吧。别他妈坏了毛小松的事,我们连辛苦费都拿不到。”

“艹,只有打了。他妈心不甘啊。”&ap;lt;!--over--&ap;gt;

第343章 陌生电话

卢湾蔬菜基地,省道路边一栋平房内。曹正轩和王钟义坐在一起。同时,房间里还有十几个农民。

王钟义给这十几个人每人发了二百块钱。

“就辛苦大家回村里宣传,凡是今天和我们济生蔬菜专业合作社签订合同的,都可以拿到二百块钱的奖励金。”王钟义嘱咐道。

“谢谢王主任。我们这就回村里去宣传。你放心,0的菜农都会和你们签合同的。”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农民道。

十几个人退出了平房。

“曹总,”王钟义冲曹正轩道,“有没有效果,就看今天了。”

“王主任,效果是肯定有的。”曹正轩很自信地道,“因为这么一来,形成了两个反差。余勇剑动员的四十几户菜农心理预期没有达成,这些没有被动员的农户反而拿到了二百块的奖励金,只要他们一对比,效果就会出来。再加上许诺他们的余勇剑被我们扣了,他们就更加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可这么一来,我们因此将多花去五六万块钱之多。”

“是啊,这是一笔额外多出来的支出,也是徐俊东整事的结果。但凡事我们要往好处想。花五六万块钱能稳住这两三百户菜农,也是值得的。一是基地项目可以尽快落实下去,省农业厅的项目资金和孟书记答应对我们的补贴我们就可以尽早拿到手,实际生产就有了保障;二是击垮了徐俊东的阴谋,也利于推进我们对校内店经营权的竞标。”

“嗯。”王钟义点头,“这或许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对啊。坏事在一定的情况下可以转化成好事。我接个电话。”

曹正轩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为了随时可以接听电话,这两天,除了上课,曹正轩总把手机摆在眼前。

见是个陌生号码,曹正轩不由得心慌起来。

“喂,请问是哪位?”

“你是曹正轩吗?”电话里传来很不友好的声音。

“我就是。”曹正轩站起身来,心脏突突狂跳。电话终于来了!

“如果你想见到你爸爸曹老头和什么余婆婆,就立即滚到横弋来!”

“横弋?”曹正轩觉得非常意外。父亲和余婆婆怎么会绑到了横弋?“在横弋什么地方?”

“你不是在横弋长大的吗?横弋南郊有一栋单独的二层楼房子。我们在那里等你!”说着,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喂喂。喂——”曹正轩怔住。

“曹总,是伯父有消息了吗?”王钟义跟着站起来道。

曹正轩点点头,立即拨打这个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曹正轩的手机传来人工智能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曹正轩飙汗。“对方这么快就把手机关了。”

“啊?这可怎么办?”王钟义也是吃了一惊。

“不管怎么样,我这就去横弋。”曹正轩果断决策,“王主任,基地的事就拜托你了。”

“曹总你放心,我会全力做好的。邱春生邱部长会帮我的忙。对了,你一个人去吗?”

“这里去横弋正好顺路,回头去县里叫人,时间就耽搁了。”

“不行,曹总,万一对方设计你,你一个人去就太危险了。我跟你去吧。让邱部长在这里负责。”王钟义很真诚地道。

曹正轩摇头,“如果对方真的设计对付我,多你一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从小在横弋长大,地形熟悉,遇到特殊情况我也会很好地处理。我不会糊涂的。再说,蔬菜基地离不开你。”

“曹总?”王钟义看着曹正轩。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这就去横弋了。”

“你一定要小心。济生超市和华安建筑公司都离不开你。”

曹正轩把一只手搭在王钟义的肩膀上,“王主任你放心,我会的。”

曹正轩大步走出平房,上了奥迪a。

王钟义一直目送曹正轩的车子远去。

陌生人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二层楼房子曹正轩是非常熟悉的。在横弋南郊,这栋房子还是很独特的。只要有人提及,横弋人就都知道。

一路上,曹正轩心急如焚,但还是很理性的开车。阳江县到横弋县这条省道,直路少,弯道多,特别是进入横弋境内,弯道就更多,而且路面损坏严重,速度根本就提不上去。

如果强行提速,加上过多的弯道,万一出什么事情,就真应验了老古话——过犹不及了。

所以,一路上,曹正轩虽然心急如焚,但什么都不想,只是专注开车。

于是,四十分钟不到,曹正轩就赶到了横弋大桥。那一栋孤零零的二层楼房子就在右前方,一条小路通向那一栋房子。曹正轩没有任何犹豫便开着车拐上了这条小路。

曹正轩不是不明白,对方既然给自己打电话了,必然开好了条件在等自己。所以,没有必要偷偷地摸过去。

曹正轩做好了谈判的准备。因为,无论是谁扣压自己的父亲,谈判是免不了的。只要对方愿意谈判就有希望。曹正轩最怕的是,对方根本没有谈判的意愿,直接一个电话告诉你,让你去处理父亲的后事,那就悲催了。故此,从这个角度说,对方让你来谈判还是一件好事。

曹正轩把车子停在二层楼楼房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很多车痕,但不见车。楼房的门大开着,但不见人。

“有人吗?”曹正轩连着问了两遍,“我是曹正轩!”

没有任何回应。一切显得那么静谧。

曹正轩心生狐疑,便打开手机再次拨打那个电话。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曹正轩暗道,“难道对方诈我?”

曹正轩四处看了看,又叫了两句,见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心里头越发狐疑,从而确定自己被诈了。

“会不会是徐俊东为了蔬菜基地的事调虎离山?”曹正轩脑子里盘算着,“要是这样,那就中计了!也不对,如果蔬菜基地有事,王钟义会打我电话。”

“有人吗?”正这么狐疑着,从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微弱的问话声。

“是余婆婆。”曹正轩立即反应过来了,径直冲进房子。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44章 髌骨碎了

曹正轩冲进房子,心里头并非一点警惕感都没有。听见余婆婆的声音,可以判定父亲就在楼房的二楼,这就说明那个陌生电话并不是诈他的电话,可任他怎么叫唤都没有人回应,这自然又使得他怀疑房子里有“埋伏”。

所以曹正轩冲进房子,不是直接冲上二楼,而是有所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拐上楼道。

羁押父亲的人在二楼这是肯定的。那么,有多少人在等着他;候他的人会是哪些人,这些曹正轩都不确定。故此,拐上楼道曹正轩反而慢了下来。他背靠着墙,一步一个台阶很谨慎的往上走,时刻留意楼上的动静。

只是出乎曹正轩意外的是,他上到二楼也不见一个候他的人,他看见的是靠在一起近乎虚脱的父亲和余婆婆。

“老爸,余婆婆!”曹正轩激动万分,快步走到两个老人身边。

曹正轩的脚步声惊动了余婆婆,而曹忠河似乎没有知觉。

余婆婆睁开眼睛,露出一丝惊喜,声音虚弱地道“正轩,水,水。”

曹正轩这才注意到,两个老人的双唇都极为干燥,面容都极为憔悴,立即明白两个老人遭受了什么摧残。

把两个年近六十的老人羁押在这里,食物不给,竟然连水都不给喝!

而看样子,父亲的精神状态更差。

曹正轩心里一阵酸楚,立即冲下楼,到车子里找了几瓶水。无奈的是,车子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返回二楼房间,曹正轩将矿泉水瓶盖拧开,给了余婆婆一瓶。不想余婆婆压根儿抓不住水瓶,水瓶落地,水洒了一地。

余婆婆显得很愧疚。

“没事的。是我粗糙了。”曹正轩赶忙拧开第二瓶水的瓶盖,给余婆婆喂水,不再急着考虑尚未苏醒过来的父亲。

余婆婆喝了几口水之后就不喝了。

“你想喝就喝呀。多喝点。水有的是。”曹正轩劝慰道。

“别管我,你爸爸,赶快看看你爸爸。”喝了水的余婆婆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曹正轩无声地点点头。余婆婆对父亲这么关心让曹正轩很是欣慰。

曹正轩先搬动余婆婆的身体,让她靠墙而坐,然后把近乎躺在地上的父亲扶起来。

“哎呦!”

父亲人未醒却重重地呻-吟把曹正轩吓了一跳。

“老爸,你怎么了?”曹正轩还不清楚父亲的一条腿已经被废掉了。

也许是曹忠河听见了儿子的声音,也许是儿子扶着他让他有了一点知觉,曹忠河的眼皮眨了眨,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

曹正轩心里那个急,眼泪倏地掉落在地。他赶忙将矿泉水瓶放进父亲的嘴里,然后将矿泉水瓶慢慢地竖起来。

曹忠河下意识的吞咽矿泉水。几口水下肚,曹忠河睁开了眼睛。

“老爸。”曹正轩嗓子哽哽的。

“正轩。”曹忠河声音沙哑,干涩。

“儿子来晚了,让您受罪了。”

“你哪知道?”曹忠河挤出一丝笑容来。

“走,我带你们先去吃饭。”曹正轩手上用力,将曹忠河搀扶起来。

“哎呦。”曹忠河又一次忍不住叫起来。

“怎么了,老爸?”曹正轩问道。

“腿,你爸爸的腿。”余婆婆提示道。

“腿,老爸您腿怎么了?”曹正轩已经感觉到父亲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只是掂在地上,而身体的力量完全压在自己手臂上。

“估计膝盖骨被踩碎了。”曹忠河缓慢而艰难地说道。

“啊?”曹正轩一阵心痛,“是谁?他们是谁?”

但曹正轩即刻意识到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谁的时候,而是得尽快送父亲去医院检查,治疗。当然,在此之前还得给父亲吃点东西,让父亲恢复一点体力。

所以曹正轩不等曹忠河回答,就抱起父亲下楼,把父亲放进车子,简单检查了一下父亲那被踩碎了的髌骨,就返回二楼将余婆婆抱进车子。

待两个老人做好了位置,曹正轩回到驾驶座,正想发动引擎,手机响了。

竟然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老爸得罪了你们吗?你们冲我来,有本事冲我来!”曹正轩悲怆道。

“冲你老爸去,那就是冲你去的呀,”还是那个声音,“你还真是糊涂。怎么样,这种滋味?”

“告诉我你是谁?或者,是谁派你们这么做的?”

“呵呵,是谁这么做重要吗?重要的是你老爸的膝盖骨碎了。哎呀,可惜,看来剩下的日子只能靠拐杖过日子了。”

“你妈的。”

“哟,人民教师也这么粗鲁啊。看来是彻底被我激怒了是不?我告诉你,曹正轩,这还是小的。如果你还这么猖狂,如果你做事还这么不计后果,那么,我们还会做大的,更大的!对了,这个电话号码下一秒就会丢进垃圾桶。你好自为之!”对方挂断电话。

曹正轩怔住。

“正轩,你,你到底得罪了谁?”恢复了意识的曹忠河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儿子错了。”曹正轩说不下去,便发动引擎,将车子缓缓地倒在了小路上,然后往大道上驶去。

……

大概四十分钟后,横弋县人民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曹忠河坐在办公室里的一张木椅上。一个脸型圆圆的医生手里拿着一张片子。

“小伙子你看,这就是你父亲的髌骨。完全碎了。”

“就是说不能接起来了对不?”曹正轩问道。

“接是可以接起来,但接起来后就没有了原有的灵活性,所以行走会很不方便。”

“那我老爸今后就再也离不开拐杖了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医生话虽没有说死,但其实就是给曹忠河判了死刑。

“谢谢医生。”

“你不打算让你老爸住进医院吗?如果你住进来,我就好做好做手术的准备。”

“不好意思。我打算去省城。”

“那也行。能去省城当然更好。”医生脸上透出一点失望之色。

曹正轩背着父亲进到电梯,坐电梯下到一楼,接着背着父亲走去自己的小车。

“正轩你别难过,”曹忠河趴在儿子的背上道,“膝盖骨碎了就碎了,有拐杖就行。别想着去省城。”

曹正轩眼里含着泪水,不接话。

“老爸这辈子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真不算什么,知道吗?老爸能熬过去。”

曹正轩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嗓子已经完全哽住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45章 证据都被破坏了

曹正轩将父亲背上车,向余婆婆做了解释。

“说什么不好意思,”补充过能量之后的余婆婆体力基本上完全恢复了,“我去照顾老曹,不是应该的吗?只是家里就没有人操持了。”

“家里没关系。我可以去雨桐那里混个几天,也可以让雨桐来家里帮忙。”

“咦,”曹忠河道,“我突然发现,我去省城看脚正好一举两得。”

“你去看病还有得吗?”余婆婆诧异道。

“有啊。你看哈,我们两个等于去省城度蜜月。天天窝在家里都腻了,是不。正轩和雨桐呢,正好可以过他们的两人世界。”

“老曹,你乱说话,我可要撕烂你的嘴。”余婆婆装作很凶地道。

“别别,你那长指甲我还真怕。”

曹正轩没来由的再次湿润了眼睛。余婆婆和老父亲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层面,曹正轩当然很感欣慰。曹正轩感念的是父亲的豁达,父亲这么幽默地说话,实际上是宽慰自己,不让自己有顾虑,有负担。因为父亲很清楚,若是在省城动手术,没有个七天半个月的,是出不了院的。住院就要有人照顾,而自己的儿子身兼数职,不可能有时间在省城待那么多天。

和余婆婆做了解释之后,曹正轩首先给张雨桐打电话。

主要是不让张雨桐担心、挂念。也顺便告诉张雨桐自己的安排。

“这帮混子实在太猖狂,太可恶了。”张雨桐在电话里道,“正轩你有捞到三个小年轻的一点蛛丝马迹吗?比如现场里有没有他们落下的东西?”

“我急着送老爸和余婆婆出来吃东西,去医院,对这些全然没有留意。”

“哎,如果你想到带我去就好了。我估计现场的很多证据都被你不知觉地破坏了。你要清楚,什么鞋印,什么指纹,甚至头发都可以帮助我们破案的。不揪出那三个人,就搞不清楚绑架老伯的背后人物,这背后人物查不出来,不仅惩罚不到这些犯罪分子,你工作起来也会很被动。”

“着实是时间不允许。当时老爸处于昏迷状态,我一心牵挂的是他的生命安全。我了解的这些是老爸意识恢复之后告诉我的。那三个小年轻,他和余婆婆什么都不清楚,只有见到人才认得出来。一辆银灰色的小别克,车牌号估计也是套牌。就连打我电话的号码他们都想到废弃。所以,要想短时间查出他们来会比较困难。我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给老爸治疗,所以我现在就带老爸回阳江,然后马上去省府。雨桐,这两天就照顾不到你和雨歆了。也不知道要在省府待几天。”

“你不要管在省府待几天,一切都要以伯父的脚为重。我和雨歆又不是小孩子,总要人照顾。倒是你很麻烦,两个公司的事要安排好。学校还要请假。而这些事我都替不了你。”张雨桐很体谅地道。

“这些我会安排好的。”得到张雨桐的慰藉,曹正轩心里暖暖的。

挂了张雨桐的电话,接下去曹正轩分别给王钟义,王忠旺,以及孙大伟打了电话。还给邓传江打了电话。

给王钟义打电话,是安排济生超市的相关事宜;给王忠旺打电话,是交代华安建筑公司的几件事情。给邓传江打电话则是出于对邓传江的尊重。再说学校也有规定,任课教师请事假,两天以上假期就得校长同意。班级事务只能全权交给孙大伟处理了。

曹正轩还特意给张北坤去了一个电话。

打完这几个电话,曹正轩才和他大学导师兼师傅程垂范通话。这个时候,奥迪a已经行驶在去往阳江的省道上。为了节约时间,曹正轩只能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臭小子,这么久才想到给我打电话。你估计又是有求于我了。”电话里传来程垂范洪亮的声音。

“师父您知道我性格的。我不求您干嘛给您打电话啊。浪费电话费是不。”曹正轩道。“所以,您最希望的就是我有事有求于您了,对不?”

“哼,还是这么不懂事。说吧,什么事情?”

“我老爸的一个髌骨碎了,要来省府检查,麻烦师傅帮忙安排一下。”

“曹正轩,你师傅我是在江东师大,是教授,不是医生,你让我安排你老爸做医学检查?”程垂范无语道。

“师傅的老岳母不是二附院的老外科主任吗?所以我才让您安排啊。”

“靠,你把我这一点都了解清楚了?我还真服了你了。你老爸好好地怎么髌骨碎了?”程垂范关心道。

“这个等见面再说。我还在开车。”

……

差不多同一时间,王新春和李志出现在阳江一小。

因为曹忠河辞去了在这里做门卫的职务,一小已经换了一个门卫。

王新春向门卫打听一小校长办公室的具体位置。一听说是找校长的,门卫显得格外热情。

几分钟后,两个人走进一小校长办公室。

“两位?”校长对贸然进来的两个人上看下看。

王新春和李志自从跟了曹正轩,外形上做了一些改变,可在一小校长眼里,这两个人还是挺另类的。

“哦,是宋校长吧,我们找你一点事情。”王新春上前搭讪,李志则将办公室的门关了。

“咦,你怎么关我办公室的门?”校长冲李志道。

“是谈一些私事,不好让外人听见。”李志咧了咧嘴道。

“什么事情?”校长把脸拉下来。

王新春和李志各拖了一张凳子在校长办公桌前坐下来。

“是关于你和朱总之间的一点事情。”王新春道。

“哪个朱总?”

“难道宋校长认识很多朱总?”李志插话道,手里把玩着他的手机。

“现在叫谁不都叫什么总的。”校长解释道。

“是承包你学校教学楼的那个朱总,昨天晚上他突然告诉我他前前后后给了你三十万。”王新春开门见山道。

“你们,你们什么人?朱总他出什么事了?”校长大惊失色。

ps家里有个亲戚生重病,更新滞后,请谅解。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46章 一小校长被搞定

从一小校长说的话可以推断,这个宋校长误以为王新春和李志是检察院的人。

“朱总他没出什么事。”王新春道。

“那他干嘛胡说八道?”宋校长是个思维敏捷的人,“说什么给我三十万,根本就没这回事!”

“不愧是做校长的,平时把老师们忽悠得乖顺听话,就以为谁都会听你忽悠。”李志嘲讽道。

“我说你们两个,没什么事情就别在这里无理取闹。这是学校,学校不是你们无理取闹的地方!”校长理直气壮地道。

“兄弟,宋校长他这是要赶我们走啊。”王新春冲李志道。

“也就是他根本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李志道。

“那怎么办?”

两个人竟然当校长为空气,在校长面前一唱一和。

校长不耐烦了,“你们是不是等我报0才打算离开啊?”

“嗳,这是个好办法。”李志转头对校长道,“你就打0吧,宋校长。等警察同志来了,正好让警察同志听一听录音。”

李志一边说一边把玩手里的手机。

“什么录音?”校长警惕道。

“对了,我竟然把这一点忘了。”王新春很夸张地附和道,“宋校长,你赶快打啊。0车轨轨轨的开过来,正好引起所有老师学生的注意。”

“你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校长心里头越来越发虚。他已然明白,这两个人是铁了心来找事的。

“兄弟,你就放一点点录音给宋校长听一听。”王新春道。

“好叻。”

李志熟练地在手机上操作,很快就传出王新春和朱总的对话

“……你放心,我们找宋校长谈点事情。跟你没关系。他总是照顾老关系,不考虑我们这些新关系……”这是王新春的声音。

“我给了他这么多。”这是朱总的声音。

“是三十万还是三万?不可能三万吧?”

“三十万。”

录音放到这里,李志便把手机键一摁,道“应该够了吧?”接着继续把玩他的手机。

校长的脸色近乎变绿了,“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校长的声音已经压得不能再低了。

“要想我告诉你我们找你的目的,我得先核实一下朱总的说法。”王新春无礼地盯着校长的脸。

校长沉默。

“宋校长,这种情况下,不否认就等于承认。要不,我把朱总叫过来当面对质?”

“我说两位,我宋凯德和你们素昧平生,你们干嘛这么逼我?有什么事你们就直说,能做到的我宋凯德一定帮忙做到。”校长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突破。

“很好。这就等于宋校长认了朱总说的数据。兄弟你应该在录音吧?”王新春故意冲李志问道。

“我当然在录音。你以为我在玩手机啊。”李志白了王新春一眼。

校长脸色煞白,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宋校长认了数据,你又录好了音,那就谈正事吧。宋校长,我们俩来找您,是为了校内店的事。”王新春对校长换了称呼。

“你们是曹正轩的人?”校长瞬间明白过来。

“看来宋校长是很明白事理的人,不错,我们是曹董派来找您商量校内店的经营权的事的。他希望您把校内店的经营权放开,引入竞争,为学校老师谋取更多的利益。”

“我已经……”校长顿住。

“您已经把徐俊东给你的钱拿出来给了学校对不?”王新春道,“可这还不够啊。您也别说什么已经和徐俊东重新签订了合同。这种合同没有经过教代会,是不生效的。我们曹董已经和一中邓校长这么交涉过。”

“这个……”

“而且我还告诉你,”王新春不让校长有时间喘气,“我们的计划就是市城所有学校的校内店都要推向市场。我可以这么找您,同样可以这么找二小的校长,找阳江中学的校长。你们这些校长全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人。所以请你掂量掂量!”

“徐总那边……”校长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你们教育局不是有意向将所有校内店的经营权收缴归拢吗?所以你可以推给教育局。”

“我试试,行不?”校长沮丧着脸道。

“宋校长,您要认清形势,这种事情不是试一试就可以的,而是您必须这么做,懂吗?”王新春语气加重,变得极为严肃。

校长长长地叹口气,“好。”

……

曹正轩载着曹忠河与余婆婆回到阳江玫瑰小区,张雨桐已经等候在曹正轩别墅的院子里。

做了一些基本的交流之后,张雨桐在车子里陪曹忠河聊天,余婆婆负责整理一家人的生活用品,曹正轩则去把库存在地下室为程垂范准备好的一百斤山茶油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

山茶油是阳江一带最有特色的土特产,也是大城市里的人最受欢迎的土特产。是最天然的食用植物油。在这一年价格已经抬到了0元一斤。

导师兼师傅程垂范的老岳父岳母特别喜欢山茶油,这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了解到的,当时曹正轩正读大四,那时曹正轩就想到,对师傅最好的孝敬便是送他老岳父岳母山茶油。

出来工作,尤其当上了济生超市的老总之后,曹正轩就多次想到这一点,就让人准备了一百斤山茶油放在地下室,不想,因为老爸的脚,有了机会向师傅表达这一份孝敬。

曹正轩的奥迪a开进二附院的地下停车场是下午四点钟,程垂范已经等候在二附院的大厅里。

此时的程垂范已经四十出头了,可看上去像是三十几岁的青年。人依然那么英俊,只是显得更稳重。

见了程垂范,曹正轩非常激动,本想冲上前和师傅来一个深情的拥抱,碍于要搀扶父亲,只得口头打个招呼。

“才一两个月不见,我怎么觉得师傅更年轻了呢?”曹正轩道。

“呵呵呵,正轩你这张嘴时刻都像是抹了蜜,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是甜的。”程垂范非常爽朗地道,“我们走吧。医生已经在等我们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47章 意外之喜

程垂范找的骨科医生是一个很自信的医生,自信到你听他说话就会觉得他很狂这种地步。年龄和程垂范相仿,直接和程垂范称兄道弟,有着爽朗的性格。

曹忠河在横弋人民医院拍的片子这个医生根本就不看,把片子当垃圾一样塞进了垃圾篓。

不用说,曹忠河得重新检查。

半个小时过去,ct片子就到了这个医生手上。医生抓着片子凝视了片刻。

程垂范道“老哥,有什么情况你直说。曹叔叔他做好了思想准备的。”

“我所想的是,髌骨既然碎了,有没有人工替代品?给我老爸装一个,能勉强走路就行。”曹正轩道。

“你们也想得太可怕了,”医生把片子放下来,“没什么问题。”

“什么?没什么问题?”曹正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余婆婆惊喜地看着医生,嘴巴嗫嚅着,但没有说话。

“正轩,余医生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程垂范开心的笑了,“我这老哥他在骨科虽不是什么领导,但却是最权威的骨科医生。这下你就放心了。”

“在横弋,那个医生等于给老爸判了死刑的。”曹正轩道。

“下面的医生,一半都是刽子手,”医生道,“而且是合法的刽子手。我告诉你,我只要三根螺丝就可以将你老爸的髌骨固定好。六个月后就可以落地行走。”

“您真的可以这么确定吗?”曹正轩惊喜交加。

医生点点头,“前提是康复功能训练要到位。热透理疗必须长期坚持,像最基本的温水泡脚,按摩推拿,就要做到位。”

“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余婆婆很细心的。”曹正轩把余金玉向医生做了介绍。

“余婆婆?”医生很是八卦,“这位大姐和你老爸差不多年龄,你怎么称呼她余婆婆?”

程垂范似乎也有同样的疑惑。

曹正轩简单地做了解释。

“哦,这么传奇啊。热透理疗是改善微循环,”医生回到正题上来,“但是单单热透理疗还是不够的,前期还要口服一些活血的、刺激骨头生长的药物,以促进血液循环,加快骨骼生长,比如仙灵骨葆,骨肽片等。这些都很容易做到。只要做到这些,你老爸的髌骨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谢大师傅。”曹正轩道。

“大师傅?”医生一愣。

“程教授是我的师傅,您是师傅的老哥,自然就是我的大师傅了。”

“有道理,那我就做你的大师傅了。哈哈哈。”医生竟然爽朗地笑开了。

……

晚上曹正轩在程垂范的岳父岳母家吃饭。

曹忠河已经在二附院骨科住下来了。因为有余婆婆照顾,曹正轩方才有这个自由。

这是程垂范特意安排的。原本程垂范和妻子王雨琦基本上都在岳父岳母家生活。这表面看去似乎是程垂范夫妻沾光,其实质是一种孝顺的表现。

程垂范的岳父徐宏革和岳母杨莉已经七十多岁,退休已经十多年了,因为身体很硬朗,家里的诸多事物都能操持,这种情况下,子女能和他们一起生活,是老人的幸事,因为这么一来,老人就有了价值感和成功感。

老人是需要价值感和成功感的。很多做子女的往往会忽略老人的价值感和成功感。

就有这样的子女,父母七八十岁了,把父母接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什么都不让父母做,结果父母老的更快。他们对此还不理解。殊不知,父母老得更快的原因就是子女把老人的价值感和成功感剥夺了。

照顾老人和照顾小孩其实是一样的。老人能做的事让他做,老人在子女身边反而活的塌心。

所以,程垂范夫妻愿意和岳父母在一起生活,是孝顺的一种表现。

当然,这里头还有另外一个因素。王雨琦作为徐宏革的亲身女儿却不姓徐,是因为王雨琦从小抱给了别人抚养,直到二十多岁才相认。这里头的故事详见拙著《铁骨铮铮的岁月》。

程垂范接到了曹正轩的电话,就给岳父去了电话,让岳父岳母多烧几个菜,可能的话,他会把曹正轩带去吃饭。

这年头和以前完全颠倒了。在以前,东家请你去饭店吃饭,那是对你的尊重,把你看成重要客人。倘若在家里烧菜请你吃,那就是轻慢你,当你是普通客人。现在呢,恰好相反。随着物质生活水准的提高,掏几百块钱请吃一餐饭,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家里来了客人,基本上都往餐馆里带。倘若把你留在家里吃饭,你反而成了极其重要的人物。

曹正轩搭程垂范的车去徐宏革的住地。一百斤山茶油自然移到了程垂范的车子的后备箱。

“你小子,”程垂范假装要捏曹正轩的耳朵,“你是不是又有求于我老岳父岳母?”

“哎呀,师傅怎么看待问题的?”曹正轩坐进副驾驶座,“您老岳父是厅官,您老岳母是二附院老外科主任,这么点山茶油能求他们做什么?是我了解到他们俩都喜欢山茶油,我就备了一些,趁这次老爸过来看病,就带过来了。”

“你还真有心。”

“师傅的舅子徐毅徐厅长会不会一起过来吃饭?”曹正轩问道。

车子已经开上了正道。正道上,车水马龙,和小县城大不一样。

“怎么?又想和我大舅子搭上关系吗?他那么一个大厅-长哪有时间在家里吃饭?”

“哦。那就麻烦了。”曹正轩皱起了眉头。

“咦,你还有皱眉头的时候的?你做总经理也好,做董事长也好,需要与工安厅的厅-长接触吗?”曹正轩大学毕业后一个多月的变化程垂范基本了解了。

“师傅您现在安心搞研究不知道底下的一些事情,是这么回事……”曹正轩把和徐俊东地下赌场有关的事情对程垂范做了简述,“师傅,我现在四处树敌,全都是拜您所赐!您要我讲正气,要我弘扬正能量,要我惩恶扬善,结果我就这样了。”

“你这个臭小子,是怨怼我吗?”程垂范在曹正轩手臂上拍了一下,“你就不想想,你能成为济生超市的老总,又能当上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你讲正气,弘扬正能量,惩恶扬善啊。”

“我不管,反正这个忙您要帮。徐俊东现在各种关系网都结的很实,要从底下端掉他几乎不可能。”

“等你获取了铁证再说吧。”

“那就是您答应了?”曹正轩惊喜道,“看来一百斤山茶油还是有效果的。”

“你再胡诌!”程垂范假装生气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48章 狡猾的宋校长

阳江一农庄。徐俊东和姜裕兴坐在一个叫“翠竹”的包厢内。

他们正在等负责地下赌场“黄金”生意的褚源东和李宏平带客人来这里用餐。

这地方,距离县城二十公里,而距离黄邬尚不到二十公里。徐俊东喜欢在这里招待那些和他从事“黄金”生意的贵客。

“余勇剑究竟去了哪里还没有调查清楚吗?”徐俊东阴着脸问道。

姜裕兴摇头,“我找了很多兄弟打听,都没有那三个人的消息。三个人的手机全关机。真是见了鬼了。”

“余勇剑办事会这么不靠谱吗?”

“徐哥你搞错了,勇剑这个人我很熟悉。你看上次咱们整瘟神,他是拿杀猪刀拼命的。对我们绝对效忠。我怀疑他们仨出事情了。”姜裕兴看着徐俊东道。

“你是说曹正轩动了他们?”徐俊东问道。

“我是这么猜测。你看他的蔬菜基地。被余勇剑动员过来的四十多户有一半回头又去和王钟义签了合同。曹正轩控制余勇剑他们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得到确切的消息是曹正轩一直在忙他父亲的事,这个时候已经在省府了。他哪有精力控制余勇剑三个人。那些被余勇剑动员成功的农户又回头是曹正轩00块的现金起了效果。妈的那些菜农都是很现实的人!”

“00块钱的效果是一方面,余勇剑消失,使得那些菜农感觉被忽悠了这是另一方面。这种负面效应是很大的。”

“妈的,要是让我知道余勇剑玩消失是出去快乐,我一定废了他!”

“他要是这么做,我都不放过他。徐哥,不出意外,蔬菜基地那头是功亏一篑了。”

“余勇剑不能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链子掉了还能成吗?”

这时,徐俊东摆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并发出了响铃。

“估计是源东他们到了,”徐俊东拿起手机来看屏幕,“咦,是教育局的一个朋友。”

徐俊东示意姜裕兴不要吭声,这才接通电话,“蔡领导,怎么这个时候想到给俊东来电话?吃了饭没有?”

“徐总,是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说。”

“一小宋凯德他下午来局里,死活要把校内店的经营权上缴给局里。”

“啊?这怎么可能?”徐俊东惊道,“他不是派人和我重新签订了合约吗?搞什么鬼?”

“是他学校的老师又一次闹事,不满意合约的条件,要再加价。宋凯德觉得没法控制,就找了局里。”

“见他的鬼,他应该跟我先沟通啊。谢谢蔡领导,我这就跟宋凯德打电话。”

……

徐俊东当即给一小校长打电话。

一小校长宋凯德被王新春和李志诈了之后,并没有听从王新春的建议立即去教育局,而是唆使几个老师(其实就是宋凯德的亲信)演戏——让几个老师到他办公室里闹,对学校和徐俊东重新签订的合约不满意,强烈要求把校内店经营权推向社会。

宋凯德对这几个亲信的私下交代是,闹得越凶越好,可以拍桌子,甚至可以翻办公桌,以求让所有老师都知道这件事。

宋凯德的这些亲信哪还不懂校长的用意的?于是一小校长办公室就上演了一场极为滑稽地闹剧。

宋凯德便在“极其无奈”之下去了局里,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通电话。

宋凯德这么做实在是迫不得已,为的是给自己推翻合约一个说法,再说的直接一点,便是为了对付徐俊东。

和徐俊东合作了这么多年,突然要“解约”,不拿教师出来不足以让徐俊东信服。徐俊东是一个什么角色,宋凯德还不清楚吗?

“徐总,情形就是这样。我完全没法控制。所以只好上报局里。我也只有把校内店的经营权交给局里。”宋凯德这么和徐俊东解释。

“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通气?你解约也要征得我的同意啊,”徐俊东气急败坏,“还有,你们学校的老师怎么突然这么懂得维权?原来两万块钱,几年了都没老师闹,他妈加了十万,还闹,怎么说得过去?”

“坏就坏在曹正轩扇了这把火啊。把老师们的维权意识点燃了。另外,我不是没有想到跟徐总通气,而是时间不允许。关键是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是打算明天找时间跟你面谈的。”

“你他妈都把经营权给了局里了,我们还谈个屁!”徐俊东破口大骂。

“这是没办法的事,徐总。”宋凯德并不介意徐俊东的辱骂,他甚至做好了让徐俊东揍一顿的准备。他是被王新春和李志逼得无路可走了。

……

徐俊东和宋凯德整个通话内容,姜裕兴听得一清二楚。待徐俊东挂了宋凯德的电话,姜裕兴便宽慰道“徐哥大可不必这么生气。一个一小掀起不了什么浪的。要不干脆把他兜出来算了。这几年我们给他还给得少吗?”

“能兜吗?”徐俊东端起一次性杯子喝茶。服务员泡的茶已经凉了。“兜出他一个,不意味着把所有校长都兜了吗?还有谁敢跟我们做生意?”

“那就直接忽略他!”

“裕兴,我担心的是其他学校也会有事情。一小闹得这么凶,很快就会传遍其他市城学校。”

“这也不一定。关键看校长的魄力。宋凯德一贯都柔柔的,他底下的老师才会闹。”

“但愿这样。”

“徐哥,我们原先不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吗?如果所有校内店的经营权都集中到了教育局,办起来还更容易。把饶丰沛一个人搞定了就行!”姜裕兴道。

徐俊东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的。曹正轩会搅事!他就是冲校内店来的。千不该万不该,范丰明不该提供数据给那小子!使得邓传江被他抓住了把柄!”

“范总那个晚上的视频我还保存着!”

“给我保管好一点。哪一天是要跟他算这笔账。”徐俊东沉着脸道。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储源东和李宏平带着两男两女走了进来。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49章 张北坤放人

储源东和李宏平带来的两男两女长得都很有特点,要么胖的不成样,要么瘦的只剩了皮包骨。但是每个人的打扮都很不一般,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提包,手链,手表等一些装饰品,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

这四个人正是阳江周围四个县市“黄金”生意的总代理商。

几个人入座后服务员一次性把菜上齐,包厢门就从里面反锁了。

“徐总,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了。”男胖子说道。

“是啊,等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钟吧。”女瘦子道。

“要我说呀,也怪徐总,”女胖子道,“干嘛把货源搞得这么紧俏?等于我们四个人在抢货源。”

“主要是停了一段时间,客人都熬不住了。”男瘦子道。

“所以,要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徐俊东笑道,“主要原因是我们这里有了点状况。源东应该跟大家解释过了吧?”

“哎呀,”男胖子道,他那大肚子绝对比十月怀胎的孕妇还大,手臂比一般人的大腿还粗,“一个小年轻干嘛那么在意。掀不了什么风浪的。”

“我也觉得徐总小题大做了。”男瘦子道。

“各位老总,其实我也不觉得那小子能掀什么风浪,只是做我们这一行,谨慎一点总要好一些。包括你们在各自的县市发展下线都要谨慎一点。不出事看不出什么来,一出事就是大事。”徐俊东道。

“听说是徐总的几个小弟背叛了徐总?”女瘦子问道。她那两片薄唇涂得鲜红鲜红的。

徐俊东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这几个小子去了曹正轩那里,前几天我才压缩了货源的发放。不过,他们都是外线的,从没有接触过我们内线,所以并不能影响多少。故此才又开始放货了。”

八个人边吃边说,因为姜裕兴是线内的,故此谈起事情来没有任何顾忌。

“主要是瘟神的女朋友……”李宏平插话道。

“咳咳。”徐俊东立即假嗑两声。再看他的表情,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

“瘟神的女朋友怎么了?”男胖子问道。

“哦哦,没什么,”李宏平道,“瘟神的女朋友很反对瘟神在我们这里做事,所以就……”

“小女人的意见哪能听?要成大事,就得担风险!”

听男胖子这么说,他旁边的女瘦子不高兴了,“什么小女人。蒋总还是看不起我们女人吗?”

“郭总,你理会错了。我瞧不起的是小女人。你们大女人,我们男人都要拜倒在你们的石榴裙下。”

“呵呵呵。”两个女人一同得意地笑起来。

“徐总,我这里提个建议哈。”待两个女人笑声停了之后男瘦子说道。

“丁总你说。”徐俊东道。

“我感觉你们线内力量太单薄了。目前主事的就源东和宏平两个人。原来裕兴还会一起参与,被你调去整你的校内店之后,他就一点忙都帮不上了。而徐总你是掌舵人,算不上是线内的力量。”

“我也有这个感觉。”胖女人道。“你看今天碰到我们一起来提货,明显就感觉人手不够。加上你提供的货源紧俏,源东和宏平工作起来就更为被动。”

“原来是打算把猛子发展为线内力量的,后来他出了点事,就没有发展成。”

“我觉得猛子哥的手下余勇剑可以考虑。这个人很适合做我们这一行。”褚源东建议道。

“你就别提他了!”徐俊东生气地打断道。

褚源东愣住。

“是余勇剑这两天无缘无故消失了,搞得徐哥很被动。”姜裕兴解释道。

“是这样啊。”

……

阳江刨花板厂。张北坤和项丰宇坐在家属房的厨房里。

整个刨花板厂黑漆漆静悄悄的。

厨房里也黑漆漆的。因为怕引起徐俊东的人怀疑,夏军要求值守的人不能点蜡烛,甚至手机也不能玩,更别说像吴昌东提倡的那样打牌喝酒了。

“妈的,这么熬一个晚上也太难了。”项丰宇坐在一张小方凳上道。

“再难也要熬。付部长和昌东能熬一个晚上,我们就也能熬。我听说蔬菜基地那边被余勇剑动员的菜农一半都重新和王钟义签了合同,所以我估计明天我们就解放了。”张北坤道。

“我也这么估计。余勇剑这几个人被我们控制了,那些菜农就失去了主心骨,心哪还能不涣散?加上曹董还增加了签约奖励,那些菜农就更不会坚持了。哎呦北坤,”项丰宇站起身来,“肚子忽然有点疼,我要出去上个大号。”

“上大号你就在这里进行啊。”

“见你个鬼,你想臭死我们啊。走了。”

“喂,你带了纸没有,别用手指头揩屁股哈。”

“艹。”项丰宇急急地走了出去。

项丰宇出了厨房门,张北坤立即往里走,穿过小院子进入主房。

项丰宇走到余勇剑身旁。余勇剑的一只手被铐在窗槛上。

“余勇剑,他妈你说话可算数?”张北坤低声问道。

“北坤,我们已经谈过三次了。我余勇剑绝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你放我们出去,我立马让徐总给你一万现金。你的家庭情况我很清楚。”余勇剑同样低沉着声音道。

“他妈不是一万现金的事情。我放了你们,我就得跟着你们,否则我喝西北风啊。我妈的病那是天天烧钱的。”

“这个我也跟你说过了。徐总安排我的手头上的事整完了之后,我们是肯定要回黄邬地下赌场的。瘟神几个人集体叛变,位置还空在那里。我跟你说,在赌场就是拿小费也比你工资高。”

“那他妈就说定了。余勇剑你要是骗我,我不会放过你。”张北坤掏出钥匙来,将链条锁打开了。

“还有老二和老三。”余勇剑提示道。

“不用你说。要放还不一起放吗?”张北坤往里走。他先将老二杨录伟放了,正要去另一个卧室放老三叶志国,外面就传来项丰宇的叫唤声。

“项丰宇过来了。”张北坤把钥匙递给跟在他后面的余勇剑,“你去把老三放了,我去对付项丰宇。”

“好。”

张北坤往外走。张北坤走到中间的小院子,项丰宇也从厨房来到小院子。

“你拉一泡屎咋怎么快?比人家尿尿的时间还短。”

“是肚子疼。哗啦就结束了。艹,房子里怎么有声音?”项丰宇诧异道。

“是开链条锁的声音。”

“北坤?”

“你没有看错。是我把他们放了。”张北坤一拳擂在项丰宇的肚子上。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50章 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你疯了!”项丰宇叫道。

张北坤再次挥动拳头,捶向项丰宇的面门。项丰宇偏头闪过,一脚踢在张北坤的小腹上。瘦弱的张北坤被踢的往后退了几步,但他稳住了身子之后再次往前攻击项丰宇。

“妈的张北坤,你竟然是这种人。你对得起大家吗?你对得起曹董吗?”项丰宇呵斥道。

可是张北坤并不因此而住手,冲到项丰宇面前又是一拳。但论打斗,张北坤哪是项丰宇的对手?项丰宇躲过张北坤的攻击之后,出拳捶在张北坤的脸颊上,打得张北坤在原地旋转了半圈,一口血水喷了出去。

这时余勇剑带着杨录伟和叶志国冲了出来。三个人手里都拿着链条锁。见项丰宇打得张北坤嘴里喷血,便快速冲向项丰宇,只是三个人饿了一天一晚,压根儿没有多大的战斗力。杨录伟手中的链条锁抽在了项丰宇的身上,余勇剑则抽空了,而叶志国手中的链条锁被项丰宇抓住,连人一起被带了过去。

项丰宇一脚将叶志国踹翻,接着挥动链条锁攻击余勇剑。

“你们赶快走啊!”张北坤急红了眼,不顾死活地冲上前抱住了项丰宇,“都给我赶快走!”

“他妈的张北坤,你给我放手!”项丰宇一时挣脱不开便狠命地用手肘撞击张北坤的脊背。

张北坤仍旧死死地抱着项丰宇,“你们走啊,走啊!”

杨录伟冲过去将叶志国扶起来,狼狈地往外走。余勇剑跟着往外走。

而项丰宇对张北坤的击打还在继续。

一直到三个人冲到了厨房外面,张北坤方才放开项丰宇,项丰宇随即一脚踹在了张北坤的大腿上,张北坤没有心情再和项丰宇打斗,就拐着腿追出了厨房。跑出外门时,张北坤随手将外门关上,并捡起了地上的一根短棍。

项丰宇跟着追了出来。项丰宇打开外门,迈步出去,张北坤手里的短棍便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刨花板厂出口处,余勇剑三个人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

二十几分钟过去,余勇剑三个人带着张北坤出现在大东方酒店徐俊东专用总统套房里。

“你就是张北坤?”徐俊东对张北坤看了又看。

“徐总……”张北坤怯怯地道。

“徐总,我刚才用的就是北坤的电话。我们的手机都被夏军他们没收了。”余勇剑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徐俊东仍旧凝视着张北坤。

“我缺钱。我需要钱!余勇剑说徐总的地下赌场拿小费都比我工资高。”张北坤道。

“北坤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透析五六年了。他是大孝子。”余勇剑补充道,“他想给他母亲换肾。”

徐俊东冲余勇剑摆摆手,然后对张北坤道“你就不怕我不要你吗?”

“那他妈我就要找余勇剑拼命!”张北坤睁大了眼睛,“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很好,”徐俊东面露笑容道,“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就好。你就跟勇剑吧。好好做,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谢谢徐总。”

……

江东省省府。回到二附院父亲病房的曹正轩接到了夏军的电话。

“你说什么?余勇剑三个人被张北坤放走了?”

“是。”夏军在电话里道,“我刚才接到‘丰腴’就是项丰宇打来的电话。张北坤趁他去上大号的时候放人,为了把人放走,还拼了全力阻拦项丰宇,最后用短棍将项丰宇敲昏过去了。项丰宇醒来时就给我打了电话。”

“你不是说张北坤很让人放心,说他在公司里的口碑都很好的吗?还说他是个大孝子,我也因此去他家里看望了他母亲。”曹正轩道。

“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啊。他为人如果不好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他?妈的,他这么一搞,那剩下的二十多户菜农就不一定能回头了。”夏军担心道。

“这倒没关系。而且我相信就算这二十多户菜农不回头也撑不了多久。到最后还是会找我们的。既然这样,那就由他吧,就当认清了一个人。另外,蔬菜基地目前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你们把工作重心放在建筑公司的工程项目上去,特别关注一下横山墩新农村建设。等我回来,我们再去追缴其他几个乡镇的工程款。”

“好的。曹董,说到工程款,你这么几天就追回了三百多万,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呢。你是我们公司的福星啊。”夏军由衷赞道。

“哪有这么夸张。都是大家的功劳。”

……

曹忠河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进行。程垂范为曹正轩介绍的这个医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医生,外科技术非常高超,为曹忠河做抓髌手术,果真就用了三个螺丝钉,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曹正轩中午请医生吃了个便饭,下午陪父亲陪了四五个小时,五点钟离开医院去见一个人。

从二附院出发,曹正轩打的花了十五块钱到了北京路一家咖啡馆。

曹正轩按服务员的指引上了二楼。临街位置,一张小桌子旁,一个个头高挑的女子冲曹正轩招手。

“正轩,这里。”

曹正轩微笑着走近女子,“紫宁,一个半月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一个半月不见,你这张嘴更会表扬人了。”女子道。这女子正是曹正轩向孟光明说过的交通局领导焦峰的女儿焦紫宁。

“我说的是大实话啊,你看你这身打扮很符合你的气质。一个人在官场上历练了一番,就是不一样。”曹正轩桌子旁坐下来。桌子上,两杯咖啡已经泡好了。

“我根本就没得到什么历练,正府里那些人全都是看我爸面子照顾我。我为此很是生气。”

“是吗?大家都照顾你其实可以理解,但从长远来讲不利于你的发展。你需要的是实实在在地历练。”曹正轩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嗯。你这话说到了我心坎上。我就喜欢听你分析问题。”焦紫宁很开心的道,“你在阳江还好吧。一个多月了,你这是第一次打我电话。对了,你是来省府办事吗?”

焦紫宁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

“是我爸来二附院做一个髌骨手术。我借这个机会见你一面。”曹正轩道。“紫宁你可能不相信,这一个半月我比总理还忙,所以和同学联系的很少。”

“你和同学联系的很少,可以理解,但不能不和我联系啊。我们是什么关系?不是你说的吗?这辈子不能做情人关系,就做兄妹关系。我们是兄妹啊!”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51章 止于兄妹关系

读者诸君,看了前面焦紫宁说的那段话,你就明白焦紫宁和曹正轩的关系了。

不错,焦紫宁就是在曹正轩读大学期间疯狂追求曹正轩的女同学之一。

前面介绍曹正轩的情感历程的时候说过,从高中起就有很多女孩子追求曹正轩。曹正轩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关键成绩还那么优秀,女孩子能不追求吗?

而焦紫宁是追求曹正轩中最为热烈的一个!

焦紫宁虽算不上系花,可在班上,还是容颜最高的一个。加上她父亲的地位,焦紫宁近乎是班上最为骄傲的女神。所以,追求焦紫宁的人排在一起超过一个排,如果加上系里和系外追求焦紫宁的人,一个连都不止。

曹正轩却对焦紫宁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而这反而使得焦紫宁的骄傲受到了打击,以至于焦紫宁倒追曹正轩。

焦紫宁倒追曹正轩,已经让诸多爱慕焦紫宁的人愤怒万分,偏偏曹正轩对焦紫宁不理不睬,这就更激怒了焦紫宁的爱慕者。

为此便出现了非常滑稽的一幕。焦紫宁的几个铁粉为了让焦紫宁开心,集结在一块找曹正轩,强迫曹正轩接受焦紫宁的追求。结果呢,曹正轩还是不领情。

这几个人便找了个机会,把曹正轩拦住,要好好地教训曹正轩。

曹正轩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程垂范的绝招,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得不使出绝招,让那几个人全都体验了绝招的威力。

最后还是焦紫宁来求情,曹正轩方才还了这些人的自由。

经过了这件事,使得焦紫宁的自尊备受打击,以致于她出人意外的接受了一个纨绔子弟的追求。

曹正轩不接受焦紫宁的追求,却很在意焦紫宁的选择,得知焦紫宁选择了一个纨绔子弟之后,就非常关注焦紫宁的动向。

亏得曹正轩时刻关注焦紫宁的动向,才在关键时刻挽救了焦紫宁的人生。

是那个纨绔子弟故意设的套,纯心想夺取焦紫宁最重要的东西,约焦紫宁去ktv唱歌。焦紫宁本想拒绝,耐不住纨绔子弟的纠缠,就勉强答应了。

纨绔子弟很有心机,他并非叫兄弟去凑热闹,而是叫了好几个女同学去捧场,焦紫宁便放松了警惕。于是,这几个女同学轮番敬焦紫宁的酒,什么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喝,焦紫宁觉得不好意思,便欣然接受。

焦紫宁没有认识到的是,就算三比一喝,人家五六个人和你喝,也等于你二比一跟她们喝,何况那纨绔子弟还时不时来凑热闹呢?

就这样,焦紫宁喝醉了。这时候,纨绔子弟的那些女同学悄然退去,把空间留给纨绔子弟。

几个女同学一走,纨绔子弟便欲对焦紫宁施暴。焦紫宁处于醉酒的状态,压根儿没有多少力量反抗。

就在纨绔子弟快要得逞的时候(焦紫宁的外衣被脱了,外裤也被脱了),曹正轩从天而降,将纨绔子弟一顿暴打,救走了焦紫宁。

焦紫宁酒醒之后惊魂未定。

得知是曹正轩救了她,焦紫宁对曹正轩感激万分,越发喜欢曹正轩,也清楚曹正轩对她并非像表面呈现的那么无情,然而曹正轩态度鲜明,说这辈子两个人的关系只能定位在兄妹这个层面上,不能逾越这个层面,否则,就是路人!

焦紫宁只好接受,只得接受!

……

“找了女朋友了吗?”一般的话题谈尽了之后焦紫宁回到她最关心的话题上来。

“找了。”曹正轩点点头。“年底订婚,订了婚第二天便结婚。”

“哪个姑娘这么有福气?”焦紫宁有点怅然。

“是我们县刑侦大队的一个姑娘。是误打误撞认识的。”曹正轩简单地说了情况。

“早知这样,我也设计一个和你相识的桥段就好了。”

“紫宁,你以后会找到你真正的另一半的。”

“我也这么相信。对了,你说你现在是建筑公司的老总,”焦紫宁话题一转,“我爸在交通局,有需要我帮忙的你打我电话。”

“咔,”曹正轩故作惊讶道,“紫宁,我差点忘了你爸是交通厅的副厅长了。”

“怎么了?”

“因为我新接手华安建筑公司,各种关系还没有理顺,以致于工作非常被动。”

“你是想为公司整一个工程从而彰显自己的实力吗?”焦紫宁眨着眼睛问道。

“紫宁,你简直就是我心里的蛔虫。”

“哼,”焦紫宁故作生气道,“我甚至怀疑你这次主动找我为的就是和我爸搭上关系,还说什么差点忘了我爸是交通厅的副厅长。”

曹正轩脸腾地就红了,抓着后脑勺道“我直说不是不好意思吗,你知道我这个人脸皮很薄的。”

“你脸皮会薄吗?”焦紫宁做出要捏曹正轩脸的动作,“跟自家妹妹来这一套就见外了。正轩。”

“嗯。”曹正轩看着焦紫宁的俏脸。

“不管你为什么事情想到我,我都开心。我今晚回去就探一探我爸的口风,有消息我打你电话。”

“哎呀,这样的妹妹十个都不嫌多啊,太贴己了。”曹正轩开玩笑道。

“你还想要十个妹妹呀,太过分了,怪不得孟庭苇要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了。”

“你是不是也想唱?”曹正轩反问道。

“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焦紫宁竟然真的唱开了。

……

两个小时后坐在客厅里专门等候父亲回来的焦紫宁终于等到了结束应酬回家的焦峰。

焦峰,五十开外,任职交通厅副厅长已经好几年了。

“老爸,你总算回来了。”焦紫宁站起身接过父亲手里的提包。

“你怎么还没有睡,紫宁?”焦峰声音哑哑的。

“你又去ktvk歌了吗?看你嗓子。”

“哪有时间k歌?是为工作上的事把嗓子喊哑了。加上喝了两杯白酒。你应该有事跟我说吧?”

“曹正轩今天来了省城,晚上我跟他在一起吃饭。”

“正轩是吧?这小子,我还真想他做我女婿。”焦峰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来。“非要回什么阳江。”

“爸你喝多了吗?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他止于兄妹关系。他回阳江混的很不错,一个半月成为两个公司的老总。”

“这小子,他到哪里都是一条龙。他管的是什么公司?”焦峰随口问道。

“一个是济生商贸有限公司,一个是华安建筑公司。爸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事等你这么晚了。”焦紫宁靠近父亲坐下来。

“你想为他谋一个工程吗?”

“他现在在建筑公司工作很被动,所以女儿我想帮他一个忙。”

“紫宁,你还别说,厅里正有这个意向往阳江投资,而且是一笔比较大的投资。”

“是吗?”焦紫宁惊喜道。

ps真的很抱歉,这几天因为亲戚患重病,加之工作上的事,没有做到一天两更。感谢大家支持。感谢庆华的推荐票。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52章 运动会出彩

焦紫宁听父亲说交通厅有意向往阳江县砸钱,立即给父亲揉肩膀,边揉便问道“老爸,比较大的投资,那是多大的投资?”

“两个亿。不过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所以也不能透露太多。”焦峰很享受地道。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吧?虽然小棉袄动机有点不纯。

“反正老爸你给我密切关注就是了。有一点可能都要往正轩的华安建筑公司倾斜,可以不?”焦紫宁有点撒娇地道。

“既然我的小宝贝开了口,老爸还敢不遵命吗?可是你要知道,原则的东西老爸是不会违背的,所以我只能把控大方向,地方的关系还得他自己去跑。另外,两亿的项目多少人会盯着,他心里要有数。还有,他公司的资质够不够?”焦峰微闭着眼道。

一天下来为工作上的事把嗓子都喊哑了,这个时候有女儿捏捏肩敲敲背的确是很惬意的事情。

“我听正轩说了,他新接手的这个建筑公司是阳江的老牌建筑公司,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是一个正规公司。”

“那资质上就没问题。你就让他在地方多活动,把地方基础打好,项目定下来,他就有了绝对优势。”

“感谢老爸。”焦紫宁在焦峰脸上亲了一下。

“他近乎是你的救命恩人,能帮老爸肯定会尽力的。”

……

曹正轩在省城住了两个晚上,在曹忠河动手术的第二天下午返回阳江,到达阳江一中时,阳江一中两天的运动会正好结束。

曹正轩走向操场,高二文()班的学生正集体返回教室。孙大伟夹在学生群中。

看见曹正轩,几乎所有学生都跑起来,瞬间将曹正轩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起来,就连钟悟秋,孟思妍也挤在人群中。

“小曹老师,这两天你不在,是亏大了。”四大才女中的万诗怡道,她竟然挤在了最里圈。

“对啊,咱们班的运动健将们太帅气了!”胖妞陈妍道。

“老师你知道吗?”徐峥激动地道,“咱们班的总分不只是年级第一,而是把第二甩出了一大截!”

“拿了年级第一吗?”曹正轩问道。

“对啊!”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道,语气里透出自豪来。

“不只是年级第一的问题,”徐峥很自然的抓住曹正轩的手臂道,“关键是超出第二一大截。”

“老师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个项目打破了学校记录吗?”张文盛挤到前面来道。

“不会你的00米打破了学校记录吧?”张文盛报了四百米中短跑项目曹正轩是知道的。

“文盛就是其中一个,”留着平头的英雄联盟四大玩家詹卫红道,“否则他会那么激动?不过我们都他被折服了,文盛的爆发力太强了,一开始就冲,冲到最后。”

“好样的!”曹正轩很清切的在张文盛肩膀上拍了一下,“一起说说,还有哪些项目破了学校记录?”

“有廖华的铅球,班长林芷琦的00米,我的一百米,赵江东的00米和00米。”徐峥如数家珍。

“还有我的00米!”张文盛补充道。

“你的00米小曹老师不是知道了吗?”

“那也得强调啊。”

众人笑。

孙大伟则站在圈外笑。这些学生的变化孙大伟竟然觉得可以用天作为时间单位来计算。也就是说,这些学生一天一个变化。

“大家确实太棒了!”曹正轩开心道,“我还在想,运动会偏偏我这个做班主任的不在,成绩会不会受到影响。”

“小曹老师你这是多余担心,”班长林芷琦道,“大伟老师可给力了!”

“我反而觉得是因为小曹老师不在,成绩才更好。”万诗怡道。

“万姐,你这不是打击我吗?觉得我不重要是不?”曹正轩道。

大家哈哈大笑。班主任叫学生绰号的很多,但你也要看是什么外号啊。

“小曹老师,恰好相反,是因为你在大家心目中太重要了,你不在,大家都想做出最好的成绩给你看!同学们说是不?”万诗怡道。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几乎所有人一同说道。

曹正轩更为感动,便继续问道“其他项目怎么样?比如四乘两百接力赛,这可是团体项目。双倍加分的。”

“都第一啊,那还用说嘛,”徐峥很自豪地道,“特别是女子接力赛,齐奕红翻了个大跟头还拿到了第一,实在太惊险了。”

“齐奕红跑接力了吗?”曹正轩视线定格在人群中的齐奕红脸上。

“我抗议,这是对我最大的漠视!”齐奕红紧握拳头道。

又是笑声。

“老师你不知道齐奕红多勇猛,”监督长罗嘉良好不容易挤到了内圈,“她颠覆了所有同学对她的看法。她摔了一个大跟头,我们都以为她会放弃比赛,哪里想到她迅速爬起来,飕飕飕地追了上去,把拉下来的距离追上了,我们女子接力赛这才拿到了第一。”

“靠,我的看法也被颠覆了!”曹正轩道。

这时,齐奕红挤到曹正轩身边来,“所以,小曹老师该怎么感谢我?”

“哦?”曹正轩一愣。

“就简单一点吧,一顿烧烤,”齐奕红不容商量的语气,“如果不舍得的话,一顿早餐也行。这是最底线了。”

“那不行,”曹正轩迅速反应过来,齐奕红又在耍她的“心机”,“如果我请你,其他运动员怎么看我?”

“那你就请所有运动员啊,我不反对的!”徐峥狡黠地道。

“我们也不反对!”廖华,张文盛几个运动员道。

“我们反对,我们啦啦队的人反对!”朱丽丽和陈妍一齐道,“咱班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们啦啦队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对啊,我嗓子都喊哑了。”

“我金嗓子都吃了好几盒。”

“哼,我的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

啦啦队员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

“这不是敲诈吗?”曹正轩开心道。

“我有个建议,小曹老师身兼两个公司的老总,有的是钱,干脆请我们全班同学嗨一次!”班长林芷琦道。

“这是个好主意。”有人立即附和。

“这是个非常英明的决定!”又有人跟着附和。

“我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戴俊豪嗲着嗓音道。

大家又一次开心大笑。

“那我不管哈,”齐奕红等大家静下来道,“就算小曹老师请所有人嗨一顿,他还得单独请我吃一顿早餐不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比赛摔了跟头!”

“咦,怎么不见赵江东?他可是田径队队长啊。”廖华忽然说道。

“是啊,刚才他还在的。人呢?”班长林芷琦道。

“运动会我是让他全权负责的。出了这么好的成绩,难道还躲我?”曹正轩诧异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53章 变化

所有高二文()班学生的感觉,好似赵江然人间蒸发了。

“赵江东跟我请了假走了。”这时,一直站在圈外的孙大伟道。

“他不是还跑了接力赛吗?”纪律委员赵博广道。

人群闪开一条路,孙大伟走到曹正轩身边来,“赵江东来不及跟大家打招呼,他是去看守所看他父亲去了。赵江东父亲今晚就要转到省府广潭监狱去,过一段时间他父亲的案子就要开庭了。赵江东如果不抢时间过去,就见不到父亲一面。”

曹正轩心里一凛,随之愧疚上心头。就在昨天下午,王忠旺给曹正轩打电话,特意提起过这件事情。曹正轩也计划好了去阳江看守所和赵辉煌见个面,结果忙着赶回阳江,反而把这件事忘记了。

而赵江东的父亲出事,学生们全都知道。

“江东太了不起了。”张文盛感慨道,“我们所有运动员没有一个知情。他表现得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要是我哪有心情参见运动会。”徐峥道。“我心里是最放不住事的。”

“这届运动会我们班这么出彩,完全是赵江东的功劳,是他魔鬼式训练训练出来的,”林芷琦道,“只有我们女生没有被他踢过,男生哪一个不挨他踢的?谁都不敢偷懒!他说了跑十圈就得跑十圈!”

“东哥,不是不是,江东他是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很有责任心,很有集体荣誉感。我要不是他那强化训练,哪里有什么爆发力?更别说什么从头冲到尾了。人啊,还真是逼出来的!”张文盛道。

“我很赞同这一点。江东太牛逼了!”徐峥道。

“徐峥,文盛,”孙大伟朗声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你们也变了很多吗?还有在场的每一位同学,都在变,变得有责任心了,变得有同情心了,变得上进了。我感觉你们的变化可以用天来计。刚才我一个人站在圈外看你们的时候就这么想。同学们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孙老师,”一直微笑着倾听的孟思妍开口道,“我觉得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的变化同学们最能看见吧。”

有几个学生窃窃私语。

“我也不隐瞒大家,其实大家都清楚,”孟思妍道,“我前一段时间很抑郁,甚至有可能发展到了抑郁症的地步,而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转到我们班来的,从而有幸成了高二文()班的一员,成为大家的同学。现在的我你们看得出有一丝忧郁吗?我每天的心情都很愉悦,我每天都觉得太阳照进了我的心田。而这一点,完全得力于曹老师和同学们。”

“要这么说还有我呢。”齐奕红抢着说道,“我也是这个学期转过来的。”

“对了,奕红,你是什么原因转来我们班的?”徐峥明知故问。

“当然是因为俊朗帅气的小曹老师啊。我是花痴,大家了解的啊。”齐奕红很直白地道。“我追高二理六班的郑恩明很轰动的。”

“听你这么说,你以后还会转走喽?”万诗怡问道。

“我为什么转走?”齐奕红有点蒙。

“因为你说你是花痴型的。赶明年学校再来一个更帅气的老师,你不就转班了?”

一半的同学笑。

“万姐你就搞不清楚了,这世上还有谁比小曹老师俊朗帅气吗?”齐奕红反问道。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包括置身事外的吴平川,包括孙大伟,包括曹正轩自己。

“这也算我的一个变化了。不再花痴,专一。”齐奕红接着道,“再看运动会,这辈子我都觉得运动会和我无缘的,哪晓得今年我就参加了,还摔了个大跟头。”

“而且还特出彩是不?”林芷琦道,“要我说,如果今年的运动会设一个最佳精神奖,获得者就齐奕红莫属!”

“那我给邓校长建议去?”曹正轩插话道。

“这个就免了。”齐奕红赶忙道。

“那么,”孙大伟接过话题道,“大家应该清楚是谁促使大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了吧。”

“那还不清楚吗?当然是小曹老师!”张文盛最响亮地叫道。

“对!”

“对!”

“对!”

众人异口同声。

……

转眼到了十月底。

曹忠河已经从省府回到了阳江玫瑰小区。他的髌骨手术非常成功,这让曹正轩放心不少。

济生商贸公司这边,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王钟义代表公司成功和所有菜农签约,基础设施建设已经顺利进行。省农业厅的第一轮考核也因此顺利通过了。

济生超市二部装修工作已接近尾声。济生超市二部开业的时间初步定在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和天猫双十一购物狂欢节接轨,未尝不是一个很有创意的设想。

华安建筑公司那边,在地方建筑款追缴方面,曹正轩带着经营管理部的孔明道,夏军,付斌去了另几个乡镇,很顺利的追回了六十万的工程款。这么一来,华安建筑公司基本被曹正轩盘活了。吴村乡吴村中学新建工程,也因此得以加快了进程。

至于横山墩新农村建设这个项目,村前那一条水泥路的重修工作已经完成,刘晨焰带着工人不紧不慢地对村里的小路进行重修。

而拐子近乎被村里人逼疯了。

这一天,拐子又来催问刘晨焰。刘晨焰正指挥农民工重修村中间的小路。

拐子一颠一跛地走近。

“我说刘晨焰,你他妈真会忽悠,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你们董事长还没有商定赔付情况吗?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想赔付?”拐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农民工对此现象已是屡见不鲜,故此完全将拐子当空气。

刘晨焰也想当拐子为空气,但拐子不允许。

“他妈你耳朵聋了吗?”拐子猛地推了刘晨焰一把。

“拐子,不是我耳朵聋了,是我已经无数次回复过你。曹董事长的事情是我能过问的吗?我他妈这次出事情他还让我管事,我已经烧香拜佛了。再说了,你老是找我有什么用?你去找曹董啊。是他答应你的。”刘晨焰没好气地道。

“我们村的新农村建设具体负责人是你,我不找你找谁?你别拽,信不信我让你停工?”拐子道。

“你看你,又来了。这种威胁的话,你也说了十几次了。我停工,村里人的唾沫都要淹死你,你信不?我是巴不得停工的。要不这些工具你全收了?”刘晨焰嘲讽道。

“我艹!他妈这不是骗子吗?当村里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赔偿的,竟然一直躲。躲得了和尚躲得了庙吗?”拐子气急败坏,却又奈何不了刘晨焰。

“拐子,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有个工人笑道。

“那不一个意思吗?反正姓刘的你给我记住,让那个什么曹正轩赶快来村里谈妥赔偿的事,否则,建桥的项目就不给你们做了!”

“拐子,这事好像你做不了主吧?”刘晨焰哂笑道。

“你!你拽,我让你拽!”拐子只得一颠一跛的离去。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54章 拐子失算

拐子家里,村里的几个长辈和村小组长正在等拐子回家回复。

“怎么说?”见拐子拐回来了,村小组长迎上去问道。

“那个刘晨焰就是油盐不进!”拐子沮丧道。

“我就说了你找他没用。”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道,“他一个小喽啰是决定事情的人吗?人家没有赔付的意向已经摆在桌面上了,粉白墙上贴告示——一清二楚!”

“关键是你没理由让人家赔付啊!”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道,“人家能重修村里的这些路已经很不错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都是拐子乱撮合事情。”

“现在麻烦的是如果我们不赶快筹钱,建桥的项目就会被取消。我昨天专门去找了交通局的人,交通局的领导已经警告我了!”村小组长道。

“所以,不要再听拐子的了,”年近八十的老人决然道,“让大家重新筹钱。把五十万筹齐了再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错过这次机会,村里要想再建大桥,就不知道哪一年了。”村小组长道。

“再等等,我的意思是再等等!”拐子急道。

“还等?拐子,你可以等,我能等吗?”年近八十的老人呵斥道,“我盼望村里建大桥盼了多少年?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大伯,我哪是这个意思啊?我是想为大家省点钱啊。”

“这种不义之财本就不能要。拐子,你别再说了。”六十多岁的老人道。

……

村里的几个长辈和村小组长离去之后,拐子立即给姜裕兴打电话。

“……姜哥,情况就是这样,你给想个办法吧。村里准备重新筹钱了。”拐子道。

“这么看来,曹正轩一开始就在忽悠你!”姜裕兴道,“他摆明着在拖延。他料死了你们村在时间上等不起。”

“老是这么等着实等不起,交通局它定了筹款期限的。过了期限,五十万还筹不出来,就不会给项目。村里那些死老头全都担心建桥项目会流产。”

“那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你们就重新筹钱吧。有关你们村的建桥项目,我也打听了,原本交通局没有这个计划,是你们找了人,交通局才提条件。”

“确实是这种情况。姜哥,你不能帮忙找找那个曹正轩吗?找一伙人威胁威胁他,估计他就认怂了。”拐子仍旧不死心。

“拐子啊,你还真看不清形势啊,”姜裕兴道,“如果找一伙人威胁曹正轩有用,我还会在你们新农村建设上动脑筋吗?这个曹正轩,浑身都是刺,比路边的荆棘还难缠。不过,你也不要难过,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姜哥,我的事还有没有希望?我去地下赌场上班的事?”

“以后再说吧。”姜裕兴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见电话里传来忙音,拐子气愤至极,“一路货,全他妈一路货!”

……

差不多同一时间,曹正轩开车赶到了华安建筑公司。

王新春和李志已经站在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几分钟,我是上了第三节课赶过来的。”曹正轩边开门边解释。

“曹董太客气了。我们等几分钟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忙,大家都能理解。”王新春道。

“这是曹董尊重我们。”李志道。

三个人进了办公室。

李志反客为主,给曹正轩倒水。见开水壶是空的,就拿了烧水壶去卫生间装水烧水。

“我们是特意来汇报你交给我们的任务的。”王新春则在沙发上坐下来。“因为在电话里怕说不清楚。”

“这么多天,你和李志辛苦了。”曹正轩由衷地道。曹正轩知道,要搞定市城学校的几个校长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总体还好。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说完成得挺顺利的。”

“那得感谢每一个校长都不干净。”李志提着烧水壶走进来道。

“是啊。”王新春感慨道,“曹董,这一回办事着实让我诧异。按说学校是一块净土吧,哪里料到做校长的都这么唯利是图?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校长啊,太可怕了。”

“这就是上面所看到的微抚败啊。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在校内店上做文章的主要原因。我想藉此给每个做校长的当头一棒,也想藉此唤醒每个老师的维权意识。如果能再往外辐射当然更好。”曹正轩目光深邃,“我们很多人都太能够接受现实了,不管是正常的还是非正常的!”

“是曹董你想得太多太远了。”李志把烧水壶放在专用插座上,烧水壶立即发出了响声。

“你们或许不清楚,我苦心积虑把市城学校校内店的经营权集中到教育局,校长们失去了一块肥肉,而如果不再盯,等于局长得到了一个猪腿。”

“那我们这么辛苦,就是给教育局的局长做义务工了。”王新春道。

“是啊。所以,完成了校内店的经营权集中我们还只是迈出了一小步。唯有校内店的经营权公开透明的竞标了,我们的目的才算是达到了。”

“曹董就不担心济生超市竞标不上吗?”李志问道。“如果竞标不上,那我们这么拼岂不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对啊。”王新春道。

“两位兄长,是你们还没有理解我这么做的初衷啊。就像我前面说的,我这么做,是想藉此给每个做校长的当头一棒,也想藉此唤醒每个老师的维权意识。济生竞标竞得上当然更好,竞不上也没有关系。但我可以肯定,我们济生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

王新春和李志互相看了一眼。

“或许你们觉得很不理解。等竞标的时候你们就会看到,我们济生会尽可能抬高价格,高到参与竞标的公司完全接受不了。”

“那济生竞标过来还有钱赚吗?”王新春狐疑道。

“当然有。因为学生作为消费群体,蕴含了很多商业契机,校内店紧紧是一个方面而已。再说,没有钱赚,完全做服务工作,济生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而且,这么一来,就能够让教师利益最大化,让学校利益最大化。”

“曹董你真的太不一样了。”王新春虽不能完全理解曹正轩的行为,但敬佩之心还是油然而生。

“这个就不说了,说说你们要汇报的具体内容吧。”曹正轩主动转移话题。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55章 暗地里的角逐

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五所市城有校内店的市城学校,除了阳江一中,都把校内店的经营权主动上缴给了教育局。”王新春道,“这几所学校的校长都去找了局长饶丰沛。”

“不过,四个校长我们只惊动了一小和二小的校长,其他两个是自己主动上缴的。”李志补充道。

“什么主动?”王新春道,“绝对是两所小学校长和他们通了气,他们屁股不干净,怕我们找上门,就主动上缴了。”

“是这个理。”曹正轩道。

“我听说那个饶丰沛诧异归诧异,却很不高兴。真是搞不懂,之前他不是派了一个女副局长主动下去收缴的吗?”

“是分管校建的何惠何副局长。”李志道。

“这也就说明,饶丰沛局长收缴是假,是做样子。”曹正轩推测道。

“这怎么可能呢?刚才曹董不是打了个比方吗?所有市城学校的校内店经营权统一上缴,他等于得了一条猪腿啊。”

“我是这么说,但前提是我不盯这个事。”

“而饶丰沛是算死了你要盯这个事的!”王新春最先领悟过来,“只要你盯这个事,他就是一块肥肉都没有吃到。不不,是连一块肥肉都不敢吃!”

“没有这么夸张,但大体是这个意思。”

“校内店的经营权就算分散在各个学校,校长们还是会孝敬他这个局长的,是不?”李志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曹正轩和王新春一同点头。

“两位兄长事情做得这么漂亮,等于为济生立了一大功劳啊,”曹正轩接着说道,“如果校内店经营权被济生竞标到了,到时候给你们每个人发一个大红包。”

“感谢曹董。”王新春和李志喜笑颜开。

“这么一来,邓传江的电话我就不用打了。他绝对扛不住了。”曹正轩道。

“他不可能还扛得住。这就是我们要向你当面汇报的。”王新春站起来,打算和李志一起告退。

“就要走吗?”曹正轩问道。

“曹董还有事吗?”王新春重又坐下去。

“我想听听你们对张北坤的看法。”曹正轩给两个人一次性杯子里添水。李志要代劳,曹正轩没有答应。

“人各有志,他是借这个机会给徐俊东送一个见面礼。”王新春很淡定。“就像我们和付戴诚投奔你曹董一样。”

“新春,我不赞同你的看法。我觉得这是两码事。如果徐俊东不把付戴诚逼上绝路,我们还会呆在黄邬的。我们是英雄末路。张北坤呢?他没有理由啊。公司的同事对他那么好,曹董也非常欣赏他。”李志道。

“从这个角度讲是不一样,但我听说他是冲钱去的。他要给他母亲换肾。只是他这么做太不地道了。还有,公司很多人都借了钱给他,就不知道他怎么面对这些人。曹董你觉得呢?”

“我也是很不理解。”曹正轩道,“我从夏军那里了解到他的家境,特意去他家里看望他母亲。我也觉得他挺机灵的,哪晓得他会背叛我。”

“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王新春道,“曹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也不必难过。再说了,不是有我们兄弟仨吗?”

“好在有你们三兄弟,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

阳江晶森公司徐俊东办公室。姜裕兴坐在徐俊东办公桌前。

“横山墩的事就放一下吧,”徐俊东阴着脸道,“就像你说的,目的已经达到,拐子大可以不管他。我这个时候急着叫你过来,是为校内店的事。邓传江也扛不住,给我打了电话,要上缴经营权。”

“怎么这些校长全都出尔反尔,他们不是全跟我们重新签了合同的吗?我们可以告他们违约!”姜裕兴道。

“别说小孩子话了!”徐俊东打断道,“你还不清楚这种合同没有法律效应吗?再说了,这些校长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能告他们吗?”

“呵呵,我也是说说气话。我也知道,他们全都是被曹正轩逼的。”

“你有查清楚什么吗?”徐俊东很期待地问道。

姜裕兴摇摇头,“什么都查不到。我和几个校长通了电话,他们都是怕类似于一小的事情会在他们学校重演,就主动上缴。”

“他妈的,这几个校长全都是怕当事情!”

“关键是校内店被曹正轩这么搅和,做校长的已经无利可图,所以他们才这么做。”

“是这个理。”

“那徐哥,我们如何应对?”姜裕兴问道。

“就只有走第二步棋了,”徐俊东叹了口气,“你做好竞标的准备。我抽空和饶丰沛见个面。”

“好像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饶丰沛会不会配合?”

“他能不配合吗?只要是猫,他就喜欢腥的东西!再说了,我们为校内店也没少给他。”徐俊东很自信地道。

“徐哥英明!”

……

阳江教育局,饶丰沛办公室。分管校建和后勤的副局长何惠被饶丰沛叫过来单独商议事情。

“这些校长缺的就是脑子。我下去的时候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不要图小利。一小闹事情了,这才舍得抛出来。”何惠一肚子意见。

“他们若是会动脑子,就不会这么被动了。我后来下去找他们谈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坚持,我也就没有说话。这不事情就来了。”饶丰沛道。

“饶局长您真为这事下去过?”

“这还会骗你的?这又不是什么小事。”饶丰沛显得很真诚。

“饶局长办事这么认真,何惠自愧不如啊。那既然所有校内店的经营权都集中到了我们局里,我们是不是考虑招标的事了?”

“是啊。我叫你过来就是商议这件事。何局长你知道吗,放标容易,关系难处啊。”

“您的意思是……”何惠一时揣度不了饶丰沛的用意。

“刚才晶森的徐俊东徐总给我打了电话。他跟我是老相识了,也是校内店真正操纵人。”

“他让您照顾他?”

“他要我无论如何让他中标。”饶丰沛看着何惠道。

“那怎么可能?既然面向社会,如果还暗箱操作,让纪检的知道了,事情就麻烦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告诉他,这件事你全权负责。我还说这是局委会上定下来的事情。”

“饶局长您放心,我会替您挡他的。”

“好,那就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饶丰沛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56章 曹忠河的隐瞒

横弋县城,一家宾馆的客房内。房内烟雾缭绕,董华春和一个小年轻正在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阿黄,我觉得这个江良康一定要惊动,不惊动他,事情还是卡在这里,跟叶志文调查出来的情况哪有什么差别?”董华春皱着眉头道。

“我是担心叶志文就是调查到了这个江良康头上才有人威胁他,剁他手指头的。”被称为“阿黄”的小年轻道。

“问题是没有别的任何突破口了。而这个江良康是肯定有问题的。当初袁永峰负责车祸的案子,江良康正是袁永峰的顶头上司。袁永峰为什么会拍桌子,必然是他插手案子,袁永峰才一气之下调离横弋公安局来了我们阳江。袁永峰是个一根筋的人!袁永峰肯定跟我们一样把车祸和曹正轩的生母难产而死连在一块考虑了。而制造这两个惨案的家伙一定买通了江良康。”

“我怕的就是这一点。董哥你想想,这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江良康已经当上了横弋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他会让我们揭开这个伤疤吗?”阿黄道。

“正是因为他当上了副局长,我才去刺激他。大凡走仕途的人,都是很在意他的位置的。我就不信他敢拿自己的前途赌命?”

“我还是希望董哥慎重。或许有别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哪里还有什么别的突破口?”董华春显得有点不耐烦,“孕妇死了,致使孕妇难产而死的医生也死了,护士又不知所踪。所以说,除了这个江良康就再也没有知情者。你别劝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来横弋今天是第十天了,我不想总是呆在横弋。”

“既然董哥这么坚持,那就听你的。不过,我们一定要慎重,最好能想一个万全之策。”

“你有什么想法吗?”董华春问道。

董华春知道,潘明礼之所以让这个阿黄跟董华春来横弋,就是基于阿黄稳重,点子多。

“最好能掌握拿捏江良康的东西,以此威胁他。这样,他就会权衡轻重。他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屁股绝对不干净。”

“江良康连人命案都敢捂住,屁股哪还能干净?只是短时间我们到哪里找到这种和江良康密切往来的人?”

“这也是。那就从江良康的女人入手。这种人情人绝对不止一两个。”阿黄又出了第二个主意。

董华春摇头,“女人哪能拿捏得住他?何况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在女人方面一定会很慎重。”

“那就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你说。”

“我们这么做……”阿黄拿出了第三个主意。

董华春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

第二天,是十月份最后一个星期日。上午在班上参加完历史学习沙龙活动,曹正轩赶回家陪父亲。

曹忠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那只动了手术的脚被石膏固定了。

“走吧,我扶您去外面晒晒太阳。”曹正轩柔柔地冲父亲道。

“好啊,”曹忠河开心道,“我坐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你余婆婆一直在厨房里忙。”

“您可以撑拐杖啊。您右脚不是好的吗?”

“这不是还不习惯用拐杖吗?”曹忠河在儿子的帮助下从沙发生站起身来。

“您总得习惯用拐杖。半年之后您左脚才可以着地。”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唠叨了。”曹忠河在曹正轩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到了院子里。

“我唠叨?”曹正轩很是无语。

正是近十一点时分,太阳暖暖地照射着大地。父子俩一圈一圈在院子里走动。

“那三个绑架您的人的容貌您一点都记不起来吗?”曹正轩问道,“雨桐一直想把那三个人揪出来。她已经在刑侦给您备了案。”

曹忠河停住步子,面露愠色,“儿子啊,你还嫌父亲伤得不够吗?都说了别去管谁动了我。那全是一些混社会的人,揪出来了你能怎样他们?反过来又报复我们怎么办?”

“老爸,这不是您的性格啊。您什么时候怕起事情来了?那三个小年轻,总不会是无缘无故把您压去横弋吧?是有人在指使他们!找到这三个人就能知道幕后凶手!绑架您和余婆婆,还废了您的膝盖,这种恶性行为我们能忍,法律也不允许啊。”

“说了别管,你就别管!”

“老爸,您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曹正轩问道。

“呃?”曹忠河一怔,随即反问,“我哪有什么要隐瞒的?我干嘛要隐瞒你?”

“好了好了,这事不说了。我们再走两圈。”见父亲火气越来越大,曹正轩便中断这个话题。

“不走了。”

“生气了?”

“生什么气,”曹忠河缓和了语气道,“是走累了。你扶我去石凳上坐坐。那个小姑娘说好了放学来陪我下一盘棋的。”

“您是说齐奕红吗?”曹正轩略略惊异道。

“除了她还有谁?打我出院回来,她已经来看过我三次了。这不,她来了!”

曹正轩往院子外面看去,齐奕红正满面春风地走来。一件粉红色的外套,搭一条有点发白的牛仔裤,脚下那双大红色的板鞋尤其显眼。秋阳在她长发上,脸上以及长长的睫毛上跳荡。

看见曹正轩看向她,齐奕红挥起小手,好似很激动的小跑起来。

“小曹老师你怎么回来了?”齐奕红小跑进院子,脸红扑扑的。

“我干嘛不回来?”曹正轩笑着反问道。

“我没看见张雨歆上你的车,我就以为你不回家了。”齐奕红走到曹忠河身边,替代曹正轩扶着曹忠河走去石凳上坐下来。石凳上,余婆婆已经提前摆放了坐垫。象棋放在石桌上。

“这些你都注意到了?”曹正轩颇为诧异地道。

“因为我和伯伯约好了下棋,当然要注意这些。不跟你聊了,我和老伯下棋了。”齐奕红把象棋摆开来。

……

曹正轩看父亲和齐奕红下了几步棋后,回到客厅,想想还是走去厨房。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父亲一定隐瞒了什么。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58章 曹正轩认输

饶丰沛缓缓地点点头,“徐总,校内店这么几年一直风平浪静,你赚的安心,校长们也很支持你的工作,我们之间合作得也很愉快。”

“是啊。”徐俊东道。

“那为什么现在风浪不止?不就是这个曹正轩吗?这里面的细节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邓传江是个。那为什么邓传江被曹正轩盯上了呢?还不是你们之间有些事做的不够谨慎吗?”饶丰沛说得很委婉。

“饶局长,不是我们不谨慎,是这个曹正轩用尽了心机,把我的一个兄弟算计了。再就一发不可收拾。”

“是吗?本来,我们根本不过问这个事。就是事发之后几所学校都要求保留校内店的经营权,我还是默许了。他们不都和你重新签订了合同吗?”

徐俊东点头。

“结果没过几天,一小又出新的状况。老师们冲进校长办公室闹事,要再次提高校内店的上缴利润,使得宋凯德捂不住了,他这才主动把校内店的经营权推给我们。接着二小这样,然后几所学校都这样。连邓传江最后也这么做。”

“他们在跟风。”徐俊东道。

“徐总,你觉得这是偶然吗?”饶丰沛反问道。

“我知道是有人搞鬼,我也让人查了,但没有一个校长配合。”

“这还用查吗?”饶丰沛将烟头扔出车外,“绝对是曹正轩在折腾!因为他盯上了校内店!他济生超市要参与竞标!”

“他妈的!”

“徐总你应该想得到啊。曹正轩最后不冲经营权去,他干嘛绞尽脑汁搞那些校长?只要校内店的经营权分散在各个校长手里,他就没办法争取,他只有把所有校内店的经营权集中到了我手上,逼得我放标,他才有机会竞争。请徐总想想,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跟你合作吗?徐总,这个曹正轩他就是一个疯子。他可以搞那些校长,你说他可不可以搞我?”饶丰沛越说越激动。

“他一个小老师,你是局长……”

“这话你就别说了,徐总,”饶丰沛立即打断徐俊东说话,“换做是别人,你这么说我能接受,是这个曹正轩,别说我一个局长了,就是更高的职位人物,他都不放在眼里。我已经让他尴尬过好几次了。”

“是吗?”

“可不是,我跟你说……”饶丰沛把几次曹正轩和他的交锋情况做了简短的陈述,“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我敢跟他硬碰硬吗?我是真的心里发虚呀。所以,我让何惠全权负责这件事,不是要推开你,而是不让这把火烧到我身上。徐总,我可是最贴心的话都跟你说了。”

“他妈的,这个曹正轩!”徐俊东眉头紧皱。

“除非你不让他参与竞标。而这显然是废话。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冲你去的。”饶丰沛煽风点火。

徐俊东抿着嘴缓缓点头,“不瞒你说,饶局长,我现在弄死他的心都有!”

“徐总,千万别冲动。”饶丰沛假心假意地道。

“你放心,我不会做这种傻事,”徐俊东眼里布满杀机,嘴里却这么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饶局长,很不要意思,我是误解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所以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充分做好竞标的准备。等你竞标上了,我相信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间的,你说呢,徐总?”饶丰沛表情丰富地道。

“谢谢饶局长。那就不打扰你了。”

“要不一起去喝两杯?”

“不了。我这就回县城。我也有应酬。下次。”

“那就下次。”饶丰沛推开车门下车。

……

玫瑰小区曹正轩的院子里。

“将!”曹正轩将“车”长长地推进到齐奕红的底线。

“我保。”齐奕红将“炮”下拉到“帅”的身边。

“咔,我又下了一步废琪。”曹正轩拍脑袋。

“小曹老师,你将不死我就我来将你了。”齐奕红手中的“车”长驱直入将曹正轩放在底线的相吃掉了。

“奕红你懵啊。你吃‘相’,正轩另一个‘相’不吃你的‘车’了?”曹忠河急道。

“他能吃吗?”齐奕红笑着问道。

“咦,你什么时候摆了中间‘炮’了?”曹忠河诧异道。

“我早就摆过来了,嘻嘻。”齐奕红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输了。”曹正轩主动认输,“我也知道我将不死你我就要被你将死,但我没有考虑到你这个‘炮’可以下拉自保。”

“那就不好意思了,既然你输了,你就欠我一个请求了。今天赚大了。”齐奕红站起身,“伯伯,我回去了。”

“你还回什么去?余婆婆已经叫了两遍吃饭了。在伯伯家吃饭。”曹忠河盛情邀请。

“伯伯,我是输了才在你家吃饭。现在我赢了。”

“在我家吃饭,管什么输赢?”

“那小曹老师,你可不能把我在你家吃饭当成是赌约的。”齐奕红眨着眼看着曹正轩。

“哼,小人得志!”曹正轩道。“抵消掉我欠你的早餐总可以吧。”

“那就更不行了。我正打算这两天抓你请我吃早餐呢。做老师的不可以这么小气的,是不?”

“哪有什么抵消的?别听他的。”

“嗯,还是伯伯对我好,”齐奕红绕到曹忠河身边搀扶住曹忠河的身子,“伯伯,我扶您进屋。”

齐奕红这么说,眼睛一直瞟着曹正轩。

曹正轩无奈的耸了耸肩。

……

下午三点,毛小松被叫到潘明礼的办公室。

“小松,你准备一下去横弋。”

“是让我去摆平那三个小子吗?”毛小松问道。

“怎么,那三个小年轻后面还纠缠你吗?”潘明礼诧异道。

“他妈一直纠缠我。说我忽悠他们,给他们给少了。昨天打我电话,竟然威胁我说要把我们漏出去。”

“他们打算和曹正轩联系吗?”

“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还要多少?”潘明礼问道。

“两个。”毛小松伸出两个手指头。

“给他们一个。”潘明礼想了想道,“顺便告诉他们,他们要是敢漏一点点消息出去,就让他们再也见不到黑夜与白天!”

“潘总,有必要花这个钱吗?这些小年轻的心是无底洞。”毛小松不解道。

“小松,你要清楚,我花这么大的代价,可不只是给王家湾的王大森撑腰,也不只是因为曹正轩夺了华安建筑公司。”

“难道更主要的是为了张雨桐?”毛小松凝视着潘明礼。

潘明礼点了点头,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妈的,我要是获取了曹正轩出生的秘密,张雨桐就可以作为交换的筹码。那张雨桐就非我莫属了!”

ps感谢死鬼老李把五十多张推荐票都砸在《校花的全能教师》上。

第359章 真爱人与伪爱人

光明酒店总经理办公室,潘明礼重新续上了一根烟。他的眼神极为复杂,夹杂着欣喜,憧憬和愤怒之情。

“潘总,”毛小松很受感动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么大的一个老总,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为什么对一个女警察情有独钟。别说我,包括我手下的很多兄弟都不太理解,一开始都以为你追求张雨桐是一时的兴趣,哪里料到你是真感情。”

“小松,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跟我说了,”潘明礼情有所动,“我和我老婆离婚去追雨桐,没有人不认为我轻浮,荒唐,我老爸还特地教训我,说男人玩女人可以,但不能不要家。他也是死都不相信我对雨桐有感情的。”

“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毛小松感叹道。“不过,潘总,恕我多嘴,我也觉得你这么做很不值。特别是为了把张雨桐追到手,你花了那么多心思,不仅把方雄的微贷平台用上了,还差点把自个搭进了看守所,张雨桐还是不为所动,你说,你还有这个必要吗?更可恶的是她接受了曹正轩,而且婚期都已经定了!。”

潘明礼缓缓呼出一口气,“小松,很多时候我也不理解自己。我多次劝自己放手,放手,我甚至逼自己去想象雨桐和曹正轩在床上的情景以此来恶心自己,让自己放弃一定要得到雨桐的想法,”潘明礼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可还是没有用。雨桐就好像刻在了我的心上,我只要一想起她冷冰冰的容颜,想起她反感我的眼神,我就会很激动,就有一种冲动要把她强行抱在怀里,哪怕此时内心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会这么奇怪吗?”

“就这么奇怪。”潘明礼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手略略颤动地将香烟放在烟灰缸里摁灭,“真的就这么奇怪。后来我总结出来一点,一个人,一辈子总有一个自己真正爱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而可悲的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碰上真爱人,结婚或相处的对象全是伪爱人,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吵架,或离婚中走过自己的感情岁月。也有很少的一些人遇上了真爱人,却又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错过了对方。只有极少的人和真爱人相爱一生,幸福一生。这极少的人就是上苍的宠儿!”

毛小松绝难相信地看着潘明礼。他一个小混子,怎么也理解不了一个大混子在情感上会有这一番见地。

“雨桐就是我这辈子的真爱人。我算不上上苍的宠儿,但已经很幸运了,因为上苍至少让我遇见了真爱人。”潘明礼接着很动情的说道。“小松,你没有遇见你的真爱人,所以你不理解的。”

毛小松抓了抓头发,尬道“我是挺不理解的,但是,我被潘总的这一份执着感动了。那就再砸一个给那三个小子吧。真他妈便宜那几个小子了。”

“你这就理解我为什么愿意砸钱了。这么一来,你去横弋就要两个任务。一是一定要把这三个年轻人安抚好了。不能让他们和曹正轩对接上。曹正轩如果提前知道自己身世有问题,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毛小松点头,“我明白。”

“第二便是协助董华春把事情办好。这一回怎么都要把曹正轩的身世之谜掏出来。”潘明礼语气坚定地继续吩咐道,“遇到再大的阻力都要想办法解决。不能再失败了。董华春在横弋已经找到了一些眉目,可要再深入下去,找到关键的证据,便不可避免要触碰一些不能触碰的人。这个时候,是最棘手的时候。

华春办事我很放心。但他勇多于谋。我派去帮他的黄晓晨,就是你们叫阿黄的,稳重,点子多,但又缺乏主见。故此,这个时候就要你去协助了。

华春有一个很大的想法。我基本上认同了。可是,这个想法实施的不好,事情不能成是肯定的,关键还会让我非常被动。然而,不这么做,又无法深入。所以,你去了横弋之后,和华春反复斟酌他那大想法的实施细节,确保一举成功。”

“我懂了,”毛小松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配合工作。”

……

傍晚,五点钟光景,横弋一条巷道内。三个小年轻嘴里叼着烟。

“鲍鱼,你真相信松哥会专门送钱来给我们?”矮个子道。

外号鲍鱼的高个子看了看手机,“他妈还有十几分钟他就到了,你还不相信?”

“艹,我是怕出意外。你以为松哥这种人是好糊弄的?”

“那他妈我们兄弟仨是好糊弄的?”高个子提高分贝道,“那么重要的信息我们帮他搞到了,他能不埋单吗?两个已经很少了。”

“我觉得多一个心眼也好。”中等个子道。

“要想大发那他妈就要逮住机会。别再劝我了,两个我让他毛小松一毛钱都不能少。”

十分钟后,一辆小轿车在巷道口附近的停车位停下来。董华春,毛小松和“阿黄”下了车往巷道口走来。

毛小松打高个子的电话走在最前面。

“就在这个弄堂里是吗?我们已经到了。”毛小松道。

“我们已经看见你们了。挺慎重的哇,还带两个人过来。”高个子道。

“你误解了,是一起来横弋办点事情。”毛小松挂断电话。

六个人见了面,然后拐进就近的一个楼道口,进了一家私人宾馆,来到高个子三个人常住的客房。

客房里一个词形容——乌烟瘴气。

“这就我们租的地方,乱七八糟的,别嫌弃。”高个子招呼大家。“黄斌,你给大家泡茶。”高个子吩咐中等个子。

“这些都免了。”毛小松开口道,“直接谈正事。这是你们要的钱。”毛小松将一砸钱丢在中间那张席梦思上。

中等个子和矮个子都面露欣喜之色,唯独高个子把脸一沉,“松哥,怎么会一个?我不说了两个的吗?”

客房里,气氛一下子就僵了。

第360章 心大的高个子

“小兄弟,别他妈不知足,”毛小松也是把脸一沉,“送一个来给你,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说两个就两个,你要是说二十个我是不是得给你二十个?”

“艹,话是这么说的吗?电话里你说了你会考虑的。”高个子瞪眼道。

“我不是已经考虑了吗?他妈我要是不考虑会给你一个吗?”毛小松扬声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一个还是请带回吧。你以为打发叫花子呢。”

“咔!”董华春忽地出手抓住高个子的衣领将高个子整个人往上提。

外号鲍鱼的高个子在他三个兄弟里个头最高,可跟董华春比,那还是矮了半个头。

“董哥,你这是要跟我动粗吗?”高个子憋着气道。

“怎么,你觉得我是一个不敢动粗的人吗?”董华春道。

“我提醒你,这是在横弋,不是在阳江!”

“我去你的!”董华春一拳捶在高个子的肚子上。

“董哥,松哥,有话好说。”中等个子走上前道。

毛小松迈前一步,“你不觉得我们挺好说话的吗?”

“你这都动粗了。”

高个子挣扎着,“你们会后悔的!”

“我们董哥会做后悔的事情吗?”毛小松对着高个子的脸颊就是一拳,打的高个子径直喷血。

中等个子和矮个子对视一眼就要上前。阿黄忽地亮出一把匕首横在了中等个子的脖子上。中等个子怔住。矮个子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只要你们不动就没你们的事情!”阿黄一字一顿。

“鲍鱼!”矮个子叫道。

“别他妈像一个孬种!”高个子骂道,“我就不信他们敢把我们杀了!”

董华春屈起膝盖用力撞击高个子的肚子,连着四五下。这几下撞得高个子直翻白眼。

“算了,鲍鱼,算了!”矮个子是真急了。

“我只问你,我们给你一个你还嫌不嫌少?”董华春手上用力。“你还敢不敢再威胁我们?”

“我呸。”高个子口水喷在董华春脸上。

“我去你妈的!”董华春恼羞成怒,将高个子推倒在席梦思上就是一顿暴打。

中等个子和矮个子眼见得董华春将高个子打得鼻青脸肿,却敢怒而不敢言。

“既然给脸不要脸,少年白,”董华春喘着气擦去脸上的口水,叫着毛小松的外号,“钱我们带走!他们要是敢漏消息,那就让他们提前去见阎王!”

阿黄顺势把匕首收了,“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毛小松对着高个子垂下来的大腿踢了一脚,“他妈就你倔!”

见高个子再也没有了声音,董华春等三个人这才扬长而去。

……

在董华春三个人走后,中等个子和矮个子惊魂未定地将高个子扶起来。

高个子一个巴掌扇在中等个子脸上。

“鲍鱼,你疯了?”中等个子道。

“你们两个废物。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一点防抗都没有?”高个子面目狰狞,因为说话而有血水从嘴角流出来。

“鲍鱼,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斗不过他们!我说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矮个子道。

“你要是收了他们一万块不就没事了?”中等个子道。

“你他妈还想来一下吗?”高个子抬手但没有付诸行动,“我希望你们两个有点出息好不?我们要大发,大发,知道吗?”

“还大发,到手的一个都没了。”矮个子道。

高个子抬脚踢在矮个子的小腿上,“你他妈就这点出息。”

“妈的鲍鱼,你挨了整别拿我们出气啊。”

“我拿你们出什么气?我是要你们心大一点!人不狠财不发知道不?他妈的毛小松两个舍不得,我让他们出二十个的代价!”

中等个子和矮个子在高个子身旁蹲下来,一同道“鲍鱼,我们现实一点好不?你已经被修理成这样了,你还想缺胳膊少腿啊。”

高个子猛地推了矮个子一把,道“妈的,他们没有打死我,我倒是要被你们气死!”

“难道我们真和那个曹老头的儿子通气?”中等个子反问道。

“这还是后一步。”高个子面露凶光。

“拉倒吧,鲍鱼。不该我们得的我们不得。毛小松这些人肯定不是善茬。”矮个子道。

“黄斌,徐克,你们听我说,这几个人绝不是专门给我们送钱来的。他们在拿我们得到的消息顺藤摸瓜。”

“这也是他们的事啊。”中等个子道。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得到的消息价值巨大。也说明那个曹正轩身世的背后果真有着惊人的秘密。潘明礼专门派这三个人来往下整,就意味着他也在贪图这里头的巨大利益。”

“所以呢?”

“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把消息漏给曹正轩,而是悄悄地盯这几个人,等相关情况显山露水时,我们再捷足先登。到那个时候我们不大发都不可能。”高个子说的眉飞色舞。

……

横弋街道上一个小餐馆的包厢里,董华春三个人将一瓶白酒分了。

“董哥,我们这么做能不能彻底治住那三个?”毛小松端着酒杯问道。

阿黄道“没有什么治得住治不住的,已经改变不了了。我也觉得这种小混子就是要这么对付他。他们要是还把消息漏给曹正轩,我们就往死里整他们。所以这件事就放一边去,别让这种小事搅了我们的大事。我们仨还是把明天要办的事情的细节再仔细核对一下。”

“幼儿园的周边情况你摸清楚了吗?”毛小松把酒杯放下来。

“摸清楚了。是横弋县幼儿园。横弋县幼儿园等于建在一个山包上,周围全是老百姓的房子,后面是横弋后路,大门正对一条横向的小路。这条小路很窄,开车子都不方便。到晚边放学的时候,那个负责接副局长的孙子的阿姨总会带他孙子在幼儿园玩一会儿。这个时候门卫也把守的不紧。这时,你从前门进把那个阿姨引到大门口,我就从后门进把小孩子骗出来。董哥在后路上接应。”

“监控情况怎样?”

“幼儿园的防范意识很差,前门后门都没有装摄像头。”

“这就好办。”

第361章 广场大妈做宣传

晚自习后,曹正轩开车赶去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

办公点内,除了保安部的葛大兴不在,其他几个主管都到了。

“大家简单的把手头的工作做一个汇报,之后重点讨论市城学校校内店经营权竞标事宜。”曹正轩茶来不及喝一口便安排工作。

“我先说吧,”商品部部长,负责济生超市二部装修的邱春生抢先说道,“首先是二部的装修已经顺利完工,该采购的也都全部采购到位了。人事方面也请人事部做好了聘任工作,下周将会对工作人员进行培训。其次是宣传。这个宋珂部长已经做好了准备,除了宣传车还准备了宣传队。”

“宣传队?”曹正轩插话问道。

“这是我的一个创意。”宋珂道,“我去请了跳广场舞的大妈,让她们走街串巷地宣传,敲锣打鼓扭着秧歌宣传,想必会赛过晶森超市的开业宣传。”

“我听说晶森借助更多的是电子广告。广场大屏幕和电视台都会为它宣传。”曹正轩道。

“这个我们也了解到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别出心裁。我还得到一个内部消息,晶森超市的开业日期很可能也选在十一月十一日——天猫购物节。”

“啊?”王钟义道。

“如果这样,那就是赤果果的竞争啊。非要把我们压下去不可。”郑梦洁唏嘘不已。

“针对性也太强了!”邱春生道。

“我倒觉得这很正常,”曹正轩道,“晶森它办超市不针对我们针对谁?只要是商业竞争那就是赤果果的竞争。这一点,我们应该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

“晶森的资金太雄厚了,”郑梦洁道,“我的一个朋友特地拍了几张晶森超市的装潢照片,规格非常高,相比来说我们二部的装潢就显得简易。”

“也是因为他们资金雄厚,他们才可以做那么多电子广告。”王钟义道。

“王主任,郑部长,邱部长还有宋部长,”曹正轩微笑着道,“办超市,做生意你们比我更有实战经验,因而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赢得最终胜利的不是外在的装潢和轰炸式的广告,而是优质的服务、合理的价格以及货品的质量。比如就拿装潢来说,稍微理智一点的人就会想,那么奢华的装潢,钱从哪里来?还不是来自于消费者吗?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简易的装潢也是有它的优势的——心理上的优势。”

“曹总的分析很有道理,很给我们以鼓舞,”宋珂道,“就拿广告来说,广场上的巨屏广告一天下来就是七千的广告费。我请广场大妈宣传,一整天也才一千块钱。我让大妈们持续宣传一周,也就巨屏广告一天的费用。而且我觉得,宣传效果不会比巨屏广告差。”

众人点头。

“第三就是货源的准备。这方面郑部长已经召集我和宋部长开了会。和各个进货渠道都打好了招呼。”邱春生接着说道。

“要确保货源充足,而且要确保新鲜。尤其后者更为重要,凡是过期以及即将过期的货品坚决不能上架。你们三个人必须把好这个关。”曹正轩强调道。

郑梦洁道“这一点请曹总放心。济生超市无论是菜市场店还是南京路店,最注重的就是货品的质量。”

“那就好,”曹正轩总结道,“只要我们把这几点做到位了,就绝不怕晶森超市的竞争。总之辛苦你们三个做好二部的开业工作。另外,我还有一个建议,在开业这一天,南京路店和菜市场店可以同时开展回赠老顾客的相关活动。”

“这是个好点子,”郑梦洁立即接过话题道,“因为这么做可以让老顾客有一种存在感,同时还可以吸引新顾客的注意力。我觉得应该好好酝酿一下。”

“我也赞同。”邱春生道,“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会促使我们济生的老顾客替我们做宣传。这种口碑上的宣传效果也是不可小觑的。”

“不错!”王钟义道。

“那是不是这方面的信息也可以打入二部的开业广告?”宋珂问道。

“当然可以。”

“就应该打进去啊。”

王钟义和邱春生几乎同时说道。

“好,济生二部开业的事就议到这里。”曹正轩道,“接下去由王主任汇报蔬菜专业合作社的情况。”

于是,王钟义花了两分钟把蔬菜专业合作社的筹备情况作了介绍。在省农业厅考核组第一轮考核过关之后,该项目的筹建资金便到了帐;随之县的对口资金也到了合作社的帐上。故此,蔬菜专业合作社已经着手生产计划。

“真的非常好,”曹正轩非常振奋,“短短个把月的时间,蔬菜专业合作社就能着手生产计划,这远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知道,这是王主任和邱部长用心、费心的结果。当然了,接下去的生产才是最为重要的。希望你们更为用心地做好这件事。”

王钟义和邱春生一同应承。

“那最后就回到今晚会议的重点内容上来——我们一起商议竞标市城学校校内店的经营权的事情。不出意外,过几天,教育局就会将校内店的经营权拿出来招标。因为所有市城学校的校内店的经营权都归拢到了教育局。各个学校和徐俊东的签约都已经解除了。”曹正轩继续说道。

“曹总,这一切似乎都在朝我们预计的方向发展啊。”邱春生不知就里的道。“徐俊东应该很头疼了。”

“徐俊东头疼还在后面呢。”王钟义颇有深意地道。

“那我先说下曹总安排我做的几项调查。”郑梦洁开口道。“第一项调查是市城五所学校的总人数。这个已经摸清楚了,突破了一万。由于我县出生人数近几年呈上升趋势,故此未来五年总人数只增不减。另外,乡镇子弟进城就读的人数也是逐年增加,而且增加的幅度越来越大。这也是一个有利因素。”

“有人才有消费。这是决定性因素。”宋珂道。

“第二便是学生消费的主要货品。从我了解的情况来开,徐俊东这几年开的校内店95都是食品,而且充斥了大量垃圾食品,高盐食品。就是说徐俊东的校内店是非常单一的。这便意味着,如果我们拿下来校内店,拓展空间非常大。我的设想是把校内店拓展为校内超市!”

“校内超市?”包括曹正轩在内,办公点里所有人都是眼睛一亮。

ps这一周是橙子最觉幸福的一周。556952810的123张推荐票,死鬼老李先后两次五十多张推荐票都砸给了橙子,昨晚,老李还打赏催更,橙子心里那个得意啊。

第362章 超前的经营理念(为老李加更)

郑梦洁提出校内超市这个新概念着实震撼了会场里的每一个人。

“你具体说一说,郑部长。”曹正轩有点小激动。

“在我看来,店和超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最大的不同是,超市有更大的自选空间。作为校内店的消费对象学生来说,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自我做主,因为生活中他们做主的机会太少了。”郑梦洁道。

“咔,郑部长,你太有才了,”邱春生道,“这已经转到心理学上了。”

“这么一来,购物就成了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把店转为超市,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很方便地扩展经营范畴。徐俊东这几年,盯着的全是学生的吃,压根儿没有经营理念。”郑梦洁接着分析道。

“这和他垄断经营很有关系。吃的货品带来的高额利润已经很让他满足了。”宋珂分析道。

“不错。”王钟义道。

“所以我预测,就是这一回我们把他推向了竞标的层面,他还不一定会想到拓展业务。”郑梦洁继续说道,“我思考过,三所小学,拓展的内容不是很多,主要可以考虑增加文具类,但阳江中学和阳江一中就很不一样,这两所学校有住校生,除了增加文具类之外,生活用品类也可以增加。甚至还可以增加书籍类。其实每一所学校都可以增加书籍类。”

“你是指参考书,辅导资料一类的书籍吗?”曹正轩问道。

“还可以有文学类书籍。”

“这个我们或许照顾不过来。”王钟义道。

“我也想过这一点。我们经营校内超市,有货源的优势,各个校内超市好比是济生超市的分部。这相当于统一的物流分配。曹总不是说未来的几年我们还要建设物流配送中心吗,等各乡镇都有济生超市的分部的时候?办校内超市等于是提前实验!”

“郑部长,你可以做副总了,考虑得这么周全!”邱春生道。

“可以考虑任职曹总助理!”宋珂道。

“你们就别笑我了。既然曹总让我做这方面的调查,我就必须做全面思考。”郑梦洁莞尔一笑,“我想到的就是,如果我们没有精力做书籍类的销售,可以和某一家书店联营。你们觉得如何?”

曹正轩内心再次震颤。王钟义几个人的眼光全都集中在郑梦洁的脸上。

“干嘛?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郑梦洁不知觉地摸了摸脸,“是我脸上长了东西吗?”

“是我们诧异于你怎么想到联营的!”宋珂道。

“我是真发现郑部长脸上长了个东西。”邱春生开玩笑道。

王钟义捶了邱春生一下,“你别蒙郑部长。”

“我脸上长了什么?”郑梦洁吃惊地问道。

“长了一个包。智慧大包。哈哈哈。”邱春生笑道。“郑部长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

办公点里的人全都笑了。

“其实没什么,我是从我们超市出租专柜联想到和书店联营的。校内店是一个微型超市,自然可以这么做。”

曹正轩非常满意地点头,“郑部长,你这个想法着实超前。一万多学生的书籍消费,哪怕只有百分之十被我们校内店做下来了,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而且,我们这么做更好的服务了学生和老师。在信息上,和老师与学生的沟通也方便了不少。所以,这更增加了我要拿下校内店经营权的决心。郑部长,谢谢你!”

“感谢曹总的认可。”郑梦洁性格稳重就在这里,她并没有因为这么多人认可她而飘飘然,“但要做成校内超市,还是有实际困难的,最困难的是场地。这就需要学校支持,因为有些学校校舍都困难。”

“不错,这的确是我们需要考虑的。要和学校的具体情况联系起来考虑。”曹正轩道。

“我最后要说的是,竞标价格的上限。这是竞标时必须清楚的,不能盲目叫价。”郑梦洁扫了大家一眼。

办公点即刻安静下来。彩虹桥方向夜宵市场的喧闹声很清晰的传过来。

“我归拢了一下五所学校和徐俊东重新签订合同的金额,总计八十万。就算徐俊东与校长对半做生意,五所校内店一年的纯利润至少是一百六十万。”郑梦洁道。“请大家把刚才我们提到的各种因素考虑进去,商量确定竞标的上限。”

大概过了五分钟,宋珂打破沉默,“我的意见是不要超过120万。这是因为刚才所说的各种因素不一定都能实现,故此要保守一些。至少不能亏本对不?”

邱春生点头,“我觉得120万都高了。必须要慎重。因为若是业务方面不能拓展的话,等于我们在给教育局打工,给学校打工。”

“那王主任的意见呢?”曹正轩笑着问道。

“我想了一下,拓展业务是肯定可以做一些的。毕竟我们是正儿八经竞标过来的,在硬性条件上学校不能支持,教育局也会支持。故此我觉得上限可以定为140万!”王钟义很理性地道。

“那郑部长呢?”

“我是觉得这要看徐俊东怎么跟我们叫价,”郑梦洁道,“这是因为刚才给出的数据是最低数据,徐俊东叫价越高,说明其中的利润空间更大。在这种情况下,可以上浮20。”

“上浮20,那就要超过160万了!”宋珂道。“那风险太大了!曹总,我们必须慎重!”

这时,四双眼睛全集中到了曹正轩脸上。

“感谢宋部长的提示。做什么都要慎重。”曹正轩道,“但大家不觉得郑部长的考虑很到位吗?一切要看徐俊东的叫价。其他竞争者的叫价我们无需考虑,但务必考虑徐俊东的叫价,因为,校内店的利润空间只有他徐俊东最清楚。所以我支持郑部长的决定。老古话说,事在人为。既然刚才我们考虑到了校内店的各种拓展业务,那我们就要想方设法去实现它。如果最终能实现这些拓展业务,哪怕头两年亏本也无所谓,你们说对不?”

郑梦洁一直微笑着。王钟义第一个点头。邱春生和宋珂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头。

这是因为,这些人都有一种感觉,曹正轩看准了的方向,就是正确的方向!

……

横山墩村组长家里,堂前八仙桌旁,此时仍旧坐满了人。

第363章 我看人真的很准的

&ap;lt;!--o--&ap;t;

八仙桌上,坐在上座的是那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和那个六十多岁的中老年人。村小组组长坐在西面位置。其他几个,一个年近四十的青年和村小组组长坐一块,两个中年人坐下座,一个白头,一个秃顶;村组长对面坐了两个中年女性,一胖一瘦。

还有几个坐在八仙桌附近。

这些人在家里吃了晚饭就来村小组长家里,坐了三个多小时了。

村小组长发话“我是觉得电话不用再打了。那些在外面发展的人有多少能力我们都清楚,他们自愿多出500块钱,真的尽了力。再打电话给他们就是为难他们了。村委会给了我们五万,已经很给我面子了。这剩下的十万缺口就只能摊派到在家的每个人头上了。”

“发海啊,”那个六十多岁的中老年人冲小组长道,“再摊派是真的不可能了。十万块钱摊下去,等于在家的每个人追加200块,一般的人家要追加到一千多,村里还有几户人家拿得出这一笔钱来?”

“是啊是啊。”好几个人附和。

“我看还是村里想点办法。”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人道。

“村里能想办法我还不早说了?我发海是什么人大家清楚。”村小组长有点不悦地道。

“我觉得只能动后山那一片山林了,”六十多岁的中老年人建议道,“把后山山林卖了,基本可以抵这一笔钱。后山山林,不说十万,七八万还是卖得到的。”

“这可是村里的集体资产,也是村里最后一点集体资产了。”村小组长道。

“建桥是大事啊。山林卖了,还可以再造。”五十岁的白头男人道。

“只要大家赞同,我当然没有意见。”村小组长道,“不过时间只剩了三天。交通局给的期限是十一月一日。”

“我不赞同!”年近八十的老人忽然很严肃地道。

所有人看向老人。老人是村里的老村长,系德高望重之辈。

“老哥,在有生之年能看见村里通桥不是你最希望的事情吗?”六十多岁的男人问道。

“唉,”年近八十的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是希望死之前看见洋桥建起来,可要是把后山山林卖掉,我就宁愿不建桥了。”

“老伯是担心村里的风水被破坏吗?”瘦瘦的妇女问道。

“哎呀,银凤,哪是什么风水啊?这一片山林还是我年轻的时候造的,多少年了?应该有四五十年了吧,它影响的是我们整个村里人的饮水问题。”老人声音发颤地道,“你们不知道,这片山林没有造成前,村里的井水是苦的,一到下雨前就发黄,根本喝不得。待这片山林成林之后,水就越来越好,现在,哪个人喝了我们的井水不说比矿泉水还甜?所以大家想一想,这山林能卖吗?”

村小组长家的堂前瞬间没了声音,大家听到的是村小组长老婆在后屋烧面条给大家做夜宵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好?”那个胖一点的妇人道,“在外面发展的不舍得再出钱,我们家里人又调不出钱来。山林又不能卖。这建桥的项目不就看着它黄了?”

叹气声此起彼伏。

“我看只有找那个年轻的董事长试试了。”年近八十的老人再次开口道。

“你是说找那个曹正轩?他不是一直避我们吗?”六十多岁的男人道。

“找他怎么现实?”村小组长道,“他们来给我们搞新农村建设是为了赚钱,不是搞慈善事业。村里小路返修已经让人家多去十几万了。”

年近四十的青年第一次开口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把我们全村人都忽悠了。”

“我看人很准的。”年近八十的老人坚持道。

“你是说他愿意给我们垫付十万还是他会给我们出十万,老伯?”五十多岁,秃头的中年人问道。

“垫付十万也成。他要是了解我们村的情况,说不定真会给我们出十万。我看人真的很准。”

堂前十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

等议论声小下去之后,年近八十的老人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都不相信是不?那明天我就去县里找他。发海你跟我一起去。你应该知道他公司的地址吧?”

“他公司的地址我自然知道,只是……无缘无故找人家要十万块钱,现实吗?”村小组长仍旧非常困惑。

年近八十的老人道“反正不用你出面,你有什么为难的?你给我带好路就行。县里变化很大,我年纪大了,认不准路。”

“老伯你既然这么坚持,那明天我就带你去。”村小组长下定了决心。

“发海啊,我看人真的很准的。”老人再次有预见性地道。

……

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村小组长带着年近八十的老人踏上了通往县城的道路。

两个人在华安建筑公司没有找到曹正轩,就按公司员工的指点跑到了阳江一中。几分钟后,两个人出现在高二文办公室里。

“曹老师,有家长找。”同办公室的一个老师提醒正在批阅作文的曹正轩。

曹正轩这才抬头看向办公室门口,“村长?”

稍微迟疑了一下,曹正轩便起身走去办公室门口迎接,“这不是横山墩的长辈吗?”

“是我,我是横山墩的,曹董好记性。”老人道。

“您还叫我曹董,这不是折煞我吗?您就叫我小曹,或者叫曹老师。是有什么事吗?”曹正轩热情地把两个人迎进办公室,找凳子让他们坐下来。

“确实是有事,”老人干咳两声,“不过需要借一个地方说。”

“哪需要借一个地方说?”曹正轩笑道,“有什么事您直说。是有孙子转到学校来读书吗?”

“哪是什么读书的事?老伯的孙子比你还大呢。”村小组长插话道。

“那是什么事情?”村小组长和老人一同找上门来,曹正轩心里并不是很透亮。倘若是村小组长一个人,曹正轩立马能联想到建桥的事项。总不至于年近八十的老人为了建桥的事项找自己吧?

“这里还真不好说。”老人很为难地道。

“没关系,”曹正轩安慰道,“不管什么事情,您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那我就说了。是我们村建桥的事!”老人道。&ap;lt;!--ovr--&ap;t;

第364章 给我封锁消息

“您这么大年纪还未建桥的事情跑县城来找我?”曹正轩格外吃惊地道。不可能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放下手里的活,专注于老人和曹正轩的对话。

“哎——”老人长叹一声,把情况大致说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建桥项目总不可能不争取,我才想到来找你。”

“真的是您想到来找我的?”曹正轩问道。

“昨晚上老伯提出找曹董你帮忙,我们都觉得不现实,”村小组长解释道,“但老伯坚持说他看人看的很准,意思是说你会帮我们的忙。”

“大家都不相信怎么办呢?”老人道,“所以我就让发海带我来找你。希望曹老师看在横山墩整个村民这一份期待上帮我们一个忙。”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公司为村里垫付十万块钱对不?”曹正轩提高分贝道。这是因为曹正轩注意到,所有同事都在密切关注他。

“我是没有理由开这个口,但是……”老人欲站起身来。

“老伯,你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曹正轩把手搭在老人肩上,示意老人不用站起来说话,“我答应您。”

“什么?”村小组长不可置信地道,分贝下意识地提高了,“曹董你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比村小组长的反应还强烈,好几个老师抓在手里的红笔掉在了办公桌上。曹正轩的搭班老师应思蓉和汪红霞的反应则更为强烈,应思蓉把笔放进了嘴里,汪红霞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村长你让我问什么,”曹正轩微笑着道,“老伯这么大年纪跑来找我,为的又是村里的事情我能拒绝吗?”

“……”村小组长吃惊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下午四点,横弋县中心幼儿园放学的铃声响彻校园。

虽说是中心幼儿园,但幼儿园的面积只有几亩大。整个幼儿园唯一一栋综合楼也只有三层高,幼儿们学习,休息,吃饭,教师们办公,上课等都集中在这一栋综合楼里。

幼儿们的活动场所倒还齐全,有秋千,有滑滑梯,还有供幼儿攀爬的墙壁。

滑滑梯处,四五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嬉戏。滑滑梯附近,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面带微笑看着其中一个小男孩嬉戏,嘴里习惯性的说着“当心,当心”。另有几个年轻女人,或者低头玩手机或者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玩滑滑梯的三个小男孩被大人带出了幼儿园。

这时,五十多岁的妇人冲那个小男孩道“凯宝,回家了,该回家了。”

小男孩从滑滑梯上滑到地面上,嘟着小嘴,“凯宝想再玩会儿。”

“再玩五分钟,好不?”妇人伸出一个手掌来。

“好——”小男孩拖着音回答,然后高兴地重新爬上了滑滑梯。

另一个小男孩此时滑到了地面上,被候在旁边的年轻妇女一把抓住了手,“回家了,不玩了!妈妈还要烧饭给宝宝吃呢。”

小男孩仰头看着妇女,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凯宝还在玩呢。”

“人家是人家,我们走。”说着,妇人不由分说拉着小男孩往大门方向走去。小男孩几次回头,恋恋不舍地与滑滑梯挥着他的小手说拜拜。

大门外,一个头发白了三分之一的年轻人往里走,进了幼儿园之后就喊“谁的电动车啊,挡路了,红色的!”

五十多岁的妇女第一个反应过来,“红色的?会不会是我的电动车?小伙子,你看清是什么牌子了吗?”

“爱玛。挡在路中间,搞得我骑个三轮车都过不去。”

“那就是我的。奇了怪了,我明明放在路边的。”

“那就辛苦阿姨去移一下。”年轻人道。

“好的,”妇女回头冲滑滑梯上的小男孩叮嘱道,“凯宝,阿姨去移一下电动车,你再玩最后一趟咱们就回家了。”

“好的。”小男孩坐进滑滑梯道上,非常开心的回应。

妇女便跟着年轻人走到了幼儿园外面。

幼儿园外面横向的小路上,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横在路中间,挡住了一辆三轮车。

“你看,这不是把路拦了吗?”

“这是哪个不得好死的,怎么把我的电动车移到路中间了?”妇女一边骂着一边用钥匙打开电动车的龙头锁,将电动车推往路边。

“不好意思了!”小年轻踩着三轮车离去。

……

同一时间,阿黄出现在幼儿园通往横弋后路的小门处。阿黄径直将铁门上的挂锁打开,进了幼儿园,然后向滑滑梯走去。

那个从滑滑梯上滑到地面上的小男孩兴冲冲的绕到楼梯口正要再次爬上滑滑梯,阿黄一把将他拽了过去,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小男孩的嘴巴。

小男孩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声音,因为人已经昏迷过去了。阿黄抱起小男孩快速往小门处走,出了小门,穿过路边一栋楼房的通道,上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

“得手了?”坐在驾驶座的董华春发动引擎。

“这还能不得手吗?你看,跟死猪似的,一动都不动。”阿黄道。

“妈的,药性这么强,别整出意外来。”董华春把车子开上正道,然后慢慢的加速。

“董哥你放心好了,跟你说过五遍了,是,不伤身体。过几分钟就会醒过来。”

“这不是担心吗,他妈要是把一个副局长的孙子整死了,我们就没活路了。”

……

横弋县公安局。

副局长江良康办公室里,江良康正在局促不安地踱着步,手机放在耳朵旁。

江良康五十多岁,因为皱纹特别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

“江局长,事情就是这样。我把电动车移好返回幼儿园凯宝就不见了。”给江良康打电话的正是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你确定你的电动车原先是放在路边的?”江良康问道。

“哪有谁会把电动车放路中间的?”妇女在电话里委屈道。

“你每个地方都找过了?凯宝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里?对了,会不会去上厕所了?”

“哎呀,江局长,到处都找过了,园长,老师们,还有保安,都帮忙找,哪里都没有。而且小门的锁被人撬开了。凯宝就是被人掳走了。报警吧,江局长。”

“不能报警。钟阿姨,你给我听好了,你马上给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告诉园长和老师们,给我全面封锁消息。包括那个保安。就说如果事情传出去了,我拿他们是问。我现在就过来。”

“啊?”妇女完全懵了。

第365章 较量

去往临县的省道上,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疾驶着。

车上,那个叫凯宝的小男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因为浑身无力而放弃了挣扎。哭已经哭累了。毛小松坐在他身边,抓着他嫩藕一般的小手腕。

阿黄坐在副驾驶座上,掏出一个旧手机来拨打江良康的电话。

“江局长。”

“我是,你哪位?”手机里传来江良康紧张的声音。

“我是哪位不重要?我打这个电话是要告诉你,我们把你孙子带出来玩了。你们就不要到处乱找了。”

“什么带我孙子出去玩?明明绑架了我孙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行为吗?”江良康语气严肃地道。

“咔,妈的这个时候还跟我摆局长的臭架子啊。你堂堂一个公安局副局长是威严惯了。江局长,我们只是带你孙子出来转转犯什么法了?”阿黄戏谑的语气。“如果你咬定我们是犯法,就请你报案啊。我料死了你现在在封锁消息,因为你根本就不敢报案!”

“……”江良康怔住。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对不?呵呵,你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我很清楚。”

“你们有什么诉求尽管说,我一定会考虑的。”江良康回过神来道。

“这个态度我喜欢,虽然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其实嘛,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你透露一个信息给我们就行。”

“你想知道什么信息?”江良康即刻问道。

“是一个发生在二十一年前的车祸案的信息。在那场车祸中,一个姓王的剖腹产医生死了。这个案子的经办人是当时刑侦科的袁永峰,但是你插手了这个案子。”阿黄语速缓慢地道。阿黄稳重就体现在这里,与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打电话,他可以表现得这么沉着。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叫我插手了这个案子?”江良康的语调明显发生了变化。

“江局长这么说就不太配合了。要不要听一听你孙子的声音?”阿黄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接着头往后转,将手机递给毛小松,“兄弟,让江局长听一听他孙子的声音。”

毛小松接过手机,动了动小男孩的手臂,道“小伙子,你爷爷的电话,要不要跟你爷爷说几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小男孩忽地哭叫起来。

“这样跟爷爷说话也可以。”毛小松把手机还给阿黄。

阿黄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江局长,孙子的声音应该听见了吧?”

“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江良康威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车上的人都能听见。

小男孩止住了哭声,因为毛小松的手捂在了小男孩的嘴上。

“我们怎么会乱来呢?不过,情绪失控的情况下也可能会有过激的行为。所以很希望江局长配合。”

“我确实关注过那个案子。”江良康语气软下去。

“好吧,姑且就算你关注吧。请你把详细的内幕告诉我们。”

“什么叫详细的内幕?他就是很普通的一起车祸。那个车主喝了酒,我关注就是把这一点抹掉了。”

“呵呵呵,江局长,你撒谎都不在行,”阿黄道,“二十多年前我们国人都没有酒驾这个概念。喝酒开车撞死人与没有喝酒开车撞死人根本就没有区别。你有必要去把这一点抹掉吗?”

“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那你究竟要我说什么?”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车祸,而是伪装成车祸的一场谋杀!”阿黄一字一顿。

“哈哈哈哈,”江良康在电话里大笑,“你们不会是什么私家侦探吧?有人要刻意搞我也没必要这么歪曲事实啊!”

“江良康,你他妈真要跟我们演戏吗?我刚才好像提醒过你,在情绪激动地情况下我们会有一些偏激的行为。如果我们没有一定的把握,会找到你头上来吗?你要是没有诚意,我可要挂电话了!”

“哎呀,你们这么急干嘛?”江良康故作镇定,“既然你们不是私家侦探,不是有人要刻意搞我,就好说呀。”

“那就别他妈啰里啰嗦的,告诉我,车祸发生之后,谁找过你?”阿黄道。

“确实是有人找过我。”

“找你的人是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

“妈的,你忽悠我!这个叫凯宝的不是你亲孙子对不?”阿黄提高分贝,并示意毛小松。毛小松在小男孩手臂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小男孩便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我忽悠你,是我得确保我孙子安全之后我才会告诉你,”江良康语速飞快地说道,“你明白吗?通俗一点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不信任我们?”阿黄反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是什么信任与不信任的事,而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得各有条件。我不确保我孙子安全,我不可能告诉你你们需要的信息!”江良康说得不容置疑。

阿黄看了看董华春,见董华春冲他点头,便说道“行,那就请你等我的下一个电话。”

……

“江良康要和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显然是想迂回一下。”阿黄挂断电话后冲董华春道。

“那他要是整一批警察来候我们我们就麻烦了。”毛小松道。

“这不可能,”董华春把着方向盘,“姑且不说他不敢拿他的孙子性命开玩笑,单单为了前程他也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毛小松不解地问道。

“你想想,孙子被人绑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江良康有事情。一大批的人过来候我们,就会知道我们是为二十一年前的车祸案来找的江良康,这不等于江良康把自己漏出去了吗?把一个谋杀案,做成车祸案,这要是漏了,他江良康还有前程吗?”

“董哥的分析很有道理。就是为了孙子的安全江良康也不敢铤而走险。当然了,不动警察不意味着江良康不想法子对付我们,但他绝对会权衡轻重。”阿黄道,“等我们到了临县,我换一个号码再逼一逼他。我们可以承诺不漏他,他很可能就会妥协。”

“那就好。”毛小松道。

第366章 事态严重

从横弋去往临县的省道上,黑色小轿车后面一直跟着一辆银灰色小别克。

开车的是那个外号鲍鱼的高个子。

“鲍鱼,他妈你别跟得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的。”坐在副驾驶座的中等个子提示道。

“黄斌你是瞎操心。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能发现吗?”高个子稳稳地把着方向盘。他嘴角上的淤痕很是惹眼。

“我说鲍鱼,咱们总是这么跟着有用吗?”坐在后座的矮个子问道。

“徐克你就是浑。这几个阳江佬绑架江良康的孙子,意味着什么?江良康可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啊。说明他们迫切想知道曹正轩身世背后的秘密。而江良康是突破口。”鲍鱼分析道。

“他们这是找死,公安局副局长的孙子是他们几个能动的吗?刑侦的人随便布一个局他们一个都逃不了。我们稀里糊涂地跟着,别一起抓进去。”

“这就是你没有看透的地方了。你以为那三个人是智障啊。他们敢动江良康的孙子就料死了江良康不敢动用警察的力量。江良康心里有鬼知道吗?”

“我也这么想。”中等个子道,“江良康肯定不干净,这三个人抓他孙子为的就是和他条件交换。”

“黄斌看得很准,”高个子接过话题道,“江良康不干净在于将撞死那个剖腹产医生的人为车祸整成了意外车祸。那么,找江良康这么做的人对于曹正轩的身世就是一个知情者,所以这三个人才将江良康作为突破口。”

“那我们这么跟着……”矮个子仍旧不明白跟车的意义。

“我们这么跟着毛小松,为的是看清楚这三个人怎么蹦跶。他们和江良康斗,我们趁机得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呵呵。”中等个子道。

“这能得什么利?”

“徐克你想想,毛小松和江良康双方,最终总有一方胜。如果是毛小松胜,获取了相关信息,这个时候我们来一个出其不意,把信息截取了,抢在他们前面去找曹正轩,大家想一想会是什么结果?”高个子继续分析道。

“当然是我们大发了。曹正轩作为两个公司的老总,有的是钱。”中等个子道。

“而如果是江良康胜了呢?”矮个子再次问道。

“毛小松几个人被整得再也不敢调查此事,就像那个叶记者一样,那么我们就成了唯一的知情人。如果有可能,我们就直接去诈江良康;如果没有可能,我们也可以把这个信息卖给曹正轩,你说,这不是利是什么?”

“我还是觉得玄乎。”

“妈的,徐克你一向胆小。这一回你听我的,绝对没错。”高个子道。

……

江良康接到阿黄的电话是他赶到幼儿园之后。和阿黄通话结束,江良康沉着脸再次嘱咐幼儿园的一干人等保守秘密,然后带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回家。

向家里人做了许多安抚工作,也花了很多口舌解释为什么不报警,江良康方才躲进卧室打一个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要打的电话。

“齐大哥,我是横弋的良康啊。”

“江良康,你是怎么了?不是说了不要轻易打我电话吗?”齐大根在电话另一头厉声喝问。

“齐大哥,我这叫轻易打你电话吗?”江良康压制自己的情绪,“打那件事情之后过去二十一年了,我这才是第二次打你电话。”

“江良康,”齐大根语气缓和下来,“你知道上次为了那个记者我挨了怎样的训吗?他妈我这么大年纪还差点挨巴掌你知道不?说你堂堂一个公安局副局长连一个小小的记者都搞不定!”

“不是我搞不定,是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

“你的身份?江良康,你现在就这么看重身份了?”齐大根语气重又冲起来,“我跟你说,你这身份是谁给的?”

“齐大哥,这个我还不知道吗?是真的处于这个位置上很敏感。我出面,我就漏了。”

“好了好了,上次的事就不说了。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难道又有人找上你了,为那个车祸案?”

“就是有人为那个车祸案找上我了我才打你电话啊。齐大哥,我是犹豫了很久方才决定给你打电话的。是我觉得你应该了解这个信息。事情是越来越麻烦了。”

“还是那个记者?”齐大根问道。

“对方是谁我还不清楚,但这次,他们整的绝对是大动作,他们把我孙子绑了!”江良康说到这一点,心头的酸楚被促动。才六岁的孙子竟然因为自己的过往而被挟持,哪个做爷爷的都会为之酸楚。

“什么?”齐大根一愣。

“而且已经和我通过电话,矛头直指那个车祸案,非要我说出指使我操纵车祸案的人是谁,方才放过我孙子,”江良康略略有点哽咽道,“齐大哥你说我能不打你电话吗?这透漏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是真的有人在盯这件事。他们盯我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突破口,他们最终的指向是你啊,齐大哥。”

电话那头的齐大根一时没了声音。

“也就是因为事态严重我才忍不住和你通话。喂,齐大哥,在吗?”江良康接着说道。

“你就没有把事情遮一遮吗?你他妈不会就认了吧?”齐大根突然声音很大地说道。

“我怎么会呢?我当然遮了。我说我只是把酒驾这一点抹了,但人家根本不信!齐大哥,对方找上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会铤而走险绑我孙子的。事态严重就严重在这里。”

“这我知道。你最后怎么和对方说的?”

“我当然是以见面谈为由迂回了一下,从而可以腾时间和你商量。因为,为这件事,让局里出面是不可能的。我为此也让所有的知情人封锁了消息。”

“你这一点做得好。这样,良康,事态着实很严重,我得向我的上头汇报,再和你对接。”

“一定要快,我的孙子可是在人家手里的。”

“这我知道。你孙子暂时是肯定不会有事的,因为他们要达到他们的目的。所以,如果对方再联系你,你就和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时间尽量往后拖延。务必借这个机会把对方挖出来,以绝后患!”

“我也是这个意思。否则,后半辈子都无法安心啊。”江良康皱眉道。

……

省府这一头,齐大根挂了电话后,立即与齐红娟联系。

ps各位亲,今天只有一更。对不住哈。

第367章 齐红娟情绪失控

&ap;lt;!--o--&ap;t;

此时的江东省省府,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天虽然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作为省府,已经灯火通明了。

齐大根迈着急促地步子走进晶森大楼财务总管办公室。

“大根,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干什么?”齐红娟坐正身子问道。近两个月过去,齐红娟已经多次改变头发的颜色,这一回是把头发染成了棕红色。

齐大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径直走到齐红娟面前坐下来,“红娟,江良康的孙子被人绑了。”

“江良康是谁?”齐红娟淡淡地问道。

“就是横弋公安局的副局长啊。上次你不是为他的事骂我吗?”

“你是说那个小记者还在折腾?你不是已经将他整的再也不敢调查这件事了吗?他有那个胆子绑江良康的孙子吗?”齐红娟一下子高度警惕起来。

“是不是那个小记者在折腾还不确定,但绑江良康孙子的人已经和江良康通过电话,摆明着是冲我们来的。”齐大根将江良康向他反馈的情况和齐红娟说了。

“既然是这样,那绑江良康孙子的人就绝不是那个小记者。”齐红娟迅速判断道,“这又是一伙人。”

“我基本上也断定是另有其人。红娟,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我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过去了二十一年了,竟然先后有两拨人去调查那一起车祸案!”齐大根摸着他那长长地髭须道。

齐红娟打开咖啡杯的盖子,喝了一口咖啡,“大根,调查车祸案应该还是表象,这两拨人最终的指向是曹正轩的身世!”

“所以我才说他们都是冲我们来的!”

“那个小记者为什么要调查车祸案,你问清楚了吗?”齐红娟问道。

“这个我早就问清楚了,也向你汇报过。那个小记者就是一个势利小人。是曹正轩突然当上了阳江济生超市的老总促使他想到了调查曹正轩的身世,想由此赚个大发。这个人别的意图是没有的。”

“那这一拨人就还是这个意图,而不是你在哪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齐红娟盯着齐大根的脸道,“你千万不要就此把事情夸大了。”

“难道不是夏伟新的妻子,也就是那个护士……”齐大根欲言又止。

齐红娟缓缓摇头,表情严肃地道“大根你脑子是越来越糊涂了,如果是那个护士透露了信息给曹正轩,曹正轩还需要去找江良康吗?再说了,夏伟新把消息漏给我们,等于把他老婆的性命压在了我们手里,他会让他老婆知情吗?”

齐大根连连点头,“红娟你总是比我冷静。”

“大根啊,不是我比你冷静,是我必须冷静。因为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能出一点差错。你看,正因为上一回我们没有得手,一系列的麻烦就来了。倘若那小子在上一回我们的操作中就去见了马克思,还有今天的事情吗?也不会有那个小记者的事情。曹正轩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成为两个公司的老总,他在阳江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关注他的人就会越来越多,那他的身世毫无疑问就成了关注的头条。没有母亲,父亲曾经是流浪汉,单单这两点就足以引起更多的人关注!”

“这全是我的错!”齐大根愧疚道。

“大根,这不是错不错的事。”齐红娟又喝了一口咖啡,“上次你的安排已经非常到位了,各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你找的那个叫老鹰的人时机也把握得很好。那小子还不死,只能说是命。”

“那小子的命确实很硬。他很能扛。”

“哼,我不管他的命有多硬,也不管他有多能扛,他碰上我齐红娟,只能死!”齐红娟说的淡淡的,“但目前最需要做的是遏制他的势头。不能再让他有任何新的发展,包括他后面接手的华安建筑公司,大根你明白吗?”

“这个我明白,顺武他们一直在这么做。顺武手下一个叫徐俊东的专门安排了两拨人分别对付济生超市和华安建筑公司。”

“可是效果呢?有效果吗?”齐红娟白了一眼齐大根,“我甚至担心晶森超市也会被那下子比下去。”

“这绝不可能!红娟,我把你的意向是明确告诉了顺武的。他不可能连这件事都做不好。晶森超市从选址到装修再到宣传,顺武都亲自过问了。顺武敢把晶森超市开业的时间选在济生超市二部开业的同一时间,就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把济生超市比下去。这个能力我相信顺武还是有的!”

“那就好。我是有这个担心啊。大根,晶森超市真的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就晶森超市的开业,红娟,顺武其实有一个想法。”齐大根略略怔了怔道,以致于停止了捋他那长的夸张的髭须。

“什么想法,你说。”

“顺武希望你亲自参加晶森超市的开业典礼。”

“是吗?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当然是为了扩大超市的影响力。作为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亲临超市开业典礼,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还有,还有就是,红娟你是阳江走出来的名人,你亲临开业典礼,会大大增加吸引力。”齐大根想着怎么措辞。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既然这样的话,”齐红娟想了想道,“就让开业那天所有货品打折销售,就说是我齐红娟馈赠所有阳江人民,我借机在开业典礼上说几句话。”

“你这么给力,那还有话说。所有货品打折销售,对济生超市二部开业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齐大根开心道,露出他被烟熏得很黄的牙齿。

“这当然也是目的之一。届时你一起跟去,我也想悄悄地看下那小子长得什么样。”齐红娟道。

“那小子的样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为好。”齐大根建议道。

“为什么?”

“因为……”

“你给我说。”齐红娟换上了命令的语气。

“他长得太像建设了。”

“他妈的我就知道是这样!李建设,李建设!”齐红娟在办公桌上用力一拍,震得咖啡杯盖往上弹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红娟,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天大的事情都可以放下了。”

“二十多年?就是过去一百年,两百年,我都放不下!我永远都放不下。”齐红娟身子微微发颤。

“都怪我多嘴。红娟,我们还是赶快想想对策吧,江良康还在等我的电话呢。”齐大根只得转移话题。

“我这辈子都放不下,我就是死也放不下,”齐红娟眼里有了泪花,根本就控制不住情绪,“他乱搞女人我可以接受,他包养情人我也无话可说,为什么他还要把贱种生下来折磨我?大根你说,我在他李建设心里有一点点位置吗?”

“建设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这是活该!这是他应有的报应!报应!”齐红娟近乎歇斯底里。

ps今天这一章写得很纠结。&ap;lt;!--ovr--&ap;t;

第368章 李建设的悲苦

&ap;lt;!--o--&ap;t;

齐大根说李建设“已经是这个样子”,指的是李建设肾衰竭,一周要透析三次。李建设的悲哀是晶森高层都看得见的。一个人再成功,再有钱,但你的肾不争气,起不到过滤的作用,则“神马都是烟云”了。

听齐大根说这句话,就可以看出齐大根从心底里是同情李建设的。这是因为齐大根见证了李建设的发展史。李建设从齐老七(齐红娟的父亲)身边的一个混子发展为齐老七的女婿,到创建晶森公司,直至最后到省府创建晶森总公司,在省府这种地皮贵比黄金的地段建一栋晶森大楼,无疑是成功的,但无疑也是很艰辛,非常不容易的。

而李建设更不幸的是身边这个个头一米五五的老婆齐红娟。齐红娟个头矮,相貌长得有个性,那是与生俱来的东西,李建设选择了她自然就得接受这个现实。这无可厚非。李建设不能接受的是齐红娟的性格——那就是齐红娟把他李建设看得太紧了。

一个人要成就大事业,特别像李建设这种在道上混的人,在场面上和女人逢场作戏按说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有一两个情人也实属正常。

齐红娟就不允许。哪怕你对一个漂亮女人多看一眼,齐红娟都会大发雷霆。李建设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天下的醋都让他老婆一个人喝光了。

可李建设又不能拿齐红娟怎样。他自个卑微的出身和岳父齐老七对他的提携,都促使他处处让着齐红娟。知恩图报,李建设这个道理还是懂的。齐红娟是齐老七唯一的一个子女,不尊重齐红娟那就是不尊重齐老七。所以,怎么样他都得让着齐红娟。

可老古话说的好,物极必反。你齐红娟将老子管得这么紧,明的不能做,那老子就暗的来。这便是当时李建设最真实的心态。这么一来,齐红娟便没法耍泼了。但内心极度自卑的齐红娟很有自知之明,李建设表面做的越好她就越不放心。李建设你暗的来,我齐红娟就暗的调查。

这样,齐大根作为齐红娟的堂哥在这部小说里便隆重登场了。

齐红娟的父亲齐老七之所以叫老七,自是因为他上头有六个哥哥。这也就决定了齐红娟有相当多的堂哥。这么一来,齐大根被齐红娟选中为心腹对于齐大根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不过,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齐大根出生贫寒。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齐老七是七个兄弟中发展得最好的,而齐大根的父亲则是七个兄弟中发展得最差的。这么一来,齐大根被齐红娟选中做心腹便成了齐大根改变命运的一大契机。

齐大根自然会好好把握。事实证明,齐大根的选择是对的。他儿子齐顺武如果没有齐大根这一层关系在,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好,能成为阳江晶森公司的老总。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齐大根这一家族的地位跃升为齐氏七家族中的老二。

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齐大根把心腹这个角色扮演得很成功,让齐红娟相当满意的缘故。

……

省府晶森大楼财务总管办公室里,齐大根见齐红娟近乎歇斯底里,也就没有再劝慰齐红娟。成为齐红娟的心腹二十多年,齐大根已经摸透了齐红娟的性格。这种情况下,你绝不能替李建设说一句话。你越说,齐红娟越偏激。

只能由着她发泄,发泄完了,齐红娟自然就理智了。

果然,几分钟后齐红娟便冷静下来了。

“你看我情绪又失控了,”齐红娟自我解嘲,并从提包里拿出小镜子来照了照脸,还当着齐大根的面补了补粉,“现在再来说一说江良康的事。你说下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既然江良康向我们求救,事情就还是我们来解决。江良康自己出面太不方便了,稍有不慎会漏出很多信息来。”齐大根道。

“不行,”齐红娟摇了摇头道,“大根,这种情况下我们出面也很麻烦。毕竟对方绑的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孙子,是很能产生社会轰动效应的一件事。我们出面,无异于惹火烧身。”

“那可怎么办好?”

“江良康不是封锁了消息吗?就让他试着和对伙接触一下。我们安排人在一旁查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一些什么来,再见机行事。就算最后我们不得不出面,也要尽可能走远一点的关系,你明白吗?”

齐大根点头,“那我还是让我横弋的一个兄弟跟一下江良康。”

“不会还是上一个人吧?”

“这怎么会?是另一个。红娟,基于‘工作’的需要,我在横弋结识了好几个这样的兄弟,他们都是我的铁杆兄弟,而他们却互不相识。这样,我让他们办事才放心。”

“你脑瓜子在这方面就是好用。”齐红娟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

出了晶森大楼,齐大根想好了措辞方才打通江良康的电话。

“齐大哥,你们不会商议了这么久吧?”江良康在电话里问道。

“怎么?对方又打了你电话吗?”

“这倒没有。是我心里急。”

“事情太棘手了。我上头跟我分析了很久。”齐大根道,“考虑到对伙是奔我来的,这一回我不能直接出面,而是让你亲自去和对伙对接。”

“我自己去对接?我去对接个毛线啊。我孙子在他们手里,我有话语权吗?”江良康在电话里陡然火大。

“江良康,你给我冷静一点,”齐大根厉声训斥道,“我他妈话都没有说完呢。这一回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是一个小记者,安排人吓一吓他事情就解决了,这一回对伙敢绑你孙子,就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要想彻底控制对方;就像我前面在电话里说的,要想将对伙彻底挖掘出来,就得充分了解对伙的信息。这种情况你不出面,谁出面能了解信息?再说了,对伙是绑你孙子的人,别人出面他们信得过吗?”

“问题是我怎么了解信息,他们会告诉我什么信息?”江良康道。

“艹,你个江良康,亏你还是公安局副局长,总不至于你见了他们的面就问你们是谁吧?你见了面和他们斡旋,外貌你记得清不?他们说话的语调你能了解不?你多少能套几句话不?这些全是信息呀。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你获悉了基本信息之后,我就会制定出营救你孙子的方案来。所以,你赶快想想怎么和对伙对接。”

“那好吧。”江良康无奈地把电话挂了。

……

齐大根和江良康通过话后,立即拨出了另一个电话号码,“……对,你什么都不管,就只管给我盯江良康和对伙如何对接。看还有什么人盯这件事。”&ap;lt;!--ovr--&ap;t;

第369章 齐顺武的临时会议

&ap;lt;!--o--&ap;t;

回到自己办公室,齐大根给儿子齐顺武去了一个电话。

“老爸?”齐顺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这个时候怎么想到打电话?你是在公司还是家里?”

“还在公司啊。是你红娟姑姑又问起晶森超市的事。我不放心,才打你电话。”齐大根道。

“一个小小的超市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只等十一月十一号开业。”

“什么小小的超市?”齐大根提高分贝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姑姑让你在阳江办晶森超市意义很不一样的。不只是把济生超市打压下去,你还要藉此摸索出一套超市链的经营模式来。所以你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这是会关系你以后的发展的。”

“哎呀,老爸,我没有忘记你的嘱咐。所谓关系我以后的发展,是线路问题对不?你知道我一向和李毅合得来啊。就请放一百个心,晶森超市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我跟你说哈,我在你姑姑面前可是这么说的,我说从超市的选址到超市的装修还有宣传你是都亲自过问了的。你不要当一个阳江晶森公司的老总就当大了,压根儿不过问。还有一点,你姑姑让我告诉你,她要亲自参加晶森超市的开业典礼,而且还会讲话。让你开业那一天把所有货品打折销售,算是你姑姑对阳江人民的馈赠。”

“咔,红娟姑姑还真这么重视啊。”齐顺武道。

“你才知道啊。我就算到你没有把晶森超市放到它应该有的那个高度。你给我立马重视起来!”

“好了好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奕红在你身边不?”

“她这个时候在学校,哪会在我身边?想她你打她的手机啊。挂了。”

“这个兔崽子。不愿听我多说一个字。”听见电话里传来忙音,齐大根如是说道。

……

事实上,齐顺武根本不像他在电话里表现得那般轻松,挂了父亲齐大根的电话之后,他立即推掉了晚上的一个应酬,将徐俊东叫去他办公室,徐俊东则带上了姜裕兴和余勇剑。

“是为晶森超市的事吧,齐哥。这个时候把我们叫过来。”徐俊东递给齐顺武一根香烟。

“我老爸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也就是我姑姑齐红娟要亲临晶森超市的开业典礼,并且要在开业典礼上讲话。她还要求开业这一天所有货品打折销售,为的是馈赠阳江老百姓。”齐顺武语速较快地说道。

“是吗?”徐俊东惊喜道,“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呀。财务总管亲临晶森超市开业典礼,对消费者来说已经是很震撼的消息,何况还打折销售?并且,这是总公司的要求,那折扣的补贴就可以从下拨的资金里扣除。真的是两全其美啊。”

“这下曹正轩死定了。”姜裕兴道,“他再拿什么跟我们竞争?”

“呵呵。”余勇剑只是干笑两声。

“俊东,我姑姑亲临开业典礼是好事,表明总公司对这项投资非常重视,但也意味着她把更大的压力压在了我们头上。我们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齐顺武道。

“这个我自然明白。”徐俊东道。

“所以我急着把你们叫过来是让你们对开业的所有流程再仔细过一遍,不能出一点差池。再就是针对不同类的货品定出相应的折扣,让财务做好明细账。还有就是在我们的开业宣传里要加入晶森总公司财务总管亲临开业典礼这一条消息。”

“齐哥你放心,这些我立马吩咐下去。”

“就是这些事情。你们要尽快把这三条落实到位,以确保晶森超市开业开门红!这两天我会抽时间亲自去超市转转,看看。”齐顺武再次嘱咐道。

……

几分钟后,徐俊东带着姜裕兴和余勇剑上了他的宝马x3。

“徐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姜裕兴开口道,“勇剑问我,我们超市有了这些对策,他的计划是不是就不需要实施了?”

“我是不确定,所以私下里问了姜哥。姜哥也不确定,这才问您,徐总。”余勇剑坐在后座毕恭毕敬地解释道。

“怎么能不实施呢?”徐俊东熟练的把着方向盘,“货品打折销售原本就在计划中,只是这么一来有了贴补的名义而已。财务总管亲临开业典礼会产生一定的效应,但你们俩要清楚这些都不足以将济生打垮。把济生打垮的最好办法就是勇剑你的计划。”

“就是说我还得实施我的计划。”余勇剑道。

“是。对了,勇剑,你找到了实施你计划的人了?”

“我打算让张北坤来实施我的计划。”

“张北坤?”姜裕兴道,“勇剑,你怎么想到让他来实施?万一他要是把消息漏出去呢?”

“张北坤是不是就是上次把你三兄弟放出来的那个人?”徐俊东问道。

“就是他,徐总。”余勇剑道。

“裕兴的意见你要考虑。万一你人没有看准,造成的后果就连我都承担不起,你要知道。”

“请徐总放心,事情的轻重我能掂量。从这几天我和北坤的接触来看,我感觉自己不会看走眼。因为他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而且他做事很会用脑子。实施我这个计划的人一定得是一个会用脑子的人。另外,不瞒徐总和姜哥讲,我这么安排,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他要能经受得起这一次考验,徐总和姜哥以后怎么用他都放心。”

徐俊东点头。

“可他要是经受不起这次的考验呢?”姜裕兴反问道,“晶森超市是承载着总公司的殷切期待的。”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余勇剑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安排我那两个兄弟暗暗盯他,一旦发现他有名堂,就立即把他做了。”

“哈哈哈,”徐俊东忽然笑起来,“勇剑,你真的变成熟了,变成熟了。”

“谢谢徐总夸赞。”

“你就按你所想的去实施你的计划。”

“好。徐总,姜哥,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横弋县江良康家里,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愁眉苦脸。江良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使得每一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茶几上。

江良康抓起手机,“我是江良康。”

“江局长,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应该想起来一切了吧?”阿黄在电话里问道。&ap;lt;!--ovr--&ap;t;

第370章 临县北郊

&ap;lt;!--o--&ap;t;

江良康家里所有人都凝神静听江良康的对话。

“我特意去局里调了那一起车祸案的记录,各个细节我都一一记起来了。”江良康道。

“艹,你还真会装哈,他妈整个案子是你一手操作的,你还用去局里调记录吗?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招。”阿黄在电话里骂道。

阿黄说话的声音,江良康一家人听得很清楚。江良康儿子在江良康的示意下用手机录音。

“我孙子在你手上,我还敢耍什么花招?你们在哪儿,我想和你们见个面。”

“这才是我们想要的态度。我提醒一下哈,我们只想见你一个人。多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你孙子是少一个手指头还是少一个脚趾头我就左右不了了。”阿黄威胁道。

“我绝对一个人过来。你确定一下见面的地址吧。”

“我们在临县。你开车到临县再打我电话,我们确定你一个人过来之后就会找地方和你见面。”

“在临县?你把我孙子整临县去了?好。五十分钟后我打你电话。”江良康抬手看了看手表,“大概六点半我就会到临县。”

“我们恭候江副局长大驾光临。挂了。”

江良康挂断电话,他儿子,儿媳,老婆刷的一起站了起来。在餐厅摆放桌椅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也走到客厅来。

“凯宝怎么被他们整临县去了?”做儿媳的发出哭声。

“老爸,你真的一个人过去?”做儿子的问道。

“爸,他们要什么信息您就给他们什么信息吧。凯宝他不能出一点意外啊。”做儿媳的又道。

“我说良康啊,二十年前那起车祸案我都还记得。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手脚啊?否则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人家还找上门来?”江良康的老婆道。

“你胡说什么?”江良康把脸一沉,“这摆明着是人家来找茬。我在公安近三十年,如今又坐到副局长的位置上,能没有得罪的人吗?一个车祸案我做什么手脚?我要是做了手脚还会等到二十年后来翻盘吗?我走了。”江良康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做儿子的问道。

“不用。就我一个人去。电话你们也听见了,他们不希望我带人过去。而且这种事情,尊重对方的意愿是最好的。你们放心,我会把凯宝平安带回来的。”

……

江良康走进卧室,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用黑布包着的沉甸甸的东西放进手提包,这才下楼去开车。一家人跟着他下楼。正所谓千叮咛万嘱咐,儿子儿媳和老婆都交代了又交代,仿佛是生死离别一般。

江良康再坚强眼角也湿润了。他怎么都想不通,年轻时造的孽会在二十多年后报应在自己的孙子身上。

江良康一个人开着车六点二十到达临县。

江良康把车子停在临县广场附近,在一棵移栽的樟树下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临县广场是一个新建的广场,这一点,从那些移栽的樟树可以看出来。有些樟树上还盖着黑乎乎的防晒遮阳网。临县广场面积不大,但绿化做的非常漂亮。

这个时候,广场上已经有广场大妈在跳广场舞了。也有一伙练习交谊舞的中年男女。还有不少的人在绕圈散步。

“我已经到了临县。在广场。”拨通电话后,江良康话语简洁地道。

“是吗?挺快的嘛。你开车去临县北郊。那里有一栋拆除了一部分的五层楼的房子。很好找。周围就一栋这样的房子。是一个破厂子,我在那里等你。”阿黄在电话里吩咐道,“记住,我确保你是一个人之后才会和你见面。”

“好。十分钟我就会赶到那里。”

……

临县北郊相比阳江北郊来说,就荒芜多了。一条四车道水泥路笔直地通向一栋五层楼的楼房。只是道路的路面破损严重,破损的地方长着杂草。道路两旁的路灯,好几盏已经损坏了,无人过问,更无人修理。楼房过去便是荒山。荒山上坟茔遍布,这些坟茔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楼房周围三百米除了荒草还是荒草。三百米外是一条与水泥路垂直的柏油路,柏油路上时不时有小车驶过。

江良康开着小车到了这条柏油路上,在十字路口稍稍犹豫便将小车拐上了水泥路,很快就到了楼房前面,将车子停在一辆黑色小轿车附近。

江良康推开小轿车的车门时,黑色小轿车的车门同时被推开,阿黄带着墨镜下到地上。路灯灯光照在阿黄的脸上。

“我孙子呢?他在车上吗?”江良康急急地问道。他盯着的不是这个戴墨镜的人,而是那一辆小轿车。

“亏你是一个当副局长的人。你的孙子会在车上吗?”阿黄讥笑道。

“你诈我?”江良康明白过来。

“这是基本常识啊,江局长。我若是把你孙子带过来了,你他妈来一个突然袭击我还有胜算吗?”

“我说了我孙子在你们手上我就不会耍任何手段,你们怎么就不信我?”江良康咆哮状。“那我孙子在哪里?不见我孙子,不确保我孙子平安,我不会提供任何信息!”

“江局长,你着什么急啊,”阿黄相当淡定地道,“你孙子肯定平安。一根汗毛都不会掉。走吧,上我的车。”

“走?去哪里?”江良康愕然。

“去见你的孙子啊。你不是说不见你孙子就不会和我合作吗?我现在带你去见你孙子。”

“为什么不把我孙子带过来?这里不非常好吗?”

“我拜托你不要把我们的智商想得太低好不?这里适合你和你孙子见面吗?到处阴森森的,你不怕把你孙子吓着了?”阿黄机智的调侃道。

“我不能开我的车去吗?”江良康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

“我说你干嘛这么多废话?坐我的车去。你别想耍任何花招!”

“那我拿一下我的提包。”江良康转身走向自己的小车。

阿黄一只手迅速搭在江良康肩膀上,“江局长,什么都不用带,知道吗?你就这么走最好。提包放在车上不会丢的!”

江良康习惯性的反手抓住阿黄的手臂,但立即又放开了,“这位兄弟,我只是拿一下我的包。包放在车上很不安全。会有人砸玻璃拿包的。”

“砸玻璃你就让人家砸吧。所谓破财消灾嘛。你车钥匙在身上就行。”

“你。”江良康怔住。

“你不会说车钥匙放在车上吧。我看见你把钥匙带出来了的。呵呵呵。”&ap;lt;!--ovr--&ap;t;

第371章 有心的中等个子

&ap;lt;!--o--&ap;t;

横向柏油路附近一条小路上,一辆银灰色小别克停在那儿。路边几棵绿化树将小别克遮挡住了,如果不是刻意,从柏油路这头看过去,几乎不会注意到它。

它是一路尾随阿黄那辆小轿车才停在了这里。

不可能再尾随至四车道的水泥道上。水泥道上一路都没有遮挡物。一上水泥道就会漏。所以只能停在小路边。

车内,高个子、中等个子和矮个子三个人手里各拿着一个望远镜。

“他妈的,这平时拿来看女孩子的东西,不想今天派上了用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中等个子道。

“这就叫物尽其用。任何一种东西都是有多种用途的。”矮个子坐在后座上道。他两只手摊开来搭在前座的两个座椅后背上。望远镜挂在他胸前。

“艹,别扯这些没用的。”高个子骂道,“看来毛小松这些人非常狡猾,这地方并不是他们对接的真正地点。江良康被阿黄带上了车,所以下一个点才是他们真正对接的点。”

“江良康这下子大意了,”矮个子道,“他敢一个人单刀赴会,必然是有准备的。这被拉上阿黄的车,再多的准备都派不上用场了。”

“徐克你什么意思?”中等个子转头冲矮个子道。“江良康会准备什么?”

“是啊,孙子在人手上,他敢使什么诈吗?”高个子问道。

“鲍鱼,黄斌,你们别忘了江良康的身份。”矮个子道,“我敢担保江良康车上肯定有东西。你们看阿黄拉他上车他迟疑的样子。我估计毛小松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整了这一招‘调虎离山’。”

“是吗?”中等个子讶然道。

“黄斌你别听徐克忽悠,这是调虎离山吗?毛小松这么做,是担心江良康会带人来,这才让阿黄一个人先行对接。妈的,阿黄车子已经出来了,咱们又得出动了。你们都给我坐好了。”高个子发动引擎。

“还跟车呀?”矮个子道。

“这不继续跟,我们不等于什么都没捞到吗?一路跟来的油费总要找人报销是不?”高个子倒车,接着前行,小别克驶上柏油路。

“哎哟。”中等个子忽然叫起来,他手捂着肚子,眉头紧锁。

高个子一脚刹车,“黄斌你怎么了?”

“他妈肚子一阵剧痛,我得解决一下。”中等个子道。

“解决个屁。等你解决阿黄的车影子都没了。你给我忍着。”

“鲍鱼你是要这么惨无人道是不?让你忍你忍得住吗?”中等个子骂道,“你把我丢下车就是,等会电话联系。”

中等个子从前台上抽了几张纸,推开车门就下车。

“妈的,你别他妈给我玩临阵逃脱。拉好了就给我来电话,你想办法打的跟我们会和!”高个子嘱咐两句,便加速离去。

……

中等个子下了车,快速冲到柏油路路边的绿化树下蹲下来,在银灰色车远离之后立即往四车道水泥路狂奔。

中等个子径直冲到江良康的小车子处,把脸贴在车玻璃上往里看。或许是他看的那个方向路灯不够亮,看了一会儿没看见什么(当然也可能看见了什么,只是看的不是很清楚),就从车头那一侧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再次脸贴着玻璃往里看。这下子他看的很清楚,江良康带来的提包就放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

“妈的,江良康准备的东西肯定就在这个包里。”中等个子自言自语。他试着拉了拉车把手,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车门竟然被他拉开了。

原来江良康被阿黄拉上小轿车,慌乱之际竟然忘了给自己的小轿车上锁!

“他妈的,竟然有这等好事等着我黄斌!我还想着要砸玻璃呢。”中等个子惊喜万分,他将手提包抓在手里,手提包超乎他想象的重量更是让他的心脏狂跳不已。

中等个子颤抖着手打开小提包的拉链,就看见了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黑布打开,一个极为精致的铁家伙就呈现在他眼前。

……

银灰色小别克车子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白色sv——大众途观。

司机的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是一个大块头。他一边跟车一边打电话。

“齐总,情况已经摸得很透了,那个绑江良康孙子的对伙只派了一个人和江良康对接,江良康现在已经上了对伙的车去下一个点。下一个点,才是他们正式对接的点。”

“这么说对伙非常谨慎。”齐大根在电话另一头道,“还有别的信息吗?”

“有一辆银灰色的小别克一直在跟踪对伙。”

“是吗?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是我们横弋县的三个小混子。没有什么名堂的人物。搞不清楚他们怎么会盯对伙。”司机道。

“这里头一定有别的瓜葛,”齐大根推测道,“要是这三个人和对伙真有瓜葛,就正好为我们所用。你立即动用你可能的关系,尽快打探这三个人最近有什么动作,然后跟我汇报。”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安排。”司机挂断齐大根的电话就又调出一个号码来。

……

阿黄开车带着江良康沿着临县外环路到了南郊。南郊是临县近几年着力打造的地方,一片片田地上竖起了一栋栋高楼。这些高楼不再局限在六层七层高,而是二十几层高的电梯房。

这几年,许多小县城开始流行建造电梯房。居民也习惯了买电梯房。

阿黄的车开进的是一个叫“临县人家”的小区。小区里一期房二期房都已竣工,正在进行三期房的建设。而三期房就是电梯房。房子基本售空了,但真正住进来的人家少之又少。

阿黄把车子停在一栋七层楼高的房子前。

“江局长,你孙子就在这个单元的四楼。我们上去吧。”阿黄冲江良康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良康很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这里非常安全,也非常安静。很适合我们交谈。你孙子怎么哭闹都不会引起人注意。上去吧?”阿黄再次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已经跟你到了这里,还会不上去吗?”江良康道。说着,江良康迈步进了楼道。&ap;lt;!--ovr--&ap;t;

第372章 粗胚房里

江良康上到二楼平台的时候感觉到裤带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知道是手机收到了信息,便立即掏出来查看。是一条短信息,六个字,两句话拖延时间。删除。

手机上的号码虽然显示是陌生号码,但江良康清楚那是齐大根发给他的信息。所以他立马把信息删除了。

跟在江良康后面的阿黄迈步上前将江良康的手机夺过去,“可以啊,江局长,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找援兵吧?”

“呵呵,小伙子你也太多疑了。我要找援兵还会当着你的面找啊,当你的面发信息或打电话,你说现实吗?”江良康道,“是习惯了看手机。现在好多工作都是靠手机联系的。你不放心,手机就放你那里好了。”

“我谅你也不敢。”阿黄把手机还给江良康。

的确,这种情况下,阿黄对江良康可以放一百个心。因为,这个点是第二个点。阿黄,毛小松和董华春最不放心的是第一个点。在他们看来,只要第一个点江良康没有使诈,那么,第二个点就绝对放心。

通过在临县北郊和江良康接触,阿黄证实了江良康没有使诈。江良康没有叫上大批警察或者安排人候他们,便说明江良康有相当多的忌讳,就像他们所分析的那样。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收缴江良康的手机就纯属多余。

不过,阿黄并不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江良康查看手机,阿黄立即夺过来也能说明这一点。只是因为什么信息都没有查看到,而江良康又显得那么坦诚,阿黄就选择了信任乐江良康。

两个人很快上到了四楼。

一路上楼,江良康注意到,这个单元完全没有人入住。江良康因此推想,整栋楼很可能都没有人入住。否则,对伙不可能会在这里与他对接。

阿黄很独特的敲了几下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毛小松。毛小松同样戴着墨镜,还戴着一顶黑色的旅行帽,把他过早泛白的头发罩住了。

“江局长,请进。”

江良康扫了毛小松一眼,便往里观看。房子里空荡荡的,墙面,地面都非常粗糙。客厅位置还有一堆没有用完的沙子。一只白炽灯吊在顶棚上。

一句话,这还是粗胚房。

“我孙子呢?不会我孙子还不在这里吧?我说了我要见我孙子的!”江良康急道。

“你孙子在卧室里,我大哥带着他。他哭累了,已经睡着了。”毛小松顺手把防盗门关上了。

“我去看看。”

“可以啊。不过,你不能惊醒他。”

毛小松和阿黄领着江良康往里走。整套房子三个卧室,同样戴着墨镜的董华春抱着江良康的孙子在最里间那个卧室里。三个卧室,也只有最里间那个卧室顶棚上吊着白炽灯。

很可能这是建筑工人用过的房子。

江良康的孙子果真处于熟睡的状态。董华春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赫然抓着一把匕首!

“凯宝。”江良康情绪激动不已,却又不敢大声叫唤。“你们,你们这么做不吓到我孙子的?”

“江局长,你孙子被我们带出来就已经吓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非常需要你尽快带回去。走吧,我们去客厅谈,免得把你孙子惊醒。你孙子如果不是非常疲惫是不会熟睡的。”阿黄提示道。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孙子?”江良康压抑着他的愤怒。

“这是没办法的事。去客厅谈。”毛小松催促道。

“他妈的。”江良康悻悻地返回到客厅的位置。

“说吧,你只要提供了有用的信息,就可以把孙子带回去了。”到了客厅,毛小松斜眼看着江良康道。

“情况是这样的。因为时间着实过去太久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我真的想不起来,所以接到你们的电话之后我就回局里翻了一下案底。发生车祸的那个司机是外地人。那一天他是来横弋办事。”江良康语速缓慢地叙述道。

“你这是干什么?”阿黄训斥道,“说重点,说主要信息,别扯这些没用的!”

“这位年轻人,你别急啊。你们既然对二十一年前发生的车祸案感兴趣,是不是就要详细了解一下案情?再说也要不到多少时间。”江良康耐心地解释道。

“你他妈……”

“就让他说吧,阿黄。”毛小松道。

“那我接着说了。发生车祸的地点就在妇幼保健院前面的那条马路上,死者,也就是那个王医生,是妇幼保健院的主刀医生,那天,她刚做完一个手术下班回家。骑自行车回家。也许你们不清楚,所以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妇幼保健院的医生或护士下班回家都要经过这一条马路。往右手边走是顺路,如果往左手边走是逆行。要逆行一百多米才能拐到另一条道上去顺行。”江良康的语速还是那般缓慢。

“你净扯这些没用的。”阿黄道。

“哎呀,你就让他说。他说不出重点来咱不放人!”毛小松道。

“还是这位小兄弟好说话。”江良康冲毛小松道,“那个王医生每天下班都要逆行这一段路程。而那个外地司机对这段路况一点都不熟悉,又因为赶着办事,所以速度非常快。偏偏王医生骑车拐上马路的速度也比较快。当然也可能是王医生做完手术比较疲惫,以致于注意力不够集中,这一点当时我们办案的几个人也分析过了,总之,双方无论哪一方慢一拍这起车祸就不会发生。”

“江良康,我警告你,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阿黄往前迈一步,与江良康只剩了二十厘米的距离,“听你这种叙述,那起车祸哪还会是什么谋杀,不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车祸吗?”

“这位小兄弟。这起车祸他真的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车祸啊。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那个外地司机喝了酒是后面检测出来的。我就是在这一点上犯了一点原则性错误!”

“江良康,你果真在拖延时间!”毛小松也迈步上前并推了一下江良康,“那个案子真是普通的车祸我们会找你吗?我提醒你,只要我一句话,卧室里那个兄弟就会在你孙子脸上来一下。”

……

五分钟前,大众途观sv上,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的司机再次拨通了齐大根的电话。

第373章 干还是不干?

“齐哥,这三个人的信息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大众途观司机道,“并且也由此确认,那几个找江良康事情的人是你们阳江人。是一个叫潘明礼的人的手下。”

“潘明礼?他老子叫潘龙的那个?”齐大根诧异道。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找一个阳江的兄弟确认一下。”

“不需要。是阳江的,又叫潘明礼,那就只有潘龙的儿子。也就他才有这个胆量。妈的,不会是潘龙指使的吧?”

“潘龙是什么人?”司机问道。

“是上个世纪阳江菜刀-帮的帮-主。曾经和我有过过节。不过,按说不可能。仅仅是年轻气盛时的怄气,不会过了二十年再来算账。再说当时吃亏的是我,不是他啊。”

“那就绝不会是潘龙的指使。齐哥,现在时间紧迫,对伙的目的是什么暂时可以不管。我跟你说下这三个小年轻。他们一个外号叫鲍鱼,一个叫黄斌,一个叫徐克。之前这三个人为对伙办过事,将曹正轩的父亲压到了横弋。”司机语速极快地道。

“你说什么?他们把曹正轩的父亲压到了横弋?”齐大根问道。

“就是绑到了横弋,而且还将曹正轩的父亲的膝盖踩碎了。”

“艹,你这么说事情就有头绪了,”齐大根反应极快地道,“必然是潘明礼和曹正轩有了矛盾,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矛盾!潘明礼整曹正轩的父亲仍旧没有达到目的,这才想方设法从曹正轩的身世入手。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仍旧是为了控制或者威胁曹正轩。看来他们最终的矛头并非指向我。”

“应该是这个理。”

“那这三个小年轻又因为什么原因跟踪对伙?”

“因为‘待遇’问题。就是说这三个小年轻替对伙办事的要价没有得到满足。他们为此还找过对伙,对伙反而把他们修理了。他们这才跟踪对伙。为的是找机会出气!”

“他们还在跟踪对伙吗?”齐大根问道。

“还在。车子已经停在一个叫‘临县人家’的小区前面。江良康已经被带进了这个小区。是一个几乎没有人住的小区。而我和车子也就一百米远。不过,他们人已经进了小区。”

“咔,这真是上苍在帮助我。你这就去找这三个小年轻,让他们去搅事。给他们的任务是控制那三个人,把江良康的孙子救出来。他们要什么价格你跟他们谈好就是。记住要快,必须立即行动。”

“价格我会跟他们谈好,只是他们要现金就没办法了。一时半会到哪里取那么多现金?”

“你也是的了。你的名头在横弋不就是现金吗?马上去办吧。”

“等等,齐哥,还有一个信息我没有说。”

“什么重要的信息都等事后再说吧。我这就发信息给江良康,让他拖延时间。但他肯定拖延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你必须快速搞定。”

“我这就去找那三个小伙子!”

……

中等个子在临县北郊取了江良康放在提包里的铁家伙,立即快速跑到柏油路上拦的士。正好一辆的士空车回城,中等个子便很顺利的打的追上了银灰色小别克。

中等个子并没有把他的意外收获告诉他两个兄弟,而是把铁家伙塞在了他的裤腰带上,这是因为着实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放这玩意。

银灰色小别克跟随到“临县人家”,高个子把车停在路边,就带着两个人进小区,一路尾随至毛小松他们和江良康对接的那一栋楼。

他们看见江良康和阿黄进了那个单元。

“鲍鱼,我们是继续跟上楼,还是就守在这里?”矮个子问道。

“我觉得就守在这里。反正他们就在楼上。等他们动起了手,伤的差不多了,我们再上去捡现成的。这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中等个子道。

“不行,咱们得上去,”高个子道,“要是他们和解,我们岂不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我的意见也是守在这里,”矮个子道,“你一上去就很容易漏。他妈那可是公安局副局长啊,扣一顶帽子在我们头上我们可戴不起!”

“黄斌,徐克,我们只有上去,才有希望捞取信息啊!就再听一回我的!”高个子坚持道。

“我的意见也是上去!”一个声音在三个人身后突然响起。

“谁?”高个子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就冲身后砸过去一拳。

中等个子和矮个子跟着反应过来,正要出手帮忙高个子,却见高个子强行收回他砸出去的拳头,而且伸手拦住了他们两个。

“你,你是横弋三霸的天霸?”高个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天霸?”中等个子和矮个子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后退一步。

“呵呵,你们三个臭小子还有眼光啊。”大众途观司机笑道。“不过你们反侦察的能力很差,我跟你们的车跟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

“你跟踪我们?”高个子愕然。

“是啊。不过,这些先都不说了,你们做什么事情,和对伙什么矛盾我全清楚。现在我交一个任务给你们。完成任务我天霸付你们十万的酬劳。你们正好又可以借机报被对伙羞辱的仇恨!”

“十万?”

三个人惊喜地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高个子问道。

“不能。因为没有时间!”大众途观司机道。

“什么任务?”

“任务很简单。对伙现在在楼上和江良康谈事情。就在那一套亮灯的房间里。你们去搅事。趁乱将江良康的孙子救出来。就这个任务!”

“黄斌,徐克,你们说呢?”高个子征求中等个子和矮个子的意见。

“真有十万吗?你带了这么多现金吗?”中等个子问道。

“你叫黄斌吧,”司机拍了拍中等个子的肩膀,“你既然认出我是天霸,我让你办事,还需要带现金吗?认我这张脸就行。”

“那你,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去?”矮个子试探着问道。

“哎呀,你们两个这么多话干嘛?干还是不干?干我们就上去!”高个子道。

“干!”中等个子道。

“干。”矮个子只能点头了。

第374章 锁孔转动

&ap;lt;!--o--&ap;t;

四楼房间的客厅里。

江良康听了毛小松威胁的话皱眉道“两位小兄弟,你们冷静冷静。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对象找错了人?情况真的就是这样。死的我不能说成活的,对不?”

“妈的,要是像你说的这样,那当时具体负责办案的袁永峰为什么要冲你拍桌子?”毛小松厉声反问道。

“就是因为我在司机喝酒开车这一点上我做了手脚啊。你们说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酒驾这回事,是你们理解错了。交通法上早就有这方面的规定。出车祸,尤其是撞死了人,酒驾与正常驾驶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江良康语速加快,分贝也略略提高了点,“酒驾撞死人赔偿方面加重,而且要判刑!”

“你他妈根本在扯淡!”阿黄骂道。

“我没有扯淡。这方面你们可以去找袁永峰啊。他现在在阳江,刑侦的副大队长。对了,还可以找我们横弋县的检察长。这个案子移交到检察院的时候是她负责。她为这个案子还和她的老公发生了争执。因为她老公当时也在检察院。她老公现在在阳江,是阳江的县委书记!”

“你是说孟光明?”毛小松道。

“对啊,就是孟光明。孟光明也是一个很耿直的人,和袁永峰是一路人物。当然也可能是袁永峰把情况向他反馈了。但是他老婆跟我关系很铁,也一向信任我,而当时,在断案上他老婆说了算,车祸案就按我的意愿判了。”

“我姑且信你这些。因为很可能你都被瞒在了鼓里。你就说是谁找的你,让你把酒驾整成常规驾驶的?你不是说那个司机是外地人吗?外地人怎么认识你的?”

“对啊,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到你?还有一点,为这种事情找你,你怎么就帮人家了?”阿黄插话道。

“你们的问题比较多,容我一个一个回答行不?”江良康恢复了他的慢语速,“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他是外地人不错,但社会关系你们清楚,张三找李四,李四再找王二,就找到我了。这个找到我的人是当时政斜的一个领导。”

“谁?”毛小松问道。

“名字就不说了吧。因为说了,你们也不认识。还有一点,这个人已经死了。”

“你让我们死无对证?”阿黄怒道。

“他是真死了啊。已经死了五六年了。当时他找我帮忙就已经退居二线了。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就算健在,也八十多岁了。耳聋眼瞎的你怎么去找人家对证?”江良康很委屈地道,“接着我回答你们第二个问题,你说我怎么帮人家。当然是……这个你们还不清楚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当时我还那么年轻。一个折子假装悄悄地塞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你们说我拒绝得了吗?”

阿黄看了看毛小松,一时没有了主张,“松哥……”

“不会你信了他吧?”毛小松道,“他妈的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真话。全是他编好了来蒙我们的。”

说着,毛小松往卧室走去。

“松哥你干嘛去?”阿黄问道。

“干嘛去?让里面的兄弟来点真格的。人家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江局长是不见鲜血不讲真话!”毛小松回头道。

“不错!你这是逼我们!”阿黄手指江良康说了这么一句也往里走。

江良康见状,额头冒汗,迅速抢在了两个人前面,“两位小兄弟,你们怎么能不信我呢?我到底怎么说你们才会信我呢?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你给我闪开!”毛小松猛地推了江良康一把。

江良康往后退了几步,立即迈步上前,“要不,要不这样,我当你们的面打电话给我们县的检察长,让她给我见证。我用免提行不?”

阿黄停下了步子。

“打电话给检察长,你还不如说打给县长县委书记?兄弟,兄弟!”毛小松叫道。

“怎么了?”卧室里传出来董华春的声音。

“这个江局长一句真话都没有,你先在他孙子脸上放点血再说!”

“是吗?他孙子熟睡着呢。我们这么说话他都不醒过来。”

“你管他,给我来个十字架!”毛小松不为所动地道。

“好叻。”

“不要——”江良康双眼圆睁,冲到最里面卧室门口,双手搭在两边的门槛上,“不要。”

卧室里,董华春手里那只明晃晃的匕首已经对准了江良康孙子的脸孔,“那他妈你就说点有用的信息。”

“我说,我说。你先把匕首移开一点好不?”江良康声音发颤,双腿发软。

“那行。这完全是我一句话的事,”毛小松道,“我们再回客厅说。我还是那句话,别把你孙子吵醒了。”

“谢谢,谢谢!”江良康道。

三个人再次返回到客厅时,就听见锁孔转动的声音从防盗门处传来。

“怎么回事?”毛小松低声问道。

“不会是房东吧?”阿黄同样面露惊愕之色。

“艹。去厨房!”毛小松命令道。

说着,毛小松率先冲进厨房。阿黄往前冲了两步,回头见江良康愣在原地,便回头拉他的手臂,“他妈你不躲,是你的援兵来了吗?”

“我……”江良康仍旧怔在原地。

“他妈你给我躲呀。”阿黄手上用力,江良康方才配合阿黄进了厨房。

……

防盗门的锁孔动了好一会儿,就听啪嗒一声,门开了。高个子和矮个子一起走了进来。

“鲍鱼,没人。”矮个子道。

“灯亮着,会没人吗?去最里面卧室看看。”高个子道。

这时,毛小松和阿黄从厨房里走出来。

“艹,我说是谁了,原来是鲍鱼你们啊。”毛小松阴笑道,“怎么?是被我们揍舒服了,再来找揍啊!”

“你们不会一路尾随我们吧?”阿黄问道。

“阿黄,你猜得很准。”高个子昂了昂头,“他妈我们要是不尾随你们,我们怎么来临县?我们不来临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告诉你们,从那天我们挨了你们的揍开始起,我们就一直在尾随你们。”

“那他妈你们要干什么?”毛小松喝问。&ap;lt;!--ovr--&ap;t;

第375章 变故

&ap;lt;!--o--&ap;t;

高个子干笑道“呵呵呵,这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松哥?我们要拿回我们应该拿回的!你们绑架江局长的孙子,又把江局长忽悠到这里来谈判,不就是想进一步挖曹正轩的信息吗?这信息我们也想知道!”

毛小松看了一眼阿黄,转而问道“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我们当然有这个资格。因为这之前的所有信息都是我提供给你们的。这个资格够了吧?”

“够个屁!”毛小松冲阿黄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一齐出手!

高个子和矮个子向两旁闪开。

高个子举起右手,手上抓着手机,厉声道“你们敢动手吗?”

毛小松和阿黄赶忙“紧急刹车”。

“你什么意思?”毛小松喝问。

“110,我这个键一摁下去,我另一个兄弟就会打110,松哥,你很清楚的,我们一起三个兄弟。”

“你敢?”毛小松手指高个子。

“哈哈哈,我怎么不敢?我连报警都不敢我们还敢进来找你们吗?松哥,请问我们是不是有资格了?”

“艹!”

……

最里间卧室内,董华春听见外面说话有点异常,便把匕首收了,将处于熟睡状态的江良康的孙子随手放在地上,而后起身往外走。

窗户外阳台上,中等个子慢慢探出头来,他轻轻拨动塑钢玻璃窗。在塑钢玻璃窗推到底之后,中等个子抬脚跨上窗槛,身子便上到了窗户上。

中等个子眼睛瞄着董华春的背影,慢慢将一只脚往下放,待身子稳定了,就往下滑到室内的地面上。

这时,董华春正好走到卧室门口。也许是不放心躺在地上的凯宝,也许只是一种无意识,董华春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了滑到地上的中等个子。

“你是谁?”董华春立即回头,拔出匕首,冲向中等个子。

中等个子大吃一惊,慌忙就地打滚躲开了董华春的攻击。董华春的匕首刺在了窗槛下面的墙壁上。

“妈的是你?”董华春认出了中等个子,“你怎么成了江良康的援兵?”

说着,董华春抽回匕首再次刺向中等个子。

“噗呲”,匕首刺中中等个子的肩膀。

“妈耶!”中等个子慌乱中蹬出一脚,这一脚正中奔他过来的董华春。

董华春拔出匕首,不容分说就又刺向中等个子,“你去死吧!”

中等个子此时有了防备,右手撑地,迅速起身,闪开了董华春的攻击。

董华春匕首刺空,迅速横向划向中等个子,中等个子的外衣(黑色夹克衫)和内衣一同被划破,胸肌处一道血痕。

中等个子痛得捂住胸部。

董华春趁机抬脚将中等个子踹翻在地,紧接着一脚踏在中等个子的腹部上。

“妈的你怎么做了江良康的援兵?想把他孙子弄走吗?”董华春一个巴掌扇在中等个子脸上。

“我艹你妈,”中等个子火气飙升,“我做什么援兵?我是专门来弄死你的!”

“我去!”董华春啪啪啪啪一连抽了中等个子四个巴掌,“我看你怎么弄死我?”

中等个子奋力挣扎,无奈董华春脚下力气太大,他压根儿动弹不了,只得在董华春抽他巴掌的时候双手抓住董华春的手腕,将董华春的手掌狠狠地咬了一口。

董华春疼得双眼飙泪,左手中的匕首径直刺向中等个子的腹部。

“噗——”匕首的三分之一进了中等个子的肚子。

“你妈的!”中等个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鲜血汩汩地冒出来,巨大的恐惧袭向他的大脑,从而将他最后一点理性磨灭了。中等个子从腰上掏出铁家伙,没有一丝犹豫,对着董华春就扣动了扳机。

“亢!”

董华春做梦都想不到中等个子身上藏了铁家伙。他傻傻的看着冒烟的枪口和出血的胸口,松开了匕首。

中等个子同时也懵了。

铁家伙强烈的反弹力和超大的杀伤力都足以让中等个子发蒙。

……

这一声枪响直接把客厅里的五个人雷倒了。

高个子和矮个子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在他们看来,是他们的兄弟完了。他们不以为自己兄弟有枪,所以开枪的自是对方,中枪的自是自己兄弟。

阿黄和毛小松的第一反应也是“完了”。因为他们很清楚,董华春只有匕首,没有铁家伙。卧室里传出枪响,说明另有其人进了卧室,这进卧室的还带了铁家伙。那就意味着董华春凶多吉少。

江良康和这两拨人的想法完全不同。他想到的是他孙子“完了”。他料不到还有外人进卧室,所能推想的是董华春对他的孙子开枪。更何况此时传出来他孙子惊恐的哭叫声。故此,他的脑袋是一阵嗡嗡响,也因此他是最后一个跑进卧室的。

最先跑进卧室的是阿黄和毛小松,因为他们的预感最准确。

两个人跑进卧室的时候正是董华春晃晃荡荡倒地的时候。

“春哥!”毛小松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句,快速冲到董华春身边,将他扶起。

“我,他妈的我……”不断涌出来的鲜血使得董华春说不出话来。

阿黄也冲到董华春身边,但他注意力集中在仍旧躺在地上、手中握着铁家伙的中等个子身上。董华春的匕首还插在中等个子的腹部上。

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江良康的孙子已无人关注。

“你他妈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动起来铁家伙?”阿黄斥道。

“是他,是他要,要捅死我!”中等个子慌乱不已。

也就这个时候,高个子和矮个子冲了进来。

这两个人冲进卧室,瞬间被卧室里的场景怔住了。因为眼前的事实与他们所想完全相反。董华春胸口中枪,他兄弟手中握着铁家伙以及腹部上的匕首,都让他们无法接受。

“黄斌!”高个子颤着嗓音叫了句中等个子的名字,竟然忘了去搀扶中等个子。

阿黄更是夸张,嘴巴张成一个o形,就愣在了原地。

反倒是最后冲进卧室的江良康最为镇定。看见中枪的并不是自己孙子,看见自己孙子安然无恙地在地上嚎哭,江良康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了下来。

江良康第一反应不是去抱孙子,而是冲过去将中等个子手中的铁家伙夺了过来,一时没有留意是他私藏的铁家伙,因而他不受任何影响地将铁家伙指向了毛小松和阿黄。

“你们两个还发什么呆?”江良康大声提示高个子和矮个子,“一起将这三个人收了,好送你的兄弟去医院啊!”

“我艹你妈的江良康!”阿黄骂道,“你果真使诈!”

“你别动!”江良康将铁家伙指向阿黄。

“妈的你敢开枪吗?”阿黄无所畏惧。

“亢!”江良康在阿黄的大腿上打了一枪,没有一丝犹豫。

阿黄脸色瞬间惨白,“你!”

江良康一脚将阿黄踹翻在地,铁家伙便指向了毛小松。

“你别打我。”毛小松认怂。

“怕了?知道怕了?”江良康无比解气地道,“我现在打死你们,不受任何刑律你们信吗?”&ap;lt;!--ovr--&ap;t;

第376章 袁永峰的分析

三天后,阳江刑侦大队,张雨桐匆匆走进副大队长袁永峰办公室。

袁永峰示意张雨桐将办公室门关上。

“袁队,什么事情这么急着叫我?”张雨桐面部微红,因为走得匆忙那被警服裹得紧紧的胸部起伏明显。

“临县发生的1030案详细内幕我获悉了。”袁永峰颇为兴奋地问道。

“是吗?什么情况?”张雨桐在沙发上坐下来。

“是横弋刑侦的一个铁杆私下里透露给我的。江良康已经停职接受检察院的调查。”

“江良康怎么会停职?”张雨桐诧异道,“难道二十一年前的车祸谋杀案他供了幕后操纵者了?”

“不是,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袁永峰略略失望地道,“是那把铁家伙给他带来了麻烦。那个中等个子用的铁家伙是他从江良康的私家车里盗取的,而那把铁家伙又是江良康私藏的。”

“哦?怎么会这么离奇?”

“这事情还得从头说起。雨桐你知道吗?起因竟然跟你男朋友曹正轩的父亲被绑架有关。那三个横弋的小混子最初是受毛小松的指使绑了曹忠河,而毛小松是潘明礼的手下。”袁永峰道。

“就是说实质上是潘明礼的授意。那潘明礼为什么要这么做?”张雨桐凝视着袁永峰的脸,“还有,为什么他这么做了又让曹正轩蒙在鼓里,还残忍的踩碎了曹伯伯的膝盖骨?”

“这一点,目前还不是很清楚。这个毛小松以及跟董华春一起去办事的阿黄嘴都很紧,都说是奉董华春的命令行事,而董华春已死,无法对证。董华春是光明酒店的副总经理,跟潘明礼跟了很多年。所以他们这么做就是在为潘明礼开脱!”

“绝对是潘明礼的授意!”张雨桐眨了眨她的单眼皮,抿了抿那微厚的下嘴唇道,“因为潘明礼和曹正轩还是有积怨的。”

“你就是他们的积怨之一吧?潘明礼追你曾经追得那么疯狂。”袁永峰道。

张雨桐点头,“这确实是积怨之一。不过,还有一个积怨,那便是为了争夺华安建筑公司。潘明礼处心积虑将赵辉煌和步惊人弄进号子里为的是吞了华安建筑公司,结果赵辉煌出人意外的将公司归并给了济生商贸公司。潘明礼因此怀恨在心。”

“你这么说很有道理。那个潘明礼很阴哪。董华春一死,毛小松和阿黄嘴这么紧,如此大的事情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应该让正轩知道这件事,以防着这个人。”

“谢谢袁队关心。”张雨桐道,“曹伯伯被绑被整,正轩一直以为是徐俊东所为,他是绝没有想到潘明礼会这么做的。这下子就真相大白了。对了,袁队,既然横弋三个小混子最初是为董华春他们办事的,后来怎么又反过来和他们扛?”

“我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袁永峰把了解到的案情向张雨桐做了大致的叙述,“横弋那三个混子和董华春他们最后的指向都是那一场车祸,董华春绑江良康的孙子,那三个混子跟踪董华春他们,都是想从江良康这里找到案情的突破口,想籍此挖出曹正轩身世的秘密。”

“袁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次事件绝对惊动了操纵江良康的人。也就是我一直想挖出来的车祸谋杀案的幕后操纵者。董华春他们绑了江良康的孙子,江良康为什么不报案,不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情,而是自己带了铁家伙去解决?他心里有鬼是一方面,估计也是受了幕后操纵者的指使。”

“袁队,你真觉得横弋三个混子和江良康没有联系过?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完全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张雨桐问道。

“三个混子是这么说。而且他们的供词没有任何纰漏。那一辆银灰色小别克着实一路尾随董华春他们开的小轿车到的临县。各个路口的摄像头证实了这一点。江良康私藏的铁家伙放在他的提包里,江良康和阿黄对接的时候被阿黄强行拉进了车,提包便落在他的小车里,中等个子留意了这一点,就动了歪念头。这一点也被摄像头证实了。”袁永峰道。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横弋三个混子中途肯定接触过什么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操纵者或者是幕后操纵者的又一个指使人。”

“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没有任何证据。”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横弋检察院了,但愿横弋检察院审讯江良康时有突破。”

“这不可能。”袁永峰很肯定地道。

“袁队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横弋检察院的检察长是当年那个车祸案的最后裁定者。那个案子从刑侦转到检察院时就是这个检察长负责。她和江良康关系很好。”

“这不等于又断了?”张雨桐失望道。

“是啊,又断了。”袁永峰很落寞地道。“但这个案子发生了,对你男朋友来说还是有提示作用的,他应该不会再怀疑我的说法。他应该籍此重新审定自己的身世。我觉得你可以借此好好地和他谈一谈。包括我安排你去一中任法制辅导老师这件事,都可以告诉他了。从这个角度说,他还得感谢我呢。”

“我们都应该感谢你。没有你这个安排,我们不会这么快走到一起。”张雨桐脸上升起了一点红晕。

“这就叫缘分,呵呵,”袁永峰很难得的有了笑脸,“当时我让你假装成恋人的身份和他相处以随时保护他,哪晓得你真的和人家恋爱?雨桐,之前听你说在年底订婚结婚,具体哪一天还没有定,现在应该定了吧?”

“和正轩商量了一下,放在农历十二月二十五、二十六两天。二十五订婚,二十六结婚。”

“哦。还有三个来月的时间,有些事情可以慢慢筹备了。特别是婚房。如果重新刷了油漆,就得过两个月才可以住人。要是有了身孕就更要注意这些。”

“谢谢袁队提醒。是应该准备婚房了。虽然不是新房子,但婚房还是要整成新的样子。”

“是在玫瑰小区结婚吧?到时候你步行街的房子就空出来了。”

“嗯嗯。”

……

阳江市城学校校内店经营权竞拍现场,当竞拍价提到80万时,参与竞拍的人就只剩了曹正轩和姜裕兴。接下去轮到姜裕兴叫价。

“120万!”姜裕兴声音响亮地叫道。

第377章 170万!

姜裕兴的提价雷倒了在场的所有人。五所市城学校的校内店竞拍价提到120万,近乎匪夷所思。因为凡是来参与竞拍的人都算过账,120万,意味着每个校内店达不到30万的利润就要亏本。

“120万第一次。”主持人说道。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120万第二次!”主持人又说道。

这时,曹正轩举起了手。

众人的目光刷的集中过来。竞拍价到了120万,济生商贸公司还要叫价,大家能不惊讶吗?

“请济生商贸公司叫价。”主持人道。

“150万。”曹正轩站起来道。

哗——

场内喧闹声骤起。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主持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是以他再次问道“济生商贸公司,是150万吗?”

“是!”曹正轩掷地有声。

场内所有人懵圈!

“好,济生商贸公司叫价150万!还有要叫价的吗?150万第一次。”主持人因为过于激动嗓音都发颤了。

这时,姜裕兴再次举起了手。

曹正轩和王钟义一齐看过去。把价格提到150万,姜裕兴仍然叫价,在曹正轩的预料中,也在他的预料外。之所以说在预料外,是曹正轩注意到姜裕兴举手没有一丝犹豫。这样,曹正轩和王钟义就很在意他竞拍的价格。

“160万!”姜裕兴道。

听姜裕兴报出价格160万,曹正轩和王钟义对视了一眼,略略紧张的心也放下了。姜裕兴只上浮十万,就说明姜裕兴的底气已经不足,也说明160万是徐俊东给他的上线。

故此,不用主持人提示,曹正轩便高高举起了手,“济生商贸公司,170万!”

曹正轩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场内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的感觉是,曹正轩和姜裕兴都疯了!绝对是两个疯子在叫价!

主持人发话“济生商贸公司再次叫价170万。姜先生,你还要叫价吗?”

姜裕兴变得尬尬的,他站起来请示主持人“我可以出场打一个电话吗?”

“可以,时间五分钟以内。”

姜裕兴匆忙走出场子。

“王主任,170万已经是徐俊东的软肋了。”曹正轩碰了碰王钟义的手臂。

“嗯。他这是出去向徐俊东请示。曹总,如果姜裕兴还叫价我们还追吗?”王钟义问道。

“不追了,”曹正轩很果断地道,“170万也是我们的软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了。”

“我也这么想。”

……

姜裕兴走出场子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打通了徐俊东的电话。

“徐哥,曹正轩果真有备而来,我提到了我们的上线160万,他还叫价。”

“你说什么?”徐俊东在电话里的气流强的让姜裕兴耳朵无法忍受,“你提到了160万他还叫价?他叫多少?”

“170万!”

“怎么可能?他疯了吗?”

“而且他是没有一丝犹豫地叫出来的,大有跟我们一拍到底的势头。”

“艹他妈的,170万已经亏本了!”

“徐哥,我推测他根本就不指望校内店盈利,而是存心要把我们压下去。你赶快决策吧,主持人就给我五分钟。五分钟我不重新进场就视为放弃。”

“我决个几把策,他曹正轩不打算盈利可能吗?我还想做慈善家呢。裕兴,曹正轩把价格提到这个高度,就说明他绝对是在坑我们。他就等着我们把价格提上去,然后他放弃叫价。”

“是吗?曹正轩为了校内店处心积虑,花了很多心思,会这么想吗?”姜裕兴怀疑道。

“绝对会!因为他完全是另类的人!你从他千方百计把我们私下里送给校长的分子逼校长交出来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他这么做,是存心提高教师们的福利。所以他绝对是在挖坑等我们跳!”徐俊东不容置疑地道。

“那徐哥的意思是?”

“我们直接放弃叫价。让曹正轩自己挖坑自己挑。艹他妈的,他断我徐俊东的财路,我就让他做‘慈善家’,哈哈哈哈!”

……

两个小时后,玫瑰小区曹正轩别墅里,餐厅的圆桌子坐满了人。

七八个大钵小钵端上了餐桌。余婆婆还在厨房忙碌。

济生商贸公司的几个管理人员都在。大家都要求曹忠河一起上桌,但曹忠河以脚为由在客厅茶几上用餐。余婆婆给他用盘子装了他喜欢吃的几个菜。他自斟自饮也还快活。

“那就剩我一个人是外人了。”张雨桐道。

“张警官,你可是我们总经理夫人,”保安部葛大兴大大咧咧地道,“你是外人,我们成了什么了?成了外星人了。”

“有道理,”食品部宋珂道,“以后啊,我们可以得罪曹总,都不能得罪总经理夫人啊。你是书记,书记一把抓的。”

“这么说宋部长在家是书记喽?”张雨桐笑道。

“宋部长她不仅是书记,还是母老虎。”商品部邱春生道。

“我是母老虎,你怎么知道的?”宋珂佯装要捶邱春生。邱春生就坐宋珂的左手边。

“当然是你们的关系比较暧昧喽。”生鲜部郑梦洁变了音调道。

大家笑。

这时余婆婆又送了一个菜上来——鱼头煮豆腐。这道菜是余婆婆的拿手好菜,鱼汤煮得很白,堪比饭店里大厨烧的这道菜。

“余婆婆的这道菜上来,我们就开吃了。”曹正轩抓起筷子道,“先解释一下,我并不是未卜先知,知道我们能竞标成功,便提前让余婆婆买菜,在家里请大家吃饭。而是不管竞标成不成功,我都有这一餐安排。”

“是吗?”邱春生道,“我还以为这是庆功宴呢。”

“不是。各位部长,主任,”曹正轩环视大家一圈,“我这餐饭有好几层意思。”

“我知道其中的一层。”宋珂抢过话题道,“是把总经理夫人介绍给我们认识。”

“对。这确实是其中的意思之一。算是让大家正式接触一下吧。不过呢,别叫什么总经理夫人,可以叫雨桐。”

“对啊。”张雨桐道,“你们都是哥哥姐姐,叫我总经理夫人都把我叫老了。叫雨桐听着都亲切。”

“那第二层意思呢?”郑梦洁问道。

“第二层意思,是特意把大家叫家里来坐坐。大家都是济生的功臣,大家都清楚,我这个家其实是邬总的家。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欢聚在邬总的家里,是对邬总最好的怀念。”

几个人的眼神都有点迷茫了,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嗳,大家是怎么了?各位部长,主任,我提这一点不是让大家来伤心难过的,怀念不一定都要用悲伤的表情,”曹正轩赶忙解释道,“我这么做,是想让邬总看到我们济生还是这么团结,还是这么有干劲!”

“是让邬总放心,对吗?”一直沉默的王钟义道。

“对!”

“曹总说得太好了!”葛大兴大着嗓门道,“我们济生人会始终这么团结,始终这么有干劲!所以我建议,我们为此干杯!”

“对,干杯!”邱春生响应道。

“那大家就端起酒杯来,干杯!”曹正轩端起了杯子。

第378章 第三层意思

&ap;lt;!--o--&ap;t;

等大家把酒杯都放下了,曹正轩重又站起来,道“接下来容我以小弟的身份给几位哥哥姐姐添点酒。”

“曹总,我来。”王钟义赶忙道。

曹正轩把王钟义压下去,“你听我把话说完。我这是发自肺腑的话。基于身份和职务的关系,大家叫我曹总,我又不能不让大家叫,说心里话,我挺别扭的。反过来,同样因为这层关系,我得叫大家部长或主任,所以我叫起来也别扭。因为,我更喜欢大家把我看成是你们的小弟弟,同样,我更喜欢叫大家哥哥姐姐。这就是我要给大家添酒的目的。”

曹正轩离开位置,首先给最年长的葛大兴添酒。

大家想站起来,但全被曹正轩压下去了。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去。因为大家看出了曹正轩的真诚。

曹正轩添了一圈酒,最后也给张雨桐添了葡萄酒。

“我也是你的姐姐吗?”张雨桐道。

张雨桐这一句,让安静的餐厅重又欢悦起来。

“你不是我姐姐,但你是我书记。”曹正轩机智地回复。

大家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曹正轩把添得满满的酒杯端上了手,“各位哥哥,姐姐,还有我家书记,我一口干掉敬大家。大家随意。”

曹正轩不等一秒将杯中酒喝干。

“我们是随意的人吗?”葛大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王钟义什么都不说就把酒干了。邱春生略略迟疑了一会也端起了杯子,分两口把杯中酒喝完。

郑梦洁和宋珂一同端起酒杯,碰杯,一饮而尽。

郑梦洁道“我们做姐姐的自然不能拖后腿。”

“那是当然。就是苦药也得喝。”宋珂道。

不用说,张雨桐也把酒喝干了。

“各位哥哥姐姐,”曹正轩道,“感谢大家这么给力。今天我说这番话,就是要大家明白,除去工作上的关系我们就是一家人,是兄弟姐妹。你们在我心目中始终是我的哥哥,我的姐姐。我也希望在你们心目中我是你们的弟弟。”

所有人都感动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知道,你们一直把我看成是你们的弟弟。正因为这样,我这么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大学毕业生走上你们领导的位置,你们都能接受,能包容,一如既往地工作,使得济生连续两个月利润上涨。那么接下来,我就要说到今天这餐饭的第三层意思了。”

“正轩,吃一餐饭这么多层意思,下次哥哥姐姐们还敢来吃吗?”张雨桐站起来想给大家添酒,但酒瓶子被王钟义抢过去了。

“没事的,只要有酒喝,意思再多层我也愿意来。”葛大兴道。

“第三层意思就是,这还是一顿工作餐。”曹正轩道。

“工作餐?”宋珂不解地道。

曹正轩点点头“对,工作餐,就是说接下去我们边吃边谈工作。”

“为校内店的事?”郑梦洁道。她和宋珂的脸都已经红了。

“不错。前面没有入座前我听大家说我请大家来家里吃饭是庆功宴,所以入座后我做了解释,而我的本意,不是庆功,而是谈工作。”

“一边喝酒一边谈工作,这算是曹总的创意吧?”邱春生道。

“这样没有压力。可以畅所欲言。”王钟义一边添酒一边说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曹正轩吧话题转到正题上来,“我们170万拿下了校内店的经营权,徐俊东这个时候应该在笑话我们了。因为,叫价170万,的确太高了。我当时和王主任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姜裕兴还叫价我们就直接放弃。”

“没有想到姜裕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便放弃了竞拍。”王钟义给大家添好了酒回到位置道。

“因为170万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想。”宋珂道。

“不错。就像我们原想推想的那样,校内店究竟能盈利多少,徐俊东是最清楚的。我逼得他没钱赚了,他只得放弃!”

“他正因为很清楚没钱赚了,所以才会看我们的笑话!”邱春生道。

“是的。在他看来我们是挖了一个坑结果自己跳下去了。”

“那是因为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他那种经营模式。”宋珂道,“他们绝不会想到郑姐姐所提出的超前的经营理念。”

“就是校内超市。”王钟义道。

“这就是我们接下去边喝酒边聊天的话题。”曹正轩道,“如何把郑部长超前的经营理念付诸实践,如何把五所校内店转化为校内超市,是我们要讨论的核心话题。当然了,我并不在乎徐俊东他们怎么笑话我们,就算经营到最后我们还是亏本了,我也不会对大家有怨言,因为,只要我们这么做,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不错。一是徐俊东的垄断被我们打破了。二是这些钱给的是学校。就算是我们济生支持教育事业吧,如果怎么经营都还亏本的话。”宋珂很体贴地道。

“宋珂,你就算定了这些钱会用在教育事业上吗?”葛大兴忽然发话道。

“葛大哥,为校内店竞拍的钱不给学校难道留教育局给那些当a

的花?”宋珂怼道。

“百分之九十是这样!”葛大兴道。

“我也觉得十之。”王钟义道。

“所以我就想到了一点,”郑梦洁道,“上次谈及办校内超市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要校长支持还要有场地吗?大家都觉得竞拍的钱不一定会回到学校,那么校长肯定也会这么觉得,毕竟教育局是学校的上级。一旦教育局找一个名目把这170万‘消化’了,校长就没辙了。故此,如果我们能够确保170万回到学校,估计要场地有场地,没有场地的话学校也会创造,那样的话,校内超市就绝对能办得起来,你们说呢?”

众人纷纷点头。

宋珂道“那还用说,170万,平均每所学校35万还有余。对一所学校来说,35万可以办很多事情。”

“妈的,要是这35万全用在老师的教学上,老师们的积极性不知道有多高啊。”葛大兴道。

“是啊。”郑梦洁道,“我听我女儿的班主任说,他们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奖励。如果不是下班时间和周末时间带几个学生,做老师的仅凭一点死工资,真的连做小工的都不如。”

“好笑的是老师们带几个学生挣点辛苦钱还被说成是有偿家教。”邱春生很有同感的道,“既然是家教,会无偿吗?人家是额外的付出啊。你看给我们搬运的工人,超过了时间就要我们加钱,不加钱就不干。”

“邱部长,你这话若是让老师们听见了,他们不知道有多欣慰!”郑梦洁道。

“我说的全是心里话。因为全社会的人都是老师教出来的!”邱春生更为激动地道。

大家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ps橙子祝大家周末愉快。再次感谢死鬼老李。七十多张推荐票,我在想,你决定砸给我的时候不后悔吗?砸给我,不起任何作用,却砸出了我的感动。&ap;lt;!--ovr--&ap;t;

第379章 济生的第二征程

&ap;lt;!--o--&ap;t;

待掌声停止了,邱春生又道“所以,咱们得想个办法,逼得教育局不敢挪用这一笔资金。”

“这个就交给我来做,”曹正轩沉声道,“哥哥姐姐们,我在此郑重告诉大家,我不仅要让这一笔钱回到学校,还要像刚才大家讨论的那样让校长把这一笔钱花在老师头上。”

“曹总,这估计没那么容易。”邱春生担心道。

“邱部长,再难我都要做。各位哥哥姐姐,”曹正轩又一次环视大家,“我是老师,我更能体谅老师的艰辛。刚才你们说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里都酸酸的。教师这个职业被誉为天底下最光辉的事业,那做教师的为什么这么悲苦?究其实质是教师的地位不高,是大家不重视教育。我最初关注校内店,就是要让教师享受他们该享受的。现在,这钱我们出了,如果还不能用到教师头上去,那我们竞拍成功还有意义吗?总不至于仅仅是为了报复徐俊东!”

“说得好,曹总!”葛大兴自饮了一口酒,赞道。

“所以,再难我都要做!”曹正轩又一次端起酒杯,“有酒的,还能喝的,就请端起酒杯,不能喝的,就喝茶,我建议我们济生人再次碰杯,我努力去完成我的任务,你们努力做好各自的事务!”

“ok!”

“干杯!”

“走一个!”

众人一起响应。

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五六个人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都是仰脖子一饮而尽。

“为此我觉得,”曹正轩把杯子放下来,“从明天起,严格来说,是从此刻开始,我们济生踏上了第二征程。你们看,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在王主任和邱部长的努力下,前期工作已经顺利完成;济生超市二部在宋部长和邱部长的辛苦下,一周之后就要正式营业了;今天,校内店经营权又被我们竞拍下来了。可见,如果第二征程我们成功走下来了,就能实现我们济生商贸公司质的飞跃。这也可以说是今天这餐饭局的最后一层意思。我希望大家同心同德,撸起袖子加油干,顺利的成功的走完济生的第二征程!”

“对,撸起袖子加油干!”好几个人一同高声道。

“曹总,我一个大老粗说不来什么话,每次这种高级管理会议,你都叫上我,我真的很感动。所以,别的我做不了,保卫工作你放一百个心!”葛大兴很感动地道。

“葛大哥,因为你也是管理高层啊。安全那是重于泰山的事!”曹正轩道。

“谢谢,谢谢!”葛大兴因为酒精上脑而显得颇为兴奋。

“大话我说不来,”王钟义道,“我们这些人,用葛大哥的话说,真的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

“不过,我有个建议。”王钟义接着道,“我们济生走上第二征程,事务性增加了,所以我觉得要增加人手。比如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校内店谁负责?本来我以为可以把邱部长腾出来让他去管理校内店,但蔬菜基地的事务性太多太杂了,我一个人是真拿不下来。蔬菜基地离不开邱部长。”

“是啊,”邱春生道,“这还是开头呢,等正式投入生产之后蔬菜基地的事务性就更多了。单单我和钟义,都不一定管理得下来。”

“这个我正在考虑。”曹正轩道,“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过来。校内店暂时还是由郑部长负责。我一个兄长叫刘天生,半个月后会出来,到时让他具体负责校内店。”

“曹董说的刘天生是你同事刘老师吗,因为砍了人而关在看守所的?”葛大兴问道。

“就是那个刘天生,我的搭班老师。我的二哥。是一个很讲感情的人,他把他离婚分到的40万在出事前丢给了我们济生。”

“他的事在我们县传得可是沸沸扬扬,”宋珂道,“他杀人完全是被逼的。我还听说他是一个很好的暖男,结果社会把他逼上了这一步。他不是要判刑吗?”

“我向律师咨询过,根据他的犯案情节,百分之九十会判缓。”曹正轩解释道。

“那就好。法律还是站在正义这一头的。”

“那种有几个钱就无比嚣张的人捅死他都应该!”葛大兴咒道。

“好了,这事就不说了,葛大哥,”王钟义建议道,“酒喝尽兴了,事情也谈好了,我建议该吃饭了。饭菜都冷了。”

“我可是吃饱了。酒足菜饱。要吃你们吃吧。”葛大兴道。

“我们也饱了。咦,我们的总经理夫人呢?”郑梦洁问道。

“你说雨桐啊,她早就去客厅了,不过,跟我打了个招呼的。”曹正轩道。

大家一齐往客厅看去。张雨桐正和曹忠河说着什么,像极了一对父女。

……

几乎同一时间,大东方酒店餐饮部一小包厢内,徐俊东坐在正席,姜裕兴,余勇剑,褚源东,李宏平依次坐在徐俊东的左右。

餐桌上摆着四荤三素,外加一个酸辣豆腐汤。每个人前面的杯子都倒满了白酒,是那种三两的高脚杯。

这显然是徐俊东核心人物聚餐。

“大家别他妈那么压抑,放开吃,放开喝。”徐俊东招呼大家。

“谢谢徐哥。竞标失败了还想到请我喝酒。徐哥,我是真想不到,他妈我提到了160万,曹正轩还会往上叫价。”姜裕兴心情不畅地道。

“裕兴你别难过。你不是请示了我的吗?是我不让你再叫价的。关键是再叫价根本就没法玩了。”徐俊东安慰道。

“我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承蒙徐哥照顾我,让我负责校内店,现在校内店一下子没了,我就失业了。”姜裕兴装出苦逼逼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他妈比我还难过。校内店没了,我们还有很多发财的门道。你跟我徐俊东还愁没有发财的路子吗?”徐俊东在姜裕兴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所以我把源东和宏平叫过来了。”

“徐哥?”姜裕兴看着徐俊东。

“你一个傻卵,”高而瘦的褚源东骂道,“你还不清楚徐哥的意思嘛,让你来我们黄邬,一起搞‘黄金’生意。”

“真的吗?”姜裕兴眼睛睁大了。&ap;lt;!--ovr--&ap;t;

第380章 徐俊东的核心团队

&ap;lt;!--o--&ap;t;

“当然是真的,”徐俊东大着嗓门道,“曹正轩断了我的校内店,那我们就加大‘黄金’生意的投入。你不是早就想涉足这一块吗?”

“谢谢徐哥,徐哥我敬你。”姜裕兴端起酒杯。

“艹,你他妈还跟我来这一套。是正好有这个机会。上次临县,横弋等几个县市的‘代理商’不都要求我加大投入,增加人手吗?你既然空出来了,就让你加入这一块来。”

“徐总,”余勇剑这时插话道,“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耶,你小子,以退为进哈,”徐俊东转向余勇剑,“你干嘛要回避?我叫你过来,你还用得着回避吗?”

“啊?”余勇剑惊愕状。

“余勇剑,你要好好感谢徐哥,你他妈这是连升三级啊。”矮而壮的李宏平道。

“我有吗,平哥?”余勇剑眨着他的小眼睛。

“你他妈就知道装。你看下今天的场面,徐哥叫你来参加这个饭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进入了徐哥的核心团队!他妈谈‘黄金’生意又不让你回避,就意味着你也要进入我们的战队。你说你是不是连升三级?”

“徐总,”余勇剑立即站起身,手里端着酒杯,“感谢徐总的赏识。我干了!”

余勇剑仰起脖子,三两白酒一口喝干。

“艹,你那么憨干什么?赶快吃菜,赶快吃菜。”徐俊东关心道。余勇剑这种表现让徐俊东非常满意。很多时候,人就需要这种良好的感觉。

“谢谢徐总。”余勇剑快速挟了两口青菜入嘴。三两白酒一次性入胃绝对烧胃啊。

“勇剑,你既已加入了我的核心团队,你还叫我徐总啊。叫徐哥,知道吗?”徐俊东笑道。

“徐哥。”余勇剑怯怯的叫了一句。

“这就对了嘛。”徐俊东这时扫视其他人,“裕兴,源东,宏平,以后啊,勇剑就是我们的小弟了。等勇剑把晶森超市开业的任务完成了,就让他去黄邬帮忙。妈的,校内店没了,我们就一心一意做我们的‘黄金’生意,这叫什么?这就叫墙内损失墙外补!”

“太好了。徐哥,我早就建议你这么做了。”褚源东道,“我也多次和平哥交流过这一点。现在啊,各个县市各个点,对‘黄金’的需求量都大大增加。我们正好趁这个时候大大拓展一下我们的业务。”

“确实是这样,徐哥。”李宏平道。

“这个信息我还不知道吗?不过,源东,宏平,你们啊,还是心急了。不要平稳了一两年就感觉不出风险了。”徐俊东意味深长地道,“‘黄金’生意市场广阔,但大家要知道,这方面的业务拓展的越宽,风险就越大。‘黄金’生意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徐哥教训的是。”褚源东道。

“不是我教训大家,实在是做这种生意等于在搏命。上面的关系是随时在变的。能罩得住今天不一定能罩得住明天。所以,我们每一步都要谨慎。也就这个原因,我不敢轻易加人。好了,这个话题就不说了。喝酒,喝酒!”

“我建议,我们一起敬徐哥!”姜裕兴提议。

“这个建议好。徐哥,我们敬你!”几个人一同道。

……

一个小时后,姜裕兴,储源东,李宏平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出了小包厢,余勇剑正想跟出去,却被徐俊东叫住了。

“徐哥,还有事吗?”余勇剑打了个酒隔。

“勇剑你酒量挺大的哇。你应该喝了一斤酒了。”徐俊东亲切地拍了拍余勇剑的肩膀。

“还好。不过已经上头了。你是问针对济生超市二部的事吧?”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安排好了。”徐俊东盯着余勇剑。

“已经彻底安排好了。济生二部过两天所有货源就会到位,我们就在中途动手。”余勇剑迎着徐俊东的目光道。

“是让张北坤去做吗?”徐俊东问道。

“嗯。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放心的人物。”

“我信你。你只要知道一点就可以,我的校内店被曹正轩竞拍过去了,我必须在晶森超市开业上把他压垮,而成败的关键在于你这一环。”

“我懂。徐哥你把我纳入你的核心我就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那就好。你去跟他们玩吧。注意,绝不要过度!”

“谢谢徐哥关心。我还有一个要求,徐哥。”

“你说。”

“如果张北坤这次把事情办成了,我想把他带去黄邬。让他跟着我。他妈的病很烧钱。”

“可以!不过你要跟他讲清楚厉害关系。毒p这玩意玩的是命。”

“我会的。”

……

玫瑰小区曹正轩的别墅里,王钟义等一些人刚刚散去。曹忠河已经被搀扶到他的卧室去休息了。余婆婆还在忙着收拾“残骸”。

“雨桐,今晚你就不要去步行街了,我喝了酒没法开车送你。”曹正轩凝视着张雨桐布满红晕的脸。

“你想的还真美。”张雨桐伸出玉指轻点曹正轩的鼻尖,“一定又有坏想法了。不过,我们还真要去一下你的房间——我们未来的婚房。”

“真的啊?”曹正轩喜出望外,“走,我们这就上去。”

“看你这一副猴急的样子。上去吧。”张雨桐挽住了曹正轩健壮的手臂。

“我的玛利亚。”曹正轩激动地在张雨桐脸上啵了一下。

上到二楼,两个人进入主卧——曹正轩睡觉的房间,张雨桐随手将房门关上,而且反锁了。

曹正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涨得通红,立即伸出双手就要把张雨桐拥入怀中——张雨桐这系列动作不都是一种暗示和鼓励吗?

哪晓得张雨桐机警的躲开曹正轩的双臂,正色道“正轩,你这是要干嘛?我上来是跟你谈事情的!”

“你把门都反锁了,还不是想成全我多年的夙愿吗?”曹正轩憨憨的样子。

“噗嗤,你呀,满脑子都是坏想法。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我的天,你这约法三章比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还厉害。”曹正轩像小孩子一样嘟起嘴,“说吧,什么事情?”

“我知道是谁绑了伯父了。”

“真的吗?是谁?”曹正轩的酒意一下子消除殆尽。&ap;lt;!--ovr--&ap;t;

第381章 震撼人的推想

“你别急。我们坐下来说。”张雨桐抓着曹正轩的手在席梦思上坐下来,“临县发生了一起枪杀案,这我跟你说过的,案子的内幕袁队他获悉了,告诉了我。”

“难道杀案的人就是绑架我父亲的人?”曹正轩急急地揣度道。

“都说了你别急,听我说。”张雨桐考虑如何措辞,“事情的起因确实跟绑架曹伯伯有关。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和你的出生有关。”

“你说什么?怎么突然扯上我的出生了?”曹正轩更不淡定了。

“正轩,你还记得那一起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车祸吗?人民医院前面那条路上,一辆沃尔沃小轿车突然向我们撞过来。”

“记得啊。我不以为是谋杀,你们硬说是谋杀。我说如果是谋杀,也是谋杀你这个警察。袁队却说那沃尔沃小轿车是专门候我的。”

“是。由那个车祸,袁队就对你的出生产生了怀疑,他因此很详细的核对了你的家庭情况。”

曹正轩点头,“嗯,连我的出生个年月日他都讯问了。”

“就是你的出生日期坚定了袁队的怀疑。正轩,曹伯伯很可能不是你的亲身父亲。”张雨桐用力抓住曹正轩的手掌,很费力地说出这句话。

“呵,雨桐你,你身为警察,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曹正轩打了一个激灵——即浑身突然颤抖了一下。

“正轩,我正因为是警察,我才不会开这种玩笑。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说这件事的。正轩,是到了非说这件事不可的时候了。袁队也建议我跟你说。”张雨桐盯着曹正轩的脸道。

“这怎么可能?行,行,看你这么认真的样子,我就姑且听听你怎么说。”见张雨桐表情如此严肃,曹正轩强自镇定下来。

“其实我们那一场车祸之后,袁队就跟我说过他的一个极为震撼人的推想。”张雨桐接着说道。

“推想?不是实证吗?那是怎样的一个推想?”

“确实是推想,而不是实证。我先把相关情况跟你说清楚。是我们那一场车祸让袁队想起了二十年前发生在横弋的一场车祸。”

“二十年多年前的一场车祸?发生在横弋?等等,不会是孟书记跟我提起过的一场车祸吧?是不是一个女医生被车子撞死了?”曹正轩想起孟光明曾跟他说起过的一起车祸。

“是。”张雨桐眼睛睁大了。

“那是不是负责办那个案子的警察后面调离了?”

“是!他应该就是我们的袁队!”张雨桐惊道。

“是吗?”曹正轩也是吃惊不已,“这么巧合?”

“孟书记怎么跟你说起这个案子的?”张雨桐问道。

“是为了让我了解他女儿孟思妍的成长环境,当然最主要的是为让我解开孟思妍的心结,孟书记才跟我提起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让他和他妻子从此吵架不断,夫妻之间的感情完全被破坏。”

“还有这种事情?”

“因为孟书记的妻子就是当年检察院和刑侦科对接这个案子的负责人。那时孟书记也在检察院。孟书记的妻子非常认可刑侦科的人送过来的卷宗中的定性——那一场车祸是普通的车祸,而不是所谓的谋杀。但这个案子的经办人,现在看来就是你们的袁队,私下里找了孟书记,指出了案子中存在的一些疑点,而孟书记非常认可这个经办人的观点,就这样,孟书记和妻子有了不和。孟书记是一个很耿直的人,到最后甚至说妻子和刑侦科的人是一丘之貉。两个人的感情就此彻底崩盘了。”

“啊?这个案子的背后还有这些情节?”张雨桐诧异道,“这么说袁队应该清楚孟书记就是他当年私下里去找过的检察官,但他却从来没有提起过。”

“或许是袁队不好意思提吧,如果他了解到这个案子对孟书记夫妻感情影响的话。”曹正轩推测道。

“正轩,既然你知道这个车祸案,我介绍起来就更容易了。就是这个车祸案让袁队有了一个非常震撼人的推想。袁队把这个案子和两年前发生在妇幼保健院的一起医疗事故联系到了一起。正轩你知道吗,那个被车撞死的女医生是妇幼保健院的剖腹产医生。”

“这个我不清楚。是一个什么样的医疗事故?”

“一个孕妇剖腹产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做这个剖腹产手术的医生就是这个女医生。”张雨桐看着曹正轩道。

“是吗?诶,雨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总不至于袁队怀疑我就是在这次剖腹产手术中生下来的孩子吧?”曹正轩心里发虚地道。

“这一天是1989年11月23日。正轩,你的出生日期是不是正好是这一天?”

“是啊。这不奇怪呀。同一天出生的人不是很多吗?”

“正轩,你知道这个孕妇是什么身份吗?”张雨桐又问道。

曹正轩摇头。

“她是一个某个有钱人的小三或者某个大人物的情妇,事故发生的时候孕妇身边只有一个照顾她的阿姨。”

“啊?怎么会这样?那个有钱人或者那个大人物没有待在她身边吗?”曹正轩的心紧了。

“没有。”

“那孕妇的父母也应该在她身边啊。”

“也没有。正轩你其实可以想明白,这是孕妇特有的身份造成的。孕妇没有通知她父母。应该是不敢通知。当然也可以想象成她根本就没有父母。那个有钱人或那个大人物又无法回到她身边。”

“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人物?”

“这个事故发生之后在横弋传得沸沸扬扬。为此,袁队对这个医疗事故很有印象,他因此将这两个事故联系在一起。袁队跟我说这些事的时候,我以为女医生被撞死,是那个有钱人或大人物对女医生的报复,但袁队不这么想。因为如果是这样,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震撼人的推想。”

“袁队怎么推想?”曹正轩问道。

“袁队的推想是,那个剖腹产医生在给孕妇做剖腹产前被人买通了;两年后,那个买通女医生的人又制造车祸将女医生灭口。”

“袁队绝对看多了推理小说,”曹正轩的心怦怦跳,却这么说道,“生活中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正轩,你不要逃避了。如果二十年前的车祸是一场谋杀,如果二十二年前的医疗事故也是人为的,而上一次发生在我们头上的车祸确实是一场谋杀,你就是那个孕妇的儿子,你知道吗?”

第382章 大男人啜泣不断

曹正轩怔住。卧室里一下子寂静无比。余婆婆在厨房里洗碗碟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正轩,你没事吧?”张雨桐摇了摇曹正轩的手臂。

“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和袁队为什么总要把我往你们的假设中套,你可以假定是任何一个别人啊。更何况,你所说的三件事全都是假设。”曹正轩的眼睛湿润了。

“正轩,你不能逃避你知道吗?你应该有责任搞清楚你的出生情况。还有,如果你真是那个可怜的孩子,你不应该替那个更可怜的母亲昭雪吗?”张雨桐音调上扬。

“因为我压根儿不希望自己是这种身世!因为我从小就活在这种阴影中!雨桐你看!”曹正轩忽的下到地上,把外套和内衣都往上掀起,露出胸部那显眼的刀痕,接着他转过身,把后背呈现给张雨桐看。曹正轩的后背上也有一道刀痕。“还有这里。”曹正轩又卷起裤腿,现出大腿上的疤痕。

“怎么这么多伤痕?”张雨桐看得心纠纠的。

“就是为了不让人叫我‘流浪汉的儿子’!”

“但偏偏有很多人叫你流浪汉儿子,是吗?”

“对。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和人斗!凡是这么叫我的人我都拿拳头去和他说话。故此,横弋县检察院附近的小弄堂里充满了我打斗的身影,以至于最激烈的一次打斗连孟光明书记都有印象。在上次我和他的谈话里他就谈起过这件事。这些刀痕就是那一次打斗留下的。对伙三个人,我中了三刀,但最后求饶的反而是他们,而我也因此住了一个月的院。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我‘流浪汉的儿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父亲告诉我,他确实流浪过,我也不是没有母亲。我母亲是在生下我之后因为受不了生活的贫困而走了。”曹正轩双眼蓄满了泪水。“雨桐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还希望我是这种出生吗?我还能接受在我身中三刀的情况下父亲还撒谎骗我这种事实吗?”

“正轩——”张雨桐的眼睛也湿润了。

“其实,父亲被无缘无故绑架,髌骨还被人残忍的踩碎,我就怀疑过。我怀疑父亲对我有所隐瞒。那三个小年轻踩碎我父亲的髌骨必然还有别的原因。但是父亲始终不承认,一同被绑架的余婆婆也不承认。”

“是曹伯伯交代了余婆婆。”

“那么,雨桐,你告诉我,我接受还是不接受你们的推想。我不是认识不到你们的推想很有道理,可是,如果这个推想是真实的,上苍对我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接下去我该怎么办?我可以怎么办?雨桐,你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办?”曹正轩哽咽道。泪水滴落落在张雨桐的手背上。

“正轩——”张雨桐站起身来,将曹正轩的衣服往下扯好,又将曹正轩的裤腿往下放,而后张开双臂将曹正轩抱得紧紧的,“正轩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面对了比你更痛苦的真实。当年,我得知我父母双双死于车祸的时候,我是当场晕过去了的。这种心痛的感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我很真实地体验过了。”

“雨桐——”曹正轩,一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面对。你不能逃避。我记不清楚有多少回,我都清晰地觉察到父母亲还在,我甚至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声,看见了他们慈爱的笑容,但最后都是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所谓清晰的觉察,所谓听见、看见,全是幻觉。”张雨桐像一个母亲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拍着曹正轩的脊背。“久而久之,我接受了父母已经不在这个时间的事实。你看,只要是事实,你就总得接受,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回答张雨桐的是曹正轩啜泣不断的声音。

……

约莫五分钟后,曹正轩方才平稳了心绪。

“让你见笑了,雨桐。”曹正轩用抽纸拭去眼泪。

“是觉得大男人了还这么哭泣不好意思吗?”张雨桐双眼红红的,“这才是真实的你。正轩,在别人面前可以伪装,但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不需要伪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张雨桐重新拉着曹正轩的手在席梦思上坐下来。

“谢谢。雨桐,我很喜欢你说‘爱人’这个词。你是我的爱人,我是你的爱人。”曹正轩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是啊。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正轩,一个人的出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出生是上苍给的。上苍给我们什么样的出生,咱们就接受这样的出生。因为不接受也得接受。作家史铁生好像说过这一类的话。”张雨桐再次宽慰曹正轩。

曹正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是。出生不能左右,但命运在自己手上。史铁生是打了一个这样的比方苦难的人生好比你随机抓到的一手烂牌,你怎么埋怨牌有多差都无济于事,你要做的就是把一手烂牌打好来。”

“是啊。史铁生这个比方太经典了。这么一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共同爱好,都喜欢史铁生的书。”

“嗯。史铁生的书处处透出他对人生的思考。你我都需要从他的书籍中汲取力量。雨桐。”

“嗯?”

“我知道我接下去怎么做了。”曹正轩道。

“你说。”

“父亲这边还是不惊动他吧。既然父亲一辈子都怕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必然有他的顾虑和苦衷。”

“不错。”

“但我必须搞清楚我的出生。不管袁队的推想最终是不是仅止于推想,不管我的母亲是不是像父亲说的那样是因为容忍不了生活的贫困而离开我们,我都要去揭开这个谜!”曹正轩怔怔的看向前方。

“嗯。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接受,而不是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去解谜。”张雨桐道,“你应该把它放在心里。因为,倘若这三个事故都和我们假想的那样,那对伙心性有多残忍,性格有多狡猾,计划有多周全,而且,势力有多强大。这一点,你一定要认识到。”

曹正轩默默地点头。

“怎么样都急不得。尤其你这种状态,”张雨桐继续提示道,“你反而要掩饰一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因为,一旦对伙感觉到你感知到了一切,他们对你的迫害必定会加速。正轩,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刑侦安排我去一中任法制辅导老师就是基于对你的保护!”

“啊?”曹正轩惊异地看着张雨桐。

第383章 瓦石堆里长出来的小草

&ap;lt;!--o--&ap;t;

“觉得诧异是吗?这是袁队刻意的安排。他笃定我们那一场车祸就是一场对针你的谋杀,由于这一场谋杀没有成功,于是他预感到,下一个针对你的谋杀正在铺天盖地地展开来,所以他把我安排在你身边。”张雨桐道。

“那这么说学校把你的办公桌安排在我对面也是刻意的喽?”曹正轩似有所悟地道。

张雨桐点头。

“哎,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是上天的安排呢。原来是袁队的安排。”

“怎么?你觉得很失望吗?”张雨桐挑了挑眉毛道。

“不是。是我该好好地感谢袁队。把这么一个贴己的爱人送到我身边。”曹正轩很想开玩笑说“是有那么一点点”,但又怕伤害张雨桐,便如是说道。

“袁队是要求我假装和你建立恋爱关系,因为这么一来,我一个警察时时待在你身边就不会引起对伙的怀疑。”

“哪晓得你一开始就以真恋人的身份和我相处。”曹正轩笑道。

“哼,这么说有点夸张了哈,不过,袁队是这么批评我。”张雨桐也笑起来。

这么一来,两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就好比太阳已经钻出了云层一般。

“对了,雨桐,袁队就没有想过,把你安排在我身边,你的危险有多大吗?一旦对伙实施对我的谋杀的话,你首当其冲就是受害者。”

“袁队肯定想过。我也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但袁队除了我没有第二个和他这么贴己的人了。他这个推想也不曾和第二个人说。所有的防备和调查都得暗地里进行。这是其一。其二,袁队考虑过,对伙还是在意警察这个身份的。就是说对伙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运作。他们害怕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这么说是有道理。不过,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就不会顾忌这一点了。”曹正轩把张雨桐的手握在手心,“你我都要小心。”

“嗯。我们都得格外小心。现在我成了你的爱人,对伙在这一块不会引起怀疑是肯定的。他们绝不会想到袁队还在盯这件事。这对于你我都是很有利的。故此,正轩,揭开你的身世之谜,严格来说不是你的事情,而是我们公安的事情,具体来说是我们刑侦的事情。”

“其实是你和袁队的事情。”

“这不对。”张雨桐道,“初期为了保密性是这样,一旦案情有了眉目,那就会全面铺开。所以说还是我们整个刑侦的事情。”

“谢谢。”曹正轩的心情还是甚为复杂。

“要谢得谢袁队。设若不是袁队的坚持,设若袁队没有这么正义,别说最终还原案情的真相了,就是这样的推想都不会有。”

“那我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出生的秘密了。”

“你根本就不会有这个概念。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嗯嗯。就看怎么看吧。现在我想没有这个概念都不可能了。”曹正轩徐徐地呼出一口气。“嗳,雨桐,我们说了这么多,说得口干舌燥的,你却还没有告诉我绑架我父亲的人是谁呢。”

“绑架曹伯伯的人就是这次枪案中的三个小年轻。不过,幕后操纵者是潘明礼。”

“潘明礼?我一直以为是徐俊东!那就奇怪了,那三个小年轻既然是潘明礼操纵的,他们怎么会干掉董华春?”

“个中情况很复杂。大致情况是这样的……”张雨桐把袁永峰告诉她的信息全盘说与曹正轩听了。

“情况竟然这么复杂?”曹正轩皱紧了眉头。

“可惜的是那三个小年轻死活都不透漏一些信息,只说是一路跟踪董华春他们才撞上事的。而我和袁队都认定三个小年轻背后有人。”

“横弋公安局的人就撬不开他们的嘴?”

“这事和局里的副局长有关,又涉及枪杀案,横弋公安局肯定很想撬开他们的嘴,各种办法估计都用了,可三个小年轻就是不漏。”

“这就说明找他们的人给他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要不就是承诺他们太多。”曹正轩推测道。

“这也是我想说的。单单从这一点你就可以看出来对伙的势利有多大。这也是我反复告诫你要谨慎的缘故。”

“你和袁队打算怎么做?”

“这种情况,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张雨桐叹气道。

“只等下一场谋杀落到我头上来?”曹正轩倒吸一口冷气。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我们只希望下一场谋杀尚未实施,杀手就被我们逮住。正轩,你不会觉得你是我们刑侦的诱饵吧?”

“怎么会?我总不至于这一点都看不透。你们关注我,不关注我,这一场谋杀都会落在我头上,只不过迟早的问题。只是……”

“你想说什么?”

“只是这种情况,我近乎是一个危险人物,你为什么还选择我,还打算年底就和我结婚?”

“因为我和你结婚,不和你结婚,我都得待在你身边,还不如和你结婚。呵呵。”

“你这是学我说话。”曹正轩笑道。

“谁让你问这么傻的问题?你要知道,真正的爱是没有功利性的。倘若我因为这一点有一丝犹豫,我都不会选择你。”

“雨桐,你对我太好了。”曹正轩把张雨桐揽到怀里来。

“因为我是你的爱人啊。你越危险我就越要待在你身边。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命运多舛的人的生命是很顽强的。就像瓦石堆里长出来的小草,任凭风吹雨打,仍旧活得灿烂。”

“雨桐,我现在不是担心,而是盼望,盼望对我的谋杀早日到来,这样我就可以早日获悉我出生的秘密。既然这一天一定会来到,那它来得越早越好。”

“嗯嗯,”听曹正轩这么一说张雨桐宽心不少,“还有就是那个潘明礼,你也要防着他一点。曹伯伯的事,你打算找他吗?”

“我肯定要找他。他找人把老爸的膝盖骨踩碎,我怎么都要有一个说法。”

“还是走官-方吧?我让横弋刑侦把这方面的材料整一份给我们,就可以起诉他。会够他受的。”

“我先会一会他再说。看看他的态度。”

“也好。不过分寸一定要拿捏好。”张雨桐提示道。

“这一点你放心。我可是盼着年底和你结婚的。雨桐?”

“嗯?”

“要不我们现在就把婚结了吧?”

“你又来了。”&ap;lt;!--ovr--&ap;t;

第384章 父亲的齁声

曹正轩和张雨桐两个人直待到九点钟方才走出卧室,是到了张雨桐要去学校接张雨歆的时间。曹正轩提出他骑电动车去接,但张雨桐没有同意。曹正轩只好作罢。张雨桐考虑的是曹正轩喝了较多的酒不安全的缘故。

站在院子里目送张雨桐离开之后,曹正轩的心绪立即跌落到低谷。

很多人都有过这种体验。在你面临大悲痛之时,有一个知心的人陪伴,你往往不觉得什么,一旦这个知心人不在身边,就会立即大悲大痛起来。

此时的曹正轩就是这种状态。

曹正轩一度怀疑过自己的出生。其实,换谁都会怀疑。从睁开眼起就不曾见过一个称之为母亲的人,单单这一点也会让人怀疑,更何况父亲曾经是一个流浪汉呢?

虽然打那次恶斗之后,曹正轩瞬间懂事起来,能够站在父亲的角度去看问题,也怕触动父亲的心结,再也不追问母亲的去向,但曹正轩冷不丁地还会想我的母亲到底在哪里?书上,作文里,电视中,都把母亲描述地那般慈爱,如果这些描述都是真的,那么,我的母亲为什么会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都不来看望她儿子一次?哪怕就看一次?哪怕这仅仅的一次两个人彼此间隔三五百米好了,也可以啊。

可就是这小小的愿望曹正轩都没有实现过一次!

如果,那个因难产而死去的孕妇就是自己的母亲,那么,母亲离开人世已经二十三年,又怎么能来看望自己?

就是这个念想让曹正轩瞬间泪崩,悲痛到呼吸都艰难的程度。

可随之,另一个揪心的问题来了,设若这些都是真实的话,那曹忠河就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陪伴了自己二十三年,把毕生精力都花在了自己身上,你也亲亲热热地称呼他父亲称呼了二十三年的人忽然间成了你的养父,你能不揪心吗?

既然曹忠河是自己的养父,那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在哪里?他会是谁?按袁永峰的推测,他是一个有钱人或是一个大人物,这样的有钱人或大人物既然让身为小三的母亲为他生育一个孩子,为什么临到分娩的时候竟然不到场?

总不至于会是这种情况父亲不让母亲怀孕,母亲因为身份低微,想通过怀孕来改变命运,于是悄悄地怀了孩子,父亲知道后,要母亲打掉,母亲坚决不从,故此在母亲分娩的时候,父亲不闻不问。更甚的是,买通剖腹产医生的人就是父亲!

这样的念想在曹正轩脑海里闪过的时候,他连连摇头。天下不会有这么兽性的父亲!就算当时冲动之下做了傻事,二十三年后还会再谋杀亲生儿子吗?绝不可能!

可既然不是这样,那制造这一系列惨案的人会是谁呢?

曹正轩思而不得。这个时候,曹正轩更认可张雨桐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下一个对他的谋杀到来。这看上去是最无情的做法,确实唯一可行的做法。

……

在院子里待了近半个小时,曹正轩方才回到家中。余婆婆还在打扫卫生。向余婆婆道了声“辛苦”,曹正轩转去父亲睡觉的卧室,在父亲卧室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会,曹正轩还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父亲的齁声是那么熟悉,一声短,两声长,极有规律。夸张一点说,曹正轩就是在父亲的齁声中长大的。

曹正轩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从心海流出来的是和田玉般温润的感觉。

曹正轩轻轻悄悄的走到父亲床边。月光从窗户透过来,清冷地照在父亲睡觉的席梦思上,也照在父亲那绑着绷带的腿上。

月光朦胧,父亲的脸看上去也朦胧。

曹正轩在父亲床前蹲下来,近距离静静地凝视着父亲露在被子外面的脸。

父亲睡觉时眉头都是皱着的。嘴微微张着,呼吸时而均匀时而急促,急促的时候便发出那极有规律的齁声来。额头纹很深,头发已经花白了。

曹正轩伸出手来,很有一种冲动,要在父亲的额头上抚摸一下,企图把父亲的额头纹抚平去。但曹正轩的手僵在了空中,随之眼泪从眼角流出来在脸颊上流淌。

他不能想象自己是怎么从妇幼保健院转到这个人的手里,但他能想象这个人养育自己的艰辛。是一个流浪街头的流浪汉啊。把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抚养成人,哪是“艰辛”这个词可以形容的?

曹正轩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给了自己生命,但远不及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比亲生父母还要亲的一个人!

想到这一点,也就想好了一切。这一点对曹正轩来说很重要,因为想好了这一点,自己与父亲之间就没有了任何疙瘩。父亲还是那个父亲,自己还是那个自己,没有因为突发的意外而发生一丁点改变。

“老爸。”像之前的任何一次称呼这个人一样曹正轩轻声地唤了一声“老爸”之后,他轻轻悄悄的起身离开。心海流出来的和田玉般的温润的感觉始终在。

走出父亲的卧室,把卧室的门关上的瞬间,曹正轩又想到一点他改变了父亲的命运,父亲也改变了他的命运。加起来,便组成了他们的命运。

……

阳江麻石巷私人三层建筑内,潘明礼待在他父亲潘龙的卧室里。

此时的潘龙已经五十多岁了。那张国字脸已经变得浑圆,肚子也圆圆的,总之是发福了。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看见他都不会将他和当年的菜刀帮帮主联系起来。这就是所谓的时过境迁吧?

“你怎么这么糊涂?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幻想把一个姑娘家娶进门。你是结过婚的人,你是有孩子的人,”潘龙怨道,“结果倒好,你竟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去调查什么曹正轩的出生之谜?好,就算你糊涂好了,也不至于糊涂到去绑架公安局副局长的孙子吧?”

“爸爸,你怎么说我,甚至于打我都行,”潘明礼苦着脸道,“问题是这些都既成事实。你总不能看着我进监狱吧?董华春死了,把所有事情都往他头上推就行。你就出个面吧?横弋你不是有很多老关系吗?”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爸爸你就出个面吧?”

“我就你一个儿子,我能不出面吗?”潘龙道。“但你要知道,面子是不值钱的,面子是靠钱撑起来的。你给我记住。”

第385章 又见宋校长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曹正轩带着王新春和李志走进一小校长宋凯德的办公室。

“宋校长,打扰了。”曹正轩笑着向宋凯德伸出手去。

“你是曹正轩?你们……”宋凯德的注意点一下子转移到曹正轩身后的王新春和李志身上。

“呵呵,我们见过,见过。”王新春干笑,“不过今天我们不是主角。”

“有事吗,曹总,曹老师?”宋凯德尴尬地冲曹正轩问道。

“是有点事情。为校内店的事。”曹正轩不等宋凯德招呼就端一张椅子在宋凯德对面坐下来。王新春和李志站在了曹正轩身后。

“我不是已经安排了总务处的领导去了校内店了吗?对接工作是你和姜裕兴的事,跟我们学校无关。”宋凯德表情僵化地道。

“哦。这个我知道。我公司的人正在校内店里和姜裕兴对接。我来找您是就校内店一个新的想法和您交流。对了,出于礼貌您是不是该给我们仨泡一杯茶?一次性茶杯我们也不介意的。”

“哦,你看我急着跟你说事,忘了。我让办公室主任过来。”

“这就不用了。我让我兄长代劳。”

“我来吧。”王新春主动道。

李志则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你干嘛关门?”宋凯德没来由的惊慌起来。上一回,王新春和李志来找他,就是关了办公室的门谈事的。

“宋校长不用紧张。把门关了就是一家人,好谈事情。”曹正轩宽慰道。

“什么新的想法,你说吧?”宋凯德强自镇定道。

“我们济生商贸公司以0万拿下了市城五所学校校内店的经营权,这个宋校长应该知道吧?”

“恭喜曹老师。”

“那宋校长有想过0万按您一小的规模分配,您一小应该拿多少吗?”

“你给的是局里,我们学校能拿多少?”宋凯德颇有点怨气地道。

“就是说在你们校长看来,这一笔钱基本上归局里支配对吗?再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归局里统筹是吗?”曹正轩进一步问道。

“这是局里的事情。”

“看来宋校长对上次的事情还是很介意。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进了口袋的钱被强迫拿出来谁都不爽快。但不知道宋校长有想过我曹正轩为什么要这么做不?”

“哼。”

“您这个鄙夷的表情表露了您内心的想法。”曹正轩道,“您心里在说,还不是为了你济生、你曹正轩赚钱吗?所以我再问您第二个问题,我公司一年掏0万买经营权,您认为还有多少钱可赚?”

宋凯德瞟曹正轩一眼。

“请宋校长再想想,我竞标时把价格提到0万,徐俊东直接放弃又说明什么?说明扣除0万,校内店已无钱可赚。”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绕圈。”宋凯德道。

“我已经在说了啊。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五所学校的校长,我们济生来经营校内店,0是为学校老师谋福利,0是挣一点辛苦费,说不定连一点辛苦费都挣不到,要倒贴。”

“这是你的事,我没有时间听你诉苦。”宋凯德冷冷地道。

“看来宋校长的心胸很不宽啊。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向你诉苦。我是向您阐明我们济生这么做的宗旨!从您个人来讲,我们这么做,您是损失了十几万块钱,但这种钱您拿了烫手啊。您身为一校之长,就该站在学校的角度看问题。从学校的角度看,依您学校的规模,个学生,0万,您学校应该拿0万啊。这0万如果全奖励给在一线教书的老师们,您想想会有什么效应?”

“你是饶局长吗?”宋凯德反问道。

“宋校长的意思是,0万不是我说拿就拿的对不?”

宋凯德不语。

“这就是我今天特意来找您谈的。宋校长,既然谁都清楚我0万拿下校内店的经营权是做亏本生意,那我就不可能不想法子扭亏为盈对不?所以我们就想到把校内店扩展为校内小超市。”

“校内小超市?”宋凯德略略惊讶地看着曹正轩。

“对,因为我是办超市的嘛。自然而然就往这方面想了。但要把校内店扩展为校内小超市就需要较大一点的场地。”

“你想我给你提供新的场所?”

“宋校长说错了,不是我想你,而是想学校为我提供新的场所。你肯定会说没有,”见宋凯德嘴巴蠕动曹正轩立即堵话,“但我把条件说出来,你就会说有了。”

“什么条件?”

“我让局里把0万划给你们学校!”

“你?”宋凯德斜了曹正轩一眼。

“您这意思是不相信我具备这个能力对不?没关系,你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内0万到不了你学校的账上,我不提在一小开校内小超市这件事!”曹正轩加重了语气。

“问题是我学校没这样的场地给你啊。”见曹正轩如此有把握宋凯德话锋一转。

“宋校长,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你们风雨球场下面的地下室是空的。”

“这个……那是另有用途的。”宋凯德眼光闪烁。

“宋校长,您这么说就显得您不够有诚意了。”曹正轩凝视着宋凯德道。

宋凯德眼光转向别处。

“呵呵,”李志发话道,“宋校长好像不是那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上一回就和我们合作得很成功。”

“你们……”宋凯德看向李志。

“宋校长能当上这么大的校长,绝对是聪明人。”王新春道,“李志,我这才明白曹总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谈事情了,呵呵。”

“我也才明白过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宋凯德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想想看能不能把风雨球场的地下室腾出来。”

“如果宋校长真心想腾出来还能腾不出来吗?”曹正轩站起身来,“那就这么说了,两天后那0万会转到你们学校的账上。不过请宋校长注意,把那0万用到一线老师头上去。”

……

一小校内店。

“妈的,王新春,你高盐的不算,高能量的也不算,你跟我对接个屁呀。让你们曹正轩过来跟我谈!”姜裕兴暴跳如雷。

“要找我是吗?我正好过来了!”曹正轩带着王新春和李志走进校内店。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86章 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曹总,你来得正好,”邱春生欣喜道,“这个姜老板死活要我们结算他店里的高盐食品,高能量食品,还有辣条之类的食品。”

“能不算吗?”姜裕兴大着嗓门道,“你们抢了校内店的经营权,那店里所有的东西就得无条件接受。他妈我是按进价转给你们,又不是按售价,你们为什么还要挑三拣四?再说了,你们不要的这些东西,全是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你们会不会做生意?”

王新春走到姜裕兴面前,斥道“姜裕兴,你少在我们曹董面前大呼小叫!”

“凶神,你换一个主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吗?”姜裕兴怼道。

“什么叫换一个主?”李志迈步上前。

“两位兄长这是干什么?”曹正轩拦住两个人,“事情要好好谈,任何事情不是动拳头就可以解决的。”

王新春和李志退到了曹正轩左右。

邱春生疑惑地看向曹正轩。

“嗯,你这个态度我还可以接受。”姜裕兴点头道。

“是吗?”曹正轩笑道,“我的态度姜老板能接受就好。既然我的态度能接受,那就按邱部长的意见办就是。因为这些全是我的授意。”

“你说什么?”姜裕兴感觉自己中了圈套,“你的授意,你的授意我就接受?我告诉你,店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都得结算。有一样不结算,你们都别想开张。”

“你看你,姜老板,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死?”曹正轩反而笑道,“我告诉你,把话说死会打自己嘴巴的。”

“我把话说死?你们来盘我的店,不该结算店里的所有东西吗?”

“姜老板,你真搞错了,”曹正轩越发淡定地道,“如果是我来盘你的店,我确实得结算你店里的所有物品,但你很清楚,我们济生不是盘你的店。我们济生是把店的经营权竞标过来了。是我们济生来开这个店。”

“曹总,你一个教书的,废话就是多,你来开这个店,不就是来盘我的店吗?”

“看来姜老板的智商是有那么低的,”曹正轩争锋相对,“看来我得说的再清楚一点。”

姜裕兴怒视曹正轩。

“不是吗?”曹正轩风轻云淡地道,“什么叫盘?盘,指的是你把店转让出去,有人来接手。而我们的情况呢?是你已经没有资格开这个店了。你得把所有东西清理掉,让我们济生来开。你可听明白了?”

“那不就一个意思吗?”

“你还这么说,就显得你是在装糊涂了。这些我就不扯了。姜老板,我明确告诉你,我愿意和你结算除高盐,高能量和辣片之类的垃圾食品以外的货品,是我在照顾你,你如果还得寸进尺,你店里所有货品我会一件都不结算,我要让你全部清理出去!”

“对,我们就应该是这个态度!”王新春道。

“凭什么?”姜裕兴火大,“你们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胆量吗?”

“凭什么?凭竞标的授权书啊。姜老板,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按我们的标准跟邱部长算,否则,你真会后悔的!”

“曹正轩,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在代表徐俊东徐总跟你交涉吧?”

“哟,这是把徐总抬出来压我呀。姜老板,别说徐总了,就是你们晶森最大的老总过来,我还是这句话!”

“哼,好大的口气。”姜裕兴不屑道,“你不是说要让我把所有货品清理出去吗?我要是不清呢?”

“那我们就替你清,不过清理费你们得出。”

“哈哈哈,清理费都来了!真是痴人说梦!”

“邱部长,”曹正轩冲邱春生道,“打电话把我们公司的货车叫来,再让司机带四五个工人过来。就说姜老板请大伙儿做事,现金结算。”

“好叻。我这就打。”邱春生从裤袋里掏出手机。

“曹正轩,你真要这么绝?”姜裕兴道。

“你不是说我痴人说梦吗?你担心什么?邱部长,打电话!”

“好。”邱春生打通了货车司机的电话。

“行,你们有人是不?我看是你们济生人多,还是我们晶森人多!”姜裕兴迅疾拨通徐俊东的电话,“徐哥,曹正轩他妈的跟我们动粗,叫人了!”

“有这事吗?”电话里传来徐俊东的声音,“在哪里?”

“一小。”

“好。我这就带一拨人过来!”

姜裕兴挂断电话,扫视众人一遍,“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姜老板,你现在不是智商有点低,而是变得很愚蠢了。你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哼,你就看我搬石头砸谁的脚?”姜裕兴冷哼道。

王新春将曹正轩往一旁拉,“曹董,你让我打几个电话,我叫一伙人来把他们干死去!”

“姜老板糊涂,你跟着糊涂啊。我们就在这里静等姜老板的人到来。对了,趁现在没事,大家拿手机拍几张照,特别要对着辣片,高盐食品,高能量食品多拍几张。”曹正轩吩咐道。

“好。”王新春和李志心领神会。

邱春生还是愣愣的,紧张写在他脸上。

……

阳江教育局,何惠副局长走进局长办公室。

“有事吗,何局长?”饶丰沛放下手中的文件。

“没事。就是过来和饶局长唠唠嗑。”何惠在饶丰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水杯。

“是还想不通曹正轩0万拍下校内店的经营权吗?”饶丰沛笑着问道。

“这超过我预计的太多了!整整多出了0万!总共就一万多个学生,就算每个人都消费,平均也要0元。饶局长,你说我怎么能想得通呢?”

“我也没想通。他像极了《亮剑》里的李文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李文龙不按常理出牌,是为了打胜仗;他不按常理出牌,图什么?图亏本吗?0万,他是百分百要亏本的啊。”

“这个就不管了。反正他0万已经缴了,剩下的就是他的事了。对了,你来了,正好一起商量下这笔钱如何统筹。你在这件事中起着决定性作用,这笔钱就尽量往你分管的方面划拨。一些乡镇偏远的学校校建方面不是很愁资金吗?你正好做下善事,让那些校长都感恩你的好。”

“谢谢饶局长。大伙还不是都感恩你的好吗?不过……”

“你有什么顾虑吗?”

“我是想,这笔钱全部往乡镇学校统筹,五所市城学校会不会很有意见?”

“你这么考虑也对。那就每所学校给个十万。徐俊东不也就给这么多吗?”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87章 高盐、高能食品

阳江一小校内店。

邱春生叫来的货车已经到了,车上下来四个搬运工。

“曹总。”司机带着四个搬运工出现在校内店门口。

“你们来了。介绍一下,这是姜老板。辛苦你们把这些货全搬车上去。等会姜老板让你们送哪里就送哪里。搬运费姜老板现金支付。”曹正轩道。

“好叻。兄弟们,动手了!”司机招呼大家。

“你们谁敢动手?谁动手我跟谁玩命?”姜裕兴操起靠在墙角的一根木棍。

司机和四个搬运工都怔住。

王新春迈步上前一把夺过姜裕兴手中的木棍,“你跟我们玩狠的,也太不自量力了!”

“凶神,你做狗也不要做得这般不要脸好不?”姜裕兴骂道。

“我艹!”王新春举起夺过来的木棍,“曹董待我们如兄弟,你竟然骂我们做狗?我劈死你!”

“嘎吱!”

就在这时,店外三辆小轿车紧急刹车声传进来。车子尚未停稳,哗啦啦十几个人从车子里跳出来。

十几个人一跳出来就往小店里冲。

操场那边,在操场玩耍的学生都诧异地往这边看。

王新春自然停止了动作。

“徐哥来了,我看你们再怎么狂!”姜裕兴兴奋道。

“曹总,这怎么回事?”司机问道。他还搞不清楚现状。

“没你们的事。你们听从吩咐就是。两位兄长,我们出去看看。一下子来这么多人,里面太窄了。”曹正轩招呼王新春和李志。

“我们走!”李志道。

三个人往店外走。姜裕兴已经溜到了迈步赶来的徐俊东身前。

“动粗的人呢?就他们三个吗?”徐俊东问道。

“里面还有三个。货车都开来了,要强行清货!”姜裕兴道。

“我艹!”

“徐总,我们又见面了!”曹正轩笑容满面和徐俊东打招呼。

“曹正轩,你还真他妈给脸不要脸啊。”徐俊东黑着脸道。

“这没文化的人就这种素质,不过我不计较。敢问徐总,你给了我什么脸我没有要啊?”曹正轩戏谑道。

“校内店我让给了你,你他妈在对接上还整事,你说你要脸吗?”徐俊东咧着嘴道。

“徐总,你还真高大尚啊。让给我?说得怎么跟吃糖似的,满嘴都是甜味。你不敢和我竞拍就说让给我。徐总,我刚才已经跟姜老板表过态了,我愿意和你们结算除高盐,高能量和辣片之类的垃圾食品以外的货品,是我在照顾你们,因为我根本没有义务跟你们结算!”

“他妈的,你可以这么跟我们徐总说话吗?”徐俊东左手边一个高个子突然出手,对着曹正轩的面门就是一拳。

“呵,这性格还真急。”曹正轩不避不闪,直接出手抓住高个子的手臂,而后猛地往下一拽,这高个子就硬生生跪了下去。

徐俊东跟来的人懵了,高个子更懵。就见他脸涨得通红,爬起来就要再出手。

“他妈给我退下!”徐俊东呵斥道。

高个子很不情愿却还是退到了徐俊东的左手边。

“看来徐总还是比较理性的,这是学校,要斗等会去外面斗!我们先把事情说好。”曹正轩似笑非笑地道。

躲在校内店门边的四个搬运工和司机都诧异不已。在他们看来,曹正轩也太不怕事了。徐俊东三辆车子的人,不包括姜裕兴都有十五个,曹正轩这边只有四个人,竟然还主动说“要斗去外面斗”。

“你!”徐俊东好气又好笑。

“不过,如果事情说好了,也不用斗了。”曹正轩补充道。

“那就要看你怎么说了?”

“有个事我想先告诉徐总,刚才我让我两个兄长拍了几张图片,也录了视频。对着的都是你店里库存的高盐食品,高能量食品和辣条类的垃圾食品。”

“是吗?”徐俊东不知就里。

“再请你看一下这一份文件,这是我们江东省教育厅,联合卫生厅,市场管理局一起下发的。禁止中小学校内店向学生出售高盐食品,高能食品(包括高糖食品和高脂食品)以及像辣条类的垃圾食品。你仔细看看。”

徐俊东接过文件,并没有心情细看,随便扫了一眼便问道“哼,总不至于你还拿这个来威胁我吧?它能说明什么吗?全国都没有这方面的规定,我们江东省率先来这种规定,只不过哗众取宠而已,由不得没有人理睬。所以根本就执行不下去。”

“文件这种东西我很清楚,你不当它一回事,它就是废纸一张;你要是拿它说事,它比法规还有效应,你相信吗?我这个人喜欢拿文件说事,这也是我让我两位兄长拍图片拍视频的原因。”

“你果真在威胁我?”

“徐总,我是很认可我们省做出的这个规定的。它高瞻远瞩,真正把学生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现在之所以被看成一张废纸,是因为绝大多数人还没有看出高盐食品,高能食品对学生身体发育的危害。但我敢肯定,几年后,全国都会推广这一规定。”

“曹正轩,这些你去跟你的学生说,别他妈跟我说!”徐俊东怼道。

“我是告诉你我为什么不结算你店里库存的这类货品的原因,而不是像你所说的威胁。这一类食品很受中小学生喜欢,因而很有利润,但我作为一名老师,既然知道它们对学生身体有危害,我还怎么会销售这一类货品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我不销售这一类货品,我又怎么会跟你结算这一类货品?”

“好一个伶牙俐齿,只可惜我没心情跟你斗嘴。今天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卖这一类货品也好不卖这一类货品也好,你都得跟我结算。”

“看来徐总是铁定了强压喽?”曹正轩反问道。“那我也告诉你徐总,你如果强压,我非但不会理睬,我除了把你这些货物全清理出去之外,我还会拿文件说事,我会把你这几年销售这一类货品的情况往上反馈。到时候,会从你口袋里罚出多少钱来我就不清楚了。”

“罚个鬼?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再说了,曹正轩,你有什么能力清理我的货物?”

“我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我带了四个工人过来。就他们。”曹正轩指了指司机带来的四个搬运工。

四个搬运工错愕不已。这种浑水他们哪还会趟?更不会考虑那现金搬运费了。他们现在所想的是看完戏就走人,哪晓得曹正轩会赖上他们?

“就他们四个能对抗我这些人?”徐俊东忍不住想笑。

“你搞错了,徐总,他们只是负责搬货的。你们这些人我和我两个兄长就够了。”

“你说什么?!妈的,你们还愣什么?给我上啊!”徐俊东气急败坏。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88章 小店旁的打斗

“等会!我话还没说完呢!”曹正轩大吼一声。

曹正轩这一嗓门特别大,就连站在办公楼窗边上看笑话的宋凯德都听见了。

宋凯德站窗边上已经站了十几分钟了。

曹正轩来到校内店,宋凯德便来到了窗边上。

曹正轩这一声吼直接把要冲上来的十几个人震慑住了。

“他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徐俊东极为无语。

“我是说这里很不适合斗架,因为这里是学校。我们在这里斗架,会干扰学校的正常教学秩序。要斗我们去外面斗,我三个,你们十五个,这一点我决不食言。还有。”

“妈的你也太多废话了!”一个留平头的小年轻道。

“小哥你别急啊,”曹正轩又道,“等会有的你受的。我还想说的是,在这里斗,你们会很丢脸。操场那么多学生都会涌过来看,还会惊动很多老师。”

“我艹,敢情你认定了我们斗不过你啊。我干死你再说!”平头急不可耐的往前冲。

“曹董,这是个找死的,让我来!”王新春说着就要出手。

曹正轩伸手挡在王新春前面,“先让我给他一个下马威再说!”

说话间,平头已经到了曹正轩面前。这个平头,有一米七五的个子,国字脸上一道很惹眼的疤痕,这个时节也还只穿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从t恤和牛仔裤绷紧的程度可以感知他的健壮。

他挥过来的拳头虎虎生风!

眼见得他的拳头就要砸在曹正轩脸上,不太见过斗架的邱春生和四个搬运工都惊呼一声。这一拳要是砸中了,曹正轩的鼻梁会断成几截就谁都说不清楚了。

倒是看了几次曹正轩斗架的王新春和李志一点都不担心。曹正轩的速度他们很清楚。

果然,就在平头的拳头距离曹正轩的脸还有一厘米的位置时,曹正轩飞快地移动步子,头只那么转动一点点,平头的拳头便落空了。

平头拳头落空,他随即侧身,要再次出击。只可惜他完全没有了再次出击的机会,曹正轩抬脚横扫,任大家怎么都料不到的是,这一脚竟然扫在了平头的脸上。

“啪!”

很清脆的响声啊。

距离两百米远,站在窗台边上的宋凯德都听见了。宋凯德是心里猛地一惊。这也太不可能了!平头对曹正轩出手,宋凯德看得很清楚,他正等着欣赏曹正轩的惨状,以此发泄心里的怨气,哪里料到结果会完全相反?

就见平头在原地转了九十度,而后轰然倒地。宋凯德站得远没有看清楚,如果他看清楚了,会更吃惊。平头的脸变形不说,平头惨的是三颗牙齿脱离束缚,去了自由世界。

“唉,心急的人往往就是这个下场。”曹正轩很帅气地收回脚,好似自言自语地道。

“平头!”两个人冲上来扶起平头,另四个人就攻向曹正轩。剩下的六七个人则奔王新春和李志。只留了姜裕兴和徐俊东双手抱在胸前观望。

“我靠!”王新春和李志一同吼了一声就迎了上来。

在地下赌场“干活”的时候,王新春外号凶神,李志外号恶煞,绝不是浪得虚名。如果不凶,不恶,又怎会有人这么称呼他们?能扛,能打,出手又狠,才会被人这么称呼。

两个人跟着付戴诚脱离徐俊东,成了曹正轩的铁杆之后,虽然改变了很多,但能扛,能打的本性还是没有改变。

两个人出手,一两秒的时间就各干倒了一个。只是同时,两个人也挨了痛,毕竟对伙是三打一啊。你撂倒一个人的同时,你就无暇躲避其他人的攻击,那就只能挨痛。

这恰恰是王新春和李志的斗架优势。为什么?因为他们能扛啊。不会因为对伙的一两次攻击就倒下,而只要他们不倒下,对伙就悲催了,就必然有第二个倒下。为什么?他们出手狠啊。躲在校内店里的邱春生看得很清楚,王新春一脚踢在一个黄头发的裤裆下面,踢得黄头发双手搂着裤裆直接倒在地上打滚,而李志用的也是脚,他踢中了一个红头发的小腹,使得红头发九十度弓背,而且蹬蹬蹬后退三步,最后颓然倒地。

只是同时,这两个人又都挨了痛。王新春的脸被第三个攻击他的人打中了脸,血从嘴里往外飚;李志被第三个攻击他的人踢中了臀部,从而倒地。那第三个人冲上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前,对着他是一顿胖揍。如果不是曹正轩赶过来将那揍他的人一脚踹飞两米远,李志还真够呛。一个人再能扛,那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啊。

你可能会奇怪,曹正轩哪还有时间来帮李志解围脱险?

不是有四个人围攻他吗?

那自然是四个人都被曹正轩“解决”了。曹正轩解决四个攻向他的人,四个搬运工看清楚了,窗台边的宋凯德看清楚了,徐俊东和姜裕兴看得更清楚。总共不超过三十秒。让徐俊东胆战心惊的还是,曹正轩没有用他的阴功!曹正轩用的全是实打实的招数!

看了曹正轩刚才一番打斗,徐俊东才清楚,王新春和李志根本就不够格叫什么凶神、恶煞。真正的凶神,真正的恶煞就是曹正轩!

就连那四个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年轻都不相信,自己怎么就倒下了,倒下了怎么就爬不起来了。

在曹正轩扶起李志时,王新春正好解决最后一个对手。

“两位兄长,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啊。”曹正轩很是心疼地道。“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哪能跟曹董比?”王新春道,“李志,以后我们都要向曹董学。你看曹董,汗毛都没有掉一根。”

“你也知道他是我们的曹董呢。”李志道。“平时有空咱们就和曹董切磋切磋。”

“这是一个好主意。”

两个人一唱一和,显然没有把徐俊东和姜裕兴放在眼里。

“徐总,姜裕兴,该你们两个人上了。”曹正轩冲那抱手的两个人道。

徐俊东和姜裕兴互相看了一眼,咬着牙便一起攻向曹正轩。

ps今天只有一更。

第389章 两个选择

见徐俊东和姜裕兴一起攻过来,王新春和李志双双出手。

“还是让我来吧。免得他们说你不念旧情。”曹正轩双手往后拦住两个人,而后就迎了上去。

徐俊东和姜裕兴,一个攻曹正轩上盘,一个攻曹正轩下盘,曹正轩径直迎上来,让他们窃喜。在他们看来,曹正轩这么直接迎上来,只能避开他们两个中一个的攻击。避开了上盘,就避不开下盘。能避开下盘,就避不开上盘。

徐俊东攻曹正轩上盘,用的是拳头。姜裕兴攻曹正轩下盘,用的是脚。

曹正轩迎上来时,把两个人的攻击方向看得一清二楚。

眼见得徐俊东的拳头,姜裕兴的脚都要着在曹正轩身上时,曹正轩突然移动身体,不知怎的就到了两个人的背后。

“徐总担心!”

“姜哥担心!”

徐俊东带来的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曹正轩的转移身体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似乎就在眨眼间。

“你们都给我表演狗啃屎吧。”曹正轩这么说的同时,连着踢出两脚,正中两个人的后背心。

徐俊东和姜裕兴,无论是出拳头还是出脚攻击曹正轩,重心都已向前,被绕到他们后头的曹正轩踢中一脚,谁还能稳住身体?两个人便双双扑向水泥地面,往前滑出一米多远,双手、双膝和脸部都和水泥地面有了亲密接触。水泥地面上当即现出两条血痕!

“徐总,姜哥!”两三个伤的略轻一点的小年轻赶忙冲过去,将徐俊东和姜裕兴扶起来。

再看这两个人,膝盖处各一个大洞,露出划痕条条的膝盖,尤其姜裕兴膝盖处一整块皮脱落,血红血红的,很是渗人;两个人的手掌心同样不堪入目;更悲催的当然是脸了,嘴巴,鼻尖和颧骨处,全是划痕,似乎嘴唇都增厚了一倍。

“曹正轩!”徐俊东面色惨白,他瞪大眼看着曹正轩,好似要将曹正轩吃掉,却不敢贸然出手。

徐俊东很清楚,自己带来的人在瞬间被干倒,他已经无力回天。他刚才之所以要出手,是碍于众目睽睽之下无法退缩。只是他想不到自己一出手会这么难堪。

徐俊东是个聪明人。他聪明就聪明在绝不吃眼前亏。他狠,但在更狠的人面前,他会选择逃避。

操场上很多学生往这边涌,但迫于体育老师的威慑力,都不敢太靠近。就连体育老师的注意力也全在小店这边。

窗边上已经不见宋凯德的踪影,他自然是失望的离去了。

“不好意思了,徐总,”曹正轩习惯性的拍了拍手,给人感觉刚才的打斗脏了他的双手,“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但也正常,因为只要打斗就有伤害。刚才如果我的反应慢一点,出丑的就是我,而且我的惨状会是你的两倍。”

“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买单的。”徐俊东一字一顿,却无比虚弱。

“这我懂。”曹正轩正色道,“得罪晶森的徐总绝没有好下场对不?不过呢,我这个人,很不信邪。徐总,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打电话叫更多的人来将我们平了。但我估计你不会傻到这种程度。二是接受我前面说的建议。”

“你前面说什么了?”徐俊东脱口而出。可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这么脱口而出等于在众人面前认怂了,只是事实已无法改变。

“我前面说过,你一旦强压,我非但不会理睬,我除了把你这些货物全清理出去之外,还会拿文件说事。所以你第二个选择就是主动把五所校内店里的货品全部清理干净。同时等着工商部门来找你,我估计十万块钱你要准备吧。”

“曹正轩。”徐俊东歇斯底里。

“别再说些什么威胁的话。如果你不接受这第二个选择,你也可以做出第一个选择,但我绝对相信,你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你双手抓手机的力气都会丧失。”

“你这不是威胁我吗?”

“我承认我在威胁你。你知道吗,强者才有资格威胁弱者。哦,对了,你这个店里的货品就让我叫来的四个工人帮你清理好了,反正你叫别人清理也要开工资不是。记住,开工资的时候要用现金。”

……

曹正轩出现在孟光明办公室是下午近四点钟的时候。

曹正轩提前和孟光明打了个电话,确定孟光明在办公室方才赶去。孟光明有多忙,曹正轩很清楚。但曹正轩不清楚的是,一个现伟书记为什么会这么忙,都忙些什么。

“我只耽搁孟书记十分钟。”曹正轩坐在孟光明对面道。

“说什么十分钟。有事你就多坐一会。我接待你的时间无论如何都会挤出来。你电话里说向我汇报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的情况,初期的费用不是让农业局划给你了吗?”

“已经划拨了。非常感谢孟书记,如果没有县正府的支持,蔬菜专业合作社不会整合得这么顺利。”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孟光明很受用的笑道,“关键是农业厅的项目支持。这可是你争取过来的。”

“项目是我争取的,但正轩很清楚,任何项目脱离了地方支持,都是空中楼阁。”

“好了好了,这个不理论了。我听出了你的画外音,你总这么强调,是希望县正府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对不?”孟光明的笑容更灿烂了。

“哎呀,孟书记实在太高明了,我心里一点点小九九全被您看透了。那我这里就先谢过了。孟书记,”曹正轩开始一本正经的汇报工作,“如果不出意外,蔬菜基地两个月后第一批菜蔬就会上市。”

“是吗?两个月后就接近年底了,对蔬菜市场正好是一个很大的补充。每年年底,各种菜蔬价格暴涨,被老百姓骂死。”

“是。我几个手下也考虑过这一点。届时对蔬菜市场会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正轩,我对你的蔬菜基地是很期待的。在卢湾蔬菜基地做成之后,有了经验,我希望你再拓展,彻底解决我们县菜蔬供需问题。”

“我今天正是就这个问题来找您汇报我的设想的。”

“是吗?那太好了!”孟光明更开心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90章 找孟书记汇报工作

“我的设想是以我经营的济生商贸有限公司为龙头,把蔬菜专业合作社打造成集有机野菜研发、种植、加工、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性现代化企业。”曹正轩信誓旦旦地道。

“好哇。如果你做到这一点,那就走在同行业的前列了。”孟光明高兴道。

“我希望如此。但我很清楚,种植只是合作社的第一步,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我首先得在种植这一块做出成效来。”

“不错。正轩啊,你眼观非常老道。种植不成功,就无需说什么加工了,研发就更是一种空谈。但你要有这个计划!要有发展的眼光!”

“谢谢孟书记的鼓励。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办好蔬菜专业合作社的。”

“嗯。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干劲。”孟光明从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你要来一支吗?”

“谢谢,我不会。孟书记,前几天我以0万的高价把市城五所学校的校内店的经营权竞拍下来了,这件事您听说了吗?”曹正轩话题一转。

“呃,我没有留意过,不过,我跟思妍唠嗑的时候她好像对我提了一下。0万也太高了吧,你赚得回来吗?”孟光明很惬意的吸了一口烟。

“我会亏本。”

“亏本?那你为什么还去竞拍?我听说校内店的实际控制者是晶森的徐俊东。”孟光明诧异道。

“哦?这个您也知道?孟书记,我竞拍校内店的经营权并不完全是为了盈利,而是想提高老师们的维权意识,进而提高我们老师的福利待遇。”

“你为什么这么想?”

“这是因为我们老师的维权意识太淡了。太能够接受不合理的现象了。夸张一点说,就是奴性意识太强。不懂得争取,也不善于争取。”

“正轩,若从这个角度讲,那就不限于你们老师了。各行各业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如此。”孟光明道。

“孟书记,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吗?”这一回,轮到曹正轩诧异了。

“我还能意识不到这一点吗?我跟你说过我是检察院出身。我这方面的感受比你还强。”

“哦,我记起来了。您是跟我说过。恕我斗胆,孟书记,公民的这种奴性,从你们领导的角度讲,不是很合意吗?你们管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正轩,你所说的是最低层次的领导的思想,”孟光明把烟头掐灭,“稍微有一点责任感的领导都不会这么去想。做领导的不是去奴役百姓,而是真正为百姓谋幸福。提高了公民的综合素养,也便提高了国民素质。而法律素养则是综合素养里很重要的一块。维权意识淡薄便是法律素养低的表现。”

“孟书记,我绝没有想到我们在这一块也会很有共鸣。”曹正轩开心道,“您真的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你小小年纪就能这么去想,那才不容易。”

“孟书记就别夸我了。正因为大家在这方面淡漠,所以我的行为是很不被理解的。徐俊东恨我不说了,那是必然的,除此之外,老师们不理解我,觉得我傻,五所学校的校长恨我,恨我让他们损失了一大笔。”曹正轩皱起眉头道。

“这怎么会呢?老师们应该感谢你,做校长的也应该感谢你。你0万,每所学校的进账都应该翻翻啊。把这些钱作为福利奖励给老师们,哪个老师不开心?”孟光明不理解地道。

“孟书记觉得这笔钱会进学校的帐吗?”曹正轩轻声反问道。

“这还能不进学校的帐吗?这是以学校校内店的经营权的名义竞拍的,钱当然给学校,教育局还会卡吗?”

“哎呀,这就好了,这就好了,”曹正轩面露笑容,并且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有了孟书记这句话,我就托底了。我对校长和老师们就都可以交代了。因为无论老师们还是校长们都觉得这笔钱到不了学校。都怕被教育局统筹掉。”

“是你遇到了什么事吗?”孟光明似乎有所警觉。

“今天是我们济生进驻五所学校的第一天,我们听到了很多微词。这都正常。让我们很被动的是校长们基于这个观点对我们有很大的抵触情绪。因为我们济生为了不亏本,是想把校内店扩展为校内小超市的。”

“这是个很不错的设想啊。”孟光明的聊天兴头似乎越来越高,“你们是办超市的,有这个经验。”

“这是我们店长想到的。办超市便可以扩大经营品种,可以更好地为老师和学生服务。也就是为这一点和校长们谈的时候,我们了解到了校长们对我们的看法。他们对这笔钱不抱一点希望。原先他们还能有十几万,我这么一弄,搞得他们分文全无,自然怨怼我们。”

“这些校长们,也是维权意识很差的。生怕得罪领导。钱到了教育局,就不敢要了。我这就给饶丰沛去一个电话。”

“不用,不用,”曹正轩赶忙说道,“既然孟书记都这么想,我想饶局长也会这么做。是校长们多疑了。如果饶局长没有这个想法,您打这个电话就不太好了。”

“那也是。这样吧,要是真有这种现象,你再打我电话。”

“那也犯不着打您电话,我去找饶局长就是。毕竟我是竞拍者嘛。我就是冲这点才竞拍的,应该可以提这方面的建议。”曹正轩看了看手机时间,站起身向孟光明告辞。

“你是有这个建议权。哦,对了,正轩,我想起个事,”孟光明跟着起身,“省里的关系你联络了吗,为工程的事?”

“谢谢孟书记牵挂,我联络过了。”

“你要有思想准备,这个项目基本已经定了。”

“好。我回学校了。”

……

曹正轩在孟光明办公室呆了近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离开时已经四点半了。想着饶丰沛这个时候很可能还在教育局,便开车前往。

对于曹正轩来说,当务之急不是去找潘明礼“理论”,而是兑现对宋凯德的承诺。两天时间那可是一晃而过的事情。若碰上饶丰沛出差,那就麻烦了。

曹正轩很清楚,五所市城学校,只要有一所为济生提供场所办超市,其他学校就不会难办,基本都会支持。人的从众心理是很严重的。

县距离县教育局,垂直距离也就两百米,但要绕一个大弯,不过,开车也就五分钟时间。

ps今天能赶出两章来很开心。祝大家新周快乐。

曹正轩冲到局长办公室所在楼层的时候,饶丰沛正把门锁上要出去。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91章 找饶丰沛

“饶局长,您这是下班了吗?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四点四十。”曹正轩挡在了饶丰沛的右手边,同时看了看手机时间。

“曹正轩?”饶丰沛近乎仰视曹正轩,毕竟他的个头与曹正轩比显得太矮了,“不到下班时间我就不能离开了?还北京时间,你这是来查岗的吗?”

因为曹正轩的到来,饶丰沛手里的钥匙怎么都插不进锁孔。曹正轩趁机抓住办公室门的锁瓣,推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饶局长这么说不是寒碜死我了。我一个小老师,您一个大局长,我拿几个头来查您的岗?再说,您一把手,公务烦身,又何须坐岗?”

“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我要出去吗?”饶丰沛翻白眼。

“您也应该知道我这么堵您是有事找您啊。饶局长一向礼遇教职工,您就给点时间吧?”

“你扯什么蛋?赶快给我出来!”饶丰沛把脸黑下来训斥道。

曹正轩移动饶丰沛办公桌前的椅子,而后在椅子上坐下来,并且架起二郎腿,“这蛋我还真没扯过。饶局长,就耽搁您十分钟。”

“嗬,你还跟我耍起无赖来了。行,你待这里吧。”饶丰沛转身就走。

见饶丰沛不吃自己这一套,曹正轩还是不急不忙,只是声音俊朗地叫了一句,“饶局长,刚才孟书记表扬你了。”

饶丰沛皮鞋踏在过道上的声音骤然停止,很快重又响了起来,只是这声音越来越近。

饶丰沛走进办公室,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孟书记表扬我什么了,你又怎么知道,曹老师?”

饶丰沛改了对曹正轩的称呼。

“我来您这儿之前在孟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曹正轩坐正身子道。

“你向孟书记反应他女儿的情况还要特地去他办公室汇报啊。”饶丰沛不无讽刺地道。

“饶局长搞错了,我向孟书记反应他女儿的情况哪需要去孟书记办公室,那得是孟书记来我办公室啊。”

“是吗?曹老师的架子挺大的嘛。”饶丰沛脸上现出揶揄的笑容。

“这哪是架子问题?这是孟书记对我们老师的尊重。如果我有幸成为您孩子的老师,我相信您也会这么做的,饶局长。”

“是吗?那你去孟书记办公室汇报什么工作?”

“这个就请恕我保密了。”

“你。那怎么孟书记好好地表扬我呢?”饶丰沛绕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上来。

“这是因为孟书记问起校内店的事。我当时觉得很奇怪,这么小的一件事孟书记怎么知道?不想孟书记反问我,说这还是小事情?教育局这么有创意,将市城五所学校的校内店经营权拍到170万,近乎可以上吉尼斯纪录啊。”

饶丰沛的眼光直了。

“呵呵,这后一句话是我加上去的,”曹正轩干笑,“总之,孟书记对这件事赞不绝口,说这才是替学校替老师着想的好局长。干教育就要这样的局长干。饶局长,这全是孟书记的原话啊。”

“是吗?”饶丰沛已经有点飘。

“我有一句说一句。您看,前一句是我加的,我就说是我加的。”

“后来呢?”饶丰沛更确信了曹正轩的话。

“后来孟书记也表扬我,说我冒着亏本的危险拍下校内店,引入了竞争,扩展了学校的收入渠道,学校老师和校长都应该感谢我。我就质疑说这170万到了局里,一般会被局里统筹掉,所以,我做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校长们不仅不感谢我,反而恨我,老师们不仅不感谢我,反而骂我傻。您猜孟书记怎么说,饶局长?”曹正轩凝视着饶丰沛的脸道。

饶丰沛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曹正轩这次来“拜访”他的真正目的了,故此脸色变得很不自然,语调也随之变了,“孟书记说什么?”

“孟书记说,正轩你放心好了,饶局长什么人我还不熟悉吗?他绝对会专款专用。170万是以五所市城学校的校内店的名义竞拍到的,绝对会返回这五所学校,一分不留。我说孟书记您哪能这么肯定,孟书记说,换谁都这么做啊。这是一大创新。是开了同行业的先河的一件事,哪还会让人诟病?傻子才会这么做?呵呵,饶局长,这后一句话也是我加的。”

饶丰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就别给我添油加醋了。”

“饶局长,这我敢担保,除了我跟你说的这两句话是我添的,其他话全是孟书记的原话,我没有多加一个字。”曹正轩正色道。

“那你来找我干嘛?总不至于特地来告诉我孟书记表扬了我?”

“我是来向您汇报另一件事。”曹正轩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转移话题。

“什么事?”

“这一份文件您看过吗?”曹正轩将给徐俊东看过的那份文件递给饶丰沛。

“省教育厅2009年23号文件,还联合卫生厅,市场管理局一起下发?”饶丰沛接过文件喃喃自语,而后盯着曹正轩道,“我看过。”

“哦。那就有点麻烦了。”曹正轩挠了挠头皮道。

“你又想说什么?”

“我刚才在一小校内店与徐俊东的人对接,看见他库存了很多高盐、高能量食品和辣片类的垃圾食品,这就说明这几年徐俊东都没有按这个文件走,卖了很多这一来的食品给学生吃,祸害学生的身体健康。”

“你……”

“所以我特地拍了照拍了视频,又特地来向您汇报。”

“这好像没什么关系吧?09年下发这个文件的时候,本身就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也没有哪个县市严格按照文件去执行。全国都没有这个标准,我们江东省率先这么做,又哪能做得下去?”

“饶局长,您身为一个教育局局长,这么说话就太不负责人了。”曹正轩忽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立即给了饶丰沛巨大的压力。“您竟然这么漠视我们阳江县几万个学生的身体健康?”

“曹正轩,你给我扣这个帽子干嘛?”饶丰沛火大。

“不是吗?高盐食品,高能量食品和辣片,全都是祸害学生身体健康的杀手!高盐食品会增加高血压,动脉硬化,骨质疏松的几率,高能食品会促使学生发胖……”

“曹正轩,你这是要给我科普吗?”饶丰沛打断曹正轩的话。

“饶局长,我这是告诉您,如果您明知有这一份文件,明知三高食品对学生身体健康有很大的危害,而没有对校内店进行过这方面的检查,您便是徐俊东的帮凶!我会连您一起往上级反馈!”曹正轩说话的分贝越来越高。

“你说什么?”饶丰沛瞬间有疯掉的感觉。

曹正轩来找他一回就让他疯一回啊。

ps感谢死鬼老李36张推荐票。

第392章 灵活的饶丰沛

饶丰沛死死地盯着曹正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堂堂一个教育局局长会被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老师弄得一愣一愣的。

可怕的是你还不能拿他怎样!

“曹正轩,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检查过?”饶丰沛极为虚弱又极为愤怒地反问道。

“饶局长,如果您派人检查过,徐俊东的校内店仍旧卖这些货品,那就更麻烦啊。那就是纵容。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既然是省教育厅下发的文件,如果有人总是盯着,想必上级会有所行动。饶局长您说呢?”

“什么叫有人盯着?不就是你在盯着吗?”

“对!因为我竞拍下校内店后,绝不会在校内店里售卖这些货品,虽然这些货品很受学生的欢迎,利润也非常高。”

“那你不卖就是了,你盯什么盯?”饶丰沛无语道。

“但有人逼我卖呀。”

“经营权在你手里,谁能逼你?你这不是扯淡吗?”饶丰沛火气重又上头。

“饶局长您又来了,我说了我不会扯淡。是徐俊东逼我!他要我接收他五个校内店里的所有货品,包括这三类货品。我不卖这些货品,如果我还接收那我不成了傻瓜吗?所以刚才我在一小和徐俊东好好干了一架!”

“你和徐俊东干了一架?”饶丰沛懵。

“对啊。你知道的,干架他绝对干不过我。在干架前我跟他说过,如果他输了,我要做两件事。一是他所有的货品我都不会接收;二是他违规卖三高食品,我要他担责。所以,我盯这个事完全是徐俊东逼的。他要是不这么狠,根本就没有这一出。”

“你妈的这不是……”

“饶局长,”曹正轩做出很是吃惊的样子,“您这么大一个局长,竟然爆粗口?”

“我是想说你这完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哪得便宜啊?也没卖乖。不过呢,要我不盯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饶局长。”

“怎么说?”

“饶局长您可以倒查,象征性地罚徐俊东十万,这件事我就算了。我这个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你就这么玩借刀杀人?”

“饶局长,我杀一只鸡都害怕,哪还有胆量杀人?您也太夸张了。我着实是替饶局长您着想。孟书记这么看中您,要是因为这件事您让上级调查一下,您就得不偿失了。反正您有的是办法,再说您与徐俊东的关系也很好,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

“那罚来的十万如何处置?”饶丰沛只能妥协了。

“十除以五等于二。”曹正轩道,“这是很简单的一道数学题啊。”

“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

人民医院急诊室,徐俊东和姜裕兴第二次来这里清洗,消毒。

两个人各躺在一张台子上。

护士已经出去了。

“徐哥,这一回脸丢得更大了。想遮都遮不了。”姜裕兴道,“我是真忍不下去了。”

“忍不下去你想做什么?找人把他做了吗?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做吗?”徐俊东像一个怨妇一般骂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晶森超市马上开业,我们‘黄金’生意正在扩展,全是节骨眼的时候,我们找人做他,那不是惹火烧身吗?”

“徐哥,我是替你憋气。要不让齐总想个办法?”姜裕兴建议道。

“齐哥的女儿都在他班上,你让他去想什么办法?忍,只有忍!”徐俊东抓台子横档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

也就这时,徐俊东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俊东抓过手机,“饶局长,这个时候打我电话是请我吃饭吗?”

“请徐总吃饭还不是一句话吗,就怕你没时间。”饶丰沛在电话里道,“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情?”

“曹正轩刚才来找我了。他是去见了孟书记之后再来见我的。”饶丰沛直言道。

“为校内店货品对接的事?”徐俊东一下子明白饶丰沛打电话的用意了。

“曹正轩把一份文件给我看了,威胁我,说我纵容你向学生售卖高盐、高能食品和辣片类的垃圾食品。”

“再呢?”

“他要我倒查这件事,要我罚你十万,否则他就往上级捅。”

“他奶奶的,他曹正轩……”徐俊东咬牙切齿。

姜裕兴盯着徐俊东看。

“我打这个电话给你,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捅是绝不能让他往上捅的。所以只能出钱。不过我也不是要你出这十万,而是让你知道这件事。曹正轩是很执拗的一个人。万一我们两对不上,他还会不依不饶的。”

“饶局长,他不是一个小老师吗?”徐俊东提示道。

“徐总,我的心情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就对你明说吧,我现在啃他一口的想法都有。但我拿他没办法。反正他的要求是把十万分给五所学校。我划拨就可以了,只是你要说这十万是你给的。还得来我这里办一下相关手续。”

“那怎么行?这是我徐俊东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您划拨钱?我安排人给您把钱送过去,顺便把手续办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

“不就十万块钱吗?你下次请我吃饭就得了。”徐俊东说得很爽气。

“那就这么说定。”饶丰沛啪嗒把电话挂了。

“妈的东西!”徐俊东把手机往一旁放。

“这个曹正轩也太得寸进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姜裕兴道。

“裕兴,你不觉得饶丰沛也很可恶吗?”

“我也有点不理解,明明饶丰沛自己答应出十万,徐哥你为什么还要送十万过去?他和各个学校是一个系统的,钱等于从这个口袋出那个口袋进。”

“裕兴啊,关系是很微妙的。我这十万要是不出,我们和教育局,和饶丰沛的关系就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妈的。”

……

饶丰沛给徐俊东打了电话之后,便让人把何惠叫到办公室。

“饶局长,不是说四点半你要出去吗?”何惠问道。

“是临时起了变故。何局长你知道吗?你负责的校内店经营权拍卖的事连孟书记都知道了,好好地表扬了我们。”饶丰沛笑容满面,“说此举非常有创意,近乎可以上吉尼斯纪录。”

“是吗?”何惠惊喜道。

“孟书记还表扬我们,说我们才是办教育的好局长,真正想教师之所想,急校长之所急。还特地提到了你。孟书记对你很有印象了。”

“真想不到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所以,这0万就只能专款专用了。得全部返还给五所市城学校,让我们的创举开花结果。”

“那边远乡镇学校的校建资金呢?”何惠犹如大冬天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也立即明白饶丰沛的用意了。

“只能以后慢慢想办法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93章 跟你谈一谈爱情观

下了晚自习,曹正轩首先打开手机给付戴诚发了一条信息“继续监督”,然后和孟思妍交流了一个语文知识点,便把等候在一旁的吴平川叫到讲台边来。

这时教室里已经空了。等待曹正轩送回去的张雨歆已经按曹正轩的安排去了高二文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老师?”吴平川用一只眼睛瞟了一眼曹正轩。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曹正轩笑道。

“问题是我有事情。”吴平川白皙的脸庞泛起一点红晕。

“是赶去约会吗?”

“老师你……”

“我今天想跟你谈的就是一个人的爱情观问题。你短短个把来月的时间换了三个女朋友,看似显得你很有魅力,但负面影响是很大的,姑且不说高中能不能谈恋爱。”曹正轩开门见山。

“我,我哪谈三个女朋友了?”吴平川白皙的脸孔越发红了,他皮肤的细腻程度细比一般的少女,由不得大家都叫他小白脸。

“最先的那个已经被你‘抛弃’了,你现在又同时和两个高一女生交往,这没有错吧?”

“那只是偶尔接触一下而已,哪里谈得上交往?”吴平川有点局促不安。

“亲吻啊,搂抱啊,甚至更进一步的行为都可能有,那还是偶尔接触吗?吴平川,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这已经相当夸张了。”曹正轩表情严肃地道。

吴平川视线转向别处。

“你坐下来吧。我们都坐下来好好谈谈。”曹正轩选了一张学生凳子坐下来。

吴平川也坐下来。

“平川,再过一年,你就十八周岁,那就是成人了。成人就意味着担负责任。你的家庭情况我很熟悉。你爸妈之所以离婚就是基于你爸爸婚外恋,这才使得你未满周岁便缺失了父爱。当然了,你后爸对你也不错。但亲生父母在两个家庭里,这种感觉总是不怎么好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吴平川问道,语气中透出不满。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一般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对于感情是很慎重的,也就是说很少会有你这种情况出现。”

“我……”

“因为你害怕伤害,害怕伤害别人,更害怕别人伤害自己!为此,我推测,你是遇到了什么状况。是这个状况促使你发生了这种变化。使你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老师你……”

“是我说到了你心坎上吗?”曹正轩不容吴平川做一点思考,“那是因为我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如果你选择信任我,可以考虑和我交谈;如果你还是有所顾忌,可以自我反思。但你那夸张的行为是真要有所收敛了。”

吴平川紧紧地抿着双唇,把视线定格在曹正轩脸上。

“如果你真爱一个人那没有错,每个人都会经历这种感情历程。但你绝不能玩感情。你也不要以为玩感情伤害的只是对方,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这怎么可能?”吴平川轻声嘀咕。

“你现在有没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曹正轩反问道,“这还是初期啊。再往下,一旦两个女孩子都纠缠你,前一个女孩子又来找你麻烦,你还有自得的感觉吗?到那时,这一切就是一个笑话了。这对你以后成家立业都是有很大的负面影响的。”

“哼,我哪还管什么以后?”吴平川的声音还是很轻,但一字一顿。

曹正轩心里一咯噔,“平川,你果真遇到了事情,对吗?”

“没有啊,我有什么事情?”

“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正青春年少,就说不管以后,怎么说得过去?”

“我随便胡诌的了。嗳,老师,我要走了。”吴平川站起身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可是特意抽了时间找你谈天的。你也知道老师的时间很有限。”

“我得去伺候汪……老师。”

“是英语辅导吗?怎么这么说话?汪老师愿意给你单独辅导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了,辅导的时间不是安排在星期六晚上吗?”

“偶尔星期三晚上也要去。我这就过去了。迟到了他会骂人的。”吴平川推开椅子匆忙走出教室。

……

看着吴平川匆忙离开,曹正轩感觉自己的这番谈话并没有起到预计的效果,便坐在原处反思,但一想到张雨歆还在办公室等自己送回步行街,也就起身离开。

把张雨歆送回步行街,曹正轩方才拨打付戴诚的电话,“潘明礼还在‘’吗?”

“在呢。在包间,嗨得很。”付戴诚道,“曹董你现在就过来吗?”

“我这就过来,你等我五分钟。”

“”是阳江老牌ktv,有年的历史了。在去往阳江南郊的路上,其实质是一栋私人建筑,有二十多个包间。虽说距离市城偏了一点,但由于位置开阔,非常方便停车,加上ktv的设备高档,所以还是很受欢迎。

这也是它能经营年而生意仍旧红火的原因。

付戴诚带着王新春和李志候在这里已经候了近两个小时了。

见曹正轩的奥迪a缓缓驶来,三个人迎上去。

“跟潘明礼在一起嗨的人了解清楚了吗?”曹正轩问道。

“是菜市场管理处的几个人,也就他手底下的几个小兄弟。”付戴诚道。

“不是还有两个姑娘吗?”李志补充道。

“那可以忽略不计。”付戴诚道。

ktv在二楼,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绝于耳。四个人上到二楼,就有两个年轻姑娘迎上来。王新春推开她们,四个人径直走去包厢。

包厢是一个中等包厢,里面放了两个茶几,一长排沙发。包厢里乌烟瘴气,因为开了空调的缘故,里面的男男女女都脱了外套。两个茶几上都堆满了啤酒瓶。

一个小年轻正抓着话筒吼歌。潘明礼和另一个青年各搂着一个姑娘在跳舞。

“哇,真的好嗨好开心啊。”曹正轩朗声道。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青年一起站起来。吼歌的已经停止了,但四个在中间跳舞的还在继续。

“你他妈怎么不嗨了?”潘明礼叫起来,“我艹,你们是什么人?曹正轩!”

“哟,可以啊,潘总,这种情况下还能一眼认出我来!”曹正轩笑着说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94章 888包厢

紫都花园。

吴平川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汪红霞的房子。塑料袋里装着一本英语书和一本英语笔记本。

汪红霞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晚到了十分钟。”汪红霞把电视机关掉。

“哎呀,不就十分钟嘛。我上个厕所也要十分钟。”吴平川径直往书房走去,摇着手里的塑料袋。

汪红霞走去把防盗门关了,“吴平川,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了。”

“什么冷?你叫我来我不是来了吗?”吴平川回头顶了一句,走进书房。

“你看你冲我说话的态度。就算你嫌弃我也不要表露得这么直接啊。”汪红霞走到吴平川的椅背后面在吴平川的颈脖子上亲了一口。

“老师,马上要期中考试了,你就别逗我了。”吴平川用手在汪红霞亲的地方抹了一下,“抓紧时间给我辅导吧。”

汪红霞把一张方凳移到吴平川身旁,“用辅导来搪塞我,你是不是还跟那个女生来往?”

“你让人家班主任直接去威胁她,就算她想跟我来往也不敢啊。她可不想被学校开除。”吴平川道。

“你知道这么说就好,”汪红霞咧了咧嘴道,“那就安安心心地陪你的老师知道吗?”汪红霞肉墩墩的手在吴平川裤裆处平着扫过去。

吴平川厌恶地出手抓住汪红霞那粗粗的手腕,“你别动。”

“上个星期六咱们都没有玩,你现在还没有感觉吗?”汪红霞挣脱开吴平川的手,又一次抚摸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勾住吴平川的脖子,嘴巴就凑在了吴平川的嘴巴上。

“我真的很累,”吴平川转动颈脖子,不让汪红霞的嘴吻在他的嘴巴上,“你看,它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汪红霞坐直身子,把脸黑下来,“你一定是还跟那个女生好,所以才对我没有感觉。你这么年轻,隔了九天竟然还会没有感觉,鬼信?”

“你以为我是铁打的身体啊。”吴平川推开汪红霞搭在他颈脖子上的手。

“难道真的被我搞虚了?”汪红霞怀疑道。

“就是你上次来了还要来,才导致我一蹶不振了。”吴平川眨着他的小眼睛。

“这怎么会呢?让我用我的绝技来试一试。”汪红霞蹲下身子,打算充分发挥她的绝技。

吴平川倏地站起身来,移开身后的椅子,从而脱离汪红霞,“你就这么猴急吗?为什么这么贪婪?你再逗我,我怕我真的会废掉。”

汪红霞只得起身,“哪有那么可怕?你这个年纪,宝贝是越用越猛,越锻炼越厉害的。你看你现在的技能比最初就强多了。那全是锻炼的结果啊。”

汪红霞痴痴地看着吴平川。

“你再让我休息三个晚上。星期六晚上来。”吴平川冷冷地道。

“好好,我不逼你。只要你还陪我来就行。那我们就开始辅导吧。把你的英语书拿出来。”汪红霞只得退让。

……

ktv,包厢内。

那两个陪跳舞的姑娘坐到了沙发上,其他人都站在了潘明礼身旁。包厢里的人全是久经沙场之辈,都清楚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呵呵,你曹正轩现在是阳江的大名人了,还有谁不认识?”潘明礼道,“就不知道你闯进我们的包厢要干什么。”

“来看潘总啊。我好奇的是卡尺头董华春死了,少年白毛小松和阿黄还在横弋看守所,你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心情花天酒地。”曹正轩嘲讽道。

“你他妈对我扯这些干嘛?”曹正轩对发生在临县的枪案了解得这么详细让潘明礼很受震撼。

“潘总这么谙于算计还不清楚我扯这些干嘛吗?我是让你来陪我老爸的膝盖的!”

“曹正轩,你老爸被人绑了,膝盖被人踩碎了,找我来撒泼?你脑子进水了吗?”潘明礼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过于激动而声音发颤。

付戴诚骂道“潘明礼,究竟谁脑子进水了?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

“瘟神,他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潘明礼身边一个胖子怼道。

“如果我付戴诚没有身份说话,你又哪来的身份?”付戴诚针锋相对。

曹正轩一个手势,是以付戴诚冷静。付戴诚便往后退了一步。

曹正轩直视潘明礼“潘总,我不想说废话,你选择吧,把哪一个膝盖陪出来?”

“曹正轩,你是检察长还是公安局长,你说要我陪我就陪啊,”潘明礼往后退了一步,“他妈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横弋的三个小年轻,高个子外号鲍鱼,另两个,一个叫黄斌,一个叫徐克,是少年白找的,可有错?”曹正轩很有耐心地解释道,“这三个人因为你给的酬劳不够与你们反目,才被江良康那边的人利用,方才出了临县枪案,让董华春过早地去见了阎王。我说得这么细致,你还觉得我没有凭据吗?”

“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你编一大堆理由来就可以认定我,那我编一大堆理由来,可不可以认定是你亲自踩碎了你父亲的膝盖?”潘明礼强自镇定。

“啪!”

包厢里突然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潘明礼捂住了左脸,“曹正轩,你是要找死吗?”

潘明礼左边一个小年轻和刚才骂人的胖子一齐出手。两个人手里都多了一个空啤酒瓶。

“你们这两个,干嘛多事!”王新春和李志几乎同时出脚,这两个人啤酒瓶没有砸下来,人已经倒地。那个胖子的头还很不幸地磕在了茶几的边沿上。

潘明礼又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料到身后就是茶几,他一屁股坐了下去。啤酒瓶砰里啪啦倒在茶几上,而后滚落到地上。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姑娘尖叫着抱在一起。

潘明礼随手抓起啤酒瓶,一手一个。余下的四个小年轻不顾的去扶起被踢倒在地的同伙,操起啤酒瓶就往曹正轩几个人头上搂。

曹正轩无心对这些无辜人等动手,也不想在ktv里大闹,所以在避开前两个人的攻击之后,立即出手在他们的肋下点了点,这两个人就暂时废了。手里的啤酒瓶嘡啷落地。另两个,一个让付戴诚夺过啤酒瓶,反过来在他头上磕了一下,啤酒瓶碎裂,他的头也开裂,鲜血直流。一个手里的啤酒瓶砸中了李志挡过去的手臂,就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王新春一脚将他踹翻了。

潘明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六个人瞬间被干倒。

“潘总,不要挣扎了。赶快选择吧,是陪左膝盖还是陪右膝盖!”曹正轩逼近潘明礼。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95章 潘明礼着道

ktv包厢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或许是四个人进来的时候,走在最后的李志随手关上的。在ktv里处理事情,不关包厢门几乎不可能,因为干扰太大了。

可这么一来包厢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服务生就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了。

服务生一般是不会轻易推门而入的,除非按客人的要求送吃的东西进来,否则,万一男男女女在里面苟且,你闯进来那不是找骂吗?

见身边的小弟全被干倒了,潘明礼不上也得上了。若论武斗,潘明礼比起外强中干的徐俊东来说,那是强多了。

徐俊东是玩虚脱了。尤其他的嗜好跟常人不一样,一玩起来特别耗体力和精神,所以就更容易虚脱。一旦武斗,那就是花瓶一个。

潘明礼不同,虽然他也花天酒地,但自从发誓要追求到张雨桐之后,就再也没做过花花大少们做过的事情,很是洁身自好。

从这个角度说,潘明礼还是一个有点“精神”的人。加上他平时喜欢锻炼,所以体能、体质都比徐俊东好很多,虽然他看上去不是很威猛。

只可惜潘明礼今天要斗的是曹正轩,任你体能、体质再强,那都无济于事,何况潘明礼还喝了那么多酒。

“老子今天和你拼了!”潘明礼迈步上前,双手中的空酒瓶朝曹正轩搂去。力道之大,让一旁的付戴诚都为之吃惊。

曹正轩当然不敢大意。一个中包里面,挤了十几个人,外加两张茶几,一组沙发,在里面打斗,避让和躲闪都是很不容易的。不像在外面空旷的场地打斗,躲闪来得那么方便。更何况一地的碎玻璃片,稍有不慎,碎玻璃片就会招呼你的双脚。

还有一点,曹正轩决意速战速决。在ktv里,你搅扰他们的生意,一个电话警察就来了。

所以曹正轩只是微微侧转身子,抬起左手肘,挡住了一个空啤酒瓶,便出手点向潘明礼的右肋。这个空啤酒瓶在曹正轩手肘上碎裂一半,潘明礼手中的另一个空啤酒瓶则在空中划了一条完美的弧线。

潘明礼完全没有想到曹正轩会硬扛。右手中的啤酒瓶碎裂一半,剩下的抓在手中比匕首的锋芒还胜,这让他惊喜不已。

“妈的老子刺死你去!”说着,潘明礼用力往前捅向曹正轩。

这下子要是让他刺中了,曹正轩不死也是重伤。电视里我们看过这种情节,那凶狠的混子把这样的啤酒瓶刺进对方的肚子,还用力搅动,对方当场昏死过去。

潘明礼就想上演这样的一幕。

但潘明礼的梦想完全落空了!

他刺出啤酒瓶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手上的力道没了,脚上的力道也没了,别说把啤酒瓶刺出去,就连握紧都有点困难。

他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一下子中了邪?

所以潘明礼收回手欲再次发力,再次发力还是一点力都发不了,他才慌乱起来。尤其让他恐怖的是,左手中的空啤酒瓶竟然从他手中滑落出去,掉在了地上。

是真的连握紧空啤酒瓶的力道都没有了!

“咦,你不是说要刺死我吗?怎么又把啤酒瓶收回去了?怕刺死我偿命吗?”曹正轩迈前一步揶揄道。

“你妈的。”潘明礼第三次出手,用劲全身的力气欲握紧酒瓶的瓶颈,哪里料到碎裂了一半的啤酒瓶也从他的手中滑落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潘明礼惊恐至极。

“潘总,你和我们一样着了这家伙的道了。”那个被点了的胖子道,“是不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啊——”潘明礼因为惊恐而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一脚踩在了碎玻璃片上,痛得他有撕心裂肺的感觉,一屁股坐在茶几上,随之条件反射一样反弹。

茶几上也有碎玻璃片!

那两个搂在一起的姑娘见了此种场景想笑而又不敢笑,眼里更多的还是惊恐。

在她们看来,曹正轩就像是魔鬼。她们是看的很清楚的,曹正轩点三个人的肋下的时候。

她们当然琢磨不透,不就那么在肋下点一下吗?怎么就全身力道皆无了呢?

曹正轩出手抓住潘明礼的衣领,将潘明礼往上提,“潘总,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是陪你的左膝盖还是右膝盖。”

曹正轩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枚钉子一样钉在潘明礼的肉身上。

“曹正轩,你爸爸真不是我整的?”潘明礼已经完全没有了原先的锐气。

“看来潘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也搞不清楚你目前的状况了。”

“那三个小年轻如果是我们请的,他们哪还会把董华春打死?”潘明礼努力提高分贝,可声音还是细弱蚊蝇。

“是吗?”曹正轩快速在潘明礼的右肋处摸了一下。

“妈耶,妈耶,我的妈——”潘明礼突然声嘶力竭,额头冒汗,眼泪水鼻涕水一齐流淌。

一旁的付戴诚原本微笑着观看着,在潘明礼现出这种表情时,他的笑容消失了。这种痛苦他体验过,因而再也笑不出来。

那两个被曹正轩点了的小年轻越发害怕了。其他人全都懵圈。

“我就再问一遍潘总,我老爸是不是你安排人整的?”曹正轩开口道。

“是,不是,是,是我整的。”说到最后,潘明礼已是哭腔。

“那你是陪我老爸左膝盖呢还是右膝盖?”

“曹正轩,不不,曹总,曹董,我陪钱,行不?我陪钱,我愿意赔钱!”潘明礼祈求道。

“潘总钱多是不?钱多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如果哪天你资产过亿了,你是不是还可以杀人?那要不这样,你开个价,你陪了我老爸一个膝盖之后,我再踩碎你另一个膝盖,我出钱。”

“曹正轩,你不要得寸进尺!”两个搀扶在一起的一个小年轻叫道。

“小兄弟,这个时候你敢说话,我敬佩你。你比其他几个更效忠潘总。你觉得我得寸进尺,是你没有看见我老爸的惨状。所以,如果你还这么觉得,我先碎你一个膝盖你再来评价可以不?”曹正轩冲那个小年轻道。

“你——”小年轻没有了声音。

“潘总,怎么样?”曹正轩的视线重新定格在潘明礼脸上。

“我……”

“对了,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你为什么要绑架我父亲,干嘛要残忍的碎掉他一个膝盖?如果不是这次枪杀事件,我始终认为是徐俊东干的。因为我跟他有利益之争,而我跟你没有!”

“没有吗?谁说没有?”听曹正轩提起这个话题,潘明礼重又变得愤怒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96章 我给你买可乐

“我和你有什么了利益之争?你说!你大凡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我都不会这么对你!”曹正轩义正言辞。

“你——”潘明礼语噎。为王宅乡王家湾的村委会主任王大森撑腰?处心积虑算计步惊人最终目的是为了吞并华安建筑公司?这些都不好说啊。

“怎么不说了?根本就没有理由对不?没有任何理由,你可以狠到这种程度?”曹正轩一脚踢在潘明礼的小腿肚上,潘明礼双膝跪地。“你只能陪我老爸一个膝盖了!”

曹正轩抬起脚来。

“是因为你把张雨桐夺去了!”潘明礼仰着脸,声音里透着绝望,“曹正轩,我苦心积虑追求张雨桐,甚至为了得到张雨桐的欢心,和微贷平台联系,做了违法的事情。结果呢?全被你整黄了!你抱得美人归!我还听说你年底就订婚结婚了!那他妈我甘心吗?我能不恨你吗?!”

“你恨我你干嘛整我无辜的老爸?你恨我你找我啊!”曹正轩情绪上扬,心里头也是很震撼:还真被张雨桐说中了,潘明礼对自己与张雨桐相爱竟然一直耿耿于怀。

“呵呵呵,整你老爸从而达到警告你的目的不是一样吗?”

“既然如此,你陪左膝盖还是右膝盖也无所谓了,是吗?你就给我忍着吧。”曹正轩再次抬脚。

潘明礼闭上了眼睛。

恰恰在此时,包厢门猛地被推开,一道浑厚的中年人的声音灌进来:“年轻人,打狗还要看主人!”

……

汪红霞家的书房里。

汪红霞对吴平川的辅导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听力训练就到这里。接下来是朗读时间。平川,对学过的课文,单词,你都要大声地朗读给我听。不要怕读错,读错了我随时纠正。”汪红霞吩咐道,声音柔柔的,却又不容置疑。

“朗读?以前没要求过呀。再说,这个时候朗读不影响邻居休息吗?”吴平川道。

“以前是没有要求,这是今天新增的一项辅导内容。其实语言学科需要的就是读,多读。你看早读课,为什么只限定语文和英语,就是因为这两科都是语言学科呀。不要多说了,渴了我去给你倒水喝。”

“我早就渴了。可我不想喝白开水。”

“是想喝可乐吗?行,你按我要求朗读,我亲自下去给你买可乐怎样?”

“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吗?”吴平川斜了一眼汪红霞。

汪红霞在吴平川白皙的脸上捏了一把,“你对老师好一点,老师愿意天天给你买可乐。读吧,读个十分钟我就下去。”

在吴平川读了大概分钟的时候,汪红霞果真下楼去小区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一瓶小瓶的可乐。她拿着可乐回到家并没有立即去书房,虽然吴平川嚷嚷着让她快一点。

“你再读两分钟。把刚才那个单元的单词再读一遍。”汪红霞道。

“我嗓子已经冒烟了。”吴平川的声音不无撒娇的成分。

“说了两分钟就两分钟。”

“好吧。”

在吴平川的朗读声再次响起时,汪红霞拿着可乐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衣柜的门,找到一件挂在衣柜横档上的乳白色外套,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盒子上写的全是英文,很多单词就是作为英语老师的汪红霞也没见过,但大体的内容汪红霞看得懂,比如十五分钟见效,一次只吃一粒等等。

汪红霞打开盒子,取出一粒来,那东西像极了感冒吃的胶囊。这时汪红霞将可乐放在地板上,并把可乐盖子旋开了,之后她用双手极为小心的将胶囊外科剥开,而后将里面乳白色的粉末慢慢地倒进了可乐瓶子里。

……

888包厢里,曹正轩收回抬起的脚,回头看向包厢门。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近一米七的个头。国字脸,大嘴巴,大耳朵。

“老爸——”潘明礼高兴地叫道。潘明礼带来的一干人也纷纷和中年人打招呼。

曹正轩几个人明白过来,是潘明礼的父亲潘龙亲自来救儿子了。很可能是潘明礼带来的小弟中的一个给潘龙打了招呼。

包厢里混乱的局面潘龙见怪不怪,感到奇怪的是他儿子双膝跪地。

“你还不给我站起来?”潘龙呵斥道,“谁让你又来ktv闹事的?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大吗?”

潘龙绕过曹正轩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儿子身边,打算将儿子搀扶起来。

“潘帮主,”曹正轩拱手道,“您最好让您儿子跪着。”

“年轻人,”潘龙一愣,也就直起了身子,“你既然称呼我为潘帮主,那就清楚我在阳江的分量。”

“潘帮主在阳江的分量我还能不清楚吗?但我要问一句潘帮主,如果我找人把你绑了,然后把你一个膝盖废掉了,你会让你儿子怎么做?”

“那还用说吗?我绝对会让我儿子废掉你一个膝盖再说!”潘龙声音洪亮地道。

“我现在做的正是这件事。”

“哈哈哈哈,”潘龙忽地大笑起来,“年轻人,我说的是我会这么做。反过来你却不能这么做!”

“是吗?”

“因为你不等同于我。你还这么年轻,才刚刚出道,而我在阳江混了近四十年了。”

潘明礼露出惊喜之色,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潘明礼带来的人也都兴奋起来。

付戴诚往前跨一步,“你在阳江混了近四十年就了不起了吗?”

“啪!”

潘龙没有一点预兆地出手在付戴诚脸上来了一下。

“付戴诚,你在我潘龙眼里还算不上什么瘟神!”

“你奶奶的!”付戴诚就要暴起。

曹正轩出手抓住付戴诚的手臂,“戴诚兄长,你稍安勿躁!”

付戴诚捂着脸退后一步,双眼冒火。

“潘帮主,您这么不给情面的动我的兄长,也没有把我看在眼里,那我们是不是扯平了?麻烦您让开,该您儿子陪我老爸膝盖的时候了。”曹正轩道。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此时的潘龙因为搀扶儿子起来已经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故此完全没有在意曹正轩说的话,“你怎么被人抽了骨头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是他,是他点了我的肋下!”潘明礼撅着嘴道,像一个没有分到糖吃的小孩子。

p:这两天有点忙,一更。

“你,你也会这种阴功?”潘龙诧异的看向曹正轩。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校花的全能教师》,“”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397章 潘龙的不情之请

“什么叫阴功?”曹正轩正色道,“这是绝学!难道潘帮主也知道我这种绝学的厉害?”

中包里所有人都看向潘龙。

曹正轩的所谓的阴功,潘明礼是第一次亲身尝试,但不是第一次见,他带来的人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只是阴功的威力有多大,他们并没有真正见识。今晚他们算是见识了。

他们想不到的是,潘龙也熟悉这种阴功。

“程垂范是你什么人?”潘龙没有正面回答曹正轩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哦?你也熟悉我师父?”曹正轩诧异道。心里头已经敞亮,看来潘龙和赵辉煌一样,必定在当年与师父程垂范有过“交流”。

“程垂范是你师父?那你这个阴功,不不,你这个绝学是程垂范传授的喽?”潘龙说话的语速加快了,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来。

“你既然知道我师父程垂范这个人,就应该清楚他的绝学只此一家。”

“那就没办法了,儿子,你认吧。老爸也无能为力了。”潘龙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殆尽。

“老爸,我膝盖要是碎了我就成废人了!”潘明礼不满道。

“儿子,你废掉一个膝盖,我还可以想办法给你治疗。你中了他的绝招,他不给你解除,你一辈子死不死活不活的,哪里都没得治疗,你说你选哪一种?”潘龙的声音颇为凄怆。

“老爸,你就这一点气场吗?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废掉你儿子?”

“年轻人,你动手吧,”潘龙并不理睬儿子的哀求而是转向曹正轩,“但你动手前可不可以让我和你师父通一个电话?”

“可以。我还可以给你电话号码。”曹正轩道。

“谢谢!”潘龙拿出了手机,按曹正轩报给的号码打给程垂范。

“您是哪位?”手机里传来程垂范浑厚的问话声。

“是程垂范兄弟吧,我是阳江的潘龙。吴霍钢的兄弟。”

“是潘哥啊。有事吗?我是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你你了。”

“是啊。一晃二十年了。垂范兄弟,我现在和你徒弟曹正轩在一起。我儿子他把正轩的父亲废掉了一个膝盖。”潘龙直接说事,话语简洁。

“咔,正轩的父亲竟然是你儿子害的?在二附院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呢,医生还是我找的。你儿子够狠的!”

“是我没有教育好。总是给我惹事。有空回阳江来玩。挂了。”

“好啊。来广潭记得打我电话。”

潘龙把手机放回裤袋里。

“我以为你要向我师父求情呢。”曹正轩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以为,却不料潘龙只字不提。

“我没有资格向你师父求情,”潘龙道,“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你了解我和你师父的情谊。所以我有一个请求。”

“说吧。”

“我儿子潘龙还这么年轻,废掉他一个膝盖,不是治不好,可是毕竟是废掉过的,以后难免会出麻烦。我的请求是把膝盖换成手臂,你废我儿子一只手臂,行不?残废一只手要好好多。”潘龙说地非常冷静。

潘龙此言一出,唏嘘一片。潘明礼带来的人和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姑娘都惊愕不已。

潘明礼更是无法接受,“老爸——”

“潘帮主这么爽快,我还能不答应吗?那——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曹正轩问道。

“我自己来吧。谢了。”潘龙说着一个转身就出手抓住了潘明礼的左手臂,潘明礼还来不及反抗(当然他也无力反抗)只听“啪”的一声响,潘明礼左手臂便断裂了。

潘明礼一声惨叫,昏死过去。潘龙抱住了儿子的身体。

“潘帮主,您是聪明人。”曹正轩道,“您儿子的断裂处,是很容易接好的。但就像你说的,它终究断裂过,以后还是会受一点点影响。”

“曹正轩,你果真厉害。连这一点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这就带我儿子去接骨。希望事情就此了了。你看我儿子和他两个兄弟的肋下是不是……”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多事的人。着实是我爸被整的太惨了。”曹正轩伸手在潘明礼肋下摸了一下,又走去将胖子两个人解除了枷锁,“没事了。”

“这就没事了?”胖子两个人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

“你果真是程垂范的徒弟,出手一模一样!”潘龙感叹道。

……

汪红霞拿着可乐瓶走进书房,在递给吴平川前假装费力地旋开了瓶盖。

“你也太忽悠我了,我已经读了三分钟了!”吴平川将可乐抢过去,张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

“老师亲自给你买的可乐是不是好喝一点?”汪红霞笑着问道,露出深深的鱼尾纹。

吴平川打了个嗝,“好喝一点?老师你给我加了作料啊。”

“啊?”汪红霞大吃一惊,“加佐料?我给你加什么佐料?难道有什么不同的味道吗?”

“哪有什么不同的味道?可乐不就这个味道吗?”吴平川拿起可乐瓶把剩下的一半喝掉,喝到最后还意犹未尽,把可乐瓶高高的竖起来,仰着脖子,让最后一滴可乐滴进嘴巴,“可乐的味道就是好。”

“这么喜欢喝可乐。你表现好了,老师就亲自下楼买给你喝。接着读书吧。”

“还读啊。烦死了。”

“那就进行专项训练。做一篇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汪红霞把资料书翻开放在吴平川面前。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到点了。”吴平川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

“把专项训练完成就可以回去。以前你喜欢跟我玩的时候怎么就不急着回去?”汪红霞又一次亲昵的捏了捏吴平川的脸。

“好了好了,我完成就是。”吴平川嫌恶地推开汪红霞的手。

“这就乖了嘛。”汪红霞的眼神显得颇为复杂。

接下去吴平川专心做专题训练,汪红霞则坐在一旁浏览手机页面。

“这是怎么了?”吴平川完成了一道完形填空题之后把笔放下来,回头盯着汪红霞的脸,同时扯着衣领。

“怎么了?”汪红霞问道。

“我,我怎么感觉浑身发热?”

“是燥热吧。对老师有了兴趣了吗?”汪红霞顺手摸去吴平川的库当处,“果真是哈,你花朵已经蓬蓬勃勃了。”

吴平川把笔扔在桌子上,推开椅子,便抱紧了汪红霞。

“耶,你身上这么滚烫?”汪红霞顺势搂住了吴平川的腰。

吴平川已经相当猴急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398章 要的就是效果

汪红霞搂着吴平川的腰示意吴平川起身去卧室,吴平川心领神会。两个人便贴着身子近乎挪步进了卧室,因为走动的过程中,两个人尚且忘我地互相吸吮着。

到了卧室,吴平川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先剥干净了。汪红霞则趁机把空调打开了,把窗帘拉上了。

汪红霞注意到那让她日思夜想的花朵昂扬挺拔,那是彻底绽放了。如果你细看,会发现花朵处于颤动的状态。

吴平川的眼睛都直了。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高涨,对汪红霞的嫌恶之情一点都没有了,递增的是渴望与好感。汪红霞那胖墩墩的手变可爱了,那圆圆的脸庞变秀气了,甚至那小腹上的赘肉都不令人讨厌了。

吴平川所想的是立即与汪红霞忘我的游戏。偏偏汪红霞很不“配合”,非要他做好做足准备工作。在这方面的引导,汪红霞比引导他学习英语还有耐心。无论是互相的吸吮,还是他在山峦上的逗留与玩耍,还是他在沟壑里的打闹嬉戏,汪红霞都要他做到流连忘返这种程度。唯有达到这种程度时,汪红霞方才允许他进入真正的游戏状态。

往常,因为准备工作时间过长,吴平川进入游戏状态之后往往没有太大的战斗力,几十个回合就会缴械投降,而这个时候的汪红霞才刚找到一点游戏的感觉,自然不甘心,就会缠着吴平川再来一局。

吴平川对汪红霞的嫌恶这也是一个方面。最初的两三个星期,汪红霞这么做,吴平川也还喜欢。等到他没有兴趣和她玩游戏之后,汪红霞还这么纠缠,吴平川就渐渐地嫌恶了。

故此,当知晓第一个女朋友远离他是汪红霞告的状之后,吴平川不仅没有收心,反而开始脚踏两只船,同时吊两个高一女生,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以便做到来汪红霞的家里接受辅导时,可以没有一点游戏的兴趣。

今晚是真的奇了怪了。游戏的兴趣是突然起来的。而且游戏的兴趣一旦起了之后就极为浓烈,你想控制都没法控制。等到他达到了“流连忘返”的程度,可以和汪红霞互相配合者进入真正的游戏状态时,吴平川更是觉得奇了怪了。

那就是他的战斗力大大增强了。他反反复复与汪红霞pk,很任性地pk,换各种战术与汪红霞pk,都不虚汪红霞。反倒是汪红霞“手忙脚乱”了。愈战愈勇,形容的就是他此时的状态。

起先,主动权一直在吴平川手里,因为反复pk,消耗太多能量,吴平川的体能实在跟不上,主动权便转到汪红霞手里去。无奈的是汪红霞根本就不喜欢掌握游戏的主动权,原因当然跟她的体重很有关系。这么一来,几个回合之后,主动权就又回到吴平川手里。

差不多过了三刻钟,两个人才玩完了一局。因为消耗了太多体能,两个人都仰躺在席梦思上。吴平川有了一种彻底虚脱的感觉。

汪红霞则极其满足的用她肉墩墩的手爱抚着吴平川的手臂。她很清楚是什么让今天的游戏可以玩得这么酣畅淋漓。但她不清楚的是一粒小东西会有这么大的效果。科技实在太可怕了。

休息了几分钟,当吴平川意识到枯萎的花朵又有了蓬勃的意识时,他一个轱辘坐了起来。

“怎么了,平川?”汪红霞慵懒的问道。

“时间太晚了。我还得回去写别科的作业。”吴平川快速找到衣物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仓促逃离,耳旁留下的是汪红霞的叮嘱——平川给我把防盗门关上,我就不起来了。还有,星期六晚上记得要过来。

吴平川强烈地感觉到他的花朵又一次彻底绽放,同样昂扬挺拔。这就是他迅速逃离的主要原因。

但奇怪的是,吴平川走到自家楼房的底下,把书放进了停在过道里的电动车里之后,不是上楼回家,而是往小区大门走去。

……

汪红霞卧室里,汪红霞听见防盗门砰的被吴平川关了,不是安心的睡去,而是立即起身,她迅速穿好衣服,大步走到客厅,打开防盗门就追了出去。

……

阳江孙氏医院,一家专门街骨头的私人医院。潘明礼被送进这家医院。负责为潘明礼接骨的医生与潘龙非常熟悉。随着啪嗒一声响,潘明礼被潘龙整断的骨头就接上了。

潘明礼痛得直冒汗,嘴里头骂娘不断。

待医生给他打好石膏,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养几个月就没事了。”医生很自信地道。

“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吧?”潘龙不放心地问道。

“潘总你尽管放心,好了之后就跟正常的手一样,只要不做什么重活就行。”

“我儿子他做什么重活?”

潘龙一声招呼,病房外进来两个小年轻,扶起躺在病床上的潘明礼离开。

上了车,两个小年轻陪潘明礼坐后座。潘龙亲自开车。

“儿子,你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吧。”潘龙把着方向盘道。

“我痛得都感觉骨头与肉分离了,老爸。”潘明礼仍然有很大的怨气。

“你这是短痛知道吗?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你让曹正轩点了,他不给你解锁,那比死还难受你要知道。”

“我就不信你没有别打办法对付他,从而迫使他为我解锁?”

“别的办法是有。但他既然是程垂范绝学的传人,那就任何别的办法都不能用。”

“为什么?”潘明礼不解道。

“他师傅程垂范的大舅子是江东省公安厅厅长。”

“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潘明礼左边的小年轻道。

“所以你们想想,这是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潘总,这样可以把事彻底了了对不?”潘明礼右边的小年轻问道。

“对啊。加上明礼又在横弋惹了事,就更要息事宁人。”潘龙又补充了一句。

到了麻石巷潘明礼的私人住宅,两个小年轻搀扶潘明礼进了潘明礼的卧室。

“大头,小马,”在床上坐下来之后潘明礼吩咐道,“你们两个最近给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大头问道。大头自然是那个头显得很大的小年轻。

“去一趟沿海城市。”

“什么任务?”另一个小年轻也就是小马问道。

“给我整一样东西回来,要有很好的药效……我要让曹正轩为他今天的行为后悔一辈子。”潘明礼咬牙切齿地道。

“对,这么做还一举两得!”大头道。

“潘哥也能了却相思之苦。”小马文绉绉地道。

“你们明天就去。我让财务给你们一人划两万块钱!”

“谢谢潘哥。”大头和小马一齐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399章 吴平川的特殊行动

吴平川出了紫都花园大门,便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小亲亲,我英语课结束了。”吴平川说话的语气柔柔的。“你还在教室里吗?”

“我还在。你要我出来吗?”电话里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这不废话吗?我在学校侧门旁边等你。你走侧门。记住,和生活管理老师把假请好。”

“好的,我给他发一条信息就可以了。我这就出来。你骑了电动车吗?”

“我没有。不过我就在我家小区大门口。要我骑车的话我马上回去骑。”

“骑车去来回都方便。”

“好叻。”

吴平川挂断电话,立即返回到自家楼底下的过道内,把电动车推了出来,然后骑车到学校小门旁边,在一棵香樟树下停下来等候。

吴平川在校门旁等了大概三五分钟,就看见小门正对的水泥路上小跑着过来一个穿米黄色外套的女孩,他便冲女孩挥手。

女孩跑到小门处,喘着气,一脸的笑容。胸部一起一伏。

“你速度挺快的啊。”吴平川笑道。

“这是笑我吗?等会有的你受的。”女孩很利索的爬上铁门。

吴平川站在小铁门处,双手高高地举起,在女孩跨过铁门攀爬到这一面的时候,双手就托在了女孩风满的屯部上。

“好羞人呢。把手放开。”女孩道。

“我是怕你摔下来啊。你可以放手了。”吴平川提示道。

女孩放手,整个人便落在吴平川的怀抱里。两个人尚未站稳身子,吴平川的嘴便堵在了女孩的嘴上。

女孩随即用双手抱住了吴平川的脖子。两个人吻了那么一两分钟方才分开来。

“是去老地方吗?”路灯下,女孩的脸红红的。

“去老地方。上车吧。”

女孩跨上吴平川的电动车,双手就紧紧的搂住了吴平川的腰。她把脸埋在吴平川背上,这可能是一种亲昵行为,也可能是防止路人看清楚她的脸孔。

吴平川把车速提到最快。

……

距离吴平川一百米左右的样子,汪红霞骑着电动车也以最快的速度跟着。

……

曹正轩在ktv处理了潘明礼之后,开车将付戴诚三个人送回他们的住处或家,就往南门新区行驶。在新汽车站红绿灯处曹正轩停下来等候绿灯。

就在曹正轩等候绿灯时曹正轩注意到吴平川骑着电动车带着一个女生在他对面往右拐,上了滨河大道。本来曹正轩不会太在意,当看见不一会儿汪红霞骑着电动车跟在吴平川身后时,他感觉到这里头很是蹊跷,就开车跟了上去。

……

再说吴平川,他骑着电动车带着女生往前行驶了五百米左右拐上了一座新建的大桥,就到了ktv附近,然后极其熟练地拐进了一家私人宾馆。

吴平川带着女生走进去。

“小白脸,你可以哈,才不前几天你过来了吗?”吧台后面的一个姑娘笑道。

“你还不希望我来吗?我天天来你更开心。”吴平川丢了一张五十头放在吧台上,“0空吗?”

“空。那等于你的包房了。”姑娘递给吴平川一把钥匙,“玩开心点。”

“那不废话吗?”

吴平川挽着女孩的手往楼上走。女孩冲姑娘笑了笑。

上到三楼,两个人进了0房间,啪嗒一声把门锁上,就迫不及待地搂在了一起。

两个人已经不止一次玩这种游戏了。为此,没有什么推脱,也没有什么忸怩不安,哗哗哗,在空调没有开的状况下,该剥的都剥了,然后滚在了一起。

这一回,或许是受汪红霞的影响,吴平川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女孩还没有做好游戏的准备工作,他就发动进攻。

吴平川就像汪红霞引导他做的那样,分三部曲做足做实准备工作,上中下每一部分都不落下。这一番准备工作让女孩体验到了以前不曾体验到的感觉,以致于满脸潮红,体温上升了两度,滚烫滚烫的。

“你怎么还不开始啊?”女孩的嗓音都变了。

“怎么?以前不是总怨我太匆忙吗?今天为了要战胜你,我得先杀一杀你的锐气。”吴平川非常自信地道。

“你不开始,那我先进攻了!”女孩的性格由此可以窥见一斑。绝对是一个性格火辣的人。

女孩说着,一个“鲤鱼打挺”将吴平川从自个身上掀下来,转身就跨了上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吴平川因为刚才在汪红霞家里已经消耗了很多体能,也就放弃了主动进攻,只是配合着与女孩斗。

……

见吴平川带着女生进的是一家私人宾馆,汪红霞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想着刚才吴平川还和自己很开心的玩游戏,竟然转背就和女生约上了,越想越恼火。为了让吴平川彻底放弃其他想法,汪红霞决定铤而走险。汪红霞现在已经非常痴恋和吴平川在一起的感觉,虽然她知道吴平川迟早要离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远远超出了常规,但她还是不想放弃。

实在是那种感觉无以替代!

汪红霞把电动车停好,走进私人宾馆。

“这位阿姨,您要住宿吗?”吧台后面的姑娘问道。

“我要住宿?你干嘛答应我儿子来找这里开房?”汪红霞训斥吧台姑娘,“难道你这是黑店吗?我儿子没有身份证也能开房?”

“这个,阿姨,他因为比较熟悉所以就没有看身份证。”姑娘辩解道。

“好啊,竟然还非常熟悉。赶快告诉我他在哪一个房间?”

“在0”姑娘不敢有任何隐瞒。

“我等会再跟你来理论!”汪红霞迈步往楼上走。

汪红霞走进三楼的过道就听见一种异样的声音从某个房间里传出来。汪红霞当然知道是0房间。那夸张的声音让汪红霞心里很不是滋味,脚下的步伐便加快了。

“砰砰砰!”汪红霞用力敲门。

那夸张的声音骤然停止。

汪红霞又一次敲门。

“谁呀!”从里面传出吴平川的声音来。

“我是服务员,你把门打开一下。”汪红霞掐着嗓音道。

“我他妈已经睡觉了。”

“就一点点时间。我拿一样东西就走。是急用的东西。”

“我艹!”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

“是你?”吴平川惊愕之极。他只是套了一件外套。

“我拿一样东西!”汪红霞不等吴平川反应过来就往里走,吴平川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汪红霞注意到,客房里,床头柜上杂乱地放着几件衣服。女孩特有的内衣露在外面。

席梦思上,女生躲在薄薄的杯子里,连头都蒙住了。

汪红霞径直把被子掀开。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0章 烟灰缸的另一种功用

此时,私人宾馆一楼,曹正轩迈步走了进去。

原本低头看手机的吧台姑娘,见一个高大的帅小伙走进来,立即站起身来,“是要开房间的吗?”姑娘的眼睛凝视着曹正轩的脸。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曹正轩彬彬有礼。

“你要找谁?”姑娘显得有点失望。

“我有个学生,他带了一个女孩来这里。”

“啊?”姑娘惊慌起来,这个小白脸,今天是来给她添麻烦的,又是母亲来找,又是老师来找,等会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

“麻烦你告诉我在哪个房间?请你快一点,很可能会有事情。”

“在三楼。306,306!”姑娘连忙说道。

……

汪红霞猛地掀开被子。躲在被子里的女孩赶忙缩起身子,吃惊地看着汪红霞,“汪老师。”

见了那还光溜溜的身子,汪红霞自惭形秽。然而,越是自惭形秽汪红霞越是恼羞成怒。

一个歹毒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生成。她迅速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来。

“你要干什么?”吴平川一把夺过了汪红霞手中的手机。

“你说我要干什么?这高一的女生就如此大胆?”汪红霞欲夺回手机。

“这关你什么事!你干嘛要跟踪我!”吴平川大声吼叫。

“这还不管我的事?我是关心你啊。你正是读书的年龄,就带女孩子来开房,你还有心思读书吗?把手机给我!”汪红霞命令道。

“我干嘛要给你?你又要告学校对不?你为了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要这么做吗?你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么做吗?”

“你现在当然讨厌我。等你考上了大学,你就会感谢我了。”

“我感谢你个屁!你要我揭穿你的嘴脸吗?”吴平川恼羞成怒。“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达到控制我的目的吗?你休想!你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再也不去你那里辅导英语!”

吴平川对“辅导英语”四个字加重语气。

“吴平川,你不要逼我。”汪红霞恼羞成怒。

“是你在逼我,知道吗?你给我出去,当这件事没有发生,那什么都好说。”吴平川迎着汪红霞的目光道。

“好好。你手机给我,我这就出去。行不?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好吗?”汪红霞缓和了语气。

“我还敢有下一次吗?”

“那你手机给我。”

吴平川把手机还给汪红霞。此时,女孩已经将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只是露出一个头来。

汪红霞抓住手机,“我这就回去了。你们要立即退房知道吗?”

“知道了。你还真当你是我老娘啊,这么管我。被你这么搅和,我们还能做什么吗?”

“那就好。咦,我有一个未接来电。”汪红霞开始拨弄手机。

吴平川完放松警惕,双手将拉链没有来得及拉起来的外套紧紧地裹住身体。

而汪红霞,根本就不是要看什么未接来电。她的手机上也没有未接来电。她是借机解开了屏幕,调出了手机摄像头,对着吴平川和女孩连拍了几张照片。

“汪红霞!”吴平川彻底懵逼。他没想到汪红霞会来这一手。随之恼火上头,他跨前一步欲夺过汪红霞的手机。

这一回,汪红霞已经做好了防备。吴平川必然落空。

“我就拍两张照而已。我走了。”汪红霞露出得意的微笑,转身离去。

“我艹你奶奶的!”吴平川抓起电视柜上的烟灰缸就冲了上去。

“平川你要干什么?”躺在被子里的女孩掀开被子下到地上,压根儿不管自己身上还有没有遮盖物。因为她完不想把事情扩大。

但是女孩的动作还是慢了,或者说是吴平川的动作太快了。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在了汪红霞的后脑勺上。

一阵剧痛迫使汪红霞转过身来。血开始流淌。

吴平川再次扬起了手,烟灰缸被他抓的紧紧的。

女孩愣在原处。血让她后怕。

“给我住手!”306房间门被推开,曹正轩冲了进来。

……

曹正轩从吧台姑娘那里获悉吴平川开的房间是306房间,就迅速上楼。走在过道里,他听见的是女孩的叫声,同时因为在过道里看不见汪红霞的身影,他便推断汪红霞已经进了306,故此,他迅速冲到306门口,想都不想就推门而入。

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吴平川扬起的手中的烟灰缸和汪红霞脸上鲜红的血,所以他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故此他大喝一声冲进来,就在烟灰缸再次要砸中汪红霞的脑袋时,抓住了吴平川的手腕。

吴平川那细细的手腕被曹正轩牢牢地抓住就动弹不了了。曹正轩夺过烟灰缸。

“你放开我。我要砸死她,砸死她!”吴平川挣扎着。

“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曹正轩这才注意到一丝不挂的女孩,“你还不把衣服穿起来?”

女孩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没有遮盖物,就迅速上床,重新躲进了被子。

“汪老师,你去把门关上。”曹正轩吩咐汪红霞。

汪红霞对于曹正轩突然闯入也是懵了,被曹正轩一提示,她立即明白过来,就不顾还在流血的头,走去把门关好,反扣。

“平川,你如果还不能冷静下来,今天这一切就会成为阳江新闻头条,也成了我们一中最大的丑闻了,你知道吗?”曹正轩冲仍旧挣扎的吴平川道。

“你让我砸死她,我今天一定要砸死她!”吴平川嘴里虽这么说,但语气已经很弱了。

“还说这种傻话。喂,那个女生,你用被子裹住身子,去卫生间把衣服穿好。”曹正轩又吩咐女孩。

曹正轩现在所想的是,把事情平息下去。走进房间,曹正轩就明白了一切。汪红霞为这种事追来私人宾馆,再结合吴平川对汪红霞的嫌恶,未经男女之事的曹正轩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倘若这事爆料出去,还会不是阳江一中最大的丑闻吗?关键是,到时候,吴平川会如何面对?这个女孩会如何面对?更重要的是,汪红霞该如何面对?

“要不,要不曹老师您闭上眼睛。”女孩的脸羞的通红。碰到这种情况,再没有羞耻心的人也会害臊了。

“行。我转过身去。”曹正轩仍旧抓住吴平川的手腕转过了身子。

第401章 点到为止

在女孩说“好了”之后曹正轩方才转回身来。

“你的头怎么样?”曹正轩的注意力转到汪红霞的脑袋上。

汪红霞捂住受伤的地方,指缝间都是血,但血已经止住了。

“没什么大事。血好像不流了。”汪红霞尬尬的,“曹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追过来先不说了。”曹正轩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处理好。你们之间的事我基本上看出个大概了。一句话,点到为止。”

三个人都看着曹正轩。汪红霞在曹正轩面前原有的嚣张跋扈已经荡然无存。

“就像我前面说的,这事只要传一点点出去,你们三个都很不好做人了。所以,必须点到为止!吴平川你去汪老师那里的单独辅导要彻底结束。”

吴平川和汪红霞先后点头。

“你妈那边我会解释清楚。就说没有时间。”曹正轩接着说道,“你和这个女孩的关系也要彻底结束。最好两个人中的一个换一个环境,也就是换一所学校。”

“我换走。”女孩主动道,“我爸妈已经有这个打算,让我去华安读书。”

“这样正好。那就这样,我带汪老师先下去,汪老师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女生你跟我一起下去。”曹正轩做出吩咐。

“好。”女孩道。她正了正自己慌乱之间穿好的衣服。

“我这个头。”汪红霞道。

“用一匹毛巾裹着。你先去卫生间把脸上的血洗去。”

“好。”

“等会。”吴平川道。

“还有什么事吗?”曹正轩问道。

“她手机里的照片。”

“我会删掉的。”汪红霞斜睨吴平川,心里头的滋味无比复杂。

……

曹正轩开车先将女生送到学校门口,然后送汪红霞去医院。汪红霞的电瓶车还放在私人宾馆门口,曹正轩已经和汪红霞说好,回头送她到私人宾馆来骑车。

“曹老师,我处处针对你,你为什么还这么热心的帮我?”在返回私人宾馆的时候汪红霞终于开口道。

在医院里,曹正轩上上下下为汪红霞找医生,挂号,缴费,拿药,把汪红霞感动了。

“汪老师,”曹正轩把着方向盘道,“您处处针对我是因为我特立独行的做法您不能接受,而不是其他原因。我的实验班给您带去了很多麻烦事,你们有情绪很正常啊。再说,您不还是很认真的教我班的英语吗?您并没有罢工对不?”

“可是……今天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不管的。”

“我怎么能不管呢?您是我的同事,平川是我的学生。我这个人的性格您也清楚,哪怕您是陌生人,事情被我撞上了我也会管。真的就是举手之劳,您不必放在心上。”

“谢谢了。”

说话间,车子就开到了ktv附近的私人宾馆门口。

曹正轩和汪红霞一起下车。

“头不会晕吧?能骑车吗?”曹正轩再次关心道。

“没事。”

“那就好。平川还是个孩子,您就不要再记恨了。”

“我哪还会记恨他?都怪我一时糊涂。如果不是你及时处理好,我,我可能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汪红霞很有感触地道。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平川我还会好好地和他交谈。事情就让它永远地过去。”

汪红霞点头“谢谢曹老师。班上的英语我会很努力的把它教好的。”

“那太好了。过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那些学生跟我定了目标的。”

“我也听孩子们议论了,是说把难度系数折算成统一标准之后要达到文科班的前三,是吗?”汪红霞问道。

曹正轩点头“汪老师您觉得有实现的可能吗?”

“如果说此前我还有所怀疑,发生了今天的事,我不再怀疑。”

“为什么?”

“因为此前我和应思蓉都是应付了事,这之后我不仅要发狠把班上的英语抓上来,我还要带动应思蓉这么做。把地理也抓上来。”

“谢谢汪老师。英语和地理如果能上一个台阶,实现目标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曹正轩由衷地道。

“嗯。还有一点,促使我不再怀疑。”汪红霞恢复了她原有的气度。

“哪一点?”

“学生的变化。这些日子,班上根本没人玩手机了。像詹卫红,廖华那几个死玩英雄联盟的人,手机都丢开了。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这是秋游前大家表的态。英雄联盟四大玩家说了要收手机的。”曹正轩笑道。

“曹老师,你个人魅力实在太大了。”

……

因为临近期中考试,高二文()班的确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所有人都铆足了劲,以期实现秋游活动前大家自个提出来的条件。

高中生与初中生的不同就在这里,极为郑重承诺的事情,高中生会想方设法去实现。初中生就大不一样。对于初中生来说,一时豪情一时激动承诺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抛之脑后。

所以高二文()班,不说课堂没有人说话捣蛋,就是课间也几乎没有几个在打闹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拿着书本,或者互相抽背或者独自记忆。

汪红霞和应思蓉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也刺激了所有的学生。原本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抵触英语和地理这两科的学习的,两个老师空前热情,把这种心理彻底消解了。

曹正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

两天后,阳江大街小巷横幅广告满天飞。这些横幅几乎覆盖了所有旧的横幅,而内容大同小异——阳江晶森超市于十一月十一日天猫购物节这一天隆重开业。更醒目的一条是江东省晶森总公司财务总管齐红娟亲临开业典礼,感恩回赠阳江人。

同时,广场led和阳江电视台开始循环播出广告视频。让人心动的是,开业当天,所有货品打折销售!

可就在人们惊异于这一点的时候,一支由广场大妈组成的队伍慢慢进入人们的视线。这些广场大妈穿着鲜艳的服装,腰间系着一个小锣鼓,迈着碎步,扭着腰身,一会儿唱一会儿跳。当人们仔细留意唱的内容时,才发现她们竟然是在为济生超市二部开业做宣传!

人们难以置信——济生超市二部开业也放在十一月十一日,天猫购物节这一天!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2章 把广告做到各个乡镇去!

阳江人同时还注意到,济生超市二部开业这一天同样有促销活动,那就是济生三个超市同时回馈老顾客——在济生超市办过消费卡的,在开业当天享受九五折至八五折的优惠。

一个是老牌超市,新任总经理;一个是新建超市,却是老牌公司。

这么争锋相对地斗,实属罕见,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一时间,这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停在嘴边的谈资。

菜市场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

曹正轩把王钟义,郑梦洁,宋珂,邱春生都叫上了。

曹正轩神色凝重,扫视大家一遍道“大家都看到了,晶森超市的广告声势浩大,尤其出人意料的是,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亲临开业典礼,这一点大大吸引了人们的眼球。”

“曹总,你临时召集大家开会我就猜到了是为这件事。”宋珂道,“晶森超市广告声势浩大这是我们预料到了的,齐红娟亲临则着实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太反常了。”

“我也思考过。我为此托人打听了一点消息。是说晶森超市就是齐红娟一手促成的。如果是这样,她开业典礼到场就不足为奇了。”郑梦洁道。

“可她那么大的一个总管怎么会对这么个小投资这么关注?”邱春生问道。

“是啊。”王钟义道,“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甚至做到所有货品打折销售,完完全全是针对我们济生的一种行为。在此之前,我把这些理解成是徐俊东的个人意愿,我可以接受;现在看来这些完全不是徐俊东的个人意愿,而是齐红娟的意愿,那就很不好接受了。”

“郑部长,你有没有打听清楚齐红娟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她不可能像广告里说的办晶森超市完全是为了回馈阳江人民。”曹正轩道。

“这个没有打听出来。很有可能是齐红娟看出了超市发展空间很大,想在这一块开拓市场吧。加上她本身是阳江人,所以就在阳江试点。”郑梦洁推测道。

“这很有可能。”邱春生道,“如果是这样,就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他要试点,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垮我们济生。”

宋珂点头认可。

“我觉得好像没这么简单,”王钟义又道,“如果说试点,放在我们阳江也太小了。她大可以放在华安或者吉州这样的地级市里试点。晶森总公司不是在这两个地级市都有分公司吗?齐红娟两个儿子分别是这两个分公司的老总。”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宋珂道,“在我们阳江试点着实太小了。可是,总不至于人家齐红娟在阳江办超市纯粹就是针对我们吧?曹总得罪了徐俊东,但我们没有得罪齐红娟啊。”

一时间,三四个人各抒己见。

“好了,各位部长,”曹正轩打断大家的争论,“晶森公司办晶森超市的目的大家就不要揣测了。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我呢,会在今后留意这一点,但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不是要大家揣测这一点,而是商议我们的广告效益问题。”

“是我们的广告还不够响亮对吗?”宋珂问道。

“对。”曹正轩道,“广场大妈走街串巷宣传,着实很有心意,也很能吸引大家的眼球,但是面太窄,毕竟她们一天下来到的点还是有限的。而且对于一个点来说,时间段也非常短。”

众人点头。

“所以增添一些小广告很有必要。”曹正轩接着道,“比如街头巷尾的横幅广告我们也要有,主要路段的海报要张贴。我甚至还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几个人一起问道。

“把广告打到各个乡镇去!”

“打到各个乡镇?乡镇哪有多少人在我们开业这一天专门来购物?”邱春生不解道。

“邱部长你理解错了,”郑梦洁道,“曹总说把广告打到乡镇去就不单单是为了开业当天做宣传。”

“是想把济生超市这个概念植入乡镇老百姓的脑海里去,对吧,曹总?”宋珂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曹正轩笑道。

“曹总,你这是另辟蹊径啊。”王钟义赞道。

“谈不上另辟蹊径,至少是另一种形式的宣传,”曹正轩道,“因为我们济生超市最终要扩展到各个乡镇去。既然这样,那不如早做宣传。就请宋部长做好安排。”

“我会后就去广告公司。”宋珂道。

……

阳江一中校长办公室。

邓传江与徐俊东通话时长已经超过十分钟了。

“徐总,这个曹正轩别说吃他的肉,我啃他骨头的想法都有。他就像一根卡在我喉咙里的鱼刺每时每刻都让我难受。”邓传江道。

“是不是他又去找你谈过将校内店转为校内超市的想法?”徐俊东在电话里问道。

“是,他昨天下午找我谈的。我死活不同意,结果饶局长今天特意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我想不通的是饶局长怎么也听他的。”

“哪是饶丰沛要听他的?”徐俊东没好气地道,“是曹正轩拿捏饶丰沛。妈的,我为此还多去了十万呢。”

“这个我也听说了。徐总,曹正轩太猖狂了。”

“你不是得了万吗?你又不吃亏!”徐俊东怼道。

“万?”邓传江苦笑道,“这万我一分都不能乱用的。教育局下拨给我们,要全部用于一线教师。这完全是曹正轩的意思。我还要因为这万,为他曹正轩腾一个更大的场地。妈的我憋屈死!”

“哼。”

“所以今天见了你们晶森超市的开业宣传广告,我就忍不住打你电话。是到了我们解气的时候了!”邓传江提高分贝道。

“怎么说?”

“济生超市二部不是同一天开业吗?它那宣传,简直是小儿科!我完全可以预见,你们晶森超市绝对大大地盖过济生超市。不出一年时间,济生超市就会隐退江湖!”

“你觉得需要一年时间吗?”徐俊东反问道。

“徐总?”邓传江诧异道。

“呵呵,你做校长的不知道商业竞争有多残酷。一个企业要垮一两个月就够了。”

“是吗?那就更解气了!”邓传江那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3章 张北坤接任务

阳江晶森公司,余勇剑办公室。张北坤推门走了进去,欲顺手关门。

“北坤你过来了?门不要关。去我车上谈。”余勇剑眨着他的小眼睛道。

张北坤抹了一把他的长头发,“什么秘密事情,还要去车上谈?”

“你不是总跟我说你闲得都想自杀吗?现在事情来了。我们走。”余勇剑很有友好地把手搭在张北坤瘦弱的肩膀上。

“剑哥你再不给我找事情,妈的我老妈透析都困难了。”张北坤与余勇剑一同走出余勇剑的办公室。

很快,两个人上了余勇剑的车。小车的功用就是多,除了正常代步,可以供情人欢愉,还可以在里面商议很私密的事情。

两个人都坐在后座上。余勇剑的车膜花了大钱,人坐在里面,外面几乎看不清楚。喜欢在车子里欢愉的人就爱把车膜贴出这种效果来。

“剑哥,什么事这么神秘?”张北坤又一次抹了一下他的长头发。

“是徐总交给的一个任务。”余勇剑盯着张北坤的脸,似笑非笑。

“你说。”

“晶森超市和济生超市二部都在天猫购物节这天开业,在如何整垮济生超市二部上徐总希望你出一份力。”

“好哇。我现在是你剑哥的人,当然要为徐总效力。要我做什么事?”张北坤很爽气地道。

“我要你做这件事……”余勇剑把任务说给张北坤听,“怎么样,有困难吗?”

“他妈的,”张北坤在余勇剑肩膀上捶了一下,“剑哥你不信任我?考验我?”

“咔,你还真喜欢多想!我他妈不信任你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会让你去做?那是直接关系晶森超市前途命运的事!所以,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还有,这件事做好了,你投奔我才不会白投。”

“那他妈就说好,这事我如果办成了,你带我进徐总地下赌场的核心圈。”张北坤侧头很严肃地道。

“这还需要说吗?这个我包了。北坤,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济生超市二部奶类的货源是省府批发市场一个外号叫二爷的人提供的。这个二爷对奶类的质量要求非常高,是济生最放心的货源之一。而去他那里拉货的货车车主与二爷合作十几年,是铁杆。你有办法吗?”

“这个车主是哪里人?他家里有什么人?”张北坤问道。

“货车车主就是省府人。五十岁上下年纪。只有一个女儿。你问这些干什么?”

“他女儿多大?嫁了人还是在读书?”

“货车车主结婚比较晚。女儿在读高中。读的学校是省府第中学。如果你需要更详细的信息,我再帮你打听。”

“一个小时内你把信息给我打听好。要搞定二爷的铁杆,我就得先搞定他女儿。所以我必须去一趟省府第中学。”

“你脑子里没有灌浆糊吧?你一天时间把人家女儿搞定,就你这形象,可能吗?”余勇剑哂笑道。“再说了,就算你搞定了人家女儿,他会听你的吗?”

“这是我的事。反正一天之后我给你把任务完成就是!”

“北坤,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剑哥你这么不放心,你还是换人好了。”

“咔,你脾气还挺大。不过,能力强的人,脾气就是大。哥我信你!”

“那就这么说定。还有,你要确定货车车主会在临县服务区停车休息。”

“这个你放心。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这个货车车主每次拉货来阳江,都会在临县服务区休息,吃东西。你在服务区把货车车主搞定后,就和我老二联系。他会在距离临县服务区大概十公里的一条辅道上等你。”

“ok。你让叶志国跟我是吗?”

余勇剑点头,“因为你搞定了货车车主,你就得坐货车去和老二对接。车子得有人开。老三跟你去为的是把车子开回来。”

“我还以为叶志国是去监督我的呢?”

“你又来了。”

……

第二天上午,曹正轩上完两节语文课,就赶去济生超市二部。二部的几道卷闸门都处于下拉状态,唯独正中那道门留着一些缝隙,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

正门上方的电子屏幕滚动着广告语——好消息,好消息,济生超市二部十一月十一日隆重开业……

曹正轩拉开正中的卷闸门,弯腰进入超市,接着将卷闸门下拉。

超市内,虽是上午时分但所有的日光灯全都开了,许多工人忙着将货物上架。上到二楼的电梯处于运行状态。

宋珂和邱春生向曹正轩走过来。

“上完课了,曹总?”邱春生道。

“嗯。还有哪些货品没有到位?”曹正轩问道。

“主要是时令蔬菜和鲜品没有到位。这些都将在开业的头一天到。再就是奶类产品没有到。其他的基本都到位了。”宋珂道。

“奶类产品为什么还不到?它不是没有太强的时间限制的吗?”

“曹总你别急,不还有四天开业吗?我刚刚和省府的二爷打过电话。大概下午四点钟所有的奶类产品会到位。”

“我不是急,也只是问问。”曹正轩笑道,“有宋部长和邱部长负责,我很放心。”

“有了经营南京路超市的经验,这回筹备二部相对轻松多了。”宋珂打了个哈哈。

“曹总,宋部长是说起来轻松,”邱春生道,“实际上她非常操心。各个细节她都一一考虑过了。”

“看宋部长这么疲惫我就感觉到了。邱部长的付出也很大。你兼顾两头也不容易。”曹正轩道。

“是大家都不容易。人手太紧缺了。曹总,那个刘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邱春生问道。

“十一月十三号开庭。还有六天时间。你们有合适的人手吗?”

宋珂和邱春生相继摇头。

“主要还是不太让人放心。”邱春生道,“现在要找一个像我们几个一样全心全意为超市着想的人太难了。”

宋珂点头,“经验不足,要价还高。”

“典型的眼高手低。”邱春生附和道。

“看来我得动员我大哥加盟了。”曹正轩道。

“曹总不是独生子吗?”宋珂诧异道。

“和刘天生一样,是我的结拜兄长。也是我的搭班老师。”

“哦。”宋珂和邱春生一同点头。

……

下午三点,一辆货车缓缓驶进广阳高速上的临县服务区。

ps死鬼老李的0章推荐票砸得我羞愧难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4章 货车车主妥协

临县服务区内,张北坤和叶志国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两包熟食,一包是鸭爪,一包是鸡翅。

“北坤,货车到了。”叶志国透过玻璃往外看,嘴里不停地吮吸着骨头。

“还真的非常准时。”张北坤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道。

“这个货车车主只要往阳江送货,就都是这个时间进服务区,前后不会相差十分钟。”

“看来是一个生活很严谨的人。”

“也许是习惯吧。当然也有他的考虑。四点钟把货送到阳江,卸货至少要半个小时,在阳江吃过晚饭也就五点半左右,这时返回省府,正好可以去学校接他下晚自习的女儿。”

“长途送货还想着接女儿,看来是一个很疼女儿的父亲。”张北坤道。

“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想到去省府第中学呢?”

就在两个人说话间,货车车主进了服务区。车主是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背微弓,胡子看上去有一个星期没有刮了,但走路很有精神。

车主买了一包桶装方便面,去卫生间倒了热水,然后返回到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张北坤和叶志国停止了对货车车主的讨论,只是默默地吃鸭爪或鸡翅。

五分钟过去,货车车主起身离开,桶装方便面的盒子被置放在餐桌上。

张北坤向叶志国眨了眨眼睛就跟了出去。

叶志国仍旧坐在位置上吮吸骨头,眼睛透过玻璃往外看。无论是鸭爪还是鸡翅的骨头,你只要愿意吮吸,味道总还是会有的。

货车车主大步走到货车旁,拉开车门,抬腿就进了驾驶室。令他吃惊的是,另一扇车门竟然同时打开了,一个长头发青年不经他同意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开了这么多年的货车,这种情况车主还是头一回遇到,不免很是纳闷,“喂,小年轻,你是不是坐错了车子了?”

“我没坐错。我是特意上车来跟你谈事情的。”张北坤把遮住他眼睛的刘海往后抹。

“我们素昧平生有什么事情好谈?你要拉货吗?”车主反问道。

“我要和你换货。”

“换货?你要和我换什么货?”车主更诧异了。

“你这车厢里不是各种酸奶,纯牛奶以及桶装奶粉,袋装奶粉吗?”

“是啊。怎么了?”

“是二爷让你送去阳江济生超市二部的,对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车主开始警觉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跟你换一些货品。你拉货这么多年,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拉货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中途跟我换货的。你给我赶快下车。我不可能会跟你换什么货!”

“大叔,这辈子什么事情都会碰上,”张北坤道,“你拉货这么多年不曾跟人家换过货,今天换一回不就有了换货的经验了?”

“哎呀,小伙子,在我没有发火前你给我赶快下车,知道吗?”车主怒气上升,伸手将放在台子上的手机抓在手上。

张北坤则出其不意地将车主的手机夺了过来,“怎么?想报警吗?这就免了,你还没有听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换货呢?”

“哟呵,”车主加大了嗓门,“小年轻,你不看下这是在哪里?我一嗓子你就要进看守所!把手机给我!”

“我并不是要你手机,大叔你知道的。”张北坤不急也不恼,“你耐心听我把事情说清楚我手机就给你。”

“你说。”车主妥协道。

“我其实并不会跟你换多少货,只换二十箱酸奶和二十桶桶装一粒牌奶粉。”

“你想用过期的酸奶,过期的奶粉换新鲜的酸奶和奶粉?”

“大叔果真聪明。”张北坤竖起了大拇指。

车主摇头,“小伙子,我劝你还是算了,你犯不着为了三四千块钱进看守所!”

“大叔你搞错了,三四千块钱我还真看不上。置换出来的酸奶和奶粉如果你想要,回头你可以带回广潭。”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车主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只要让我换了我说的那些酸奶和奶粉,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把货送给济生超市二部,你就完成任务了。”

“你要加害济生超市二部?”车主总算明白了张北坤的用意。

“大叔,这是你说的,我没有这么说过。”

“哼,你要跟济生超市扯淡你直接去不就得了,干嘛赖上我?我根本就做不到!”车主提高分贝道。

“你是担心二爷吗?”张北坤道,“这个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二爷货的质量在全省都出了名,出这一点小事绝对影响不了他。”

“你给我下车!手机立即给我!否则……”车子失去了耐性。

“否则要大喊大叫对吗?”张北坤接过话题道,“大叔,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不会这么决绝了。”

“你要给我看什么?”车主又是一愣。

“一组照片,就是今天上午我赶去第中学拍的。”张北坤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相册,“这女孩大叔应该熟悉吧?很漂亮很可爱。”

“你——”车主怔住。

“你不会大喊大叫了对不?”

“你是有备而来?”

“那不废话吗,大叔?否则我怎么拍了到你女儿的图片?大叔应该清楚,能拍到你女儿的图片,做其他事也就不那么难了对不?”

车主上牙齿咬紧下嘴唇,没有接话。

“我也是没有办法,”张北坤接着道,“生意上的竞争太激烈了。就当是大叔帮我的忙吧。信誉也好,品德也好,什么都抵不住女儿的平安,是不?”张北坤把车主的手机还给车主,又掏出一个信封来,“这里头是五千块钱。你往前开十公里,在辅路上停一下,十分钟事情就能搞定。”

“他妈的。”货车车主发动了引擎,整个货车瞬间震动起来。

……

四天过去,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如期而至。早上八点,老车站对面晶森超市门口,人群涌动。庆祝晶森超市开业的烟花持续炸了近半个小时。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一个年轻人拿着话筒和围观的人群互动。

八点半,一辆几百万的豪车在不远处停下来,齐红娟由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下了车。齐大根跟在后面。

ps今天是年三十,祝大家新年快乐,新春大吉!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5章 齐红娟慷慨陈词

小舞台上的主持人注意到了这一行人,立即用很夸张的语言喊叫起来“各位大伯大婶,叔叔阿姨,小姐姐,还有许多小朋友们,晶森超市开业典礼最最荣耀最最神圣的时刻到了,请大家看,我们全省最有名望,甚至在全国都有一席之地的晶森集团的财务总管齐红娟女士向我们走来了!掌声响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往老车站方向看去。

人们注意到,两个高大帅气的一看就是保镖类的小伙子陪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几的老妇女向大家走来。

两个保镖戴着墨镜,这个老妇女也戴着一副墨镜。老妇女的头发染成了红褐色,一席长披风也是红褐色的,就连脚下的高跟皮鞋也是红褐色的,所以看上去非常惹眼。

跟在老妇女后面的中老年人也很有特点。头发半白,这不是他的特点,他的特别之处是他刻意蓄的长长的浓密的髭须,胡子则被修剪的一根不剩。

年长一点的人都清楚,这个一身红的老妇女是齐红娟,这个有特点的中老年人是齐顺武的父亲齐大根。

阳江晶森公司的老总齐顺武带着彭鑫,范丰明,徐俊东以及大东方酒店的负责人陈万忠候在一旁。

阳江晶森公司的高层全员出动了!

这架势,这阵容,阳江人是第一回看见!

因为主持人的鼓动,再看这架势,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阳江报社的记者叶志文以及阳江电视台的记者挤上前一阵拍照。

“请大家安静,请安静,”主持人发话,“今天啊,能站到舞台前面来的,哦,应该说所有赶来观看开业典礼的朋友们,你们是幸运的,因为你们感受到了开业典礼最最荣耀的时刻!接下来用掌声有请晶森总公司财务总管齐红娟女士以及阳江晶森公司的齐总和公司的高层们上台!”

掌声。

齐红娟在齐顺武的搀扶下缓慢的上到舞台。那两个保镖和齐大根都留在了台下。

台上,齐红娟站在中间,齐顺武,徐俊东等一些人分列两旁。

主持人的话筒很自然地转到了齐红娟手里。墨镜已经摘下来了。

齐红娟往前一步,“阳江的父老乡亲们,”齐红娟嗓音略有点沙哑,“你们中有认得我齐红娟的吗?”

舞台前的人群哗然。

“你不是齐家齐老七的女儿吗?”人群里一个老者道。

“那还能不认识吗?齐老七不就一个女儿?”

“李建设李总怎么没有来?”

好一些人附和。

“谢谢,谢谢,”齐红娟道,“不错,我就是齐老七的女儿齐红娟。我很久没有回阳江了,看见你们,看见阳江的一景一物我都觉得很亲切。看过晶森超市开业广告的应该都清楚,我今天是特意为超市开业赶回阳江的。

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超市开业而赶回阳江,还要在这个小舞台上露面,跟大家讲话。你们如果了解我促成晶森超市的初衷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对,在阳江办超市就是我齐红娟要感恩大家,感恩你们。

我们齐家,我家老公李建设,能创建这么大的一个总公司,在华安和吉州都有分公司,好几个小县城又有小公司,离不开我们阳江人的支持。所以我要感恩大家,感恩你们!”

齐红娟越说越激动。站在齐红娟右手边的齐顺武递给齐红娟递几张抽纸。齐红娟拿抽纸擦拭眼睛。

台下人群再次爆发掌声。

“在阳江办晶森超市,”齐红娟接着道,“完全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们总公司如果要办超市,哪怕就是做试点也不会放在这么小的阳江,大家说对不?但是我选择了阳江,因为我要藉此回馈阳江人。所以我就麻烦我的侄子顺武了。”

齐顺武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今天的开业我让全超市的所有货品都打折销售!把所有的利润都让出来,零利润销售,甚至亏本销售!”齐红娟提高嗓门说话,沙哑的程度就更甚了,“请大家相信,我砸几百万到超市里面为的就是回赠大家,只要你踏进超市,你就一定能享受到实惠!而且我承诺,不单是开业这一天,今后还会不定期开展这种回赠活动!所以,请大家放心购物,畅享实惠!这就是我要说的。”

齐红娟把话筒还给主持人。

主持人带头鼓掌,齐顺武几个高层以及晶森超市的工作人员跟着鼓掌,人群便再次爆发持续而热烈的掌声。

随着主持人一句“阳江晶森超市开业典礼到此结束”,人群疯狂地涌进超市。

……

同一时间,南门新区新车站对面,济生超市二部也正式开业。

没有开业典礼,更没有搭什么舞台,当然也没有请记者和电视台,只是燃了一挂鞭炮,打了烟花,就开业了。

但无论是那些在道路上行驶的骑电动车骑摩托车的车主还是在人行道上步行的中老年人,还是坐在棚子里吃早餐的人们,都会留意一点,超市正门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向所有进出的顾客微笑点头,遇到年长的顾客,还会微鞠躬,还会将这样的顾客手中的货品(如果货品很重的话)接过来,陪着这样的顾客走到他们的停车处,或者送他们上公交车。

这个小伙子就是曹正轩。

曹正轩一大早就过来了。济生超市二部开业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一件大事。

不说存在着与晶森超市的竞争,就算没有晶森超市,济生超市二部开业,曹正轩也会非常重视。因为这个投资源于他关于济生超市的扩展计划——抢占南门新区市场,进一步抢占各乡镇市场。

所以,在南门新区投资筹办济生超市二部成功与否,决定了后续的扩展能否实施的问题。

进出的顾客比曹正轩预想的要少很多。

来二部购物的客人不会像南京路超市那样络绎不绝曹正轩是想到了的,毕竟南门新区只有玫瑰小区,紫都花园等几个小区,行政单位也只有阳江一中和新人民医院等几个单位,但开业这一天总会多一些人,广告效应也好,新奇感也好,都会促使一些人赶过来凑热闹,可是,事与愿违。

“看来我真嘀咕了晶森超市的影响力。”曹正轩在向顾客点头微笑的时候脑子里这么想。

ps今天正月初一,橙子在此给各位拜年,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意。感谢付费阅读,感谢一路支持。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6章 过期的酸奶

时间推进到上午九点半,曹正轩在超市门口已经站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宋珂陪着她。

进出超市的人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一刻钟都不会有一个顾客进出。超市内很多区域的售货员都百无聊赖——着实太闲了!

“曹总,进去到值班室休息一下吧。你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宋珂劝道。

“没事,我再坚持一下。宋部长,你预计开业会这么清冷吗?”曹正轩第一次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我的感觉和你是一样的。这么清冷我估计谁都不会料到。”宋珂道,“会不会是广告效应为零?那些广场大妈根本就没卖力?”

“这不会。连着一个星期广场大妈都没有停止过宣传。”曹正轩道,“可能还是我提出过的那一点,广场大妈每到一个点的时段都太短了,虽然阳江城内的每个点广场大妈基本都到了,可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待在这个点的人会留意广告,其他时间段就不会受影响。”

“曹总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觉得这不是主要因素。主要因素还是晶森超市开业,他们的宣传太有吸引力了。那个叫齐红娟的真的莅临开业典礼讲了话,非常有煽动性。”

“是啊,这是最大的影响。加上我们这里还不成气候。”曹正轩叹了口气道。

“不过曹总也不要太担心,”宋珂很贴己的劝慰道,“这只是一时的现象。晶森超市不可能天天都打折销售。只要我们在货品质量,服务态度以及售后服务上做好了,慢慢地会好起来的。再说了,我们提前在南门新区建二部,本就是为了抢占市场,前期是不可能有多少利润可言的。”

“我也是这么想。”

两个人这么交流着,忽然从超市内传出争执声。

“你还说你们超市绝不卖过期产品。你仔细看生产日期,已经过了保质期三个月了!”

是一个妇女的声音。声音尖锐,曹正轩和宋珂站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我就搞不清楚了,”是收银员的声音,“我们宋部长在质量上严格把关的,怎么会……要不,您去奶区换一盒?”

“换一盒?你竟然说的这么轻松?我刚才要是没有仔细看生产日期而买回去让我小孩喝了呢?拉肚子事小,要是因为引起急性胃肠炎而住院怎么办?”

“您这不是没买回去吗?”收银员道。

“哼,你竟然这么说话,让你们店长过来!我要找你们店长理论!”

“这是怎么回事?”曹正轩意识到事情有点大,就冲宋珂道,“我们进去看看。”

“好像说什么质量过期了,”宋珂跟在曹正轩后面往里走,“这怎么可能呢?”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收银台。

“这是我们店长,这是我们总经理,”收银员如遇大赦,“你不是要找我们店长理论吗?”

和收银员理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头很大,脸圆圆的。妇女看了看宋珂,又看了看曹正轩,而后视线定格在曹正轩脸上,“你——是总经理?”

在妇女看来,曹正轩太年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总经理。

“我是。请问大姐是什么问题?”曹正轩很有礼节地问道。

“什么问题?”妇女把盒装酸奶提到收银台上,“你看下生产日期!0年月就过了保质期了,现在是月,整整过了三个月的保质期,你们竟然还摆到柜台上卖,你说,你们是不是黑了心了?”

“过了保质期三个月?”曹正轩看一眼宋珂,便把盒装酸奶提在手上,在盒子上找生产日期,“0年月到期,宋部长,果真过了三个月了。”

“这怎么可能?”宋珂凑过来看了又看,“咦?真的过了三个月了。这,这太反常了!二爷的奶业向来不会出这种问题的。我这就跟二爷去个电话。”

“宋部长,电话等会打,赶快解决问题。一是立即找人将架子上的奶品全部清查,二是确定赔偿方案。想办法把卖出去的奶品全部追回。”曹正轩很果断地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宋珂说完便往里走。

“你还走?”妇女伸手抓住了宋珂的袖子,“你走到哪里去?我得讨一个说法。”

“大姐,”曹正轩连忙说道,“宋部长不是要走,而是去处理问题。我留在这里给你一个说法。我们愿意赔偿。”

“赔偿?”妇人斜了一眼曹正轩,抓住宋珂袖子的手却不放松,“怎么赔偿法?你们当场给我说定了。别指望陪个一两百就了事。”

“什么?”收银员叫起来,“你货还没有买,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能送你一盒牛奶就很不错了,你还说陪个一两百都不能了事?”

“我没有买?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我刚才没有查看生产日期会造成什么后果?我孩子吃了你过期三个月的酸奶是不是要肚子疼?是不是有可能整个急性胃肠炎出来?”

收银员还想怼,但曹正轩示意她不要说话。好在收银台边上没有等候结账的顾客,不过,一楼几个货品区的顾客都往这边看,也有几个人向收银台走过来。

“大姐,你提出的要求我并不觉得过分,”曹正轩开口道,“这样吧,就按你的说法我们济生补偿你二百块,你可以去超市里任选两百块钱的东西。”

“这位小年轻,你没听我刚才说吗?你们别想陪个一两百就了事!”妇女却并不买账。

见妇女是这个态度,又见妇女的手始终抓住宋珂的袖子不放,曹正轩隐隐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了解?”曹正轩很耐心地问道。

“曹总,你别听她的。”宋珂试图挣开妇女的手,却没有挣脱开来。

“不听我的?你以为我是来敲诈的?”妇女放大了分贝道,“你们说说看,我是这个意思吗?”

妇人向围过来的几个顾客“求证”。

“大姐你误解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这是我们一时疏忽造成的。我们愿意承担责任。”曹正轩非常诚恳地道。

“一时疏忽?”妇女仰头看着曹正轩,“刚开业就一时疏忽说得过去吗?”

几个围观的顾客开始议论纷纷。

就这时,从外面急匆匆走进一个妇女来,手里提着一盒桶装牛奶粉,嘴里叫道“你这是什么鬼超市,过期的奶粉你们都会卖的?”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07章 三个妇女一台戏

这走进来的妇人,年纪估摸在四十五岁左右,头发烫染成金黄色,给人以泼辣,伶牙俐齿的感觉。

她这一嗓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

自动扶梯上,下来五六个人,估计也是闻声而来的。

“怎么?老刘啊,你买的奶粉也过期了吗?这灌装奶粉也会过期?”这个妇女叫起来。看来两个人很熟悉。

“可不?我听说济生超市二部开业,特地跑来为我孙子买一盒奶粉,哪晓得拿回去一看竟然过期了。这是凭条。”妇女老刘把凭条递给收银员。“你呢,老王,你买了什么?”

“我跟你一样,买了一盒酸奶,也是过期了。还好我付账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妇人道。她说话的当儿放开了宋珂的衣袖。

“这是怎么回事?”收银员过去的一个六十多的男顾客诧异道,“刚开业的超市会有这么多过期产品!”

“大爷,我们是不是都检查一下生产日期?”六十多岁的男顾客旁边的年轻妇人建议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应该检查一下。”在旁边看而又挑了货品的顾客纷纷说道。

“请大家全都检查一下!”宋珂见了这种状况立即机智的引导大家,“我们曹总刚才发过话了,发现一件过期产品补偿00块。”

说着,宋珂看了一眼曹正轩。

曹正轩领会意思之后马上申明“我就是这个态度。请大家好好检查。我相信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那些顾客纷纷行动起来。

“曹总?你难道是济生超市新任老总?”妇女老刘这时问道。

“大姐,我就是。”曹正轩应和道。

“那正好,总经理也在,店长也在,我这个过期了的奶粉怎么说?”

“他说他就陪两百块钱的货品!”前一个妇人也就是被称为老王的道。

“陪两百块钱?我这一同奶粉就花了两百四!”老刘叫起来。

“大姐,您误解了,我所说的是没有付账的这些大哥大姐们,只要他们挑选到一件过期产品我们济生就赔付两百。您这捅过期奶粉,我们退还您付的钱,还要补偿你00块。”曹正轩很耐心的解释。

“这不是笑话吗?”本以为老刘听了解释会欣然接受,不料老刘嗓门拉得更大,“我为我孙子花两百四买奶粉,我愿意花这个代价是想买一个放心,结果我买到的是过期产品,你们就补偿我00了事,这,这难道不是笑话?”

曹正轩和宋珂心里都是一凛,两个人瞬间明白过来,事情真的不是像表面上所呈现的那样简单!对于宋珂来说,她就更觉得不可思议了,桶装奶粉也是省府二爷那里的货,怎么会同时出现质量问题呢?

加上那些顾客自查过挑选的产品都说没有过期产品,就使得宋珂更加觉得有问题。

“这位大姐,产品出了问题我代表济生商贸公司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曹正轩道,“您信任我们,来济生是为了买一个放心,说明您是我们的老顾客了。”

“那还用说吗?菜市场,南京路,我可是经常光顾的。”老刘道。

“既然这样,您就更应该清楚这只是一个偶然。我们济生一向以质量取胜,在质量这一关,我们的宋部长把的非常严格。”

“那怎么还会出现酸奶也过期,奶粉也过期的现象呢?”妇女老王当即挤兑道。

“是啊,这还把什么质量关?是要害人命的。”老刘马上附和。

“这个我一时无法解释,肯定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但我一定会给个说法。您也看到了,这几位顾客挑选的产品都没有问题。”曹正轩道。

“是啊,”那个六十多岁的大爷道,“这么大一个超市,出一点意外也正常。能赔付00就好了。开业图一个吉利,你们就不要闹了。”

“谢谢大爷。”宋珂和曹正轩同时感激道。

“你这个老人家,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事情没有落到你头上你就说好话,”妇人老刘怼道,“听你说起来我们是在无理取闹似的。要是你买了,你又给你孙子喝了,喝出事情来了,你还能这么说话吗?”

妇人老刘果真伶牙俐齿。

“换做是我,我绝不会像你们这么胡搅蛮缠!”老人生气道。

“哟呵,老刘,我们在争取一个说法,被说成了胡搅蛮缠。”妇人老王道。

几个人这么争执着,又有一个妇人扭着腰身走了进来,手里也提着一盒奶制品,走近看,就看清了是一盒酸奶,盒子已经打开过了。

曹正轩与宋珂迅速对视一眼。不用说,又是一个买了过期产品的顾客。

“这真是害死人不,这真是害死人不?”妇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

是一个相对年轻一点的妇女,黑发,脸上化了淡妆,眼影很重。

曹正轩赶忙迎上去,“这位大姐,是酸奶过期了吗?”

“你怎么知道?你是……”妇人疑惑地看着曹正轩。

老王和老刘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一齐看向年轻妇女。

“他是超市的老总。”老王很不友好地解释道。

“你就是老总?哎呀,你们怎么会卖这种过期的酸奶?我女儿,我女儿喝了之后又是拉又是吐,真害死人啊。”

“你们看,你们看,是不是喝出问题来了?”老刘道。

“啊?”曹正轩愕然,“有没有送医院?”

“还好我家里备了氟哌酸,给我女儿吃了就好了好多。我说总经理,你们二部开业,怎么,怎么会卖这种过期酸奶?还说什么回馈老顾客,你这是要害死我们老顾客!”年轻妇人愤怒道。

“很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没有哪个超市要害死老顾客的,是出了意外。”

“这位妹妹,你别听他胡诌!”老王插话道,“他跟我们解释也是说出了意外。有这么多意外吗?你买了过期酸奶,我也买了,还有这位大姐也买了,买的还是过期奶粉!全是奶品类的,喝了吃了是要出大事情的。”

“可不?我一开始还不清楚我女儿好好的又拉又吐呢,”年轻妇人道,“后来才想到是酸奶的问题。我这才看盒子,竟然过期三个月了!”

“那我们就是同一个问题。我提过来的酸奶也是过期三个月的。好在我没有买回去吃!”妇女老王道。

“你知道吗?就这个年轻的老总说的,打算陪我们00块钱了事,你愿意吗?”妇女老刘道。

“两百块钱?把我女儿喝得又拉又吐就陪两百块钱?亏你们想的出来?”年轻妇人立即怒怼曹正轩。

“这位姐姐,不是这么说的。”宋珂插话道。

“还不是这么说,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啊。”妇女老刘道,“哼,我看在这里根本就说不清楚,老王,还有这位妹妹,我们得去工商局说!这事要去工商局好好理论理论!”

“我也是这个意思!”老王立即赞同,“我们这就去!”

“那我也跟你们去!”年轻妇人马上附和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08章 塞翁失马

“三位大姐,有事好商量,”宋珂听三个妇女说一起去工商局理论就慌了,立即抢着拦在了三个人前头。

不想曹正轩伸手抓住了宋珂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身边,“宋部长,她们要去工商局就让她们去。”

“曹总,事情捅到工商局去就麻烦了。”宋珂眼里布满了顾虑。

“要来的麻烦,挡是挡不掉的。”曹正轩显得很淡定。

“你们看看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妇女老王显得很反感的样子,“好像吃定我们似的。我就不信工商局不管这种事?”

“不可能不管!我们走!”妇女老刘去拉年轻妇女的胳膊,“我们把这些东西全带去工商局!”

“对,把我们买的这些过期产品带去!”年轻妇女将放在地上的酸奶盒子提在了手上。

……

三个妇女走出超市之后,那围观的几个顾客也就散去了。有继续去选货品的,也有结账走人的。

宋珂把曹正轩拉到一旁,“曹总,你跟工商局的吴局长熟悉不?要跟他打个招呼。”

“宋部长,你应该看出来了,这是有人恶意坑我们。”曹正轩道。

“我是看出来了。但当务之急是解决事情。这三个妇女去工商局闹,事情会越闹越大的。”宋珂急道。

“既然是有人恶意坑我们,那去找工商局局长还有用吗?我们售卖过期产品已造成了既定事实,我们越找人事情就会闹得越大。”

“那怎么办?”

“坦然面对!该接受什么处罚就接受什么处罚。我们现在去奶品区,首先把架上的过期产品理出来,然后去储藏库找出所有的过期产品。同时立即打一则广告,就说凡是今天上午在我们济生超市二部购买了过期产品的,可凭票来超市退款退货,同时赔偿00元货品。”

“曹总,这种消息绝不能发出去!那等于砸我们的门面啊!”宋珂提示道。

“宋部长,估计以前我们超市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你才有这么多顾虑。”曹正轩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出现了这种事情那就必须坦然面对,越是遮遮掩掩越会失去更多的顾客,只有我们表现得越有诚意就越会得到新老顾客的谅解。”

“哦。那广告怎么打?”宋珂勉强接受了曹正轩的说法。

“一是在我们三家超市门口都张贴布告,同时三家超市门口的显示屏上也滚动拨出这则消息;另外还要去一趟报社和广电局。”

“难道还要在报纸上刊登,在电视台打广告?”

曹正轩点头,“对。”

“那岂不全县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我就是要让全县人知道这件事,让全县人都知道我们济生的态度!这样坏事也许会变成好事!”曹正轩深邃的眼光投射在宋珂脸上。

“我不理解。”宋珂坦诚地摇头。

“宋部长,塞翁失马这则寓言你应该学习过。是初中语文课本上的。”

“这当然学过。是说塞上一个老翁有一匹马去了胡人那里,邻居们都来安慰他……”宋珂把塞翁失马的故事说了一个梗概。

“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所以,今天这件事发生了,不一定就是坏事。坏事在一定的情况下会转变成好事。”

“曹总是想整一个当代‘塞翁失马’的故事?问题是,开业当天就售卖过期产品,大凡了解这件事的人都会对我们的信用度大打折扣,还怎么转成一件好事?”

“靠的就是这一则广告啊。你就听我的。我们俩分工,三个店的布告和滚动屏幕你负责,电视台和报社我去联络。”

“好。不过曹总,你要有思想准备,三个妇女真在工商局闹开了,工商局很可能会让我们停业整顿。到时候,损失就更大了。”

“如果是这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去奶品区吧。”

……

两个人去奶品区协助售货员将奶品区的货品的生产日期全部做了检查,又找出了五盒过期的酸奶和四桶过期了的一粒奶粉。接着两个人赶去储藏区。宋珂让两个工作人员将储藏区的奶品也做了全面检查,找出了十二盒过期的酸奶和十一桶过期的桶装奶粉。

“货架上的和库存的都让我们找出来了,”宋珂仍旧不安地道,“就不知道有多少售卖出去了。”

“嗯。虽然能从出账的账单上了解我们销售了多少酸奶和奶粉,但无法知道过期的有多少。所以我们尽快去做广告。那过期的酸奶体质不好的人吃了是会拉肚子的,奶粉倒要好一点。”曹正轩道。

“嗯。我得抽空和二爷联系一下。这么多年我们超市的奶品都来自二爷的批发部,从来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

“正是因为这一点,收货的时候才忽视了查看生产日期吧。”

“曹总,生产日期是绝对查看了的。你也看到了,它是混在大量的正品中的,才被检查的员工忽略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同一批货品却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出了问题,这说明什么?”

“说明,说明……”宋珂眨着眼看着曹正轩,“说明这十几件货品是人为混进去的。那这么说,”宋珂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真的是有人刻意坑我们!”

“而且这三个妇女很可能是托。”曹正轩进一步说出自己的推测。

“托?”宋珂更惊诧了,“难道这三个妇女是特意到架上挑了过期的产品然后来找我们理论的?”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基本可以确定。”

“那还让她们去工商局?该我们去找她们理论!”宋珂变得激动了。

“宋部长,这一切都是推测,我们拿什么跟她们理论?她们只会反咬我们一口。”

“也是。那我还是先和二爷联系。二爷对他的货品出现这种情况也是不允许的。”

“是有这个必要。二爷如果很在乎他的信誉度就一定能查出问题来。”

这时,一个女员工匆忙走到两个人身边来,“曹总,宋部长,工商局的人来了。”

“这么快?”宋珂错愕。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走,我们去看看!”曹正轩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09章 处罚决定

曹正轩和宋珂来到超市入口。工商局总共来了五个人,穿着藏青色的制服,看上去非常威严。那三个妇女站在一旁。

“你就是济生超市的老总曹正轩?”曹正轩走到工作人员身旁时一个年龄偏大一点的干部问道。

“我就是。”曹正轩不卑不亢地道。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我知道。是这三位大姐去你们工商局了。”

“那你知道你们售卖了过期产品给她们吗?”干部更为威严地问道。

“我知道。她们去你们工商局前已经找我们理论过了。我也代表公司向他们表达了歉意,答应退款退货,同时赔付00元的货品。”曹正轩有理有据地道。“但三位大姐并不满意。”

“我们肯定不满意!”妇女老王立马接话,“是你们这种售卖行为太可恶了。玩具呀,服装呀,生活用品呀,你掺一点假,不会造成很大的危害,我们可以接受,你这是吃的,尤其奶品,能出质量问题吗?过了保质期三个月还放架上卖,也太黑心了。这种过期的酸奶,奶粉,吃了是会生病,再严重一点,是会死人的!”

“我女儿就是吃了酸奶又拉又吐!”年轻妇女附和道。

“好了,你们不用再说了。”干部冲三个妇女摆了摆手,转而对曹正轩道,“曹经理,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将过期的货品摆上货架,只要你售卖出去了,或者发生了交易行为,你就违背了我国的《产品质量法》,你可清楚?”

“我清楚。”

“我国《产品质量法》第四十九条规定,生产、销售不符合保障人体健康和人身、财产安全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产品的,责令停止生产、销售,没收违法生产、销售的产品,并处违法生产、销售产品(包括已售出和未售出的产品)货值金额等值以上三倍以下的罚款;有违法所得的,并处没收违法所得;情节严重的,吊销营业执照;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干部非常熟练的将相关条规背出来。

“我们愿意接受处罚!”曹正轩更为诚恳地道。“我们已经将所有过期产品清理出来了,放在储藏区,领导们可以移步查看。”

“那是肯定要去查看的。小金,小孟,老郑,你们三个到各个区随机抽查,发现有质量问题立即汇报。夏科长,我们俩去储藏区。”干部作出安排。

“好的,好的,汪主任。”几个人纷纷应答。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也就是夏科长跟着干部和曹正轩一起去储藏区。宋珂则陪着另三个人去各个货区查看。

到了储藏区,曹正轩指着刚刚清理出来的过期酸奶和奶粉道“这就是我们清理出来的所有过期产品。”

“就是这么几盒?”干部怀疑地看着曹正轩。

“领导,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还听不懂吗?你拿这么点糊弄我们,当我们工商局的都是白痴啊!”干部提高了嗓门。

“着着实实就是这么多啊,难道您怀疑我藏起来了或者提前运走了?”

“你说呢?”干部反问道。

“领导,您可能没有搞清楚,如果我们是偷偷地售卖过期产品,那就绝对不止这些,但您要知道,这是有人要加害我们济生,把一些过期产品混进了我们的奶品区,所以量不可能会很大。我们不可能傻到这种程度,会售卖过期产品。”

“你不是售卖了吗?”一旁的夏科长冷不丁反问道,“还说不会售卖过期产品!给我老老实实把情况说清楚!”

“敢情两位领导认定我们济生超市二部偷偷地售卖过期产品喽?”曹正轩扫视两个人道。

“曹总,这已经是不争之实,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干部道,“就像我们夏科长说的,把情况好好地说清楚,对你们的处罚才会轻一点。否则……”

“否则要怎样?”

“刚才我报的法规你没有听清楚吗?吊销你的营业执照,情节严重的还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干部煞有介事地道。

“领导您也太夸张了。”曹正轩对这个汪主任失去了好感,“这点芝麻大的事情您干吗要整得比西瓜还大。”

“你的意思我在为难你喽?”干部斜睨道。

“这个我不敢说,我只希望领导能秉公办事,就事论事!”

“好啊,等我三个同事过来,查出了你其他问题,我再来就是论事!”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工商局的其他三个领导才赶来储藏区。

“情况怎样?”干部迫不及待地问道。

三个人同时摇头。

“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干部很是不甘地道。

“没有任何问题。”年纪大一点的被干部称为“老郑”的人道。

“领导,我听您说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您希望我们超市有问题似的?”曹正轩不爽地道。

“哪,哪有啊,”干部道,“我只是本着负责的精神再过问一遍而已。我们检查的越严格,对你们就越负责。既然其他各个区都没有问题,那就说明你们的问题只出在奶品区。只要你把所有的过期产品全交出来,我们按照规定处罚就行了。”

“这位领导,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清理出来的过期产品就这些。”曹正轩加重语气道。

“我也说过了,不要觉得我们工商局的好糊弄,年轻人,你这种伎俩我们见得多了!请立即将转移走的过期产品给我送过来!”

“为什么你就坚定过期产品不止这么多?我是不是得去废品收购站一趟,整一些过期产品来给您?”

那个被叫做小金的突然出手推了曹正轩一把,“你怎么对我们汪主任说话的?”

曹正轩后退了一步,立即出手抓住了小金的手臂,“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刻意来找我们济生超市二部的麻烦的?”

小金压根儿没料到曹正轩会反击。其他几个领导也是很诧异。

那个干部立即把脸黑下来,“你想干什么?阻拦我们执法吗?”

这时,匆匆赶来储藏区的宋轲冲了上来,劝曹正轩放开了手,“各位领导,误会,误会。”

“哼,这是误会吗?强行抓住我们执法人员的手还不是阻拦我们执法?”干部呵斥道。

“汪主任,这个领导粗暴地推我一把,您看不见吗?”曹正轩火大。

“你这是满嘴胡说八道,小金哪有推你一把?你们有谁看见了吗?”干部问大家道。

“没有!”其他几个人一齐道。

“曹总经理,你可听见了?既然是你单纯的阻拦我们执法人员执法,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鉴于你们销售过期产品且导致某一顾客的女儿上拉下泻,同时还阻拦我们秉公执法,我们工商局对济生超市二部做出如下处罚罚款三万,停业整顿一周!”干部好比宣读圣旨一般。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10章 处罚通知书

听了干部宣读的“圣旨”,宋珂脸色骤变,“各位领导,请你们通融通融。我们刚开业,你就让我们停业,影响会非常大的。”

宋珂的意思,罚款三万可以商量,但决不能停业。宋珂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无论是超市还是一般的小店,刚开业就被处以停业整顿,以后还会有谁愿意光顾?

“通融,这个时候求我们通融已经晚了,”夏科长道,“你们去工商局了解一下,我们汪主任下达的处罚通知,什么时候更改过?”

听夏科长这么说,那干部把头昂起来,更是自得的样子。

曹正轩嘴角挂着微笑,不说话。

“汪主任的一言九鼎,我们也听说了。只是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的,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疏忽而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要不罚款提高一点,我个人掏腰包。”宋珂继续求情。

“哈哈哈,既然罚款你可以个人掏腰包,那停业整顿带来的损失你也可以个人掏腰包啊!”干部的头昂的更高了。

“汪主任。”宋珂绝望。

“就这么说定。”干部言简意赅,“或者现场解决,或者去我们局里办理手续,你们定吧。”

“还真有派头,”曹正轩开口道,“整得我们宋部长都彻底绝望了。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各位领导。”

“好奇?年轻人,你把罚款交了,停业整顿一周,就不好奇了。”那个叫小金的道。他对曹正轩突然抓住他手臂还是有恨意。是曹正轩的力道太大了,他一直感觉手腕有断裂的感觉,只是不好明说。

“领导真的一言九鼎,领导作出的处罚决定,真的从来没有改变过?”曹正轩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工商局的听了不舒服,就连宋珂听了也觉得刺耳。宋珂的心就悬了起来。

在宋珂看来,曹正轩不是解决事情,而是在把事情闹大。

“难道你想改变一次?”小金立即怼过来。

“他是想把处罚金改高一点,停业整顿的时间改长一点,这个我们不会反对!”那个叫老郑的道。

“呵呵呵呵……老郑有才,老郑有才!”干部开心道。

“哈哈哈哈哈!”曹正轩竟然跟着大笑起来。

宋珂怔住。

“你笑什么!”待曹正轩笑声停止之后干部训斥道。

“我笑什么?我笑你们工商局的领导全是演戏的一流演员。在工商局做领导是埋没了人才,太可惜了!”

“你是说我们合起来糊弄你?”一直不说话的小孟开口道,“年轻人,你真不了解我们汪主任的风格。”

“他竟然这么不知轻重,”干部怒道,“老郑,你这就把处罚通知书开出来,立即执行!”

“是!”老郑当即打开他提包的拉链,就要拿出单子来开处罚通知书。

宋珂冲曹正轩道,“曹总,处罚通知书开了,就真的改不了了。”

“宋部长,世上没有这么绝对的事情。等他们开了处罚通知书再说。”曹正轩越来越镇定。

宋珂只得摇头。

“还挺自信的。”干部嘲讽道。

老郑拿出了单子,在地上蹲下来,把单子放在大腿上,开好了处罚通知书。

曹正轩看得很清楚,处罚通知书上写着罚金三万,停业整顿一周。

老郑写好了处罚通知书,又从袋子里拿出公章来把章盖了,这才撕下单子递给领头的干部。

干部煞有介事地看了看,点了点头,递还给老郑。

老郑接了,就递到曹正轩面前,“从这一刻开始执行!”

曹正轩接过处罚通知书,扫了一遍,道“既然处罚通知书开了,那我们要走的就是诉讼程序了。”

“诉讼程序?”宋珂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曹正轩笑道,“我要告这五个领导暴力执法,滥用职权。”

“呵呵,老郑啊,你见过这种场面吗?”干部笑着问站在他身旁的老郑。

“太单纯了。”老郑摇头道。

夏科长则和小金,小孟交流,也是嘲笑曹正轩的天真。

“曹总,他们是执法部门,我们得罪不起的。以后……”宋珂欲言又止。

“是担心他们以后不断找麻烦是吗?”曹正轩朗声道,“你放心,我担保他们再也没有这个胆量。”

“呵呵,还真是一个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人。夏科长,老郑,我们走。罚金逾期不交,不关闭店门整顿,我们就强制执行!”干部吩咐道。

“曹总经理,”老郑提示道,“交罚金的期限是一天,店门你立即关了。”

“宋部长,”曹正轩并不理睬老郑,而是冲宋珂问道,“我们储藏区的摄像头是高清摄像头对吗?”

“是啊,怎么了?”宋珂愣道。

“是为了更好地看清楚进出储藏区的人的举止的对吗?”曹正轩又问道。

“嗯。储藏区对我们超市来说是重点保护区,防盗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防止人破坏。”宋珂解释道。

“我怎么看不见摄像头?”

“哦,是我们装得很隐秘的缘故。我们这个位置就有两个摄像头对着。”宋珂手指储藏区的顶部道。

曹正轩顺着宋珂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两个微型摄像头。

“很好,那刚才这位领导粗暴地推我的动作是一清二楚的了。”曹正轩指着小金道,“宋部长啊,刚才这些人啊一起做为证,都说没看见,反过来说我阻拦执法!这就是我告他们暴力执法的证据!”

五个工商局领导一时怔住。他们都没有想到储藏区装了微型摄像头。

“哼,我就这么推一下而已。扯得上是暴力执法吗?”小金道。

“您这么推我一下扯不扯得上是暴力执法,不由您说了算,法官会判决的。还有您,”曹正轩转而手指干部,“您依据哪一条哪一点判处我们交罚金三万,停业一周整顿?从我们清理出来的货品数量和金额看,就算按三倍罚款,不超过一万二,至于停业整顿一周也是您脑子发热确定的。这是典型的滥用职权!”

“你,你!”干部气急败坏,“鬼相信你就这一点过期货品?”

“前面我们汪主任就说过,”小金道,“你们要么把过期货品藏起来了要么转移了。”

“执法要讲究证据,”曹正轩正色道,“仅凭你们推测就妄下结论,这不更说明你们滥用职权吗?宋部长,我们去找律师吧。”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11章 360度转弯

听曹正轩说找律师,干部冷哼一声“找律师?我还怕你找律师?就算你真的把我们告上法庭,这两项处罚还得先执行!”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强制执行了!”曹正轩争锋相对。

“汪主任,”这时夏科长拍了拍干部的肩膀,然后附在干部的耳旁轻声道,“这小子好像有点手腕,孟书记的女儿是他班上的学生。”

“呃?”干部怔住,但随即冲曹正轩道,“我们工商局执法,要强力执行还执行不了吗?”

说着,干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哦,我有两个未接来电。老郑,夏科长,你们几个把控一下,我出去回个电话。”

“好的。”夏科长道。

……

干部便走出储藏区,转到销售区,进了卫生间。

“徐总。”干部拨打的是徐俊东的电话。

“有事吗?我正陪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他们视察阳江晶森公司。”徐俊东在电话里道。

“你找个地方说话。”

“好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徐俊东的声音,“你现在可以说了。”

“那个曹正轩没有被我们唬住,”干部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现在反而要告我们暴力执法,滥用职权。我是不是还要坚持?”

“汪主任,你做到这一点就很不错了。已经很起效果了。所以不用再坚持。只需实事求是操作就行。”

“那小子真有这种背景?”干部不太甘心地问道。

“他是个愣头青。他不要任何背景也能整事。”

“我明白了。”

……

干部走出储藏区之后,夏科长就对曹正轩说道“年轻人,汪主任出去了我就跟你说句实话,我们小金就是那么推一下你,是算不上暴力执法的。”

“您承认您这位领导推了我一下了?”曹正轩问道。

“这个我承认。”夏科长道,“我也承认汪主任对你的判罚重了一点,但你要考虑清楚,走法律程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们开超市的是拖不起时间的。”

“是你们要跟我妥协吗?”曹正轩反问道。

“你——”小金忍不住发话道。

老郑则拍了拍小金的手臂,小金就闭了嘴。

“曹总,夏科长的意见很中肯。”宋珂适时插话道。

“不是我们要妥协,我们妥协什么?”夏科长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道,“我就问你,你们是不是售卖了过期奶品,是不是已经对顾客的健康造成了伤害?”

“售卖了过期奶品我承认,但是不是已经对顾客的健康造成了伤害,现在还不能确定。”曹正轩道,“那个大姐说她女儿又拉又吐,还没有核实。”

“好,这一点我姑且不说,你售卖了过期奶品这是事实。还有,这几件过期产品也是你们济生超市二部清理出来的。单就这两点我们是不是可以处罚你们?”

“可以。前面和你们见面我就说了我愿意接受处罚,但我不接受你们滥用职权。”

“好了,这个词你也别挂在嘴上。我来做个中间人。罚款六千,停业整顿一天,你愿不愿意接受?如果你愿意,等汪主任回来,我来说。我的意见,汪主任会考虑的。”

“曹总?”宋珂切切的看着曹正轩。

“宋部长的意见是接受对吗?”曹正轩问道。

“我是觉得这样的处罚还是合理的。”宋珂连忙说道。

“那行。就麻烦夏科长帮忙调节。我也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既然违了法,我愿意接受合理的处罚。”曹正轩摆出高姿态道。

小金和老郑怒气写在脸上,只是他们早就看清了“形式”,也就没有说话。干部躲出去打电话,他们就知道,“形式”要改变了。

正好这个时候,干部拿着手机走进来,“是领导的一个电话,所以时间长了一点。夏科长,老郑,他是还要走诉讼程序吗?还是已经接受了我们的处罚?”

干部只顾和他的手下说话。

“汪主任,”夏科长道,“刚才您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擅自做主和曹总谈妥了,曹总愿意接受罚款六千,停业整顿一天的处罚。您看……”

“夏科长,你,你这是……”干部作出很生气的样子,“算了算了,既然你谈妥了,就按你的意见走吧。”

……

几分钟后,停在济生超市二部的执法车发动,五个工商局的领导都上了车。

“我想不明白,怎么突然0度转弯?”小金心里仍有怨气。“我不就是那么推了他一把吗?”

“是徐俊东的意见。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干部坐在副驾驶座道。“徐俊东说了,曹正轩这种人是愣头青,唬是唬不住的。”

“小金,你不要以为是你推坏了,”夏科长道,“你没有推也是这个结果。汪主任借故出去打电话,我就得打圆场了。这一点我很清楚。”

“所以我才说你夏科长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晚上的饭局徐俊东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之后还安排我们去泡脚。正好都放松放松。”干部甚是得意。

“汪主任,有姑娘的不?”老郑问道。

“有啊。不过钱自己出。”

“去。”

执法车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

济生超市二部储藏区内,曹正轩解释了一遍,宋珂仍旧云里雾里。

“这些人也太喜欢狐假虎威了。停业一周真吓坏我了。”宋珂一只手放在胸口道。

“他们是糊弄惯了的,”曹正轩道,“他们抓住的就是我们这种怕事的心理,所以屡屡得逞。三万,七天与六千,一天,前后几分钟的事情。”

“我就问一点,曹总,如果他们不退缩,我们真要告他们吗?”

“真。只要他们强行执法我就真告!合法权益我们必须维护。”曹正轩很认真地说道。

“我现在终于理解你为什么要整徐俊东的校内店了,为的就是维护教师的合法权益。”

“是啊。我是觉得无论哪个公民,都应该善于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样,我们社会才更健康,更民主。”

“遗憾的是像我这种法律意识淡薄的人太多了。”

“所以国家在努力完善法律的同时应该大力普法,提高公民的法律素养!”

……

大东方酒店。齐顺武领着齐大根,齐红娟走进一豪华包厢。

彭鑫,范丰明,徐俊东几个人跟在后面。

“顺武,奕红会过来的吧?”齐大根问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12章 晶森超市的最终目标

大东方酒店豪华包厢内。齐红娟坐在上座,齐大根坐其右手边,齐顺武坐左手边。彭鑫,范丰明分坐两旁。

“奕红哪还会不过来?她早就念叨着姑奶奶和你这个大根同志了。”齐顺武道。

“她还是叫你这个爷爷大根同志吗?”齐红娟问道,“奕红还这么调皮?有十七岁了吧?”

“呵呵,”齐大根道,“奕红她一贯这么调皮。不叫我大根同志就表明她生我的气了。”

“姑姑记性好,是有十七岁了。已经读高二了。”齐顺武道。

因为这三个人唠家常,彭鑫,范丰明和徐俊东不是陪着微笑,就是默默喝茶。

“顺武,我听大根讲,奕红转到了那个人的班上?”齐红娟问道。

“是,就是这个学期开学初转的。当时不知道会和他有生意上的竞争。”齐顺武道。

“你就没想过把她再转走吗?”

“我有想过。但奕红应该不会同意。她在这个班生活得很开心,学习也自觉了很多,所以暂时还没有动。”

“最多这个学期,”齐大根道,“下个学期务必转。晶森与济生注定了是死敌,你这么做会是一个笑话。”

“暂时还没有到炽热化的地步,让奕红转班她会很抵触;一旦我们晶森与济生成了死敌,奕红自然会接手我们的建议。”齐顺武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齐红娟道,“咦,奕红怎么还不到?还没有放学吗?”

齐顺武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放学,司机送过来也要五到十分钟。我已经吩咐服务员十一点五十上菜。姑姑就请耐心等等。”

“我不是急着吃饭,而是很多年不见奕红,想看她的样子。既然还有二十分钟,那就汇报一下超市的营业情况吧。”

“这个由我来汇报。”徐俊东主动接过话题道,“齐总管,整个上午我都和负责超市的店长保持联系。”徐俊东站起来将手机放在齐红娟面前,“这是十五分钟前店长发给我的信息,一个上午不到的时间,营业额已经突破了0万。”

齐红娟抓起徐俊东的手机看了看,便还给徐俊东,“这个数据还是可观的。”

“这得力于财务总管您的激情演讲,吸引了很多顾客。您带来的效应是不可估量的。”徐俊东趁机吹捧齐红娟。

“俊东啊,你这么看问题是有片面性的。”齐红娟道,“我亲临开业典礼,并发表讲话,只是起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超市的服务态度,货品的质量,以及价格才是决胜的关键。这一点你要铭记在心。”

徐俊东连忙站起身,微低着头,“齐总管的批评教育俊东我一定牢记在心。”

“你这么严肃干嘛?”齐红娟笑道,“坐下去,赶快坐下去。”

徐俊东坐回位置。

“俊东,”齐红娟接着道,“顺武将超市交给你具体负责,是对你的信任,是相信你能把超市经营好。顺武势必也跟你谈过,办好阳江晶森超市只是我们微小的一步,我们有计划把晶森超市做大做强,做到全省去,甚至做到全国去,最终的目标是把晶森超市做成知名品牌。”

“齐哥跟我们说过。”

“我们几个也都清楚。”彭鑫道,“打造晶森超市是我们阳江晶森公司目前首要任务。”

范丰明点头附和。

“你们有这种统一认识很好。对了,有打听到济生超市二部的经营情况吗?”齐红娟问道。

“济生超市二部比我们预计的还要糟糕,”徐俊东道,“说它门可罗雀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还出了质量问题。”

“出了质量问题?”齐大根脱口问道,“出了什么质量问题?”

其他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徐俊东脸上。

“哦,具体什么质量问题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工商局的人去了济生超市二部,听说罚了款,还勒令停业整顿。”

“那这是好事啊,俊东。”范丰明道。

“是啊,看来我们晶森超市开业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彭鑫道。

“可以这么说,鑫哥,”徐俊东不接范丰明的话,而是刻意搭理彭鑫,“我听说,不仅济生超市二部,济生另两家店都很受影响。”

“这是必然的。阳江的消费人口总共就七八万,我们晶森超市强势入驻,它能不受影响吗?而且不是受一点点影响,是受很大的影响。”彭鑫道。

“这就好。”齐大根道。

齐红娟侧头看了眼齐大根,然后冲大家道“这还只是开端。”

齐顺武道“不错,这仅仅是开端。我们晶森超市接下去的目标便是把济生吃了。”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齐奕红探头进来,笑盈盈地问道“老爹,你要把谁吃了?”

“奕红来了。”范丰明道。

“姑奶奶,大根同志,还有各位叔叔你们好。”齐奕红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咦,我该坐哪儿?”

“你想坐哪儿?”齐红娟笑吟吟地问道。

“嗯——”齐奕红长长的睫毛眨动,“我想坐姑奶奶和大根同志中间。”

“可以啊。”

于是几个人移动座位,齐奕红走去坐在齐红娟和齐大根中间。

“几年不见,奕红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齐红娟亲昵地摸了摸齐奕红的脸,“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谢谢姑奶奶的夸奖。姑奶奶是越来越年轻了。”齐奕红道。

“奕红是逗奶奶开心啊。只有越来越老,哪有越来越年轻的啊。”

“真的。头发白是自然白,您染成棕红色,遮盖不了本色,关键看您的皮肤。您都快六十岁的人了,皮肤还这么紧致,而且没什么皱纹。我这才说您越来越年轻啊。”

“齐总管,我也这么觉得,”徐俊东道,“但我说不出来,奕红说出来了。”

“我走进包厢就看出这一点了。”齐奕红道。

“是吗?开心,开心。”齐红娟笑道。

“那我呢?”齐大根开口道。

“大根同志嘛,是恰好相反。”齐奕红转头道,同时伸出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头,点在了齐大根的脸上,“看你这抬头纹,能把苍蝇夹死。”

桌上的几个人都笑了。不是因为齐奕红的话,而是因为齐奕红夸张的表情。

“你就知道损你爷爷啊。”齐大根道。

“我哪有损您啊,我这是实事求是!”

ps当看见那些医护人员义无反顾地赶赴武汉的视频时,我流泪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13章 齐红娟的反常举动

因为齐奕红的几句话,把大家全逗乐了。

这个时候,包厢外响起敲门声,随之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送菜进来。另有一个服务员进来为大家打开用塑料薄膜包装好了的筷子碗,把筷子碗放入一个大盆用热水重新清洗。

之后是为大家开酒倒酒,或者倒饮料。

在菜上齐了,大家正要动筷子之际,大东方酒店负责人陈万忠方始赶来。陈万忠负责这么大一个酒店,忙,谁都理解。

酒宴开席,在齐顺武的建议下,所有人起身举杯敬齐红娟,齐红娟端着装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意欲起身,被齐顺武劝阻了,她便坐着接受大家的祝酒。齐红娟站起来或许比坐着还显矮,齐顺武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

“姑姑您是长辈,我们这些兄弟敬您,您站起来不是折煞我们吗?”齐顺武道。

“好好,那我就不站。站起来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也累。”齐红娟乐得接受。

“是是。”彭鑫几个人一同附和。

接着大家敬齐大根的酒,齐大根自然也不站了。就这样,包厢里慢慢地热闹起来。

齐奕红不喝酒,就拿饮料敬大家。不过她并不一个一个敬,单独敬了齐红娟,单独敬了齐大根,其他人则一次性敬,而后就专心和齐红娟唠嗑。

齐红娟似乎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题要和齐奕红唠。

“奕红,前面你没有来你爸提到你,说你这个学期换了班?”齐红娟很疼爱的摸着齐奕红的短发。

“是。我换到高二文()班去了。”齐奕红喝着饮料道。

“高二文()班不是普通班吗?你爸说你从零班转到普通班,反而学的用心了,生活得也很开心。是这个班没有什么压力,对吗?”

“姑奶奶搞错了。我们班可不是什么普通班,而是实验班!”

“实验班?一个班主任都管不下去的班级怎么突然成了实验班呢?”齐红娟假装很好奇地问道。

“因为来了一个新的班主任。对了,姑奶奶,他就是今天同时开业的济生超市二部的总经理。”

“奕红,你把姑奶奶搞糊涂了。你们班的班主任怎么会是什么总经理?哪有这种可能啊?”

“真的。姑奶奶,我这个班主任可传奇了。他工作才两个月,但是他的故事啊,讲一两个小时也讲不完。”

“是吗?看样子奕红很崇拜他。”

“对啊。我们班全班人都崇拜他。姑奶奶您知道吗,他长得还非常帅气。班上好多女同学暗恋他呢。”齐奕红靠着齐红娟很小声地道。

“真的吗?那你手机里有没有他的照片,给姑奶奶看看?”

“当然有啊。我调几张给您看看。”齐奕红从书包里拿出她的ipho

e,很熟练地从手机相册里调出相片来,“姑奶奶您看,这就是我们班主任。”

齐红娟接过齐奕红的手机,仔细端详手机里的照片。齐奕红调出来的是秋游活动的一组照片,照片里的曹正轩或者在大巴车上交代学生注意安全,或者在景区组织学生下溶洞,或者在农家里品尝学生的手艺,每一张里的曹正轩都那么阳光,帅气。齐红娟一张一张翻看,脸色越来越不好,手越来越颤抖,以至于最后突然将手机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将齐奕红砸懵了,把在场所有人的酒兴全砸没了。

“姑奶奶。”齐奕红愕然。

“红娟。”齐大根道。

“姑姑。”齐顺武站起身来。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老师!他根本就不配当老师!”齐红娟厉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齐奕红问道,“又怎么激动地砸手机?”

“因为我最恨这种人了!顺武,你应该立即把奕红换班!不能再待这个班了!”

“哦?”齐顺武不知就里。

“姑奶奶,您这话从何说起?”齐奕红更加困惑不解。

“奕红你知道的,每一张照片里所有女学生都痴痴地看着你班主任。这么年轻这么帅气的男老师根本就不适合当班主任,你知道吗?”齐红娟提高分贝道。“因为,因为我一个玩的最好的朋友的孙女就是被这种人毁了!”

“是吗?”齐奕红错愕。

“你问大根,大根他也知道的。”齐红娟冲齐大根眨眼。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齐大根。

齐大根顿了顿道“真的很惨。红娟那朋友的孙女,就,就和奕红差不多大,生生被他班主任毁了,就是,就是,哎。”

“就是被奸污了,是吗?”彭鑫道。

齐大根点头,“被性侵了。他还不让女孩子跟父母说。你们说可恶不?”

“那,那也不能扯上我班主任啊。这也太……牵强了。”齐奕红仍旧接受不了齐红娟的说法。

齐大根弯腰把ipho

e捡起来,发现手机已摔关机了,边角破损非常严重。

“奕红啊,你刚才不是说你班上很多女生都暗恋他吗?这就是一种信息。我猜想你也很喜欢他,对不?你跟姑奶奶说心里话。”齐红娟很不自然地冲齐奕红道。

“我……”

“这不就对了。姑奶奶可不希望我孙女也被这种害了。”齐红娟再次伸手去抚摸齐奕红的短发。

这一回,齐奕红把头转开了,“可也不至于……”

“是怪我摔坏了手机吗?哎呀,还真是一个小女孩,姑奶奶给你买呀。你要多好的手机姑奶奶也买给你。”

“问题是我们班主任根本就不是姑奶奶您说的这种人!”齐奕红道。

“奕红你是怎么了,”齐顺武道,“你看不出姑奶奶是关心你吗?她因为身边有这种例子,所以很痛恨这种事情。”

“我就是理解不了。”齐奕红把筷子一放,站起身来。

“你干嘛?”齐顺武问道。

“我吃饱了,我要回家。”齐奕红从齐大根手里拿过手机,提起书包往包厢外走。

“这是生我的气了。”齐红娟尴尬地干笑两声道。

……

差不多同一时间,阳江饭店一小包厢内,包厢里只有四个人。

服务员正将几个菜上上桌。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14章 张北坤的疑惑

小包厢里的四个人是张北坤和余勇剑三兄弟。余勇剑专门请张北坤吃饭。

老二杨录伟将一瓶白酒打开了。

“大家都把酒杯放上来。今天中午啊,好好喝一下。”余勇剑道。

“剑哥,我不能喝什么酒。”张北坤手捂在杯口上。

“你说什么笑话,”坐在张北坤旁边的老三叶志国道,“你现在可是我们徐总、我们老大的功臣。你不喝酒还有谁敢喝酒吗?”

“志国你夸张了,事情不是我们一起做的吗?”张北坤道。

“诶,这可大不一样,我是给你打下手。那个货车车主完全是你搞定的。”

“你就别遮了,你不喝酒,那他妈还有味道吗?”余勇剑夺过张北坤的杯子递给杨录伟。

一瓶酒四个人分,正好一人一杯。

余勇剑把手搭在张北坤的肩上,“北坤,还记得我说的话吗?这事成了,你他妈就能进核心了。你说,你能不喝酒高兴高兴吗?不说我老二老三到现在都进不了,就我,在猛子哥手下多少年了,也才今年进核心。原因还是猛子哥进去了。你跟我才几天?”

“北坤,我们俩对你可是羡慕嫉妒恨。”叶志国道。

“我都想把你杀了。”杨录伟表情夸张地道,“但我想想还是倒酒给你喝,把你喝死去。以解我心头之恨。”

“那完全是剑哥照顾我!是你们两个兄弟给我机会。”张北坤将长刘海往后抹。

“机会是我们给的,”余勇剑道,“但事情是你做成的。好了,这些不扯了,先整一口。以后我们就是四兄弟了。”余勇剑拍了拍张北坤的肩膀。

“既然剑哥这么看得起我北坤,”张北坤端起酒杯,哧溜一声,喝掉了杯中酒的一半,“我今天就喝死去。让三哥解了心头之恨。哈哈。”

“咔,你还说不会喝酒。”叶志国道,“把我说笑的话都牢记在心了。”

酒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后,张北坤喝了差不多三杯白酒,就怎么都不肯再喝了。

“白酒喝不下去是吗?”余勇剑搀扶着张北坤,“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嘉力会所乐呵乐呵,找几个美女陪我们喝。”

“老大,这是个好点子。”杨录伟满脸通红地道。

“这么跟老大混,那才开心!”叶志国随手将面前的碗筷往前推,餐桌上便发出砰哩嗙啷的声音。

杨录伟赶忙扶住叶志国,“老三你不会就喝多了吧?”

“我喝什么多?我是开心!这是第一次老大带我们去嘉力会所,你知道吗?”叶志国舌头打结地道。

“有了这一回的成功,”余勇剑道,“以后我们四兄弟想去嘉力就去嘉力。我们走。”

四个人一齐往包厢外走。走到包厢口,张北坤忽然停下步子,反手把包厢门关上。

“北坤你怎么了?”余勇剑问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要问问。剑哥,这次安排我对付货车车主,是不是对我的一个考验?”张北坤双眼通红地看着余勇剑。

“你这不是经受住了考验吗?”余勇剑哈哈大笑起来。

“北坤,你不会是喝多了酒才这么想吧?”杨录伟道。

“果真是对我的考验。他妈的还好我完成了任务,”张北坤打了个酒嗝,好似作呕的样子,“我要完不成任务我也就得回老家了。”

“北坤,这是游戏规则,你要理解。”余勇剑道。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济生超市二部一车的奶品,剑哥只弄二十盒酸奶,二十桶奶粉,你不怕这些换进去的货品上不了架,因而短时间不会卖出去吗?要是没卖出去,那不就没有今天的效应了吗?”

“你说呢?”余勇剑反问道。

“有内应也有外应是吗?”张北坤道。

“就是这个理。”

“妈的,老奸巨猾的还是你剑哥啊。我算是学到了。”

“那否则徐哥会给我这么大的权利吗,嘉力我想去就去。”

“反正这回济生超市二部被我们整惨了。罚款六千,停业整顿一天。这对于一个刚开业的超市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杨录伟道。

“徐总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吗?”叶志国道,“徐总高兴了,我们就开心了。别扯这些了,去嘉力吧!”

……

菜市场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

曹正轩临时召开“高层”会议。

“济生超市二部出现过期酸奶和奶粉,可以完全肯定是有人做鬼,至于做鬼的人是徐俊东还是潘明礼,现在还不能确定。”曹正轩表情严肃地道。

“我觉得徐俊东做鬼的可能性要大一点。”王钟义道。

“我以为潘明礼也很有可能。毕竟曹总对他的报复太直接太赤-裸了。”邱春生道。

“这个无需讨论。”曹正轩打断道,“究竟是谁做鬼很快就会有定论。省府奶品批发市场的二爷不会无动于衷。”

“我已经和二爷通过电话了,”宋珂道,“二爷表现得很震惊。他一开始还怀疑是我们自己出了差错,我把图片拍给他看了,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已经在着手调查。”

“我觉得三个妇女也很可疑,很可能是托。还有,工商局的也来得太快了。处罚的也很离谱。如果不是曹总你态度强硬,他们一定会强制执行。要是被停业一周,影响就更大了。”郑梦洁道。

曹正轩点头,“三个妇女是托的可能性非常大。工商局的人我估计也有人打过招呼。这些都不去管它。我临时把大家召集过来,第一是了解一下菜市场店和南京路店受影响的程度。”

“菜市场店几乎没有受任何影响,南京路的营业额同比下降了很多,差不多有三个点。”郑梦洁道。

“大家的看法呢?”曹正轩问道。

“我是觉得很正常。”王钟义道,“晶森超市的强力宣传是一个方面,所有物品打折销售是另一个方面,还有就是它是一个新鲜事物。每个人都有猎奇心理。故此原本习惯性来我们济生购物的顾客就因为这种猎奇心理也可能会转去晶森。”

众人点头。

“王主任的分析很有道理,”曹正轩道,“那从王主任的分析中大家看出什么来了吗?”

“能看出什么?”邱春生疑惑的问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15章 见叶志文

“曹总的意思是……”宋珂眨了眨眼道,“晶森超市的几个优势都是暂时的,对吗?”

曹正轩微笑不语。

“我好似有点明白了。人们都有猎奇心理,但是这种心理一旦满足也就失去了吸引力。”邱春生道。

“就好比红灯区,”葛大兴道,“你走来走去的会对里面的情况很感兴趣。一旦你走进去了,看见里面脏兮兮的,那姑娘也是脏兮兮的,就一点兴趣都没了。”

“葛部长这个比喻非常贴切。晶森的人听了绝对会晕厥。”曹正轩道。

“曹总,葛大哥哪是比喻,这是他的亲身体会。”郑梦洁道。

“郑部长,你可别诬陷我。大哥我可是很洁身自好的。”葛大兴很严肃地道。

所有人就很开心的笑了。

“我觉得曹总还在提示我们,”宋珂道,“晶森超市强力宣传的效应也是短暂的,所有货品打折销售也是短期的,他晶森超市能至始至终打折回馈阳江人民吗?”

“是这个理。”王钟义道。

“看来大家都能意识到这一点,”曹正轩道,“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悲观。只要我们把服务工作和售后服务工作做到最好,价格合宜,质量过关,最后的胜利者还是我们济生。毕竟我们有三个店。”

“等我们蔬菜专业合作社走上正轨,他晶森就更没法和我们抗衡了。”王钟义道。

“那还是后话。”郑梦洁道,“目前还是要想办法消除过期产品销售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正是我把大家集中过来要说的第二件事。”曹正轩接过话题道,“这个我已经向宋部长说过了。”

“曹总要给我们讲一个当代版‘塞翁失马’的故事。”

“就是说被工商局处罚这件事还能转成好事?”葛大兴不可置信地道。

“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听我说。”曹正轩把他的想法说了。

“高,曹总,果真高。”郑梦洁冲曹正轩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就不怕越宣传负面影响越大吗?”曹正轩反问道,“宋部长听我说的时候就有这个顾虑。”

“这叫置死地而后生,”王钟义道,“反正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不如面对事实。向全县人民道歉,向全县人民承诺,也许会赢得更多人的好感。”

“曹总就是这个意思。”宋珂道。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曹正轩道,“请大家立即行动起来。另外,我还想到一个更有效的宣传方式。”

“你不是说去报社和广播电视台吗?”宋珂道。

“报社要去,广播电视台也要去,这还不够,还要去一下电信公司,给全县手机用户发出这一条信息。”

“这是个好主意。就像正府通过电信这个平台给手机用户拜年一样。”邱春生道。

“对。这个事就由王主任负责。散会。”

……

阳江报社。记者叶志文坐在办公室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曹正轩走进去,“叶大记者也有这么清闲的时候?”

叶志文慌忙切掉手机页面,因为他正在欣赏美女图片,“曹正轩?你,你找我?”

“我有件事想麻烦叶大记者。”

“曹老师,不,曹总,什么事,你说?”叶志文因为去横弋调查过曹正轩的出身,是以很是紧张。在阳江,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对曹正轩的处事风格是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我想麻烦叶大记者给济生超市二部登一则广告。”

“可以啊。这不小事一桩吗?”叶志文大大地放松下来。

曹正轩便把广告内容说了。

“曹总,你没有搞错吧,一般人家家里出了丑是想办法遮丑,你还大事宣扬,你不怕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吗?”

“谢谢叶大记者的关心。你给我登就是,广告费我会出。”

“哪是广告费的问题。你真决定了刊登这种广告?”

“真决定了。不过我还有个事问你。”曹正轩话题一转。

叶志文心里一咯噔,“你说?”

“我听说你这个手指头是去横弋调查我的身世而被人截断的。”曹正轩凝视着叶志文。

“这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真实目的?”叶志文大骇。

“顺带而已。你能不能把那个截断你手指头的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叶志文声音发颤地问道。

“我把潘明礼的手折断这件事你这么大一个记者应该听说了吧?而潘明礼的人曾经为这个事来找过你。”

“既然这样,你也就清楚我死活都不会告诉你。”叶志文反而镇定了。

“对方给你带来的恐怖就有这么大?”曹正轩反问道。

“请你不要逼我。”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会一种‘阴功’。”

“曹正轩,你就是会一种阳功我也是这个态度!”

“是吗?”曹正轩伸出手指头来。

“你整吧。”叶志文闭上了眼睛。

见叶志文如此决绝,曹正轩收回了手指头,他很清楚,要想从叶志文这里找到一点线索是不可能的了。对伙给叶志文带来的恐怖实在太骇人了,所以,无论怎样的摧残都不不足以让叶志文妥协。

但不管怎样,曹正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伤害叶志文的对伙既然这么残酷,就说明袁永峰的推理已经不是推理,而是事实。

那他曹正轩就更不能操之过急。

“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你还当真了?”曹正轩笑道。

“感谢曹总不逼我。”叶志文还是很理智的。

“我也希望你不要传扬这件事。”曹正轩提示道。

“吃一堑长一智,我知道怎么做。”

……

省府。奶品批发部的二爷办公室。那个货车车主站在二爷对面。

二爷头发花白,是一个年近六十岁的中老年。

“你就不要狡辩了。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吧。我猜想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手脚,为什么这一回要做手脚?”

“二爷,我……”货车车主一脸的愧色。

“你把实际情况告诉我,我们还是兄弟,还是合作关系。”

“他们要动我的女儿,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就猜到是这种情况。”

“找我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很瘦,头发比一般女孩子的头发还长。”

“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二爷问道。

货车车主摇头,“我没有问,他也不会说。我问他为什么要逼我,他说是生意上的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请二爷谅解,我毁了你这么多年的口碑,我也知道我再也不配做你的兄弟。”

“看你说的。你跟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的脾性吗?兄弟,二爷离不开你。”

“谢谢二爷。”货车车主哽咽道。

……

阳江广播电视台,曹正轩正和一个工作人员谈广告事宜,手机响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16章 透亮

曹正轩接到的是宋珂打来的电话。

“宋部长,我还在广播电视台。”

“是二爷给我打电话了。他查出来是货车车主被威胁了,让换了一些货品。”宋珂道。

“是吗?”曹正轩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威胁货车车主的人将货车车主的情况摸得很透。是在货车车主经常性休息的服务区整的事。”

“他怎么威胁货车车主?”

“拿货车车主的女儿说事,货车车主就屈从了。货车车主与二爷合作三十多年,这是第一回。”

“有更进一步的信息吗?”曹正轩问道。

“威胁货车车主的人具体是谁,货车车主不清楚,但外貌描述得很清楚。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很瘦,头发比一般女孩子的头发还长。而且肯定是为生意上的事这么整。”

“很瘦,长头发,又是为生意上的事。”曹正轩近乎自言自语。

“曹总能推断出是谁吗?”

“啊,”曹正轩顿了顿道,“仅凭这两点哪能推断出是谁来?就没有其他信息吗?”

“没有了。曹总,我觉得,如果是为生意上的事,那就基本可以肯定是晶森的人在做鬼。我们可以结合这两个特征逐一排查,或许会有结果。”宋珂在电话里建议道。

“这是个好主意。我让建筑公司的几个兄弟排查一下。挂了。”

“好的。”

结束和宋珂的通话,曹正轩在原处呆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走进广播电视台。

宋珂在电话里提及整事人的两个特征,曹正轩心里当即就有了对象——张北坤。只是曹正轩又马上否定了心里头的念想,他觉得如果是张北坤,张北坤绝对会向他透露信息。这么大的一件事,什么信息都不透漏给他,就绝不会是张北坤所为。再说,张北坤“转行”到晶森,成为余勇剑手下,时间也太短了。徐俊东不会这么赌张北坤。

可是,不是张北坤又会是谁?这是曹正轩最为费解的。为徐俊东卖命的所谓的兄弟实在太多了,曹正轩认识的或许只是总人数的一个零头。

故此,与广播电视台的人协商好广告之后,出了广播电视台,曹正轩就电话联系付戴诚。

“人很瘦,喜欢留长头发,不就是张北坤吗?”付戴诚在电话里道。

“除了张北坤,你想想徐俊东手下还有没有符合这两个特征的人。”

“就不知道徐俊东地下赌场有没有新增人手,我们仨在那里的时候没见过这种人。有一个喜欢留长发的兄弟,是一个胖子。”

“哦。那就很有可能是徐俊东新增的人手。”

“是有什么事吗?”付戴诚在电话里关切道,“要不要我派人打探一下?”

“我在查谁在济生超市二部做鬼的事……”曹正轩把情况简单说了,“我觉得张北坤刚刚转去余勇剑那里,不会这么受重用。所以想了解一下还有没有其他人符合这两个特征。”

“要我说就是这个张北坤!妈的这小子太不地道了!”

“戴诚兄,你想想如果你是徐俊东,这么大的事情会让一个刚‘转入’的人做吗?”曹正轩问道。

“有一种情况下会。”

“什么情况?”

“试探。”

“试探?”曹正轩心里顿时透亮了。

……

下午五点,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徐俊东刚刚被齐顺武电话召过来。

齐顺武扔给徐俊东一支烟,手里拿着手机,“你手机上有收到济生超市二部向县人民致歉的消息吗?”

“济生超市二部向县人民致歉?我没看手机短信。”徐俊东很娴熟地为自己点燃香烟。

“你看。”齐顺武把手机递给徐俊东。

徐俊东并没有接过齐顺武的手机,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来,“那我手机里应该也有。济生超市二部向县人民致歉,本超市因一时疏忽在奶品区混入了一些过期酸奶和过期一粒牌桶装奶粉,如果您……嗬,工商局的老汪办事还真利索,还有这一手。”徐俊东眉开眼笑。

“你确定这也是工商局对济生超市二部的一种处罚?我听说济生三家店的门口都张贴了类似的布告。二部的门是已经关了。”

“这还会不是吗?难不成济生自己这么折腾?”徐俊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要不,我给老汪去个电话。”

说着,徐俊东拨通了工商局那个干部的电话。

“这是必须的。”干部在电话里很肯定地道,“我本来要罚他三万,停业一周的,这一点他还敢不做吗?”

“老汪你办事就是给力。晚上你就带你那班兄弟好好嗨一下。”徐俊东开心道。

“我手下有兄弟问能不能嗨姑娘?”干部趁机问道。

“可以。都记我的账。”徐俊东很豪气地答应了。

待徐俊东挂断电话,齐顺武开口道“这真是一个好的开端。俊东你辛苦了。”

徐俊东在沙发上坐下来,“济生超市,不管它一部,还是二部,我要让它一年之内在阳江销声匿迹。”

“是要有这个信心,”齐顺武微笑着道,“那么复杂的地下赌场你俊东都能拿下来,一个小小的超市你还对付不了?俊东你留意到了没有?从我姑姑今天摔手机来看,姑姑投资在我们阳江建超市似乎还有别的用意。”

“我也这么觉得。似乎齐总管让我们办超市为的就是整垮济生!齐哥你注意到没有,齐总管让我们办超市恰好就是曹正轩接手济生的时候,以前邬济生经营的时候齐总管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徐俊东有点兴奋地道。

“时间点也许是一个巧合,”齐顺武道,“说不定正好是那个时间段姑姑这个想法成熟了。但是姑姑看了几张曹正轩的相片就激动地摔手机,让我产生了怀疑。把晶森超市建成国的知名品牌或许就源于要挤兑济生超市。”

“绝不是简单的挤兑,而是彻底整垮。所以我推测,这个曹正轩很可能也得罪了齐总管,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得罪。”

“问题是他一个年轻人和姑姑怎么扯得上关系呢?”

“这就不确定了。对了,曹正轩不是在省城呆了四年吗?也许是某一次碰面,也许是某一次用餐,反正就扯上关系了,依曹正轩这个人的性格,很有可能会深深地得罪齐总管。”徐俊东推测道。

“你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既是这样的话,我们办超市的目标就更明确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济生整垮了。”

“我说了,只需要一年时间!”

“好。我希望的是你在这件事上多用点心。你校内店的经营权不是被曹正轩夺了吗,你正好安下心来管理超市。把济生超市整垮了,你也报了仇了。到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思管理校内店,你就可以夺回校内店的经营权。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啊。”

“谢谢徐哥的提示。”徐俊东眉头紧锁,上下唇紧紧地合在一起,同时将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碾碎。

第417章 齐红娟的悲哀

省府。晶森大厦齐红娟办公室。齐红娟非常疲惫地靠在老板椅上。

齐大根站在老板椅旁边,怔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红娟,你,你没事吧?”

齐红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红娟,你有什么要说就说,想怎么发泄你就怎么发泄。千万别闷在心里。一路上几个小时你都一言不发,这么憋会憋坏身体的。”

齐红娟慢慢睁开眼睛,视线定格在齐大根脸上许久方才咧了咧嘴,“大根,我忽然发现,我怎么努力都是白搭。”

“为什么要这么想?”

“不是吗?李建设被我摧残成这个样子,但是有用吗?他的心一辈子都不在我心上,即使我给他生了两个儿子。”齐红娟眼睛里泛着泪花。

“红娟,你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过。你不是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争取都能争取到吗?”

“那是我的自我安慰。不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这么告诫自己,建设也因此从来没有离开我半步,但事实是残酷的。大根,你没看见曹正轩的相片,那就是建设的样子。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可以这样?”齐红娟猛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老板椅剧烈的晃动。

“你就是因为曹正轩的相片的面容太像建设才会那么激动的摔手机的对不?”齐大根问道。

“我实在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和建设就一个模子!你让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没法不激动!”

“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哎。”

“上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齐红娟摇头,“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大根,必须把他灭了,他多活一天我都没法忍受。”

“红娟,你给我冷静。灭他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冷静。我们还没有那种能力可以一手遮天。我还是认可你两年一次的行动计划。必须精心策划才行。”齐大根劝道。

“可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这就是我在阳江根本待不下去的原因,原本我还想在阳江住个一两天,趁机好好地放松一下。”

“我也想好了和奕红好好地相处几天,无奈你非要立即回省府。”

齐红娟悲哀的摇了摇头,“是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现在都想立即去找李建设,把我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让他悲痛的死去。”

“红娟,建设已经被你整成这个样子了,活着与死去没有什么差别,你,你可以放一放了。”

“活该!这都是他咎由自取!”齐红娟忽然站起身来,“难道不是吗?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哪一点离得开我们齐家的支持?没有我爸爸,他现在还是一个混子!一个一钱不名的混子!他既然答应我爸爸入赘,就应该很好的待我。可他,可他!”齐红娟剧烈的咳嗽。

齐大根很柔和的在齐红娟背上拍了几下,“红娟,你就是太执拗这一点。你放不下,也就没法安身。”

“大根,你为什么总这么劝我,难道你想背叛我?”齐红娟神经质地问道。

“红娟,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我背叛你,我还会始终陪在你的身边吗?我是觉得你太执拗了,因此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实在太可怜。我们都要六十了,没几年好活的了。”齐大根极为悲呛地道。

“不行。李建设的孽子一天不死,我一天不得安宁。还有那个护士,都得去死。呵呵呵呵,只有这些人都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才能安心。大根,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齐红娟凝视着齐大根,眼角含着泪花。

“红娟,我这辈子也就为你活了。你应该能看出这一点。让我们好好谋划谋划。冲动是魔鬼。无论是曹正轩还是郑艳丽,他们多活了二十多年,再多活几天或几个月或几年也没什么,关键是最后我们得活着,否者,就太不值了。”齐大根道。

齐红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点点头,“大根,非常时期总是你劝慰的话我能听进去。你放心,我会舒缓自己的情绪的。”

“那就好。你回去,在建设面前还是不要暴露这方面的情绪为好。我也不希望建设过早离世,有他在,晶森还能把控住,你要知道。”

“我还能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为了晶森的稳定,我早让他见马克思去了。”齐红娟重新在老板椅上坐下来,情绪已经趋于稳定。

……

这个晚上,齐顺武给齐奕红的专职司机打了电话,说他亲自去接女儿。齐奕红的专职司机乐得自在也就答应了。

晚上九点十五分,齐奕红坐上了齐顺武的豪车。

“爸,”齐奕红习惯性的扣上安全带,“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爸来接你怎么就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时候我接少了你?”齐顺武微笑着反驳。

“你也知道说是小时候?是不是给我送手机来了?”

“是啊。姑奶奶特意嘱咐我第一时间给你买好手机。放在后座上,你可以看看。”齐顺武道。

“我才无所谓。我奇怪的是姑奶奶干嘛神经质地摔我手机,搞得我一下午都不开心。我那些照片因此没了。”齐奕红道。

“照片怎么会没有?你的卡还是有用的。”齐顺武提示道。

“我那些照片都是存在手机的硬盘里面的。所以你得给我找一个很专业的修手机的人,把那些照片给我调出来。”

“我说奕红,我觉得红娟奶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你这个样子,就是被曹正轩蛊惑了。”齐顺武的豪车开在站前路上。

“老爸,我就再重申一次我的观点,我不上大学绝不谈恋爱!”

“ok,ok,这话就当我没说。”

“哼,”齐奕红撅起了嘴,“大根同志在我们家吗?”

“爷爷他回省府了。”

“他怎么会这样?我还想好好地和大根同志唠嗑唠嗑呢。”

“是姑奶奶的心情很不好,爷爷才不得不陪姑奶奶回省府。爷爷让我向你做解释。”

“哼。我会隔一个月不打他电话,他打我电话我也不接。他心里只有姑奶奶,没有我这个孙女。”齐奕红说着气话。

“奕红,你这么说就错怪你爷爷了。你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这一点你一定要感知道。”

“哼。”

……

同一时间,嘉力会所,余勇剑和张北坤等四个人,一人怀里搂着一个姑娘。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18章 这样的家庭

嘉力会所在新车站西路,租用的是紫都花园的临街店面。

嘉力会所与王朝足浴外观上的风格完全相反,王朝足浴的外观夸张,高调,嘉力会所则低调,普通,就连“嘉力会所”四个字都小得不能再小,不熟悉的,根本就不会想到它是一个娱乐场所。

但你只要走进嘉力会所,立即就能明白它为什么叫会所了。无论是走道,吧台,还是包厢,都透出“奢华”两个字来。

张北坤几个人待的是一个小包,茶几上摆满了空啤酒瓶。让四个人搂着的姑娘穿着旗袍,很秀身材。

杨录伟和叶志国的注意力全在姑娘身上,双手很不老实,整的姑娘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来。那头,那嘴,只想着在姑娘隆起的胸上蹭。姑娘半推半就,却把控着最后一道关卡。

余勇剑和张北坤相对淡定一点。

“还喝不,北坤?”余勇剑说话感觉舌头短了一截。

“别喝了,”张北坤打了个酒嗝,“再喝就真醉了。我还要回去照顾我老娘。”

“喝嘛,”张北坤怀里的那个姑娘道,“小姐姐我还没有喝高兴呢。”

“喝高兴了你跟我这个小兄弟走可好?”余勇剑笑着问道。

“余总你清楚的,我们挂的是黑牌,只管陪喝陪唱。”

“是啊。”余勇剑怀里的姑娘道,“你们能带走的是挂白牌的姑娘。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哦。”

“什么挂黑牌白牌,把牌子摘掉不就一样了?”余勇剑在姑娘的胸部抓了一把。

“余总真坏,又吃我豆腐。”姑娘娇嗔道。

“你这豆腐就是让人吃的嘛。”余勇剑道。

这时,张北坤感觉裤袋子里的手机在震动,就站起身来。

“有事吗?”余勇剑问道。

张北坤很夸张的将手捂在裤裆上,“憋得急,得去放松一下。”张北坤故意晃了晃身子。

两个姑娘都暧昧的笑了。

“你没事吧?”余勇剑关切地问道。

“还好。就是不能再喝了。”张北坤开包厢门,急急地走去公用卫生间。

到了公用卫生间,张北坤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来。是一条只有四个字的信息——一切当心。张北坤丝毫没有犹豫便把信息删除了。

……

紫都花园吴平川家里。

吴平川坐在床上低头玩手机。

顾兰月走进儿子的房间。

“你还真是玩心不改,”顾兰月满嘴都是酒气,“你还有时间吗?你还有时间玩游戏吗?”

吴平川不理不睬,手指头非常灵活的交替点击屏幕。

顾兰月将吴平川的手机夺过来,“我看你还怎么玩?信不信我现在把手机砸了?”

吴平川下到地上,眼睛盯着满脸通红的母亲,冷冷地道“把手机给我。”

“我给你?”顾兰月痛心道,“这个时候是你玩游戏的时候吗?”

“你把手机给我。”吴平川伸出右手。

“你怎么跟我说的?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曹老师会给我打电话吗?儿子,做什么事贵在坚持。你坚持不下去,也不要拿曹老师来搪塞我。”

“曹老师没有给你打电话,那是曹老师的事。我没有搪塞你。你把手机给我。”

“游戏就有这么好玩?”顾兰月更加气愤了。

“那酒就有那么好喝?”吴平川怼道。

“你,”顾兰月噎住,“我今晚是喝了酒,但我不是为了你而提前回家了吗?妈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应酬很多。可是,为了你我已经减少了很多应酬了。”

“哼。”

“妈还没有和汪老师结账。昨晚你没去就算了,你答应下个星期六再去好不?汪老师能挤出周六的晚上给你一对一辅导,这是你的福气你知道吗?”

“什么福气?那是我的晦气!反正我不会再去!”

“我给你的奖励加倍好不?只要你答应去参加辅导。”顾兰月的语气软下来。

“都说了这是曹老师的建议。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单独辅导英语。”吴平川道。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那你还有时间玩游戏?”顾兰月重又暴起来。

“那是我的事情!”吴平川出手将手机夺回手中。

“给我,把手机给我!”顾兰月浑身颤抖,声音也颤抖,一只手伸在吴平川面前。

吴平川死死地盯着母亲的脸,手机握得紧紧的。

“我叫你给我你听见了吗?”顾兰月歇斯底里,抬手就要扇吴平川的巴掌。

吴平川抓住了母亲的手腕。

“吴平川!”继父吕红枫适时走进来。

吴平川松开母亲的手。

“老公,”顾兰月已是泪流满面,“这可怎么办是好?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我跟你说过多次了,儿子不是这么教育的,”吕红枫搀住顾兰月的一只手臂,“你喝了酒就更不要动粗。”

“他死活不去辅导英语,你说怎么办?一回来就玩游戏。他是我儿子啊。”顾兰月哭诉道。

“什么你儿子?你是说我不管平川喽?”吕红枫很敏感地道。

“你能说没有去别吗?你女儿读高中的时候你是怎么陪的?我儿子呢,你陪了多少时间?”顾兰月越说越激动。

“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喝了多少酒?你以为我胡搅蛮缠吗?”顾兰月吸着鼻子,“我是怎么待你女儿的。我睡得再晚早上都要起来做早餐,晚上玩回来了雷打不动做夜宵。你自己想想。”

“问题是平川他不要我陪啊。他不要我陪,我怎么陪?”

“借口,这全是借口!”

就这样,顾兰月把对吴平川的怒火发泄到吕红枫头上,而吕红枫根本不能接受,原本是母子之间的吵架转变成夫妻之间的吵架。

不知什么时候吴平川坐在床上看似悠闲的玩起了游戏。

……

天猫购物节第二天正是刘天生故意伤人案开庭的日子,也是新的一周的礼拜一。

九点。阳江法院刑庭。曹正轩和孙大伟坐在旁听席上。刘天生的家人和曹正轩坐在一起。

付芹和她的野男人王英强就两个人,付芹很亲昵的挽着王英强的手臂,一点也不避讳曹正轩一行人。

女人一旦变心就是这般无情。

审判长和两个审判员非常威严地坐在正席上,书记员也已入座。

刘天生由两个警察压着来到审判席。

ps感谢死鬼老李独爱。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19 刘天生的父亲

刘天生明显瘦了,但人的精神气还好。他穿着囚服,见了曹正轩,孙大伟和家人,略略有点激动,不过,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

刘天生在被告席站好之后,王英强就走去原告席。

整个开庭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没有太多要辩护的内容。秀山公园的摄像头起了很好的作用,能完全说明刘天生是防卫过当。

最后的宣判便是,判处一年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曹正轩一行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欢呼。付芹则颓然坐在位置上。王英强当场就懵了。

一个小时后,刘天生获得自由和大家一起坐在了阳江饭店的包厢内。

曹正轩,孙大伟,刘天生三兄弟坐在一起。张雨桐坐在曹正轩的左手边。袁永峰坐在正位上。

菜已经上了桌。酒也倒好了。

刘天生端起酒杯,很有感触地说道“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这场噩梦醒了。”

“也是一种大解放吧。”孙大伟道。

“不错。我真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只是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可以判缓出来。”

“天生,”刘天生的父亲道,“你好好敬一下曹老师。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他在跑。我和你妈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这个我知道。还有我弟媳妇,还有袁队长。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有我今天的自由。”刘天生仰脖子一口喝掉满满地一杯酒,“我感谢你们。”

曹正轩微笑着与张雨桐交换了眼神,而后看着刘天生。刘天生能一口喝下一杯酒,代表的是他性格的变化。

“来来,我们大家端起杯子来,”孙大伟端着酒杯道,“天生是我的兄弟,今天重获自由,我这个做大哥的很开心。我喝一半。”

孙大伟猛地喝了一大口,杯子里只留下了一小半白酒。

“大哥都这么喝了,我这个做小弟的不能不跟上了,”曹正轩举起了杯子,“刚才叔叔说事情上上下下的我在跑,其实我真没做什么。感谢袁队。我跟上二哥的步伐。”

所谓跟上二哥的步伐,自然是喝干杯子里的酒。这对曹正轩来说,也就是一口的事情。

袁永峰端起酒杯来,“老实说,我也没有做什么。能‘判一缓一’关键还是刘老师智慧。”

“袁队还叫我刘老师,我已经被开除公职了。”刘天生道,“我还智慧?”

“你位置,时机,都把握地非常到位。王英强就是再有关系,再有钱,也都只能懵。”

“我被袁队夸地都不自在了。”

“做人啊,就要有这种智慧。目的达到了,但自己不陷进去。”袁永峰喝了一大口,把酒杯放下来。

“袁队,你这么说话会教坏人的。”张雨桐道。

“前提是得捏好分寸。这我得补充说明。”袁永峰道。

刘天生的父亲趁机站起身来,手里端着酒杯,“袁队长,张警官,还有两个老师,我一个种田的,说不来话。我儿子天生遭了大难,今天能出来,我感谢大家。”刘天生的父亲一仰脖竟然也把一杯酒干了。“真的感谢大家。”

“叔叔好酒量。”曹正轩赞道。

“我说二哥的酒量为什么这么好,原来是遗传的。”张雨桐道。

“他哪是酒量好,是好酒,好酒。”刘天生的母亲道,“血压高,医生几次提醒不能喝多酒。”

“我这不是没喝多吗?你别说话,我自有分寸。”刘天生的父亲用手背擦去从嘴角溢出来的白酒,然后把酒杯往前放在转盘上,“曹老师,你给我再倒半杯。”

“爸爸你还喝?”刘天生担心道。

“倒半杯,我专门敬曹老师。”刘天生的父亲道。

“该我敬叔叔,哪能让您敬我?”曹正轩转动转盘,将刘天生父亲的酒杯转到门前倒酒。他按刘天生父亲说的那样倒了半杯,然后给自己倒满。

张雨桐这时碰了碰曹正轩的手臂,“你一点都不亏自己啊。少喝点,知道吗?”

“我没事。今天开心。”曹正轩道。

张雨桐这个小动作被孙大伟看在眼里,便笑道“正轩你好像没听懂弟媳妇的提示?”

“什么提示?”曹正轩问道。

“要提前备孕,知道吗?男女准备怀孕至少要戒两个月的酒。”

张雨桐的脸红透了,“大哥我哪有这个意思?”

“不过现在距离你们结婚还有三个月,酒还可以喝。”

“大哥你把人家的时间算的那么准,”刘天生插话道,“人家不可以早怀孕的?”

“这有道理。”

“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喝了这餐酒,我就正式戒酒。”

曹正轩搞逗的语气逗得在座的人全笑了。

刘天生的父亲将酒杯端了过去,道“原来曹老师和张警官还没有结婚,那我就要讨一餐酒喝了。不知道曹老师会不会给面子?”

“还能不给吗?叔叔婶婶能来喝酒,是给正轩和雨桐面子。叔叔婶婶,我敬你们。”曹正轩端起酒杯。

“等会,等会,”刘天生的父亲摆了摆手,“容我先敬曹老师。我一定要敬曹老师!”

“为什么?叔叔,正轩他是晚辈。应该他敬您啊。”张雨桐道。

“是我有事要求曹老师。”刘天生的父亲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曹正轩赶忙站起来,道“叔叔您说。”

“我家天生,他出了这事,公职被开除了,我想麻烦曹老师帮忙说说。他不能不当老师啊,否则这么多年的书不白读了?”老人声音哽咽道。

大家方才明白过来。刘天生父亲最放不下的原来是儿子的工作。

“叔叔,这事我真帮不了。不过,我和二哥已经沟通好了。”曹正轩道。

“你怎么帮不了?你要帮你一定能帮。”

“为什么这么说,叔叔?我一不是校长,二不是局长,就算我是校长局长这事也帮不了啊。”

“县委书记的女儿不是在你班上吗?你就帮叔叔去求一下县委书记。这半杯酒,我喝了。”刘天生的父亲把半杯酒干掉。

“叔叔。”曹正轩怔住,他没有料到一个做父亲的为了儿子把这一点都打听清楚了。

“老爸你喝糊涂了,”刘天生道,“我被开除公职是法律上定的。谁都改变不了,你知道吗?”

“县委书记都改变不了?鬼信。”刘天生父亲反问道。

“真改变不了,刘叔叔。”袁永峰道。

“真的?这,这可怎么是好?”刘天生的父亲重重地坐了下去,手中的酒杯磕在餐桌上。

刘天生的母亲绝望地看着丈夫,说不出话来。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20章 伟芬布帘店出事

“老爸你是多余担心,工作的事正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刘天生安慰道。

“是吗?什么工作?”做父亲的疑惑地问道。

“去正轩的济生商贸公司,做部长,待遇是我教书的两倍。”

“真的吗?”老人家喜出望外,“曹老师,你,你一个老师哪来的公司啊?”

孙大伟开口道“叔叔您打听到了县委书记的女儿在正轩班上,怎么就没有打听到正轩是两个公司的老总?”

“还两个公司的老总?”做父亲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

刘天生的母亲眼里也发出亮光。

“济生超市,你听说过不?还有华安建筑公司。”

“华安建筑公司我没听说过,济生超市我知道啊。前两天广告还打到我们乡里去了呢。”

“不错。那是济生超市二部,是第三个店。”

“还第三个店?呵呵,那我就不用愁了。来,再给我倒半杯酒。”刘天生的父亲开心道。

“你还喝,不要命了!”做母亲的一把夺过了刘天生父亲的酒杯。

“你这个老婆子一点都不懂。我不是还要喝,而是要再敬曹总。我们儿子以后就靠他了,你知道不?”做父亲的嗓门大大的。

“还敬我?”曹正轩懵。

所有人都大声笑起来。

……

这一餐饭整整吃了一个小时,到十二点一刻方才结束。孙大伟让服务员送两个快餐盒进来。

“我给你嫂子送点饭过去。”孙大伟解释道。

“嫂子还没有吃吗?对了,你怎么没把大嫂叫过来?”曹正轩道。

“水芬在她店里,走不开。”

“嫂子现在开店了。我把这一点忘了。”

服务员送快餐盒进来。

“这些都别装了,让厨师直接烧两个菜。”曹正轩将快餐盒抢过来,而后对服务员做了吩咐。

柜台那边,刘天生冲收银员发火,“我结账怎么就不行?”

“因为如果你结了账我就把曹总得罪了,我宁愿得罪你不愿得罪曹总。”收银员语气柔柔地解释道,“请谅解。”

“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埋单。”曹正轩走到刘天生身边道。

“你让我怎么过意的去?”

“这是正轩的心意,你要领。”张雨桐道,“正轩盼着你出来盼了很久了。”

刘天生感动地点头。

待曹正轩点的两个菜炒好了,孙大伟和大家告别,匆忙赶去汪水芬开的布帘店——伟芬布帘店。

伟芬布帘店在阳江中路北端,与瘦子,福哥几个人待过的温心宾馆离得很近。

这里是老城区,同时又要偏僻一些。孙大伟夫妻之所以把店面选在这一带,考虑的是店面的租金相对便宜。

孙大伟把摩托车停在人行道上,提着饭盒走进布帘店。是一个只有十五平米的小店面。靠墙挂着一些样品,地上堆放着轨道和配件,显得非常拥挤。

“水芬,水芬,吃饭了。”

汪水芬坐在缝纫机前,目光呆滞,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孙大伟的声音,也看不见孙大伟人。

“怎么了,不舒服吗?”孙大伟将饭盒放在缝纫机上,关切道。

汪水芬仍旧不言语。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孙大伟急道。“你倒是说话呀!”

“大伟,大伟……”汪水芬抬起头来,泪水忽地溢出眼眶。

“有谁欺负你吗?”孙大伟紧张起来。

“那个茶油公司的老总,他,他……”

“他欺负你了?”孙大伟提高嗓门问道。

“他跑了!呜呜呜呜。”汪水芬嚎啕大哭起来。

“他跑了?”

“他什么阳江新绿茶油有限公司是个皮包公司,他纯粹是借这个名义融资,钱到手他就跑了!”汪水芬泣不成声。

“啊?那我们这一笔生意就全黄了?”

汪水芬点头,“不只是生意黄了,是每一个布帘的料我都下了。他早两天跑也好,我就不会下料!”

“那,那不意味着我们要亏几万块钱?”孙大伟提高嗓门道。

“怎么办?大伟你说怎么办?近一个月来,天天亏本,好不容易有了一笔生意,却,却……”

“就找不到他人了?”孙大伟拳头握的紧紧的。

“人影子都找不到。我们受到的损害是最小的。最多的丢了五十万给他。大家都在找他。可他既然捐款逃跑,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他妈的!”孙大伟的拳头重重地捶在缝纫机上,把汪水芬吓得止住了哭泣。

……

孙大伟在伟芬布帘店待到一点四十,这才匆忙赶去学校。

高二文()班第一节课是孙大伟的历史课。孙大伟近乎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孙大伟控制好情绪,站在讲台上习惯性地扫了教室一遍,发现吴平川的位置空着。

“吴平川请了假吗?”孙大伟问班长林芷琦。

“没有。就不知道有没有跟曹老师请假。”

“那就等会再说。因为后天期中考试,今天还是上复习课。请大家……”

“报告。”吴平川懒洋洋的出现在教室门口。书包斜挎在肩膀上。

“你迟到了,知道吗?”孙大伟道。

“知道啊。”说着,吴平川走进教室,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孙大伟心里冒火,但还是强行忍住了,“大家不要受影响,我们接着上节课往下复习。”

学生们纷纷翻开历史书,众多人都跟着孙大伟的讲课思路走,很是配合。

唯独吴平川在位置上坐下来后,掏出来的不是书,而是手机。他低着头,打开游戏链接,忘我地玩起游戏来。

孙大伟瞟向吴平川。

“平川,你把手机收起来。孙老师注意到了。”詹卫红提示道。

“你死开。”吴平川头也不抬。

“吴平川,你干什么呢?”孙大伟停止他的讲课。学生们有注意孙大伟情绪的,也有往后看的。

吴平川置若罔闻。

“你给我站起来!”孙大伟提高分贝,情绪上扬。

“孙老师很生气了。”詹卫红碰了碰吴平川的手臂。

“管你什么事吗?”吴平川仍旧低着头。

“你是神了。”詹卫红嘀咕道。

“哇卡。”孙大伟把教本往讲台上一放,从中间过道往教室后面走。

“老师走过来了。”詹卫红再次提示道。

吴平川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桀骜不驯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孙大伟。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21章 还是巴掌

“你是不是太无视我这个做老师的了?”孙大伟厉声喝问。

吴平川昂着头,无礼地盯着孙大伟。

“把手机给我。”孙大伟伸出手。

“你算老几?”吴平川骂道。

“你说什么?”孙大伟出手欲夺手机。

“你妈的死开!”吴平川推挡孙大伟的手臂。

“我去你的!”孙大伟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巴掌扇在了吴平川脸上。

“啪!”

这一声响太清脆了。

“我艹你妈的。”吴平川收起手机,抡起书包砸向孙大伟。

孙大伟抓住砸过来的书包,一把将书包拽了过来。“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家伙,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

“我砸死你!”吴平川弯腰欲端凳子,詹卫红和廖华将他拦住了。

赵江东和徐铮也走出位置拖住了孙大伟。

吴平川挣开詹卫红,从教室后门跑了出去。

“吴平川!”廖华当即追了出去。

戴俊豪也想追出去,被孙大伟拦下了,“别去管他,我就不信他可以这么任性!”

孙大伟返回讲台,心情还是难以平复。课自然上不下去了,大家便很自觉的自习。

孙大伟在讲台前来回走动。

过了几分钟,廖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教室门口。廖华是个走路都困难的大胖子,只能无功而返。

“平川跑得飞快,”廖华喘着气道,“我根本就追不上。”

“他去了哪里?”孙大伟问道。

“往小门方向跑了。估计是溜到学校外面去了。”

“他这是找借口去玩他的游戏了。我们接着上课。”

……

吴平川从小门翻爬出去,到了学校外面,一只手捂着脸待了两秒钟,就毅然往老城区方向走去。

……

刘天生送走了父母等几个亲戚,回玫瑰小区曹正轩的别墅好好地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时已经两点半。和曹正轩通完电话,他赶往济生超市二部。

济生超市二部停业整顿一天,下午已经重新开业。作为未来的济生超市二部的负责人,刘天生首要的任务是熟悉超市的管理模式,和对各种货品的认知(包括价格,货色也就是质量,管理等等)。

宋珂和曹正轩都等候在济生超市二部。因为调过课的缘故,曹正轩不打算去学校,而是带刘天生到三个店好好地转一转,把刘天生介绍给大家,也是给刘天生一个学习机会。为此,曹正轩向值班领导请了假。

曹正轩本来还计划带刘天生去卢湾蔬菜基地,只是刘天生太过好学,每个店都呆了一个多小时,也就罢了。

五点十分曹正轩接到了吴平川母亲顾兰月的电话。

“您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曹正轩道,“他平常一般几点钟到家?”

“我儿子一般四点五十到家。因为我家就在学校门口,所以每个傍晚他都是回家吃饭的。”顾兰月在电话里道。

“这个我清楚。平川会不会借哪个同学的饭卡到食堂吃饭了?要不您去学校看看?我下午请了假不在学校。”

“好的。正好有个事我想问下曹老师。”

“什么事情?”

“我儿子上个周六晚上死活不去汪老师那里辅导英语,说是你建议的,还说你会给我打电话,有这件事吗,曹老师?”

“是是,是我建议的,”曹正轩大窘,“我也答应平川给您打电话,结果忙起来忙忘了。很抱歉。”

“那真的是我冤枉我儿子了。这下糟糕了。”

“怎么了?”曹正轩心里一咯噔。

“昨天晚上我为这件事和我儿子好好地吵了一架,还跟我丈夫闹了别扭。儿子肯定是故意不回家吃晚饭的。我挂了,我得去找他。”

“好的。”

和吴平川母亲结束通话,曹正轩想想还是打通了班长林芷琦的电话。

“吴平川和孙老师发生了冲突?孙老师打了吴平川一个巴掌?”曹正轩瞬间懵了,“没派人去找吗?”

“廖华追出去了。看见他从小门出了学校。我去办公室找过你两次,你都不在。”

“我请了假没有去学校。就是说吴平川一个下午都在外面。”

“嗯。到放学都没有回学校。不会出了事吧,吴平川?”林芷琦担心道。

“没有。他没有回去吃晚饭,他妈妈找他。”

曹正轩隐隐地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顾兰月作为一个离异家庭的母亲,对吴平川非常“宝贝”,曹正轩是了解的,否则吴平川不会这么任性。是以结束了与林芷琦的通话,曹正轩又打通了孙大伟的电话。

“他吴平川迟到不说,坐位置后书不拿出来,而是拿手机玩游戏,我叫他站起来他还爱理不理,我就火了。”孙大伟道。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是吴平川有情绪。这个人一贯任性。但打了人错就在我们了,大哥。他妈妈现在赶去学校了。你我都立即去学校,和家长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去找人。”曹正轩建议道。

“我就在学校。”

“那你去学校门口等。我这就赶过来。”

接到吴平川母亲的电话曹正轩是在南京路超市,曹正轩向刘天生,郑梦洁做了简短的说明,就立即赶去学校。刘天生则留在南京路超市继续向郑梦洁请教。

曹正轩赶到学校门口,顾兰月已经和孙大伟吵开了。门卫和值班领导都在劝说。

顾兰月和孙大伟的情绪都很糟糕,各说各的理。

“我不管你什么情况,你动手打我儿子就是你不对!我儿子跑出去一个下午你也不管不问,出了事情,我绝对找你!”两个值班领导拦着顾兰月,顾兰月仍旧气势汹汹。

“我动手是我不对,但你也要看是什么情况?有那么多学生为证,监控视频也可以调出来看,换谁都忍受不了!”孙大伟振振有词。

曹正轩走到他们中间。

顾兰月见了曹正轩,丝毫不收敛,反而更有情绪,“包括你这个做班主任的,也是有责任的。还是我打你电话,你才去了解这些事情。我儿子出了事情,你也逃不了干系!”

“吴平川家长,责任不责任的事还是后一步再说,”曹正轩极为冷静地说道,“如果你儿子真出了事情,孙老师要担责,我是班主任肯定也要担责,但现在是不是去找人更重要?先找到人再说!”

两个值班领导也这么劝说顾兰月。

“找人也得你们去找!我儿子是从你们学校出去的!不是从我家里出去的!”顾兰月厉声道。

“您这话非常在理。那就请您在这里耐心等待,我和孙老师去找人。找到人我和您打电话。”曹正轩顺着顾兰月的话道。

“你——”顾兰月扭头就走。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22章 会搞事的一家人

顾兰月往回走的路上就给妹妹顾菊月拨打了电话。

顾菊月的性格比顾兰月还要暴躁,“什么,我外甥让老师打了?你做母亲的怎么做的,给我打回来啊。他老师了不起啊,我就特别讨厌这种老师!”

“关键是平川人不见了。我们得先把人找到。”顾兰月道。

“好好,等找到了平川再去和那个老师理论。”

给妹妹打了电话,顾兰月立马给丈夫吕红枫打电话,“红枫,你给我立即回来。平川让历史老师打了耳光,逃学了。”

“怎么会这样?”吕红枫还在阳江派出所值班。

“我已经和孙老师吵了一架了。他还说我们儿子无理取闹。这件事我绝对不依不饶。”

“这我知道,人找到了吗?”吕红枫问道。

“还没有。平川绝对去了网吧。要不你就从你那一带的网吧一路找回来吧?”

“好。”

打了妹妹和丈夫的电话,顾兰月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吴平川的亲生父亲吴道平的电话。吴道平正在他开的饭店里忙碌。

“你说什么,平川让老师打了?”吴道平在电话里很冲的道。

“你不是很能混的吗?现在儿子让人打了,人也不见了,我看你还管不管?”顾兰月听见吴道平说话的声音就来气。

“我怎么不管了?不是你都不让儿子和我接触吗?现在有事情了就怪起我来?”吴道平怼道。

“我怪起你来?你说儿子从出生起到现在你花了多少时间在他身上?你赶快去给我找儿子,他已经一个下午不在学校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找。”

一时间,顾兰月该打的电话都打了,于是顾兰月所有的在县城的亲戚都出动去找吴平川。

最先找到吴平川的还是顾兰月的妹妹顾菊月。吴平川躲在阳江河西的一个网吧里。

顾兰月把吴平川叫到网吧外面,“告诉小姨,那个王八蛋老师是怎么打的你耳光?”

“这事不用你管?”吴平川冷冷地道。

“还不要我管?你看你的脸。巴掌印还在。先给我回家再说。”

十分钟后,顾菊月带着吴平川到了紫都花园。顾兰月派出去找吴平川的人陆续回到了吴平川家里,一时间,吴平川家里人满为患。

吴平川一到家就躺上了床,任大家怎么叫唤都不理睬。

“平川这个样子一定是心里头受到了伤害,我们必须报警。姐夫你在派出所,报警不是很方便吗?”顾菊月道。

“我的意见还是先和邓校长联系,看看学校的态度再说。”吕红枫道。

“妈的,让我找几个人先把那个历史老师废了再说。”吴道平激动地道。

“你就别给我捣乱了。现在理在我们这里,我们还有主动权,你找一群人揍孙大伟容易,但这么一来,我们就被动了。所以你绝不要胡来。”顾兰月道。

“那就看平川委屈成这个样子?”

“我们不是在联系吗?听我老公的!”顾兰月训斥道。顾兰月大他前夫四岁,这才用这种口气说话。在顾兰月眼里,吴道平一直是一个不懂事的混子。

“哼!”吴道平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吕红枫即刻给邓传江去了电话。

“邓校长,这个事情你一定要给我高度重视,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是决不能接受的。”吕红枫黑着脸道。

“还有这种事情?”邓传江在电话里怔了几秒钟道,“我这就全面了解情况。吕教,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那就好。”

……

阳江中路,一网吧门口,孙大伟和曹正轩,面面相觑,孙大伟手里的手机还在发出响铃。

“你还是接吧,一定是吴平川家长把事情反应到邓校长那里了。”曹正轩道。

“看来吴平川家长是不依不饶了。”孙大伟道,而后他接通了邓传江的电话,“邓校长,我是孙大伟。”

“孙大伟,你是怎么搞的?”邓传江在电话里直接训斥道,“教育局三令五申不能体罚学生,你倒好,还打学生的巴掌。家长已经告到我这里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和曹老师在找吴平川。”孙大伟道。

“吴平川已经回了家,只是他一回到家就躺上了床。我告诉你,吴平川父亲是阳江派出所的教导员,他让我给他一个说法。所以,你立即给吴平川家长打电话道歉。先道歉再说。”

“他吴平川根本就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我希望邓校长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你这个时候还强调这一点?”邓传江怒道,“不管学生怎样,只要你动了手就是你不对,更何况你打的还是巴掌?你要知道,打巴掌是最伤学生自尊的行为!不用跟我多解释,你立即打家长电话道歉。”

“好。我这就打。”孙大伟只得屈从。

“怎么说?”见孙大伟挂断了电话曹正轩问道。

“邓传江让我立即给家长打电话道歉,根本就不考虑实际情况。”

“我也赞同邓传江的意见。”曹正轩道,“大哥,体罚学生是当前教育界最敏感的话题,如果家长抓住这一点整事,我们会很被动的。吴平川找到了还好,要是一直找不到,家长还会闹到学校里去。要不我先给家长打个电话?”

“你打电话还不如我打。你把吴平川妈妈的电话给我。”

“好。”曹正轩把吴平川母亲的电话号码报给孙大伟,孙大伟当即拨出了号码。

“是吴平川家长吗?我是孙大伟孙老师。”孙大伟控制住情绪道。

“孙老师,你也知道打电话过来?”顾兰月在电话里道。

“我听说平川已经回家了?”

“我儿子不回家,难道你还希望他死在外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特意打电话向你道歉的。白天是我冲动了。”孙大伟道。

“孙大伟,你现在道歉已经迟了。你敢打我儿子,你就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顾兰月很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孙大伟怔在原地。

“怎么说?”曹正轩关切地问道。

“他要让我付出代价!”孙大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这纯粹是在搞事。我打个电话看看。”

“不用打,该来的就让他来吧。我回去了。”孙大伟神情木然。

“这个……大哥,是不是今天发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情况下你不会这么控制不住情绪。”曹正轩问道。

“我承认是有情绪,”孙大伟用双掌在脸上上下抚摸,“是你嫂子的布帘店被坑了。”

孙大伟把情况简单地做了叙述。

“难怪这件事情会发生。你心情不顺,吴平川心情也不顺,事情就很难避免不发生了。”曹正轩宽慰道,“不过,也就一个巴掌,谅家长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想也是。”

两个人便分手告别。孙大伟直接回家,曹正轩则赶去紫都花园。曹正轩打算亲自上门做一点解释,劝慰吴平川家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曹正轩推开吴平川的家门,见客厅里挤了十几个人,就知道事情真被搞大了。

ps真心希望大家宅在家里不出门。不出门就是对社会的贡献。我们一起加油!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23章 一家人找到学校

曹正轩硬着头皮走进吴平川的客厅。

“你就是吴平川的班主任?”顾菊月瞬间窜到曹正轩面前来,“你还有脸来我们家?你下午去哪里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班上发生的事情?”

“我想请问您是哪位?”曹正轩强制控制情绪。这种泼妇般的女人曹正轩还是头一次见。相比而言,徐峥的母亲文明多了,而当初,曹正轩觉得徐峥的母亲已经非常泼了。

“我是谁重要吗?你说,如果你早知道这件事情,早告诉我们家长,那么我们是不是会尽早去找我外甥,我外甥窝在网吧的时间是不是会缩短,心理上的疙瘩是不是可以及早得到疏通?”顾菊月很不友好地反问道。

“她是我妹妹,曹老师。”顾兰月道。

“哦,是平川的小姨对吗?您先别激动,平川小姨,”曹正轩道,“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最需要的是好好解决,对吗?要不,让我和吴平川谈谈?”

“这个时候你还谈什么谈?”顾菊月怒道。

“菊月,你给我冷静一点。”顾兰月劝道。

“我外甥被打成这样,我能冷静吗?”

顾兰月将妹妹往一旁拉,然后对曹正轩道“曹老师,平川在他房间里睡觉。被我们招回来之后他就躺上了床,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去看看平川再说。”

曹正轩走进吴平川的卧室,为了不引起吴平川家里人的怀疑,曹正轩让卧室的门开着。本来从心理咨询的角度讲,把门关上是最有效果的。

曹正轩注意到吴平川将被子蒙在头上。

曹正轩试着掀开一点点吴平川盖在头上的被子,“平川。”

“滚开!”吴平川伸出双手重新将被子扯回头将脑袋整个的盖住。

“吴平川,我是曹老师。”

“我不管你是谁,都给我出去!”吴平川在被子里道。

“我知道你可能是为我没有打电话给你母亲而生我的气,”曹正轩耐着性子道,“这是我不对。我因为忙着超市开业,把这件事忘了,也因此让你母亲误解了你。我向你道歉。”

吴平川不吭声。

“平川,如果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就不要闷在被子里。这会加剧你家里人和孙老师的矛盾。孙老师今天一时冲动打了你是不对,但是你也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俗话说,一个巴掌是打不响的。”

吴平川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平川,你就看在曹老师对你的关心这一点上,不要让事情扩大。事情闹得越大,对你的影响也就越大。”

“你说什么?”站在吴平川外面的顾菊月迈步冲进吴平川卧室,“事情闹大了难道不是对你、对那个历史老师不利吗?能影响我平川什么?”

“我就问你吴平川小姨,你外甥在课堂上公然玩手机游戏,老师制止也无动于衷,这传出去对他有好处吗?”曹正轩有了情绪,“你作为小姨,本就不应该情绪这么激动。我赶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事情的。我希望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孙老师毕竟还是平川的老师。”

“什么老师?我就痛恨你们这些老师?老师了不起了,就可以打学生巴掌了?你让我打一个巴掌试试?”顾菊月咄咄逼人。

“我简直没法跟你说。”

“没法说是吗?”这时吴道平走了进来,“没法说我找人来跟你说!”

“既然曹老师觉得没法说,那就报警吧。”顾兰月挤进来说道。

“既然你们大家都是这个态度,我待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必要。你们要报警就报警!”曹正轩起身往外走。

“嚇,还有脾气了。我告诉你,我们还会追究你这个班主任的责任!”顾菊月道。

“你爱追究追究,该我担什么责任我会担!”曹正轩丢出这句话,转身下楼。

……

光明酒店,潘明礼办公室内。潘明礼的手吊着绷带。

大头和小马站在潘明礼面前。

“就这么一个东西会有这种效果?”潘明礼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我们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效果绝对很好。”大头道。

“我跟你们说,要是没有效果,我让你们俩当我的面喝尿。”潘明礼笑道。

“潘总,要是没有效果,”小马道,“我愿意当着你的面吃屎!”

“好,我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我就想知道,潘总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大头问道。

“这个我已经计划好了。我打算等曹正轩和张雨桐结婚前的那个星期动手!”潘明礼阴着脸道,样子极为可怖,“这样,对曹正轩的伤害才会是致命的!”

“不错,”小马附和道,“那个时候,曹正轩请帖发出去了,婚房也筹备好了,甚至结婚纪念照也拍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了这种效果,潘总就爽歪歪了。对了,潘总,我们一回来就听说济生超市二部被工商局罚了?”大头转移话题道。

“是罚了。还被停业整顿一天。不过今天下午又开业了。曹正轩现在是最麻烦的时候。你看他又是在报纸上道歉,又是在广播电视台道歉,还让电信的给每个阳江人发了信息致歉。”潘明礼露出欣慰的笑容,“妈的,你卖假货道歉有个屁用!真的很感谢晶森超市,最好把济生超市给我整垮了!”

“按这种趋势,”小马道,“济生超市垮掉是迟早的事情!”

……

第二天早上八点,邓传江办公室。顾兰月一行有五个人挤在里面。

办公室主任泡茶都来不及。

“邓校长,我们来不是听你解释的,”吕红枫沉着脸道,“我要的是你学校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吕教,你放心,在这件事上我永远站在你们一边。孙大伟动手就是他的错。我还会把这件事情向教育局汇报。”

“你不觉得你早就该向教育局汇报了吗?”顾菊月反问道。

“我已经让办公室拟好了稿子,马上就派人送去教育局。”

“这还差不多,”顾菊月道,“我们现在要见孙大伟,还有那个班主任。请邓校长把这两个人叫到你办公室来。”

“我这就派人去叫!你们都坐下来喝口茶。”

“邓校长,我们不是来你办公室喝茶的。”吴道平开口道。

“请问你是?”邓传江冲吴道平道。

“我是吴平川的亲生父亲。”吴道平舔了舔舌头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24章 喜欢动粗的吴道平

几分钟后孙大伟进了办公室,但是曹正轩没有过来。

“他在上课?”顾菊月咆哮,“他上课有那么重要吗?”

“曹老师在上课,如果跑过来,教室里就没有老师了。还请谅解。孙老师来了,先让孙老师表态吧。”邓传江苦着脸道。

“那下了课就让他过来!”

“这是必需的。”

孙大伟闷着脸站在了一旁,络腮胡很是惹眼。

“各位,这就是孙老师,昨晚我让他打电话给你们道歉,孙老师是答应了的。”邓传江道。

“我道过谦了,但他们不接受。”孙大伟道。

“邓校长,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就不是道歉的事了。”吕红枫道,“我也不藏起来说,我们已经报警了。派出所的人回来找你们。”

孙大伟瞟了眼吕红枫。

“哎呀,吕教,这报警是不是过激了一点?”邓传江道。

“过激?报警是我们的正当权利,”顾菊月立即怼道,“他做老师的打学生巴掌就不过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邓传江也是窝着火道,“我学校的老师这么做是很过激,但我们不是很配合你们吗?报警对我们学校的声音有影响。哎,你们报警就报警吧,也让孙老师吸取教训。”

“你还考虑对你学校的影响?”顾兰月不无讽刺地道。“这话可能吗?”

“我告诉你邓校长,我平川从昨晚上起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不肯起床,什么都没有吃。你不要以为是一件小事情。”吴平川的一个亲戚道。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各位,吴平川受到的伤害一定很深,这一点我很清楚。孙老师已经过来了,你们要什么说法,现在可以提。只要合理,我相信孙老师会答应的。”

“有什么要求,你们提吧。”到了这个地步,孙大伟只能委屈自己了。

“本来我是会提的,但冲你校长这个态度,我不打算提了。你让教育局派人来说话!”顾菊月根本就不鸟孙大伟,而是冲邓传江说话。

“对,让教育局的人来说话。我们要让教育局给个说法。”吴道平附和道。

吕红枫和顾兰月相继点头。

邓传江同情地看了眼孙大伟,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大家等一会。我这就亲自送材料去教育局,也顺带把你们的意见带到教育局。”

……

十分钟,司机开车将邓传江送到教育局。邓传江近乎跑上四楼,累得他气喘吁吁。单单他肚子上二十多斤的赘肉就给他增添了不少的负担啊。

好在饶丰沛局长在。

看了邓传江递交的材料,听了邓传江的叙述,饶丰沛立即把分管教学的吴局长和教育科的崔科长叫到了办公室,很快几个人统一了认识——要赶在派出所传唤孙大伟前与家长见面,协商。

于是四个人迅速赶往阳江一中。

……

曹正轩给另外一个班上完课,回到自己班,向班长做了交代(交代学生第二节课自习),便匆匆赶往行政楼。

孙大伟站在校长办公室前,看见曹正轩赶过来,便迎上前,“正轩,他们报警了。邓校长去了教育局,要请教育局领导过来主持。”

“咔,还真无止无休啊。也太过分了!”

“他们就在校长办公室。”孙大伟提示道。

“怕什么。大哥,是我们的错,我们认;不是我们的错,他们要想强加,休想!我们进去。”

“好。”

曹正轩带头走进校长办公室。

对于曹正轩的到来,顾兰月一行无动于衷。

“吴平川家人们,刚才我在班上上课,所以没能立即赶过来,很是抱歉,”曹正轩环视众人一眼道,“不过,我听孙老师讲,就这件事你们不但报了警,而且还要教育局来主事,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一点?”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我们做得太过了一点?”顾菊月暴起,整个人比在曹正轩面前,可惜她个头太矮,不及曹正轩肩膀,没能造成什么威势。

曹正轩自觉后退一步,“吴平川小姨,你何苦这么强势?老师和学生之间发生摩擦在所难免,孙老师冲动了一点,他愿意道歉,愿意扛该扛的责任就够了,没有必要把人逼死。”

“我们把他逼死吗?你去我们家看看,看看平川的样子好不?”顾菊月去扯曹正轩的袖子。

“吴平川的样子不去看我也知道。躺了一个晚上,到现在不吃不喝对不?”曹正轩弹开顾菊月的手,“这也有你们家庭的责任啊。吴平川的母亲,后爸,亲生父亲都在这里,我斗胆问一句,他以前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情况?”

“他以前是有过这种情况,”顾兰月站起来道,“但这完全是两码事。这一回是挨了巴掌。心理上受到了重创!”

“老师的一个巴掌会让吴平川心理上受到伤害,我信,但这是事出有因。吴平川自身也有责任。你们呢?你们平时的言行就没有对吴平川造成心理上的伤害吗?”

“那也是我们的事。你没有资格指手画脚!”顾菊月怼道。

“你做小姨的气场还真大,”曹正轩道,“我再多说一句,对外甥的关心不是体现在这种场合。有些事情……算了,跟你们说,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说什么?”顾兰月感觉到曹正轩话里有话。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你妈的比,”吴道平走上前来,“当一个班主任还摆架子。有什么你就得说!”

曹正轩不屑地看着吴道平。

“你这么看我,想挨削吗?”吴道平火气上头。

“你这是威胁我?”曹正轩冷冷地反问道。

“妈的我犯得着威胁你一个小老师吗?”吴道平在曹正轩胸前推了一把。

曹正轩手腕反转,出手扣住了吴道平的手腕,“孙老师,你们几位见证了,这位做父亲的对我动手了!”

“妈的我对你动手又怎样?我艹!”吴道平本想再次动粗,哪想到从被扣住的手腕处传来剧痛,使得他本能地曲起了身子,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你干什么?”吕红枫觉察出不对头,喝问道。

“我没干什么啊,吴平川的亲生爸爸对我这个班主任动粗,我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已。”曹正轩道。

“那你给我放手。”

“我是想放手,只怕他还会动粗。”

这时,楼道上传来脚步声,在门口的孙大伟往外看了一眼,道“正轩,饶局长,吴局长他们来了。”

“还真来了。”曹正轩稍稍坚持了一会儿方才放开吴道平的手。

“我去你妈的!”手背松开之后吴道平一拳捶在曹正轩腹部。

“哎哟!”曹正轩顺势曲起身子,脸上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

只是此时,饶丰沛正好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了这一幕。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25章 饶丰沛表态

“这是干什么?”饶丰沛不得不问道。亲眼看见曹正轩挨揍,饶丰沛心里其实有一种无名的畅爽感。

“饶局长,家长再次对我动粗!”曹正轩眉头紧锁地道。

“是吗?事情发生了要好好谈,不能过激!”饶丰沛道。

“吴道平,我说了不让你搅事。”顾兰月道。

“他妈的,我,他。”吴道平语噎。

邓传江跟进来,“吴平川的家长们,这是我们教育局的饶局长。我去局里汇报完事情,饶局长就立即赶来了。还有吴局长,崔科长。请大家一起去小会议室坐!孙老师,曹老师一起过去。”

“饶局长,麻烦你了。”吕红枫冲饶丰沛伸出手。

“老吕,是你啊。”饶丰沛脸上堆起了笑容,和吕红枫握了握手。

大家便往小会议室走。

小会议室和校长办公室在同一个楼层,办公室的人早已经泡好了茶在等候。

大家分宾主入座。教育局三个领导加邓传江与顾兰月一行五人面对面坐。曹正轩和孙大伟坐在侧位上。

饶丰沛发话“吕教导员,吴平川几位家长,很不好意思,我们教育系统发生了这起事件,我身为教育局长深感痛心。这说明我们教育系统师德师风建设没有抓好,没有抓实。我们一定会引起高度重视。”

“饶局长,我是吴平川的小姨,”顾菊月打断饶丰沛的话道,“这些话你还是留回去对你们教育系统的人说吧。我要的是教育局实在的答复。我外甥被扇了一个巴掌,昨天下午吓得不敢呆在教室里上课,被我们找回家后,一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你们说怎么办?”

“吴平川小姨,吴平川是吓得不敢在教室里上课吗?我希望你尊重事实!”孙大伟抗议道。

“我外甥如果不是吓得不敢呆在教室,他干嘛要跑出去?”顾菊月驳斥道。

“你这是血口喷人。”

“孙大伟!”吴局长开口道,“这种情况你还辩驳什么?”

“吴局长,您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就任由家长批判喽?”曹正轩道,“刚才这个人还对我动粗呢,只是您没有看见。”曹正轩手指吴道平。

“孙老师,曹老师,你们先别说话,”饶丰沛道,“家长要听我的意见,那我就表个态。吴平川同学躺在床上一直不吃不喝,这表明孙老师的行为对他产生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孙老师必须就自己的行为对家长表示道歉并且要做出深刻的书面检查,这是第一点,第二是要求学校对吴平川同学进行积极的心理帮扶,如果有必要送医院治疗那就送医院;第三,我们教育局对孙老师错误行为将给予严肃处理并要求孙老师承担吴平川医治所产生的费用!”

“一个巴掌,我下手又不是很重,能产生什么医治费用?”孙大伟反问道。

“孙大伟,心理医治不需要费用吗?到省府请心理咨询老师过来,一个小时00元。”邓传江道。

“好,”顾兰月道,“既然饶局长和邓校长这么表态了,我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姐姐,怎么就没什么话说了?”顾菊月立即说道,“我有两点要补充。”

“你说。”饶丰沛微微皱了皱眉头。

“补充之一是,就我外甥目前情况来看,如果今天中午他还不起床,还不吃不喝,就真要请省府的心理医生来,我不管他多少钱一个小时。”

“同意。”饶丰沛不假思索就答应道。

“我也同意。”见孙大伟还想说什么,曹正轩却碰了碰他的手接过话题道,“因为我就是省府的心理咨询师,而且是一级咨询师。要请就请我好了。非常方便的。”

“请你?这不可能!”顾菊月鄙夷道。

两个局长怀疑地看着曹正轩。

“为什么不可能?饶局长,吴局长,我可以担保,你们请我出马,绝对让吴平川同学起床吃饭。”

“这一点等会再定夺!吴平川小姨,请你补充第二条。”

“第二就是这个班主任,也要做出深刻检讨。昨天下午他不在学校。”顾菊月指着曹正轩道。

“是吗?”饶丰沛锐利的目光刺向曹正轩。

“我是不在学校。所以这一条我也接受。”曹正轩坦然道,“不过,我在不在学校,发生了这种是事情,身为班主任都有责任。”

“那你昨天下午不在学校,可请了假?”吴局长问道。

“请了。我是向值班的程远副校长请的假。”

“你请了假就好。”

“我认这一条,但我也有一条要提出来,希望局领导主持公道。”曹正轩道。

“你有什么要提的?”饶丰沛问道。

“吴平川的父亲两次对我动粗,第一次推我的胸部,被我扣住了手腕,第二次用拳头捶我的腹部,您是看见了的,他得给我一个说法。一码是一码,对不?”曹正轩环视众人一遍。

“你——”吴道平火大。

“什么我我我的,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曹正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用拳头捶曹老师的腹部我是亲见了的。”饶丰沛不得不承认事实,“这个曹老师可以提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他要当面向我道歉,而且写出深刻的书面检讨。”

“妈的。”吴道平脱口而出。

“大家看他的态度。”曹正轩道。

“你就给我认吧,”顾兰月冲吴道平道,“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好,我认,我认。”吴道平对前妻还是有点怵。

“既然这样,这就双方都说好了。当务之急,是让学校对吴平川同学提供心理帮助,让他起床吃东西再说。”饶丰沛站起身来道。

“等等,等等,饶局长,我这里还有两个疑问。”吕红枫插话道。

“吕教你说。”饶丰沛只好重新坐下来。

“我的第一个疑问是,孙大伟做深刻的书面检讨是在什么层面上做?当着那些人的面检讨?第二个疑问是对他的严肃处理又会是什么处理?我希望饶局长现在就答复我们,因为我们不希望只是走过场,对孙老师的处理如果太轻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小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饶丰沛和吴局长碰头小声商议。

孙大伟双眼冒火,可又无可奈何。曹正轩相比要淡定一点。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26章 党组会的决定

饶丰沛和吴局长小声商议了大概三分钟,饶丰沛再次表态,“吕教,就你提出的两个疑问,我和吴局长的意见是这样的。孙大伟老师的书面检讨在阳江一中全体教师会上宣读。至于对他的严肃处理不是我们两个当场能决定的,需要整个教育局党组成员一起决议。我承诺的是,上午回教育局我就会召开紧急党组会议讨论这件事。”

“感谢饶局长。你这么高度重视这次事件,我身为家长非常感动。”吕红枫道。

“你们是受害者。你们满意,我们就满意。”饶丰沛同样说着客套话。

“那还有这个人的书面检讨呢?”吴道平指着曹正轩道。

“你愿意来我们广大教师会上检讨吗?”曹正轩哂笑道,“如果你愿意,我也就在教师会上检讨。”

“靠,我又不是老师。”吴道平嘟哝一句。

“曹老师就不必了,毕竟他是间接责任。”饶丰沛道。这是因为饶丰沛很清楚,曹正轩不可能答应在教师会上检讨,强求只会让自己尴尬。

“那就这么定。”吕红枫道,“给邓校长,局领导们添麻烦了。接下去就麻烦学校派人去我家里给平川做做思想工作,所有我们这些人的话他都听不进去。孙老师要跟我去派出所。派出所的车已经等在校门口了。”

“既然教育局已经和你们协定好,为什么还要去派出所?”曹正轩霍的站起身来。

“我们报了警,派出所就必须出警。所以孙老师必须去一趟派出所。派出所要做相关记录。这是基本常识,你曹老师不一定懂。”

“既是这样,我就跟你去。”孙大伟道。

……

饶丰沛回到教育局,立即召开专题党组会。饶丰沛在会上通报了孙大伟体罚学生的错误行为。经过一番讨论,教育局党组决定依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暂行规定》对孙大伟体罚学生的行为作出严肃处理,一致通过了下面这个处理决定

一是给予孙大伟记过处分;

二是将孙大伟调离阳江一中,到偏远乡镇中学任教;

三是责令孙大伟对错误行为作出深刻书面检查,向学生家长道歉,并承担吴平川心理医治费用;

四是孙大伟0年度考核不下结论(取消当年教师绩效以及年度目标考核奖励)。

这次党组会议还通过了一个决定,即第二天上午召开全县校园长及股室负责人专题会议,要在这个会上就孙大伟体罚学生事件进行通报批评,要求各校园长对师德师风建设常抓不懈。

只是这个时候孙大伟还被扣在派出所,对这一切还不知情。

……

孙大伟被吕红枫带到派出所就被关进了训诫室。

训诫室里,所长王和风亲自训诫。

“不是说只是让我来派出所做个材料吗?”见了王和风,孙大伟怒气上头,“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进训诫室?”

“凭什么?孙大伟,你扇学生的耳光已经构成了犯罪你知道吗?”王和风训斥道,“你做老师的打学生习以为常了,就以为是小事对吗?”

“王所长,你唬什么人?我是老师,对于法律知识还是懂一点的。我就这么一下,根本就不会构成犯罪,甚至连犯法都够不上。你带吴平川去鉴定啊,轻伤以上,我的行为才涉嫌故意伤害罪,不是吗?”孙大伟反驳道。

“哼,你是挺懂的。问题是你懂有什么用?你进了派出所就得听我的!”王和风厉声道,“吕教的儿子有没有轻伤我不清楚,但他连续十五个小时都不吃不喝,这个我知道,单就这一点我就可以关你进训诫室,因为你这一个巴掌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吴平川是在报复我!他这个人的心智我很清楚。”孙大伟有点崩溃。他已然明白,是吕红枫对王和风做了交代。

“孙大伟,扇巴掌扇掉的是一个人的自尊,吴平川这个年龄又是最在意自尊的年龄,你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扇人家巴掌,即使没有造成轻伤,也必然会给他的心理留下很大的阴影,也就是心理伤害。你就做好思想准备吧,安心在训诫室待个一两天。”

“你这是拘留我,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孙大伟叫道。

“我们是没有拘留你的权利,但我们有请你配合调查的权利。你配合我们调查是不是就得呆在派出所?呵呵,你可能还不知道派出所的权利有多大。你既然跟我谈权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权利。我不仅在这里训诫你,我还要让你单位、让管你单位的教育局都要派人来参与训诫,你信不?”

“教育局、我单位已经和家长商谈好了!”

“那是他们的商谈。我们还没有和你‘商谈’!”

王和风这一点没有吹牛。这天下午,阳江一中和阳江教育局应王和风的要求各派了一人来派出所,在训诫室里对孙大伟批评教育。

如果不是曹正轩,孙大伟还真要在训诫室待上一两个晚上。

……

在小会议室协商完毕,邓传江派了一个心理咨询老师跟着顾兰月去了紫都花园。这个心理咨询老师一路上很有信心,但进了吴平川的卧室,怎么和吴平川沟通,吴平川只是嚷着让他滚,他就一点辙都没有了。

“邓校长,你负责联系省府心理咨询师吧。”吕红枫给邓传江打电话,“你派来的老师,我儿子只跟他说‘滚’这一个字。我提示邓校长,我儿子已经十五个小时没有吃喝了,请你务必抓紧时间。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会累及你这个做校长的。”

“情况有这么糟糕?我派去的这个心理咨询老师很有经验的。全校有很多学生找他咨询。”邓传江道。

“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骗你吗?要不要你亲自来我们家看看。”吕红枫生气道。

“吕教你别生气。我也会去你家看望平川。这样好吧,我立马就联系。”邓传江匆忙挂掉电话。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27章 省府心理咨询师

邓传江挂掉电话,并不是立即想法子联系省府著名的心理咨询师,而是打通了饶丰沛的电话。饶丰沛当时正在开党组会议,但见是邓传江的电话,还是接通了。

“吕红枫真的要我们找省府心理咨询师?”饶丰沛疑惑道,“见鬼,这一巴掌真有这么严重?”

“吕红枫是这么说。小孩子已经十五个小时没有吃喝。而且情绪很不好。”邓传江添油加醋。

“可传江你想过没有,省府著名的心理咨询师他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不是我们这个时候联系他就能赶来阳江的。要是一两天后心理咨询师才能有时间过来,这小孩子能挺得过去吗?”

“那可怎么办?”邓传江急了。

“让曹正轩上!”

“让曹正轩上?”邓传江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有把他顶上去了,”饶丰沛道,“他是一级心理咨询师这一点不假。他不是刚从江东师大毕业吗,算是省府的了。所以符合吕红枫的要求。另外,曹正轩自己不是说很有把握吗?”

“我怕吕红枫会发飙。”

“吕红枫要发飙,就让他发飙。也正好让曹正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碰碰壁。”

“饶局长我懂了。那——我顺便问一句,我校下午的全体教师师德师风专题整治会什么时间召开,我好做出安排。”邓传江道。

“就三点钟吧。对了,三点钟孙大伟能从派出所回学校吗?”饶丰沛问道。

“我看不一定。饶局长,王和风是派出所的教导员,他把孙大伟带去,肯定要为难他。所以时间节点不是很好。”

“是他把孙大伟扣在派出所的,孙大伟不能在全体教师会上做书面检讨就不能怪我们。”

“是这个理。”

……

曹正轩接到邓传江的电话是在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曹正轩正在改所教的两个班的语文作业。见是邓传江的电话,曹正轩立马明白邓传江所为何事了。

“邓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曹正轩问道。

“饶局长让我通知你,请你以省府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去吴平川家里给吴平川做心理帮扶。”邓传江在电话里的语气极为严肃。

“是吗?只怕我去人家不认账。”

“饶局长说了,你是一级心理咨询师,又刚刚毕业于江东师大,就算是省府心理咨询师了,符合家长提的条件。你放心去就是。”

“好的。既然是教育局下派的,那我这就赶去。”

“我跟你说,下午三点全校教师召开师德师风专题整治会,这个会你必须参加,所以时间有限,你要提高效率。”邓传江嘱咐道。

“我保证在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曹正轩胸有成竹。

因为紫都花园就在学校对面,所以三分钟曹正轩就到了吴平川家所在的楼层。曹正轩敲开吴平川家的门,看见顾兰月一行五人全集中在客厅里。因为吴平川这次事件,吴道平和顾兰月等三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的,现在变得勠力同心了。

开门的是顾兰月,“曹老师,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你这个家伙鬼的要死,还他妈要我做书面检讨!”见是曹正轩,吴道平气不打一处来。

“我警告你,”曹正轩手指吴道平,“我现在可不是什么曹老师。也不是以吴平川班主任的身份来你们家,更不是来道歉的。”

“那他妈你是什么身份?”吴道平嘲讽道。

客厅里的人全都看着曹正轩。

“我是你们阳江教育局特地请来的省府心理咨询师,是来给你们家的小孩做心理辅导的。”曹正轩煞有介事地道。

“你他妈扯什么蛋?”吴道平骂道。

顾菊月立即冲过来,“我说曹老师,我外甥不是什么试验品,也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你看你们这些人全不信任我。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你们教育局花00元一小时请我来咨询的!”曹正轩道。

“你唬谁?”吴道平不屑道。

“曹老师,我不希望你开这种玩笑。”顾兰月沉着脸道。

“吕教不是和饶局长关系很铁吗?你可以让他打电话问问?话我说清楚,我上了门,你们不让我做工作,但钱我可是照收不误的。”

顾兰月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了主意。还是顾菊月最先开口,她让吕红枫打电话。吕红枫犹豫了片刻还是给饶丰沛去了电话,不想饶丰沛真的承认“付给曹正轩一小时00元的心理咨询费”,并强调“曹正轩就是省府心理咨询师”。

“我没有唬人吧?”曹正轩做出感觉更良好的样子,饶丰沛这么“配合”是曹正轩意料之中的事,“让不让我咨询就看你们的意见了。我是向饶局长承诺一定能解决事情的。”

曹正轩故意大声说话,为的是让躺在卧室里的吴平川都能听见。

“你这么有信心?”顾兰月心动了。这个当儿,儿子能起床吃东西是她这个做母亲最大的愿望。

“姐,你还真信他?”顾菊月道。

“信与不信都一个样。教育局请了他来,不可能不让他试一试。红枫你说呢?”顾兰月征求吕红枫的意见。

“让他试试!要是没有效果,我们再和教育局理论!”吕红枫道。

……

曹正轩推开吴平川卧室的门走进去。这次他不但将卧室的门关上而且反扣了。

曹正轩走进吴平川卧室就注意到吴平川扯动了被子,只是待他走进去才一动不动。

曹正轩嘴角露出微笑,将方凳端在床铺前坐下去。

“吴平川,其实你刚才一直在偷听我和你家里人的对话,只是我进来时你才一动不动,才又将被子蒙住了头。”曹正轩并不指望吴平川会回话,所以顾自往下说,“你家里人说你已经十五个小时没有吃喝,这一点,他们信,我根本不信。因为我很清楚,你不是一个自虐者。你一向善待自己。

还有,我提醒你吴平川,进你的家门我说我是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来找你,那是我的借口。实际上我是来帮你分析你目前的现状的。”

吴平川的被子微微动了动。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28章 吴平川起床了

“这次你这么任性,很大程度上是想报复我的食言——我没有及时和你母亲通电话,害你母亲对你有了误解,批评了你。你这是一种被忽略的心态的反应。也就是说究其实质你是很在乎我对你的态度的。

而我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的关注从我几次找你谈话你也感受得到。但这次我食言了,这是事实,原因你也清楚,我不想多说。只是你要明白,人无完人,我单单这么食言一次,你就这么煞有介事,那就请你想想,以你的所作所为,你的父母,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又该怎么对你?事实是,你的父母,我们这些老师有怎么做吗?还是爱护你,还是关心你,对不?

不过,这些,不是我今天重点和你说的。我要重点和你说的是,你报复我的食言,却把孙老师害了。因为打你这个巴掌,孙老师现在被叫去派出所了,教育局还责成学校为这件事专门召开师德师风专题整治会,孙老师要在会上向全体老师做检讨。这还不算,教育局还计划严肃处理孙老师。”

曹正轩情绪越来越高昂,见盖在吴平川身上的被子没有动弹,火气便上升了,“吴平川,所谓严肃处理,不说开除公职,最起码是调离阳江一中。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孙老师是好不容易考进一中的。就因为你这一个巴掌,他又要重回乡下。如果你对此都无动于衷,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被子动弹的幅度大了一点。

曹正轩继续疏导“吴平川,对于我的食言,我愿意在班上向你道歉,也由此告知班上同学,你历史课上的异常行为跟我有关,同学们便不会错怪于你,但孙老师要是因为你这件事被调离,你在高二文()班就可能待不下去了,而我知道你对这个班是很有感情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进高二文()班教室时,张文盛欺凌钟悟秋,是你很智慧的激起了徐峥的仗义之情,替钟悟秋解了围。”

见被子动弹的幅度更大了一点,曹正轩感觉谈话有了效果,便不打算啰嗦,而是静等吴平川的反应,所以他言简意赅地道“吴平川,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距离局里到我们学校召开专题会还有二十九分钟。你立马起床,当你家人的面吃喝一顿,然后跑去学校阻止这一切发生应该还来得及。我等你五分钟。”

盖在吴平川身上的被子没有再动弹,曹正轩却不急,而是很有信心地盯着被子,好像被子上的图画非常有趣、耐看一般。

足足过了三分钟,一百八十秒,被子不再是动弹,而是整个地被推开,吴平川突然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是用这些事来劝服我,而不是拿,拿我那件事来威胁我?”吴平川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在你吴平川眼里,我曹老师就是这种品格吗?”曹正轩道,“我如果是这种品格,那个晚上我还会专程去解决你的事情吗?吴平川,若是非要我选择,我宁愿孙老师被调离,在全体老师会上做检讨,我也不会公布你那件事。”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孙老师被调离还可以活下去,你这件事如果公布了,你和汪老师,还有那个女生……”曹正轩点到为止。

“曹老师,麻烦你把你身后的衣服递给我。”吴平川道。

“好的。”

……

看见吴平川跟在曹正轩后面走出卧室,客厅里的人顾不得惊讶,全涌过来了。

“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饿死了!”吴平川用手掌抹了抹脸道。

“有啊,哪还会没有吃的?”顾兰月喜极望外,“饭给你保温着,烫熬好了放在保温瓶里,你喜欢吃的几个菜热一下就可以吃。”

“那赶快端上桌啊,那么啰嗦干什么?”

于是客厅里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一群人静静的看着一个人吃饭,吃饭者嘴巴嚼动发出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很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尤其这吧嗒吧嗒的声此时听起来是如此悦耳。

几分钟时间,吴平川扒了两碗饭进肚子,还喝了一大碗汤。他一家人便彻底放下心来。

就见吴平川打了个饱嗝道“我要去学校。”

“哎呀,平川,你这是给妈一个惊喜啊。书包我也给你整理好了。妈陪你去班上。”顾兰月道。

“我要赶去学校阻止教育局处分孙老师。对了,孙老师是不是还扣在派出所?老爸,”吴平川转向吕红枫,“您让派出所的人把孙老师放了。”

“平川,你班主任是不是威胁你了?”吕红枫很疑惑地问道,“教育局处分孙老师,派出所把孙老师叫去训诫,全是为了挽回你的面子啊!”

“曹老师对我这么好,他威胁我什么。还有十分钟到三点,一中教师会就要开始了,我得马上去学校。老爸,我要在学校看见孙老师!曹老师,我们走!”吴平川离开餐桌就往外走。

曹正轩紧紧地跟在吴平川后面。

吴平川一家人全傻了眼。

……

阳江一中大会议室,黑压压的一百多号老师全云集在里面。

阳江一中师德师风专题整治会临时提前到两点半进行。

正席上,饶丰沛,吴局长,还有教育局纪检主任面部表情都极为严肃。只有邓传江陪坐在一旁,阳江一中什么副书记,副校长,工会主席,全坐在了下面。

吴局长主持会议。

吴局长表情凝重,给人感觉,孙大伟打学生一个巴掌这件事,比00年流行还让他痛心。

整个会议流程如下

首先是吴局长就孙大伟的错误行为做了几点说明,特别指出,孙大伟的错误行为充分反映阳江一中师德师风建设还没有到位,为此才召开这次师德师风专题整治会。

会议的第二项内容是邓传江就此次事件表态。也就相当于让邓传江当着全体教师的面道歉,即意味着邓传江没有抓好学校教师的师德师风建设。邓传江的态度非常诚恳,一再强调今后一定会抓好抓实师德师风建设。

第三是安排孙大伟宣读书面检讨书。由于孙大伟还扣押在派出所。这项议程就由吴局长略作解释便跳过了。

会议的第四项内容就是由纪检书记宣读上午教育局党组会做出的对孙大伟的处罚决定。

纪检书记一板一眼,宣读时语气非常沉重。

最后便是饶丰沛做重要讲话。当吴局长宣布这一条的时候,大会议室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掌声啊。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29章 一波三折

“同志们,”饶丰沛抓住鹅颈式话筒慷慨陈词,“这的确是一个惨痛的教训啊。孙大伟老师是前两年考进一中的优秀历史老师,但是他性子急,暴躁,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对师德师风建设不重视,才导致了这起事件。

同志们,我们身为教师,学生和我们的孩子是一样的。你作为父母,愿意看见你的孩子被人打巴掌吗?这就叫将心比心。体罚学生一向是红线。这条红线我们不能踩。罚站,甚至罚学生跑步都不能,更何况扇巴掌这么扇学生自尊的行为呢?所以我才说孙老师根本就不重视师德师风建设。

这也和我们学校不重视师德师风建设这个大风气很有关系。”

邓传江连连点头,“饶局长批评的是。”

“当然了,这也跟我们整个阳江教育系统师德师风建设有所松懈有关,”饶丰沛继续他的“重要讲话”,“这也是我们教育局明天要召集所有校园长和股室主任开会的主要原因。我们要以此为契机,在全县掀起师德师风建设的。同志们。”

饶丰沛越说精神状态越好,他正想进一步发挥的时候,曹正轩带着吴平川出现在大会议室门口,这使得他不得不停止他的“重要讲话”。

这是因为饶丰沛惊愕于吴平川的出现。吴平川出现在这里,岂不意味着曹正轩的心理咨询成功了?饶丰沛脑子里在转这件事。

“曹老师?”邓传江道,“你带吴平川同学来大会议室干嘛?现在是老师们在开会。”

曹正轩拉着吴平川的手走进大会议室,先冲全体老师微笑,然后望向正席方向,“不好意思,饶局长,各位领导,打断大家开会了。”

“曹老师,你没听见邓校长说吗?你让学生回教室,这是在开教师会!”吴局长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教师会,”曹正轩扬声道,“但我是特意带我学生吴平川过来参会的。”

“吴平川的家长不是说他小孩不吃不喝十五个小时了吗?怎么……”饶丰沛道。

“这要感谢饶局长的英明决定,派我以省府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去给吴平川同学做心理帮扶。”

“你这不是在标榜自己吗?”邓传江忍不住呵斥道。

“邓校长,我当然要标榜自己。吴平川同学不吃不喝十五个小时,我去之后用了十分钟,我学生就幡然悔悟,并且立即起床吃了两碗饭还喝了一大碗汤,然后陪我赶来大会议室,这还不值得标榜吗?只是我不知道会议提前了。”

“吴平川同学,真是这样吗?”

“邓校长,真是这样,”吴平川眨着他的小眼睛道,“我非常感谢曹老师对我的开导,这才使我不会一错再错。”

“你醒悟地挺快的。”

“邓校长,饶局长,”吴平川非常镇定,“我赶来这里是想请求教育局,请求学校不要处分孙老师,也不要让孙老师做书面检讨。”

“啊?”

“什么?”

邓传江和饶丰沛一同惊讶不已。

大会议室一片哗然。

“请大家安静,安静!”邓传江把控局面,让老师们停止议论。

“这我就不明白了,”邓传江道,“要求处分孙老师,要求孙老师在全体教师会上做检讨,这些都是你家里人特意为你的事找我们学校,找教育局协定的。你却……”

“邓校长,”吴平川迈前一步打断邓传江的话,“您也知道说是我的家里人和你们协定的。那不是我的意见。我是当事人,应该尊重我的意见。”

“吴平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们教育局上午专门为你的事开了党组会,做出了决定。刚才也已经在全体教师会上作了宣布。”

“你们宣布了什么,决定了什么?”吴平川急忙问道。

“处罚决定有四条。”

“是不是要调离孙老师?”

“是啊。”

“不行,绝对不行!”吴平川尖着嗓子道,“你们调离孙老师,让孙老师做检讨,我还怎么在学校待下去?我又有什么脸面去班上上课?你们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

所有人瞬间懵逼。吴平川这最后一句话那可是相当有威慑力的。什么叫“逼死人的节奏”?即意味着你学校,你教育局要是真这么处罚孙老师,我吴平川就没法活了。

事实上,吴平川这几句话,老师们听了很有共鸣。设身处地站在吴平川的角度看问题,教育局这么做,不正是在逼吴平川走上绝路吗?

因为一个巴掌就改变一个老师的命运,这样的学生在班上哪还有立足之地?要知道,吴平川是高二学生,不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

饶丰沛又开始和吴局长开现场碰头会。

而吴平川则死死地盯着正席上的领导们。

曹正轩呢?竟然很忘我地拨他的手指甲!

老师们完全放开地议论起来。

几分钟过去,好比过去了几年时间,饶丰沛让吴局长发话。

吴局长清了清嗓子道“吴平川同学,鉴于你刚才提出来的意见,饶局长和我做了简短的讨论。你的意见我们会充分考虑。只是需要你家人在场。如果你和你的家人一致这么要求,我们会考虑取消对孙老师的处分。”

“谢谢局长。这个没问题。我这就打我妈妈的电话,让他们赶过来。”

吴平川便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老师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当然是说什么的都有。

邓传江不得不再次提醒大家安静。就有老师提出来让大家散会,邓传江便征求饶丰沛的意见,因为事情一时无法定夺,饶丰沛便同意散会。

邓传江刚想宣布散会,孙大伟突然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眼光便全集中在孙大伟身上。

“饶局长,吴局长,还有邓校长,不用那么麻烦了。吴平川,你也不用叫你家长过来。”孙大伟沉声道。

“孙老师,我是让我爸妈来一起求教育局取消对您的处分。”吴平川低声道。

“谢谢你。我刚才在外面待了会儿,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真的不用他们过来。”

“大哥,你有新的打算吗?”曹正轩疑惑地问道。

孙大伟微笑着点点头。

“孙老师,你说不用麻烦是什么意思?”饶丰沛适时问道。

“对啊,大伟,”邓传江道,“饶局长和吴局长刚才议过了,只要家长不再追究,就会考虑取消对你的处分。”

“饶局长,我所说的不用麻烦是指你们做出的决定,取消不取消,我都无所谓了。”孙大伟大声道。

“你别糊涂,哦,对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处分是什么,才会这么说吧。”

“无论什么处分我都无所谓!”孙大伟的语气不容商量。

老师们再次议论纷纷。

“因为,”孙大伟提高分贝,“这个老师我决定不当了!”

ps各位亲,橙子报名做了防疫志愿者,今天去重要路段守路,为我加油吧。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30章 如虎添翼

孙大伟一句“这个老师我决定不当了”,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雷倒了,除了曹正轩。

一时间好几个人,不,是十几个人涌上前劝慰孙大伟,就连那个纪检书记也下台来提醒孙大伟“慎重考虑”。

孙大伟谁的劝都不听,在老师们纷纷摇着头离开大会议室后,丢给邓传江一句话——过两天我会打辞职报告给学校,就冲呆愣在原地不动的吴平川道“你跟我去下老师办公室,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吴平川看一眼曹正轩,见曹正轩点头示意,就跟在孙大伟后面走了。

偌大的大会议室,只剩下正席上的四个大领导和一直站着的曹正轩。

“曹老师,你和孙老师不是称兄道弟的吗?你怎么不劝劝?”邓传江说出心里的疑惑。

“因为,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几位领导,再见了。”曹正轩一脸微笑,竟然还冲饶丰沛挥了挥手。

看着转身离去的曹正轩的背影,饶丰沛和邓传江眼里都冒出了火。

……

曹正轩返回高二文教师办公室时,孙大伟正在整理东西,吴平川已经离开了。

“今天我算是看出了大哥的风范了。”曹正轩笑道。

“以后我还会更有大哥的样子!”孙大伟嘴里说话,但整理东西的手不停。

“平川你应该安慰好了吧?”

孙大伟点头,“他很感动,走的时候还掉眼泪。但愿经历这件事他会成熟一点。”

“这句话好像更适合你吧,大哥。?”

“呵呵呵,有你这么损大哥的吗?”孙大伟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

在办公室改作业备课的几个老师全都不解地看着两个人。

曹正轩帮忙孙大伟一起整理东西。属于孙大伟的东西还挺多,如果全部收起来,估计得有几百斤重。只是,值得孙大伟带走的东西却所剩无几,两个人不禁唏嘘不已。

任何一个决定离职的教师都会有这番感触。对于一个教师来说,最珍贵的是什么?是教材,是参考书,是资料,是各种试卷。而一旦你离职不当老师了,这些全都成了废品。或许,你唯一需要带走的就是你喝茶的茶杯了。也许,还有几张相片。

……

晚上七点,济生商贸公司临时办公点。今晚的会议比往常多了四个人。刘天生,孙大伟夫妻,以及总财务冯子君。

下午,在阳江派出所,被所长王和风召去的阳江一中的副书记黄立德以及教育局的一个科长一起训斥之后,孙大伟就想到了离职,也就想到了转让伟芬布帘店。而他们夫妻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济生商贸公司。

济生商贸公司急需贴心而又能主事的人手,曹正轩早就向孙大伟吹过风。

总财务冯子君是郑梦洁的一个表亲,一直在沿海一带的外贸公司做财务,一个星期前被郑梦洁请到济生商贸,曹正轩对她的业务能力非常认可,便升任为济生总财务。如今济生商贸有五个点,各个点业务繁杂,确定一个总财务作为管理高层是极为必要的一个举措。同时曹正轩还给冯子君配了两个财务员。

今晚这个会议,一是将四个人正式介绍给各个部长、主任,二是明确分工,明确职责。

原先因为人手不够,一个人要负责两三块事情,难免会精力不济或考虑不周。刘天生,孙大伟夫妻前后加盟,就可以改善这种局面。

曹正轩将分工调整如下

济生超市菜市场店由宋珂负责,任店长,同时指导刘天生管理济生超市二部。

济生超市南京路店由郑梦洁负责,任店长。

济生超市二部由刘天生负责,任店长。

校内店由邱春生总负责,任总店长。汪水芬任总店长助理。

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由王钟义总负责,任社长,孙大伟任副社长。

总财务由冯子君担任。

自此,济生商贸公司核心团队完美组建,济生商贸从此走上一条快速发展之路。

会后,曹正轩决意请两位兄长吃夜宵。“庆祝我们三兄弟勠力同心干革命!”曹正轩显得非常兴奋。

“勠力同心强济生!”刘天生道。

“对,勠力同心强济生。走,去街心花园那家火锅店。”

“把雨桐叫过来吧?”汪水芬建议道。

“我打了雨桐的电话,晚上要出警,来不了。”曹正轩解释道。

“做警察不容易,做刑侦大队的警察更不容易。”

四个人骑车去街心花园。一个带一个,两辆车正好。

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火锅店尚有包厢。

“真想不到大哥也这么快加盟。”刘天生感叹道,“我是在看守所里就想好了的,济生是我最好的归宿!”

“二弟你早就有了规划,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加盟济生的,”汪水芬坦诚道,“一直幻想着做一个小老板,是新绿茶油公司的老总把我的梦想击碎了。”

“这年头融资的现象非常普遍。”曹正轩道。

“是。还要感谢吴平川。扇吴平川这个巴掌让我看不到自己的前景,也让我再也安不下心来做一个本分的老师。”孙大伟由衷地道,“两项事情合起来促使我们夫妻下决心关闭布帘店,一起投奔济生。”

“大哥,不是投奔,是加盟。”曹正轩道,“所以,最开心的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了,有了你们三位加盟,我是如虎添翼。济生灿烂的前景仿似就在眼前。”

“正轩你放心,我们仨虽然都没有什么经验,但绝对用心,好学,不懂就问,力求成为你最贴心的人,最得力的干将!”孙大伟道。

“我当然信!”

“正轩,济生超市二部的管理模式我基本熟悉了。宋部长对我的指点很到位。我很感谢她。”刘天生插话道。

“二哥,不只是宋珂,济生这几个主任部长都非常友善,敬业。济生能在阳江崛起,得力于这几个部长主任。一天半的时间你就熟悉了二部的管理模式,很高效。”曹正轩赞道。

“不过,营业额并不高。”

“这个我清楚,宋部长已经向我汇报过了。这是预计之中的事。”

“有两个购买了过期酸奶的前来退货,我让工作人员按要求赔付,他们很是满意,对我们的态度赞不绝口。”

“我们大量做广告宣传,要达到的就是这种效果。我相信,慢慢地营业额会起来的。南京店和菜市场店,今天的营业额就高了一些。”

“是的。其实,就是这一天半的学习我就感觉到,超市的服务意识远比做老师强。我们很多做老师的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做服务的,所以,要想有很好的服务态度就不可能了。”刘天生感叹道。

“天生,你这是批评我吗?”孙大伟笑道。

“大哥,我哪是批评你?我是拿自己进行对比。做老师,师道尊严还是要有的。就好比我们的服务员也有自尊,也要得到顾客的尊重。”

“二哥这一点总结得好,”曹正轩赞道,“做管理的就要有这种超前卫的认识。服务是光荣的一件事,并不卑微。所以,尊重服务员也就是尊重自己。社会上三十六行,哪一行都有服务的成分,只不过服务的成分多和少而已!”

“有道理,这就是我们正府为什么始终强调要为人民服务的原因。”

“只可惜很多人没有这种认识,”孙大伟道,“比如邓传江,比如饶丰沛!”

“这个就不提了。火锅锅底沸腾了。可以开吃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31章 四个新的老板

四个人正吃得“热火朝天”,包厢门被推开,付戴诚一张笑脸探进来。

“戴诚兄。”曹正轩惊喜道。

包厢门进一步被推开,“曹董,还有我呢。”

“还有我!”

跟进来的是王新春和李志。

“快请坐,快请坐!”曹正轩连忙起身加位置。刘天生则跑出去让服务员加筷子。

“这是曹董不对,吃火锅不想到我们三兄弟。”付戴诚道。

“你们的鼻子灵,还不是让你们赶到了?”曹正轩笑道,“这是我大哥大嫂,跑出去的是二哥。”

待刘天生拿了筷子碗过来,曹正轩给大家做介绍。

“曹董,你这是厚此薄彼啊,”王新春道,“一下子给济生添三员猛将,建筑公司一个也不增加。”

“这位大哥,我一个弱女子也算猛将吗?”汪水芬主动接话道。

“当然算啊,这年头,女子顶大半个天,各个都是巾帼英雄。”

“嘻嘻,不是说女子顶半边天吗?”汪水芬笑道。

“你让曹董说说,如今是不是女子顶大半个天?曹董对张警官也是言听计从的。”

“现在是母系社会。”孙大伟道。

“果真是教历史的,概括非常经典。”李志道。

“三位兄长,不是我厚此薄彼。”曹正轩解释道,“济生和建筑公司对我来说,是手心和手背的关系,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目前济生拓展了业务急需人手。”

“曹董你还真当真啊,我是开玩笑说说的。”王新春道。

“新春兄,我知道你开玩笑,但也提醒了我要在建筑公司大会上做个解释。难免会有人这么误解。”

“做个解释还是有必要的。”李志道,“特别我们建筑公司张北坤还他妈溜号了,等于少了人。”

“张北坤就不提了。”曹正轩道。

“曹董,我们一起来找你就是要说张北坤的事。对了,这事……”付戴诚看了看孙大伟和刘天生。

“没关系,他们是我大哥二哥,也是你们的兄弟。”

“我们得到最新消息,张北坤非但去了徐俊东的地下赌场,还成为徐俊东的核心成员。”付戴诚道。

“哦?消息准确吗?”曹正轩惊讶状。

“绝对准确。曹董,张北坤这么受重用,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曹正轩摇头道,“张北坤下这么大决心背叛我们,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可他也爬的太快了。”李志道,“你看我们仨兄弟,人前人后的为徐俊东挡了很多事情,却连徐俊东核心团队是哪些人都不清楚。所以我们怀疑,你们济生超市二部出事,很可能就是这家伙搞得鬼。他立了大功,徐俊东就接纳他了。”

“这倒不见得。虽然我们奶品出质量问题百分之九十是徐俊东安排人做的鬼,但做鬼的人不一定是张北坤。因为做这件事是有风险的。一旦张北坤不可靠,就会前功尽弃。徐俊东不会这么不谨慎。”

“我们是这么猜测。”王新春道。

有了付戴诚三个人的加入,夜宵吃得更有味了。

……

黄邬。距离黄邬村两百米的独门独院的平房的院子里停满了车子。附近的道路上或一些农户的家门口也停着几部车子。这又是一个很疯狂的晚上。

平房内一张八仙桌旁,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挤着四五十号人。八仙桌上钱堆成山,都是红色的毛爷爷,很诱人。

余勇剑和张北坤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

“徐总的地下赌场每天都这么火爆吗?”张北坤跟在余勇剑身旁问道。

“怎么会?如果每天都这么火爆,那会是什么概念?我们徐哥岂不要开劳斯莱斯?”

“那——地下赌场一般是什么情况?”

“这个不太好说。关键看上面的风声。”余勇剑道,“如果风声紧,那这里就是一个清冷之地。说不定一两个月都没事情做。碰到黄邬有人过小生日,就会放这里来摆酒席,以遮人耳目。倘若没有什么风声,那就会天天火爆。附近县市,甚至大城市的土豪,都会涌这里来。比如今天晚上,就来了好几个土豪。我告诉你,北坤,那几个坐庄的,全是身家上千万资产的老板。”

“上千万资产的人愿意玩这种二八杠吗?”

“怎么不愿意?你别小瞧了二八杠。二八杠是你有多少钱都可以玩死你的,很刺激。”

“妈的,上千万资产?那那些几万十几万的人岂不就是跑来捐款?”

“基本上是这样。但也有土豪来扶贫的。一个晚上撒个几百万都有可能。”

“咔。”

两个人在院子外面走了一圈,重新走进院子,正要走进平房,余勇剑的手机响了。

余勇剑接通电话,“徐哥,我和北坤就在院子里。好的。我这就和几个道口上的人联系。确保没问题。”

余勇剑挂断电话。

“有新任务吗?”张北坤问道。

“是徐哥带了几个新的老板过来。”

“新的老板?”

“就是又有别的县市的人要固定和我们徐哥做‘黄金’生意。哦,对了,北坤,你别什么都那么好奇,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知道不?”

“剑哥批评的是。”张北坤连忙说道。

“我和几个道口的兄弟们打个电话。让他们盯紧一点。”说着,余勇剑就一个一个电话嘱咐守在各个道口上的“守路人”。嘱咐完了,他再向徐俊东汇报。

这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守在院子外面的水泥路上,直到三辆车子开到他们身边来,最前面一辆自然是徐俊东的宝马x。

余勇剑跑上前给徐俊东开车门。从中门下来的姜裕兴则迅速往后走,给后两辆车开门。

后面两辆车每辆车都下来五个人。一个个都西装革履,戴着墨镜。每辆车下来的五个人中,都有三个是年轻气壮的青年,人高马大,肌肉发达。另两个则往往年龄会偏大一点,人长得不怎么样,却非常有架子。张北坤便估计,那人高马大的青年是保镖类的人物,非常有架子的则是余勇剑所说的老板。

徐俊东和姜裕兴领着十个人往院子里走。余勇剑跟在十个人后面。张北坤也想跟进去,余勇剑一个手势,他只好留在了院子外面。

这个晚上,凌晨两点钟,曹正轩手机上收到一条陌生信息今晚出现了四个新的老板。我被留在了院子外面。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32章 拿破仑的名言

阳江一中期中考试安排在星期三至星期五三天,三个年级重点班(含重点班)以上的班级都和华安地区几所有名望的高中联考,重点班以下的班级则以年级为单位进行统考,唯独高二文()班,自己老师命题,自己老师监考,自己老师改卷。

因为吴平川这个人,汪红霞改变了对高二文()班的教学态度;汪红霞又兑现诺言,将地理老师应思蓉带上了“正轨”。同样因为吴平川这个人,换了历史老师。只不过,替代孙大伟的历史老师与替代刘天生的政治老师一样,都是年级最优秀的老师。

孟光明的女儿在高二文()班,邓传江不敢不这么安排。

所以,即使没有什么对比性,高二文()班的六个老师对这次期中考试还是非常重视。命题不会敷衍,监考也很严格,改卷认真而且及时,因而到了星期六上午各科成绩就都出来了。

那些统考的成绩当然出来的更快。曹正轩一个上午没有课,却忙坏了。他忙的不是两个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备课、改作业,而是期中考试成绩统计。因为在秋游前,曹正轩对学生提了条件把班级试卷的难度系数和年级统考试卷的难度系数折算成统一标准之后,班级成绩要排在高二文科班前三,就是至少要超过一个零班。

成绩出来后,学生们急,曹正轩也急。期中考试,意味着学期过半,班级文化成绩总体上到一个什么程度,曹正轩不能不关注,不能不在意。

千万别小瞧了数据统计。这可是一个很繁杂的细活。最明显的一点,各科试卷难度系数如何折成统一标准?不是空口说白话就可以定的。要有真实的数据做依托。既要和自己班的命题老师商榷还要和年级命题老师商榷,然后才能折算成统一标准,加上有六科,工作量就非常大。于是,一个上午,曹正轩基本都在跑。

结果数据出来,曹正轩怎么都不相信,因为他班的综合成绩不仅把两个零班中的一个比下去了,而且还高出一截,与另一个零班只有两分的差距。这就使得曹正轩怀疑折算出了差错,便重新求证,最后,数据下去了一点,可还是高出一个零班的成绩,只是与另一个零班的差距大了一点,平均分相差分。就是说,学生许诺的秋游的条件他们实现了!

……

下午第三节课,高二文()班,曹正轩的语文课。

曹正轩沉着脸走进教室。教室里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定格在曹正轩脸上。

从上午到这节课之前,班长林芷琦派了很多“间谍”去打探“消息”,曹正轩都将“消息”屏蔽了——其实是以“尚未统计出来”搪塞了。

现在,曹正轩一百年都难得一次的黑着脸进教室,谁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胆小的几个学生大气都不敢出。

曹正轩把教材放在讲台上,然后很严肃的扫视教室一圈,沉声道“同学们,统计结果出来了。”

没有一个人应承,因为教室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

“统计结果是,我们高二文()班的综合成绩比较差的一个零班还高出分。同学们,你们实现了秋游的条件,恭喜你们!”这两句话,前一句曹正轩还是保持那凝重的语气,说到后一句突然高八度,语速也加快,创造了非常好的对比效果。

曹正轩要的就是这种对比效果!

教室里瞬间爆发各种尖叫声。

“哎呦,我的老娘,吓死我了!”这是戴俊豪嗲嗲的声音。

“小曹老师,你太坏了!”这是朱丽丽的尖叫声。

“曹老师故意歪人,要按班规班法处罚!”这是监督长罗嘉良在叫。

“太棒了!太好了!我们实现秋游的条件了!我们还可以再出游了!”绝大多数人都这么喊叫着。

两个执勤的行政领导以最快的速度跑来,他们不清楚高二文()班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高二教学楼都被震动了,能不让他们担心吗?即使看见执勤领导,学生们还是热血沸腾。

曹正轩只好出教室解释。

返回教室,曹正轩让大家安静下来,一句“谁要是再激动,就扣考评分了”让大家全体闭住了嘴。

“淡定,淡定,”曹正轩道,“取得这一点成绩,你们就欣喜若狂,不显得你们太看不起自己了吗?”

“曹老师,难不成你还认为我们能打败两个零班?”班长林芷琦反问道。

“零班就是拿来打败的嘛。”曹正轩道。

“曹老师,你的野心也太大了!”

“这是要逼死我们的节奏啊!”

“……”

曹正轩这句话使得教室再次哄闹起来。

待大家自觉安静下来后,曹正轩开口道“我就问大家一句话,拿破仑最经典的名言是什么?”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十几个学生一起道。

“说的好。我要的就是这种豪气!要超越课改班是不太现实,但打败两个零班为什么就不可能?我们不是打败了一个吗?同学们,打败零班还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我们的最终目标应该是逼近或靠近课改班!至少是努力缩短与课改班的距离!所以这不叫野心,不叫狂妄,这叫目标!是我们高二文()班这个实验班的发展目标!请大家记住了!”

“可我还是觉得这种发展目标太空中楼阁了。”学徐钰道。

“嗯,你身为学都有这个顾虑,那就代表绝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请同学们看一组数据。首先就看你徐钰的数据对比,总分0分,你考了分,折合对比数据是0分,比两个零班同学的任何一个人都高!”

“哇——”感叹声一片。

“但这还不是最高的,同学们!”曹正轩情绪上扬。

“不会吧?还会有谁超过徐钰?”胖妞陈妍夸张地问道。

“是啊,还有更高的,可能吗?”林芷琦问道。

也有几个私底下交流,猜测。

“当然有,她就是齐奕红!齐奕红同学总分分,折合对比数据是0分!”

所有人的眼光刷地射向齐奕红。齐奕红不惊不宠,只是眨了眨她长长的睫毛。

“但这还不是最高的,同学们!”曹正轩的情绪再次上扬。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33章 逆袭王

曹正轩把大家的情绪吊得高高的。

“还有更高的,怎么可能?”

“是班长吗?”有人开始猜测。

“我觉得是魏晨义,他各科成绩很均衡。”马上有人反对。

“你们这么猜测,猜十次都不一定能猜中。”曹正轩笑着提示道。

“难道有人逆袭?”詹卫红道,“不会是我吧?”

“卫红,你玩联盟逆袭还差不多。”朱丽丽怼道。

“小不点,我玩联盟还用逆袭吗?”詹卫红道,“我本强者。不过最近三个礼拜都没有碰手机了。”

“我告诉大家,詹卫红还真可以说逆袭了。”曹正轩扬声道,“他上学期期末文科班排名名,倒数第六,这一次除去两个课改班0人,排名0名,等于进步了名!”

“太棒了,詹卫红!你是逆袭王!”万诗怡赞道。

“不错,是逆袭王。四大英雄联盟玩家都是逆袭王!俞翔前进了名,廖华前进了名,马锋前进了名!同学们,逆袭的还远不止他们!赵江东,张文盛,戴俊豪,张雨歆等一些同学都实现了逆袭。大家想想,如果没有这么多同学逆袭,我们高二文()班又怎能实现秋游条件?”曹正轩越说越激动。

“喂喂,小曹老师,”胖妞站起来道,“你别一个劲地夸赞啊。更高的人是谁?”

“对啊,拜托别吊胃口了。”朱丽丽马上附和。

“好,那我郑重宣布,他就是——”曹正轩停顿不语。

“怎么不说了?”张文盛急道。

“我在等锣鼓声啊。电视节目里不就这么吊胃口的吗?”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徐峥反应极快的配合。

“哗——”学生们大笑。

“他就是默默无闻的钟悟秋同学!”曹正轩郑重宣布。

“我吗?我吗?”坐第一排的钟悟秋立马坐立不安。

“就是你!同学们,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钟悟秋同学此次考试总分折合对比分数0分,比齐奕红多0分!这还不是最高的!”曹正轩不等学生反应过来,立马又补了一句。

“还有更高的?!”徐钰近乎尖叫起来。

“拜托小曹老师,请你一次性全说出来好不,我心脏受不了了!”纪律委员赵博广道。

“哎呦,我的天。”朱丽丽直接捂着心脏,痛苦无比的样子。

“小不点你怎么了?”万诗怡配合着问道。

“心脏病发作,我,我。”朱丽丽上眼皮往上翻,装作猝死过去。

留意朱丽丽表演的学生们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很多人笑出了眼泪水。

这一节课,高二文()班的每个同学都将终身难忘。

“好,好,好,”曹正轩笑道,“为了不再让同学们出现心脏病发作的现象,我直接公布,本次期中考试班级第一,也是除去课改班年级第一的是孟思妍同学,她的折合对比分数是0分!”

“这可能吗,小曹老师,可能吗?”孟思妍极其难得的激动不已,像婴儿一般清澈的双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的确是真的,孟思妍,恭喜你!”

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谢谢老师,谢谢同学们的掌声,”孟思妍激动地站起身来,“谢谢大家的鼓励和肯定。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是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了是吗?”曹正轩问道。

孟思妍连连点头,“是,是!我真的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谢谢老师!”

孟思妍坐回位置,趴在桌上,出人意料地竟然嘤嘤哭泣起来。

所有人瞬间懵了。好好地怎么哭起来了?难道这就是喜极而泣?

“同学们别担心,”曹正轩宽慰道,“这是孟思妍同学太高兴了。或许有同学了解或许不了解,孟思妍在读八年级之前都是非常优秀的。七年级第二学期期末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二全县第十名。”

“原来如此。”好几个人唏嘘道。

“只是从那次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孟思妍再也没有取得过这么辉煌的成绩。今天,孟思妍重新找到了感觉,恢复了原有的自信,这不仅是她个人的崛起,也将是我们特殊实验班的崛起,请大家对此再致以最热烈的掌声!”

教室里掌声如雷。

孟思妍抬起头来,“谢谢同学们,谢谢曹老师!我们一起努力!”

“对,我们一起努力!”钟悟秋激动地道。

“大家一起努力!”n多人一起道。

“完了,”詹卫红绝望地道,“看来我要和手机诀别了!”

廖华一拳砸在詹卫红臂膀上,“我们四大玩家应该举办一个手机告别会!”

“这就是手机告别会啊!”马锋道。

“再见了手机,我最最心爱的手机!”俞翔哭唱道。

又是一片笑声。

“喂喂,同学们,同学们!”戴俊豪嗲嗲地声音“异军突起”。

“娘娘腔,什么事情?”徐峥问道。

“我的意见是,咱班考试成绩这么理想,是不是得让小曹老师表示一下?”

“这是个好主意!”徐峥立即附和。

“小曹老师是济生商贸公司的总经理,还是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请我们全体同学看一场电影应该没问题。大家说对不?”

“对!对小曹老师来说,请大家看一场电影把简直就是一场毛毛雨。”徐峥与戴俊豪唱和,“小曹老师,你说对不?”

“没问题!”曹正轩声音洪亮地道,没有一丝犹豫不决。

“真的?!小曹老师万岁,万岁!”戴俊豪叫道,并带头鼓起了掌。

教室里哪还有谁不鼓掌的?别说吴平川,就连齐奕红都鼓个不停。

“什么时间?”曹正轩问道。

“我已经打听好了,星期天下午三点河西电影院有一部很好看的电影《冰川时代》!”

“真的吗?”喜欢看动画电影的张文盛吼叫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就这么愉快的定了!”曹正轩道,“生活委员负责去买票。明天下午三点,河西电影院,大家不见不散!下课!”

此时,放学铃声正好响起来。

……

第二天上午,地理沙龙一结束,齐奕红便把曹正轩拦下了。

“小曹老师,这回我考得还不错吧?”齐奕红格外精致的鹅蛋脸红扑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放肆”地盯着曹正轩。

“很不错,很给力,给咱班争了脸!”

“是咱班的功臣对不?”齐奕红眨了眨她的长睫毛,魅力无限。

“你是不是又想算计我?”曹正轩警惕道。

“一个班主任评价女学生怎么可以用算计这个词?”齐奕红笑道,“是提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什么要求?”

“中午你请我吃饭,怎么样?”齐奕红歪着头,眨着她的大眼睛。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34章 下馆子

“可以啊,中午去我家吃。我家有余婆婆烧饭,临时增加一个人用餐没有任何问题。”曹正轩看了下手机时间,“在吃饭前你还可以陪我老爸下一盘棋。我老爸经常念叨你。”

“去你家吃哪要你请?我说的是下馆子。那才能表现你的诚意。”齐奕红道。

“我请全班同学看电影,已足够表现我的诚意了。所以,请你下馆子就免了。!”曹正轩冲齐奕红挥手。

“小曹老师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不?”齐奕红突然问道。

“我当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怎么了?”

“那你中午请我下馆子就请定了。”齐奕红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小曹老师欠我一顿早餐,欠我一个人情,你可还记得?”齐奕红略仰着头,双手放在后背,来回各走了一步,眼睛始终瞟着曹正轩。

“记得。”曹正轩只得承认。

“那我要求你下馆子就抵消你欠我的一顿早餐吧。怎么样?”齐奕红再次歪了歪头,眼睛睁得老大。

“齐奕红同学,拜托你搞清楚,接下去是吃午餐的时间。”

“没错啊。我早餐没有吃,这个时候去下馆子,等于吃早餐。你没辙了吧?”

曹正轩有一种快要噎死的感觉。这理由齐奕红都能想出来?

一刻钟后,曹正轩载着齐奕红到了阳江中路一家瓦罐汤店。瓦罐汤店,有拌粉拌面,有各种营养汤,也有各种炒饭,像扬州炒饭,盖浇饭等。在这种瓦罐汤店里叫一碗汤,一碗炒饭,简单实惠,对齐奕红来说,最重要的是非常惬意。

齐奕红和曹正轩面对面坐。

“小曹老师,这跟你请我吃早餐是不是没有什么差别?”齐奕红小口喝着汤。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汤店。种类还挺丰富的。”曹正轩左看右看,“人还挺多。”

“那以后我多带你来几次?”

“那就免了。”曹正轩不进圈套。

“哼,有多少男生做梦都希望我陪他们吃饭看电影,你却避我似瘟神。”齐奕红嘟着嘴道。

“这可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瘟神。”曹正轩道,“再说瘟神哪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这话我喜欢听,”齐奕红喜笑颜开,“小曹老师,你知道吗,其实中午缠你陪我吃饭,是弥补一下昨天我失落的心情。”

“你失落的心情?除去课改班你排在了文科班第三名,怎么还会失落?”

“因为你不捧我,过多的捧孟思妍。”齐奕红收了笑容,双眼微红。

“呃?”曹正轩怔住。

“不是吗?你介绍我,介绍钟悟秋,都是为了凸显孟思妍。她总分不就比我多了几分吗?再说,她的基础原本就比我好。”

“我哪有……”

“就算你主观意识上没有,你潜意识里还是有的。我和钟悟秋只不过是陪衬。你看你介绍孟思妍的时候,多么富有激情,又多么激动!”

曹正轩不知说什么好。

“我甚至觉得钟悟秋比我感觉还好一点。因为你很积极地评价他,说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而且还插入一个段子,要敲锣打鼓。我呢?”齐奕红越说越委屈,“你说到我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报了个分数。你说,你说我能不失落吗?”

齐奕红的眼泪掉落在长方形餐桌上。

“你这是,你这是,”曹正轩急忙抽抽纸给齐奕红,“一向坚强的你怎么掉起眼泪来?”

“我也不知道,”齐奕红接了抽纸抹眼泪,“它就是要溢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太忽略我了?”

“是哈。介绍你的时候我只是让同学们猜了猜而已,没有浓墨重彩一下。”曹正轩抓了抓头。

“小曹老师。”齐奕红情绪转好。

“嗯。”

“你那么捧孟思妍是因为她爸是县委书记对不?”

“齐奕红,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堪的人吗?”曹正轩陡然把脸放下来,声调变得连自己都不能接受。

“你这么严肃干嘛,吓死我了。就是说,你捧孟思妍不是因为她爸的关系?”齐奕红的眼泪一下子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情绪了?”

“因为我宁愿你是因为她爸的关系才捧她!”齐奕红撅起了小嘴。

“这话怎么说?还有一点,你一直强调我捧孟思妍,问题是我压根儿我没有捧的意识。”

“因为孟思妍很喜欢你!”

曹正轩愣了几秒钟之后道,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齐奕红,我在你眼里是一块宝,在别人眼里很可能是一根草,你知道吗?孟思妍很喜欢我,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要一看孟思妍的眼神就能感觉到。她和我的性格完全不同,她把她对你的爱慕完全放在心里。但是眼睛会出卖一个人。”

这时,服务员将两盘炒饭送上来。

“是你想多了,”待服务员离开曹正轩开口道,“齐奕红,相对比来说,昨天在介绍孟思妍的成绩的时候我是多说了几句,但那是基于培养孟思妍自信心的需要。孟思妍的病情,她成长的环境我都很清楚,这是一个契机。你要知道,孟思妍转我们班来,更重要的是心理诊疗。”

“我只能这样想了。我但愿是这样。所以我今天抓你陪我吃午餐了,从而好好地弥补弥补我。”齐奕红用小汤匙舀炒饭入嘴,嚼了又嚼,“嗯,味道挺好的。”

“是吗?闻起来是很香。”曹正轩也拿起了小汤匙。

“何止是闻起来香。是色香味俱美。要不要来一口我这个味的?”齐奕红点的是扬州炒饭。

“算了。各人点的各人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青椒肉片盖浇饭。”

两个人就这么自然而又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两个人一边吃着炒饭一边喝着瓦罐汤,时间便在汤匙和筷子上溜走了。

用餐临结束时,齐奕红的新手机响了。

“是我老妈打来电话。”挂断电话后齐奕红解释道。

“你好像换了手机,还是换了手机套。”曹正轩随口说道,“记得你前面那个手机套是粉红色的。”

“是换了手机。哎——”齐奕红叹了口气。

“你换了个这么高档的手机还叹什么气?”

“你不知道我手机里头很多珍贵的照片都没了。”齐奕红微微皱着眉头道。

“有那么多珍贵的照片吗?”

“有啊。凡是有你的照片都是珍贵的照片。那么多,我现在想想还气!我姑奶奶也太荒唐了!”

“你姑奶奶?”曹正轩诧异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35章 蹊跷带来的推想

“你姑奶奶是谁?这事怎么扯上你姑奶奶了?”曹正轩接着问道。心里头已然将齐红娟与齐奕红说的姑奶奶联系上了,只是还不确定,因为不清楚齐奕红有多少个姑奶奶。

“我一说名字你就知道了。她叫齐红娟。星期天晶森超市开业她到了现场。”

“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你爷爷的堂妹。你换手机怎么跟她有关?”

“我手机就是她摔坏的。以致于保存在手机里的相片怎么都转不到新手机上来,那么多珍贵的相片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齐奕红的眼睛变红了。

“我是越听越糊涂了。”曹正轩隐隐觉得事情蹊跷。

“我把情况详细讲清楚,你就不会糊涂了。”齐奕红乐得坐在汤店里和曹正轩这么惬意的交谈,便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全抛给了曹正轩。

曹正轩越听心里越受震撼。

“小曹老师你评评理,我姑奶奶怎么可以因为她一个朋友的孙女被老师性侵了,就疑心你也会这么做呢?还非要我转班不可呢。”齐奕红道。

“这就是一棍子打死一大片。强盗逻辑!”

“就是。我的小曹老师刚正不阿,浑身都是正能量,竟然被姑奶奶想象得那么猥琐,所以我当场就离席了!我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

“做的好!哪能这么以貌取人?哎,奕红,她是看了一组图片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摔手机吗?还是她问了你一些事情之后?”

“根本没问什么事情。我只说了我们班主任很帅,许多女同学暗恋他,”齐奕红眼里含笑地看着曹正轩,“我姑奶奶看了一组我们秋游的相片之后突然就发作。把全场的人都擂懵了。”

“你姑奶奶是性格这么冲动的人吗?”曹正轩问道。

“不是。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她这样。当然了,我也没跟姑奶奶有多少接触。我出生不久她就长期呆在省府。所以对姑奶奶没多少了解。而且姑奶奶原先计划这次回来会在阳江住几天,我老爸在大东方酒店给她定了房间,不知是不是我惹她生气了,她下午就回去了。害得我和大根同志都没有机会好好地相处。”

“大根同志?”

“哦?”齐奕红笑道,“是我爷爷,我高兴的时候就叫他大根同志。我爷爷叫齐大根。”

“这么称呼爷爷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

在玫瑰小区和齐奕红分开后,曹正轩原打算回家午睡,只是越回想齐奕红的话越觉得蹊跷,就打通了还在刑侦加班的张雨桐的电话。

五分钟过去,曹正轩出现在刑侦袁永峰的办公室。张雨桐坐在袁永峰对面,旁边摆着一张黑色牛皮办公椅。这显然是为曹正轩准备的。茶水也泡好了。

“是我获悉了一件很蹊跷的事情。”曹正轩在办公椅上坐下来,来不及喝口茶便说道。

“曹老师别急,喝口茶慢慢说。”袁永峰道。

张雨桐将茶杯端给曹正轩,曹正轩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和袁队的推测有关。”

“就是和你的出生有关?”袁永峰问道。

“真的?”张雨桐惊喜道。

“如果你们关于我出生的推测是真实的,那今天我获悉的这件事情只要我做一个假设就可以将很多事情联系起来,只是我觉得太不可能了。”曹正轩的语速比较快。

“你获悉了什么事情?”袁永峰问道。

“袁队,晶森超市和我济生超市二部同一天开业,这件事您知道吗?”曹正轩并不急着回答袁永峰的问题。

“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你们两家竞争这么激烈,开业前一个星期就到处广告,尤其晶森超市还把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请来助阵,说什么回馈阳江人民。你济生超市二部不是还出了点事情吗?”

“我获悉的这件事就跟这个财务总管有关。”

“跟齐红娟有关?”袁永峰诧异道。

张雨桐眼睛闪过一丝惊异,“正轩,你联想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件事?”

“是这么回事……”曹正轩把齐奕红换手机的事简单地说了,“袁队,雨桐,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

“齐红娟看了一组和你有关的秋游的照片就把齐奕红的手机摔了,这太不符合逻辑了。”袁永峰托着下颚沉思道。

“袁队,我觉得齐红娟的解释是一种掩饰,是托词,”张雨桐很肯定地道,“怎么会因为朋友的孙女被班主任老师性侵,看见图片中自己孙女的班主任非常帅气就浮想联翩,以致于砸手机呢?一个六十岁的上了年纪的老人还会这么冲动吗?”

“她还坚持要齐奕红转班。”曹正轩补充道。

“那是什么原因促使齐红娟这么激动,以致于把孙女的手机都砸了呢?”袁永峰的视线慢慢集中到曹正轩脸上。

“这就是我急着来找你们表达的。有一个假设可以让这一切都顺理成章。这个假设就是是我的照片刺激了齐红娟,而齐红娟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没有见过我的照片。”

“你的意思是你是晶森总公司老总李建设的私生子,这个齐红娟就是想方设法要把你杀死的人?”张雨桐惊愕道。

“前提是我的假设成立。”

“要想你的假设成立的话,就应该有一个根本的前提。”袁永峰道。

“什么前提?”张雨桐问道。

“曹老师和李建设长得非常像。齐红娟正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刺激,才愤然把手机砸掉。”

“我就是这么想的。”曹正轩道。

“这个很好验证。只要找一张李建设的图片就可以了。”

“嗯。我们顺着这个假设往下走,”曹正轩接着道,“阳江晶森公司突然投资办晶森超市就可以得到解释了,而在此之前我是很不理解的。”

“不错。阳江晶森公司业务量那么大,涉及的行业那么多,房地产,酒店,足浴,会所,还有所谓的地下赌场,无论那一块都做得很好,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整一个小超市和济生竞争。”袁永峰道。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晶森超市尚未开业,就有很强的针对性,以期整垮我们济生。最有说服力的就是和我们济生超市二部同一天开业。铺天盖地的广告不说,齐红娟竟然亲临开业典礼。还有,我们济生超市二部出现的过期奶品也是徐俊东派人搞的鬼。”

“啊?”袁永峰和张雨桐不可置信地互相看了一眼。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36章 三个人的研究

“徐俊东派人在高速服务区拦截了给济生送奶品的货车,强行换了一些过期的奶品。”曹正轩解释道。

“那拦截车主的人是谁?你为什么不报案?”张雨桐当即问道。

“根据车主的描述,我们基本确定了对象,但我们不能报案。”

“为什么?你报案就可以洗刷你们济生超市二部的清白。你看你们济生,被工商局罚了不说,还到处发广告解释。趁现在把事情的真相呈献给阳江老百姓,对你济生超市二部的发展非常有利。”袁永峰分析道。

“我宁愿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也不报案。”

“为什么,正轩?做生意,讲究的是机遇。我不是听你说济生超市二部的生意很受影响吗?你另外两个店也受到了影响。”张雨桐急道。

“是因为这个对象非常特殊。暂时不能去追究。”

“你难道受到了什么威胁吗?”袁永峰问道,“或者来自关方的压力?”

“袁队您想多了。这里头还有点我个人的想法,”曹正轩想了想道,“所以我很希望袁警官不要再追究。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济生为过期奶品的事以各种形式向阳江百姓作解释,其实是另一种宣传。这两天已经有了效果。”

“是吗?”袁永峰疑惑地看着曹正轩。

“袁队,雨桐,这个就不去管它了。回到前面的推想上来,有了那个假设,徐俊东这么做也可以得到解释了。”

“你说。”

“办晶森超市,整垮济生,都是齐红娟的个人授意!”曹正轩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最初的推测是正确的,开学初我和雨桐在医院门口的那场车祸真的是一场对我的谋杀,那么安排这一场谋杀的人就是齐红娟。因为谋杀不成功,她又不敢立即实施新的谋杀,当得知我成为济生超市的继承人之后,就想着要整垮济生超市,从而达到她泄愤的目的!”

曹正轩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嗓音发颤。

不想袁永峰比曹正轩还激动,他忽地站起身,使得办公椅往后倒地。办公椅往后倒地,他也不管不顾,而是双手插在办公桌上,“雨桐,曹老师,就是这种情况,肯定就是这种情况!”

张雨桐看看曹正轩,又看看袁永峰,嗫嚅道“倘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做?”

“制定一个翔实的方案,做最周密的调查,直至最后将齐红娟绳之以法。二十三年了,整整二十三年了!”袁永峰面容严肃,眼神中夹着兴奋和期待,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神经质。

“如果是这样,不仅正轩的身世之谜得以揭露,正轩惨死的母亲在地底下的冤魂可以得到安息,袁队您积在心里二十三年的怨气也可以得到疏解了。”张雨桐道。

“我心里的怨气又有什么,”袁永峰的双眼炯炯有神,“关键是死者,还有那个一直隐姓埋名逃离在外的护士,她们的命运才是最悲惨的。”

“但有一点我还是很不理解,”曹正轩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红了,“齐红娟对我的谋杀为什么要等到二十三年后?难道她只是最近才得知我还活着吗?”

“这是绝对的。”袁永峰道,“以齐红娟的心性,如果他知道你没有死,她不可能让你活这么久。”

“可这么一来,就有一个新问题。齐红娟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个护士阿姨当年冒着生命威胁把我托付给我父亲,两年后为了逃避谋杀而销声匿迹,二十多年都不曾把我漏出去,就说明这个秘密护士阿姨一直帮我隐瞒着一切,连我父亲都不曾告知。齐红娟突然得到这个消息,说明什么?”

“你是担心那个护士阿姨被齐红娟找到了?”张雨桐问道。

“说不定那个护士阿姨已经被齐红娟害了。”曹正轩哽咽道。

“这些都有可能。”袁永峰的眼光变得犀利了,“但也有别的可能,比如,那个护士是不是不小心泄露了这个秘密,因为保守秘密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秘密要保守一辈子。”

曹正轩和张雨桐一同点头。

“我们还可以这么设想,”袁永峰继续猜测道,“会不会是护士患了重病,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就想着要把这个秘密告知一个人。结果这个人把秘密卖了。总之所有这些都有可能,所有这些又都是假设。现在首要的是搞清楚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的相貌与曹老师的相貌是不是很相似。”

“不错,最好是能搞到李建设年轻时候的照片。这样,对比性会更强。”张雨桐道。

“应该可以找到。李建设这么一个名人,关于他的报道肯定很多。而一般的报道都会配照片。”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要往这方面去找就可以了。”

“那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来做吧。”曹正轩道,“你们如果托人去办,也许会泄露这件事。”

“不错,”袁永峰点头,“齐红娟的眼线应该很多。我们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所以,这件事,只限我们三个人知道。一切的调查都要悄悄地进行,决不能打草惊蛇。”

“袁队,我个人的意见是,目前情况下不要做任何调查!”

“为什么?”张雨桐道,“正轩,你不想早点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雨桐,我当然想尽早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看我现在这么激动,情绪这么不稳定,就可以感受到我内心的震撼和痛苦。但这件事太大了,也太可怖了,涉及的人和事也太多了,必须慎重。不能出一点差错。万一一切都只是假设呢?”

“这不可能。”

“如果没有‘一切只是假设’的可能,那我们就更要慎重,稳重。我们得把每一步走好。因为对方太过狡猾,又太过强大。就像袁队说的,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可如果不急急地开展调查,又如何将齐红娟揪出来?”

“我的想法是等一等,看齐红娟还有什么行动。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齐红娟不可能会没有行动,尤其这次受了刺激之后。”

张雨桐将视线转向袁永峰。

“我赞同曹老师的意见。我们来一个守株待兔!”袁永峰道。

ps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37章 我们一起坚强

张雨桐送曹正轩到路口。那是一条连接阳江后路与阳江中路的支路。大中午时间,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通过。

天空阴沉沉的。曹正轩的心也阴沉沉的。

“我陪你回家一起查看李建设的相关报道。这个时候我必须在你身边。”张雨桐道。

“我很不希望像我所假设的那样。”曹正轩眼神有点茫然。

“我也不希望。可是事实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我们走吧。”

把车停在小区主干道停车位上,曹正轩牵着张雨桐的手走进自家家门。余婆婆还在到处忙碌。曹忠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双手抚摸着他打了石膏的那只脚。

看见父亲,曹正轩心头一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角自然湿润了。

“是不是小腿发涨?”曹正轩走到父亲身边问道。

“是啊。活动少了。说了你不用担心,你看你!”曹忠河注意到了儿子湿润的眼角。

“是每次看见您因为我而受罪,心里头就很难过。”曹正轩解释道。

“我是你老爸呀。我还会怪你啊。”曹忠河道,“对了,你们两个都在,我做老爸的正好提醒提醒,不要两个人忙得像春耕的牛似的,婚事都不管了。今天已经十月初五了,还有两个来月你们就要举办婚事了。”

“这个您不用操心。婚房不是正在装修吗?”曹正轩道。

“儿子结婚是我最大的事情,我能不操心吗?偏偏脚又不争气。儿子啊,你和雨桐结婚照考虑到哪照了?请帖准备好了?为结婚还要买哪些东西你考虑了了?还要记得去拜访老舅,和老舅做商量。事情多着呢。对了,还要准备喜糖。”

“曹伯伯,这些我们会一一考虑的。”张雨桐道。

“你看你看,还叫我曹伯伯。”曹忠河道,“早就应该改口了。”

“习惯了叫曹伯伯。”张雨桐红晕上脸。

“反正最后都是要改口。不打搅老爸您看电视,我带雨桐回来就是要看看婚房装修的怎样了。”曹正轩道。

“去吧去吧。”曹忠河开心道。

两个人上到二楼到婚房看了看,和忙碌的装修师傅打了个招呼,就上三楼的书房。

曹正轩打开电脑,静等电脑开机。

张雨桐端凳子坐在曹正轩身边,将手放在曹正轩的左胸部,“心跳是不是跳得很快?”

曹正轩在张雨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坦诚点头。

这种情况,就算曹正轩的心脏是铁打的,也会剧烈跳动吧?

是以张雨桐紧紧地挽着曹正轩的一只手臂。

曹正轩颤抖着在页面上输入“江东省晶森总公司老总李建设”几个字。

摁下“e

te

”键,电脑页面上一长串和李建设有关的信息跳出来。

“江东晶森总公司老总李建设备受疾病煎熬,肾衰竭,一周透析三次……”

曹正轩首先点开的是这条信息。信息里呈现的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中老年人的图片和一些介绍李建设一周三次透析的情况的文字。

“就是在这种备受疾病煎熬的情况下,李总还坚持操持总公司的业务……”曹正轩很留意报道中的这句话。

“这个……正轩,我们还是换一条报道吧,李建设生病的图片,容貌都变了形,不好对比。”张雨桐建议道。

“我想不通的是,一个这么大的老总,怎么会落得一周透析三次的境地?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会这么不关注吗?”曹正轩盯着信息中的图片道。

“只要是人,都会生老病死。他有钱也避免不了生病。”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由糖尿病转成肾衰竭是有一个过程的。无知的人,家庭条件很差的人最容易出现这种转化,像我建筑公司一个叫张北坤的人的母亲就是这种情况。李建设这么大的一个老总,得了糖尿病,按理家庭医生都会配一个,怎么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出现肾衰竭呢?”

“正轩你看的这么仔细?”

“雨桐,”曹正轩侧过身来道,“如果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人就是……”

“正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从其他角度讲,这个人是不是太可恶了?他是制造悲剧的罪魁祸首。”

“很理性的讲是这样。不过,我怀疑这里头还有很多其他因素。”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我们再浏览其他报道。”

“好。”

接下去两个人浏览了好几篇报道,但都不合意。主要是报道中没有插入李建设年轻时的照片。这几篇报道全是李建设肾衰竭前期的内容,图片中的李建设处于虚胖的状态,只能从眉宇间看出一点相似来。

“看看这一篇,”在曹正轩点击下一页之后张雨桐指着一片报道说道,“《一个从旮旯角落里走出来的大企业家,三十二年铸就人生辉煌》。”

“这是关于李建设的报道吗?”曹正轩点开链接。

“正轩你看这张图片!”张雨桐立马激动地叫道。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英俊潇洒的年轻人的照片。照片略略有点发黄,照片中的人头发留得相当长,两只眼睛几乎被刘海遮住了,可就是这样,也可以看得出他的额头很高,鼻梁很高,仔细看,还能从刘海中看出这个人长着一对浓浓的一字眉。

整个的轮廓就是曹正轩的轮廓。

“太像了,正轩,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张雨桐激动地道。

“真的很像吗?”

“你可以照照镜子。眉宇,额头,鼻梁,还有整个轮廓,就是如出一辙!怪不得齐红娟会当场摔手机!”

“那就是说所有的假设都是真实的喽?”曹正轩的嗓音变了调。

“嗯。”张雨桐感觉出曹正轩浑身在颤抖,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得更紧地挽住曹正轩的手臂,强烈地感受着曹正轩的心跳。

曹正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足足沉默了十分钟。台式电脑的屏幕已经黑屏了。

最后还是曹正轩打破沉默。曹正轩将身子直起来,张雨桐跟着直起身子。

“雨桐,我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很陌生很陌生。”曹正轩并不看张雨桐,而是凝视着黑屏的电脑。

“正轩,无论这个世界多么陌生,我都是你最熟悉的人。”张雨桐立即回应。

“雨桐,”曹正轩将张雨桐揽在怀里,下颚靠在张雨桐的秀发上,泪水溢出眼眶。“谢谢你,雨桐。谢谢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陪着我。我是真的有一种感觉,我的世界的框架被拆散了,我得重组我的世界了。”

“正轩,不只是你最脆弱的时候我陪着你,任何时候我都陪着你,而且我要和你一起重组你的世界。正轩,坚强起来。我们的路还很远。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尤其好几件事情的真相等着我们去揭开,都需要我们坚强!”

“我会坚强!齐红娟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物,我要亲手把她送上断头台!为了我那个可怜的我从未谋面的母亲,也为了那个善良的护士阿姨!”

“还为了袁队郁结了二十三年的心!”张雨桐道。

“不错,我们一起坚强!”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38章 特别的感恩节

转眼过去了四天。

这四天,曹正轩首要的是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陌生的世界他不想接受还是接受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他周围的世界已经被重组了。

曹正轩的强大在于,他的世界被重组,他却能做到不急于探究事情的真相,一如他告诫袁永峰那样。他在静候一个最佳时机的到来。

只是,自此之后曹正轩多了一件事情要做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浏览和李建设有关的报道或新闻。对晶森总公司也因此投注了更多的关注。

这四天里,除了忙于两个公司的一些事物,曹正轩还和张雨桐去阳江县城三家照相馆转了转,最终确定在坐落在阳江中路的一家叫乐康照相馆照结婚照,也去家具城走了走,还特地抽空去了阳江所谓的汽车城,为张雨桐相中了一辆德系小轿车……

这天上午,在班上上完课,孟思妍让曹正轩帮忙解决一道古诗文阅读题。

在曹正轩帮忙解决好问题之后,孟思妍拿出一本草稿本,指了指里面早就写好了的一句话曹老师,我爸请你中午去我家吃饭,他想和你喝一盅,你有时间吗?然后抬头微笑着看着曹正轩。

曹正轩怔了怔,但还是点头应允了。

中午,曹正轩开车送张雨歆回玫瑰小区,和骑电动车已经赶到别墅的张雨桐做了说明,就改骑电动车去孟思妍家。

是孟光明给开的门。

“不好意思,我晚到了。”曹正轩换了鞋子走进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着两个烧好了的菜,一个是西红柿炒蛋,一个是辣椒炒肉,色泽都还不错。

“没关系。思妍跟我说了,你要送张雨歆回你家再赶过来。我们直接上桌吧。”孟光明招呼道。

“思妍呢?”

“在厨房里。”

这时,孟思妍走到厨房门口和曹正轩打招呼。孟思妍袖子挽得高高的,一只手抓着锅铲,腰间系着一件小围裙。她家的阿姨也在厨房里。

“小曹老师好。”

“你不会说桌上的两道菜是你烧的吧?”曹正轩道。

“烧的不好吃老师要见谅哦。”

“真看不出来。两道菜的色泽都很好。”

“谢谢老师夸奖。哎呀,我不能和老师说话了,第三道菜要起锅了。”孟思妍折进厨房。

曹正轩微笑着观看孟思妍的举动。看她铲菜进盘子笨拙的样子,曹正轩莫名有一种感动。

“来来,我们先上桌。”孟光明拉了拉曹正轩的袖子。

“思妍这么能干吗?”曹正轩在位置上坐下来。

餐桌上两个杯子,酒已经倒满。酒瓶子还摆在桌上。是一瓶中档酒。少说也有三百块钱一瓶。

“能干谈不上。是思妍一时兴起。星期天下午你不是请了所有同学看电影吗?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思妍就想着今天是感恩节,要好好地感恩于你。”孟光明道。

“今天是感恩节吗?”曹正轩问道。

“我特地看了一下,今天十一月二十二号,是感恩节。这些外国人的节日啊,小孩子特别关注。我就问思妍打算怎么感恩。是送一张贺卡,还是写一封感谢信。思妍觉得这些都是很老土的感恩方式,她说她要过一个很特别的感恩节。就突发奇想,想到要亲手烧一桌菜给我们俩下酒。既感恩于你,又感恩于我这个父亲,还感恩了阿姨。”

“亏得她想出这么好的一个主意。她以前烧过饭菜吗?”

“没有。一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这就不容易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她。哪晓得思妍坚定了这么做。从这个星期一开始每个中午向阿姨学习如何烧菜。你还别说,学的还挺快。你看这两个菜,挺有样子的。色泽也比较好看。我们尝尝。”孟光明拿起筷子招呼。

曹正轩也拿起筷子,与孟光明一道品尝。恰逢这时孟思妍端第三道菜上来——竟然是一道红烧鲫鱼。对于一个初学烧菜的人来说,鱼是相当难烧的,更别说红烧了。

“和老师说话,使得煎炸的时间长了一点。酱油也多放了点。”孟思妍把盘子放上桌,解释道。

“老师尝尝。”曹正轩用筷子从鱼身上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孟思妍烧的这道鱼,表皮有点焦黄,鱼肉却白嫩鲜美。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吃?”孟思妍问道。

“还难吃?老师都不相信是你烧的。肉质很嫩,还鲜美爽口。”

“我还不知道这是老师鼓励我?”孟思妍小巧的嘴微微张着,露出两个小酒窝。

“你让你爸尝尝。”

孟光明夹了一块鱼肉品尝,“真的很嫩很鲜。”

“那就太好了,”孟思妍喜出望外,“我最担心的就是烧鱼。昨晚梦里头都在背诵烧鱼的步骤呢。你们好好吃,我再去烧两个蔬菜。”

两个蔬菜烧好了,孟思妍和阿姨一起上桌。孟思妍给阿姨和自己各开了一瓶牛奶和王老吉。

孟思妍还是不放心地夹了一块鱼肉品尝。

“怎么样?”曹正轩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小曹老师没有骗你吧?”

“是真的挺嫩的,”孟思妍道,“我还以为老师和老爸合起来宽慰我呢。”

“看来你还不了解老师的性格。你老爸可能会这么鼓励你,小曹老师的表扬一向合宜合意的。”

“思妍记住这一条了。老爸,”孟思妍站起身来,“老师,还有阿姨,一起敬你们。感恩你们!”

“嗬,这么庄重啊。”孟光明道。

“哎呀,思妍一下子这么懂事起来,对我这个做阿姨的都这么敬重。”阿姨赞道。

曹正轩微笑着不说话。

“因为今天是感恩节。感恩老爸,不仅生养了我,而且无限的宠溺我。感恩阿姨,一天到晚为这个家操劳,想法子烧我喜欢吃的给我吃,现在还成了我的师傅。感恩小曹老师,将我顶头的那一块黑布永永远远地扯掉了,让我重新变得乐观自信!”孟思妍一个一个感恩。

孟光明和曹正轩不断交换眼神。对于孟思妍这样的现状,孟光明实在太满意了。孟思妍说曹正轩将她顶头的黑布扯掉了,对孟光明来说,何尝不也是一样呢?看着女儿一天天变好,眉宇间再也不见一丝忧郁,回到家见到的都是女儿清朗的笑脸,听见的都是女儿发自内心的笑声,就感觉自己头顶的天空再也没有下过雨,始终是晴空。

孟思妍和阿姨十分钟吃晚饭,一个去午睡,一个去厨房收拾,孟光明则兴趣很浓地要和曹正轩再来一杯。

“再来一杯。我们再来一杯。”孟光明将曹正轩的酒杯拿在手,“好久没这么开心地喝过酒了。”

“那我就陪孟书记再来一杯。”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39章 你小子有烟吗?

曹正轩抢先将酒瓶子抓在手,起身为孟光明倒酒。孟光明就把曹正轩的酒杯还给了曹正轩。

孟光明对曹正轩这个举动还是满意的。说明曹正轩没有因为自己是书记女儿的班主任而托大。

“来,我们碰个杯。”孟光明很有兴致。

曹正轩端起杯子和孟光明碰了个响杯,然后喝了一大口。

“正轩酒量应该挺大吧。”孟光明直呼曹正轩的名字。

“也就两杯的酒量。”

“我看不止。你喝个三四杯应该没问题。一斤的酒量是有的。”

“我不是很清楚。两杯下肚人就比较兴奋了。”曹正轩道。

“有潜力。正轩,这次期中考试,思妍的折合分数是有依据的吧?”孟光明转到他想说的话题上来。

“我是这么折合的……”曹正轩把情况作了说明,“孟书记,第一次折合出来我也是很怀疑,再次折合之后,也只是略低了一点点,就得到了目前这个数据。通过对比,我心里很清楚,我们老师命题的难易度不会低于年级统考的难易度,唯一要折合的是内容。在内容上是要少一些,这恰好是我实验班的实验要求。”

“这么说,这个分数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孟光明看着曹正轩。

“应该很有说服力。其实这就是孟思妍的实力所在!毕竟一直以来思妍的基础都不错。思妍一旦脱掉了思想包袱,能沉下心去学习,自然就冒出来了。”

“这真是要感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开心、自信、乐观的女儿。老实跟你说,我现在工作起来都很带劲。”

“孟书记总说感谢的话,下次我就不敢来你家了。”曹正轩端起杯子敬酒。

“不说不说。不说感谢的话,那说说你的两个公司总应该可以吧?我听说你新开的济生超市二部开业就卖了过期奶品,这是怎么回事?”孟光明说话的兴致正浓。

“这件事您也听说了?”曹正轩诧异道。

“我现在对你也是很感兴趣的。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的动态我随时都在掌握中。”

“谢谢孟书记的关心。过期奶品是被混进去的。是批发商那头出了问题,我这边的收货员又大意了一点。”

“开业就出这种问题确实不应该。不过,你后续以各种方式向阳江百姓致歉,不遮丑,做得很好,反而给消费者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就跟我说句实话,这是不是你的一种补救措施?”

曹正轩呆愣两秒,“这个您也看出来了?还好您不是晶森超市的老总。”

“哈哈哈哈,你小子就是会夸人。来来,再碰个杯。”孟光明大笑。

“碰什么杯啊,孟书记,索性干掉,再来一杯。”曹正轩不等孟光明应答仰脖就把就喝干了。

“我正有这个意思。干了!”孟光明豪情地道。

……

很快就到了月底。气温越来越低了。某个早晨你起床开窗,看见外面道路两旁白白的霜,你就知道冬天已经来了。

通过半个月的摸打滚爬,孙大伟夫妻和刘天生都熟悉了各自的业务,真正成为曹正轩的贴心人。

济生三个超市的营业额越来越好,尤其二部的口碑还超过了南京路店和菜市场店,虽然总体的业务量还远不及这两个店。这是刘天生花了心思去变革管理的缘故。刘天生的文化水平和综合素养摆在这里。

这就是为什么从教师队伍中走出去从政的人往往会受重用的原因。这样的人从商同样有很大的潜力。

卢湾蔬菜基地,这个时候已经很有规模了,各种蔬菜大棚搭起来了,一块连着一块,成为一道非常靓丽的风景。省农业厅多次派人下来考核。孟光明也多次专程去基地了解情况。大棚里各种蔬菜的长势喜人。

五个校内店已经成功转型。转型成小超市之后,校内店的营业额大大提升,也深得学校老师和学生的好评,虽然也许校长们心里都很不舒服。

华安建筑公司,在曹正轩接受的这段时间里虽然没有很大的发展,但由于多笔建筑资金回笼,使得公司能正常运转。吴村乡吴村中学的新建工程已接近尾声,至于横山墩新农村建设,村里的各种设施都已完工,只有附加的大桥建设还在进行中,已经下好了三个桥墩。横山墩人对曹正轩感激不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

省府。上午约莫十点钟的时间,张北坤跟在余勇剑后面来到省府火车站附近。省府处于平原地带,风很大。两个人站在人行道上,不停地搓着双手。

“妈的,这省府的气温要低好几度啊。”余勇剑跺了跺脚道。

“主要是风大。”张北坤道,“风吹过来感觉格外冷。”

两个人这么聊着,一辆白色小轿车嘎吱一声停在了辅道上。

司机位的车窗徐徐降下。

“喂,你小子有烟吗?”司机长着一张胖胖的脸,戴着墨镜。

“烟?”余勇剑赶忙接话,“有啊。云烟。你要多少?”

“他妈赶快给我上车!”胖司机招手道。

余勇剑向张北坤示意,两个人就上了小轿车。

“是胖哥吗?”余勇剑坐在副驾驶座上,“我是勇剑,坐后面的是我兄弟北坤,张北坤。”

“怎么换了你们两个?”司机很熟练的倒车,“小储和小李呢?”

“不好意思,应徐哥的安排,以后就是我们两个和您对接。”

“哦。”司机将车子转上正道,“干这事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你们可清楚?”

“有胖哥照顾,谁敢要我们的脑袋?”余勇剑陪着笑脸道。

“艹,我脑袋都悬在裤腰带上,我拿什么照顾你?不对,他妈有条子盯上了。”

“什么?”余勇剑大吃一惊。

坐在后座的张北坤转身往后看。一辆警车与小轿车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

“两个人给我坐好了!”司机话音未落,车子就开始往前窜,速度一下子从0码飙到了0码。

后面那辆警车立马拉响了警笛。

余勇剑和张北坤的心脏都悬在了嗓子眼。

白色小轿车在正道上疾驶了几分钟,说不清楚超过了多少量大大小小的车子,突然往右拐上了另一条正道,刹车声,尖叫声骤起!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40章 张北坤的特殊任务

白色小轿车却不管不顾,继续横冲直撞往前冲,很快拐上了一条小道。在小道上疾驶了几分钟,白色小轿车再次改变方向,进入了一条更窄的道路。

警车暂时没有进入倒后镜的视野,只是警笛声依旧清晰。

“坐后面的!”司机开口叫道。

“叫我吗,胖哥?”张北坤问道。

“把你坐垫打开,底下一个塑料袋,拿好塑料袋给我跳车。快!”司机吩咐道。

张北坤迅速起身,掀开了坐垫,“是这个吗?”

“他妈你啰嗦什么?”司机骂道,“赶快给我跳车!跳车后立即躲起来!”

“艹!”张北坤拎起坐垫下的塑料袋,没有一丝犹豫就打开了中门。车子的速度虽然慢了一点,但还是有五六十码,就见路树一棵一棵往后倒退。张北坤狠了狠心,抓住塑料袋就往下跳。

第一次在车子行进中跳车,张北坤对惯性没有充分的认识,双脚刚落地,人就往前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张北坤顾不得这一切,也不清楚摔在了哪里,爬起来就拼命地往人行道上跑。感觉到警车已经追上了这条道时,张北坤反而不跑了,而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张北坤留意到,白色小轿车已经出了小道。警车迅速追了上去。张北坤依稀听见警车在警车里用对讲机讲话的声音。

待警车消失不见,张北坤即刻改变了行走方向,穿过小道到了另一侧的人行道,而后往前小跑。这时他才意识到疼痛来自两个膝盖和手掌。应该是摔跤的时候,他为了保护自己,让双膝、双掌先着地的缘故。

张北坤所想到的是,要立即打的或者上一辆公交车。塑料袋里装了什么,张北坤很清楚,就是徐俊东在地下赌场从事交易的“黄金”。从感觉上估计,至少有两千克之多。这么多“黄金”,自己要是让警察逮住了,不判死刑,在牢狱里也要至少蹲十五年。

而他不可能现在拿了这么多“黄金”去警局报案。如果是这样,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张北坤还清楚一点,白色小轿车有两种结果,一是能甩开警车,成功逃离。从胖哥的车技来看,是有这种可能。但只要有几辆警车围堵,这种可能就没有了。这便是第二种结果。只要白色小轿车被拦截,上车的是两个人,而车上除了司机只剩了一个,警车必定会顺藤摸瓜找他张北坤了。

所以张北坤才想到要改变方向,要打的或坐公交车。

张北坤忍着痛跑了五六分钟,转到大道的人行道上,正好看见一辆公交车停靠在公交站台,便加快速度,在公交车启动前上了公交车。

送了公交车,张北坤才略略放下心来。不管这辆公交车开向哪里,坐十几站之后再下车,然后打个的兜一圈,警察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了。

张北坤甚至果断地将手机关机了。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对还是不对,他担心的是,如果余勇剑被抓,警察势必会逼余勇剑打电话,如果手机被定位,那他就无处可逃了。

张北坤明确一点,胖司机将“黄金”给了他,那他的任务就是把“黄金”安全带回地下赌场。只要完成这项任务,他怎么做都不为过。

明确了这一点,张北坤就开始数公交车过了几个站,停了几个站,等到确定过了十个站,张北坤便果断下车。

下了公交车,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不见警察,张北坤便走去一个小卖部。为了达成目的,张北坤进小卖部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些吃的,这才向老板娘借用手机。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坏了,我要联系一下回去的车子。”张北坤向老板娘解释。

老板娘略略迟疑还是将手机解锁递给张北坤。

张北坤记不住任何一辆阳江到广潭载客的私家车(阳江人叫拼车)车主的号码,便给妹妹打电话,让妹妹联系车子。

“我这是借的手机。哥的手机坏了。你就让车子径直到北京路广潭大桥底下接我就是。我现在就去那里等车。”张北坤直接吩咐妹妹。

打好电话,张北坤向老板娘道谢,然后打的去北京路广潭大桥。

……

三个半小时后,阳江晶森公司。张北坤提着两个塑料袋走进公司。

杨录伟和叶志国迎上来。

“咔,北坤,今天是什么喜事啊,你买两袋零食来犒劳大家?”杨录伟道。

“你们两个来了正好。把这一袋零食拿去分给大家。”张北坤将左手装满零食的袋子递给杨录伟。

“你那一袋呢?还想藏好吃的?”叶志国出手去夺张北坤右手中的袋子。

张北坤慌忙将塑料袋收回来,“叶哥你别发蒙!不是吃的!”

叶志国收回手,“不是零食?”

“是给徐总的。”张北坤提示道。

“哦——”叶志国装明白,“他妈出去一趟就给徐总买特别的。你小子灵光。”

“那你就学着点啊。走了,我们分零食去。”杨录伟道。

把杨录伟和叶志国打发了,张北坤提着塑料袋去见徐俊东。

“徐哥。”走进徐俊东的办公室,张北坤反手将门关上。

徐俊东一个巴掌扇在张北坤脸上,压着嗓子骂道“他妈的,你也知道回来?知道我打了你多少个电话吗?”

“徐哥,我,我把手机关机了!”张北坤手捂着脸,委屈道。

“货呢?”徐俊东盯着张北坤手中的塑料袋。

“这里。”张北坤将塑料袋递给徐俊东。

徐俊东接过塑料袋,就立即放在办公桌上,然后迅速打开塑料袋,查看里面的货色。

“你没动什么手脚吧?”验好货之后,徐俊东转身问道。

“我干嘛动手脚?”张北坤懵圈。

“那就好。妈的北坤,”徐俊东伸手搂住张北坤的脖子,“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比热锅里的蚂蚁还难受,你知道吗?”

“你以为我让条子抓了,或者,或者我携货逃了?张北坤终于明白过来。

“你说呢?你赶快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徐俊东说话的语气前后判若两人。

张北坤将情况粗略地说了。

“你这么做也对。鬼叫你是第一次出征呢。我这就打勇剑的电话。他和我一样急死了。”徐俊东放开张北坤,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剑哥回来了?他没事吗?”张北坤问道。

“他一直在找你。这个时候去了黄邬。他猜想你会去黄邬。”

“那个胖哥果真厉害。竟然将警车甩了!”张北坤感叹道。

“胖哥要是这么容易让警车追上,我们的‘黄金’生意还有的做吗?喂,勇剑,”徐俊东打通了余勇剑的电话,“北坤回我这里了。一切安全。对了,给北坤的奖励你给我翻倍给。这小子,机灵。”

……

一个小时后,张北坤见到了余勇剑。张北坤拿到了两万的奖励金。

再过了半个小时,张北坤抽空发出了一条特别的短信。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41章 地下赌场的“地下”

张北坤这一次给带回来的“黄金”,徐俊东足足过了半个月才进行“销售”。

此时,张北坤已经有权利进出黄邬地下赌场真正的“地下”了。

余勇剑第一次带张北坤进去,张北坤着实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地下赌场真正的“地下”相当于一些高层建筑的地下一层,面积足足有两百多平米,三米多的层高,在里面生活玩乐一点都不压抑。

这“地下”比不了地上热闹,但它堪比一个酒吧,酒,女人,“黄金”应有尽有。这里的装饰,其奢华程度绝不亚于一般的会所内部的装饰。当地上一群人围着四方桌尖叫,一扎一扎的钱往四方桌上砸的时候,在“地下”的人干的却是无比的活。有限的几个包厢内,男男女女纵情的吸着“黄金”,身子夸张的扭曲着,嘴里发出怪异的叫声。这种情况下,你随便推开一个包厢,或许就能欣赏到美妙的一幕一对一对男女,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玩着不同的姿势。他们不会愤怒于你的无礼,说不定还会冲你招手或者向你吐舌头。

这些包厢中,有一个包厢完全不同,它依墙而建,面积也最大,包厢门口总是有人把手,而徐俊东每次过来,进的都是这个包厢。

不错,这就是徐俊东“黄金”生意的交易所!

“地下”的进口就在地上一个小隔间里。这个小隔间其貌不扬,乍一看,还以为是杂物间。每一个第一次来地下赌场的玩伴,不小心走进这个隔间绝对会退出去,因为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各种破烂和一些农人用的农具,什么柴刀,锄头,土箕,还有很不常见的农人系在背上的刀夹。试想,谁误打误撞进了这个隔间会猜出这是地下赌场的“地下”的进口呢?

“地下”的出口也很隐秘。如果不是余勇剑告知,张北坤怎么都想不到出口就在吧台后面。把酒柜移开,就是出口。

“剑哥,这‘地下’就跟迷宫一样,徐哥也太谨慎了吧。整一个这样的‘地下’得花多少钱?”第一次进‘地下’、出‘地下’之后,张北坤冲余勇剑道。

“北坤,‘黄金’这东西,国家是抓的最紧的,处罚也是最严的,你不谨慎能行吗?”余勇剑道,“稍不留神,就要把牢底坐穿的。”

“不是说徐哥把各层关系都打点好了的吗?还操这个心。”

“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徐哥是超人啊,他能打点的关系也就阳江范围内的关系。出了阳江,徐哥和我们一样也是这个。”余勇剑给张北坤看他的小手指头,“你记得上次我们去省府拿货吗?他妈还好胖哥机灵,把警车甩了,要是被警察逮进去了,我们就很被动了。”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把手机关了只想着把货带回阳江,哪想到还挨了徐哥一个巴掌。”张北坤给人感觉被徐俊东扇的部位还隐隐作痛。

“他妈你不知道我和徐哥有多担心,”余勇剑还不忘推张北坤一把,“我们把所有可能都想尽了,就是想不到你关机是为了不让我打你电话,从而不让警察定位。你这是傻啊。我要是真漏了,你关机有个屁用。”

“你上次已经这么骂过我了。剑哥,我觉得那个胖哥的确很机灵。他装成一个黑车司机,即使被抓,你我也是他的客人。”

“对啊。这就是胖哥把货给你,让你跳车的原因。只要车上没有货,然后这么坚持,警察就没辙。他妈要是车上有货,别说装成黑车司机,就是装成火车司机也没有用啊。”

“咔,你开一辆小轿车装成火车司机那不是找死啊。剑哥,这些都扯过了,就不扯了。我问你,徐哥他外面真没关系?”张北坤问道。

“至少我了解的是这样。”

“那他妈还真危险。”

“所以,这‘地下’才要整的跟迷宫一样。”余勇剑道,“一般的搜查,顶多将上面那些人逮了,绝不会查到‘地下’。就算查到地下,该转移的已经转移,最多被判定淫-乱,而这,徐哥还是能摆平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妈的我是决不能出事的,我要是出事,我老妈就得去见阎王。”

“艹,你不能出事,他妈哪个能出事,你说?”余勇剑又给了张北坤一下。

……

在进行这一笔“黄金”生意的头两天,余勇剑把消息告诉了张北坤。

此时二八杠赌场又开始疯狂了。跟任何一次开场一样,各条道的出口入口安排了人守路。附近几个乡镇的一些好赌分子纷纷赶来试手气,赌运气。临县几个乡镇的赌徒也和往常一样赶来凑热闹。

徐俊东又特意邀请了外地几个土豪来捧场。

余勇剑和张北坤像往常一样在院子外和平房内“巡逻”。余勇剑的两个兄弟杨录伟和叶志国则负责对各个道口的人进行监督。

“徐哥的‘黄金’生意总是在这种豪赌的状态中完成的吗?”张北坤看似无意识问道。

余勇剑打了个哈哈,“是啊。只有这种情况下,各个县市的老板过来取货才不会引起怀疑。徐哥一直这么进行他的‘黄金’生意。”

“这就是徐哥的英明之处吧。”

“拿赌来做‘黄金’的挡箭牌,也只有徐哥想得到。”余勇剑赞道。

“怪不得徐哥的生意做了这么多年都一帆风顺。嗳,剑哥,这次,又是哪几个老板来和徐哥做生意?”张北坤递给余勇剑一支烟。

“北坤,你怎么又犯忌了?都说了,相关的信息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余勇剑将香烟抿在嘴里说话,因而言语含糊。

“这不是无聊吗?”张北坤掏出打火机为余勇剑点火,“这么一天到晚走来走去,实际上什么事情也没有。”

“也是。还不如在里面的人,妈的无聊了可以押几把。”余勇剑很享受地吸了一口烟,“我告诉你,北坤,这一回来的老板是最多的。”

“为什么?”

“省府不是在抓吗?使得好几个点都断了货。你要知道,那些上了瘾的瘾君子,没有了‘黄金’,那可是生不如死的。这么一来,在其他几个点做生意的老板纷纷和徐哥联系了,所以这一回来的老板最多。”

“这么说,剑哥,这回我们给徐哥整来的两千克可是贵比珠宝啊。”

“那是肯定的。要不徐哥给你的奖金会翻翻啊。”

“我说怎么厚待我。”

……

在收到一条陌生信息之后,曹正轩打通了他师傅程垂范的电话。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42章 美酒加美女

很快到了徐俊东进行“黄金”交易的时间。徐俊东依然选择了在晚上进行。

这一次,与徐俊东交易的老板有六个之多。正如余勇剑向张北坤介绍的那样,这是一次易涉及老板人数最多的一次。

故此,徐俊东对外部安全非常重视,对余勇剑反复交代。余勇剑仍然是外部安全的总负责人。

余勇剑依旧像原先一样分工他的兄弟老二杨录伟,老三叶志国负责对道口人员进行监督;他和张北坤则在院内院外巡逻。

徐俊东也很认可这种分工。毕竟因为这种分工,上次交易没有出任何岔子。

徐俊东有个习惯,每次和老板交易前,都要在那个专属于他的包厢里用美酒犒劳老板,还会安排美女作陪。

徐俊东这么做看似很不合理。进行“黄金”交易,在一般人看来都认为时间越短越好。时间越短,自然就越安全,被条子抓住的可能性就小。但徐俊东却不这么想。在徐俊东看来,只要能进行“黄金”交易,就已经安全了,至少在他的地盘上是安全的。不安全,他不会联系老板。

所以,进行“黄金”交易时,徐俊东最需要做的是以“把酒言欢”的方式来掩饰,做到让所有在地上赌二八杠的人都清楚,他徐俊东召集人过来是给赌场捧场的。

在“地下”的包厢里把酒言欢还有一个好处,万一有“检察人员”从天而降,他们所看到的也是一个言欢的场面。

……

徐俊东和六个老板在七点钟准时到达地下赌场外面的水泥路上。一共有七辆车子。宝马x停在最前面。只是这一次后续六辆车每辆车下来的人数比上次要少,基本都是三个人,一个老板,两个保镖。唯有最后一辆车,下来的是五个人。

这次来的六个老板,有两个是第一次和徐俊东做交易。徐俊东之所以将他们同时约过来,便是要六个老板互相认识,从而形成一条生意链。

徐俊东带着六个老板在平房内看了一刻钟二八杠赌博的情况,六个老板也象征性地参与了几回,而后就趁大家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地从隔间下到了“地下”。

此时的“地下”,已经比较热闹了。一些专属人员被安排进各个小包间happy。吧台旁一溜清一色的美女,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这些姑娘穿着旗袍,很有古典范。徐俊东带着老板们下来时,她们一个一个的上前挽住老板的手臂,比见到她们的亲娘还要亲热。

“徐总,你这个待客之道还真让人满意。”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青年,说话瓮声瓮气的,可惜的是过早的秃顶了。

“廖总客气了。这不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吗?来来,我们进包间,好好喝一下。”徐俊东招呼道。

“还有酒喝?”说话的也是第一次与徐俊东打交道的老板,“这是不是可以称为乡村地下农庄啊。哈哈哈哈。”

“李总,我就是按地下农庄的标准来招待大家的啊。”徐俊东道。

“邓丽君唱美酒加咖啡,徐总给我们的安排是美酒加美女,惬意啊惬意。”另一个年龄偏大的老板道。

说话间,十五六个人(包括伺候的姑娘)就进了最大的包厢。包厢内的餐桌上摆满了佳肴,开了瓶的葡萄酒,白酒也放在餐桌上。

大家分宾主入座。席间除了姜裕兴是孤家寡人一个,其他人全都有美女相陪。徐俊东靠最里面坐,背后是墙壁。

“徐总,为什么要亏待这个小兄弟?”其中一个老板问道。

“裕兴他等会有很多事要操持,所以没有安排姑娘。”徐俊东解释道。

“徐哥说了,等会他安排两个补偿我。”姜裕兴开玩笑道。

“是吗?你还有这个体能啊。”那个头顶有点凸的廖总笑道。

“他吹牛呢?”廖总旁边的姑娘道。

“你怎么知道?”廖总捏了捏姑娘粉嫩嫩的脸问道,“莫非你跟他较量过?”

“廖总,不用较量也知道啊。俗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不是吗?”

“呵呵呵呵……”所有男人都笑起来。

……

个把小时前,阳江玫瑰小区。吃好晚饭,曹正轩就打通了付戴诚的电话。

“曹董,有事情吗?”付戴诚在电话里问道。

“王新春、李志和你在一起吗?”

“在。我们在一块小酌呢。曹董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你们现在开车来玫瑰小区接我,我们一起去黄邬。”曹正轩道。

“去黄邬?去地下赌场吗?”付戴诚惊喜道。

“对。到了你为洪美桂报仇的时候了。”

“曹董,你也太喜欢搞突击了。妈的,总算盼到了这一天。我们马上就到。”

不到十分钟,付戴诚就开着王新春的破车到了玫瑰小区。曹正轩让三个人上了他的奥迪a

车子缓缓驶上玫瑰小区前的大道。

“究竟是什么情况,曹董也太让我们感到意外了。”李志坐在副驾驶座问道。

“徐俊东今天在地下赌场真正的‘地下’搞‘黄金’交易。今晚来了六个老板。”曹正轩把着方向盘道。

“六个?这可是我印象中最多的一次,”付戴诚道,“每次交易最多三四个,一般只有一两个的。对了,曹董,你怎么这么清楚?”

“是张北坤告诉我的。”

“张北坤?”三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张北坤已经对徐俊东的‘地下’了解得很清楚了。”曹正轩道。

“这么说张北坤是曹董你安排到徐俊东那里的鬼?”付戴诚惊异道。

“这可能吗?”王新春道。

“如果是的话,曹董你也瞒得太严实了,我们全被蒙在鼓里。”李志道。

“实在不好意思,”曹正轩解释道,“因为这件事情太有危险性,稍有差错,就会前功尽弃,而且,会让我们非常被动。”

“这个我们能理解。毕竟徐俊东各层关系都处得很好。”付戴诚道。

“曹董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么做的?”王新春问道。

“也不是我想到这么做。是北坤执意这么做。他这个人太重情谊了。非要为我将徐俊东这个绊脚石搬掉。”

“妈的,这小子,我们都误解他了。”李志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43章 特种警察

曹正轩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把车开到了距离黄邬一公里的三岔路口,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这也是王和风带人去地下赌场抓现行时停车的地方。

四个人走的也是山路。走山路,一刻钟就可以到达地下赌场附近的小山丘。在时间上,张北坤已经帮曹正轩计划好了。

对这条山路,徐俊东一向不太关注。说是山路,其实压根儿没有什么路,一段有,一段无,基本上是探路过去。徐俊东那些人又怎会关注呢?

而在车上,曹正轩已经向付戴诚三个兄弟交代清楚了。他们四个人的任务是“以防万一”,即去抓那些混乱中的漏网之鱼。

由程垂范联系的省公安厅的特种警察队长对曹正轩也有交代,此次行动,重点是徐俊东和那六个老板,在地上赌博的人群不是他们特种警察的目标。

曹正轩把这一点也告知了付戴诚三个人。

说来也是,聚众赌博这种违法行为,犯不着省厅特种警察出手。

特种警察出手,是奔“大鱼”来的。

……

曹正轩四个人到达赌场附近的小山丘之后,立即给特种警察队长发了信息。

……

通往黄邬的某个道口,两个小年轻嘴里叼着烟,无聊地玩着手机。

“他妈的,老子想想心里就不舒服,”瘦高个道,“我们站一个白天,晚上还不知道熬到几点,才给00块钱。你看刚刚跟着徐总的竟然有六辆车,说明徐总请了很多土豪来玩,说不定今晚要熬天亮呢。”

“我跟你想法就不一样。一天一晚就可以拿00,屁事都没有,还不惬意吗?”矮胖子道,“就是有点冷,要是能烤火就好了。”

“做你的美梦,烤火你还怎么守道口?那不是把我们暴露出去吗?这两天气温是低了一些。对了,等会得让杨录伟他们给我们送衣服过来,要是熬得很晚的话。喂喂,把手机收了,好像有人过来了。”瘦高个提示道。

原本蹲着的矮胖子收好手机,站起身来,“你也是大惊小怪。来来往往的人多着呢,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要盯的是警车和警察。”

道口前面,有两个越走越近。

“警觉一点总要好一些。”瘦高个也把手机收了。

两个人便盯着前方。

道口一带没有路灯,月亮似乎还没有出来,所以到处显得黑魆魆的。

直到那两个人走到身旁,瘦高个和矮胖子才看清对方不是警察,也便放下心来。

那走来的两个人个头颇为高大,精壮勇武,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说你们两个,找谁吗?”瘦高个无意识地问了一句。

“呵呵,就找你们!”其中一个人道。

这个人话音刚落,瘦高个和矮胖子的双手就被反扣在了背上,直感觉被扣着的手腕处,一阵阵生疼。紧接着,冰冷的镣铐铐在了他们手上。

“你们干什么?”矮胖子试图反抗。

“都别动,我们是省厅特种警察!”另一个人道,“看清楚了,这是我们的证件。”这个人晃了晃手里的牌子。

“特种警察?”瘦高个惊道。

“麻烦你们配合,暂时给我好好地呆这里。等事情完成我们会还你们自由。”这个人话一说完,就冲大路方向招了招手,就有十几个身影在大道上晃动起来。

瘦高个和矮胖子顿时傻了眼。

……

地下赌场院子里,风凉飕飕地吹。

“剑哥,”张北坤缩着身子道,“这一到晚上气温就低了。要不你进里面乐乎乐乎?没必要两个人都在外面受罪。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半个小时后你外面我里面。”

“这气温是低了,”余勇剑只套一件外套,所以感觉更冷,他不停地搓着手,“这是一个好办法。我进去看那些傻逼是怎么疯狂的。有事你叫我。”

“这个时候,有个屁事。”

“那我就进去了。”余勇剑笑着走进平房。

平房里,赌客们的尖叫声时不时传出来。

待余勇剑进了地下赌场,也即平房内,张北坤便看似轻松地吹着口哨往院子外走,然后便在徐俊东停车的水泥路上来回走动。

黄邬方向,家家户户亮着灯。这个距离黄邬有一段路的独门独院的房子像极了一座孤岛。院子西面的小山丘则是这一座孤岛天然的屏障。

张北坤时不时看向这个屏障。

不到三分钟,张北坤注意到十几个人往这条道上走,就主动迎了上去。

“是省厅特种警察吗?我是张北坤。”

“我是队长。辛苦了,小伙子。”领头的一个中年道。

“你们大老远的从省府赶来更辛苦。我带你们去地下的出口。从出口进去,尽头是‘地下’的酒柜,你们把酒柜挪开就能进到‘地下’。”张北坤语速极快地说道。

“这是个好办法。”队长赞道。

“酒柜旁有一个服务生。你们要考虑这一点。”

“这个不是问题。我们走吧。”

张北坤迅速下了水泥路,拐上一条小道。是一条一米见宽的砂石路,砂石路一边是平房的墙壁,另一边种了一人多高的刺柏。刺柏密密麻麻的,你在小道上走,外面连你的人影都看不见。这也是徐俊东精心安排的结果。

在小道上前行不到二十米出现了一个小房子。农村人称这种小房子为余屋,余屋的门是那种很古朴的木门。木门是从里面用木栓栓着的。张北坤掏出匕首从中缝里伸进去,慢慢地将木栓拨开。

“可以进去了。”张北坤冲队长道。

“小伙子非常机灵,你要当心。”

“我绕回去等着看好戏就是了。”张北坤笑道。

“我们即将上演的绝对是一场好戏。”队长猫着腰带头走进余屋。

十几个警察跟在队长后面有序地进了余屋。

张北坤把木门重新关好,因为是从外面关的门,就不可能栓上木栓了。当然也没有必要栓木栓。

张北坤晃荡着走完小道,拐上水泥路,继续在水泥路上逗留。

……

“地下”大包厢内,“美酒加美女”的活动已经结束,美女们全撤出了包厢,分散到了各个小包厢里去了。候在小包厢里的徐俊东的特殊客人全都处于云里雾里,飘飘欲仙的状态,美女一进去,眼睛立马发出了绿光。

大包厢的餐桌也已清理得干干净净,“黄金”交易正式开始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44章 地下枪声

姜裕兴站在徐俊东身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透过塑料袋可以看清里面装了六个小盒子。

“各位老板,大家很清楚,”徐俊东向大家拱手,“这一回,省府突然行动,使得‘黄金’的量大幅度缩水,好在我两个兄弟机灵,抢了两千克回来,我才能分给大家一些。”

“感谢徐总。”

“要不是徐总分给我们一些,我那些老顾客真要骂死我了。”

“徐总这么慷慨,以后我都和你合作。”

几个老板纷纷拱手还礼。

“谢谢,我已经按照大家需要的克数让裕兴装好了盒子,大家领了就散吧。路上小心。裕兴,你发给各位老总。要看仔细了。我接一个电话。”徐俊东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徐俊东的手机响了有十几秒钟了。

姜裕兴提着袋子一个一个挨顺给老板们发盒子。

徐俊东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听了几秒钟,便将手机移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地冲姜裕兴道“是齐总给我来电话。我出去接电话。”

“好的。”姜裕兴应和道。

徐俊东出了大包厢,正想往吧台方向走,注意到吧台服务生后面的酒柜突然移动开来就极为敏锐地迅速转身,往地下赌场隔间的进口走去。徐俊东尚未走到进口处,就听见身后有人吼

“别动!都给我站住别动!我们是特种警察!”

“什么特种警察,你唬谁呢?”是六个老板带来的保镖发出的声音。

“亢!”枪声骤然响起。

“我叫你别动!”又是一声吼叫。

徐俊东的心惊得要跳出胸膛,但他根本就不停下步子,而是钻进进口,沿着窄窄的楼梯往上行。

……

地上。

几十个赌徒围在四方桌旁,桌上的钱已经堆得有一尺高了。

“砸啊,砸钱啊,还有没有要砸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叫嚣道。

“妈的,这个兄弟,你给我二十万,这回我一定要砸死他。”一个赌红了眼的瘦子向等在一旁放贷的人道。

“我说你已经借了我十万了。”那个房贷的人提示道。

“艹,你还怕我换不起吗?他妈你等在这里不就是要放炮吗?你不给,我换人借了。”

“咔,你要借,我还不敢放吗?”

余勇剑看着两个人争吵,正打算离开,去外面喘口气,就听见了从“地下”传来的枪声。

“怎么回事?”余勇剑厉声问一个看场子的青年。

“剑哥,我也不知道啊。”青年懵圈。

“妈的,警察来了!”那个正想借炮子的瘦子大叫一声,迅速往外奔。

围在四方桌旁的几十个赌徒反应过来后也呼啦啦往外跑,几乎都下意识地在桌面上抓了一把钱。

也有抓空了的。

场面骤然混乱不堪。有一个赌徒因为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无数个人就从他身上踩过去。这个可怜的人喊的比被屠夫捅了两刀的猪叫的还要凄惨。

“你们几个,跟我下去看看!”余勇剑冲守场子的青年道。

“剑哥,你脑子进水,我们脑子没进水!”

说着,这青年带着另几个守场子的青年跟着人群往外冲。

“他妈的。”余勇剑快速走进隔间,差点和一个从楼道上上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迅速往一旁闪,让出道来。

因为隔间里没有安装电灯,只有从地上和“地下”传进来的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所以余勇剑看不清楚上来的人是谁。

“地下发生什么事了?”余勇剑问道。

“你是勇剑?”来人问道。

“徐哥?”余勇剑听出是徐俊东的声音。

徐俊东一把抓住余勇剑的手臂,“别下去了。省府特种警察来了。我们赶快走。”

“那姜裕兴……”余勇剑怔住。

“他会往另一条出口跑的。我们走!”

……

地下赌场这座孤岛附近的小山丘上,听见枪声,趴在地上的曹正轩立即起身,“各位兄长,该我们出手了。其他人我们不管,徐俊东,姜裕兴,余勇剑这三个被我们碰上了,死活把他拿下。”

“知道了!”付戴诚三个人一齐道。

于是四个人像四条猛虎迅速冲到山下,然后往地下赌场跑。

……

地下赌场外的水泥地上,张北坤听见枪声,知道“地下”已经干上了,便极为兴奋地往院子里跑,却被一群往院子外冲的人重新冲回到了水泥路上。

待人潮退却,张北坤再次往院子里跑,就看见徐俊东和余勇剑从房子里冲出来。

张北坤立即迎了上去,拦在了两个人面前。

“徐哥,剑哥,发生什么事了?”张北坤问道。

“妈的,特种警察进了‘地下’了!我们赶快走!”余勇剑道。

“啊?这怎么可能?”

“你没听见枪声吗?走了!”徐俊东道。

“那,那……”张北坤顿了顿道,“姜哥呢?我没看见姜哥啊。”

“你就别管姜哥了。”余勇剑拉了张北坤的袖子往外跑。徐俊东已经跑到了院子门口。

张北坤一把甩开余勇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徐俊东前面,“徐哥,你不能走!”

“为什么?”徐俊东愣住。

“因为,因为,我们不能不管姜哥。”

“你什么死脑筋?晚一点,我们谁都走不了。”徐俊东一把推开张北坤,跑到他的宝马x前,就要拉开车门。

张北坤冲上前,对着徐俊东就是一脚。徐俊东毫不提防,应声倒地。

“张北坤,你疯了!”从后面赶过来的余勇剑骂道。

“你也不能走!”张北坤再次出手。

余勇剑已经防着张北坤了,他侧身一闪,闪开了张北坤的攻击,跑到徐俊东面前将徐俊东扶起来。徐俊东这一下是正脸着地,所以把头都摔晕了。

“是你把特种警察引来的?”徐俊东满脸的血,很是可怖。

“你是鬼?”余勇剑跟着明白过来。

“你们现在明白已经来不及了。”张北坤径直冲上前。

余勇剑恼羞成怒,握紧拳头就迎了上来。

……

小山丘方向,正在奔跑的曹正轩四个人已然注意到了这三个人。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45章 又是一声枪响

“地下”,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特种警察队长推开吧台后面的酒柜时,恰逢服务生不在,十几个人轻轻悄悄地进到地下,但还是被把守在大包厢门口的几个保镖看见了。

这几个保镖伸手就要掏家伙。

“别动!都给我站住别动!我们是特种警察!”特种警察队长大声警告。

“什么特种警察,你唬谁呢?”个头最高的保镖压根儿不相信队长的话,掏出匕首就冲了过来。

队长扣动扳机,这个保镖立马单膝跪地,小腿上一片殷红。匕首嘡啷落地。

“我叫你别动!”队长身后的一个警察跑上前便将这个保镖扣住了。

其他几个保镖平时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枪声完全将他们震慑住了。这便达到了队长的目的。后面几个警察冲上前将这些个保镖身上的武器收了。保镖们抱头蹲在了地上。两个特警手持ar守在他们身边。

小包厢里的男女瞬间停止了疯狂。

大包厢里,六个老板乱成一团,手里的盒子成了烫手的芋头,却已然来不及还给姜裕兴。其实他们也清楚,还给姜裕兴也没用。交易“黄金”已成事实。

姜裕兴手里还有两个小盒子没有发出去,人已经呆了。脸色惨白,额头冒汗。

队长直接冲到姜裕兴身边将他扣住。六个老板也在同时被其他警察扣住。

“你是徐俊东?”队长质问道。

“我,额,额我是,我是。”姜裕兴语无伦次。

“他妈的,我让你撒谎!”一个警察枪口顶在了姜裕兴的胸部。

姜裕兴双腿发软,手里的塑料袋和两个盒子落地。盒盖被振开来,现出里面小塑料袋装的粉末状的白色“黄金”。

“我不是,我是姜裕兴。”姜裕兴脱口而出。

“徐俊东呢?”队长问道。

“他出去接一个电话就没有进来。”

“跑了?你们三个立马从进口上到地面去追!”队长立马吩咐,极为果断。

就有三个警察迅速撤出了大包厢。

……

地下赌场院子外的水泥地上。

“曹正轩?瘟神?”徐俊东愕然。

余勇剑这才注意到向他们奔过来的曹正轩四个人。

余勇剑砸出去两拳将张北坤逼退,立即退回到徐俊东身边,“徐哥,你赶快跑!就往田地里跑!我来挡他们!”

“那你呢?”徐俊东非常感动。

“你别管我!”余勇剑猛地推了徐俊东一把。

“勇剑,你才是我真正的生死兄弟!”徐俊东转身便向黑暗中跑去。

“你别跑!”跑到近前的付戴诚叫嚣着追了上去。

“我去你妈的!”余勇剑飞起一脚,将付戴诚踢翻在地。自个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张北坤二话不说就往前冲,出手去抓徐俊东的后背!

“亢!”

又是一声枪响!

骤然响起的爆裂的枪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谁也想不到这一枪竟然源于躺在地上的余勇剑。余勇剑手里赫然一把仿五四!在路灯的照耀下,枪口冒着青烟。

正往前追的张北坤停住了步子,慢慢回过头来,终于支撑不住身子,颓然倒地。

“北坤!”王新春和李志急急地追过去。张北坤脊背上飙出的血雾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都给我去死!”余勇剑左手撑起身子,右手再次举起了手枪。

曹正轩迈步上前,抬脚踢向余勇剑握枪的手臂。余勇剑手中的仿五四飞向了路边。紧接着曹正轩伸手在余勇剑肋下点了一下,余勇剑就再也无法嚣张。

曹正轩跑至张北坤身边,“北坤,你怎么样?”

王新春搂着张北坤瘦弱的身子,“妈的北坤,你背部中枪,胸口怎么都是血?”

“徐俊东,他,他跑了。”血从张北坤嘴角流出来。

“你还管徐俊东?”李志已是哭腔。

“北坤,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曹正轩紧紧地握住张北坤细细的手臂,一只手将张北坤的刘海往后抹。

“曹董你,你不能说这种话。我,我不后悔。”张北坤一只手捂在胸部,手指尖染满了鲜血。

这时,三个警察闻声追了过来。

“怎么了?”领头的一个警察问道,“怎么会有枪声?谁开的枪?”

曹正轩放开张北坤的手,“你们是特警同志吧,我是曹正轩。我一个兄弟中枪了。”

“是这个人开的枪!”赶上来的付戴诚道,手里拿着一把仿五四。

领头的警察接过仿五四,“曹老师,你兄弟伤的不轻,赶快送医院!这个人交给我!”

“谢谢。只是我的车子没有开过来,停在三岔路口。”曹正轩道。

“我们的车子也停在外面。”领头的警察皱眉道。

“曹董,可以开这些人的车!”付戴诚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排车道。

“这是个好主意。我这就去拿钥匙。”一个特警立马转身往院内跑。

很快,特警拿了一把车钥匙过来。曹正轩接了钥匙,将宝马x后面那一辆车移出来。

王新春和李志一起搀着张北坤上车。

“北坤兄弟,你他妈一定要给我挺住。”付戴诚交代了一句上了副驾驶座。

曹正轩一脚油门,车子往前窜。

……

地下赌场院子里。六个老板和他们带来的保镖全被压在了这里。几个在小包厢里“潇洒”的男女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这些人衣衫不整,极为狼狈。

之前领头的那个警察将缴获的仿五四交到队长手上。余勇剑被压着站在队长旁边。

“队长,就是这个人开的枪。在他的掩护下,徐俊东逃离了。”领头的那个警察汇报道。

“那个受伤的人情况怎样?”队长问道。

“比较严重。子弹好像穿透了胸膛。已经送往医院抢救了。”

“立马给阳江县的方本晨打电话,让他派人来这里收拾局面。我直接向徐厅长汇报,全国通缉徐俊东。”

“是!”

……

车上。

“北坤,你他妈给我撑住,别睡着了,千万别睡着了!”王新春快速拍打着张北坤的脸。

“你一定要给我撑住啊。”李志道。

“曹,曹董……”张北坤费力地睁开眼睛,血水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流出来。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46章 张北坤没

“北坤,无论如何你要给我挺住!”曹正轩直直地看着道路前方,把车速提到了00码以上。这样的县道,00码已是极限。

“我,我……”张北坤闭眼,而后又立即睁开眼来。

“曹董,我来开吧。北坤有话跟你说。”付戴诚提示道。

“让他坚持,一定要坚持!”曹正轩悲呛道,速度不减。

“我估计很难坚持。”付戴诚哽咽道。

“怎么会这样?”曹正轩不得不减速停车。

付戴诚替换曹正轩开车。李志下车让出位置坐在了副驾驶座位置,曹正轩坐到了张北坤右手边。

王新春打开了车内灯。后座座椅上,踩脚处都鲜红鲜红的。王新春一身也让血染红了。

“曹……董吗?”张北坤眼珠子转动,视线定格在曹正轩脸上。

“我在。兄弟,你怎么都要给我挺住。”曹正轩双眼蓄满了泪水。

“我,我是……”张北坤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不,不放心……”

“不放心你妈对不?不放心你妈就给我挺住,嗯?还有十分钟,最多还需要十分钟,就到医院了。”

“我,”张北坤艰难地喘着气息,“我,你……”

“北坤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妈就是我妈。”曹正轩悲呛地咬着下嘴唇。

“那,那我,我……”张北坤话未说完,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北坤!北坤——”曹正轩痛哭。

……

黄邬附近一座山脚下,徐俊东缩在路旁,打通了齐顺武的电话。

“齐哥。”

“你什么情况?”电话里传来齐顺武急切的声音。

“我暂时是逃出来了。在黄邬北面一座山脚下。警察并没有追过来。我接下去怎么办,齐哥?”

“怎么办?千克的‘黄金’你不死也是死缓。他妈的,说了多少次了,赌可以碰,黄可以碰,就是不能碰毒!”

“我现在满心后悔,就请齐哥给我想想办法。我不能死,我也不要一辈子在监狱里。”徐俊东祈求道。

“你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省厅特种警察会来?”齐顺武问道。

“那个张北坤是鬼!是曹正轩下的套。”

“曹正轩?”

“曹正轩带着瘟神,凶神和恶煞在地下赌场出现了。齐哥,你还是赶快给我想办法吧。我猜想马上就会下通缉令了。”

“你再往去临县的方向走个把小时,我安排车子去接你。你只能出去躲躲。”

“如果全国通缉,我往哪里躲?再说我也不能躲一辈子啊。”徐俊东绝望道。

“我找我姑姑,看她有没有办法?先这么说。”齐顺武挂断电话。

徐俊东气愤地向空中捶出去一拳,“曹正轩,只要我不死,你就给我等着!”

……

九点一刻,刑侦大队。曹正轩和张雨桐在一起。

“张北坤的尸体暂时还不能送回去,”张雨桐道,“有些事情还要待调查。”

“根本就没有什么要调查的,就是我说的这种情况。”曹正轩道。

“正轩,刑侦办案是要走程序的。不会那么简单。这么大一个案子,又惊动了省厅,每一个环节都会非常重视的。你耐心一点。”

“我要尽快给北坤的姐姐和母亲一个交代。”曹正轩双眼通红。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张雨桐将曹正轩的大手握在手里,“但是事情发生了,人死了,这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你也不要太自责,这是张北坤自己的选择。”

“但是我默许的。雨桐,张北坤的死我付很大的责任。张北坤转到徐俊东队伍里去,一直到他进入徐俊东的核心团队,接触‘黄金’生意,我都没有想过让他撤出来。我只想着要将徐俊东的地下赌场端掉。”

“正轩,你的出发点没错。我也清楚你撇开我们县公安局,利用你的关系直接和省厅联系,是怕徐俊东的触角伸进了我们公安局的内部。任何事情都可能会有万一的。就像我们警察的线人,也有出意外的时候。港台这一类的电影,你也看过。”张雨桐极力安慰曹正轩。

“你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曹正轩反手将张雨桐的小手握住,“情况调查得怎样了?”

“袁队还在忙碌。不过已经和省厅特种警察队长对接好了工作。徐俊东召集过来的六个老板和姜裕兴由特种警察带去了省府,其他的人全丢我们县公安局处理。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已经全面查封。”

“余勇剑呢?”

“他已经被刑拘了。对了,你要抽点时间去给他‘解锁’。他浑身无力是你点的吧?”

“是。”

“正轩,有一个情况我要告诉你,余勇剑用的那把枪可能来自付戴诚。”

“怎么跟付戴诚有关?”曹正轩诧异道。

“是余勇剑交代的。说有一次械斗,付戴诚带了枪放在他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就在北郊。付戴诚被你救走了。摩托车丢在北郊。余勇剑有心,藏了这把枪。”

“你这么说很有可能。我一会问问戴诚就知道了。徐俊东不知道去向吗?”

张雨桐点点头,“特种警察因为不熟悉徐俊东,所以没有派人追查,等我们的人过去,追查他已经不现实了。不过,省厅会下发对徐俊东全国通缉的命令。”

“那徐俊东也潇洒不了几天了。我奇怪的是,特种警察从出口进,他怎么就想到从进口出呢?他当时应该在大包厢里的。”曹正轩疑惑道。

“袁队为这一点和队长交流过。队长问过姜裕兴,姜裕兴只说徐俊东出大包厢接电话,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给徐俊东通风报信。这事情还是漏了。”

“这件事你除了和你师父程垂范教授单线联系,还有谁知道?”张雨桐很专业地问道。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张北坤转到徐俊东队伍里去,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情。”

“你不是带了付戴诚三兄弟去黄邬吗?”

“我是让付戴诚召集的。那个时候已经六点钟了,而且我在电话里没有提及特种部队。付戴诚的女朋友洪美桂是徐俊东间接弄死的,我觉得没有这种可能。”曹正轩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特种警察里头有鬼。”

“这也太不可能了。我师父说特种警察直接向徐毅厅长负责!”

“若是这样,那还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张雨桐也迷糊了。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47章 仿五四带来的小麻烦

第章

刑侦大队外面,付戴诚,王新春,李志三个人在一起。

王新春和李志已经把染了血的衣服裤子换了。

付戴诚来回走动,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戴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王新春问道。

“拜托你别晃来晃去。我的头让你晃晕了。”李志道。

“余勇剑那枪……”付戴诚欲言又止。

“他反正死定了。管他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妈的,你们知道吗?那枪很可能是我丢的。”付戴诚把手里的香烟丢掉,压在嗓子道,“新春你还记得我借过你的车去华安吗?”

“你那次是去弄枪?”王新春明白过来。

“我把他放在我的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我后来去找没找到。”

“就让这个余勇剑拿了?”李志跟着明白过来。

“前面我捡起余勇剑被曹董踢飞的枪我就知道事情麻烦了。新春,李志,我是真他妈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付戴诚眉头锁成一个结。

“怎么办?赶快告诉曹董啊,别让曹董被动。你是犯法的。”王新春道。

“我当然知道。”

“那你就打电话啊。曹董会帮忙处理的。”李志建议道。

“妈的,就是觉得太对不住曹董了。这一次他这么精心布置,完全是为了我。可恨的是还是让徐俊东溜了。”付戴诚极其无奈的拿出手机来拨打曹正轩的电话。

“戴诚兄,我正要打你电话,你就打过来了。”电话里传来曹正轩的声音。

“我想跟你说件事。”付戴诚鼓足勇气道。

“我也想跟你说件事。你们仨不是等在外面吗?都来雨桐办公室。”

“我们这就进来。”付戴诚挂断电话,然后冲两个兄弟道,“曹董让我们进去。”

三个人便进了张雨桐办公室。

不等张雨桐问话,付戴诚主动将枪支的来龙去脉说了。

“我当时一心想着为美桂报仇,犯下了这个错。还导致,导致北坤死了。”付戴诚无比愧疚地道。

“你当时回头找没有找到,就应该报案啊。”张雨桐道。

“我,我怕……私藏枪支,我知道是犯法行为。”

“这就知道你是这种心理。”

“雨桐,”曹正轩道,“就戴诚这种行为,会怎么处理?”

“我国刑法规定,私藏枪支,或者像你这种私下购支这种行为,如果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那——北坤死亡算不算是我造成的?”付戴诚问道。

“严格来说不是。”张雨桐很肯定地道,“因为枪支是余勇剑偷去而不是你借给或出租给他的。但间接责任还是有的。”

“我明白。”

“雨桐,对戴诚的处罚,能不能尽量往管制这方面靠?”曹正轩插话道。

“应该有这种可能。我会把情况向袁队翔实汇报的。看袁队怎么说。我想袁队也会这么做。不过罚款是少不了的。”

“只要不判刑,不拘役,钱的事好说。”

“谢谢张警官。谢谢曹董。”付戴诚感激涕零。

“我说了曹董会替你想办法的。”王新春友好地给了付戴诚一下。

“就当是吸取教训吧。”张雨桐道。

付戴诚连连点头。

……

同一时间。省府闹市别墅区,齐红娟豪宅内。

晶森总公司老总李建设躺在床上,眼睛微闭。一次又一次的透析把他的锐气消磨殆尽。脸上的皮肤看上去松松垮垮的。

原本六十出头看上去比七十岁的人还老。

齐红娟坐在床边,将李建设的一只手抓在手里按摩,动作极为轻柔。

“老李,今天的气色看上去要好一点。”齐红娟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你又在骗我,”李建设并不睁开眼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过,我喜欢你骗。”

“看你说的,我没有一次骗你。老李,与病魔抗争最需要的就是信心。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李建设长长地叹了口气,手指头转动反过来握住了齐红娟的手,眼睛湿润,“老古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你真是我李建设的福气。回想当初,你爸看中我,你也不嫌弃我,才有了我们的晶森公司。两个儿子也挺争气。可惜的是我的身体不争气。”

“你不同样是我红娟的福气吗?正因为嫁给了你,我才活的这么舒坦,也够辉煌的了。建设,我很知足。”

“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阿姨敲了敲房间的门,“李总,齐总,齐大根过来了。”

“大根来了?让他进来。”李建设略略兴奋地道。

“一定是听说你今天血压上升了,赶过来看你。”齐红娟道。

“应该是。你这个哥哥比黄忠还忠。”

“是啊。”

很快,齐大根走进了卧室。阿姨将泡好的茶送进来。

“怎么会血压上升了?”齐大根关切地看着李建设。

“也不知道,估计吃多了荤吧。以前量血压,只是高出一点点。今天做透析,医生说上面那个数据达到了0”李建设道。

“0已经很高了。血压高,最忌讳的是吃猪油烧菜。红娟,要控制建设吃荤。”

“我是经常唠叨,老李他不听。他就喜欢吃荤。就连素油炒菜他都吃不惯。饭吃不下去也不行啊。所以我让阿姨每道菜里只加一点点猪油。”齐红娟解释道。

“红娟已经很照顾我了。”李建设道。

“不行。血压太高可不是好玩的。”

“你可听见了?大根也这么说!从明天起就全用素油炒菜了。”齐红娟冲李建设嗔道。

“那我就成了庙里的和尚了。”

“那也没办法。”齐大根笑道。

齐大根坐了一会儿就以李建设要休息为由告退,齐红娟起身送齐大根。

齐红娟陪齐大根到她超大的院子里停了下来,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对吗?”

齐大根点点头“怕打电话不方便,就索性过来找你。顺武给我打电话,那个徐俊东逃是逃出去了,可接下去不知道怎么办。公安厅很快就会出通缉令。”

“顺武让你来找我?”

“顺武说如果姑姑都没有办法,就没辙了。”

齐红娟沉吟片刻,道“先看看这个人的能力吧。”

齐大根盯着齐红娟的脸不说话。

“我们花大价钱帮一个人要看这个人有没有价值。”

“我懂了。”齐大根缓缓点头。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48章 曹正轩的愧怍

张北坤的尸体在第二天中午送回张家村他那栋破旧的平房里。

张北坤的母亲趴在儿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张北坤的姐姐姐夫在五分钟后赶过来。

张家村三十几户人家几乎都有人跑到村后头来观望,一个个唏嘘不已。

就张北坤的死怎么向张北坤的母亲和姐姐交代,袁永峰,张雨桐和曹正轩做了商量。显然不能按照表象去陈述张北坤离开华安建筑公司,去了晶森跟了余勇剑,在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和余勇剑起了争执,余勇剑拿枪将张北坤杀害。

这种解释,张家村的人都能接受,张北坤可怜的母亲和老实巴交的姐姐姐夫更是相信不已。张北坤离开华安建筑公司做姐姐的就和弟弟争吵过。

但这样陈述,对张北坤就太不公平了。

曹正轩本想将实际情况向张北坤家人和盘托出,但遭到了袁永峰和张雨桐的强烈反对。因为这么一来,事情就会整得很复杂。对张北坤家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袁永峰便想到了找省厅特种警察队长,让队长将张北坤作为他们此次行动的线人,这样,张北坤的死去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事实上,张北坤所起的作用确实是线人的作用。

省厅特种警察队长这一回出马,收获如此之大,袁永峰提出这一点,他立马就答应了,而且还答应为张北坤争取相应的抚恤。

所以,张北坤的姐姐问起弟弟的死因,袁永峰便以警察的身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做了说明。

“省厅的特种警察队长还答应为你弟弟争取抚恤金。”袁永峰最后补充道。

挤在张北坤堂前的人议论纷纷。站在屋外的人也是感慨万分。在他们看来,是张家村出了一个英雄。

张北坤的母亲哭得更伤心了。

“我说我弟弟在建筑公司干得好好地怎么会想到去给地下赌场守场子了,原来……北坤,是姐姐冤枉了你。姐姐对不起你啊。”做姐姐的说着说着又哭开了。

张北坤的丧事前后办了两天,两天里都是曹正轩带着付戴诚几个人在忙。为张北坤选墓地,送尸体去殡仪馆火化,置办丧葬的各种用品等等,张北坤的姐姐,母亲全不用操心。当然了,她们也操心不了。

墓地建成那一刻,曹正轩在坟前跪下了。曹正轩跪着为张北坤的亡魂烧烧纸。

“北坤,你就安心地走吧。你想不到这个结局,正轩我也想不到这个结局。或许那个晚上我不去看望你的妈妈更好吧?如果是那样,就不会有这个结局了。”曹正轩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因为,如果是那样,你就不会想着为我打徐俊东的七寸了。我现在才明白,我默许你这么做,是我太自私了。我应该考虑到会有这种极端结果出现的。

可现在这么想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你告诉我说你不后悔,我想起你说这句话就无比揪心、痛苦。北坤,我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我跟你说了,从今以后,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这一点,我一定会做到。你妈妈的病也请你放心,我会安排人专职照顾她老人家。只要有一丝换肾的可能我都会去争取。到那一天,我再亲自来告诉你。”

……

张北坤的死,对曹正轩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当时曹正轩向王忠旺打听张北坤的情况,了解到张北坤的家境,得知张北坤的母亲常年患病,特意去看望,并拿了一张五万的折子给张北坤的母亲急用,是有笼络张北坤的嫌疑,虽然也有领导关心下属的成分。

去徐俊东那里做鬼的设想也是张北坤自个想到并提出来的,曹正轩当场就反对了,但曹正轩没有太坚持。曹正轩不是很坚决的反对,其实就是默许。尤其张北坤所处处境的危险程度,曹正轩没能充分的考虑到,这一点也是一个很大的疏忽。

比如,如果能考虑到其中的危险性,这一回特种警察出动,曹正轩就应该安排几个人以赌徒的身份混进地下赌场,这样,就可以接应张北坤。如果有人接应,也许,张北坤就不会出这种意外了。

人无完人。毕竟曹正轩还这么年轻,处理事情有时欠周全,在所难免。但经历了张北坤意外死亡这件事,曹正轩为人会更稳重,做决策会更慎重,这是必然的。

……

徐俊东负责的地下赌场被端,使得齐顺武非常被动。他因此多次被叫去刑侦大队配合调查。

亏得齐顺武在工安系统关系牢靠,将阳江晶森公司和地下赌场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从而不受任何影响。

事实上,不受任何影响是不可能的。从经济角度来说,地下赌场被端,阳江晶森公司丢掉了至少八分之一的收入。

徐俊东经营地下赌场这么多年,能够在公司说得上话,和地下赌场带来的利润是很有关系的。齐顺武看中徐俊东也是基于徐俊东能全面把控好地下赌场。

徐俊东借助地下赌场搞“黄金”生意,齐顺武并非完全不知情,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因为地下赌场能给公司带来高额利润。否则,齐顺武不会坐视不管。

这一次徐俊东出事,齐顺武能让齐大根去求齐红娟,也看得出这一点来。

阳江晶森公司小会议室。

参会的只有彭鑫,范丰明和陈万忠。

“三位兄弟,我召集大家过来开个碰头会,目的想必你们都猜到了。”齐顺武神色凝重。

“是要让我们警惕曹正轩还是让我们吸取俊东的教训?”四十出头的陈万忠反问道。

“应该是两者都有吧。”彭鑫瓮声瓮气地道,“齐哥,我的意见,根本就不要考虑他是你女儿的班主任,跟他来一次狠的,整得他不敢再猖狂不就得了!”

“彭鑫,难道你一直觉得我忌讳曹正轩是我女儿的班主任吗?”齐顺武道。

“我是有这种直觉。”

“我是公司的掌舵人,绝不会忌讳这一点。一切都会以公司的发展为重!”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好办了!”

“我赞同鑫哥的意见!”陈万忠附和道,“也就一个曹正轩!多难缠的人我们不都对付过,也都对付了吗?”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49章 齐顺武召集会议

晶森公司小会议室内,彭鑫和陈万忠的意见都是要狠狠地整一次曹正轩。

“丰明,你的意见呢?”齐顺武问道。

“我也赞同对曹正轩来一次狠的,”范丰明抽着烟,“只是这个人比我们对付过的任何一个人都难缠,而且很有背景。”

范丰明这么说,足见他对曹正轩心有余悸。

“丰明,你太高估他了。”彭鑫不屑道。

“鑫哥,不是我高估曹正轩。我是希望大家对这个人有理性的认识。这个人的背景从他能让省厅特种警察来办徐俊东可以看出来。而且孟书记的女儿在这个人班上,孟书记的女儿的轻度抑郁症是这个人治好的,所以孟书记对他非常关心。这一点,齐哥比我清楚。”

“是。孟书记的女儿在这个班学得很自信学得很开心。孟书记非常感谢他。”齐顺武道。

“为什么说这个人最难缠?是因为这个人非常有心计。”范丰明继续分析,“你看他为了整俊东,竟然在俊东身边安排一个鬼,这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吗?地下赌场是我们晶森多年的心血,俊东花了不少精力下去,一个晚上就被他端了,由不得他可以轻松夺得俊东校内店的经营权。”

“难不成我们就这么放过他?那齐哥今天召集我们开会还有什么意义?我以为就是要想法子整他!”彭鑫不悦道。

“我还忘了一点,这个人会一种阴功!你让他点了肋下,立马成为一个废人。他控制余勇剑就是这么控制的。”范丰明补充道。

齐顺武咳嗽两声道“彭鑫,万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丰明所说的又全是事实。其实,今天召集你们三个过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万忠提到的,从今以后我们要警惕曹正轩这个人,要从地下赌场彻底被端这件事吸取教训。就是要告诉大家,曹正轩这个人是我们整个晶森的敌人,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是俊东一个人的敌人。”

“这一点我们三个都意识到了。”范丰明道。

彭鑫和陈万忠点头。

“不能只是简单的意识到,而是要从心底里认识到位,”齐顺武强调道,“要时刻防他!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是一个迷。不能因为他年轻而小觑他。大家想想,他是怎么成为济生的老总的?赵辉煌与这个人近乎是仇敌,赵辉煌被潘明礼搞进去了,竟然将公司交给他管理?谁能想得通?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济生发展成为济生商贸公司,拓展了济生超市二部,还建立了卢湾蔬菜专业合作社。这是济生。再看华安建筑公司。华安建筑公司看似没有做什么拓展,但你们要了解,他做董事长,是将公司盘活了。他为公司追回了三四百万的工程款。我还要告诉你们一点,这期间俊东是一直在和他斗的。卢湾蔬菜专业合作,横山墩新农村建设,还有济生超市二部,徐俊东都做了手脚,结果呢?被他一一化解。就说济生超市二部吧,大家都清楚,出了质量问题。这是俊东安排的。你们知道俊东安排谁去办的吗?”

“谁?”陈万忠问道。

“张北坤。”

“张北坤?”彭鑫诧异道。

范丰明愕然。

“你们绝难相信对不?就是张北坤!大家再深入分析一下。张北坤是曹正轩安排的鬼,俊东竟然让他去置换二部的产品!说起来是不是很可笑?本来这个计划会黄(阳江俗语,破灭之意),可怕就可怕在这个计划没有黄,才导致地下赌场被一锅端。搞得俊东到现在生死未卜,全国都在通缉他。”

齐顺武这番话,使得三个人都陷入沉思。

“就是说曹正轩敢拿他开办的二部的命运去赌我们的地下赌场。”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范丰明道。

齐顺武道“基本是这个意思。我不清楚的是,张北坤接到俊东安排的任务之后有没有将俊东的计划反馈给曹正轩。如果张北坤把计划反馈给了曹正轩,曹正轩一直装傻,这是不是见证曹正轩很有城府?如果张北坤没有告诉曹正轩,曹正轩一直蒙在鼓里,也说明曹正轩很有城府。”

“倘若张北坤没有把俊东的计划告诉曹正轩,曹正轩一直蒙在鼓里,哪还能体现他有城府?体现的是张北坤这个人有魄力。”陈万忠不解道。

“当然能。因为张北坤这个人是曹正轩在极短的时间挖掘出来的。张北坤这么有魄力,得益于曹正轩敢用他。”

“妈的他还不是让余勇剑崩了。”彭鑫道。

“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综合这些因素,我才要告诫大家,这个人是我们晶森的公敌。无论哪个部门都要防他。他会处心积虑端掉我们的地下赌场,他也就会对我们其他部门下手。”

“妈的,他要是整我,我才不会像俊东那样黏黏糊糊!”彭鑫恶狠狠地道。

“彭鑫,俊东不是黏糊。俊东是低估了曹正轩的能力。你希望你也不要低估他的能力。接下去就转到今天开会的第二个目的,也就是如何对付曹正轩。前面侧重说的是防,防是被动策略。防好了他,就要由被动转为主动,那就是如何对付他。”齐顺武把控着话语权,“狠狠地整他一回,是泄愤,是解气,但不是根本目的。我坦白跟大家说,我也很想这么做。可泄愤之后我们就被动了。除非一次性将他搞死。”

齐顺武语气突然加重。

“我觉得完全可以这么做,一次性了断,以绝后患。只要找一个亡命徒就够了。”彭鑫道。

“按理这个想法是丰明更喜欢提倡的,丰明经历了很多打打杀杀。”齐顺武没有直接否定彭鑫的想法。

“呵呵。”范丰明干笑。

“齐哥你知道吧,这样子干净利落,只要舍得砸钱。”彭鑫道。

“我觉得不妥。彭鑫,不是我不舍得砸钱。而是社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很多事情不是砸钱就能办得到的。一旦失手,后患无穷!我只问一句大家,你们哪一个屁股干净,哪一个手上没有粘血?”

三个人沉默。

“三位兄弟,真到了那个时候会扯起一大串的。就拿这次地下赌场被端来说,为了撇清公司与地下赌场的关系,你们知道我花了多少代价?所以,对付曹正轩,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地整他一回。”

“齐哥想到了什么招吗?”陈万忠彻底折服。

“我的想法是,狠狠地整他人不行,可以整他两个公司。把他两个公司整垮了,便是对他最好的报复!”齐顺武一字一顿地道。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50章 早餐店

“可这么一来,齐哥你走的还不是俊东的路线。”陈万忠道。

“万忠,这不一样,之前是俊东一个人和曹正轩抗衡。现在是整个公司和曹正轩抗衡。效果会一样吗?”齐顺武反问道。

“我希望齐哥说具体一点。”范丰明道。

“具体来说就两点。一是把晶森超市办好,业务扩大。济生超市有三个店,我们可以有五个店六个店。跟济生直接对着干。我就不信他能耗得过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有总公司支持。第二就是盯死华安建筑公司每一个竞标项目。破坏它任何一次竞标,它也就垮了。”

“齐哥,你不愧是我们的老总,够狠!”陈万忠奉承道。

“我忽然想到,俊东的校内店之所以最后被曹正轩夺去,就是没有后盾。”范丰明道。

“是啊,”齐顺武叹了口气,“了解这件事之后我批评过俊东。再抬二十万,曹正轩绝对会放弃。一两年赚不到钱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要挫曹正轩的锐气。他就没有想到晶森是他的后盾。”

“我有一个疑问。”沉默好一会的彭鑫突然开口道。

“你说。”齐顺武道。

“齐哥是不是想把晶森超市做成我们公司的第四产业,以替代地下赌场?”

“我是这么想。不过主要还是总公司财务总管齐总管的愿望。齐总管要我们最终把晶森超市打造成在全省乃至在全国都有一定影响力的品牌超市。”

“那谁来负责这一块?得要有一个人专门负责啊。不仅要懂管理而且要专业!”范丰明道。

“现在愁的就是这种专业人才。”

“可不可以从济生挖一个人过来?济生里头,最擅长超市管理的就是那个郑梦洁了。”陈万忠提议道。

“这不可能。郑梦洁,宋珂,王钟义,邱春生全是济生的死党。我怕挖过来反而成为鬼,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还得我们自己慢慢培养。目前就由我亲自管理。为了与曹正轩全面抗衡,我明确一下分工。彭鑫你从事房产这一块与华安建筑公司在业务上比较接近,你就负责对华安建筑公司业务上的监督,加强对建筑业的信息了解,从而阻挠华安建筑公司任何一次竞标。陈万忠全力协助。丰明则全力协助我做好超市的管理和业务的拓展。多方了解济生超市在管理上的优势以及它的管理动态!”

“是!是!是!”范丰明等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散会吧。”齐顺武显得有点疲惫。

“齐哥,我这里有一则小道消息。”彭鑫开口道。

“什么消息?”

“是说县里要建一条五三大道,连接南门和高速路口,据说投资两个亿。”

“两个亿?”

几个人全都惊异不已。

“我怎么没有听说?”齐顺武道。

“所以我才说是小道消息。”彭鑫道。“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的。不一定靠谱。”

“彭鑫,不管它是小道消息还是大道消息,你都给我密切关注。从资质来讲,华安建筑公司有资格竞标。”

“好。”

“万忠,你也给我上心一点。”齐顺武提示陈万忠。

“我一定多方关注。”陈万忠表态。

……

外省,一乡镇上。上午点钟时间。

一栋普通的二层楼私人建筑里。徐俊东在二楼房间里来回踱步。几天时间,徐俊东就瘦了一圈。那张圆圆的脸,好似变得瘦长了。那理得短短的头发也好似长长了许多。

看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徐俊东拿起了手机——一个老人机。

“齐哥,你姑姑还没有给一个准信吗?已经三四天了。”

“俊东,姑姑准信是给了,她基本上已经答应为你操办了。可你要知道,给你整一套不一样的马甲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时间。你就安心在那里呆几天。那是我朋友安排的,绝不会出事情。”齐顺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可通缉令已经下了,我看谁都心慌。”徐俊东苦着脸道。

“你少出去,不会有人注意的。你那个镇不是挺繁华的吗?”

“是很繁华。妈的,叫是叫镇,比我们县还发达。”

“谁让那里是发达地区呢。繁华就好。人多,杂,对你这么一个陌生人,就不会引起关注。就这么说,切忌频繁走动。”

“我下去吃个早点应该没事吧?”

“应该没事。不过还是少走动为好。”

“我整天耗在笼子里,跟坐牢差不多。”

“也就几天的事情。挂了。”

挂了电话,徐俊东拿起扔在床铺上的长披风,穿好长披风,将披风的领子竖起来,然后到镜子前照了照,这才下楼。

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徐俊东来到了街上,选了个早餐店坐下来。

不一会儿,有四个年轻人说笑着也进了早餐店。

上前正要讯问徐俊东点什么的服务员被这四个人拦下了。

“您别急,我先问下这位客人吃什么。他先到。”服务员解释道。

“什么先到后到的?我们四个,他一个。你该先为谁服务?”四个中脸上有很多麻点的人道。

“这个……”服务员犹豫不决。

徐俊东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你看什么看?不服气啊。”麻脸当即怼道,“咦,这个人……”

麻脸的声音小下去。他将瘦长脸的同伴拉近,凑在其耳旁说话,还时不时瞄一眼徐俊东。

“是吗?”瘦长脸应和一声,也瞄了徐俊东两眼。

徐俊东心里大骇,但还是强自镇定坐着不动。

这时那四个人踢开脚边的方凳就走过来。

徐俊东忽地起身冲出了早餐店。

“妈的,那个人是通缉犯!抓他,抓住他!”四个人中的一个叫起来。

“别让他逃了,那可是五万块钱!”

四个小年轻飞快地追了出去。

徐俊东没有笨到往住的方向跑。他在街上狂跑了几十米,见有一个小胡同立即拐了进去。那是一条很长的小胡同,两旁全是那种二层楼的楼房,格局一模一样。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已经很近。

徐俊东没有一丝犹豫就往里面冲。徐俊东跑起来不遗余力,只是发胖的身材和长期纵情酒色使得他压根就跑不快。

而追他的四个年轻人呢?一个个标准身材,精壮有力。两者之间的距离便越来越近。

而胡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



第451章 小胡同里的恶斗

阳江一中,正是下课时间。

上完一节课的曹正轩走回办公室。到抽屉里拿出手机,发现有师傅程垂范的未接来电,就拿了手机走出办公室回拨电话。

“师傅,这么难得打我电话,有啥吩咐?”

程垂范浑厚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这个臭小子,我给你办成了事情你一个电话都没有。”

“师傅啊,程教授,您还好意思说?那个徐俊东跑了,对我来说,等于没有达成任何目的。反倒是给特种警察一个露脸的机会。”

“哎,哪有这么不讲良心的?听你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公安厅要给你写一封感谢信?”程垂范无语道。

“按说是应该啊。您看这几天新闻报道,全是夸赞特种警察的突击行动,说对全省的禁-毒事业都是一个大推进。哎,师傅,那个张北坤的抚恤金您务必给我催一催。最好能给张北坤弄个什么奖励。他比您当年还勇猛呢。”曹正轩转移话题道。

“哎,这还真是一个意外。这个小伙子,是可惜了。抚恤金绝对没问题。”

“那就辛苦师傅了。师傅,我跟您说,徐俊东能逃脱,我越来越觉得是特种警察内部出了鬼。师傅您帮我关注一下。”曹正轩道。

“这怎么可能?”程垂范语气变得严厉了。

“您听我分析,”曹正轩将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就在特种警察进了地下的出口的当儿,徐俊东接了一个电话,便往进口出去了。那个电话就是通风报信的电话。”

“我知道了。看来我要跟我大舅子好好汇报一下。”

……

徐俊东很快就被四个小年轻追上了。

徐俊东上气不接下气。

“逃啊,通缉犯,你再给我逃啊。”那个麻脸拦在徐俊东面前。

“什么通缉犯?”徐俊东双手扶在膝盖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让你装。”瘦长脸从背后一脚踹在徐俊东屁股上,“现在手机上,电视里,哪里没有你的通缉令?我问你,你是不是叫徐俊东?”

“我艹你妈的,”徐俊东冷不丁一拳捶在瘦长脸的下颚上,“你们找事情就别扯淡。”

瘦长脸唾沫横飞,疼得直叫唤。

紧接着徐俊东不等其他人有反应,立即连着踢出去两脚,放倒了两个。

“我靠。还挺生猛。”麻脸骂道。

“你去死吧。”徐俊东再次出手。

麻脸下意识后退两步。

只是这次徐俊东是假进攻。他逼退了麻脸,立即往胡同里奔跑。

“我艹你妈的,你还想跑?”麻脸叫起来。

于是四个人重又追了上去。

徐俊东尽全力总算奔到了胡同的尽头,左拐拐进了另一条巷道。拐进巷道,看着又是几百米长,徐俊东改变主意,从容捡起地上一个石头,背靠围墙等待四个年轻人的到来。

很快四个人追到了近前。

徐俊东拿着石头对着第一个拐进来的小年轻的面门猛地砸过去。

“啊——”小年轻一声惨叫,双手就捂住了脸。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其他三个人怔住。

“我让你们追!谁上来我砸死谁!”徐俊东狰狞可怖。

“我艹,还真是一个狠货!”麻脸掏出来别在腰间的小菜刀。

顿时,其他两个也都拿出了小菜刀。

“我去你奶奶的!”徐俊东将手中的石头对着麻脸扔了出去,立即转身逃跑。

麻脸闪开砸过来的石头,抓着菜刀迅速追了上去。另两个跟着追了上去。

距离越来越近。而徐俊东的速度越来越慢。

近到只有一米的距离,麻脸正要动手,不料徐俊东猛地转身,反脚踢向麻脸握刀的手腕。麻脸没有防备,被踢个正着,小菜刀脱手掉落在地。

徐俊东的拳头随之到了面门。麻脸大骇,赶忙侧身闪躲,但还是慢了点,右侧脸颊被击中。而麻脸不是一般的小混子,没有因为脸颊被拳头击中而忘了还击,就见他一个扫堂腿扫在了徐俊东的小腿上。

徐俊东一个趔趄,身体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另两个小年轻抓着菜刀就冲了上来。

徐俊东单手撑地,竭力要爬起来。他头脑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落入这几个人的手里。落入这几个人手里,就等于落入了警察手里,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所以,当其中一个小年轻的小菜刀砍在他的手臂上时,徐俊东仍旧没有停止反抗。但可惜的是,他的反抗已经极为微弱。两把菜刀逼得他连连后退。

这时,第一个被他打倒的小伙子也冲了过来。三个小年轻将他团团围住。

“你狠?我看你再怎么狠!”瘦长脸一刀剁在了徐俊东的肩膀上。

徐俊东手捂伤口,“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死死相逼?”

“当然是收拾你的人!”说话的是短头发青年。他一脚踹在徐俊东胸部上,使得徐俊东往后坐在了地上。

这时,瘦长脸不等徐俊东有反应,一刀撇在了徐俊东的脸颊上。

“啊——”徐俊东疼得撕心裂肺地叫,瞬间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久在江湖混的徐俊东感觉到,今天绝对是凶多吉少。因为这几个小年轻似乎就是要往死里整他。这和发现他是通缉犯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

可就在徐俊东陷入绝望之际,从拐脚处跑来徐俊东所住房子的东家,四个小年轻见来了人,迅速跑走了。

“徐先生?”东家似乎不知道被砍在地的是徐俊东,“这是怎么回事?”

东家手忙脚乱将徐俊东扶起来。

“赶快带我去你家。我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徐俊东手臂上是血,肩膀上是血,脸上也是血,极为狼狈。

“好的。你忍一忍,到我家我再给你处理伤口。”

……

江东省府,晶森大楼财务总管办公室。

齐大根走了进去。

“那个徐俊东怎么样?”齐红娟喝着咖啡。

“我安排的四个人试了试他的水,是一个狠货。生猛无比。”齐大根笑呵呵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具体说说看。”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激发出来的吧,如果不是徒手,我找的四个人会比较够呛。”齐大根将情况简单说了。

“那还是有价值的。你就去帮他运作吧。我说大根,脸颊那一刀是不是你特意嘱咐的?”齐红娟问道。

“这样一来,就很少有人认出他是徐俊东了。”

“这么一来,也可以加深他对曹正轩的仇恨,对吧?”

“是。没有人不在意被毁容的。那我就去办了。这几天还是让他呆在那个乡镇。等他养好了伤再送他去吉州。”

“希望他能助恒儿一臂之力。”齐红娟重又端起咖啡杯。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452章 洪大林

一个星期后,齐大根出现在徐俊东待的那个外省乡镇。

房东对齐大根的出现非常诧异,“齐总,您亲自过来?”

齐大根将一张卡递给房东,“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

“齐总您还跟我客气。”房东接过卡道。

“俊东的伤恢复的怎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带您去见他。”

齐大根带着两个保镖跟着房东上了二楼。

徐俊东穿着厚厚的睡衣正坐在床上无聊地看电视。脸颊上那道刀痕非常丑陋也非常惹眼。不是和徐俊东非常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眼前这个人是曾经在阳江叱咤风云的人物。

“齐总?”徐俊东明显一愣。

“呵呵,这效果好,这效果好!”齐大根走进房间,赞不绝口。

徐俊东穿好拖鞋,下到地上,“不知齐总指的是什么效果?”

“当然是你脸上的刀痕啊。”

徐俊东错愕。

“徐哥,你不认识我们了?”齐大根保镖中的麻脸上前一步。

“你是那天追杀我的人?”徐俊东愕然道。

“还有我一个,徐哥。”另一个保镖开口道。

“妈的,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徐俊东抓起摆在电视柜上的烟灰缸。

“你怎么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齐大根呵呵笑道,“赶快把烟灰缸收起来。我们是给你送‘马甲’来了。”

房东走上前,“老弟,上次那四个追杀你的人是齐总管派去考验你能力和魄力的。你有这个能力和魄力,齐总管才决定帮你。否则那天我怎么会恰巧出现在那里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徐俊东悲呛道,手捂着脸上的刀痕,“既然是考验我,为什么这么狠?我他妈都认不出自己了。”

“俊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你现在是全国通缉的人物,不来狠一点,你还活的自由吗?”齐大根道,“你要想活的自由,就得牺牲你的脸面。这是你的临时身份证和户口本。你以后就叫洪大林了。”

齐大根将徐俊东需要的“马甲”递了过去。

“洪大林?”徐俊东接过马甲,看了会儿身份证,又打开户口本,“江东省吉州市吉州大海港居委会。我成了吉州人了?”

徐俊东抬头看着齐大根。

齐大根点头,“对。你以后就是吉州的洪大林。徐俊东已经死了。”

“妈的。”徐俊东把烟灰缸放下,握紧了拳头。双唇紧紧抿着。

“你不要接受不了。这一套马甲如果不是齐总管出面,一百万都做不出来。你要恨就恨曹正轩,你今天这种状态都是他逼的。”

徐俊东胸口起伏,“总有一天我要吃他的肉。”

“是男人有仇不可能不报,但古话不是说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到这一步是没办法的事。你小孩,你老婆,家里人,你都要完全抛开。”齐大根循循善诱,“你要想到你就是洪大林,死了爹娘,没有兄弟姐妹的洪大林。这一点你必须给我记住。”

“谢谢齐总。”

“你要谢的是齐总管,”齐大根拍了拍徐俊东的肩,“洪大林,赶快把衣服换了跟我走。”

“去哪里?”徐俊东诧异道。

“去哪里?当然是去吉州啊。你是吉州人。齐总管让我把你推荐给她的大儿子李毅。你以后就跟李毅混。齐总管对你,说恩重如山都不为过啊。”

“谁对我好,我洪大林心里有数。”徐俊东眼里泛起了泪花。

自此,徐俊东这个人物在时间彻底消失,吉州晶森公司年轻的总经理身边多了一个洪大林。

这个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脸颊上的那道刀痕。

……

接下去一个月,对于曹正轩来说,平静无比。相比过去的三个多月,这一个月可以称得上是“太平岁月”。

曹正轩所担心的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是齐红娟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对他有所行动。这更让曹正轩感觉出齐红娟这个女人的城府。这也坚定了曹正轩不打草惊蛇的念想。他在等待。

曹正轩坚信,如果一切假设都是事实,那么齐红娟迟早会对他再采取行动。看一眼他的相片,齐红娟都能将齐奕红的手机砸了,可想这个女人对他有多仇恨。

二是齐顺武的态度。把地下赌场端了,迫使徐俊东亡命天涯,曹正轩做好了和齐顺武斗的准备。曹正轩甚至想过齐顺武会找人修理他。没有想到,齐顺武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事实上,日子越平静曹正轩越发觉得不安。曹正轩预感道,暴风雨迟早要来临。

这一个月里,其实也还是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最大的事情是赵辉煌和步惊人判了。步惊人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赵辉煌判了无期,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还有一件值得提的事情是,余勇剑在看守所自杀了。

这一天是星期天,阳历已经是0年,农历则到了腊月,曹正轩和张雨桐抽空在乐康照相馆照结婚照。还有二十几天就办婚事了,再不照结婚照已然来不及了。

“曹董真是个大忙人啊,”负责照相的老板娘四十不到,高挑,美丽,“我记得是一个月前你们跟我定的,不想你们今天才来照。我还以为你们不来我这里照了呢。”

“怎么会呢?我们不来这里照,00块押金不丢了?”曹正轩道。

“曹董是在乎00块押金的人吗?”

“老板娘,您千万别抬举我。0块钱我或许不会在乎。”

“是吗?”老板娘甜美的笑起来。

这一天拍的是室内照,所以,时间几乎都耗在乐康照相馆里。

老板娘对拍照的要求很高。似乎超过了一般的导演。每一个她觉得不满意的动作都会要求重拍。曹正轩和张雨桐对老板娘的敬业精神很是钦佩。

殊不知,老板娘这么做是有她的目的的。像曹正轩和张雨桐这一对俊男靓女她乐康照相馆十年不曾遇到过一对。聪明,善于经营的老板娘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把他们的结婚照拍好了,就是最好的广告啊。

这么一来,单单五六张照片,两个人在照相馆待了一个上午。

两个人走出照相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正好开车去学校接雨歆回家吃饭。”曹正轩看了看手机时间道。

“嗯。正轩,每个星期天上午你班上都举办学科沙龙吗?”张雨桐问道。

“是啊。除了放假,从没间断过。”

两个人坐进车子。曹正轩把手机放在车子中间的盒子里,然后发动引擎,“下午没有事,再去把车子提了。”

“好啊,只是现在有点点后悔定车子。有了车,就让你当不了我的专车司机了。”张雨桐道。

“你想让我当,我可以随时效力啊。”

“你那么忙。哦,你手机响了。”张雨桐从中间盒子里取出曹正轩的手机。

“你帮我接。”

“是焦紫宁的电话。焦紫宁是谁?”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453章 省府见网友

“焦紫宁?你把手机给我。”曹正轩用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接过手机。

张雨桐已经把手机接通了。

“曹正轩,忙什么呢?这么慢接我手机?”焦紫宁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忙着跟你嫂子照结婚照。顺带通知你,2月6日,农历腊月二十六,你哥我结婚。”曹正轩道。

“你开什么玩笑?腊月二十六,你干嘛不三十晚结婚?”

“我是想三十晚结婚,可是天不遂人愿。你知道为什么吗,焦紫宁?”

“当然是嫂子不答应。三十晚结婚,谁来给你们祝福?”焦紫宁笑道。

“不是。你再猜。温馨提示,是天不遂人愿。”

“不会是天气不允许吧?也不对,你要结婚,下冰雹也没关系啊。”

“焦紫宁,不怕你聪明,我谅你猜十次都猜不中。”

“哼。你说什么原因?”

“因为今年没有三十晚。二十九就除夕了。呵呵呵。”

“是吗?你还是这么鬼?”焦紫宁嗔道。

“是那个工程有消息了吗?”曹正轩收了笑容道。

“我就是为这件事打你电话。曹正轩,这个项目已经定了。你们县很快就会招标。你尽快做好招标的准备工作。”

“谢谢。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二月六日,记得来祝福我。我不再通知了。”

“一定过来。到时我把我们几个要好的一起约过来,好好给你闹下洞房。挂了。”

曹正轩把手机交给张雨桐,张雨桐将手机重新放回中间的盒子。

“时候五三大道两个亿的工程项目定了。连接南门和高速路口。”曹正轩解释道。

“你们华安建筑公司打算竞标吗?”张雨桐问道。

“嗯。华安建筑公司已经沉寂太久,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

“这么大的工程竞争一定很激烈,你应该要有思想准备。”

“我想过。那雨桐,下午提车我就不能陪你去了。我要召集公司的高层开会。你找一个闺蜜陪你去吧。”

“没事。”

“对了,你怎么不问这个焦紫宁是谁?”

车子驶过南门桥,正好赶上新车站的绿灯,右前方,济生超市二部几个大字进入他们的视野。

“肯定是你的大学同学。有什么好问的?”张雨桐往超市方向看。

“你就不怕她是我的初恋什么的?”

“怕什么,你都跟我照结婚照了。她不是答应二月六日来祝福我们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张雨桐很坦然地道。

“警察的思维就是严谨。换一般姑娘就吃醋了。”

两个人聊着事就到了一中附近的红绿灯处。奥迪a5车停在红灯前等左拐的绿灯。

正是放学时间。一大批的学生从学校里涌出来。

“哎呀,我竟然把雨歆的交代忘了?”张雨桐道。

“什么交代?”

“雨歆说中午去一个同学家吃饭。让我不要去接她。”

“是吗?有说去哪个同学家吗?”因为绿灯亮了,曹正轩还是得左拐,前行了一百多米才掉头。

“这倒没有。也不一定是班上的同学。我们就直接回家吃饭。”

“遵命,夫人。”

……

省府长途汽车站,张雨歆背着一个黑色的小背包走出汽车站,手里抓着手机。

在汽车站前小广场上,张雨歆左看右看不见接她的人,便低头解开手机屏幕,“这是怎么回事?说好了在这里等我的啊。”

“诶,是张雨歆同学吗?”一个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来到张雨歆面前。这个人只有一米六的个头,头出奇的大,脖子上隐约有纹身。

“你是谁?”张雨歆警惕地后退一步,问道。

“你别害怕。我是余瑞祥的朋友吴峰。他临时有事,让我来接你。”青年道。

“他不是说了他有时间的吗?”张雨歆皱眉道,“那你告诉他,我不跟他见面了。我这就买票回去。”张雨歆转身就往汽车站里走。

“别别,张雨歆同学,你这么做会让我很为难的。”吴峰拦在张雨歆前面,“我答应余瑞祥把你接去我的家。他确实是有事。”

“他有什么事?连接我的时间都没有?”

“是临时发生的一件事情。在来汽车站的路上,横穿马路的时候有点急,被一辆车子擦了一下。其实没什么事,但车主不放心,一定要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还有他的手机被摔坏了。他就借了电话打我电话,让我来接你。因为我就住这一带,方便。再说了,你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不见一面就走岂不太遗憾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很聊得来。余瑞祥经常在我面前夸你。”矮个子青年说的很诚恳。

“这个……”张雨歆开始动摇,“瑞祥他摔得真不严重?要不你带我去医院看他?”

“真不严重。就是膝盖摔破了一点皮。主要是车主怕有后续的麻烦。这个我们也要理解。余瑞祥处理完事情就立马赶到我家,然后带你去逛街,走公园。他是这么说的。”吴峰解释道。

“你还是带我去他租的地方吧。不打扰你了。”

“没事的。我虽然比余瑞祥年长几岁,我们俩比亲兄弟还亲。余瑞祥经常在我家住。你别说什么打扰的。我家就我一个人。再说了,已经说好了去我家。余瑞祥赶过来不见人还不骂我的。走了。就几分钟路程。”矮个子很谨慎的扯了扯张雨歆的袖子。

“那好吧。”

张雨歆跟着矮个子男人穿过站前路,走到对面的人行道上,然后沿着人行道往北走。

矮个子男人很会说笑,极为健谈,天南海北地都能说一通,张雨歆很快就变得开心起来。换了两条道,一个左拐,矮个子男人带着张雨歆进了一个小区。

是一个电梯房小区。最矮的房子都有二十几层。

“吴大哥,你家住第几层啊?”张雨歆仰头看楼层。

“我买的是b栋2单元19层。”

“吴大哥这么年轻就能在省府买一套电梯房,很能干啊。”

“你就别夸我了。百分之六十是我老爸出的钱。”

“那你至少出了百分之四十啊。”

“那百分之四十是按揭的。呵呵呵。我一分钱都没有出。哎呀,管他呢,反正老爸的钱也是我的钱。”

“那是。对了,吴大哥,住那么高,不怕吗?”张雨歆又一次天真地问道,并跟随着矮个子青年进了电梯。

“住电梯房就是住得越高越好。要说怕就怕停电。说到这,我想起一个笑话。说两个好朋友住在三十楼,有一天停电了,两个人决定爬楼上去。为了消遣,两个人说好一人讲一个故事。第一个人讲完一个故事,爬了十层楼;第二个人接着讲故事,讲完后,就上到了二十楼。这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又轮到第一个人讲。第二个人道;‘兄弟,你给我说一个有趣一点的故事,否则,都没力气爬了。’第一个人道‘讲恐怖故事可以不?’‘可以。越恐怖越好。’‘那我讲一个最恐怖的故事。我开门的钥匙忘了带上来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张雨歆扶着电梯笑个不停,“吴大哥,你和余瑞祥一样滑稽搞逗。这确实是最恐怖的故事。”

……

其实张雨歆不清楚,对她来说真正恐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454章 醒来才知有多可怕

电梯在二十层停住,张雨歆跟在矮个子男人后面走出电梯,来到过道上。是一个只有二十来米长的过道。这个过道里,好似只有两户人家。

“理解一下哈,”矮个子男人掏钥匙开门,“我们大男人住的地方一般都像狗窝。”

“没关系,吴大哥,”张雨歆对矮个子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戒备,“在余瑞祥没有来之前我可以帮你整理。”

“那哪行?你和余瑞祥都是我的客人。进来吧。”矮个子男人推开防盗门,捡了一双布鞋给张雨歆换上。

“谁说像狗窝一样,这不很整洁吗?”张雨歆对房子的装饰看了又看。

“你不嫌弃就好。随便坐。我给你泡杯茶。估计喝完茶余瑞祥就过来了。”矮个子男人将防盗门关好,随手反扣了。然后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这才去厨房为张雨歆泡茶。

张雨歆并不立即坐下来看电视,而是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往外看。此时正验证了一句话站得高,望得远。从窗户这个方向望过去,省府广潭风貌尽收眼底。那鳞次栉比的楼房,那横纵交错的街道,以及远处宽阔的江河和江河上雄伟的大桥,都让张雨歆眼前一亮。

“怎么样,广潭风貌?”矮个子男人端着茶杯到了张雨歆近前。

“太美了。怪不得你说住电梯房越高越好。”张雨歆欣喜道。

“是啊。这种景观住的低是感受不到的。来,先喝口热茶暖暖胃。”

“谢谢吴大哥。”

张雨歆回到客厅。因为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班车,一点水没喝,确实渴了。而矮个子男人泡的茶掺了凉水,温度适宜,张雨歆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要再添一点吗?看你渴的。”高个子男人很细心。

“不用了。我再去欣赏一下风景。”

“好的。我估摸着余瑞祥快到了。”

张雨歆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重又走去窗户边看广潭风貌,只是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头晕乎乎的,下意识去抓窗槛,窗槛没抓住,人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

张雨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但是让她吃惊的是,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让布条绑的紧紧的,尤其让她可怕的是,她全身的衣服都被脱掉了,就连内依内库也被脱了。

房间里开了空调。空调机的轰鸣声从窗户外面传进来。

“醒了?”矮个子男人探脸过来问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张雨歆大骇,“你出去,给我出去!”

“别不好意思嘛。你全身上下该看的我都看了,该摸的我也摸了。我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矮个子男人声音柔柔的,笑容堆在脸上。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流氓!”张雨歆无比愤怒,更多的是恐惧。

“随你怎么骂,我确实是畜生,我也就是一个流氓。否则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呢?”矮个子仍旧笑嘻嘻的,“所以,你想怎么骂都可以。骂多久都行。反正没有人听见。哦,对了,骂的口渴了提醒我一下,我给你倒茶喝。”

“你就是无赖。”

“我当然是无赖了。我如果不是无赖,我能这么对你吗?刚才你睡着的时候,那可是我最肆意的时候。小乖乖的皮肤实在太好了。我还录了视频呢,要不要给你看看?”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是必需的。你往你右上方看看,看看那是什么?”矮个子男人提示道。

“摄像头?”张雨歆眼珠子转动。

“你还挺识货的。你也就知道了,我卧室里的所有行为是全程录像的。等我们玩够了,我放一段给你看看。那也是很刺激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刚才你睡着时无知无觉,搞得我也索然无味。现在你醒了,就不会无知无觉了。”矮个子的手慢慢往前移动。

“不要,不要!你,你让余瑞祥来见我!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对不起你朋友的事情?”张雨歆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网恋的男朋友余瑞祥身上。

“你怎么这么傻啊,”矮个子男人动了动“山头”,“我就是余瑞祥啊。”

“你怎么会是余瑞祥?你个头这么矮,还有……”张雨歆挣扎着,同时无比吃惊,但因为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根本动弹不了。

“还有我这么丑,余瑞祥那么帅气,是吧?哎呀,那是我的替身哪。不这样,你这么漂亮的小妹妹怎么愿意和我聊天,又怎么会和我网恋呢?”

“啊?”张雨歆无比崩溃,“怎么会?你,他?”

“怪就怪你太单纯。不过我一贯喜欢钓单纯的货。”矮个子男人在张雨歆润滑的皮肤上摸了一下。

“你别碰我。我警告你,我姐姐是警察!”

“哎呀小宝贝,我还不知道你姐姐是警察吗?这有什么关系?你姐姐神机妙算算得到你在我这里吗?乖乖,你不要太天真了,听话,知道吗?你叫也没有用,这是二十层楼,谁也听不见。”

“你到底要干什么?”张雨歆声音发颤,她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了。

“干什么?当然是玩你喽。”说着,矮个子男人的大头便慢慢靠近张雨歆的脸,同时紧闭了双眼,吸了吸鼻子,“这就是处子的芬芳,地地道道的处子的芬芳。”

“我求你放过我,余瑞祥,我求你。”张雨歆哭着说道。泪水从她的眼角往下流。

“你哭干什么?”或许是听见张雨歆的哭声,矮个子男人睁开眼来,“别哭。也别怕。我给你带去的是快乐,不是痛苦,那是你这么大都不曾体验过的一种快乐。”

“我不要体验什么快乐,我只求你放过我,就冲我这么信任你的份上请你放过我。”

“放过你怎么可能呢,乖乖,”矮个子男人在张雨歆脸上亲了一下,“为了把你诓到省府来,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你不觉得我煞费苦心吗?”

张雨桐的手和脚都被绑定了,但是头还可以动,只是头可动的范围又有多少?



该章节已被锁定

“我求你,”张雨歆仍不死心,“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真的,我可以给你钱!”

“给钱?好啊。我诓你过来就是为了钱。你可以给多少?一万,两万,还是十万?”矮个子男人放肆地盯着张雨歆的脸,手又不老实地抓了几下张雨歆那两座馒头般的小山丘。

“不要!你别动我!”张雨歆尖叫起来。

“哎呀,你这么尖叫越发刺激我了。”矮个子男人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角,“你是处子,所以你不清楚,男人是不能这么刺激的!”

“我可以给你十万!”

“是吗?”矮个子男人一听说“十万”就止住了手,“在哪里?你不会说在你家里吧?”

“我让我姐想办法。”

“哈哈哈,让你姐想办法,是让她想办法把我抓起来吧?我信你的话吗?”矮个子男人的手又开始行动。

“我绝对不骗你。我爸妈过世得早,我姐只有我这一个妹妹,她一定会想办法的。”张雨歆语速加快。矮个子男人的双手总是这么攀爬她那两座山峰,让她说不出什么味道,但就是这说不出的味道让她更为害怕。

“是吗?你爸妈怎么那么早过世?”矮个子男人很有和张雨歆聊天的兴趣,但他聊天归聊天,手上的操作却不停止。

“你,你能不要这么……”

“怎么?”矮个子男人眼睛睁大了点,“你不会就有不同的体验了吧?你就跟我说说你爸妈怎么过世的。”

矮个子男人极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来回操作。

“是,是一场车祸。我爸妈一起走的。”

“怎么这么惨?”

“所以请你相信我姐会给你十万的!”张雨歆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

“这是不可能的。小乖乖,”矮个子男人在张雨歆头部位置蹲下来,“我这么辛辛苦苦把你诓过来,不可能会放过你。你姐也不可能会给我十万块。来来,啵一个。”

矮个子的嘴凑近张雨歆的脸。

“不要,不要——”张雨歆拼命晃动脑袋。

“干嘛说不要呢?对了,你有和男生亲吻过吗?”矮个子男人忽然问道。

“谁会和男生亲吻?我……”张雨歆对矮个子男人投去痛恨的眼光。

“你是想说你是真爱我对吗?哎呀,你既然真爱我,干嘛还反抗?来来,我教你怎么……”矮个子男人突然出手抱紧了张雨歆的头,不让张雨歆的头动弹,嘴巴便包住了张雨歆的嘴巴。

张雨歆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但这个矮个子男人,有的是信心,他一直努力用舌头顶开张雨歆紧闭的双唇,直到成功为止。不,成功之后,矮个子男人也没有停止努力。

渐渐地,张雨歆停止了反抗,而这时,矮个子男人的手又开始活动了。

几分钟后,矮个子男人松开双手,站起身来,“妈的,双腿都蹲麻了。对了,小乖乖,是不是很不一样?”

“拜托你别折磨我了。”张雨歆双眼蓄满了泪水。

“咦?你是怎么用词的?这是折磨吗?”矮个子男人一边说一边将上身最后一件类衣脱掉,露出手臂上的纹身来,“折磨带给你的是痛苦,我这么努力,你体验的还会是痛苦吗?”

“你,你要干嘛?”张雨歆显然没兴趣和矮个子男人理论如何用词,而是高度防备他的动作。

“是不是没看过男人的果体?”矮个子男人像健身者一样双手曲起来,以突显他的肱二头肌和胸大肌,“怎么样?我告诉你,我这身材就是矮了点,要肌肉有肌肉,也特别有力量。”

“你别这样!”张雨歆转过头去,羞怯的闭上了眼睛。

“哎呀,你这是害羞啊。”矮个子男人绕到张雨歆的对面去,“我跟你说,你们处子就是这一份羞怯值钱。那些大老板想看的就是你们这种羞怯的样子。”

“你干嘛提到大老板?”张雨歆睁开眼,立马又闭上眼睛。

“因为我就是要把你送给这样的大老板啊。”

“什么?”张雨歆更是吃惊不已。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很多这样的大老板,年龄一般在四十到五十之间,甚至更大年龄的也有,非常怀念处子的这种羞怯。他们这种处子的情节非常重。这是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接触这些事,就像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囫囵吞枣,不知道什么味,等他们奋斗成功了,就想重温这种味。你明白吗?”矮个子男人很有耐心地向张雨歆解释。

“我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变态?”张雨歆欲哭无泪。

“确实是一种变态行为。哎,你已经读高二了,应该读过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小说吧?”矮个子男人忽然问道。他这时在张雨歆身体中间段位置处蹲下来。

“我读过他的《伊豆的舞女》。”张雨歆的好奇心重新被挑起。

“他的《睡美人》读过不?”

“《睡美人》?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他在这篇小说里写的就是这一类男人的处子情节。只不过他反馈的这一类男人年龄会更大一点,大到已经不一定能行这种事情,他们只限于欣赏,抚摸。”

“我有点听不明白。”张雨歆眼里的恐惧感减少了一些,好奇心更重了一点。

“这是行业规定。”

“这还是一种行业吗?”

“当然是一种行业。当时,日本有很多店提供这种服务,让美丽而又年轻的姑娘吃一种药,很可能就是安眠药吧,使得姑娘沉沉睡去,再让这样的老男人和姑娘睡在一起,任由老男人欣赏和摸抚。”

“太可怕了。”

“所以你不要觉得害怕,”矮个子男人手又开始活动了,“这是很正常的一种行为。你也别担心我,我不会对你进行真正的侵害,虽然我很想很想侵害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你这还不是侵害吗?”张雨歆怒道。

“我的意思,男人对女人真正的侵害是两种花朵激烈地碰撞!而我是绝不能用我的花朵去碰撞你的花朵的。那些大老板都很鬼,我要是碰了,我就失去了信用,这生意我就做不成了。”

“这,这竟然是你的生意?”张雨桐异常惊异。



第456章 矮个子男人的生意经

矮个子男人道“这当然是我的生意。否则,这么一套房子我怎么买得起?”

“你,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老爸出的钱吗,你还说按揭了百分之四十?你怎么总是骗人?”张雨歆生气道。

“呵呵,你这个小姑娘是我遇到的最单纯的女孩子了,你竟然为我撒谎而生气。我从头到尾不都在骗你吗?看来,这回我要向我老板多要点。小乖乖,我也很累的。我一天到晚和十几个像你一样单纯的小姑娘联系。”

“十几个?”

“你不会认为我只和你一个联系吧?那要是你不上当,我岂不要喝西北风?哎呀,你看我,聊天聊习惯了,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你了,手还忘了忙活。”矮个子男人重又在小山丘上攀爬。

因为矮个子男人停了一会儿对她的摸抚,张雨歆的身子放松不少,矮个子男人重新攀爬山丘,使得她的身体再次僵化起来。

而矮个子男人显然感觉到了。

“我的小乖乖,”矮个子男人在张雨歆小腹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怎么还这么紧张?放松,放松。”

“你这么侵害我,叫我怎么放松?你既然诓我来省府真的是为了钱,把我给那种大老板也是为了钱,我给钱。十万不够,十五万行不?”张雨歆也许经历了开学那段时间的校园贷事件,遇到这种事相比要理智一点。

“你这是空口说白话,漫天给价。没用,知道吗?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我再告诉你一点,以便让你死了这条心。这一回我必须交货。因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过货了。我要是还交不了货,我怕我老板会把我踢出去。”

“你……”张雨歆当即绝望。

“所以呢?你就让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享受我这种摸抚给你带去的快乐。反正我说了我不会真正侵害你。你说呢?”矮个子男人语气柔和,眼睛也柔和,跟他的外形很不相称。

“我最终还不是要被侵害!”张雨歆带着哭腔说道。

“这我就要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了,”矮个子男人双手从小山丘上移开,慢慢地往下滑行,“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要来省府见我?”

“我不是被你骗了吗?你这个骗子!”

“那假设我没骗你呢。假设我就是和你聊天的那个帅小伙,我们很开心地见了面,我带你去逛街,我带你去买衣服,我带你去买各种美食,你说我还会带你去哪里?”矮个子男人笑嘻嘻的,显然在用语言转移张雨歆的注意力。

因为就在这时,他的一只手突然加快滑行的速度,在张雨歆不提防时,触碰到了张雨歆的花朵。张雨歆的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

“怎么样,这种感觉?”

“你不要这样……”张雨歆的声音有点变异。

“其实是想我这样,对吗?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最后我还会带你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

“是不要意思说对吧。你绝对知道我会带你去开宾馆。而且你绝对会半推半就跟我去开宾馆。”

“我才不会去!”张雨歆尖叫起来。

“你这是嘴倔,”矮个子男人又一次出其不意并且短暂而快速的触碰张雨歆的花朵,在张雨歆稍稍放松了戒备之后,“你听你发出的声音。而且我可以预判,你那漂亮的花骨朵已经绽放,或许,已经产生了很多花汁。要不要我检验一下?”

“你不要,你不要——”张雨歆着实要崩溃。

“你看你紧张的样子,你的表情不已经出卖了你吗?这是正常的,你知道吗?随着我接下去的努力,你还会产生更多的花汁。所以我才让你放心。你半推半就跟我去宾馆行的也是这种事,这和我把你送去给有钱的老板又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他们比我还有经验,比我还有耐心,因为,他们更注重的是感官上的享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给我出去!”

“还没有到第三个环节呢。等我完成了第三个环节我就会出去。我还得去给你买午饭。你可能忘了,你午饭还没有吃呢。”

“第三个环节是什么?你又完成了哪两个环节?”张雨歆问道。

“这是我训练你们的三部曲。也是我个人的总结。小乖乖,”矮个子男人叫的更亲热了,“像你们这种处子,不经过这种训练,到了那种场合会非常紧张,有些老板就会很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花朵绽放的时间不是很长,很多时候是昙花一现,哪怕他们会提前吃一些滋补的药品。不像我们这个年龄,”矮个子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你看看,我的花朵它一直绽放着呢。最苦的就是我的花朵了。”

“你不要这样!”张雨歆再次尖叫起来。

“哎呀,我不是说你,小乖乖,这个时候你其实很好奇的,虽然嘴巴上说叫我不要这样。它和你的花朵一样很漂亮很可爱的。我这就给你看看。”矮个子男人做了一个动作。他称之为可爱而又漂亮的花朵就呈现在了张雨歆面前。

“不要。”张雨歆立马闭上了眼睛。

“你呀,还真是个处。好了,我收起来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矮个子男人诓道。

“是吗?啊——”张雨歆睁开眼睛,随即发出了叫声,视线就定格在那完全不一样的花朵上。

“怎么样,是不是可爱而又漂亮。可惜这朵花朵不能与你那朵花朵碰撞,否则……不说了,”矮个子男人重又蹲了下去,“咦,我好像忘了我要跟你说什么了?哦,是指哪几个环节。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我训练你们的三个环节就是上盘,中盘,和下盘。上盘是你的头部,中盘是你的腹部,下盘自然是这里了。”

“你不要——”

接下去,矮个子男人在张雨歆的下盘运作了好一段时间,直至将张雨歆整的气喘吁吁,面色潮红,方才罢休。

……

曹正轩的玫瑰小区,张雨歆挂断电话,“这个张雨歆,竟然把手机关了?肯定是想下午在外面玩一下午了。”

“也可能是手机没电吧。她想放松就让她放松一下,毕竟紧张了六天半。”曹正轩宽慰道。

“也只能这样想了。晚上回来要好好教训他。”



第457章 齐顺武的计划

这个下午,曹正轩将华安建筑公司部长及部长以上级别的管理领导召集在一起开会,研究如何竞标五三大道这个项目的相关事宜。

会议开了一个来小时,曹正轩便接到了孟光明的电话,由于此时会议已近尾声,曹正轩便结束会议,赶去市委孟光明的办公室。

“孟书记,是关于五三大道项目的事情吗?”曹正轩一进办公室就问道。

“你还挺敏感的嘛。坐。”孟光明招呼道。

“是我那个大学女同学提前给我打了电话,说项目已经定了。”

“交通厅副厅长的女儿信息果真灵通。确实是定了,县招投标中心已经在准备招标的各项事宜,过两天就会向全社会公布招标。你就赶快做好投标的准备工作吧。”

“我刚刚召开的就是这方面的会议。”

“很好。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次的招投标都要秉着公正公开透明的原则进行,但是上级领导的意见还是会影响最后的定标,这种人情因素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可是,最最关键的还是价格和硬性条件以及你的竞争能力。把各方面做好,把各个细节做实,当你有了绝对性的优势时,领导的意见还是会靠后。毕竟整个的招投标过程,财政部门和监察机关都会予以监督。所以,我在这里头所起的作用并不会很大,你要明白。”

“我明白。您这几句话对我非常有启发。回去我还要做更详尽的布置。”

“但如果有人做得很明显,我还是会站起来说话的。”孟光明补充道。

“谢谢孟书记,有您这句话我就有信心了。您放心,我会争取把各方面都做到最好。”

“那就好。”

……

阳江晶森公司老总办公室。齐顺武抓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彭鑫,有什么事吗?”

“齐哥,我已经得到了最确切的消息,五三大道项目已经定了,县招投中心过两天就会向社会发布招标通告,公开招标。”彭鑫在电话里道。

“这么快?”齐顺武诧异道。

“是。听说是要在年底就定标,以便明年开春就动工。”

“那我立即给横弋建筑公司老总打电话,让他参与竞标,与华安建筑公司抗衡。”

“齐哥,这是个好主意。横弋建筑公司的实力远在华安建筑公司之上。再加上我们推波助澜,横弋的胜算就会非常大。”

“我就是这个意思。”

挂了彭鑫的电话,齐顺武立即拨出了另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横弋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占子牛。

“齐总,你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占子牛在电话里道。

“我是给你送一个极有价值的信息来了。”齐顺武笑道。

“什么信息?”

“刚刚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我们阳江一个投资2亿的项目定下来了,正好和你的业务对口。”

“是什么项目?”占子牛一下子来了精神。

“连接我们阳江南门和高速路口的一条大道,左右各四个车道,堪比高速公路的质量规格。过两天我们县招投中心就会面向社会公开招标。”

“齐总,这么大的项目,我恐怕……”

齐顺武道“怎么,打退堂鼓了?”

“齐总你知道的,我这个公司资质雄厚,资金也雄厚,可人脉方面是我的短板。”

“占董你要想啊,我既然打电话给你,你说我什么意思?”

“难道齐总愿意帮我吗?”占子牛惊喜道。

“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有,有,这样,只要齐总助我成功竞标,你直接拿百分之五的干股怎么样?”占子牛当即开价。

“那就这么说定。”

给占子牛打完电话,齐顺武又拨通了华安晶森公司李恒的电话,为的是让李恒从华安上层帮忙找关系。

“横弋的占子牛答应给百分之五的干股。”齐顺武做解释。

“是吗?百分之五那就是一千万哪,这生意做的。顺武哥,你行啊。”李恒夸赞道。

“最后还不得你出面吗?”

“我出面是应该的啊。你阳江晶森公司可是我的下属公司啊。再说了,出这个面对我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就让那个占子牛打200万过来,我去帮他跑上层关系。”

“谢谢李总。”齐顺武重重地挂断电话,心里仅仅因为李恒那一句“你阳江公司可是我的下属公司”而很不舒服。

这里有必要做一点补充,阳江晶森公司虽隶属于华安晶森公司,可齐顺武是倒向吉州的李毅的。所以,虽然李恒对齐顺武不错,但齐顺武一点都不领情。因为齐顺武走的是他姑姑齐红娟的路线,而齐红娟是一心想让她的大儿子李毅做晶森总公司的老总的。

生意场上也有路线问题。有时候其严峻性不亚于关场。

……

吃了晚饭,曹正轩早早地赶去学校。到了学校,曹正轩并不是呆在办公室里等候上课时间的到来,而是提前去班上。提前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去班上,效用非常大。这对于曹正轩来说,可以弥补很多不足,这是因为两个公司的管理花去了他比较多的时间,导致他呆在学校的时间相比其他老师来说少了许多,与学生相处的时间也就相应少了,甚至有时都不能及时解决学生提出的问题。

无论是上课提前到班上还是上晚自习提前到班上,都可以做到找个别学生谈心,解决学生的难题,还可以听取班干部就班级管理的反馈,也能调节一些班干部不能调节的学生之间的矛盾。

正所谓一举多得。

曹正轩一到班上,好几个学生就围在了他的身旁。班级学风浓厚之后,学生在学习中遇到的困难就多。所谓不学习没有问题,越学习问题越多,就是这个道理吧。等解决了这几个学生的疑问,又听取了班长林芷琦的班级工作汇报后,晚自习预备铃就响了起来,曹正轩这时方才注意到张雨歆的位置是空的。

等正式上课铃声响了,张雨歆还没有出现,曹正轩便有点不安了。他想起中午张雨桐给张雨歆打电话,张雨歆关了手机这件事。

“同学们,我得给张雨歆打个电话,看她怎么还不来学校。”曹正轩向学生请假。



第458章 张雨桐的不安

不用说,张雨歆的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

曹正轩立即拨打张雨桐的电话。

“雨歆还没有去班上,这怎么可能?”难得在家里看电视的张雨桐问道。

“至少目前还没有到。她不可能还在同学家吧?雨歆不会贪玩到这种程度。”

“我打雨歆电话。”

“我刚刚打过了,还是关机。”曹正轩道。

“啊?怎么会这样?我就差一点没问她去的是哪一个同学家里?对了,你可以在班上问下情况。”

“好。问清楚了我打电话给你。”

曹正轩走回教室,向学生打听情况,学生们纷纷摇头。

“我们班没有,那就是别的班的同学。万诗怡,张雨歆和其他班哪个同学走得比较近?”曹正轩向万姐打探消息。万姐和张雨歆在班上的关系最铁,曹正轩是知道的。

“雨歆和其他班没什么走得近的同学,”万诗怡站起来道,“她平时都和我们几个玩。对了,曹老师,雨歆她上午的学科沙龙就没有参加。”

“啊?”曹正轩大吃一惊,“她跟她姐姐说她上午参加学科沙龙的!”

“问题是她真没有来呀。这就怪了,歆姐怎么连她姐姐都骗了?”万诗怡困惑道。

学生们便互相议论起来。

曹正轩赶忙出教室给张雨桐打电话。

“这就是说她一大早就去了她同学家里,她怎么这么荒唐!”张雨桐气道。

“雨桐,我推断,她不是去什么同学家里,而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如果是去同学家里,还会晚自习都不上吗?”

“那她会去哪里?已经一整天了!正轩,应该是雨歆出事情了。她又惹出什么麻烦来了!”张雨桐急道。

“看看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系到他?”曹正轩提示道。

“她手机关机,就只有qq了。可以看看她qq是否在线。说不定她在qq里留言了。”身为警察,这方面的反应还是比较快。

“那我让我班和她是qq好友的立马上线看看!”

“好。我也出去找找。”

曹正轩重新返回教室,不等他提议,朱丽丽即站起来反馈,“老师,歆姐的qq不在线。我们刚刚看了qq。”

“我刚想让你们登qq。同学们,只能让大家先自主写作业了。张雨歆很可能出大事了。我要向陈妍,万诗怡,朱丽丽几个了解下情况。请这三位同学出教室。”曹正轩迅速做出安排。

接着,陈妍三个人跟着曹正轩去了过道的平台处。

“你们仨是雨歆最要好的同学,我想问的是,你们有没有留意到张雨歆这几天有什么异常状况。她找过谁或者谁经常来找她,特别是男性同学。”曹正轩询问道。

“没什么状况啊。”陈妍想了想道。

“我也没看出来。她还是和平常一样与我们没心没肺地玩。”朱丽丽道。

“那你们能登录她的qq吗?或者她的qq空间里有些什么信息?”曹正轩问道。

“歆姐从来不会在qq空间里保存什么。而她qq的密码也是经常换的。不知道密码,就登不了她的qq。”万诗怡道。

“她为什么经常换密码?”曹正轩引起了警觉。

“可能是怕别人盗用她的qq吧。”陈妍推测道,“对了,小曹老师,歆姐特别喜欢聊qq的。”

“是吗?那她经常聊的对象你们知道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歆姐从来不跟我们说。有时候我们凑到她身边看,她还会发飙。”

“经常换密码?特别喜欢聊qq?qq空间里不放任何东西?还发飙?”曹正轩反复琢磨,最后很肯定地道“那就基本可以肯定她是去见网友了!”

……

这个晚自习曹正轩自然上的很不安心。学生们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学生们也都很替张雨歆担心。撒谎出去会网友,还把手机关机,要么就是太疯狂,要么就是出事了。不外乎这两种情况。

晚自习一结束,曹正轩立马开车与张雨桐会和。张雨桐已经急的团团转。在曹正轩上晚自习的期间,她骑着电动车在小县城转了好几圈,还发动几个同事去了几家私人宾馆,但都不见张雨歆的身影。

“整个阳江都找不到,那雨歆就是去了外地和网友见面。”曹正轩听了张雨桐的反馈后推断道。

“她怎么还会犯糊涂?”张雨桐极为悲恸。

“很可能雨歆早就计划好了今天的安排。”曹正轩将张雨桐揽在怀里,很清晰地感觉到张雨桐浑身在颤动,“吃一堑长一智,按说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在她身上。”

“还是我对她关心不够。”张雨桐自责道,“我还是太忙于工作了。”

“不是这样说的,雨桐,”曹正轩宽慰道,“你一个做姐姐的比好多做家长的还做得好,哪还能说关心不够?”

“我就没有注意到她经常聊qq啊。”

“聊qq她肯定会背着我们聊。事已至此,自责也没有用。目前又无法确定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只能等,看晚一点她会不会联系我们。”

“正轩,我怕时间一长,一切都来不及了。”张雨桐一脸的泪水。

曹正轩瞬间无语。因为这话,曹正轩听得懂。

……

这个晚上,曹正轩和张雨桐有多焦灼有多不安,无需言表;第二天醒来,没有任何信息传来,两个人更为焦灼更为不安,也无需赘言。

好比播放电影一般,我们把镜头还是对向省府电梯房小区里的矮个子男人和张雨歆。

早上七点。

张雨歆双手双脚被绑着躺在床上已经持续了十五个小时。唯有中途,张雨歆实在憋不住,向矮个子低头,求矮个子解了脚上的绑绳,去了一趟卫生间。可就是在卫生间这点时间,矮个子男人都站在卫生间门口监督。张雨歆差点滋生撞墙撞死去的想法。只是因为太年轻,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探出一点头就缩回去了。

这十五个小时里,张雨歆不吃不喝。

矮个子男人一点都不着急。这方面的经验他太足了。像张雨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意志力绝对不会太强大。不吃不喝十来个小时可以做到,时间再长一点就很难做到了。

随着卧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矮个子男人用薄薄的塑料袋提着两塑料碗饺子走了进来。



第459章 食色性也

关押张雨桐的卧室里增加了一张矮凳子和一张方凳。

矮凳子是矮个子男人专业训练张雨歆时用的。虽然这种训练对矮个子男人来说非诚惬意,但长时间蹲着还是很辛苦的。主要是腿部肌肉会酸胀麻木。

方凳则是矮个子男人用来摆放给张雨歆带来的吃的东西的。

“还是不打算吃吗?”矮个子男人将小凳子放在张雨歆头部所对的位置,然后将薄塑料袋解开,手捧塑料碗吸溜吸溜的吃起饺子来。

饺子的香味被空调风一吹,瞬间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张雨歆把头转向另一侧,可还是一个劲地吞口水。

“你不看,但是你的耳朵听得见。看你的喉咙蠕动我就知道你在不停的咽口水。”矮个子男人一边吃一边说道。

“我饿死了,你的计谋就无法得逞了。”张雨歆嗓音沙哑。这一个晚上,她几次哭醒过来,饿醒过来。她恨自己傻,恨自己单纯,恨自己相信所谓的爱情。尤其想到姐姐因为她失踪而彻夜难眠,就更加伤心难过。

这一次她“铤而走险”,是计划好了在姐姐无知无觉的状态下完成与网友见面这个夙愿的。按她的计划,一大早出门,晚边赶回学校上晚自习,姐姐哪会知晓她去了省府会网友呢?

谁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你放心好了,”矮个子男人笑道,“你哪会舍得饿死自己呢?你现在勉强能坚持,是你还没有到饿的极限。等你到了饿的极限,别说这么香喷喷的饺子,就是一个死老鼠,我塞你嘴巴里去,你都会吃得很香甜。”

矮个子男人又哧溜哧溜的吃饺子。

“求你别说得这么恶心?”张雨歆着实忍不住不转回头来。

“不是我说得恶心。我说的是大实话。在我手里有多少个小姑娘,起先都是很倔,后来还不是屈服了?饿到极限的感觉是很难过很难过的,而且整个人会变得很丑陋。”

“你在吓我。”张雨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我怎么会吓你呢?小乖乖,我就跟你掏心掏肺吧。我为大老板输送像你这样的小女孩,至少二十多个了,哪一个到了最后都是开开心心地跟我去见大老板的。而一开始都很倔,都绝食。”

“你竟然祸害了二十多个女孩?”张雨歆骇然。

“哎呀,怎么可以用祸害这个词呢。”矮个子男人吧嗒吧嗒的嚼着饺子,吃得很是香甜,“我是成功训导了二十多个小姑娘,使得她们极其顺利的完成了人生的升华。也可以说我成人之美。我再给你打个比方吧,你一定看过很多宫戏,宫戏里头总有宫女给皇上侍寝的情节。那宫女给皇上侍寝,就是要先进行这方面的训导的,那些公公……哎哎,我声明一点,我可不是公公,你是看见过我蓬蓬勃勃的花朵的。”

“我有说你是公公吗?”张雨歆差点忍不住不笑出声来。

“总的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哎,你是不是想吃一点了,小乖乖?”矮个子男人把话题转到他想达成的目的上来。

“我不吃。”张雨歆再次转头,不看矮个子男人。

“那看来你还没有饿到极限,待我来诱发一下。”矮个子男人已经吃好了饺子。他把空碗丢进摆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将放在方凳上的饺子端过来,尽可能靠近张雨歆的鼻子,“来来,闻一闻这饺子有多香。可以说沁人心脾啊。”

张雨歆不为所动。

“哟呵,你还真有耐性。这么喷香的饺子味进入你的鼻子你还能忍得住。”矮个子男人继续劝导,“可见你的定力确实比较好。好吧,你既然能熬,我就不逼了。不过你要想好了,距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中途你要是熬不住,我可不为你服务的。”

说着,矮个子男人提着饺子往外走,“可惜了,这一碗饺子又要倒掉了。”

听矮个子男人这么一说,饥肠辘辘的张雨歆终于忍不住了,“这个……”

是五个小时这个数据击溃了张雨歆的意志。

或许有人不理解。一秒钟前张雨歆不还很坚强吗?怎么一秒钟后就被击溃了。其实,我们设身处地想一想就能理解了。

很多人都有过这种体验,或者是中午放学回家,或者是从农田里干了一上午农活回来,总的一点是,肚子饿的一直在咕噜咕噜叫了,这时你赶到家,第一要做的事情绝对是往厨房跑,碰到母亲刚好炒好一个菜,你会忍不住用手去钳菜吃,不顾的母亲会用筷子打你的手。而如果厨房冷冷清清的,你就会大叫,怎么还不烧饭?

而此时的张雨歆呢,已经持续十五个小时没有吃喝了,那饥饿的程度是刚刚所述饥饿程度的十几倍啊,这种情况下,被残酷地告知五个小时内都不能吃喝,哪还能不被击溃?

“嗯,你要跟我说什么吗?”矮个子男人回转声来。

“我……”

“是想吃吗?这很正常啊,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告子早就说了,食色性也。小乖乖,你已经很能熬了。”矮个子男人走到张雨歆身边,刻意将饺子送到了张雨歆的鼻子前,“既然食色是人之天性,又何必委屈自己?我喂你吃怎样?”

“我想……”

“想自己吃是吗?可以。你只要不把一碗饺子往我身上泼,我还可以将你的双手解开。让你活动活动一下身子。我也清楚这么长时间躺着很不舒服的。但不好意思哈,手和脚,我只能解开一样。”

“你就别废话了。”张雨歆吞咽口水。

就这样,张雨歆的心理设防被矮个子男人击溃。

结果,张雨歆用一分钟时间将一碗饺子吃完,就连剩下的一点汤汁都喝干净了。中途还噎了好几次。

……

曹正轩和张雨桐熬到下午两点,见仍旧没有张雨歆的消息,便果断报警。

阳江派出所和刑侦大队立即行动起来。

而这个时间,矮个子男人开始对张雨歆进行第二轮训导。



第460章 洗脑成功

矮个子男人说话也还算数,张雨歆吃了饺子之后,对张雨歆“宽松”了许多。在他去街上买中饭之前,一直让张雨歆只绑着双手在房间里走动,也让张雨歆套了衣服裤子。

不过,在他下楼去快餐店打快餐这段时间,他重又将张雨歆手脚都绑了。他就有这种说服能力,让张雨歆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做法。

等他打了快餐回家,则又解开了绑缚张雨歆的手的绳子,让张雨歆自个吃饭。

这当儿,张雨歆一点都不顾忌,接过快餐盒就狼吞虎咽起来。

这也不怪张雨歆。早上那一碗饺子,严格来说半个小时就消化殆尽了,之后就一直处于饿的状态。若是在自个家里,早就到处翻东西吃了。只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好表露出来而已。

等张雨歆把快餐吞完了,矮个子男人很贴己的端来一杯温开水,张雨歆想也不想就端过来喝了。

她把这杯水喝了,就不可避免地再次无知无觉地昏睡过去。

……

张雨歆醒过来时,立马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由此明白矮个子男人是在她喝的水里做了手脚。

又躺在了床上,双手双脚又被绑得死死的,空调机又在轰鸣,浑身又是一丝不挂……

张雨歆悔恨地将下嘴唇咬出了血点。

“醒了。”矮个子男人坐在张雨歆头部所对的位置,一脸的笑意。

“你让我喝了什么?你这个卑鄙的男人!”张雨歆怒骂道。

“哎呀小乖乖,你怎么又这么生气?我们不是已经和谐了吗?再说,我本身就这么卑鄙啊。我要是不卑鄙,能把你诓来省府吗?”矮个子男人轻佻地在张雨歆脸上摸了一下。

“别碰我!”张雨歆叫起来。

“哟,你这表情,”矮个子男人鄙夷道,“你不会这么健忘吧,昨天我可是对你上上下下都摸抚过的,我这张嘴还四处啃过呢。我现在这么摸一下你的脸,你哪有必要这么喊叫?”

“你,你……”

“不是吗?其实呀,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行为。我不在你水里下一点料,让你变成睡美人,我怎么做到轻轻松松把你弄床上来?再说了,我这么做还可以避免你我之间的争执。因为我是一定要绑你到床上来进行第二轮训导的,而如果你不昏睡过去,你一定会奋力反抗,是不是就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你比杀人恶魔还可恶,我还能跟你和和气气?!”张雨歆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话又说错了。你见过像我这般和蔼可亲的杀人恶魔吗?好了,小乖乖,不理论这些了。咱们抓紧训导工作。”矮个子男人惬意地捏了捏张雨歆的脸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晚上有一个千万级别大老总来翠海饭店,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服务。他妈要是你被选中了的话,就真应验了那个广告词了——你好我也好。”

“什么选中?难道有好几个我这样的人备选吗?”张雨歆诧异道。

“当然了,”矮个子男人快速低头在张雨歆脸上亲了一下,“你以为我的老板就和我一个人做生意啊。那要是我上交不了货,他岂不交不了差?据我了解,至少有十几个人跟他做这种生意。上午我老板已经跟我通了电话,让我好好地训导你,以期拿下这笔大生意。他对你的外貌还是很满意的。”

“那是对你有利,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拿不下来,我就不会被侵害。”张雨歆说出被侵害这个词,眼睛就红了。

矮个子男人又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的嘴吻在了张雨歆的嘴上,“你还真傻啊。小乖乖,你被我诓来了,那你被侵害就是注定了的,只是早晚问题。这次选不上,就意味着你要在我这做更长时间的训导,直至有人选中你为止,你懂吗?你愿意天天被我束缚在我家里吗?而你越早被选中,你就可以越早独立自主。要是那种千万资产的大老总很满意你的服务,看中了你,你这辈子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谁要这种荣华富贵?我要回家,我要见我姐姐。我不能让我姐姐担心。”张雨歆哭诉道。

“这也可以啊,”矮个子男人很能接受张雨歆这种不稳定的情绪,他轻柔的用抽纸擦拭张雨歆的眼泪,“小乖乖,如果你不想过这种不劳而获的日子,还是想回阳江学习,那也是可以的。只要你明天被选中,然后把大老总伺候好了,那你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还可以安排专车送你回去呢。”

“真的吗?可是……”兴奋之色在张雨歆脸上转瞬即逝。

“又在想被侵害了这一点吗?哎呀,你太顽固不化了,”矮个子男人这一回用双手去抚张雨歆的脸,显得很亲昵而又关心的样子,“都说了这不叫侵害,这是人生的一次升华。你想想你们学校,高中毕业下来,多少少男少女进行了这种人生的升华?你说,会少吗?”

张雨歆沉默。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现在这么开放的时代,没有人会在乎什么第一次啊,真操啊。都这么回事,男男女女都知道。你懂吗?现在,这种人生升华的体验百分之九十都提前了。”

“……那我后天回去,我怎么和我姐姐解释?”张雨歆竟然顺着矮个子男人的思路往下设想了。

“这还不好解释吗,小乖乖,”矮个子男人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的洗脑已经初见成效,“你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甚至你可以直接说你被网友骗到了省府,你用你的智慧成功逃脱,说不定你姐姐还会夸赞你呢。”

张雨歆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不好,你可以说你去旅游了,前后四天,中短途旅行最适宜不过了。就说心情郁闷,散散心。为了让你姐姐相信你,你可以真的去我们省府仙娥楼逛逛,拍几张照片,门票也保管好。”

“那我怎么解释手机一直关机呢?”张雨歆开口问道。

“当然是怕被你姐姐逼回去呀。”

张雨歆又开始沉思。

而这时矮个子男人不再说话。他很懂得拿捏这种火候。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张雨歆脑子里在剧烈斗争,而剧烈斗争的过程,其实就是接受他洗脑的过程。

果真,张雨歆沉思了足足有几分钟时间,便开口道“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要争取让大老总选中。”

矮个子男人纵情地在张雨歆脸上啵了一下,开心道“这就对了嘛。那我们就正式开始第二轮训导吧!”



第461章 第二轮训导

曹正轩和张雨桐报了警后,张雨桐留下来和同事商量对策,曹正轩则去了汽车站。

在曹正轩看来,张雨歆去外地会网友,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开车来接张雨歆,就像步惊人去临县一中接贞贞一样,如果是这样,事情就相当麻烦,对方必定是老谋深算的成年人,小姨子被害基本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第二便是自己乘车去。如果是自己乘车去见网友,网友的年龄就会和张雨歆相当,两个人相见,浪漫的成分偏多,其他的危险性倒不大。

曹正轩找到了星期天早上卖票的售票员。

阳江汽车站是一个小站,售票窗开放一个,售票员也就一个。

“你是说早上吗,七点到八点之间,”售票员的服务态度很好,极力回忆,“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穿什么衣服,背了什么包,你记得清楚吗?”

“哦,她是我小姨子,我打电话问我女朋友。”

打完电话,曹正轩说道“穿一件薄薄的黄色羽绒服,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是短头发。个头在一米六以上。”

“小伙子,你这么说我还记起来了,是坐早上七点半去省府广潭的长途车,买的是去广潭的票。我有这个印象。”

“是吗?太好了。谢谢,谢谢。”曹正轩赶忙再次与张雨桐通话,把信息告诉了张雨桐。

接下去,不等阳江刑侦大队有所行动,曹正轩就和师傅程垂范联系上了,程垂范则利用他舅子的关系,一方面让公安系统制定在广潭寻找张雨歆的方案,另一方面让广潭长途汽车站调取了车站视频以及那一辆长途汽车的视频。

这两个视频都充分说明张雨歆确实是去了广潭,上午十点半到达车站,只是出了车站之后便断了线索。

……

矮个子男人对张雨歆所进行的第二轮训导相比来说就顺利多了。

矮个子男人的话给张雨歆传递了信心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则是张雨歆身体方面已经可以接纳他的训导了。

在第一轮训导中,张雨歆恐怖远远多于快乐。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对你进行上盘、中盘、下盘的训导,再开放的姑娘都会排斥,何况她一个高二的学生呢?可由于整个人被完全绑缚在床上,除了头可以左右转动,其他地方一点都动弹不了,你再恐怖,你再抵触,人家还是可以训导你。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在二十层楼房间里,任你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正所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矮个子男人对你的训导一刻也不停歇,尤其这个人语言上的功夫和他训导的功夫一样高超,总能让你消除恐怖,消除戒备,这样,渐渐地,快乐所占的百分比提升,恐怖所占的百分比下降,最理想的状态下,甚至百分百都是快乐,虽然这种情况持续时间不长。一旦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时,恐怖感就又急剧提升。

在第一轮训导里,让张雨歆羞愧,甚至有种要死去的念头的,是矮个子对她进行的下盘的训导。

矮个子男人可以做到的程度着实出乎她的想象。

怎么可以这样?

而他偏偏要这样!

张雨歆羞愧得要死的是她的身体不拒绝矮个子男人这样,而且她总是时不时产生一种弱电流流经全身的感觉。的确就是这种感觉。酥酥的,麻麻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快乐。

人家这么训导你,你竟然无法控制的产生一种快乐感,张雨歆能不羞愧难当吗?

尤其让张雨歆不能接受的,是矮个子男人对她的训导结束后,那种感觉还久久的缠着她不散去,隐隐的她竟然还有一种期待。

基于这两个因素,第二轮训导就顺利的多,效果也好得多。

矮个子男人谙于这种训导,一上手他就感觉到了。当然了,这也在他的预料中。

张雨桐身体的僵硬程度在这里。身体越僵硬,就说明对方越抗拒,相反,则说明对方越迎合。虽然张雨桐还没有到迎合的程度,至少很少有抗拒了。

矮个子男人甚至听见了不寻常的声音——压抑的却又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的声音。矮个子男人自然鼓励张雨歆不要压抑自己,可一个姑娘天生的羞怯使得张雨歆无论如何都压抑自己。

第二轮训导,矮个子男人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经过这一轮训导,矮个子男人已经做到了让张雨歆不抗拒了。有了这个基础,矮个子男人便着手谋划第三轮训导。

只是矮个子男人并不急于进行这一轮训导。依照他总结的经验,如果急于进行第三轮训导,成功率往往不高。在进行第三轮训导前,他要做的是和张雨歆进行感情上的沟通。

……

又是一天过去。

中午。阳江麻石巷私人三层建筑,潘明礼的豪宅内。用过了午餐,潘明礼坐在沙发上消闲。茶几上放着南瓜子,葵花籽,还有削好了皮的水果。一杯热茶摆在茶几上。茶几旁边一个垃圾桶。

电视开着。是那种娱乐节目。

纱窗门被推开,大头和小马走了进来。

“大头,小马,自己到鞋柜里那鞋子换。”潘明礼招呼道。然后吩咐在餐厅忙碌的阿姨泡茶。

大头和小马换了鞋子坐到潘明礼身旁来。大头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潘哥你看。”大头将报纸递给潘明礼。

“什么信息?”

“两条重要信息。一条是五三大道招标信息。占了整整一个版面。另一条是寻人启事。”

“寻人启事?寻人启事跟我有屁关系?”潘明礼抓着报纸浏览招标信息。“妈的,两个亿,这么大的工程?”

“潘哥,你知道寻的人是谁吗?”小马道。

“谁?”潘明礼随口问道。

“张警官的妹妹张雨歆。”

“张雨歆?”潘明礼连忙将报纸翻过来,“哪里?张雨歆一个高中生还会丢吗?”

“我听说是去省府会什么网友,已经两天半都没有回来。”大头道。

“妈的,有这么作的小姑娘吗?”潘明礼浏览寻人启事。

“我怀疑是被人骗了。说不定被人坑去搞特殊服务了。很多人专门冲这种小姑娘下手。”

“你这么说我想起一个人来。翠海饭店的一个管理。这家伙专门干这一行。”潘明礼道。



第462章 潘明礼看到了希望

“是吗?潘哥还认识这一号人物啊。”小马拍马屁道。

“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的。我帮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忙。他比较见情,便没有断过联系。”潘明礼道。

“会不会张雨歆就是被弄去翠海饭店。我听说翠海饭店里的服务特别杂。”大头道。

“是啊。它叫是叫翠海饭店,实际上是一个综合性娱乐场所。会所,足浴,桶浴,ktv,美容,应有尽有。”潘明礼介绍到。

“那潘哥你认识的这号人物具体负责什么?”小马好奇地问道。

“专门为大老总,为一些上了点年纪的男人介绍小姑娘。在翠海饭店,只要你想玩这种小姑娘,就会想到找他。他手下有一批人专门诓骗这种小姑娘到他那里去。”

“这么说,张雨歆很可能就是被诓去他那里了。”大头道,“我说潘哥,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你指的是什么机会?”潘明礼问道。

“赢取张雨桐张警官的好感啊。上次你不是让我们俩专门去了沿海城市为你购买那种药品吗?如果你不赢的张警官的好感,这种药品就很难派上用场。现在机会来了。”

“你小子,”潘明礼很亲切地在大头的头上拍了一下,“果真提醒了我。妈的我要是帮张雨桐救回了她妹妹,她不可能还会对我冷若冰霜。”

“就是这个理。”

“我这就给那个人打电话。”

“潘哥你别急啊。五三大道招标我们不考虑考虑吗?”

“是啊,这么大的工程要是被我们中标了,我们就发了。”小马附和道。

“敢情你们俩是冲这个来的啊,胃口他妈比我大多了。”潘明礼道,“大头,小马,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资质都不够。”

“那上次阳江到蒋村公路翻修的工程我们怎么拿下来了?”小马问道。

“那是我找关系挂靠了一家建筑公司。而且那才几百万的工程。可就因为挂靠的缘故,还是被赵辉煌黑了。使得工程流产了。”潘明礼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头颇为遗憾地道,“我们白激动一回。还打算搞点小钱花呢。”

“这么大工程若是竞标成功,就不是搞点小钱花了。不过,大头,小马,你们倒提醒了我。”

“提醒你什么,潘哥?”小马问道。

“好好地给曹正轩穿点小鞋。给他们竞标找点麻烦。华安建筑公司是绝对参与竞标的。”

“对呀,潘哥!你要是将张警官抱在了怀中,又破坏了他竞标五三大道,曹正轩不活活吐血死都不可能。”大头眉开眼笑地道。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潘明礼阴着脸道。

……

大头和小马一走,潘明礼就给翠海饭店他熟悉的人物打了电话。

“胡总,我潘明礼啊。”潘明礼笑容满面,仿似对方就在他面前一般,“没打扰你休息吧。”

“是潘老弟啊,你咋叫我胡总了?叫,。”电话里传来男中音。

“,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啊。”潘明礼开门见山地道。

“说吧,只要我胡建新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帮忙。”

“我女朋友的妹妹失踪有两天半了。初步了解她是去广潭会什么网友。我怕是你的人把她诓去了。”

“是吗?”胡建新略略怔了片刻道,“我今天晚上就有这一块的业务。”

“有操作的可能吗?我不会亏待的。”潘明礼当即问道。

“是一个千万资产的大老总来翠海点了这种服务。我已经为此酝酿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有五个线人有货。或许有这种可能性。”

“那,这回你务必要帮我的忙,”潘明礼兴奋的从沙发上起身走去自己的卧室,“的的确确是我小姨子,我追她姐姐追得好辛苦。”

“那也得你小姨子在我线人手里啊。”

“那是那是。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小姨子正好在你线人手里,你就帮我操作一下。”

“只要有可能,我就帮你操作。不过给线人的钱你还得付。还有丑话我说在前头,你不能过河拆桥。哥我可是靠它吃饭过活的。”

“这个不用提醒。我也是在道上混的人。”

“你把你小姨子的信息整给我吧。有情况我就联系你。”

“好的。”

……

差不多同一时间,曹正轩接到了建筑公司开发部童乐忠部长的电话。

“《阳江日报》我已经拿到了,招标公告和招标文件我也揣摩过了。”曹正轩道。

“我的意见是今天下午或者晚上特地召开关于五三大道项目投标的专题会,看曹董什么时间有空。”童乐忠道。

“我下午是第一第二节课,上完课三点四十。四点钟召开如何?”

“可以。那我通知相关人员四点钟到公司小会议室。曹董,这个专题会极为重要,你务必要亲自到场。”童乐忠特地提示道。

曹正轩既要在学校上课,还要管理两个公司,时间有多宝贵,童乐忠是清楚的。而张雨歆失踪这件事童乐忠也听说了。他担心开会时,曹正轩一个电话就离开,如果那样,开会的目的就无法达成。

童乐忠作为开发部部长,非常清楚,五三大道这么大的工程,要想竞标成功,如何投标,怎样完美地编制投保文件,包括如何讲标,控标,如何搞好与评审人员的关系,等等,都需要磋商,做细做实。这种会议,董事长不在,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明白,我会把所有的事务都推开。”曹正轩郑重道。

“那我就放心了。”

……

省府。矮个子男人公寓内。

在头天下午完成了第二轮训导“工作”后,近乎二十四个小时,矮个子男人都没有在提及训导的事。他把张雨歆绑缚脚的绳子解开了,让张雨歆在公寓里自由走动,只是吃饭的时候会重新绑上,以便解开绑缚手的绳子。

又是午饭之后,矮个子男人再次贴己地为张雨桐倒了一杯温开水。

张雨歆用手弹开矮个子男人递过来的水杯,“我还上当,我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了?”

“小乖乖,那你的意思是我是天底下最蠢的男人喽?”矮个子男人笑着反问道。

“你没在开水里下料?”张雨歆懵。

“当然没有。因为下午进行的第三轮训导急需你自身的主动性,我下药是没用的。”

“下午还要训导吗?”

矮个子男人点头,“嗯。最后一轮,四点半左右我就要送你去翠海饭店。”



第463章 召开投标会

“四点半左右,那,”此时张雨歆坐在餐桌椅上,一只手理了理刘海道,“那岂不剩下两个来小时了?”

“怎么?觉得紧张吗?”矮个子男人问道。

“又不知道什么样的老头子。我还不如睡美人,至少睡美人对所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张雨歆的双眼便红了。

“嗳嗳,你情绪怎么又不稳定了?我们不是商谈好了吗?今天是个机会,挺过了今天,你就可以自由选择了。去和留都行。”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张雨歆吸了吸鼻子道。

“好了。我说了如果你坚定了要回去,那就要努力争取今天通过‘考核’,力求被大老总选中。大老总选中了你,我的辛苦就不会白搭,我才有钱租车送你回去啊。”

“你不是说派专车送我回去吗?”

“是专车。我说错了。不过反正差不多。”

“那我们开始吧。你要我怎么主动?”张雨歆抿着嘴,天真地看着矮个子男人。

“你先听我说,人与人之间有一种互求关系。不管是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还是男人与女人之间,都有这种互求关系。打比方说,两个好朋友,甲这次请了乙吃饭,下次乙就会请甲吃饭,这样,两个好朋友的关系才会长时间维系下去,而如果总是甲请乙吃饭,关系就会崩。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这种例子?”

“是有很多。我班上就有。”张雨歆道。

“你能理解这一点很不错。那你就能体悟到这两天我们俩之间这种互求关系是没有满足的,对不?”

“你,你是想让我训导你?”张雨歆瞬间明白了矮个子男人的用意,“你休想!”

张雨歆忽地站起身来,忘记了双脚还被绑缚着,身子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

矮个子男人赶忙上前抱住了张雨歆的身体,不忘在张雨歆脸上亲了一下,“小乖乖,你怎么这么激动呢?”

“你别想说服我。”

“不是我想说服你,是等会你和大老总相处的时候,要满足这种互求关系,你知道吗?”矮个子男人扶着张雨歆在餐桌椅上坐下来。

“我干嘛要满足?我都任他……”

“你任他欣赏,你任他体验,这我知道,但你要清楚他是花了大价钱买这种服务的。而且,这样的大老板,因为上了一定的年龄,非常需要你们去触动他,去撩拨他。不像我,时时刻刻都可以蓬勃,壮大。”

“你是说……那他们还要来……”张雨歆越来越迷惑不解。

“不说了他们是为了寻找年轻时的痕迹吗?而你要是不满足这种互求关系,不想法子去触动他,大老总就会不满意这种服务,不说你吃不了兜着走,就连我的老板,包括我都会深受其害。”

“有这么夸张吗?”

“我说了,人家是花了大价钱的。”

“反正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贪图他的钱!”

矮个子男人轻佻的捏了捏张雨歆的鼻子,“你呀,想问题怎么这么简单呢?你是大家的筹码,还会没有关系吗?大老总不满意了,你说你还有机会回家吗?”

“你……”

“小乖乖,这里面的水很深的。我在这里头也只是一个小喽啰而已。只是行业有行规,只要你把大老总服务好了,你的诉求就一定可以实现。这我可以担保。所以,你就乖乖地学习如何训导我吧。你把我想象成那个大老总一样来训导。”

张雨歆流下了悲屈的泪水。

……

下午四点,华安建筑公司,曹正轩已经坐在董事长席位上。经理办公室主任王忠旺,技术质量部江部长,财务部冯部长,经营管理部孔部长,以及开发部童乐忠和他部门的三个职员全到位了。

曹正轩将手机调成静音状态,放进了裤袋子。

会议第一项内容,是研究县招投标中心发布的招标文件。

童乐忠就这一块做了说明,然后每个人发表看法。

约莫二十分钟后会议进入第二个议题,也是这次会议的核心议题,即讨论怎样才能成功竞标。

技术质量部的江超部长率先发表看法“我的意见是要组织几个人现场勘查。五三大道在我们目前通行的主干道的对面,地形比较复杂,会占用多少老百姓的农田和山地,要开挖多长的山路,有多长的路段是桥梁等等,我们都必须心中有数,造价与赔付多少,也要计算清楚,届时讲标才会有说服力,获得评审员的认同。”

江部长的意见很受认可。曹正轩听了连连点头。

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提出来要研究几个主要竞争对手的报价和他们可能会采取的某些策略,也获得了参会人员的认同。

“我这是吸取前几次竞标失败的教训总结出来的。”孔道明最后补充道。

“这个和赵董的观念很有关,”童乐忠道,“并不是赵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黑他,大家都清楚,有好几项500万的工程,就是投标前没有研究我们的对手,才导致盲目投标,以至于最后成为废标。”

“是啊是啊。”几个部长纷纷附和。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次就务必对此高度重视。”曹正轩道,“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有一个小建议,”财务部的冯部长开口道,“要把投标的各个细节做好做完美。比如投标文件编制要精美,讲标这一块要跟上形势,负责讲标的人不能只是拿着稿子读,而是要做成ppt,图文并茂的讲解,最好找一个漂亮的姑娘讲解。因为这些都会影响评审员的打分。”

“冯部长这个建议非常好。希望童部长记录下来。”曹正轩道。

“冯部长这个建议对我是一个很好的提醒,我会努力做好各个细节。”童乐忠扫视大家,“我这里还有一个想法,我觉得可以考虑和评审委员会的评委适当接触一下。要知道,最后能否中标,在于这些人的笔啊。”

“是有这个必要,”童乐忠部门的一个职员立即附和道,“我们也都清楚,县正府每次招标,都非常强调纪律性,公平性,但很少做到这一点。一些竞标者想方设法和评审员接触,同等情况下,自然就胜出了。有时哪怕逊色很多也能推上去。”

“是啊是啊。”一直不吭声的王忠旺开口道,“这是很现实的一点,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还有就是,我们不走这层关系,与我们竞争的对手走这层关系,我们就很被动了。”

等大家发表完见解,曹正轩发话“童部长指出的这一点也是点中了大家的心坎。不过呢,这次竞标,我们没有必要去接触评审员。”

“曹董,既然你认为我的话点中了大家的心坎,”童乐忠不解道,“你怎么又觉得没必要接触评审员呢?”

其他人也都疑惑地看着曹正轩。



第464章 对接上了

“因为这一次是两亿的大工程!”曹正轩环视大家一遍语气很重地道。

“曹董,工程越大,参与竞标的人就越会动歪脑子啊!”王忠旺提示道。

“王经理说的也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但那是因为我们华安建筑公司没有参加。”曹正轩忽然笑道。

这回,所有人都懵逼了,显然没有搞明白曹正轩哪来的这份自信。

“两亿的大工程,大凡资质,硬件,各方面条件都具备的公司,都想竞标成功。所以,就会像八仙过海一样各显神通,把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而残酷的社会现实会促使他们不注重竞标的各个细节,而是注重走各种关系,甚至完全仰仗走关系。我们县的领导分量不够,就去找华安市的领导,华安市的领导不够分量,又会往上走省府领导的关系。而且想方设法打听评审员是谁,以期和评审员接触,为的是将每一个评审员打倒。”曹正轩非常平静地叙述道。

“就是这个理啊。”财务部冯部长道。

“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

“怎么个反其道而行?仅仅把标书做精致,把细节做实吗?”王忠旺反问道。

曹正轩摇头,“不是,你们理解错了。王主任,各位部长,你们听我说,我要的是大家这么做……”

曹正轩把自己的计划向大家做了说明,一时间大家对曹正轩佩服得五体投地。

近五点二十曹正轩宣布结束会议,“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各位部长主任辛苦了,晚上一起坐下来喝两杯。然后各司其职各行其是,把分内的工作做好。”

众部长欣然应允。

“谢谢曹董。”王忠旺道,“我提议把董事长夫人请来。张警官一直没和兄弟们吃过饭呢。”

“可以,我打个电话。只是张警官的妹妹出了点事,不一定有心情参加。”曹正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这才发现有三个张雨桐的未接来电。

……

潘明礼在下午四点二十左右接到了翠海饭店胡建新的电话。

“,是有消息了,对吗?”潘明礼惊喜道。

“是不是背一个黑色背包,穿米黄色薄羽绒服的小姑娘?个头在一米六以上。”胡建新问道。

“个头是有那么高。服装和包的颜色我不是很清楚。我要问一下。”

“都是你小姨子,穿什么衣服你都不清楚?你动作快一点。我这里马上要对她们进行初选了。我说了今天有五个候选的姑娘。”胡建新语速急促地道。

“我马上回复。不好意思。”

潘明礼挂断胡建新的电话,用另一个号码拨打张雨桐的电话。他怕他常用的电话被张雨桐设为黑名单或者被拒接。

“我想问一下你妹妹走丢的那一天是不是背一个黑色背包,穿米黄色薄羽绒服?”潘明礼没有报自己的姓名。

“对对,您哪位?您知道我妹妹的下落了吗?”电话里传来张雨桐急急的声音。

潘明礼并不回答张雨桐的问题而是立马挂断电话,重新拨打胡建新的电话。从手机的提示音潘明礼知道,在他和胡建新通话的时候,张雨桐的电话不停地拨进来。

“,是背一个黑包,穿的也是薄薄的黄色羽绒服。”

“那就对上了。是一个叫吴峰的人送来的货。那我把她截下来。你带四万块钱来取货。”胡建新道。

“四万?”潘明礼倒吸一口冷气。

“你觉得多吗,潘老弟?”

“不多不多,我这就带我女朋友过来。从阳江到省府要三个小时,你帮忙安置好。”潘明礼反应很快地道。

“我就在翠海饭店。你到了打我电话。”

“好叻。”

……

潘明礼刚挂断胡建新的电话,张雨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张警官,这一回你这么勤地打我电话干嘛?”

“你是我妹妹的下落的知情人,我怎么能不打你电话?”电话里传来张雨桐焦急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谁吗?”潘明礼问道。

“你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熟悉。”

“我是潘明礼。”

“潘明礼?”张雨桐极为惊异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怎么?这么不能接受吗?你是不是觉得又是我整了你妹妹?”潘明礼反问道。

“不是。潘总,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是你。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了,对不?”

“你在刑侦还是在哪里,我开车来带你。”

“去哪里?”

“当然是去省府。你应该知道你妹妹是去了省府吧?”

“我有车。”张雨桐道。

“嗬,新婚在即,曹正轩车子都给你买了?恭喜啊。只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理论,另外我要告诉你,还有很多事要在车子上对接。所以只能开一辆车去。”

“好。那我在刑侦大队门口等你。”

“我提醒你,我是通过私下里的关系获悉你妹妹的情况的,不要自作聪明知道吗?”

“我知道。”

……

潘明礼的电话挂了之后,张雨桐还将手机放在耳边放了几秒钟。

是她脑子在急剧转动。潘明礼放的话,张雨桐不是不明白,可是,她又着实不放心潘明礼,偏偏什么都不能多问。

虽然妹妹背的包的颜色和所穿衣服的颜色在寻人启事里已经刊登了,但潘明礼确定这一点之后多余的废话一个字都没有说,立即挂了她的电话,而她拨回去电话时,潘明礼的手机又在通话中,由此,张雨桐可以推断潘明礼不是在使诈。

也就是说潘明礼确定了妹妹的下落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张雨桐犹疑不决的是要不要将这个情况告诉袁永峰。一旦告诉了袁永峰,那就意味着违背了潘明礼的意愿。妹妹会出什么意外就无法料定。若不告诉袁永峰,张雨桐又没有足够把握借着潘明礼的关系找回妹妹。

张雨桐一时不清楚走哪一步棋更稳妥。

不过,这种犹疑不决也就几秒钟时间。几秒钟时间之后,张雨桐决定听潘明礼的,因为她不敢冒险。

她想到了让曹正轩一起去。这一点,潘明礼虽不能接受,但等他的车到了,见了曹正轩,他想发飙都不可能了。这就叫先斩后奏。

只是张雨桐想不到的是打了曹正轩三个电话,曹正轩都没有接听。



第465章 给张雨桐洗脑

潘明礼开的车是三箱型小轿车大众,价格在40万以上。内装潢颇为豪华。

大头和小马都跟来了。大头负责开车。小马坐副驾驶座。身为老总的潘明礼坐在后座,为的是与张雨桐坐一起交流一些事项。

张雨歆拉开中门就是一愣。

“怎么,这么吃惊的样子,怕我吃了你吗,张警官?”潘明礼调侃道。

“我是觉得你这么个老总坐后座委屈你了。”张雨桐反应倒挺快。

“呵呵,我算什么老总。快请进。也请不要多想,我坐后面纯粹是为了方便与你交流我掌握的信息。你看我们中间不还隔着一个位置吗?”

张雨桐坐进车。大众立马启动。

“你没有把情况反馈给你们刑侦吧?”待张雨桐坐好了潘明礼问道。他侧着身子,因为第一次与张雨桐这么近地交流而激动。特别是能够无所顾忌地欣赏张雨桐无比精致的脸庞,更让他“春意盎然”。

“没有。”张雨桐回避着潘明礼的眼神,“我本想让曹正轩和我一起去,但是他没接我的电话。”

“你怎么可以叫曹正轩去呢?”潘明礼立马生气道,“你知道我和他有很多疙瘩的。还好他没有来,要是上了车,那该多尴尬。”

“潘总,我和曹正轩还有二十多天就结婚了。这个事实你要接受。”张雨桐冷着脸道。

“哎,不扯这个,不扯这个,”潘明礼叹了口气道,“张警官,不是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而是还没有完全接受。其实这么多天过去,我想开了很多。”

大头回头看了一眼潘明礼。

“你看什么?”潘明礼立即呵斥道,“给我好好地开车。七点半之前必须赶到省府。”

“你放心好了,潘哥。凭我的车技,绝对确保。”

“你就不要牛皮了。”小马骂道。同时,也往后瞟了一眼张雨桐。

“这是潘总的小兄弟吗?”为了缓解尴尬场面,张雨桐主动问道。

“张警官,我叫小马,他叫大头。”小马立即笑着说道。视线定格在张雨桐的俏脸上。

“小马,你这么看张警官,搞得张警官都不好意思了。”潘明礼提示道。

“呵呵,谁让张警官长得这么漂亮呢。”小马只好转回头重新无聊地看向前方。

“你这个小兄弟嘴巴好甜。”张雨桐道。

“他不是甜,而是油,油腔滑调。”

“潘总,我很想知道,我妹妹现在情况如何。她是被谁控制了,还是……”张雨桐主动回到正题上来。

“这正是我想和你交流的。说起来还要感谢我这两个小兄弟,是他们留意到了你在阳江报上发的寻人启事,又确定你妹妹是去了省府,我才想起我省府的一个朋友……”潘明礼把情况作了简单说明。

“啊?”潘明礼花容失色,“那我妹妹她……”

“张警官请放心,既然是这种情况,他们把你妹妹诓去省府是为了伺候大老总,那就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当然了,如果过了今晚我们再得到消息,就不好说了。”

“潘总,这一回我妹妹若能安然无恙回来,我们一辈子都会感谢你。”

“我这不是碰巧有这种关系吗?”潘明礼颇为开心地道。

“翠海真的太明目张胆了,竟然在里面从事这种交易!他们眼里哪还有王法?”张雨桐气愤道。

“张警官,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种情绪。这也是我坐后座来要好好和你交流的内容。等会去翠海见我那个朋友,你决不能暴露你警察的身份,你也不能露出一点点这种情绪来。”

“可是潘总,你要清楚他们是在祸害小姑娘,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我是人民警察!”张雨桐说得铿锵有力。

“张警官,你说的是很在理。我这个朋友的行为确实也是违法的行为。但现在我们要看清形势,是你妹妹在他手上,是我朋友卖了个天大的面子给我,这你要清楚。”潘明礼提高分贝道。“如果你这个时候暴露你的身份,而最终你又搞不定他们,那么就会陷我于不义!”

张雨桐冷眼看着潘明礼。

“张警官,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种眼神,”潘明礼抬了抬手道,“不是我没有正义感,而是这是很现实的一种存在。翠海饭店是一个综合性的娱乐场,各种犯罪行为可能都会在里面发生。当地的派出所,当地的公安机关会无知无觉吗?你说呢,张警官?”

“这是另一码事。”张雨桐道。

“哎呀,”潘明礼伸出手很想在张雨桐肩膀上拍一下,但还是打消了念头,“张警官,这就是一码事。我告诉你,我朋友给我的时间是七点半,过了七点半,他也会无能为力。倘若我们去找他,不只是想着要把你妹妹弄回来,还要追究他的责任,就会一下子把事情闹大,那局面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翠海饭店里面的形式有多复杂,想必张警官比我更清楚。”

“那好吧。先把我妹妹救回来再说。”张雨桐只能妥协。

“对了。这是头等大事。嗳,还有一点,张警官还有一点。”

“你说。”

“等会我们一起见我朋友的时候你的身份是我女朋友。”

小马忍不住又回头。

“这不可能!你别想着占我便宜!”张雨桐的脸陡然拉下来。

“这你就冤枉我了,”潘明礼苦着脸道,“我都说了我心里已经慢慢能接受你即将要结婚这个事实了,我干嘛还想着占你便宜?你说我能占你什么便宜?”

潘明礼很老道地盯着张雨桐的脸。

“你。”张雨桐的脸腾地就红了。

“只是那十来分钟表明一下身份而已。因为我如果不说张雨歆是我小姨子,我朋友根本就不会给我面子。他还让我准备了四万块钱。”潘明礼盯着张雨歆的脸不动声色地道。

“啊?四万块?他凭什么!”张雨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警官,四万块换你妹妹安然无恙很值了。”小马插话道。

“他诓我妹妹去已经犯了法,我不追究他的责任已经是做了退让,他还让我拿四万块钱,叫我怎么能接受?!”

“这是你们做警察的本位思想。或者说思维定势。你无论如何要换位思考。如果你不能换位思考,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潘明礼有点失去了耐性。

若不是想借这件事获得张雨桐的好感,潘明礼哪会这么苦口婆心,早就发飙了。



第466章 张雨桐妥协

“你让我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张雨桐怒气难消,“再说,我匆忙上车,根本就没准备钱。”

“张警官,钱我们潘哥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小马将一个袋子提起来给张雨桐看。那是一个藏青色提包,小马打开口子露出放在里面的红色票子。

“潘总的钱,我更不能用。”张雨桐摇头道。

“嗳,张雨桐,你这也不能那也不用,”潘明礼嗓门加大,“整的我们好像在求你一样!这是不是颠了个倒了!我就告诉你好了,这件事我是完全不用管的,唯一的原因是原来我为了追你,整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使得我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妹妹,我才多事。晓得你这个态度,我干嘛操这份心!”

说完,潘明礼坐正身子,不再看张雨桐。

张雨桐怔住,随即双眼通红。

见张雨桐很长时间不吭声,潘明礼只得屈就自己,转头查看张雨桐是什么情况,就见张雨桐纤细的眉毛微微皱着,上嘴唇抿着下嘴唇,使得下嘴唇的颜色变得鲜红,而且更翘,说不出多么妩媚。

潘明礼的心海骤然掀起浪潮来。

“你怎么了?”潘明礼莫名有点紧张,“我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就因为你说的是心里话,我才难过。”张雨桐单眼皮往上抬,看了一眼潘明礼,“潘总,你是可以不用操这份心的。”

“你看你,我这不是说气话吗?”潘明礼赶忙作解释,“我是觉得你太本位思想了,没有考虑实际情况,又总是不听劝。此一时彼一时。也许这个词不能完全表达我的意思,但它能说明情况。”潘明礼有点语无伦次,“你碰到这种情况,就只能屈就自己。我不答应给钱,他人家就不给人。怎么办?就算我带你进去,你掏枪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张警官,你说是不?”

张雨桐微微点头,却仍旧不说话。

“当然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是你,我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潘明礼进一步劝慰张雨桐,“但又做个假设试试,张警官,假如你不是警察,而是普通的老百姓,碰到这件事,你会怎么想,怎么做?在这种情况下,会报官吗?答案是肯定不会,必然是筹钱救人。就像小马说的,四万块钱不算什么,只要人没事。”

“潘总,你不用再劝我了。”

“不是我非要劝你,而是如果要救人,等会那一出戏我们必须唱好。我是很爽快地答应对方给钱的。这些人,全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人到了他们手上,那就是筹码。”

“我会尽可能配合好你的。”张雨桐显得无可奈何。

“这就好,这就好。”潘明礼如释重负。

……

曹正轩见张雨桐打了三个电话,就知道张雨桐是有重要事情联系他,而目前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张雨歆的下落问题。

所以曹正轩立马回拨张雨桐的电话。

曹正轩足足等了半分钟,张雨桐才接通电话。

“雨桐,是雨歆有了下落是吗?我刚才在建筑公司召开那两个亿的工程的投标会,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张雨桐在电话里稍稍顿了顿道,“不是,是我临时有事要外出,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是单位上的事吗?”曹正轩道,“我还以为雨歆有了下落呢。”

“雨歆有下落我会告诉你的。就这么说。我的手机快没电了。”

“这个……”曹正轩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曹正轩心里头涌起一阵失落感。稍稍怔了怔,他将王忠旺叫过来,让王忠旺去安排参会人员聚餐事宜,并嘱咐王忠旺替他敬各个参会人员的酒,他则找了个理由去了刑侦大队。

袁永峰不在,曹正轩只好向稍稍熟悉的张雨桐的同事打探。

“今天没什么任务。如果雨桐外出,应该是为她妹妹的事吧?”张雨桐的女同事猜测道,“按理又不可能。”

“为什么?”曹正轩道。

“雨桐妹妹出事是报了案的。派出所和我们还为此拟定了侦破的方案。如果是她妹妹有了消息,应该首先上报大队。”

“我知道了。我还想麻烦您一下。雨桐的新车停在大队的院子里,她应该是坐别的车走的。能帮忙调下监控,看看车牌号码吗?”

“曹老师,你不能这么怀疑雨桐的。”张雨桐的同事情绪有了变化。

“您别误解我。我和雨桐还有二十来天就结婚了,我哪会怀疑她对我的感情?”曹正轩连忙解释,“在电话里雨桐说话含含糊糊,我怕另有情况。”

“我还以为你怀疑雨桐背着你和别的男人约会呢。曹老师,雨桐对你的感情极为真挚,你要好好珍惜。门口一带的监控你找门卫就可以查看。”

“谢谢。”

曹正轩到门卫室向门卫作了解释,门卫欣然答应了。曹正轩在刑侦大队多次进出,门卫对他已经很熟悉了。

因为时间节点很明确,门卫很快调出了监控。

“大众。看车牌号好像是光明酒店老总的车。”门卫道。

“潘明礼的车?”曹正轩诧异道。

“有可能。我们阳江开大众的不就那几个人?”

……

阳江到广潭的高速上,潘明礼的大众车速在120码以上。

“张警官,刚才我很担心你会把情况告诉曹正轩,”潘明礼道,“看来我是多虑了。”

“我是怕正轩追过来。”张雨桐淡淡地道。

“他会追过来?”

“如果他知道是这种情况,一定会追过来。”

“张警官,他怎么追?”大头插话道,“我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他奥迪a5能飞啊。”

“我不是说他能追上我们,而是说他一定会追到省府来。依他的性格,是怎么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的。绝对会找你那个朋友。”

“你让他找啊。”潘明礼道,“等他追到省府,我们早就把事情办好了。他找谁去?他还有那个气魄去翠海饭店闹事?”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所以我才说我手机快没电了。等会他肯定会打我电话。”

“如果他这么愣的话,你怎么样都不能实话实说。”

“我已经把手机关了。”张雨桐道。



第467章 无奈的张雨桐

刑侦大队门口。

门卫关切地问道“曹老师,你没事情吧?”

曹正轩回过神来,笑道“谢谢叔叔关心,我没事。”

说着,曹正轩向自己的奥迪a5走去。

曹正轩怔在原地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潘明礼会再次和张雨歆的失踪联系起来。

总不至于这次张雨歆去省府会见网友也是潘明礼做的套?

如果是,岂不说明潘明礼还在剀觑张雨桐?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张雨桐坐上了潘明礼的车,与自己通话,竟然还有隐瞒,甚至以手机没什么电为由而关机,难道张雨桐已经入了潘明礼的套?

倘若是这样,那就非常可怕了。

而如果不是潘明礼做的套,潘明礼又怎么获悉张雨歆在省府的信息的呢?既是如此,他为何又要限制张雨桐与自己联系?

脑海里有这么多困惑,曹正轩能不怔在原地吗?

上了车,曹正轩还在车上想了一会儿事情。他所想的是,怎么样都要与张雨桐联系上。他所担心的是张雨桐姊妹俩都出意外。潘明礼是什么品性的人,他清清楚楚。

问题是,如何才能联系上张雨桐呢?

立马开车去省府,是可以做到。只是省府天大地大,如何确定潘明礼大众的具体位置?确定不了位置,跑省府就是白跑。

最笨的办法莫过于在高速路口守候。只要张雨桐当晚回来,守候就有结果。可万一,张雨桐当晚不回来呢?

想来想去,曹正轩还是决定打潘明礼的电话。

阳江这么小,打听潘明礼的电话号码还是一件容易的事。

……

大众车上,车子里的四个人已经沉默好久。

车子像一匹野马一般在黑夜中驰骋。

是潘明礼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咔,曹正轩竟然打我电话,”潘明礼将手机抓在手上,“呵呵,他一定急死了。”

张雨桐侧头瞟了潘明礼一眼。

“张警官,你说是接还是不接呢?”潘明礼假心假意地问道。

“那是你的事。”张雨桐淡淡地道。

“我还是接吧。”潘明礼摁了接通键,“喂,曹董事长,你好啊。”

“潘明礼,张雨桐是不是在你车上?”曹正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车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啊。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怎么了?”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打一点小算盘,我会废掉你两个膝盖!”

“嗬,曹董事长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我明的告诉你,这回我打的可不是小算盘。”潘明礼一脸的阴笑。

“我希望你做事不要不计后果!”

“我就不计后果,你能怎么样?哈哈哈哈。”潘明礼在狂笑声中潇洒地将电话挂掉,同时立马关机。

他就是要达到让曹正轩的肺气炸的目的。

“你干嘛要这么做?”张雨桐冷冷地问道。

“刺激你的未婚夫啊,”潘明礼极为开心地道,“他平时不是很牛吗?他妈的,上苍事事都照顾他,这一回我要逼他到疯狂。”

“你这么做有意义吗?”张雨桐打开她的提包。

“你要干什么?”潘明礼立马问道。

“我打电话给正轩。”

“你发傻啊,”潘明礼提高分贝道,“这一点刺激他曹正轩会承受不了?你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原先在电话里对曹正轩说你手机没电了,挂了电话后就关了机,现在你开机打他电话,这不摆明着你骗他吗?你说你的未婚夫怎么想?而我呢,说这番话,他还不清楚我是在故意刺激他?你会觉得你未婚夫是这么一个低智商的人吗?”

“你……”

“真的啊。你要相信我。你更要相信你未婚夫的承受能力。你打电话给他,他势必追问这一切,你怎么回答?你要告诉他真相吗?还有个把小时就到省府了。我不希望中途会出什么变卦。”

“我再听你一回。”张雨桐将提包合上了。

……

晚上七点四十,大头将大众停在了在翠海饭店地下停车场。

四个人一齐走进翠海饭店,乘电梯上11楼。

这个时间点,翠海饭店只有二楼的饭店处于最火爆状态,其他娱乐项目还处于等待之中。

在电梯里,潘明礼碰了碰张雨桐的手肘。

“干嘛?”张雨桐问道。

“你说干嘛?”潘明礼将他的左手臂勾起来,“嗯,你明白吗?”

“这不还没见到你朋友吗?”

“我们要提前预演。电梯门一开,你再挽我的手就来不及了。快点。”

张雨桐只好伸出右手挽住了潘明礼的手臂。

“还要近一点。要显得亲切一点。”潘明礼提示道。

“你不要浑水摸鱼。”

“你看你。不能功亏一篑,你懂吗?关键时候别掉链子。”

张雨桐只好靠近潘明礼。

“对了,只有这样我们才像是一对恋人。”潘明礼满意地点点头。

大头和小马互相挤眉弄眼。

张雨桐冷眼望向他们。他们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出了电梯,是一条很长的过道。过道里铺着厚厚的暖色地毯。

张雨桐动了动手臂,打算抽出手臂,不想潘明礼将她的手臂夹得紧紧的,而且低声提示“雨桐,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就走这一段路而已。”

“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张雨桐反感道。

“嗳,张警官,你不会怀疑我拉你去开房吧?”

“你敢。”张雨桐一记膝盖拱在潘明礼大腿上。

“你说动手就动手啊。”潘明礼疼得弯下腰去。

“潘总搞错了,我动的是脚。”张雨桐不苟言笑地开了句玩笑。

“算你狠。”潘明礼恨恨地。

很快四个人走到了1122房间门前,潘明礼把门敲开了。

“是潘总吗?胡大哥在里面。”开门的是一个小年轻。

“胡大哥。”潘明礼冲里面的一个中年打招呼,同时加快了步伐。

张雨桐不得不跟着加快步伐。

房间那个中年缓缓地站起身,“潘老弟,这就是弟妹?和那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中年将张雨桐上看下看。

“要不我说是我小姨子呢。雨桐,叫胡大哥。”潘明礼左手肘用力,提示张雨桐向中年打招呼。

“胡大哥。”张雨桐只得开口。

“还挺冷的嘛。不过,长得还真他妈水灵。坐,都坐。”

“我们没有心情坐。我要见我妹妹。”张雨桐道。

“弟妹这么急干嘛?潘老弟这么老远过来,又带上了你,总要坐下来喝杯茶。”中年道。

“茶你们喝,你告诉我我妹妹在哪里就行。”

“哟呵,潘老弟,弟妹是这种性格吗?”

潘明礼将头附在张雨桐耳旁,“你这是怎么了?喝杯茶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张雨桐瞪眼。

“你妹妹她也是我小姨子啊。哎呀,胡大哥,你这个弟妹啊很担心她妹妹,要不茶就不喝了。”潘明礼转向中年赔笑道。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中年道,“我说的你们带了吗?”

“带了。”

这时,小马走上前,将藏青色的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中年并不俯身查看,直接让开门的那个小年轻收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领人。就在隔壁房间里。我已经提前将人领出来了。”

“谢谢胡大哥。”



第468章 大头做铺垫

隔壁房间内,张雨歆的心情无比紧张。当她被胡建新的手下单独领到这个房间来时,她真的是忐忑不安。

自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像那个矮个子男人所说的被大老总选中了。

此时的张雨歆基本被矮个子男人训导成型了,也就是像矮个子男人所说的张雨歆的人生已经升华了,仅仅还有最后一道关卡没有被冲破而已。

张雨歆忐忑也就忐忑在这里。

尤其那个陪着她呆在房间里的年轻人始终绷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使得张雨歆更为紧张。她几次想和这个年轻人搭话,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

张雨歆下意识把这个年轻人当成了买她服务的大老总的保镖之类的人物,她想和他套点近乎,想由此了解一下大老总的脾性、爱好。

张雨歆是做好了准备要为大老总服务的。

随着房门被推开,张雨歆的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上。

“姐姐?”张雨歆做梦都没有料到进来的是自己的姐姐。

“雨歆——”张雨桐冲过来将张雨歆搂在了怀里,“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我……”张雨歆极其惊喜,但视线还是定格在了冲她微笑的潘明礼的脸上。

“你怎么了?”张雨桐将张雨歆推开,双手各搭在张雨歆的手臂上。

“怎么会是他……而不是曹老师?”张雨歆疑惑道。

“这个回头跟你说。你告诉姐姐,你有没有事情。”张雨桐将张雨歆从头看到脚。

“你这个时候赶到了,我还有什么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张雨桐再次将张雨歆紧紧地搂在怀里,“你真把姐姐吓坏了。”

……

出了翠海饭店已经八点一刻,几个人还没有吃晚饭,张雨桐提出去一家饭店,“大家为我妹妹的事一直饿着肚子,很是抱歉。”

“那是。我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就到附近一家饭店吧。越快越好。”小马道。此时,小马坐在了后座。潘明礼坐在副驾驶座上。

“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我好好犒劳大家。”张雨桐道。

“这不行,张警官。今晚这一餐充其量算是工作餐。你看我开车,连酒都不能喝。要犒劳回阳江再说。”大头往右侧头瞟了一眼潘明礼,“潘哥你说是不?”

“那要看张警官有没有这个诚意啊。”潘明礼道。

“这个绝没有问题。”张雨桐道,“我还要特地敬你的酒,来去六个小时的车不容易开的。”

“有张警官这句话我再累也不觉得疲劳了。”大头道。

几个人进的是一家大排档。此时,虽已过了吃晚饭的高峰时间,但是大排档里还是人满为患。几个人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了一张桌子。

张雨桐利用这十几分钟将张雨歆叫到了外面。

“姐姐你要对我说什么吗?”张雨歆狐疑道。

“其他的回了家再说,你务必告诉姐姐,你真的没事?”张雨桐问道。

“真的没事啊。”此时的张雨歆可是相当放松了。

“那你两天两晚是怎么过过来的?那个诓你来省府的人呢?他没有对你怎样吗?”

“那个人诓我来省府就是为了今晚让我服侍大老总的,他敢对我怎样?”张雨歆很镇定地诓道。

“那就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张雨桐两眼湿润了。

“谢谢姐姐。”张雨歆哽咽道。

……

与此同时,大排档里。

“潘哥,我们给你买的东西你有没有带来?”坐潘明礼左边的小马轻声问道。

“怎么了?”潘明礼喝了口茶道。

“现在是个好机会啊。往她们的茶里面放一点点就ok了。那东西绝对无色无味。”

“她们?”潘明礼拧小马的耳朵,“你是不是想趁机揩油啊?”

“哎呦,疼疼疼。”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揩油?”潘明礼追问道。

“我是想,大的归你,小的就归我和大头了。”

“美的你。”潘明礼放开小马的耳朵又在小马头上来了一下。

小马疼地直摸头。

“你这是在做黄粱美梦。”大头笑道。

“哼,我就不信你没有这个想法?”小马委屈地怼道。

“你也不看下今天这场面行吗?我早就做了铺垫了。潘哥,是不?”

潘明礼点头。

“你什么时候做的铺垫?”小马狐疑道。

“我在车上不说了吗,让张警官回去找机会好好犒劳我们。今天这个时候,两个人都还惊魂未定呢。”

“妈的,大头,你现在成熟多了。”潘明礼道。

“潘哥,不是我成熟多了,而是稳重多了。我还是处,你信不?”大头道。

“鬼可能会信。”

三个人同时笑开了。

……

近十一点,大众右拐下到了下高速的岔道上,很快便到了收费站。

付了过路费,大头把窗玻璃重新关上,正要加油门,一个青年忽然迈步走到了道上,拦在了车子前面。

青年把连在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大头和潘明礼一时没有认出是谁来。

潘明礼把车玻璃降下来,探头出去,“你他妈想干什么?”

“看来你没有认出我。”青年把帽子往后甩,露出他的头来。

“曹正轩?”潘明礼惊道。

“正轩?”张雨桐立马坐直身子,“潘总,是正轩来接我了。麻烦靠边停车。”

“妈的。还真这么不放心我!”潘明礼颇为失落。

“是要停车吗,潘哥?”大头问道。

“人家未婚夫都来接了,你说停不停?”潘明礼没好气地怼道。

大头便将车子往右前方开,而后停下来。

“潘总,大头,小马,辛苦你们了。”张雨桐推开车门下车。

“张警官,别忘了找时间犒劳我们。”大头道。

“还有我。”小马立即附和道。

“放心,绝不会忘记。我还要还潘总四万块钱呢。”张雨桐下到地上。张雨歆跟着下到地上。

张雨桐正想和曹正轩打招呼,却发现曹正轩并没有走向她们,而是走到了潘明礼的前面。

“潘总,不下来透透气吗?”曹正轩一只手搭在车身上,双眼犀利地盯着潘明礼。

“我没这个心情。大头,开车!”潘明礼摁了一下车门上的玻璃升降键。

“你没心情,但我有这个心情!”曹正轩突然将车门拉开,伸手将潘明礼拽了出去。



第469章 一对三

潘明礼压根儿不提防,人下到地上,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他妈你干什么?”潘明礼怒气上升。

曹正轩不说话,一拳砸在潘明礼脸上。

潘明礼被砸的眼冒金星,甩了甩头正想训斥曹正轩,不想曹正轩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竟然单手将他提了起来,而后又是一拳捶在了他的小腹上。

车上的大头和小马一时傻了眼。在他们开门下车想要上前帮忙时,张雨桐已经拦在了曹正轩前面。

“正轩你干嘛?”张雨桐叫道。

“雨桐你让开!”曹正轩双眼冒火,盯着的还是潘明礼。

“妈的你小子怎么这么浑?”大头手指曹正轩骂道。

小马则去搀扶潘明礼。

潘明礼推开小马,用手臂揩去嘴角的血,而后指着小马和大头骂道“你们俩是废物吗?给我上啊!”

说着,潘明礼向曹正轩冲了过去。

曹正轩一把拉开张雨桐,抬脚踢向潘明礼。这时大头和小马从左右两侧攻向曹正轩。

此时的曹正轩满腔怒火正要发泄,三个人一齐攻击他,他非但不怯场,反而变得兴奋起来。

在抬脚逼退潘明礼的同时,曹正轩已经留意到大头和小马的攻击。大头挥过来的是拳头,小马踢出的是他的右脚。眼见着拳头和脚都要招在他身上,曹正轩却快速转到了小马的身后。

这样,大头的拳头挥在了小马的下颚上,而小马的脚踢在了大头的胸部上。

“你干嘛打我?”小马疼的龇牙咧嘴。

“我还问你怎么踢我呢。”大头怼道。

“你们两个废物!”潘明礼被大头和小马的行为搅得气血上脑。

原本他以为三打一,总能够挫一挫曹正轩的锐气,哪想到这两个人如此废物。

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冲向曹正轩。

“再加上你这一个废物!”曹正轩接话道。

见潘明礼毫无打法的冲过来,曹正轩挥动双手迎上去,正想着怎么迫使潘明礼表演一个“狗啃屎”的姿势,却不料张雨桐冲过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曹正轩连忙收手。若不收手,表演“狗啃屎”的就是张雨桐了。让自己心爱的人表演“狗啃屎”的姿势,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曹正轩收了手,潘明礼可不收手。眼看潘明礼的手脚都要招呼在张雨桐的背上,此时,若是强行将张雨桐拉开,张雨桐必然会重重地摔出去,无奈之下,曹正轩只好出手将张雨桐抱住,而后一个360度大转弯。

“砰砰”!

潘明礼的手脚都招在了曹正轩的背上,一阵剧痛从背部传来。

“噢。”

两个人硬生生被潘明礼打得往前迈了一步。

潘明礼这一回是使足了力气的,而曹正轩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骨,一口鲜血从曹正轩嘴里喷出来。

“正轩——”收费站附近路灯明亮,张雨桐看的清清楚楚。

“没事。”曹正轩松开张雨桐,慢慢转过身去。

曹正轩满嘴的鲜血,在路灯下很是渗人。

“来,你再冲过来!”曹正轩冲潘明礼道。

“你妈的还横!”已经打好了“官司”的大头和小马见曹正轩受伤,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冲了过来。

又是左右夹击曹正轩!

这一回,没有正面攻击,曹正轩便不避不闪,一旁的张雨歆都没看清曹正轩是怎么出手的,大头和小马就先后趴在了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你再冲过来呀!”曹正轩只顾盯着潘明礼,压根儿不在意大头和小马。

“你妈的。”潘明礼胆寒。

“我让你骂!”曹正轩大吼一声,就要冲潘明礼动手。

“不要,正轩!”张雨桐迅速从后背抱住了曹正轩的腰,“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帮他?”曹正轩火大。

“雨歆是潘总帮忙救出来的,没有潘总,雨歆一辈子都完了。”

这时张雨歆也跑过来,“曹老师,这回潘总是去救我的。”

“啊?”

……

一刻钟后,奥迪a5上。曹正轩把着方向盘。

“真不用去医院?”张雨桐一脸的关切。

“我这铁打的身体有什么关系?”曹正轩道。

“小曹老师,都怪我不好。”坐在后座的张雨歆嗫嚅道。

“你安好,就是老师最大的快乐。嗳,在这里,你应该叫我叫姐夫啊。”曹正轩幸福的模样刻在张雨桐脑海里。

“还不习惯。你还是听姐姐的,去医院做检查吧。你喷血的样子把我吓坏了。”张雨歆眼里含着泪水。

“你姐看过我一身的疤痕的。这种打斗你姐夫经历得多了。真的没事。只是我还是有点怀疑,潘明礼和那个胡建新做了套。”曹正轩已经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了。

“我,我可以说一句吗?”张雨歆道。

“你说。”曹正轩和张雨桐一同道。

“我这个网友,在我读初三的时候就有过联系。所以潘总绝没有做套。”

“你初三的时候就网恋了?怪不得初三那一年你成绩大幅度后退。”张雨桐抬高分贝质问道。

“没有了。那个时候只是普通的qq好有而已。我成绩下降跟这个没有关系。”

“那这个人是怎么添加你为好有的呢?”曹正轩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对他有好感的?”

“从这两天我了解的情况来看,他是什么人的qq都加的,然后物色他需要的对象。”张雨歆回忆道,“我是初三那年偷偷申请的qq,当时没什么qq好友,有人主动加我,我就同意了。对他有好感则是在高一下学期。那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全都是花言巧语啊。雨歆,姐姐多次告诫你,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住了。”张雨桐很痛心地道。

“那你不是被曹老师的花言巧语迷住了吗?”张雨歆小声嘀咕道。

“我有吗?”

曹正轩无声地笑。

“你看姐夫的表情。”张雨歆道。

张雨桐一巴掌拍在曹正轩手臂上,“难道你对我说的都是花言巧语吗?”

曹正轩的方向盘微微转动,车子出现一点抖动。

“君子动口不动手,千万别一起壮烈了!”

“你这是骂我小人了!”张雨桐佯装怒道。

“雨歆,姐夫安全被你坑了。”曹正轩道。

于是,车子里爆发出一片祥和的笑声。

……

曹正轩将张雨桐姐妹送到步行街,已经快到凌晨了,但他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第470章 1122房间

第二天,曹正轩特意去了建筑公司一趟,了解头天晚上聚餐的情况以及投标专题会确定的会议要点实施情况。

给曹正轩的感觉是,公司这些负责人,一个个都热情高涨,充分发挥着他们的主观能动性。

会议所说的项目工程实地考察组已经成立,童乐忠任组长。生产安全部,财务部,技术质量部,经营管理部的几个部长自动请缨加入这个组。而事实上,对五三大道项目考察,的的确确需要这些部门的人参与。

投标文件编辑确定了专人负责,讲标人员也定好了,那是公司一个长相非常清纯的姑娘。

为了配合曹正轩的计划成功实施,相关的工作人员也都一一做好了安排。

“昨晚大家吃得还开心吧?”曹正轩坐在经理办公室王忠旺对面。

“很开心。这么开心的聚餐三四年都不曾有了。我后来喝得都迷糊了。”王忠旺道。

“那这个聚餐的目的就达到了。”

“遗憾的是曹董你没有亲自参加。对了,你小姨子找到了吧?”

“找到了。昨晚到家近十二点。本来还想等事情处理好了再赶回去敬酒的,实在是太晚了。”

“大家都能理解。也都非常感谢曹董。昨晚聚餐下来,花了蛮多钱的。”王忠旺道。

“这种钱花再多都值。因为它能激发大家的精气神。等项目拿到手,还要更高标准的犒劳大家。”

“曹董看事情的角度果真不一样。怪不得今天我一早过来,大家都特别有干劲。是曹董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所以,这次竞标我们势在必得。对了,王经理,我要的几个机灵一点的人你都找好了吗,除了付戴诚,王新春和李志。”

“找好了,这几个是公司脑瓜子最好用的。我已经通知付戴诚训练他们了。”

“很不错。这几个人到时候所起的作用可是非常关键的。”

……

横弋建筑公司小型会议室内,董事长占子牛也在召开投标会议。

“占董事长,您真确定了要参与阳江五三大道项目的竞标吗?”问话的是开发部部长。

“王部长,我要是没有确定,我会召集大家来开这个投标会吗?”占子牛语气严厉地道。

“我是觉得风险性太大了。如果竞标失败,单单前期准备工作花费就会超百万,我希望您考虑到位。您一向在投标方面都非常稳重的。”

开发部部长这番话赢得了好几个部长的认同。

“大家多虑了,”占子牛让大家安静下来,“既然各个部长都清楚我占子牛是个非常稳重的人,这一回我又怎么会不稳重呢?在这里我就给大家透露一点,是阳江晶森的齐顺武大力挺我我才下定决心的。我已经让财务转了200万给他,让他去为我们搞定上层关系。”

“阳江晶森公司的齐总为什么这么挺我们?”财务部部长道,“他如果真心挺我们,我们的胜算还是非常大的。晶森总公司在全省那是数一数二的财团。”

“那是因为这次和我们竞争的主要对手华安建筑公司新任董事长把齐总得罪了。”

“原来是这样。”

“具体的应该是这个董事长同时还是济生超市的老总,是济生超市和晶森超市干上了。”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人道。他是横弋建筑公司的技术质量部部长。

“吴部长说得不错。就是这种情况。齐总要搞死这个年轻人自然会力挺我们。”占子牛道。“我还可以透露一点给大家,齐顺武是所有县级晶森公司里头与总公司关系最铁的一个,他叫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齐红娟姑姑。他亲爷爷相当于齐红娟的贴身护卫。”

“那真是我多虑了。”开发部部长道。

“所以今天召集大家来开项目投标会,主要是给大家传达一个信息,我们横弋建筑公司新一轮崛起又到了!”占子牛豪情万丈地道。

……

一月上旬的傍晚六点,天色已经很黑了。这个时候,真正有了冬天的样子。不过在南方,最低温普遍在五六度左右,相比北方来说,谈不上有多冷,然而,几乎所有人都穿起了羽绒服。

阳江通往广潭的高速上,奔驰着一两奥迪suv。

曹正轩亲自驾车。

“曹董,你这是第一回这么血性。”坐在副驾驶座的付戴诚显得比较兴奋。

“这班人太没有人性了,怎么样也要捅一个窟窿出来!”曹正轩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车速在130码以上。

“我了解了一下,翠海饭店是晶森总公司的产业。”坐后座的王新春道。

“管他是谁的产业。不管今天能掀起什么浪来,都要去试一试,哪怕我们只是一颗小石子。”

“那他妈就往死里整!”李志道。

“我要的就是你们这个态度!”曹正轩道。

不到九点,奥迪a5便缓缓地在翠海饭店附近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四个人下车,然后走去翠海饭店。

翠海饭店的地理位置在省府是核心位置,或者说位于省府的黄金地段。四周都是主干道。车辆川流不息。

这个时候,各种娱乐渐渐进入高峰期。

曹正轩带着付戴诚三个人坐电梯上到了11楼。

11楼楼道上,空无一人,但是,如若你仔细聆听,就会听见各种不同的声音从一些房间里传出来。

“曹董,你确定胡建新在1122房间吗?”付戴诚不放心的问道。

“绝对在。这个时候他主管的业务已经完成了。应该在分红或者欺负小姑娘。”曹正轩迈步往前走。

“妈的,一年到头不知有多少小女孩惨遭他的毒手。”李志感叹道。

“所以等会往死里整这个家伙,只要不闹出大事情来!”

“明白。”

很快,四个人便来到了1122房间。曹正轩抬手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小年轻把门打开了。

见是陌生人,小年轻推了曹正轩一把,便要关门,曹正轩哪还让对方把门关上?左手顶住门板,右手食指点中了小年轻的肋下,小年轻颓然退在了一旁,表情无比诡异。

曹正轩几个人走进房间。走在最后的李志将房门带上了。

“小李你抽筋了是不,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一个男中音骂道。是一个个头在一米六七左右的中年人。他就是曹正轩要找的胡建新。

“是你眼睛瞎了,没看出我们是强行进来的。”曹正轩朗声道。

“你他妈是谁,敢这么放肆?”中年左边一个大个子手指曹正轩骂道。

“那是因为你也瞎了眼,没看出我们就是来放肆的!”曹正轩进一步挑衅道。



第471章 一二十个保安!

1122房间里,除了之前开门的那个小年轻,包括胡建新在内,还有六个人。他们围着一张茶几在玩牌。有蹲着的也有站着的,当然也有坐着的。

曹正轩几个人突然闯入,他们根本没有思想准备。这是因为,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敢到翠海闹事的。

今天却让他们碰上了。

怪就怪他们运气太差!

曹正轩挑衅的语言彻底将这些人激怒了。那个高个子对着走近他的曹正轩就是一拳。高个子的个头比曹正轩矮不了多少,看上去也非常健壮,是以他性格最暴躁。

也许有一种可能,这个高个子是胡建新队伍里的顶梁柱,所以才这么主动。

曹正轩见高个子出拳,心里就猜出了这个人的地位,便纯心要杀这个人的下马威,为此不避不闪,对着打过来的拳头捶出自己的拳头。

嘭!

不说胡建新那伙人看傻了眼,付戴诚几个人也看傻了眼。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么硬拼的。

“啊——”高个子发出尖叫,高频率甩着右手,额头大汗直冒。

而曹正轩,却好似捶在了一块豆腐上没有一点感觉。

“你是什么人?”胡建新大骇。

“来找你的人!”曹正轩出手就去抓胡建新的脖子。

胡建新赶忙往后缩。

“我让你放肆!”胡建新左右即刻围攻过来。

付戴诚三个人几乎同时抽出藏在腰间的短棍,迎了上去。

房间里顿时一片混乱。

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茶几炸裂的声音,以及从人嘴里发出的嗷嗷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分钟时间,房间里包括胡建新在内的六个人全都躺在了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

曹正轩抓住胡建新的衣领将胡建新直接从地上提起来。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胡建新求饶道,“不知什么时候冒犯了你,请直说!”

“你这个时候再求饶已经晚了。”曹正轩对着胡建新的小腹连着捶了四五拳,打的胡建新当场口吐白沫。

躺在地上的其他人吓得一个个直哆嗦。

“你,你这样会,会打死我的。”胡建新脸色苍白,“你就算要打死我,也要让我,死,死个明白。”

“因为你祸害小姑娘,你可明白?”曹正轩伸出手指头在胡建新肋下点了一下这才松开了胡建新的衣领。

胡建新像醉鬼一般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怎么都撑不住身子,最后只得瘫软在地。

有两个小年轻强忍着痛爬起来搀扶胡建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胡建新语音发颤,就像见了鬼一样无比恐怖。

“呵呵,”付戴诚忍不住插话道,“你这是中了我们老大的绝招了,让你从此再也无法祸害小姑娘。”

“绝招?”好几个混子一齐脱口而出。

“什么绝招?”胡建新嗓音越发颤抖了。浑身也跟着颤抖起来。

“什么绝招让他自己体会,我们走!”曹正轩吩咐道。

“妈的,感觉一点都不过瘾!”王新春用短棍敲了敲自己的手掌道。

“咦,老大,那个开门的小年轻呢?”李志问道。

“是啊,那小子怎么不见了?”王新春道。

“绝对去通风报信了。有事情了,我们快走!”曹正轩反应极快地道。

四个人便冲出房门。

四个人冲出房门立马就傻了眼。长长的过道上,电梯方向,一二十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往这边快步走来,手里都拿着电棍。

“曹董,怎么办?”付戴诚问道,“一定是那个小年轻打电话叫的人。”

“还能怎么办?束手就擒呗。”曹正轩道。

“啊?”付戴诚三个人全傻了眼。

“我们四个人斗得过他们二十个啊?”

很快,一二十个保安将曹正轩四个人团团围住。

“妈的,就你们四个敢到我们翠海来闹事?”保安队长手拿电棍直接捅在曹正轩的小腹上。

“保安大叔,请你们调查清楚,”曹正轩忍着痛说道,“我们不是来闹事,而是来找胡建新理论的。他把我小姨子诓来,要她服务什么大老总,还讹了四万块钱!”

“你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保安队长又在曹正轩的小腹上来了一下,“我不管你找谁理论,在我们这里大打出手那就是闹事。兄弟们,把他们四个锁了,丢储藏室去!”

“是!”十几个保安一起应答,声音无比响亮。

“等等,等等!”曹正轩道。

“你还有什么屁话要说?”保安队长呵斥道。

“保安大叔,我不是有什么屁话要说,而是有话要警告你!”曹正轩凝视着保安队长的脸。

“他妈的,你还有话要警告我?”保安队长抡起警棍就往曹正轩头上砸去。

曹正轩赶忙抬手一挡,警棍便砸在了曹正轩的手臂上。

“嗬,你他妈还敢还手?”

“大叔,我这是还手吗?”曹正轩无语道。

“兄弟们,招呼他们,给我好好地招呼他们!”保安队长振臂一呼。

“好叻!”

十几个人拿起电棍便往四个人身上戳。

四个人根本无法还手,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保安招呼。很快,四个人全都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些保安就像戏弄手无缚鸡之力地婴幼儿一样足足整了曹正轩四个人五六分钟方才在保安队长一声喝令下罢了手。

四个人已经不成人样。

“曹董,有这么凄惨的吗?”付戴诚灰着脸道。

“他们要这么贱我有什么办法?”曹正轩也是灰头灰脸的。

“你说什么?还敢骂我们贱?”保安队长伸手又要将电棍往曹正轩身上戳。

曹正轩已无力退让,只得嘴巴上逞强,“当然了,谁让你不让我说出警告的话来?”

“你娘的!”或许保安队长刚才那下子只是吓唬曹正轩的,曹正轩这么激他,他毫不犹豫便将电棍戳在了曹正轩身上。

“哎呦喂,哎呦喂!”曹正轩鬼哭狼嚎般叫起来。

付戴诚三个人纳闷了,刚才戳那么多下也不见曹董这么惨叫不绝啊。怎么这一下子如此不堪忍受?

当他们听见过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严厉的喝止声时,他们才明白过来——这一切很可能是曹正轩的计谋!



第472章 戏剧性变化

过道上,五六个警察冲了过来。

付戴诚认出来了,为首的竟然是去黄邬“剿匪”的特警队长!他们仨心里一下子透亮了。

保安们纷纷往一旁让。

“怎么回事?”特警队长大声喝问。

“警察大哥,我们被他们用电棍戳成这样,您还问怎么回事?”曹正轩苦着脸道。

“这位小兄弟,什么情况你慢慢说。”特警队长示意他的手下将三个人扶了起来。

“翠海饭店一个叫胡建新的祸害小姑娘,让人把我小姨子诓来,让我小姨子伺候大老总。我未婚妻把人赎回去了,那胡建新竟然讹诈她四万块钱。我今天带人过来理论,他们就把我们打成这样。”曹正轩时快时慢地道。

“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时,胡建新让人搀扶着来到了过道上,“我哪祸害他什么小姨子?我他妈都不知道他小姨子是谁!”

“你给我文明点。有话好好说。”特警队长呵斥道。

“是真的,警察同志,他们是故意来闹事的。对了,他们还带了凶器。”

“他们带了什么凶器?”

“短棍。”

“你别栽赃嫁祸,”曹正轩忍着痛手指胡建新道,“我们有带短棍吗?你看我们四个哪个手里拿着短棍。短棍不明明在你们手里吗?”

曹正轩这么一说,从1122房间里出来的几个人连忙把手里的短棍丢了。

“这个时候丢还来得及吗?你们当警察大哥是瞎子啊。”曹正轩道。

“那——”胡建新反被曹正轩咬了一口,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因为身上软绵绵的,就连发作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转移话题,“你什么小姨子是谁?哪有什么四万块钱的事?”

“潘明礼你认识不?”曹正轩骤然喝问。

“潘明礼?”

“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潘明礼?”曹正轩即刻追问。

“那不是潘明礼的小姨子吗?”

“这是不是说明有这么回事?”

胡建新懵。

“胡大哥,你进了这小子的套了。”那个大个子道。

“什么套不套的,”胡建新反应过来,“凡事讲究的是证据!”

“你要证据是吗?那好,警察大哥,我这就让你看证据。”曹正轩让搀扶他的警察放开手,忽然大步走到1122房间隔壁门口,对着门哐地踹出去一脚,径直把房门踹开了,“警察大哥,证据就在这个房间里。”

这下子,是整个过道上的人都懵了。

在所有保安,所有警察,胡建新的所有手下,以及付戴诚三个人看来,曹正轩已经被电棍戳得伤了元气,哪晓得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一脚把房门踹开?

更让大家懵的是房间里传出来小姑娘的尖叫声。特警队长和几个警察立即走进房间。

但曹正轩却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房间的席梦思上,躺着两个人,都赤身果体,一个十六七岁,一个五六十岁。

“赶快保护小姑娘,把这个人铐起来!”特警队长马上吩咐道。

“你们知道我谁吗?敢铐我?”老男人脸色极为难看。

“你猥亵,就是天王姥爷我也要铐你。铐上!”特警队长再次下命令。

就有一个警察上去将老男人铐住了。老男人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警察直接将手机夺了。

另有警察让小姑娘把衣服穿上,而后安慰小姑娘。

保安们这时你看我我看你,都极为尴尬。胡建新已经面若土灰。

“我们走。”保安队长下令。

曹正轩两步抢在保安队长前头,道“你们能走吗?一个都不能走!”

“嗬,你还想干什么?”一个保安直接推了曹正轩一把。

哗,曹正轩反手抓住这个保安的手腕,往怀里一拽,同时,膝盖往前一拱,保安脆生生跪在了曹正轩面前。

“嗳嗳,你这么客气干嘛?咋跪下了?”曹正轩道。

保安的脸涨成猪肝色,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个保安立即亮出了电棍。

“你们要干什么?”涌进房间的警察这时正好走出房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警察大哥,你们在这里,他们还想用电棍戳我。”曹正轩又回到他苦着脸的状态,“我们被他们戳成这个样子,他们还不放过我们,翠海的保安难道比你们警察的权利还大吗?”

“你他妈不要胡说八道!”保安队长脸都要气炸了。

“你给我闭嘴。”特警队长训斥保安队长,“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胡建新几个人全部跟我去警局。还有你保安队长,指派手下无故殴打无辜人员,也跟我去警局走一趟。还有那个小姑娘和大老总,一起带去。”

“我说你是不是当一个队长当大了,”保安队长把脸拉下来,“你要带我走,你问过我们翠海的麻总了吗?”

“怎么?我堂堂公安厅特警队长到你翠海带一个人走还要问什么麻总?你要不要看我的证件?”特警队长怼道。

“你,你是公安厅特警大队的?”保安队长瞪大了眼问道。

“所以给我把狗眼睁大一点。”特警旁边的一个警察道。

保安队长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警察大哥,那我们呢?”曹正轩问道。

“你们?当然也要跟我们走。”

“好叻。”曹正轩显得很轻松的样子。

付戴诚三个人都露出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一群人便跟着特警们往电梯方向走去。快到电梯处,那个在1122房间为曹正轩开门的小年轻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一脸沮丧的拦在曹正轩面前,“小兄弟,我求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咦?你不是那个为我们开门的小哥吗?我有把你怎样吗?”曹正轩故意做出纳闷的样子。

“我,我现在全身无力,就好像得了绝症一样。我记得你用手指头戳了我一下。”

过道上的人便全看向曹正轩。手指头戳一下就能将人戳成这样,谁能不诧异?

“我说小哥,你也太抬举我了。你说的是我戳了你这里吗?”曹正轩顺手在小年轻的肋下摸了摸,“这不可能啊。”

“就是这里。我真的……咦?”小年轻错愕道。

“你怎么了?”特警队长问道。

“我怎么突然间恢复力气了?也太奇怪了。”

“绝对是一种错觉。”曹正轩道。

付戴诚无声地笑。曹正轩的手段他是最清楚的。

“实在是太奇怪了,”小年轻无比轻松地当着大家的面转了一圈,“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了?”

就在此时,胡建新甩开两个扶着他的兄弟挤到曹正轩面前来,“这位老弟,麻烦你给我看看。我也是让你点了肋下的。”



第473章 不买账的特警队长

听胡建新这么一说,保安们和特警们的目光便全集中到了胡建新身上。也有立即将目光转到曹正轩身上去的。

“这位小哥赖我。不会你也来赖我吧?是我被你们整的苦!你们看我们几个全身上下。”曹正轩道。

“我也是你点了我的肋下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浑身无力,双腿都撑不起身子。”胡建新诉苦道。

“是吗?我好像没有这个印象。”曹正轩抓了抓头道。

“不信你摸摸。”胡建新把腰挺起来。

“你这么确信吗?那我就摸摸。”曹正轩便伸手在胡建新的肋下摸了摸。

“哎哟哟,哎哟哟!”胡建新好像赤着双脚踩在了高温沙滩上一样,突然间不停地抬脚跳跃,额头大汗淋漓。

“我说我没对你怎样,你看看。”曹正轩委屈道。

付戴诚实在忍不住不发笑,只得捂住嘴巴转过身子。王新春和李志也偷着笑。

“你妈的耍我们胡大哥!”那个高个子看出了端倪。

“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胡建新有气无力。

“我哪有耍你大哥?大家都看清楚了,我对这位小哥是这么摸,对他也是这么摸。小哥好了,他疼成这样,我有办法吗?”曹正轩解释道。

“好了,你们就别闹了。全部给我进电梯!”特警队长发话。

最靠近电梯的一个警察摁了电梯的下行键,电梯门自动弹开,从电梯里走出三个人来。走前头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另两个保镖装扮。

“郭副总!”

“郭副总!”

胡建新一帮人和各个保安都毕恭毕敬地冲来人打招呼。

“郭副总,你来得好快呀。”特警队长显然和赶来的中年熟悉。

“秦队长来我们翠海指导工作,我能不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吗?”中年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是来带人的,而不是指导什么工作。”

“来我们翠海带人那还不是指导工作?秦队长,其他人你要带走就带走,给我一个面子,赵老总你留下来。赵老总是我的一个重要客人。”

“不行,绝对不行!”曹正轩朗声道,“他若是留下来,如何证明胡建新祸害小姑娘?我们四个人也白挨揍了!”

中年这才将目光转向曹正轩,“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吗?咦?你是……”

“我是阳江来的曹正轩。你们翠海的这个人把我小姨子诓来伺候这个老头子。你既然是副总,怎么可以容得这种肮脏的事情在这里发生?”曹正轩怼道。

“怎么会这么像?”中年小声嘀咕,对曹正轩说话的语气却置若罔闻。

“像什么?”曹正轩也有点懵。

“你叫曹正轩。姓曹吗?”中年很突兀地问道。

“我叫曹正轩还不姓曹吗?”

“既然姓曹,就没什么了!”中年恢复了常态,转回头问特警队长,“怎么样,我这个小要求可以满足吧?”

“不好意思,郭副总,受害人已经表态了。”特警队长道。

“这完全是你一句话的事!”中年把脸黑下来,“秦队长真不给面子?”

秦队长耸了耸肩,“不好意思。”

“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中年原形毕露,“我可以让洪局长给你打电话,你信不?”

“我信。但就算洪局长给我打电话,人我还是要带回队里!”特警队长不卑不亢,“走人!”

“青年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个被铐了手的大老总开口道,“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特警队长在这个大老总头上点了一下,“刚才在房间里我怎么跟你说的,就是天王姥爷替你说话我今天也要把你带走!走了!麻烦郭副总让一让!”

中年和他带来的两个人把电梯口让了出来。

……

一行人上了特警开来的三辆警车。曹正轩四个人上的是特警队长开的那辆车。

“小兄弟,今天老哥是不是很给力?”特警队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还给力?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我们几个小命都没了。”曹正轩道。

“还有你这么不见情的?我们若是早点上去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我为了你,可是把郭副总都得罪了。翠海的水你不清楚有多深。”

“有什么事你都往我师傅身上推。他老人家有的是办法。哎,你还真把我们带去你队里啊?”

“你没有告诉我你的车停哪里啊。”

“你也没问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小兄弟非常有意思。”特警队长笑道。“哦,我忘了个事,你把那个胡建新点了怎么处理?”

“他把四万块钱吐出来,我就让我师傅去解决。”

“四万块钱他还能不吐吗?这一回,他可能四十万块钱都解决不了问题。在翠海出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有人为他扛的。你看那个郭副总根本就不考虑他的安危。”

“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非常感谢老哥。有机会来我们阳江,一定打我电话。”

“那是必须的。”

……

四个人下了警车转到奥迪a5上。

曹正轩让付戴诚开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便于打电话。

“曹董,敢情这一回你叫我们仨过来是让我们挨揍的。”付戴诚道。

“差不多是这样。不演苦肉计,就不能减轻我们闹事的责任,也不能由此教训那个保安队长了。翠海饭店就连保安都嚣张跋扈。”曹正轩道。

“那总不能让我们仨白白的挨一顿揍吧?”王新春道。

“是啊,”李志道,“那电棍戳得我现在还全身痛。”

“肯定不会让你们白挨揍。我让人请你们吃夜宵。喝点酒精下肚感觉就麻木了。”

“嗬,你犒劳我们,还让别人埋单。”付戴诚无语道。

“当然了。来到省府,哪还要我亲自埋单的?我跟你们说,今天来埋单的还是一位美女。我这就打电话。”

曹正轩拨通了焦紫宁的电话,“老同学,我事情办好了。你出来吧。”

“事情办得挺快的嘛,”焦紫宁在电话里道,“你就来我家附近的一个夜宵店。叫广潭夜宵老字号。包厢我已经定好了。”

“好。大概二十分钟我们赶到。”曹正轩挂断电话,冲付戴诚三个人打了个响指,“三位兄长,搞定了。”

“我说曹董,不会这一环你也提前安排好了吧。你美女同学怎么说包厢都定好了?”付戴诚道。

“来之前我就打好了电话。”



第474章 郭副总汇报工作

省府某小区齐大根公寓内。

齐大根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立即打通了齐红娟的电话。

“大根,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打电话,有什么重要事情吗?”齐红娟在电话里问道。

“没有办法,红娟,是临时发生的事情。胡建新被特警带走了。还有他那一帮人。翠海的保安队长也被带去了。”齐大根急急地道。

“我们的顾客有什么事吗?”齐红娟连忙问道。

“就是这一点麻烦。赵老总在里面玩被抓了个现行,也被带走了。你赶快给洪局长去一个电话。这事情要是曝光了,对翠海的影响会非常大。”

“翠海的那些人都是吃屎的吗?”

“是曹正轩带了三个人找胡建新麻烦,不知怎地特警跑过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齐大根把了解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那赵老总怎么会出事?”齐红娟追问道。

“赵老总带着小姑娘就在胡建新呆的房间的隔壁玩,曹正轩好像有先见之明一样直接把房门踹开,特警进去就抓了个正着。”

“那他们绝对摸清了胡建新的底。这个曹正轩,整到我眼皮底下来了。”

“红娟,你还是赶快给洪局长打电话,怎么都要把赵老总弄出来。我还担心的是,这事情建设可能会关注。”

“你是担心那个郭副总?”

“他是建设安排在翠海的心腹,你是知道的。”齐大根提醒道。

“建设知道又能怎样?”齐红娟反问道。

“曹正轩的相貌与建设非常像,郭副总会关注到这一点。”

“这还真有点麻烦了。”齐红娟在电话里顿了好一会儿,“好在建设是确定了他女人和野种死了的,也不会有太大的怀疑。他身体又废成这样,不会有精力去关注这些事。”

“我觉得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就提前启动徐俊东这颗棋子。”

“我也是这个想法。”

……

曹正轩带着付戴诚三个人进了广潭夜宵老字号。焦紫宁早就站在店门口等候了。

“不是说二十分钟吗?从你打电话给我起,已经过了二十三分钟了。”焦紫宁高挑的个子与曹正轩站在一起,看的付戴诚三个人直咂舌头。

“要是减少两个红绿灯我可能会准时到。红绿灯太多了。”曹正轩道,“这是我建筑公司的三个兄长。”

曹正轩给双方做了介绍。

“边走边说。”焦紫宁挽起曹正轩的一只手臂,“锅底已经配好了。你喜欢吃的菜我也点了。”

“嗳,”曹正轩放开焦紫宁的手臂,“这有点过了。我这三个兄弟回去要是在你嫂子面前嚼舌头,我就要跪搓衣板了。”

“嗬,嫂子有这么严厉吗?我可是你妹妹耶。我不管。”焦紫宁重新挽住曹正轩的手臂。

“曹董,你放心,我们仨都没看见。”付戴诚道。

“嗯,还是这位大哥会说话。三位大哥,你们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嗯,我想听的就是美女这句话。”王新春道。

吃夜宵吃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主要是考虑到四个人要开夜车回阳江,焦紫宁就没有勉强。焦紫宁提出为四个人开房间,曹正轩没有答应。

曹正轩一直熬到焦紫宁要去埋单了,才将正事提出来。

“我昨天下午召开了公司的部长会议,研究五三大道投标的相关事宜。”

“是吗,动作挺快的。”焦紫宁的脸红彤彤的。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我必须把各个细节都要考虑齐全才行。但是竞争实在太大了。”

“你不说我已经预想到了。我也给我老爸吹了风。”

“我今天抽时间来和你见面,就是想告诉你,让你爸别在这一块操心。”

“不用我爸帮忙?”焦紫宁愕然,“正轩,你要考虑清楚,竞争越激烈关系就越重要。这个社会很多时候看中的不是你的实力!”

付戴诚三个人同样傻了眼。焦紫宁的父亲是交通局的高关,三个人已经了解到了。拒绝交通局的高关帮忙,这也太不可能了。

“紫宁你理解错了,不是我不要你爸爸帮忙,而是这样的大工程,每个竞标的公司都会找各种关系,那么这种情况下,来一个反其道而行,对我竞标的助推力会更大。”曹正轩解释道。

“如何反其道而行?”焦紫宁没听明白曹正轩话里的意思。

“你只要让你爸做好这件事就行。”曹正轩附在焦紫宁耳旁说了几句话。

“好,好。你脑瓜子果真好使。这样一来,我爸也不会为难。”焦紫宁笑开了花。

“那就ok了。感谢大美女的盛情款待。”曹正轩站起身来。

“既然你坚定要走,我也就不留了。”焦紫宁跟着站起身。

“我弱弱的问一句,刚才你们说的悄悄话能不能说给我们听?”付戴诚问道。

“不能!”曹正轩和焦紫宁一齐说道。而后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笑了。

王新春和李志便冲付戴诚做鬼脸。

……

第二天上午十点,李建设准时出现在晶森大楼晶森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因为身体原因,李建设一周只有两个上午来这里办公,都是在透析后的第二天上午,也只有这个时间段人头脑清醒,精力也稍微充沛一些,到了下午,随着血液里的赃物越积越多,人就越来越疲惫,根本就没有精力过问公司里的事情了。

哪些人来向李建设汇报工作,总经理助理早就做了安排。

郭副总是最后一个。

“海根也有事情汇报吗?”李建设打了一个长长的哈呼,看上去颇为疲惫。

“是翠海那边出了一点事情。”郭副总毕恭毕敬地站着说话。

“说吧。简洁一点。”李建设往后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

“胡建新为一些大老总安排的特别服务出了纰漏,昨晚过去享受的赵熊赵老总被特警大队的特警带走了。胡建新也被带去了。”

“哦。”

“好在齐总管给洪局长打了电话,把事情捂住了。但胡建新要在里面蹲一段时间。”

“就这事你也特意过来找我?”李建设语速缓慢地道。

“是那个来找胡建新麻烦的年轻人引起了我的关注。那些特警摆明着是配合他来翠海的。而且,李总,这个人和您长得非常像,比李恒、李毅还要像您。”

“比毅儿、恒儿还要像我?”李建设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郭副总点头,“我昨晚第一眼看见他,我还以为是您的……”

“直说。”

“主要是他和您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我才胡思乱想。我们那次去横弋不是没见到婴儿的尸体吗?”

“你是说我和秀英的孩子可能还活着?”李建设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第475章 李建设受刺激住院

“只能说可能。毕竟这世上长得非常像的人还是有的。”郭副总道。

“好了,这种话你就别说了,”李建设靠在椅子把手上的双手很明显的颤动,“你就没有想到照一张相过来给我看吗?”

“当时过道里三十多号人,而且处于僵持状态,我不可能拿出手机来拍照。”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李建设的双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他带人动了胡建新一班人,而翠海的保安队长又带了一伙人动了他,就都被特警带走了。李总,你不舒服吗?”郭副总注意到李建设的脸色蜡黄。

“我的头有点晕,作呕想吐。估计是血压升高了。你让我的助理赶快进来。”李建设话未说完,便呕吐不已。

郭副总立即大声呼叫总经理助理的名字,总经理助理即刻跑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总经理助理立马走到李建设身边,一只手扶住李建设的身体,一只手用抽纸为李建设擦拭嘴角的污物,同时对郭副总道,“让司机上来,立即送李总去医院。”

“好,我这就打电话。”郭副总吓得双腿发软。

二十分钟后,李建设被送进了广潭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抢救室。李建设一个星期来这里透析三次,所以,一附院差不多成了他的半个家。

很快,齐红娟和齐大根赶到了医院。

在抢救室前的过道上,见到郭副总,齐红娟踮起脚来扇了他一个巴掌。

“你有什么屁大的事情要向李总汇报?你不知道李总不能受什么刺激吗?”齐红娟先声夺人。

“我只是向李总汇报了昨晚发生在翠海的事情,没想到李总血压会高起来。”郭副总微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昨晚的事情昨晚我就处理好了,你还有什么必要向李总汇报。你就没有汇报别的事情?”齐红娟仰着头盯着郭副总。

“没有了。”

“郭副总,你不要有所隐瞒,”齐大根插话道,“昨晚那点小事能使得李总的血压上升吗?”

“齐总,我有什么要隐瞒的。我正是觉得这件事不会怎么刺激李总才向李总汇报的。”郭副总道。

“没有就好。以后啊,要记得吸取教训。李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责任就大了。”

“谢谢齐总关心!”

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李建设躺在推床上被推出了抢救室。

“怎么样,本家医生,”齐红娟抢上前问主治医生,“这个老李真把我吓死了。”

主治医生道“就是血压突然上升,才导致李总头晕作呕,高的达到了210,好在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

中午,阳江玫瑰小区曹正轩的别墅内。五个人围在餐桌旁吃饭。

曹正轩不停地打哈哈。

“正轩你是怎么了,没睡好觉吗?”张雨桐问道。

“看姐夫那黑眼圈就知道姐夫熬夜了。”张雨歆道,“语文课上也是哈呼连天。”

“有这么夸张吗?”曹正轩放下筷子揉了揉眼睛。

“没这么夸张,你说你昨晚几点钟到的家?”曹忠河眯着小酒问道。

“很晚吗?”曹正轩冲曹忠河使眼色。

“你使眼色我也要说。雨桐啊,正轩昨晚到家起码一点半。”曹忠河道。

“怪不得你这么疲惫。公司的事情这么忙吗?还是为五三大道项目投标的事操心吗?”张雨桐关心道。

“五三大道两个亿的工程不操心不行啊。就是为这个事我昨晚连夜去了省府找了那个女同学。他爸爸是交通厅的高关。”

“姐夫你是去找关系啊?”张雨歆很不能接受地道。

“这么大的工程要竞标下来,能不找关系吗?雨歆,社会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单纯,你要吸取教训。”张雨桐道。

“姐姐——”张雨歆撅起了嘴。

“不是我又要说你。这里都是一家人,你还怕说啊。”

“你们知道我找的什么关系吗?我是找关系让交通厅派专人下来监督,防止那些竞标的人找关系。”曹正轩道。

“看,姐夫就是这么正派的人!”张雨歆立马豪气地道。

“可这么一来万一你实力不如其他竞标的人呢?”张雨桐道。

“那就心甘情愿地退出呗。不过,我还是相信我公司的实力的。然后我顺带去了一趟翠海。”曹正轩话题一转。

“姐夫去教训那个小老板了对不?”张雨歆开心道。

“这么欺负我小姨子我能放过他吗?我不仅让他把钱吐出来了,还让他在牢里待一段时间。”

“真的?”张雨歆喜笑颜开。

张雨桐则不解地看着曹正轩,眼角有点湿润,“正轩你骗我,你想让我心安理得的从你那里拿钱去还给潘明礼,对不?”

“我干嘛骗你?”曹正轩把手机拿出来调出一条短信给张雨桐看,“你看。是不是省府银行转账过来的提示信息?整整四万!我已经把现金取出来了,你下午就拿去还给潘明礼。”

张雨桐仔细阅读手机信息。

“雨桐你就别怀疑了。正轩说了是就是,他不会耍滑头的。”曹忠河道。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陪你去。”张雨桐无比感动。

“让你去,见了我女同学你不吃醋的?”曹正轩道。

“难道姐夫还想脚踏两只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张雨歆道。

“你姐夫是跟我开玩笑。我们照结婚照那天他女同学就和姐夫通了电话,为项目的事。”张雨桐提曹正轩解释道。

“我也是跟姐夫开玩笑呢。”张雨歆道。

……

一附院一优质病房内。下午两点半。在李建设睡醒之后。

齐红娟坐在病床旁。

“红娟,是不是又将你吓到了?”李建设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但是脸色还是有点蜡黄。

“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身体已经是这种状况,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齐红娟的语气柔柔的,将李建设的一只手抓在手里,“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现在什么事都不要操心,能坐镇总公司就行。毅儿和恒儿都还嫩相,还需要时间历练,所以,这时候你决不能倒下,你知道吗?”

“……”李建设无声地笑了笑。



第476章 张雨桐的小失落

“只要你坐镇总公司,那几个老头子就不敢剀觑老总的职位。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还大呢?能让你激动地血压突然高到210?”

“你是不是又迁怪海根了?”李建设语气缓慢地问道。

“我能不怪他吗?他大事小事都向你汇报。昨晚翠海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他哪有必要再向你汇报?”

“这不怪他。对翠海的管控是我最不放心的。”

“翠海在麻总的管理下还不发展的好吗?”齐红娟轻声细语地反问道,“翠海已经是我们省府最富盛名的休闲娱乐以及工作的场所了。老李啊,你不知道,在外界看来,我们翠海俨然成了富人集聚区,好多合同、订单、工程都在我们翠海拿下,甚至托关系办事的,也来翠海谈。现在,多数人认为办事的公式是吃饭+唱歌+洗澡+休闲。我们翠海不全具备了吗?”

李建设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眼睛慈爱看着齐红娟,“你说的是不错。正是因为翠海处于鼎盛期,我才不放心,我才叮嘱海根大事小事只要我精力许可都向我汇报。不能有一点闪失啊。你知道省府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吗?”

“这些我还不知道吗?该运作的我让人运作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我们晶森在省府立足这么多年,各种人脉关系也都搭起来了。有再多的眼睛盯也盯不死我们啊。”

“那昨晚特警怎么进了翠海呢?”李建设反问道。

“特警那些人全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仗着工安厅的势头想弄点小钱,我把他们打发了就没事了。老李,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激动的血压直往上飙吧?海根是不是还说了什么?”齐红娟试探着问道。

“他哪还说了什么?就这件事啊。其实我的血压在昨天透析之后就有所上升,到今天可能更高了点,而我又没有在意。所以我的血压飙升与海根来找我汇报工作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我说也是,你这辈子多少大风大浪都经历了,不至于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了。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就好,一定要给我记住,养好身体现在是你的第一要务。”齐红娟轻轻地揉搓着李建设的手掌,“你自己看看,瘦的只剩一点皮了。”

……

阳江刑侦大队。

在办公室里看着时间到了下午两点五十,张雨桐立马给曹正轩打电话,“正轩,课应该结束了吧。你开车到刑侦来接我。”

“雨桐,不好意思,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曹正轩此时正从教室里走出来,“我得立即赶去五三大道项目实地与公司临时组建的考察组会合,现场商谈一些具体的细节。所以就不能陪你去了。”

“我可以再等你。”张雨桐心里有一点点小失落。因为两个人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说好了,曹正轩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后,两个人一起去光明酒店还潘明礼四万块钱。张雨桐因此提前和潘明礼联系了。潘明礼也答应下午在他的总经理办公室等她。

张雨桐曾要求潘明礼给一个账号,她直接去银行转账,只是潘明礼没有答应,理由是他正需要一笔现金,烦请张雨桐送过去。张雨桐便无法推辞了。

“你估计等不了,”曹正轩在电话里道,“对于五三项目的实地考察是一个很繁琐又很细碎的事情,需要绝对真实的数据,考察结果决定了我们公司投标的价格和讲标时的说服力,故此会很耗时间。”

“那我只能一个人去找潘明礼了。”张雨桐无可奈何地道,“我是真不想和潘明礼接触。”

“不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吗?你把钱给他,说几句客气的话就可以离开。没事的。”

“事还会有什么事?”张雨桐苦笑道,“就是感觉上不舒服而已。那就挂了。”

……

考虑到刑侦大队距离光明酒店只有几分钟路程,张雨桐便骑电动车去见潘明礼。

对于张雨桐来说,并不是第一次来光明酒店。光明酒店作为阳江老字号大酒店,对阳江人民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酒店集住宿,餐饮与娱乐为一体。光明酒店的ktv与1997ktv一样,作为大众娱乐,很受市民的喜爱。

张雨桐来这里吃过朋友摆在这里的喜宴,也进过几次二楼的ktv,当然也例行公事来这里检查过。自从潘明礼大张旗鼓地追求她,张雨桐便对这里非常感冒了。尤其获知潘明礼为了达到追求她的目的,让华安微贷平台的人敲诈妹妹张雨歆之后,张雨桐这种情绪就更为严重。见了潘明礼她都想绕道走。

这一次,潘明礼及时获悉张雨歆的信息,使得妹妹免于“大灾难”,同时表现得极为大方,张雨桐内心消减了一点这方面的情绪,可是,她打心底里还是不愿意和潘明礼见面。

不愿意见面但还是得见面,四万块钱不可能不还啊。张雨桐可不想因此欠下潘明礼的情。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潘明礼已经等在里面。空调开着,暖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张雨桐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是张警官吗,请进?”潘明礼的声音很是响亮。

张雨桐推门进去。迫于里面开了空调,便把门带上了,但仍旧让门虚掩着。

潘明礼本来坐在办公椅上,因为张雨桐进来了,就走到茶几旁为张雨桐泡茶。

“不用泡茶,我马上就走。”张雨桐提着提包道。

“这是说什么话,来我办公室哪有一杯茶不喝就走的?”潘明礼往事先准备好的一次性茶杯里倒茶,“再说,我还有事情问你呢?”

“什么事情?”张雨桐问道。

“坐下来说。”潘明礼招呼道,自己在最边上一个沙发上坐下来。因为室内空调温度很高,潘明礼把外逃脱了,着一件白衬衫,打一条红领带,看上去英俊帅气。

“你把钱先点一点。”张雨桐将提包放置在茶几上,从里面拿出四砸现金来。

“钱我是要点的。当面点清,双方都放心。”潘明礼站起来将钱拢到自己跟前,“你先坐,喝口茶。福建铁观音,很好喝的。”



第477章 张雨桐还是把茶喝了

潘明礼便专心致志的点钱。点了一会儿点错了又从头开始清点,一砸一万的钞票,点了四五次,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点钱差不多。

“我这个人点钱不会点。手笨。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潘总。”张雨桐很是无奈地道,“就像你说的,当面点清,双方都放心。”

“是是。”

就这样,四砸钞票,潘明礼点了足足七八分钟。

“总算点完了。一张不多一张不少。”潘明礼笑道。

“没错,对吗?”张雨桐当即站起来,“你打个收条,我就好走了。”

“哎呀,你干嘛这么急呢?”潘明礼把四砸钱排放在一起,“我不说了有事问你吗?我问你,曹正轩是不是去省府找了我那个朋友?”

“是。怎么了?”因为潘明礼问起这件事,张雨桐只好又坐下了。

“我就说了这件事不能让曹正轩知道,他这个人就是浑!”潘明礼没好气地道。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正轩!”

“你当然不允许我这么说,可若你站在我的角度看呢?我朋友给我面子让我把张雨歆整回家,他倒好,直接把我朋友整进了看守所,他妈还要判刑。”

“他干的是违法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张雨桐因为激动,外加空调热风对着吹,直感到浑身发热。室内室外的温差太大了。

“张警官,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要反过来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我朋友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他整我妹妹,迟早要出事!”张雨桐冷冷的眼光射向潘明礼。

“可就算出事,那也不是因为我呀。现在给他的感觉他这次的灾难是不是因为我造成的?我都担心等他出来会找人把我做了。”潘明礼迎着张雨桐的目光道,顺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水。

喝了两口水,把水杯放下,潘明礼又接着道“张警官,你怎么水都不喝一口?你不会怕我下毒吧?”

“只有你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你杯子都不端一下?你不喝,上好的铁观音就浪费了。”

“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张雨桐想想还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潘明礼说的没错,着实是上好的铁观音。而张雨桐一贯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喝铁观音。于是喝了一口就情不自禁喝了第二口。

“怎么样,铁观音的味道?”潘明礼问道。

“是比较地道。”

“所以我才说你不喝是一种浪费吗?你多喝几口就更能体味它地道的清香了。”

“再见。”张雨桐将茶杯放下。

“这怎么行?事情我还没有和你理论完呢。”

“你还想怎么理论?”张雨桐瞪眼道。

“诶,我说张警官,你这是明显的过河拆桥啊。我们一起去省府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潘明礼显得有点激动的站起来道。

“我是答应了你。可是正轩他去找那个胡建新,根本就没有跟我商量。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这件事。”几口茶下肚,张雨桐不明白的是身体的燥热感越来越强,嘴巴越来越渴,只得又端起茶杯来喝。

“鬼才相信。曹正轩去找胡建新,会不告诉你?”潘明礼刻意刺激张雨桐。

“潘总?你这是怀疑我的人格!”张雨桐越发气愤,而她越气愤,体内产生的热量就越多,人便越燥热,以至于情不自禁去扯了扯高脖衣领。

“张警官你别激动啊。我当然相信你的人格,只是事实……我说张警官,”潘明礼诧异道,“你怎么满脸通红?感冒发烧了吗?”

“我满脸通红吗?”张雨桐一只手摸着脸颊。

“比猴屁股还红呢。哎呀,你看我文化不高说不来话。真的是通红通红。你有觉得不舒服吗?”

张雨桐摇头,“可能是你空调温度太高了。”

“也可能是。我喜欢把温度开的很高,就像春天一样暖暖的。”潘明礼的眼神在张雨桐身上游走。

“你这么看我干吗?”张雨桐脸颊潮红,潘明礼这么看她使她更不自在,似乎燥热的感觉更甚。而且令张雨桐惊异的是,这种燥热源于内心一种强烈的渴望,以致于潘明礼这般无礼的目光看上去都不显得那么让人反感了。

“我是觉得很奇怪,张警官何必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般人进空调房,都会把外逃脱了。这样出去的时候再把外逃穿上,就不容易感冒。”

“谢谢你的关心。再见。”张雨桐强制迈开脚往外走。

潘明礼一个跨步拦在了张雨桐前面,张雨桐不提防,差点撞在潘明礼怀里。

“你想干嘛?”张雨桐抬头质问。

“这大白天的我能干嘛?我敢干嘛?张警官想多了吧?”潘明礼放肆地盯着张雨桐的脸,气息扑在张雨桐脸上。

“我想什么了?”张雨桐只好退一步说话。

“你刚才肯定以为我对你有非分的想法对不?”潘明礼紧逼一步。

“我可没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潘明礼的气息进一步扑在张雨桐脸上。

“我紧张了吗?你给我让开,我回单位了。”张雨桐出手打算推开如此靠近她的这个家伙。她内心其实是有一种恐惧感,潘明礼两次气息扑在她脸上,她竟然喜欢这种感觉。她太接受不了自己这种感觉了。

“你紧不紧张你心里清楚。”潘明礼挑着眉毛道,出手抓住张雨桐的手臂,“张警官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粗暴呢?”

“你干嘛?”张雨桐奋力抽回手臂。

“嗳,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潘明礼再次抓起张雨桐的手臂,“你绝对感冒发烧了。我说你的脸怎么这么通红。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你在胡说八道!”张雨桐迅速抽回手臂,绕过潘明礼,快速冲到门口,近乎夺路而逃。

“张警官,你真要去医院看看!”潘明礼追到门口关切道。

……

潘明礼并没有追下楼去,而是折回办公室走到窗户口。在窗户口可以看见张雨桐停在停车区的电动车。很快张雨桐就出现在停车场。

这时,大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走到潘明礼身旁,“潘哥,你怎么让她跑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你懂什么?我能强吗?”潘明礼回转身来,“不过,你和小马买的东西效果很好。”

“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大头将张雨桐喝的茶杯端起来,“一杯几乎全喝了。”

“嗯。够她心潮澎湃,想入非非的,哈哈哈哈。”



第478章 二十三年前的承诺

张雨桐骑着电动车沿着滨河大道走。她没有立即回刑侦大队。

冰冷的河风吹面,张雨桐那燥热感得以减轻。

滨河大道来去的车辆比较少,相比安静多了。沿路几十年的老柳树垂着光秃秃的枝条,给人以肃杀的感觉。

张雨桐骑行了一段时间,燥热感进一步减轻,人已经到了秀山公园的南门,想着很久没有逛秀山公园了,便把车停在门口,徒步走进公园。

公园静谧。

这样的半下午又是工作日,气温又这么低,当然不会有什么人来逛公园。

张雨桐吸着新鲜空气,习惯性往里走。没有冰冷的河风吹面,张雨桐源自内心的燥热感略微有点回升,喉咙干渴。

张雨桐之所以决定到公园里走一走,就是想让自己静一静。她想不明白心里头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强烈的渴望。她完全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对潘明礼突然接近自己而不觉得异常反感,尤其他说话的气息都扑在了自己脸上。

张雨桐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是非常了解的,正常的心理欲求时不时会侵袭她。

这段时间与曹正轩亲密接触,这种欲求被激化,从而会在某个时段变得强烈,张雨桐是能接受的。她没有与曹正轩走至最后一步,是因为之前反复与曹正轩强调过,要在结婚那天倾情奉献。依张雨桐的性格,一个姑娘家,与男友说了这番话,就会一直坚持。

那么,在这种欲求强烈来袭的时候,就只能努力转移注意力。张雨桐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在潘明礼的办公室里,这种欲求会来得更加强烈,近乎弥漫至全身。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或许是这种欲求太过强烈,才使得她看潘明礼都不会很反感了吧。

张雨桐不能原谅自己的便是这种心绪。要知道,张雨桐是打心底里鄙夷潘明礼这个人的。

“嗯,啊,嗯……”几声奇怪的声音忽然从某个方向传过来。

张雨桐循声望去。一株桂花树下面,一对小男女相拥在一起,正在热烈的亲吻。

张雨桐那蠢蠢欲动的燥热感瞬间爆棚,双颊立即潮红,心脏跳动加快,惊得她迅速转身,向进园的方向走去。

……

距离告诉路口两公里的位置,一座小山丘上,华安建筑公司的几个部长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小山丘脚下是阳江河,河水流经这里转一个大弯,再往西北方向流淌。有近两百米宽的水面。河对面是一个小村庄,小村庄过去就是目前进城的主道。

部长们讨论的内容,涉及技术性的东西,曹正轩并不是很懂,但看见部长们这么认真,这么执着,他打心底里高兴。

唯有这么较真,形成的方案才最有说服力,进一步整成的投标书才最能打动评审员!由此抛出的项目资金预算才最精准!

曹正轩对竞标五三大道项目充满了信心。

……

省府一附院李建设住的优质病房内,伺候在李建设身旁的人已经换成了看护。

齐红娟赶去晶森大楼处理事情。

在李建设罹患尿毒症以来,这种情况非常常见。陪李建设最多的是看护。

李建设很能理解齐红娟,每次看见齐红娟不忍离开医院的样子,心里就满满的感动。在李建设看来,这个一度让自己很不满意的妻子为这个家为公司都操碎了心。夫妻还是原配的好,李建设此时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个矮个子女人。

可心绪一转到郭副总提到的事情上来,这种愧疚即刻被抛之脑后,代之而起的是对一个叫余文秀的思念与悔恨之心。

二十三年了……

……

镜头切换到二十三年前的深秋。李建设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多雨的秋天。秋雨滴滴答答地下了半个月,以至于气温有时比冬天的气温还要低,降到了零下。

李建设呆在横弋县城为余文秀买的商品房内。这一次,与余文秀在一起生活了三天,幸福甜美的日子成了李建设最后的回忆。

让李建设悔恨不已的是与余文秀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李建设与余文秀亲密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将手放在余文秀隆起的肚皮上。特地留在商品房里照顾余文秀的阿姨秀英在厨房里忙碌。

“你确保能在我分娩的时候赶来吗?”余文秀的头靠在李建设的肩膀上。

“这还要担心吗,宝贝?”李建设抬起手来摸了摸余文秀的脸,“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会赶过来。再说阳江与横弋不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吗?如果出现临时情况,你就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留在这里陪我。”余文秀眼里蓄着泪水,“你知道的,爸妈很反对我为你生孩子,所以,分娩的时候母亲不会过来,如果你不过来,就只有秀英姐陪我了。很多人都说,孩子出生一定要看见父亲的脸。”

“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让我宝贝儿子睁开眼就能看见他的父亲。宝贝,着实是我那个岳父发了话,是公司里的事情,必须回去处理。坚强一点,也就两个把星期的时间,处理完事情我就过来陪你。”

“好吧。”余文秀双唇紧紧抿着点了点头,泪水从脸颊上滑落掉在李建设的手背上,就好像掉在李建设的心房上。

……

“文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李建设躺在病床上双眼湿润,看护已经让他暂时支走了,“谁会想到你羊水早破呢?谁又会想到我办公室的电话坏了,县里唯一会检查线路的小伙子因为外婆离世而不在阳江呢?如果没有这么多如果,我就会呆在你身边,如果我呆在你身边,又怎会让你坚持自然分娩?肚子上一点点疤痕有什么关系?你就为了这一点点疤痕把自己命丧了,还把儿子的命也丧了!归根结底是我对不起你啊……”

李建设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好在他的血压让药物控制了,没有反弹,否则,他情绪起伏这么大,又得进抢救室了。

浸淫在痛苦的回忆中约莫二十分钟,李建设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郭副总的电话,“海根,我有事情跟你说。”



第479章 动用徐俊东这颗棋子

此时的郭副总正在翠海独属于他的办公室生闷气。

郭副总十六七岁就跟着李建设混,三十多年过去,总算爬上了翠海饭店副总的位置。这三十多年,因为要成为李建设最贴心的人,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血,无可计数。

局外人不清楚,在江湖上,要做成功人士的贴心人是很难的。

李建设成立晶森公司,最后发展到把总公司设在省府,并且在省府有一席之地,走的是一条血路,而郭副总没有一次不走在最前面。

郭副总干的是冲锋陷阵的事。

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公司的利益,其他的不说,单单砍砍杀杀就数不清楚有多少回。毫不夸张地说,郭副总是提着脑袋在玩命。

若不是这样,李建设会把他当成贴心人吗?

其实,最难做的还是在李建设和齐红娟之间斡旋。李建设所做的所有对不起(从感情角度讲)齐红娟的事情郭副总都知情,而且基本上都是郭副总运作的。

李建设因为感恩于岳父的栽培,做这些对不起齐红娟的事情从来不敢明目张胆,才导致郭副总要在两个人之间斡旋。

为了投李建设的所好,得帮李建设运作、出谋划策,可因为他是李建设的贴心人,齐红娟总是想从他这里获取相关信息,而他又怎么可能会提供真实的信息呢?

这样,郭副总成为齐红娟的眼中钉就成了必然。在李建设走向成功之后,郭副总所受的委屈,所吃的亏就几乎来源于齐红娟。

这就是他已经是翠海的副总了,齐红娟还会给他一个巴掌的原因!

翠海的副总那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啊。年薪几百万,而且还持有一定的股份,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

齐红娟却可以给他一个巴掌!

他挨了巴掌还得毕恭毕敬。您说,郭副总心里能不憋屈吗?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一切偿还!”郭副总双眼通红,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砸了一拳,郭副总尚不解恨,正想再来一下,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发出震动声,他只好收起拳头,拿起了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李建设的来电。

“李总,您好了?”郭副总很快平复了心情。

“海根,我有事跟你说。我知道这一次你又受委屈了。”电话里传来李建设疲倦的声音。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你这么说我就更愧疚。红娟的性格还是这么火爆,跟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相仿。”

“李总,有您这几句话,我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

“你能这么想就好。海根,我是抽空给你打电话的,所以其他话就不多说了。那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年轻人后来怎样了?”李建设问道。

“已经回阳江了。”

“是吗?事情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吗?”

“嗯。好像当晚就放回去了。李总是不是让我去打听一下那个年轻人的具体情况?”

“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呢,务必悄悄的进行。不要惊动对方。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去调查了这件事。同时,资料越详细越好。”李建设在电话里径直吩咐道。

“我懂。”

……

几乎同一时间,省府晶森大厦财务总管办公室内,齐大根习惯性的坐在齐红娟对面。

“你怎么没有陪在建设身边?”齐大根喝了一口浓茶问道。

“我让看护替我。医院里的气味我闻了就想吐,所以还是找了个借口出来了。大根,我找你过来是要同你商量,老李受刺激绝对是因为郭海根向他汇报了曹正轩的外貌。这小子从来都是向着老李的。”

“我不是给他敲了警钟吗?但是他仗着建设护着他不吃我这一套。而且他很能演戏,配合建设配合得很好。”齐大根道。

“我就是烦他跟我演戏!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齐红娟情绪有点失控,“老李欺骗我的感情,跟我演戏就算了,他也跟我演?”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赢得建设的信任啊。否则,凭他的能力,怎么能坐上翠海副总的位置?”

“这我还不知道吗?提起这件事我就更火。”齐红娟皱着眉头,噘着嘴,样子丑的怕人,“大根,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个位置都应该你来坐。”

“我坐不坐无所谓,”齐大根连忙应承,“你给我的还少吗?我很知足。再说,我也没有管理的能力,我真的是就事论事。”

“哎——要说心态,大根你的心态是最好的。”齐红娟往后靠去,老板椅一下子变成了摇篮,齐红娟就像是坐在摇篮里的婴儿。

“红娟,这些就不提了。你急着叫我过来应该是有安排吧?”齐大根转移话题道。

“我担心老李会有行动,”齐红娟忽地坐直来,双肘撑在办公桌,“一旦老李了解了曹正轩的相关资料的话。”

“你是指什么行动?建设会去见曹正轩,然后认这个儿子?”

“老李城府很深,一下子就认曹正轩不可能,但他势必会起疑。还有一点,一旦确认了曹正轩是他的私生子,他立遗嘱,对恒儿毅儿就很不公平了。”齐红娟凝视着齐大根的脸。

“所以呢?”

“动用徐俊东这颗棋子吧。”

“这个时候是不是过早了一点?”齐大根诧异道。

“本来想再等几个月,郭海根这么一掺和,就只能提前了。”

“万一不成,会对我们很不利的,红娟。”

“大根,这是你欠考虑了,让徐俊东去办这件事,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到我们。”

“怎么说?”

“徐俊东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事情成了,我们给里面透一个信,他就必死无疑。对于一个一定要死的人来说,还会把我们扯出来吗?他是有老婆有儿子的,他不是傻瓜。”齐红娟道。

“要是不成呢?”

“要是不成,我们也往里面透一个信,徐俊东两罪并罚,怎么也是无期徒刑。我们稍加运作,堵死他的嘴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吗?”

“红娟,论这方面的推理,我就服你。那我立即安排这件事。”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000



第480章 又是早餐时候

徐俊东的适应能力很快,几天的时间就和吉州晶森公司的高层们打成了一片。

由于徐俊东是晶森总公司的齐大根亲自送过来的人物,高层们也不敢慢待他。加上吉州晶森公司的总经理李毅对徐俊东颇为尊重,徐俊东在吉州过得也还顺心顺意。

徐俊东是个非常注重早餐质量的人。他上次出事就发生在早餐店。

到了吉州,饭店,娱乐会所,红灯区,他不怎么在意,他最在意的是早餐店。同事向他推荐了附近几家有特色的早餐店,他一一去品尝,结果都不中他的口味。这便使得他向更远一点的早餐店“进发”。

“海才发糕”在一个小巷道里,连着三个帐篷,客人们就坐在帐篷里享用早餐。三个帐篷往往都坐满了人。还有一些随买随走的客人。

徐俊东第一次在这里吃,便喜欢上了这里的味道。

“老板娘,给我来一碗烫粉,四块钱发糕,两个茶叶蛋!”徐俊东习惯性坐在他喜欢坐的位置上。此时上午九点钟,吃早餐的时间早过了。是以帐篷里的座位很空。

“好叻,马上就给你烧。”四十出头的老板娘非常热热情,声音很甜。

“不急。味道给我烧好就行。”徐俊东拿出手机来消闲。

“三位客人,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这里花样多着呢。有稀饭,发糕,茶叶蛋,还有烫粉,炒粉。”老板娘招呼客人的声音使得徐俊东抬头看向小巷道外面。

那三个询问早餐的年轻人也便看向徐俊东。然后三个人说了些什么就走进了小巷道,与徐俊东隔着一个帐篷坐在了一张桌子旁。

三个人鬼头鬼脑的样子很快引起了徐俊东的注意,只是徐俊东仍旧拿着手机消闲,而且看上去更加专注。

这三个人说的竟然是阳江老表话。

“老大,这个人绝对是徐俊东。我敢打赌。”穿黑色羽绒服的人道。

“妈的你声音给我小一点,”穿浅紫色羽绒服的人压着嗓子骂道,“徐俊东会这么丑吗?”

“不就是脸上一块疤痕吗?”

“别这么武断。咱们必须谨慎。正轩他派我们过来……”第三个人道。这个人也穿羽绒服,颜色是浅灰色的。

徐俊东脑袋里嗡的一阵响,立即就想逃离,可他转而一思考便打消了逃离的念头点了早餐,不吃就走,势必引起这三个人更大的怀疑。

正好这时老板将他点的烫粉,茶叶蛋和发糕送过来,徐俊东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全力倾听三个人的对话。

让徐俊东恼火的是,三个人接下去的谈话声非常小,小到徐俊东根本听不见谈话内容,只是三个人时不时向他瞟过来的眼神更坚定了徐俊东的看法——曹正轩竟然派人四处打探他徐俊东的下落!

徐俊东既害怕又极其愤怒,以至于很有味道的早餐即刻变得无滋无味。

害怕自不用说,他愤怒什么?当然是愤怒曹正轩的行为!

徐俊东边吃边迅速思考全国都在通缉他徐俊东,曹正轩为什么还派人四处打探他的下落呢?

自然是欲治他于死地!

曹正轩应该很清楚,连通省特警大队将他的老巢剿了,他徐俊东能不恨之入骨吗?一个人一旦对某个人恨之入骨,必然会对这个人疯狂的报复!

对,曹正轩一定是怕他报复!

虽然全国都在通缉他徐俊东,但是,过去了这么些日子,没有一点他的蛛丝马迹,曹正轩自然睡不安稳了。

就为了睡一个安稳觉,曹正轩也要找人把他徐俊东挖出来!

脑子里转了这些,徐俊东果断放下筷子,丢了十块钱给老板娘,便故意步伐缓慢地往巷道外走去。走到巷道口,他又故意稍稍停顿一下,用余光瞥见那三个人已经跟了出来,他心里就更托底了。

为此,徐俊东毫不犹豫地往吉州市城的主干道奔跑,上了主干道,就开始拦的士。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主干道上的车流量非常大。拦了几辆的士都没能成功,徐俊东心里便极为烦躁。而这时,那三个人已经追到了主干道上,并且迅速朝他追过来了。

徐俊东大骇,正打算夺路而逃,令他惊喜的是,一辆空载的的士缓缓驶过来,他赶忙拦下的士坐了进去。

从倒后镜里徐俊东看见,那三个人也开始拦的士。

……

华安建筑公司顶层一间空置的房间内,付戴诚带着王新春和李志正在对王忠旺选出来的几个小伙子进行“培训”动员。

总共有五个小伙子。一个个看上去很精明。年龄在二十岁上下。

“想要让大家明确一下,我们一起要完成的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任务……”付戴诚把主要任务做了解释说明,“既然我们做的是这件事情,那么,我们的发型,我们的服装就都要尽可能大众化,不能标新立异。为此你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染色了的头发染回黑色,耳钉,耳环都要取掉。衣服就穿羽绒服。这样才不会引起人注意。”

“这也太黑了吧。”五个人小声议论。

“做不到这一点的就给我立即出这间房间!”付戴诚立马大声训斥。

“付哥,谁说做不到了?只是发一点牢骚而已。我替大家保证,今天我们全整改到位!”一个留着卡尺头的小伙子道。

“小徐,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接下来我再说一说怎样才能出色地完成我们的任务!我们能否出色的完成任务事关我们公司竞标成功与否,为此每个人都不能大意。我们要做到以下几点……”

……

省府晶森大楼。齐大根接通电话。

“齐总,我们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一个年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确信吗?”齐大根不放心的问道。

“徐俊东坐出租车逃离我们的跟踪,绝对已经被我们蛊惑了。不出意外,过一会他就会跟你联系。”

“你们交流用了阳江方言吗?”

“开始几句是。毕竟学得不太像,后面的交流便是装样子了。呵呵。”

“很好,那我静等徐俊东的电话。你们可以撤回省府了。”



第481章 做了他!

徐俊东坐上了的士,方才放下心来,因为他从倒后镜里看的很清楚,那三个人没能立即拦到出租车。

徐俊东让出租车在市城带着他兜了一大圈,以至于出租车司机认为他是来吉州旅游的游客,因而非常热心地为他介绍吉州的风景区和土特产。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徐俊东回到吉州晶森公司总部他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是李毅特意在总部为徐俊东安排的一个单间。徐俊东吃喝拉撒睡就全在这个单间里。

进了办公室,接连抽了两支烟之后,徐俊东打通了齐大根的电话。

“齐老总,我是徐俊东,就是洪大林啊。”

“哦,大林啊,怎么样?在吉州生活地还顺意吧?”齐大根道。

“生活是顺意。李总很照顾我,公司几个高层也还喜欢我。妈的我本以为可以这么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的。”

“怎么了?”

“齐老总,您相信吗?曹正轩竟然派人到处打听我的下落!”

“啊?”齐大根的声音听上去无比夸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斩草除根吗?”

“他就是要斩草除根!”徐俊东咬牙切齿,“我一天没有归案,他一天就不安心!他怕我溜回去报复他啊!”

“你这么分析很有道理。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已经暴露了?”

“我在吉州是决不能呆了!”

“你不呆在吉州你能去哪里?这一次给你做的马甲只要没有人特意盯,你呆在吉州很安全的。”

“问题是现在有人盯了,齐老总!”徐俊东激动地道。

“那你打算去哪里?你说的三个人如果真的是曹正轩的人,那你这个马甲便暴露了,你去哪里都不安全啊。对了,他们有没有偷拍你?”齐大根问道。

“偷拍?应该没有。”

“他妈的要是没有拍照还好办一点。俊东,我说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何不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齐老总,您现在是我的再生父母,有话您直说。”

“那三个人必定会留在吉州兜你,你干脆杀回阳江,让曹正轩防不胜防。”

“您是让我把曹正轩做了?”徐俊东忐忑地问道。

“俊东,这话我可没有说。”

“就应该这么做!反正他妈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做了他,才能永绝后患!”徐俊东情绪上扬。

“俊东,遇事一定要冷静。得与失你务必好好权衡。”

“齐老总,我目前这个样子还能权衡什么?都是曹正轩在逼我!他剿了我的地下赌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既然他要赶尽杀绝,我便只能做了他永绝后患!齐老总,请您帮我一个忙。”

“俊东,你糊涂了,这种事我能帮忙吗?”

“我不是让您帮我这个忙,而是请您给个线索,哪里能买到铁家伙。给个号码也行。”徐俊东道。

“……”齐大根沉吟了十几秒钟方才开口道,“号码我可以给你一个,但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了。”

……

省府晶森大厦李建设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总经理助理将郭副总拦下了。

“郭副总,您没有提前预约,不能见李老总。”

“我有急事。麻烦进去通报一声。”郭副总道。

“好的。”

总经理助理走进办公室很快转出来,“老总有请,他让我把其他会见往后顺延。”

“谢谢!”

“您可不能再刺激老总了,郭副总。”总经理助理提示道。

“你放心。”郭副总迈进办公室。

总经理助理随手将门关上。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李建设的精神状态比较好。

郭副总把一个u盘推到李建设面前,“我从那个小伙子就读的江东师大拷了一些图片资料过来。您可以抽空看看。”

“什么抽空看看?现在就看。”李建设拿起u盘插进电脑的主机。

李建设办公桌上超大豪华的水晶电脑已经处于开机状态,而郭副总所给的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所以李建设点开u盘,郭副总拷过来的图片资料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第一张图片是曹正轩的入学照。照片里的曹正轩极其自然的微笑着,粗粗的一字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无比刚毅的面颊。

李建设的眼睛瞪大了。

“老总,您再往后看。”郭副总提示道。

李建设便点了一下鼠标。

这第二张图片是一张运动照。曹正轩穿一套黄色的篮球服,是在运动状态中三步跨栏的动作场景。

第三张是曹正轩在全体学生面前演讲的图片。着江东师大的校服,看上去也非常帅气。

……

一共二十多张照片,李建设一口气点完了。

“你怎么就收集这么几张?”李建设意犹未尽。

“老总,是您觉得不够看。我总共收集了二十六张照片。”郭副总笑道。

“是吗?海根啊,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我和文秀的孩子啊。”李建设双眼湿润了。

“所以那个晚上他一开口说话,我看向他时便迷糊了。老总,和您完全一个模子。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和神态都很像您。”

“是吗?”李建设显得更有精神了,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地颤抖。

郭副总点头。

“其他情况呢?名字,出生日期,家庭情况。”

“老总,文字里都有。”

“你说吧,我喜欢听你说。看文字比较累。”李建设道。

“他名字叫曹正轩,1989年11月23日出生,没有母亲,父亲曾经是一个流浪汉。小学和高中都在横弋学校就读。”郭副总道。

“11月23日出生?没有母亲?横弋?”李建设喃喃自语,“流浪汉父亲?”

“老总,11月23日正好是余文秀分娩的日子。”

“这不用你提示。这个日子我还记不住吗?”泪水溢出李建设的眼眶,“海根,这诸多信息都充分说明这个孩子应该就是我和文秀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那个护士就应该欺骗了照顾余文秀的秀英,也欺骗了我们。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干嘛将孩子抱给一个流浪汉?”郭副总疑惑地道。

李建设直直地盯着前方,眼里空无一物,“我记得我曾经为不见婴儿的尸体而再三问过那个护士,那护士只是说她是按医生的指示将婴儿抱去了太平间,而且很确信婴儿已经死了。”

“现在看来她的话漏洞很多。只是当时您太悲伤而没有去仔细琢磨。”

“不错。现在,只要去找到这个护士真相就可以揭晓了!”李建设道。



第482章 面若桃花肤若凝脂

“嗯,”郭副总道,“二十三年过去,再有什么隐情这个护士也能对我们说出真相了。”

“我就是这么想。海根,你最近就找个时间去横弋吧。那个护士按说应该还在横弋。”

“就怕她会嫁到外地去。”

“嫁到哪里,横弋妇幼保健院都会有人知道。你用心打听就能打听到她的去向。还有,你顺带去一趟阳江,进一步了解曹正轩在阳江的情况。”

“好的。”

“你得注意,你在阳江是一个老面孔,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回了阳江。”李建设嘱咐道。

“老总放心,这些我都会防备好的。”

……

徐俊东做了决定之后立即向李毅请了个假,整了一点必备的东西便租了一辆车赶去距离吉州最近的一个小县城,在那个小县城的汽车站坐上了去省府的长途车。

齐大根给的号码的用户是广潭人,徐俊东和他约好了晚上七点钟在省府三环一座大桥底下见面。

徐俊东五点半到省府,在一个小店里吃了晚饭,就打车去约定的地点。

那是一座现代化全漂浮钢箱梁悬索桥。在彩灯的映照下,显得非常雄伟壮观。

徐俊东在桥墩底下徘徊,时不时看一下手机时间。

那个前来见面的人足足晚了十分钟方才露面。一看就是个很谨慎的人,戴着帽子,戴着墨镜,还带着口罩。

“我还以为你忽悠我了。”徐俊东稍有点怨气地道。

“大哥您得原谅我的谨慎。干我这行稍微出一点差错,就会吃一辈子牢饭的。我必须防着点。”来人伶牙俐齿。

“家伙带来了吗?”徐俊东问道。

“带来了。”来人拍了拍他提着的布袋子。

“这是你要的价钱。我加一千,麻烦你教我怎么使用铁家伙。”徐俊东看着来人。

“哇卡,大哥,你不会使用怎么想着买这种铁家伙?”来人开心的将钱收了起来,然后将徐俊东带到江边。

江水波涛汹涌,潮声涌动。

“大哥,你要想熟练地使用这五四式铁家伙,你得熟悉铁家伙的构造。它主要由枪管,套筒,复进机,套筒座,击发机和六部分组成……”来人很有耐心的为徐俊东讲解。

大概二十分钟后,来人向徐俊东最后交代,“大哥,我说话比较直哈,依你对铁家伙的领悟力,你要想的手,回去最好再揣摩个几天。”

“我就不信我搞不定它。”

“一句话,熟能生巧。走了。”来人离去。

很快,徐俊东也消失在夜幕中。

……

曹正轩的婚期在同一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二十来天的时间可是说过就过的。婚房的装修早就完成了。两个人的超大的席梦思,几件家具已经放进了婚房。

考虑到两个人结婚后,张雨歆会跟着住过来,曹正轩特意为张雨歆买了一张集书橱和书桌两种功用的的多功能书桌。

这一天晚上两个人约好了一起手写请柬。

时下,有很多年轻男女结婚发的请柬都是打印机打印的字体,曹正轩和张雨桐商议之后觉得这种做法冷冰冰的,不够有诚意,于是酝酿了手写请柬的想法。

正好这个晚上曹正轩没有晚自习,而张雨桐也不用加班,吃过晚饭两个人就一起去计划给张雨歆用的房间里做这件事。

“正好可以展示一下你的硬笔书法,让亲戚朋友看看,我家正轩啊,还是个书法家呢。”张雨桐主动在曹正轩脸上啵了一下。

曹正轩立即将张雨歆搂过来,“你这是诱惑你的未婚夫吗?”

“发神了,”张雨桐很亲昵的拍了拍曹正轩的脸,“忍忍,还有二十来天我就整个的属于你了。这样非常有意义。”

张雨桐说着很违心的话。事实上,曹正轩刚才这么用力的搂她,使得她整个人都有点飘了起来。

打那个下午在潘明礼办公室呆了一段时间,使得全身产生过极度燥热感之后,张雨桐很轻易便会燥热,产生心理欲求。

这不?曹正轩这么一搂她,这种燥热感就来了,只是她强行压制着。

“好吧。”曹正轩略略有点失望地放开张雨桐。

当然了,曹正轩不进一步强求,主要是他没奢望过提前享受。张雨桐太多次数的强调,让这个念头在曹正轩脑子里根深蒂固——那就是,结婚日才是他们真正彼此拥有对方的日子。

“那我们就开始吧。先写你男方的。你几乎没有什么亲戚,省府的同学和师傅都是打电话通知的,学校的同事也就请那么几个。”张雨桐梳理着新买来的请柬。

“我就不知道我两个公司的成员要不要邀请。”曹正轩在椅子上坐下来道。

“我是这么想的,你不发邀请,你两个公司的成员也会过来。主动邀请他们反而是一种尊重。”

“不错,你看事情的角度就是不一样。我为此纠结了好久呢。”

“你这么一个有主见的人还会为这种小事纠结吗?”张雨桐拿了一张塑料凳在曹正轩身旁坐下来,柔情地靠着曹正轩的身子,“提到公司,正轩我问你,你那个五三大道的项目投标准备得怎样了?”

“前期工作已经做好了。我们把实地考察的情况给了造价站的一个主任,让他帮忙计价,这样,到时我们拿出来的方案便是最有说服力的方案。”曹正轩兴奋地道。

“有哪些单位投标知道吗?”

“目前知道的潜在投标单位已经有五家,他们都买了招标书,竞争力排在前三的是横弋建筑公司,华安路桥公司,江建集团。”

“我是觉得你该走的关系还是要走。孟书记不是很关心你吗?”张雨桐闪着她美丽的单眼皮。

“嗯。这个项目下来,孟书记第一时间告诉了我。不过雨桐你知道吗,这么大的项目工程,就算孟书记想帮我,他都不能直接帮。为此我不会让他太为难。”

“你这么考虑是对的。孟书记反而会更加敬重你。他能够及时提供信息给你就已经是在帮你了。”

曹正轩连连点头,“不错,这是个信息社会。最先掌握信息就掌握了主动权。”

“嗯。预祝我家正轩马到成功。”张雨桐在曹正轩脸上亲了一下,“我们开始写请柬吧?”

“好的。对了,雨桐,你一直关心我公司的事,而我却忘了问你去潘明礼那里还钱的情况。”

“有什么情况吗?我把钱给他,喝了口茶就走了。”张雨桐脸颊瞬即通红无比。

“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通红?”曹正轩诧异道,“难道潘明礼为难你了?”

“你想多了。我的脸有那么红吗?”张雨桐双手捂着脸道。

“去照照镜子。面若桃花肤若凝脂,用这句话形容你最贴切不过了,呵呵呵。”曹正轩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483章 李恒的电话

晚上十一点,省府焦紫宁家里,焦紫宁终于等到了结束应酬回家的焦峰。

“咦,今天是怎么回事?紫宁还没有睡觉?”焦峰开门进屋看见焦紫宁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而诧异道。

“喂,焦峰,你眼里怎么只有女儿,没有我?”做母亲的抗议道。

焦峰穿着室内保暖鞋走至客厅,将男士手提包搁在茶几上,“老婆你吃什么醋?这个时间点你不睡觉是家常便饭的事,而紫宁呢,几乎从不熬夜的。”

“爸你知道这么说,是不是应该补偿我?我今晚可是因为等你而等了这么晚的。你看我的脸,”焦紫宁双手捂脸,“水分少了十分之一。变丑了嫁不出去,那就全是你的错了。”

“有这么夸张吗?”焦峰开心地坐在两个女人中间,眼睛斜着焦紫宁,“是不是有事情找你老爸?”

“你知道就好。”做母亲的道,“你们谈,我去房间。”

“妈,谢谢您。”焦紫宁感动地道。母亲如此贴心,焦紫宁心里暖暖的。

“是为正轩投标的事吧?”焦峰道,“见了鬼的,不知道谁把我全权负责这个项目投资的消息传了出去,搞得手机要被打爆。”

“是吗?您厅里已经确定由您全权负责这个项目了?”焦紫宁惊喜道。

“就是今天早上开会决定的。厅里砸两个亿下去,打算做成一个样板工程,厅长便让我全权负责。结果开会结束不到两个小时,各种关系的电话就来了。很不好摆平。也因为我全权负责这个项目,反而不怎么好帮正轩了。”

“曹正轩真的神了!”焦紫宁突然感叹道。

“怎么了?”焦峰诧异道。

“爸您知道吗?正轩前两天和我见了个面,特意嘱咐我让您派人去阳江监察项目开标事宜,而不是让您替他说话!他料定了这么大的项目工程您是摆不平关系的,所以他只希望公平公正的竞标。”

“是吗?正轩能站在我的角度看问题,太难的了。对了,由我们交通厅派人监察开标事宜,这我怎么没有想到?正轩这小子的脑瓜子怎么这么好使?”

“是不是把您的问题也解决了?”

“对啊!这样一来,我谁都可以不得罪!还能确保最有实力的竞标单位来做这个工程。只是这么一来,紫宁,我就一点都帮不上正轩的忙了。”

“爸,正轩是这么说的,只要您把监察工作做好了,就是帮了他最大的忙。”

“他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

焦紫宁无奈地摇头,“我倒不希望他这么想。他还是把社会想得太简单了。他不知道,为了竞标成功,很多投标单位是不择手段的。要不,爸,您亲自去阳江坐镇吧。这么大的项目,也值得您下去一趟了。”

“我考虑一下。”

“还有什么考虑的,”焦紫宁摇着父亲的手臂,“就算为了正轩吧。女儿欠他很多呢。”

“好。我带两个监察员下去亲自坐镇!”焦峰下定决心道。

“您真是我的好爸爸。”焦紫宁站起来在父亲脸上亲了一下,高高兴兴的走去自己的卧室。

焦峰慈爱地看着女儿的背影。

……

第二天,焦峰便把这个决定以文件形式下发到了阳江县。

……

华安晶森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李恒为刚才接到的一个电话而来回踱步,手里的烟一口接一口地吸,显得很烦躁的样子。

李恒和他的哥哥李毅只相差三岁,今天正好三十。虽然五官较多的遗传了父亲李建设,帅气,俊朗,但只要看他的个头,那就不是遗憾一点点了。他和李毅一样,一米六三左右。显然这是受齐红娟身高的影响。

这就是一些地方的男人很不愿意娶矮身高的女人为妻的原因。大多数情况,母亲的身高决定了下一代人的身高。

母亲的遗传因素是非常强大的。

李恒抽完一支烟,打通了齐顺武的电话。

“顺武哥,我是李恒。”

“李总,是公司要开会吗?”齐顺武问道。

“不是。是为横弋建筑公司的事,刚才正府里我找的关系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这回五三大道项目招标,交通厅的焦峰亲自带两个监察员下来监督开标事宜。”

“哪有这回事?我们县里怎么没有听说?再说,哪一次招标会省府派人来监督开标的?”

“是内部消息。文件应该已经下发到阳江县正府了。很快就会向全社会宣布。这确实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妈的,这么一来,这个关系就帮不到什么忙了。”

“李总,我可是让占子牛打了200万给您的!”齐顺武在电话里质问道。

“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们看问题不能看不远。200万买他这个人的关系,以后还是有很大的回报的。他上升的空间很大。”

“可让我怎么跟占子牛说?”

“还是要把他竞标的事搞定啊。我那个关系说了,既然焦峰亲自坐镇,唯有从评审委员会入手。让评委稍稍带有一点倾向性。在竞标方面,横弋建筑公司本身不是很有实力的吗?”

“它各方面的资质,条件不亚于华安建筑公司。”

“这不就成了吗?它有实力,评委再倾向一点点,就铁板钉钉了。”

“可是李总,我们怎么提前了解县招投标中心从哪里找评委?如果不提前了解的话,又哪有机会和评委们接触?”

“这一点我的关系说了,他来出面了解。你只需要去横弋与占子牛见个面。把情况向他说清楚。如何与评委对接就由你去完成。横弋建筑公司本身是不好出面的,既然焦峰亲自坐镇的话。”

“也只能这样了。”

……

横弋县。

横弋建筑公司对面一家茶馆里,付戴诚和那个叫小徐的小年轻悠闲地喝着茶。

两个人是头天早上赶到横弋的,然后就成了茶馆的老顾客。

“付哥,我们就这么盯,能盯出什么效果来吗?”小徐问道。

“过几天就要开标,占子牛如果不找关系则罢了,要找关系必定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把他盯死了,我们就功德无量了。”付戴诚小声分析道。



第484章 给我盯死齐顺武

茶馆里。

“付哥,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年轻的董事长很有鬼点子吗?竟然能把交通厅的人拉过来监督开标事宜。再这样把他们盯死,那就绝对要靠实力靠细节了。”小徐道。

付戴诚在小徐脑壳上来了一下,“怎么说的?这是鬼点子吗?是智慧。”

“付哥,”小徐表情夸张地摸着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妈说了,打哪里都不能打脑袋。人会被打木的。”

“你已经这么木了,我给你打一下,说不定把你打聪明了。”

“切,可以这么损人的吗?诶,付哥,车,车!”小徐忽然手指横弋建筑公司的方向道。

“什么车?”付戴诚侧脸望过去。

“齐顺武的豪车。”

横弋建筑公司门口,一辆保时捷缓缓停了下来。齐顺武从副驾驶座走了出来。

“果真是齐顺武的豪车。奇了怪了,这个时候齐顺武找横弋建筑公司干什么?”付戴诚抓着脑袋道。

“可能是路过横弋来找占子牛玩吧?”小徐猜测道。

“这不可能。小徐,你现在立即进横弋建筑公司,看能听见什么不?快。注意,给我机灵点,就说你想到建筑公司找点事做。”

“好。”小徐迅速起身。

大概过了五分钟,小徐回到茶馆。

“打听到什么吗?”付戴诚立即问道。

“能打听到什么?我进去,一个工作人员就拦住我问话。我就只能跟这个工作人员瞎掰。齐顺武便带着两个人往里走了。”

“妈的你不废物吗?”付戴诚火大。

“付哥,我废物干嘛你不自己去?”

“齐顺武不认识你,你懂吗?”

“不过,我好像听见里面的其他工作人员议论说什么为了项目的事。”小徐补充道。

“为了项目的事?你确信工作人员是这么说的吗?难道齐顺武是为了项目的事来找占子牛?还有,有没有听清楚是什么项目?”付戴诚不停地追问。

“付哥,你当我神仙啊。我就听了那么一句。”

“咔。我说你就是一个废物。算了,还是向曹董汇报吧。”

……

几分钟后付戴诚一个人来到了他们停在附近的车子上。小徐还留在茶馆里。

付戴诚开的是公司里的一辆小轿车。一坐进车子付戴诚便拨通了曹正轩的电话。

“齐顺武出现在横弋建筑公司?”电话里传来曹正轩的声音。

“嗯。我让小徐进去打探,只听见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什么项目,别的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齐顺武和占子牛平时有什么业务往来吗?”

“这个你让我负责盯占子牛的时候我就做了了解。齐顺武与占子牛关系比较好,但很少有什么业务往来。”付戴诚道。

“若是这样,所谓的项目应该就是五三大道投标项目。”曹正轩道。

“晶森公司从来不会涉及这方面的项目,再说他晶森不是没有参与竞标吗?”

“是齐顺武在帮横弋建筑公司!而齐顺武之所以愿意帮横弋建筑公司,为的就是挫败我们!齐顺武这是在间接报复我们!”

“妈的,齐顺武这么阴险吗?”付戴诚骂道。

“我们把他地下赌场都整垮了,还让徐俊东亡命天涯,他间接报复我们不很正常吗?老哥,你和小徐立即改变方向,放弃盯横弋建筑公司,而是死盯齐顺武。”

“为什么?这不本末倒置了?”付戴诚疑惑道。

“交通厅下了文件,开标的日子焦峰亲自坐镇,各个投标单位再想明目张胆的找关系已经不可能了。横弋建筑公司让齐顺武出面找关系便极为隐秘而有效。所以,盯紧齐顺武就是盯紧横弋建筑公司。”

“曹董,齐顺武开的可是保时捷SUV,你让我开比亚迪怎么盯?”

“你回公司我给你换一辆车。老哥,我们与齐顺武的斗争可算是开始了!”

……

横弋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

“距离开标只剩四天时间,你现在再让我把投标书做精致来,怎么可能?”占子牛很恼火地道。

“占董,你给我冷静。我和李总都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变化。评审委员会我亲自去搞定,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齐顺武道。

“焦峰这个人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他这么做就是因为摆不平关系。那他亲自坐镇,评审委员会怎么倾斜?”

“五六个评委,每个人倾斜一点点,哪怕是零点几分,加起来是什么概念?我让你把投标书做精致一点,是你不能出明显的纰漏。讲解标书的人至少要讲解的顺畅。这些会很难做到吗?你们建筑公司那些部长不可能全是吃干饭的吧?”

“这些当然可以做到。”占子牛道。

“那不就没事了吗?你砸了两百万我心里不是没有数。只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过程我们又何必在乎,占董,你说呢?”

“但愿如此。妈的,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

张雨桐接到潘明礼的电话,让她兑现犒劳大头和小马的诺言,是在五三大道项目开标的头两天。

是正中午时候。一家人正坐在餐厅吃饭。

“我就这两天空闲一点。我两个兄弟过两天又要出去。所以你要有诚意的话就这两天安排。没有诚意,就算了。”潘明礼在电话里道。

“我怎么会没有诚意?你把电话挂了,我和正轩商量一下。商量好了我打你电话。”张雨桐皱着眉头道。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张雨桐把电话挂了,继续吃饭。曹正轩没有立即追问,倒是曹忠河没有忍住。

“是上次帮忙把雨歆招回来的潘明礼,我答应请他的两个兄弟吃饭。”张雨桐解释道。

“那就请呗。反正家里不缺这几个钱。”曹忠河眯着小酒道,“我也是最怕欠人情的。”

“我怕正轩这两天忙着为投标做准备没有空。后天就开标了。”张雨桐侧转头看了眼曹正轩。

“你就答应他今天晚上吧。为投标所做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曹正轩道。

“你可不能临时又有事。”

“我把学校的事,济生的事,建筑公司的事,全安排好,你再可以放心了。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把袁队叫去或者带上一两个闺蜜。”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这种事请吃饭,能带上别人吗?只能我们两个去。”

“这倒也是。”

“那我就通知潘明礼。放哪请他们比较好?”

“要不把他们请家里来吧,我烧几个菜。”余婆婆插话道。

“金玉你糊涂,他们连朋友都谈不上。我的膝盖还是他们的人整的呢。你还愿意为他们烧菜啊。”曹忠河道。

“啊?”余婆婆尬道。

“就随他们吧,”曹正轩建议道,“他们觉得哪里方便就去哪里。反正是还人情。”

“好。等吃好了饭,我打电话告诉他。”

第485章 拿张北坤整事

光明酒店潘明礼办公室。

大头和小马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而潘明礼正坐在办公桌前接电话。

“好的好的。晚上五点半。就放在我的酒店里。张警官破费了。”

潘明礼满面春风地挂断电话,然后冲大头和小马做了个“ok”的姿势。

“潘哥,我就不理解了,张雨桐让曹正轩来陪吃饭,你干嘛答应?”大头道,“曹正轩一起过来,你还有机会吗?”

“潘哥还高兴得像小孩子抢到了喜糖一样呢。”小马奚落道。

“你们两个,压根儿不会动脑子。以张雨桐目前对我的警惕程度,不让曹正轩一起来,她会答应吗?”潘明礼掏出烟来,给两个人分别扔了一根。

“可是,曹正轩一来,别说你没有机会,就是我们喝酒都没有心情。”小马接了烟道。

“所以我才说你们不动脑子。”潘明礼给香烟点燃,“既然谁都不想见到曹正轩,中途把他支走不就行了?”

“咔,潘哥,这是好点子。”大头赞道。

“问题是这两个人秤不离砣砣不离称,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支走?”小马问道。

“你们知道张北坤的事吗?”潘明礼惬意地吸着烟问道。

“那个张傻子,阳江还有谁不知道他的事?张家人还把他当英雄。”大头和小马一同道。

“但有一点你们不知道,曹正轩第一次去看望张北坤的妈妈的时候就刻意借给张北坤五万块钱。”

“潘哥想表达什么?”小马问道。

“张北坤之所以愿意去地下赌场做鬼,完全是曹正轩用钱收买的。张北坤为什么会从华安建筑公司转去徐俊东的地下赌场,就是曹正轩的主意,而不是什么工安厅特种警察的安排,让他做什么工安厅的线人。”

“我明白了。”大头道,“让一个人去张北坤家扯这个事。”

“张北坤的家人就会立马打电话质问曹正轩,”小马道,“曹正轩就必须赶去张家做解释。”

潘明礼很满意地点头,“我们还可以这样诓他……”

“那他百分百会离开了。”大头道,“妙,潘哥,太妙了!”

“你们就让建华去办这件事,让他五点半左右赶到张北坤家里。”潘明礼吩咐道。

“我们这就去找建华。”

……

几乎同一时间,齐顺武再次接到了李恒的电话,“李总,不会还没有准确消息吧?”

“已经有了。五个评委全是从江北省省府请的。队长叫冯高明。他们明天傍晚出发来我们阳江,估计晚上十点左右到达。”

“为什么这么安排?他们不吃晚饭的了?”齐顺武问道。

“这么做为的就是全程保密。不让任何投标单位有机会有时间接触这些评委。所以你只能现在赶去江北省省府,找到这个冯高明,然后通过冯高明联系其他四个评委,将五个人彻底搞定。冯高明的家庭地址和电话号码我用短信发至你手机上。”

“李总,从阳江到江北省省府至少五六个小时,等我赶到,吃饭的时间早过了。”

“顺武哥,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我能做的已经做到了。”

“谢谢李总。”齐顺武颇有怨气地把电话挂了。

几分钟后,齐顺武的保时捷suv缓缓开出了阳江晶森公司。

与此同时,阳江晶森公司斜对面,一辆奥迪q驶上了正道。

……

下午放学之后,曹正轩挤时间将下午没有改完的两小组作业批改完,五点十分开车回玫瑰小区。张雨桐已经把她的新车停在了院子里。

两个人同坐奥迪a去光明酒店。

张雨桐挽着曹正轩的手臂走进酒店大厅。

“是潘总的客人吗?”年轻的服务员迎上来问道。

“不是。潘总是我们的客人,”曹正轩道,“我们订了0包厢的。”

“楼上请。”服务员带两个人上楼。

等曹正轩把菜和酒水点好,潘明礼方才带着大头和小马走进包厢。

“哎哟,今天是非常难得,非常难得,”潘明礼走进包厢便冲曹正轩伸出手去,“曹总能抽时间出来陪我们吃饭喝酒,足见张警官的诚意。”

曹正轩轻轻地握了握潘明礼的手。

“我说了要犒劳你两个小兄弟,又怎会食言?”张雨桐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两个小兄弟过两天要出去,我就想到了张警官答应过的事,而我总不能让张警官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喽,便主动打了这个电话。”

“主要还是我们两个嘴馋。”大头道。

“我这个大头兄弟喜欢说笑话。这年头还有嘴馋的人吗?想什么吃的都可以买的到,兜里也有钱。图个热闹。不这样的话,我们哪有机会与曹总一起吃饭喝酒?”潘明礼道。

“潘总,你这句话说对了。”曹正轩道。

“哈哈哈,看来我和曹总都是说话直的人。就希望吃了今天这餐饭,以前的一切过往都让它烟消云散。”

“潘总,你的手没有事,我老爸的膝盖还要去省二附医院取一次钢板呢。”曹正轩又一次怼道。

“这个……”

“曹总,我潘哥的手到现在还是有一点点不方便的。”小马接话道。

“是是,有一点点伸不直。”潘明礼连忙应承道。

“那就请潘总陪我老爸一起去二附医院,我找一个医生给你做一个拉直手术。”

“那就算了。不想再受那个罪。”

……

张家村后头,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张北坤的平房。

张北坤的母亲,姐姐和姐夫都在平房的后屋。三个人坐在一张小四方桌旁,桌上摆着三个盘子。

“你是谁?”做姐姐的问道。

“还在吃饭啊。你是张北坤的姐姐吧?”年轻人搭讪道。

“有什么事情吗?”做母亲的问道。

“伯母,我是北坤的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同事。我叫建华。”

“北坤的朋友?我怎么没听我弟弟提起过?”做姐姐的问道。

“我是北坤在黄邬地下赌场的朋友,与北坤认识时间不长,所以你们不熟悉。我刚从看守所里出来。”

“你是来找麻烦的吗?”做姐夫的终于开口了。

“姐夫你想多了。我是特意来看望大家的。北坤发生意外,我因为在看守所里不能赶过来吊唁很是愧疚。”

“你怎么进的看守所?”做姐夫的问道。

“咦,就是因为那件事啊。省府特警突然搜查我们地下赌场。北坤不就是那天被余勇剑打死的吗?”

“就是说你是地下赌场守场子的,”做姐姐的质问道,“而我弟弟是特警的线人,你们哪还是什么朋友?”

ps这两天注意到读者我非良人。一气看完了《校花的全能教师》收费章节,心里很受鼓舞。因为几乎没有几个人付费订阅,还有一些读者看了一半便放弃了,这使得橙子几度也想放弃。好在现在坚持下来了。自己为自己打气,一定要把故事写完!感谢我非良人。!

第486章 曹正轩被诓

“北坤姐姐,我就知道你们还是这么想。”年轻人略略提高了嗓门道,“你们全受骗了。你们也不想想,北坤能和工安厅的特殊警察搭上边吗?他们有机会认识你们家北坤从而让北坤做线人吗?这全是曹正轩他们在忽悠你们。北坤是曹正轩安插进地下赌场的鬼。北坤的死和曹正轩有直接关系!”

“你简直在胡说八道,”做姐姐的道,“我弟弟若不是线人,怎么有抚恤金拿?”

“是啊,这怎么解释?”做姐夫的附和道。

“是临时追加的。北坤做鬼所起的作用相当于线人的作用,便给你们发了抚恤金。”年轻人有点急。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问你,曹正轩为什么要安弟弟进地下赌场做鬼?”做姐姐的反问道。“他对我一家人都非常关心。他来看我妈妈的时候还借了五万块钱给我们。”

“我先跟你分析曹正轩为什么要安排人去地下赌场做鬼。一,新开的晶森超市是徐俊东负责的。济生超市二部开业当天就出了问题,曹正轩怀疑是徐俊东搞的名堂。二,市城学校的校内店原先是徐俊东开的,被曹正轩夺了。三,曹正轩手下一个叫外号叫瘟神的人的女朋友是徐俊东间接害死的。你们看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矛盾纠葛。而曹正轩为了彻底整垮徐俊东,便想到了端掉徐俊东负责的地下赌场。徐俊东在地下赌场是搞‘黄金’生意的。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关进了看守所,如果只是守赌场的场子,我有个屁事!”

“就算你这些都是对的,那也没必要让我小舅子去做鬼啊。让工安局去端掉不就得了?”做姐夫的反问道。

“这就是你们不了解内情了。徐俊东他和我们县工安局的人是穿一套裤子的!否则,曹正轩干嘛把省工安厅的特警搬过来?而要让特警一来就抓个正着,那就得人赃并获,这就要有人在内部提供信息。这个人,就是曹正轩想办法安插进去的张北坤。你们可明白了?”

“闺女啊,我觉着那个年轻人不是这么坏的人。”一直沉默的母亲开口道。

“哎呀,伯母,如果你们还不信我的话,可以现在打电话,你们当面问他!”年轻人拍着胸脯道。

“可这个时候怎么好叫人家过来?要是人家有事忙不过来呢?”做姐姐的动摇了。

“你就说你妈妈病情严重,需要立即住院。他就会立马开车过来。”

“这怎么成?”做母亲的反对道。

“伯母,为了还您儿子清白,这么做有什么关系?谁让他间接害死了您儿子呢?否则,北坤的亡灵都不得安息啊。”

“这个……”年轻人的这句话击中了做母亲的要害。

“妈,为了还北坤一个清白,就这么做吧。北坤当初突然离开华安建筑公司我就很不理解,还为此与北坤吵过呢。”做姐姐的做出决定,“是有比较多的疑点。”

“那你就打吧。”做母亲的接受了女儿的建议。

……

光明酒店0包厢,服务员送上来的两瓶酒已经打开了,除了张雨桐,其他人的酒杯都满上了酒。只是菜迟迟没有上桌。

“这是怎么回事?”潘明礼看了看手机时间一语双关地道。

大头会意“要不我去催下菜。估计是今晚客人比较多,厨房比较忙。”

“我看客人好像不太多嘛。”曹正轩道。

“我去看看。”

大头走出包厢,走到过道的尽头进了一个空房间,拨出了一个号码。很快,他又走出包厢,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厨房,然后返回包厢。

包厢里曹正轩正在接电话“您是张北坤的姐姐?伯母病情突然严重需要立即住院?好的好的,我马上开车过来。”

包厢里的人都看着曹正轩。

“什么事情?”张雨桐问道。

“曹董,你酒都倒满了,不会临阵逃脱吧?”潘明礼道。

“是张北坤的母亲突然病重要立即去医院。”

“他可以叫救护车的啊。”张雨桐急了。

“北坤姐姐打了救护车,但是救护车没有那么快。我答应北坤要照顾好他母亲的。”曹正轩站起身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张雨桐也站起来。

“嗳嗳,那怎么成?你们两个都走,这成了什么了?我们自饮自乐啊。”潘明礼道,“曹董,你这么大的董事长,哪有这样请客吃饭的?实在不行,我派车去!”

“不用,”曹正轩当即拒绝,“雨桐,你留下来。我半个小时就过来。最多半个小时!”

“是哈,请客做东,东家都不在,还有意思?”小马道。

“最多半个小时。”曹正轩拍了拍张雨桐的肩膀。

“你一定要快点过来。”张雨桐万般无奈地道。

“哎呀,张警官,你好歹也是一个警察。我们仨敢把你吃了?你只是陪陪而已。也不会让你喝酒。我知道你们快结婚了。”潘明礼道。

“潘总,其他的话别说了。”曹正轩正色道,“着实是有事,我告退半个小时。”

“这杯酒还要等你回来喝。”潘明礼指着曹正轩的酒杯道。

“等我回来,你要喝多少杯我都陪。”曹正轩抓起手提包急急地走出包厢。

……

曹正轩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开着奥迪a赶到了张家。

做母亲的已经躺在了床上。做姐姐的坐在一旁。两个人都泪眼汪汪。

而做姐夫的和那个年轻人不知去了哪里。

“姐姐,伯母,住院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曹正轩跨过门槛进了房间。“病情怎么突然严重起来?”

“闺女,你扶妈起来。”做母亲的道。

“伯母,我来扶您。”曹正轩走到床边。

“你给我让开!”做姐姐的猛地推了曹正轩一把。

曹正轩怔住。

做母亲的搀着女儿的手艰难地坐了起来,坐在床橔上,然后看向曹正轩,“年轻人,今天我让你来是要你跟我说一句实话。”

“伯母,您没有病重?”曹正轩问道。

“北坤他并不是特警的线人,他更不是什么英雄,对吧?”做母亲的声音颤抖,语速很慢。

曹正轩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懵了。

“你说话呀。”做姐姐的喝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姐姐,伯母……”曹正轩一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就看在我儿子死了这件事上求你说实话。”做母亲的一双内凹的眼睛凝视着曹正轩的脸。

而房间里的灯是那么昏暗。

第487章 铁观音茶

“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们是有所隐瞒。”曹正轩决定说出实情。

“那我弟弟真的是你诓去地下赌场做的内鬼?”做姐姐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

“你……我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做母亲的悲呛道,“儿啊,我的儿啊。”

做母亲的不停地捶打自己的双腿。

“伯母,请不要这么激动,您不能这么激动!”曹正轩欲搀扶住张北坤的母亲。

“你给我滚开!”做姐姐的又一次推开曹正轩。

“姐姐,伯母,情况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还能是怎样?”做母亲的泪流满面,“北坤的骨灰都已经冰凉了。你怎么可以,你,你……哎呦我的头,我的头……”

做母亲的身子斜斜的倒下去,侧身倒在了床上。脸色无比苍白。

“妈,妈——”做姐姐的慌了手脚。

“伯母因为太过激动而血压上升晕厥了,赶快送医院。”曹正轩急道。

“我不要你管。你这个害死我弟弟的人!”

“姐姐你疯了吗?你想再失去你母亲吗?”曹正轩大声吼叫,“给我让开!”

曹正轩拉开张北坤的姐姐,弯腰抱起张北坤的母亲便往外走,边走边嘱咐张北坤的姐姐,“赶快准备好你妈用的东西,就来上我的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做姐姐的因为害怕而哭了起来。

……

光明酒店207包厢内,菜已经全部上了桌。四荤三素。

“也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菜,我们就按自己的口味点了几个。”张雨桐无比沮丧但还是打起精神来招呼潘明礼三个人。

“张警官,我能提个要求不?”小马忽然问道。

“我不可能喝酒。正轩说了,等会回来他会陪大家喝。”张雨桐冷冷地道。

“张警官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要求是你不要这么沮丧。你看你,冷冰冰的,好像我们强迫你请客似的。我记得那个晚上你很豪情地答应了的。”

“我觉得小马说得对。吃饭嘛,图个氛围。”潘明礼道,“不可能大家沉着脸喝闷酒,然后就吃饭走人。”

“对不起,”张雨桐挤出一点笑容,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冷淡,“我这个人……”

“是嘛,你稍微露点笑容也好啊。大家就不会尴尬了。”小马道。

“我的意见,张警官不喝酒,喝点饮料陪我们也行。我们初次在一起喝酒吃饭,总要互相敬酒敬茶喽。”大头瞟了一眼潘明礼道。

“我不怎么喝饮料。”张雨桐道。

“是嫌饮料色素太多防腐剂太多吗?”

“我想到了,张警官喜欢喝茶,喜欢喝福建铁观音。这样,小马,你去我办公室给张警官泡一杯铁观音茶过来。”潘明礼吩咐道。

“不用不用。我就喝这个茶。”张雨桐赶忙站起来道。双颊没来由得红了。

“哎呀,张警官,你这么见外干嘛呢?”潘明礼抬手示意张雨桐坐下来,他和张雨桐隔了个座位,“让小马去泡。光明酒店等于是我的家,虽说是你请我们的客,你也是我们的客人。”

“再说铁观音茶也不值几个钱。”大头附和道。

“那好吧,我就以茶代酒。”

小马便快速出了包厢。几分钟时间小马便返回包厢来,手里端着一杯滚烫的铁观音茶。

“有点烫,张警官悠着点喝。”小马将茶放在张雨桐前面。

“谢谢你。”张雨桐笑着感谢。

张雨桐这一笑,看得潘明礼都痴了。拂去那冰冷的外表,张雨桐的美简直无与伦比。

坐潘明礼右手边的大头拍了拍潘明礼的手臂,“潘哥,我说小马就是傻,从你办公室端一杯这么滚烫的茶来,烫了手是活该。不可以拿了茶叶来这里泡的?”

“啊,”潘明礼回过神来,“是。小马就是不灵光。”

“咔,”小马轻扇自己的脸,“我还真是傻逼一个。”

“是没有想到,”张雨桐微微一笑,“这样吧,我就以茶代酒敬潘总和两位小哥,你们随意喝。”

“你也随意喝。你那个度数比我们的度数高多了。”潘明礼道。

“差不多是我们的两倍。”大头做出大惊小怪的样子。

“是是,”张雨桐再次被逗笑,“我这个温度更高。”

着实因为度数太高,张雨桐只是打湿了一下嘴唇。

而因为有了刚才的插混打科,张雨桐不再像原先那样拘谨,也不觉得很不自然了。

潘明礼三个轮番用酒敬张雨桐,又互相敬酒,包厢里的气氛便越来越好。

十分钟不到,三个人的杯中酒便完了。张雨桐也喝掉了半杯茶。

“潘哥,”大头端着空杯子道,“我们一杯酒下了肚,曹董还没有来。我们是这么等啊,还是继续喝?”

“能喝的话再喝,”张雨桐连忙说道,“正轩至少要过半个小时再回来。”

“潘哥,你的意思呢?”

“就再喝一杯吧。再喝一杯,曹董还没有回来就算了,他回来得让他喝了两杯再同我们喝。”潘明礼道。

“这个主意不错。那就倒酒。妈的,这酒喝得有点急,浑身热起来。张警官,你别介意,我脱外套了。”大头把套在身上的羽绒服脱了挂在椅背上,然后给大家添酒。

“我早就想脱了,怕张警官介意。”小马跟着把外套脱掉。

“冬天喝酒效果就是好。浑身暖暖的。”潘明礼一边脱外套一边道。

“所以北方的人酒量非常大。喝酒御寒。”张雨桐道。

“张警官也懂这一点啊。这样吧,为了表示感谢,张警官杯里不是还有半杯茶吗?我敬你,我喝杯中的一半,你把茶喝了。”潘明礼端起了酒杯。

“潘总,不用喝得太急。”

“我说张警官,我潘哥这个要求你也不答应?”大头道,“你未免太不给潘哥面子了。潘哥说了,是为了感谢。”

“我哪是不给面子?酒这东西喝急了伤胃。”

“那就喝呗,”小马道,“反正伤得是潘哥的胃。”

“那我就先干为敬。”潘明礼哧溜一声喝了半杯酒。

张雨桐只好端起茶杯,“那我也干了。”

“张警官也是个爽快人。”大头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小马则与潘明礼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

第488章 取得谅解

阳江新人民医院抢救室过道上,除了曹正轩和张北坤的姐姐,还有几个人坐在摆在过道上的木长椅上。每个人脸上都是焦虑的表情。

曹正轩将张北坤的姐姐拉到过道的尽头。站在这里,透过窗玻璃可以看见医院过去黑魆魆的小山丘。

“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和你没完。”张北坤姐姐一脸的泪水。

“姐姐,你和伯母着实是误会我了。”曹正轩很耐心地解释,“要去徐俊东那边做鬼,是北坤自己提出来的。我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他自己提出来?我弟弟有这么傻吗?还有,你第一次来我家里看望我母亲就给了我们五万的折子,难道你不是用这五万块钱收买了我弟弟?”做姐姐的吸着鼻子反问道。

“你怎么把五万块钱和这件事扯起来了?”曹正轩压着嗓子道,“我新任建筑公司的董事长,了解到你母亲长期生病,而北坤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孝子,所以特地便抽时间去探望。而我,姐姐你不清楚,我是一辈子都没见过母亲的人,见你母亲那么凄苦,就动了恻隐之心,方才借给你们五万块钱。”

“你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你母亲吗?”张北坤的姐姐怔道。

曹正轩点头,黯然神伤。

“不好意思,触到了你的痛处。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弟弟怎么好好地想着去徐俊东那里做鬼呢,如果你没有暗示他?”

“你弟弟是公司的员工,很了解公司的情况,而公司的人几乎都关照过你弟弟。所以他想着去徐俊东那里做鬼,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报恩的思想。而他最初提出这个想法,我是很反对的。只是他一再坚持,我才默许了。当时,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要说错,我就错在最后这一步。”曹正轩说得非常诚恳。

“若按你的说法,那个袁警官干嘛把我弟弟说成是线人?”做姐姐的思想开始动摇。

“那是因为我们考虑到你家里太困难了。还有,这么做也可以改变大家对北坤的看法。而事实上,这次特警能一次性端掉黄邬地下赌场这个赌窝、毒窝,你弟弟充当的就是线人的作用,功不可没。正因为这样,工安厅方才给你弟弟发放抚恤金,你明白吗?”

做姐姐的半信半疑地看着曹正轩,泪水还是忍不住往下流。

“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曹正轩继续说道,“北坤临时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伯母,我当着他的面承诺了,我要将伯母当成是自己的母亲一样来照顾,如果有机会我还要给伯母换肾,而且我问北坤后不后悔,北坤是坚定地说他不后悔的。”

说到这里,曹正轩也已哽咽不已。

“我弟弟真这么说吗?”做姐姐的更加伤心了。

“北坤死的这么惨,我不会还诋毁他。还有,北坤在公司、同事方面欠下的债务我已经替他还清了。他在他朋友处借的钱我了解的也意义替他还了。”

“曹董,对不起,是我们冤枉你了。”

“我们确实也有隐瞒的地方。好了,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走吧,我们去抢救室门口,伯母出抢救室我们好及时接应。”

“好。曹董,我妈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姐姐。我们送得及时,不会有什么大事。”曹正轩只得这么宽慰道。

……

通往江北省省府的路上。保时捷和奥迪q7先后下了高速。

负责驾驶的付戴诚将一个造型很卡通的普通手机和智能机交给坐在副驾驶座的小徐,“在可能的情况下,进城以及在省府路上,照几张保时捷的图片。”

“两个手机都要照吗?这给小孩子玩的手机也要照?”小徐不解地问道。

付戴诚点头。

“卡通手机就算了吧?”

“让你照你就照。我没有精力向你多解释。”付戴诚注意力始终在保时捷上。

“知道了。”小徐不敢再多问了。

一路追车,付戴诚显得较为疲乏。对于开惯了挂挡劣质车的付戴诚来说长时间把控奥迪q7是会消耗较多的精力的,更何况还要追车。

……

207包厢,张雨桐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杯茶喝下肚子,即刻就燥热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升腾,使得张雨桐很是羞愧和吃惊。

包厢里开着空调。就在刚刚,潘明礼因为脱了厚厚的外套觉着有点冷,又把空调温度进一步调高了。

“这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太高了?”张雨桐双手捂着脸颊道。随着体内的热量源源不断地升腾,张雨桐越来越燥热,因为找不到别的原因,所能想到的就是空调过高的温度了。

“不是空调温度太高,”潘明礼顺势挪移了一个位置,坐在了张雨桐的右手边,“是我们大家都脱外套了,张警官还全身捂着,当然就觉得热了。你也把外套脱了吧?”

潘明礼放肆地盯着张雨桐的脸。

大头和小马交换着眼神。

“没事。我可以坚持。”张雨桐躲避着潘明礼的眼神。

“张警官太矜持了。又不是里面没有衣服了?”大头赤果果地道,“大冬天的,谁里面没有一两件毛衣的?要么我们把空调关了,免得张警官太尴尬。”

“不用,不用,”张雨桐连连摆手,“不要这么考虑我。是要把外套脱掉。”

张雨桐站起身,将中长羽绒服的拉链拉开,将羽绒服脱了。

“来来,我给张警官做一点小服务,”潘明礼站起来接过张雨桐的羽绒服,走过去放在了沙发上。

207是一个综合性包厢,有茶几,有沙发,有电视,还配了卫生间。

脱了外套的张雨桐不仅让潘明礼心猿意马,而且吸引了大头和小马的目光。

桐的身材着实太好了。一件黑色的中长高领毛线衣让原本高度在一米六五以上的张雨桐显得更为颀长。更吸引大家目光的是,张雨桐胸前凸起的两座山峦。原先因为有羽绒服裹着,没见得张雨桐这种瘦体还能这么丰满。

大头和小马直吞口水。

第489章 试探

潘明礼走回位置,注意到大头和小马的神情,冲他们做了一个警告的动作,“大头,小马,我带头感谢了张警官,你们怎么不跟上?感谢了张警官之后,趁曹董还没有过来,你们去一楼陪下另一桌客人。”

“好的。那我和小马就一起敬吧。”大头端起酒杯。

小马也端起酒杯。

两个人已然领会了潘明礼的用意。

“我给张警官添茶。”潘明礼道。

“不用,我自己来。”张雨桐伸手去拿自己的茶杯。

潘明礼伸过来的手抓在了张雨桐的手臂上,“张警官,男士为女士倒茶,天经地义,也是一种礼节。杯子给我吧。”

张雨桐宛然有种触电的感觉,连忙用另一只手将杯子递给潘明礼,潘明礼这才松开了张雨桐的手臂。

潘明礼俯身去提开水壶,顺带往桌底瞧了瞧,给张雨桐倒满了水,将水壶放回原位时,左脚伸直,便触碰到了张雨桐的小腿。

“不好意思。踢着你了。”

“没关系。”张雨桐的心猛地紧了一下,收起右腿,然后侧着俯下身子去,打算拂拭被潘明礼所踢位置的泥尘。

“是给你裤子踢脏了吗?我来。”潘明礼反应极快地溜到了桌子底下,为张雨桐拂拭裤子上的泥尘,趁机连着抓了两下张雨桐的小腿。

张雨桐燥热感瞬间爆棚。生理和心理上都极度渴求一种特别的爱抚。

“不好意思了。”潘明礼从桌子底下爬起来坐正身子。

张雨桐那红苹果般的脸颊已然入了潘明礼的脸。

让潘明礼惊喜的是他刚才那极其无礼的举动,张雨桐竟然没有生气,更没有因此而训斥他。

大头和小马象征性得敬了张雨桐的酒便端着酒杯出了包厢。207包厢里只剩了张雨桐和潘明礼两个人。

张雨桐没来由的呼吸急促起来。

“张警官,刚才大头和小马在,我不好说,现在他们走了我就直言了,你的脸颊怎么又和上次那样通红通红的?”潘明礼凑近张雨桐,说话的气息轻轻地抚在张雨桐的脸上。

张雨桐下意识移动身子,“有吗?我说我怎么觉得两颊滚烫滚烫的。”

“比上次还红呢。其实,张警官,”潘明礼淫-邪地看着张雨桐,“我怀疑你不仅仅两颊滚烫滚烫,你应该是全身都滚烫滚烫,对吗?”

“你说什么?”张雨桐瞪眼道。

“你越生气越说明我说到你心坎上了。包厢里有卫生间,你可以去照下镜子。最好洗把冷水脸。我估计曹董快回来了。你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会误以为你喝了酒,那就不太好了。”潘明礼假意关心道。

“那我去一趟卫生间。”张雨桐慌忙起身去卫生间。

潘明礼这么靠近她,让她产生了一种窒息感。潘明礼吹拂在她脸颊上的气息,更加撩拨她生理欲求,让她无比害怕。

张雨桐提着包走进卫生间,并将卫生间的门反锁。不用照镜子,张雨桐也清楚自己的脸红到了哪一种程度。

张雨桐走到洗手盆前,将提包放在洗手盆上,反复用手捧冷水冲洗脸颊。清冷的自来水似乎能洗去一点点内心的燥热,可是,一旦停止冲洗,脸颊反而越发滚烫了。

糟糕的是那强烈的渴求怎么都冲洗不去。

张雨桐直感觉自己中了邪了,心里便盼望曹正轩及时赶到。

“我怎么没有想到打电话催一下正轩?”

这么一想,张雨桐立即打开提包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曹正轩的手机。

“什么?张北坤的母亲进了抢救室,那你岂不赶不过来?”曹正轩的答复让张雨桐绝望。

“等张北坤的母亲出了抢救室没有问题我就立即赶过来。你让他们不要等我陪酒。如果吃好了我还没有赶到你就先回去。”曹正轩在电话里嘱咐道。

“好吧。”张雨桐颓然挂断电话。

……

外面。待张雨桐进了卫生间,潘明礼便拨了一个电话给那个叫建华的小年轻,得知曹正轩送张北坤的母亲去了医院,他立即将两个窗户的窗帘拉了起来,又将包厢门反锁上了。

……

江北省省府某街道上,保时捷缓缓的开进了某高档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奥迪q7则在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将小徐放下车,方才拐进了地下停车场。

小徐下了车,看了看饭店正前方的场景,向距离饭店十几米远的一棵粗大的绿化树走去,他躲在这棵绿化树下面,手里抓着付戴诚给的两个手机。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齐顺武带着四个彪悍的青年出现在饭店门口。两个青年进了饭店,另两个则留在门口陪着齐顺武。

时间不长,齐顺武就等到了一起赶到饭店的五个人,齐顺武笑着与五个人一一握手,然后有说有笑地走进饭店。

小徐用付戴诚给的两个手机抓拍了五六张照片。

“他们进去了吗?等的是什么人?”付戴诚气喘吁吁跑到小徐身边来。

“这位置距离饭店门口稍稍远了一点,效果不是很好。”小徐道。

“我看看。”付戴诚夺过自己的两个手机。

他首先查看智能手机里的图片,然后查看普通手机里的照片。

“有用吗,付哥?”小徐有点忐忑地问道。

“反而是这一张有效果,”付戴诚将卡通手机里的一张图片调出来给小徐看,“齐顺武与他接待的某个客人的脸虽然模糊一点,但基本的轮廓还是在的。其他的没有任何效果。”

“那怎么办?我无法再靠近他们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徐,只有豁出去了。”付戴诚凝神道。

“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试试这样……”付戴诚附在小徐耳旁说了几句话。

“付哥,这么做太危险了。”

“拿不到实证,我们这一趟白跑事小,影响公司竞标他妈我们就是罪人。我必须这么做。你就在这里等我。注意,如果发生意外,你要学会自保!”

“付哥。”

“你别劝我了。我做好了这么做的准备的。”

……

阳江新人民医院抢救室过道上,曹正轩和张北坤的姐姐还在干等。张北坤的姐夫也已经赶过来了。

第490章 命运的方向

张雨桐走出卫生间。

潘明礼迎上前,笑道“张警官,是不是红得非常夸张?”

“你怎么把窗帘拉上了?”张雨桐顾左右而言他。

“哦,是大头和小马都下楼去敬酒了,包厢里就剩了两个人,我怕影响不好,就把窗帘拉上了。这个包厢,站对面的人看得很清楚的。”

“是吗?潘总挺细心的。对了,他们怎么还不上来?正轩打了电话给我,张北坤的母亲在医院抢救,他一时半会过不来。如果大家吃好了,就让服务员烧主食。”张雨桐绕开潘明礼往餐桌方向走。

潘明礼迅速转过身来,视线定格在张雨桐扭动的丰屯上。因为从来不曾被重物压过,张雨桐的美屯不仅丰满而且翘挺。

潘明礼快速上前从张雨桐的后背伸过手去抱住了张雨桐的腰身,两个手掌恰到好处地捂在了山峦上,那蓬勃绽放的花朵触碰到了一团柔软。

张雨桐身子被迫后仰。手里的提包倏然落地。

“啊。”

张雨桐发出“啊”的声音,压抑而又无法控制。张雨桐料不到自己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是潘明礼这个突然的举动进一步激发了她全身的燥热感。

这种感觉竟然比夏天大汗淋漓地走进空调房还畅爽。

张雨桐不知道的是她发出的“啊”声反过来刺激了潘明礼的兽性。

“你干什么?”张雨桐极其虚弱地喝问道。她很想愤怒地挣脱潘明礼的搂抱,只是生理欲求本能使得她虚弱无比。

这时,潘明礼将他的下颚靠在了张雨桐的香肩上,说话时的气息不时地拂着张雨桐的e

chui,让张雨桐直接产生一种**的感觉。

“我想帮你褪去脸上的红晕。”潘明礼的双手不停地揉捏着。

“给我放开。”张雨桐赶忙抓住潘明礼的手掌,只是她怎么都用不上劲。

自然是这种揉捏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为什么要让我放开?这不是很舒服吗?”潘明礼柔柔地反问道。下一秒,他便含住了张雨桐的e

chui。

“我,我警告你,你……”张雨桐喘着气道。

“你警告我什么?你明明喜欢这种感觉!”潘明礼因为嘴里含着e

chui而说的含混不清,“我这么做就是要彻底释放你这种感觉。那是让你极度飘升的一种感觉。”

“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大头和小马就要过来了。”

“你是说大头小马不过来就让我这样操作吗?”潘明礼反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放心,”潘明礼一个跨步转到了张雨桐的正面,从正面搂着张雨桐的后腰,迫使张雨桐贴着自己的身子,“大头和小马一时半会不会上来。”

“你不要……”张雨桐浑身软绵绵的,只得尽可能后仰,不让潘明礼的outh贴近她的唇。

这种状态下的张雨桐真的羞愧难当。

潜意识里,张雨桐很清楚她必须反抗,不能让潘明礼得逞。可是,那强烈的生理欲求使得她全身酥软无力,她压根儿没有反抗的力量。潘明礼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强化这种欲求。

随着潘明礼的不断撩拨,张雨桐反抗的意识也逐渐减弱。

而这,完全源于潘明礼的老道和老谋深算。

在张雨桐被下了药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一上来就向小年轻一样霸王硬上弓,张雨桐的欲求非但得不到加强,反而会减弱,反抗的意识也会加强,那潘明礼就无法得逞了。

潘明礼深谙其道。故此在感觉到张雨桐欲求难耐的时候,他强行控制冲动,继续撩拨张雨桐,从而不断刺激张雨桐的欲求,使得她渴求难耐。

当潘明礼对张雨桐的撩拨从中盘转至下盘时,张雨桐的反抗意识就被彻底攻陷了。

潘明礼将张雨桐顶在墙壁上,开始一件一件褪去张雨桐的“外包装”……

随着潘明礼蓬勃的花朵挺进,一种被撕裂却又惬意无比的痛快感传进张雨桐的大脑深处。

……

十几分钟后,“战场”从墙壁位置转到了沙发位置。许久没有释放能量的潘明礼在吃了一粒“美国药丸”之后,是强上加强,完全做到了随心所欲。

……

“战斗”约莫在五十分钟后结束。

潘明礼尽管筋疲力尽却还无比兴奋。之前奋战的墙壁处那一小块位置的鲜红给他传递了一个新信息。

张雨桐竟然是第一次。

他夺去的竟然是张雨桐的第一次!

潘明礼的视线转移至赤果着躺在沙发上的张雨桐,看见那白皙修长的双腿内侧也有小块的鲜红,让潘明礼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潘明礼无比激动的在张雨桐面前跪了下来,把脸埋在了张雨桐的小腹上,“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负责。我终于等到你了。”

……

张雨桐全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那种惬意依旧渗透在她每一个细胞里。

她已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可是这种惬意非常霸道地剥夺她的愤怒,而让她仍然沉浸在这种惬意里。或许很多人不理解,也由此对张雨桐嗤之以鼻。那是因为这些人无法体会这种感觉。

提一种现象吧。社会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小姑娘愿意嫁给大她十七八岁的大叔?一致的认识是中年大叔有安全感。

其实他妈这完全是废话,屁话!

主导因素就是姓!姓的快乐完全蒙蔽了小姑娘的双眼,从而达到一俊遮百丑的效果。为什么十几年后成长为大姑娘的当年的小姑娘基本上离中年大叔而去?主导因素还是姓!

十几年后中年大叔变成了中老年大叔,能力大大减弱,只能接受被抛弃的命运。这是男人命定的悲哀!

其实过来男人很清楚。年轻时候,因为各种经验欠缺,加上只顾自己的感受,在这方面基本上是“快意恩仇”,女人往往停留在初体验的层面中。那种酣畅淋漓,极度飘升的感觉十之**体验不到。处于这个层面的女人对于姓好奇去不依赖。一旦这个时候有个中年大叔让她体验到酣畅淋漓,极度飘升的感觉,那这个女人离开男人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大了。

这也决定了张雨桐后来的选择。

第491章 命运的改变在一念间

张雨桐的初体验因为潘明礼的铺垫和极具耐心的引导一下子飙升到极端,不仅在张雨桐生理上而且在心理上烙下了印痕。

这也就是战斗结束后张雨桐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原因,不是她没有羞怯感,而是那种惬意,酣畅淋漓的感觉仍旧霸占了她的意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雨桐慢慢冷静下来。严格来说是那《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的彩铃声促使张雨桐快速冷静下来,意识也渐渐明晰。

所有的燥热感褪去,留下的是无尽的虚脱和虚无。

张雨桐一下子坐起来。

“雨桐……”潘明礼改了称呼。

张雨桐双眼麻木,看上去无比绝望。

潘明礼站起身来,“雨桐你别吓我。”

张雨桐脸色惨白,泪水无声地流淌。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毫无知觉地套在身上。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的彩铃声停止,随之又响了起来。

张雨桐抓起手提包往包厢外走。

潘明礼裸着身子抢在了张雨桐前面,伸开双臂将张雨桐抱住,“请原谅我,请你原谅我。我是太爱你了,太爱你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等你,一直想着要拥有你。我这么卑劣那么无耻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请不要走,请你原谅我,请你嫁给我。你是属于我的!”

张雨桐木然。任由潘明礼抱着,一动也不动,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泪水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的彩铃声还在持续响着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沉默,不说……

……

新人民医院抢救室过道上,曹正轩收起手机。

“你女朋友还没有接电话吗?要不你去看看她吧?”做姐姐的已经不流泪了。

“估计是她在回去的路上。我再等等,说不定伯母就要出来了。”曹正轩道。

曹正轩话音落,抢救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手推床被人推着来到了过道上。过道上所有人都集中过来。

张北坤的母亲躺在手推床上,双眼紧闭。

曹正轩和张北坤的姐姐姐夫赶忙挤过去。

“医生,我妈没事吧?”做姐姐的问道。

曹正轩紧张地看着医生。

“还好送来及时,血压控制住了。不过还很不稳定,得密切观察。”医生嘱咐道。

曹正轩悬着的心放下了。

……

江北省省府。付戴诚走进高档饭店。一个男服务生迎上来,“先生,请问您是吃饭还是找人?”

“刚才七八个人进的是哪个包间?”付戴诚问道。

“哦,他们上了二楼。凤凰厅。”男服务生热情无比。

“谢谢。”

付戴诚注意到,这家饭店绝大多数都是男服务生,而且统一穿店服——棕黑色的夹克衫,棕黑色的休闲裤,和同样棕黑色的运动鞋。

付戴诚爬上二楼。付戴诚看见,一排过去,有七八个包厢,包厢的尽头是一个卫生间。凤凰厅在包厢的中间位置。包厢前的过道上站着一个负责送菜进包厢的服务生。

付戴诚将帽檐往下压了压,走去卫生间,而后开门向服务生招呼。

“有事吗,先生?”服务生问道。

“你过来一下。卫生间有点情况。”付戴诚道。

“好的。”服务生应承道。

待服务生走进卫生间,付戴诚立即将门关上,掏出锋利的匕首顶在了服务生的小腹上。

“你要干什么?”服务生大骇。

“别出声。出声你就得死!”付戴诚威胁道。

服务生闭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让我捅了,我找下一个,另一个是给我把这个卡通手机放进凤凰厅某个角落,我给你两千块钱。”付戴诚掐着嗓子道。

“干,干嘛?”

“你听不明白吗?”付戴诚手里的匕首动了动。

“明白,我明白。”

“这就是聪明人的选择。”付戴诚将一叠钱塞进服务生的口袋,然后把卡通手机放进他另一个口袋。

“然后呢?”服务生脑瓜子挺机灵。

“你把手机藏好就没有你的事了。等那些人走了我会进去取。”

“不用摁什么键吗?”服务生显然明白付戴诚要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设置好了。”

“这好办。”

付戴诚收起匕首。服务生走出卫生间。

……

207包厢,张雨桐终于开口道“放开我。”

“你嫁给我,我会爱你一辈子。你不可能再和曹正轩结合了。”潘明礼松开张雨桐的身体,痴痴地盯着张雨桐的脸。

张雨桐嘴角动了动,脸上的泪水便流的更加欢快。

张雨桐伸手去开包厢门。因为门被潘明礼上了栓,张雨桐没能打开。

潘明礼跑上前拨开栓子。

张雨桐瞟了潘明礼一眼走出包厢。

出了光明酒店,张雨桐向右拐上了滨河大道靠河那一侧的人行道。一路都是护栏,路灯早就亮了。河水泛着路灯灯光。

张雨桐木然地往下走。走一段路她停下来看向河面,而后又走一段路。

“你不可能再和曹正轩结合了。”潘明礼说的这句话像一枚钉子钉在了她的心脏上。

不错,她是没有资格与曹正轩结合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她。

她已经脏了。不再是那个信誓旦旦要在结婚日彼此倾情奉献的她了。原本与曹正轩零距离的她只因贪恋刚才那极度飘升的感觉,已然与曹正轩千里万里,而且怎么也缩短不了距离。

时间只能让这段距离不断拉长,持续拉长。

命运的改变有时候就是在一念间。它来得那么突然,可以说毫无征兆。

张雨桐跌跌撞撞走到了秀山公园南门正对的滨河路段,转上了步行桥。这路段有一座拦水坝,拦水坝上建了一座步行桥,方便秀山公园一带的人去往河西片区。

因为拦水坝的原因,步行桥上方河水幽深。漫过水坝的河水从高处往下冲,泛出白色的浪花,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张雨桐爬上了步行桥的栏杆。

第492章 跳河

河风迎面吹来,张雨桐已经感受不到冷还是不冷了。泪水仍旧流个不停。与曹正轩相识相处的一幕一幕像放电影一样在张雨桐脑海里闪现。每一幕都是那么美好,可正因为太过美好,反而像刺一般扎张雨桐的心。

张雨桐决定和这一切告别!她要让这一切在下一秒彻底消失!

既然最终是为了毁灭,上苍为何又要锻造这一切呢?

医院里的初识,车祸,互扇巴掌。曹正轩离奇的身世。互吐爱慕之心。一束野花。婚房。结婚照。手写请柬……

如果这一切都不存在,她也就不会这般伤心了吧?

不管伤心还是不伤心,只要生命消亡,一切就都趋于零,趋于无了。

张雨桐慢慢地直起身子。

……

步行桥桥头,尾随而至的潘明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潘明礼怕自己突然现身反而刺激到张雨桐。

张雨桐走到这一步,他何尝不清楚是自己逼的,是自己造的孽?

只要他一露面,张雨桐见到他的影子,就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潘明礼完全能料想这一点。他唯一能做的事情是双手合十祈祷,祈祷张雨桐幡然悔悟,而不是纵身跃入河中。

“哗——”

潘明礼借助步行桥上的路灯看见张雨桐极为飘逸地跃入了水中,溅起两三米高的浪花。

张雨桐的手提包落在栏杆上,继而掉落在桥面上。

“雨桐——”潘明礼歇斯底里的冲上桥面,翻身跨上栏杆,双手前伸,头朝前,纵身跳入水中。

张雨桐完全是个旱鸭子,入水之后便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水。当然了,就算她很会水性,由于放弃了生存的念头,也无济于事。

张雨桐一起一伏随着水流流向拦水坝的道口。

潘明礼钻出水面之后迅速向张雨桐游过去。

就在潘明礼抓住张雨桐一只手腕的瞬间,两个人已经被水冲到了拦河坝的道口。

道口处,因为落差的缘故,水流湍急。

“当心!雨桐给我当心!”潘明礼着急地叫喊起来。

此时此刻,如果张雨桐尚有求生的**,她只要出手抓住道口边沿的水泥柱,另一只手又让潘明礼抓住了,就不会被急流冲下水坝,只是张雨桐根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跳的河,哪还会想着这么做,这么一来潘明礼一只手抓在水泥柱上已然不起任何作用,两个人一起被急流卷起冲下了水坝。

就在往下冲的短短的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潘明礼做了一个动作,他另一只手转过来抓住了张雨桐的衣袖,这么一来,尽最大可能地保护了张雨桐。

“哗——碰。”

浪花溅起,潘明礼和张雨桐一同沉入水底。

而因为潘明礼前面一个动作,使得张雨桐整个人几乎悬在潘明礼的上方。

道口下方,水底处,细沙石早已被急流冲走了,留下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这些石头或钝或尖锐。

潘明礼的手臂,大腿,后背后脑勺都着在这些石头上。

剧痛与眩晕同时袭击潘明礼。

潘明礼虽不完全清楚自己的受伤情况,但他很清楚一点,他不能眩晕过去。他得托起张雨桐,向岸边游!

有时候,一个意念会出奇地产生超大的动力。

潘明礼完全凭着这一股意念,一只手夹着张雨桐腰身,一只手奋力滑行,将张雨桐带到了岸边。

到了岸边,潘明礼使出吃奶的力气托着张雨桐的身体,将张雨桐推至岸上,然后自己爬上岸。他一爬上岸,人便彻底昏死过去。

由于潘明礼出现及时,张雨桐从入水到出水都处于清醒状态,但她不清楚的是,及时跳水救她的人是什么人。

故此,当她被强行推上了岸,正想看一看救她的人的脸孔时,便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大跳。

就见这个救她的人浑身是血,借助路灯光,她还看见,岸边水域是鲜红的一片,岸边的杂草也是鲜红的一片。

“喂,你没事吧,你没事吧?”张雨桐试着推了推潘明礼的身体。

潘明礼一动不动。

张雨桐赶忙用力将趴在地面上的潘明礼翻过来,这才懵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张雨桐失声痛哭,“你醒醒,你给我醒醒!”

见怎么都叫不醒潘明礼,张雨桐便快速跑上滨河大道,拦下了一辆小轿车。

……

付戴诚搞定了服务生之后,下到一楼,点了三个菜,然后打电话让小徐进来。两个人各要了一瓶二两五的白酒,慢慢吃,慢慢品。

付戴诚所坐的位置正好能够清晰地看见二楼楼道口。

这个时间段势必是最难熬的时间段。但两个人做好了最差的思想准备,熬一两个小时也要熬到齐顺武那些人离席。

付戴诚没有料到的是,半个小时之后齐顺武几个人便出现在楼道口,陆陆续续往下走。

付戴诚和小徐相继低下头去,做出专心吃饭的样子。

待那几个人出了饭店大门,付戴诚迅速离席,快速上楼,然后冲进凤凰厅。

凤凰厅里面的餐桌一片狼藉。但桌面上、地面上不见一个瓶子,付戴诚由此推断齐顺武这些人都没有喝酒的心思,完全是借吃饭达成某种交易。

已经有两个服务员在收拾桌子。

付戴诚扫视包厢一遍,在进门口摆放碗筷的柜子上找到了他的卡通型普通手机。

那个男服务生巧妙地将手机放在托盘后面,重叠在托盘上的两个碗正好将手机遮挡住了。

付戴诚拿起手机,摁下录音的确定键,走出包厢。

“碰”。

付戴诚走的太过匆忙,一出包厢门便与走在过道上的人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了。”付戴诚主动道歉。

“瘟神?”对方愕然道。

“呃?”付戴诚怎么都料不到与自己相撞的竟然是齐顺武带来的四个保镖中的一个。这个保镖正从卫生间出来。

付戴诚转身便向楼梯口冲去。

“你往哪走?”齐顺武的保镖一个跨步拦在了楼道口。

付戴诚立马改变方向沿着包厢前的楼道往里跑。

“给我站住!”保镖一边追上前一边拨通了齐顺武的电话,“齐总,刚才瘟神从凤凰厅出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什么?”

“他绝对是来跟踪我们的!”

“那就给我堵死他!”

“他没有下楼,而是往里冲了。”

“我们这就上来!”

第493章 付戴诚出事

付戴诚以最快的速度往里冲,手里抓着卡通型手机。

一排包厢过去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摆着几十张圆形桌子。原来这里是饭店举办大型宴席的场所。

付戴诚跳跃性地往前跑,绊倒了好几张红色的塑料凳。

身后,那个保镖与付戴诚的距离越来越近。齐顺武带着另三个保镖也已出现在大厅入口处。

“不要让他跑了!”齐顺武的声音传进付戴诚的耳朵。

因为对大厅尽头的地形不熟悉,付戴诚慌不择路进了一个房间。冲进房间,付戴诚才清楚这是一个工作间,里面摆着音响,功放,还有立式话筒架。

付戴诚想退出工作间已然来不及了。

那个保镖已经追到了工作间。

“我再看你往哪里跑,怎么跑?”保镖气势汹汹,喘着粗气。很快,齐顺武带着另三个保镖冲到了近前。

付戴诚一步一步往后退。

“瘟神,”齐顺武走进工作间,“看不出你跟了曹正轩会这么卖力,跟踪我跟踪到了这里。”

“齐总,他从凤凰厅出来,一定获取了什么信息?”那个保镖道。

“是吗?瘟神,只要你把信息交出来,我就念在你原来跟过徐俊东的份上放你一马。”齐顺武带着四个保镖向付戴诚走近。

工作间的门已经关上了。

付戴诚转身面向窗户。工作间的窗户没有装防盗窗,玻璃门只是关着而没有反扣,一拉就开了。

付戴诚探头出去,注意到窗户底下是一条道路,道路过去是一条绿化带,便在抬脚跨上窗台的时候扔出了卡通型手机。

“妈的你还想跳窗逃跑?”两个保镖追上来一同出手,一个抓住了付戴诚穿的羽绒服的领子,一个抓住了付戴诚的手臂。

付戴诚见跳窗逃跑已不可能,只好放弃这个想法,放下右脚,右手肘拱向抓他衣领的保镖,这个保镖不提防,小腹被拱了个正着,付戴诚借机甩开抓他手臂的保镖,将话筒架抓在了手里。

“他妈我看哪个上来送死?”付戴诚双手紧握话筒架,盯着众人。

“付戴诚,这个时候你还想逞能吗?”胖一点的保镖道。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把信息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齐顺武阴着脸道。

“我去你妈的放你一马。老子信你的话吗?”付戴诚挥动话筒架砸向齐顺武。

“我艹。”不知哪个保镖骂了一句,就见四个保镖手里都多了一把匕首,围了上去。

而齐顺武则沉着地后退了一步,只冷冷地交代了一句——把他给我废了!

付戴诚话筒架砸空,便横着扫向冲在最前面的保镖,那保镖无法避让,只能抬手抵挡。

亢!

那保镖疼地后退了一步。其他三个保镖便趁这空挡功向付戴诚。

付戴诚轮着话筒架往回扫。胖一点的保镖出手将话筒架抓住,付戴诚挣脱不得,抬脚踢向第三个保镖。

噗!噗!

两把匕首,一把刺在了付戴诚的大腿上,一把刺进了付戴诚的小腹,同时又被拔了出来。

付戴诚身上飙血。

“我去你妈的!”付戴诚身中两刀,火气上升,由于无法夺回话筒架,就用力扯下话筒架上的横档,对着正中那个保镖刺了出去。

噗!

刺中了这个保镖,付戴诚将横档拔出来打算再次出手,胖子的匕首刺中他的胸膛,与此同时,第一个保镖踢中他的肩膀,付戴诚颓然倒地。

四个保镖涌上去将付戴诚摁住。其中一个保镖从付戴诚口袋里搜出了手机和录音笔。

“齐总,只有一个手机!还有一支录音笔。”

“没有别的什么了吗?”齐顺武接过手机和录音笔道。

“没有了。”

“别动我的录音笔!”付戴诚挣扎着要爬起来抢夺录音笔。

付戴诚身中三刀,浑身是血,又由三个保镖摁着,哪还能动弹?

“让我别动你的录音笔?”齐顺武噘着嘴,“我让你录音!”

齐顺武将录音笔掷在地上,抬脚将其踩碎。

“我艹你妈的齐顺武!”付戴诚大骂,一副绝望的神色。

啪!

齐顺武抬手将付戴诚的手机砸向地面,然后走到付戴诚面前,“手机也砸了,你还有办法吗?”

“我去!”付戴诚一口血水吐在齐顺武脸上。

“我靠!”齐顺武一巴掌扇在付戴诚脸上,恼火万分,“给他补两刀,从窗户扔出去!”

“是!”有两个保镖一同应和道。

……

回头再说那个小徐,他看见齐顺武带着三个保镖往楼上冲,记起付戴诚对他的交代,便往饭店外走。在他看来,付戴诚是能够成功逃脱从而与他联系的。故此,出了饭店门,他依然躲在了那棵粗大的绿化树后面。

等等不见手机响,也不见付戴诚出现,小徐便拨打付戴诚的电话,结果手机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语,他就预感到情况很不妙。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付戴诚的手机是绝对不会关机的。

小徐稍稍犹豫便决定重回饭店,进了饭店,冲上二楼,沿着包厢前的过道,沿着保镖追出去的方向,小徐赶到宴席大厅入口就看见对面齐顺武带着几个保镖走出工作间,便立即推开一个包厢门躲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确信齐顺武几个人离开了大厅,小徐方才走出包厢,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工作间,推开工作间的门走了进去。

工作间的灯已经被关了。

小徐摸索着打开灯,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工作间里一地的血。窗台上也是血。

小徐立即走到窗台前往下看,便看见了横躺在道路上的付戴诚。小徐注意到,付戴诚浑身是血,且一动也不动。

“付哥!”小徐即刻哽咽不已。他折出工作间,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饭店,然后绕道跑至付戴诚身旁。

“付哥,付哥!”小徐试着推了推付戴诚的身体。

付戴诚无知无觉。

小付痛哭。

“赶快送医院啊!”道路附近注意到事态的几个市民跑过来,其中一个人善意地提醒道。

“是啊,小伙子,你还只顾哭?赶快叫车子送医院!”另一个市民附和道。

小徐这才慌忙跑去大道上拦车。

第494章 擦肩而过

阳江新人民医院某病房,在张北坤的母亲醒过来之后,曹正轩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曹正轩从主治医生那里了解到,只要醒过来,张北坤母亲的病就没有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恢复。

既然静养,那就不能再受刺激。

这便是曹正轩悄然退出病房的原因。张北坤的母亲还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见了曹正轩,必然会受刺激。

曹正轩下到住院部一楼缴费处为张北坤母亲提前预交了两千块钱住院费,然后拿出手机来再次拨打张雨桐的电话。电话依然没有接通,曹正轩便很是纳闷,按他估计,这个时间段张雨桐应该回到步行街或玫瑰小区了,怎么还会听不见电话呢?

正狐疑着,手机铃声响了——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曹正轩想也不想,看也不看,就接通电话道:“雨桐。”

“曹董,我是小徐。”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徐,有事吗?盯住齐顺武了吗?”曹正轩问道。

“曹董,付哥他……”小徐在电话里哽咽道。

“戴诚怎么了?”曹正轩的心悬了起来。

“付哥被齐顺武的保镖捅了五刀,现在在抢救。”

“啊?在哪个医院?是不是很严重?”

“在江北省省府第一人民医院,外科。非常严重,我找到付哥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怎么会这样?我马上开车过来。小徐,有什么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好的。”

曹正轩的头嗡嗡作响。把付戴诚派出去盯齐顺武,在曹正轩看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付戴诚的机灵和聪慧,在华安建筑公司几个办事的人里面,是屈指可数的。

哪里料到付戴诚会失手呢?

曹正轩迈着大步走出住院部收费大厅。

曹正轩的正前方,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来,从中门下来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司机转到中门处,背起一个同样湿漉漉却血迹斑斑的男人往住院部里面疾行。

曹正轩与这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擦肩而过。

曹正轩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女人始终低着她的头。

……

这个女人就是张雨桐。

张雨桐下车便看见了往医院外走的曹正轩,心里头顿时五味杂陈。或许,五味杂陈这个成语尚不足以形容张雨桐此时的心情。

曹正轩还蒙在鼓里,但张雨桐已经知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从这个晚上起,她和这个男人注定了要背道而驰。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晚上竟然是她人生之路最大的转折点。

主要是,她已经没有资格和这个男人同筑爱巢,携手人生路。

这以后,大凡和这个男人不期而遇,她都只能低头而过了。

“师傅,这是台阶,您当心。”张雨桐走在前面引路,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没事。你赶快去外科找医生。外科在四楼。”黑色小轿车司机喘着粗气嘱咐道。

“我和您一起坐电梯上去。晚上有值班医生的。”

“也行。”

说着,两个人进了大厅,接着进了电梯。

张雨桐不断打着喷嚏。浑身透湿的她全身冰冷。她却只能扛着。

上到四楼,黑色小轿车司机将潘明礼背进医生办公室。

“怎么回事?”值班医生被吓了一大跳。

司机将潘明礼放在躺椅上,“应该是这个姑娘跳河,这个人去救她,出了意外。”

“是在秀水公园步行桥。冲下了拦河坝。”张雨桐再不好意思也得硬着头皮补充。

值班医生走到潘明礼面前低头做了基本的检查,而后吩咐道:“患者后脑勺被锐器隔开了,要立即动手术。你们给患者把湿衣服换了,我通知护士做好准备。”

“医生,我是半路被拦截下来的。他们俩都透湿了,哪来的衣服换?”司机道。

“哪有这种鬼事的?还有你这个样子,没衣服换岂不冷死?对了,你可以打电话,让家里人送衣服过来。”医生道。

“我的包丢在了步行桥上,他的手机估计也丢了。”张雨桐嗫嚅道。

“你不可以借手机打家里人的电话的?”医生骂道。

“我只有一个妹妹,现在在学校上晚自习。”

“嗬,还只能让护士想办法了。”

……

曹正轩边开车边和王新春、李志通了电话,在彩虹桥将两个人接上车,便快速出城。

“小徐没说具体的吗?”王新春一上车便焦急地问道。

“小徐不是和戴诚在一起的吗?”李志问道。

“我也是刚刚接到小徐的电话。我急着要带你们赶去江北省省府,没问那么多。”

“估计是戴诚弄到了重要的证据,齐顺武才会往死里整。”王新春猜测道。

“很有可能。”

在车上,曹正轩让王新春每隔半个小时给小徐打一次电话,打了第五个电话的时候,小徐告诉他们付戴诚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医生是说手术比较成功,”小徐在电话里道,“但付哥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王新春用的是免提,所以曹正轩与李志都能听得见。

“医生估计戴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曹正轩问道。

“医生说不能确定。可能两三天,也可能一个星期。他还说,还说很有可能不会醒过来。”

“你别瞎说!”李志忍不住训斥道。

“李哥,不是我瞎说,”小徐哽咽道,“是医生这么说的。付哥已经送进了ICU。”

“我们知道了。小徐,你好好照顾付哥。我们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就能赶到。”曹正轩宽慰道。

“曹董,付哥进了ICU我连他的面都不能见。有专业人员在里面护理。”

“啊?”

车上的三个人顿时感觉到付戴诚的情况有多不妙了。

……

几乎在同一时间,潘明礼出了手术室。

张雨桐穿着护士们提供的旧衣服,看上去非常滑稽。她不停地打着喷嚏。

好心的护士给她泡了感冒药,张雨桐还是喷嚏不断。

那个黑色小轿车司机已经走了。那也是一个热心肠。他特意开车去秀水公园步行桥给张雨桐找回了提包。

拿起手机,看见那么多曹正轩的未接来电,张雨桐的眼泪漱漱漱地往下掉。

若说这个时候有一把刀在割着张雨桐的心脏,一点也不夸张吧。

第495章 人生就像一本书

潘龙夫妻已经赶过来了。

潘龙倒没有说什么,但潘明礼的母亲始终对张雨桐黑着脸。

儿子贪恋张雨桐的美色,想着法子追张雨桐,夫妻俩非常清楚。

当初潘明礼离婚,夫妻俩了解到是因为看上了张雨桐,做母亲的就对张雨桐很有看法。

发生这种事情,很少有几个母亲能理性的看待问题,总认为是狐狸精惹得祸。他们不清楚,潘明礼一厢情愿的离婚时,张雨桐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见手推床出来了,潘龙上前向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手术还比较成功。因为后脑勺裂开了,没有瘀血,反而是一件好事,但脑干受到一定的创伤。”

“会影响什么吗?”潘龙问道。

“主要看恢复程度。语言神经,运动神经,协调能力,或多或少会受到一点影响。关键看恢复。”主刀医生强调道。

“那我儿子岂不要成为一个废人了?”做母亲的叫起来。

“废人倒不会,顶多有点残疾吧。如果恢复得好,也许跟常人无异。”

“谢谢医生。”潘龙道。

主刀医生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头上的手术帽摘下来。

做母亲的蹭到张雨桐面前来,手指张雨桐的脸,“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我儿子成了废人,你可满意了?你现在可满意了?”

“你胡乱说什么话?还不赶快去病房?”潘龙一把将妻子拉开。

张雨桐面部表情没有人任何变化,心却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

张雨桐默默地跟在潘龙夫妻二人后面进了潘明礼的病房——一间优质病房,整个病房隔成两间,外间相当于接待室,有沙发,有茶几,里间是病人休息室。

张雨桐滞留在外间。

潘龙夫妻进了里间。

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

五六分钟后,护士们忙碌完了,医生也离开了,张雨桐这才走进里间。

潘龙双手抱在胸前,焦虑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做母亲的坐在病床前,将儿子的一只手握在手里,眼里噙着泪。

潘明礼很平静地躺在被子里。头被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呼吸很不均匀。放在床头柜上的多参数监护仪时不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潘龙向张雨桐摆摆手,示意她去外间。

潘龙也来到外间。

潘龙微微皱着眉凝视着张雨桐,语调低沉地道:“是明礼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对吗?”

张雨桐不说话,可是溢出眼眶的泪水出卖了她。

“所以你想不开去跳河,而明礼他怕你出意外一直跟着你,便在你跳河之后他跳下去救你。”

张雨桐仍旧低头不语。

“所以这就是他的命吧。”潘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对你这么痴情,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想到。从他离婚到后来想着法子接近你,包括上次安排人绑架曹正轩的父亲,都是因为这一份痴情。”

张雨桐慢慢地抬起头来。

“我知道你和曹正轩的婚期已经近了。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表示非常抱歉。但凡事都要看开点。好在你和曹正轩还没有结婚。你可以重新做出选择。”潘龙继续劝导。

“我还能选择吗,潘帮主?”张雨桐怨愤道。

“张警官,你的境况我很清楚。我叫你出来就是为了劝导你。发生这种事情,不仅要看你怎么想。也要看曹正轩怎么想。如果两个人为此总是有疙瘩,勉强在一起生活是很不幸的。对你是一种创伤,对曹正轩来说更是一种创伤。如果是这样,趁现在还没有走到一起,及时分手。”

“你在为你儿子游说?”张雨桐打了个喷嚏。

潘龙摇头道:“这种情况我怎么还会为我儿子游说呢?他很可能落下残疾,或者腿脚不方便,或者说话说不清楚,把你留在他身边显然不现实。”

“那你这么劝我是为了什么?”

“是想让你鼓足勇气活下去。你父母过早去世,如果你总是想不开,我儿子害的就不止是你,还有你妹妹了。你想过这一点没有?”

心弦被触动,张雨桐再次啜泣不已。

“张警官,”潘龙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此时儿子躺在病床上尚且没有醒过来,“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人生就像一本书,要一页一页地往后翻,这一页翻过去也就过去了,接下去谋划编写的是下一页的内容,你可懂?”

张雨桐抬头再次看着潘龙,“我怕我这一页怎么都翻不过去。”

“怎么会呢,傻姑娘?如果这不是最后一页,就一定会翻过去。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好好想想。等明礼醒了,病情稳定了,我再来找你商议补偿的事你看可以吗?”

张雨桐怔怔地凝视着潘龙的脸。

“怎么了,张警官?”

“我很难将你和菜刀帮帮主的身份联系起来。”张雨桐坦诚道。

“呵呵,是被菜刀帮三个字误导了吧?你这就回去吧,我让我的司机送你。”

“谢谢潘帮主。”

……

曹正轩一行赶到江北省省府第一人民医院,已经过了十二点。

付戴诚住的ICU病房与普通病房并不在同一个楼层,而且也不在同一栋楼里。

这里异常安静,除了一两个医护人员,你就见不到其他人。到处一尘不染。

小徐守在病房旁边的过道里。

那是一个封闭的过道,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曹董,王哥,李哥,你们总算来了。”见到曹正轩三个人,小徐非常开心。

“戴诚怎么样?”曹正轩问道。

“还是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那样。我到现在都是隔着玻璃看付哥,医护不让我进去。”

“能隔着玻璃看吗?”王新春问道。

“可以,我带你们过去。”

几个人便凑到ICU病房玻璃门上往里看。

透过玻璃,借助病房里柔和而又暗淡的灯光,病房里的情形隐约可见。病床在病房的中央,病床的两侧似乎有较高的隆起物,所以根本看不见付戴诚的脸。

病床后面有一团亮光,那应该是从里间发出来的。医护应该住在里间。

曹正轩几个人退到过道上来。

第496章 昏昏沉沉的张雨桐

“既然付戴诚住在icu病房里,护理这一块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曹正轩开口道,“下面我把事情做一个分工。”

“曹董有什么想法吗?齐顺武这么猖狂,若是戴诚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他!”王新春颇为激动地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找他,警察也会找他。这正是我要琢磨的事情。我把两位老哥带过来便是让你们替代小徐把一些事情办好。”

“曹董你吩咐。”王新春和李志一同道。

“付戴诚突发意外,小徐还没有报警。所以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当地派出所报案。”

“曹董,按说那家饭店应该报了案吧,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他的店里。”李志道。

“不一定。如果饭店被齐顺武买通了,就不会报案。说不定那间工作间的现场也被清理了。当然了,如果饭店已经报案,你们做好配合工作就可以了。”

“还有呢?”王新春问道。

“还有就是你们做好长时间呆这里的准备。戴诚的恢复期估计比较长。从icu转到普通病房,那时候就要人照顾了。”

“这个你放心。”小徐道,“我们三个还照顾不好一个病人吗?”

“小徐你搞错了,”曹正轩道,“你明天就要跟我回去。后天开标需要你在现场。因为现在你是齐顺武接触评委的唯一见证人。”

“我明白了。”

“你这里有什么直接证据吗?”曹正轩问道。

“我只有一两张我们跟车的图片。有用的信息全在付哥的手机里。对了,曹董,付哥带了两个手机过来让我拍照,但是付哥出事的现场只有一个被摔碎了的智能手机和一个踩碎了的录音笔,我没见到那个卡通手机。”

“那戴诚身上有没有?”李志问道。

小徐摇头。

“应该是被齐顺武他们拿走了。”曹正轩道。

“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只靠小徐口头陈述估计作用不大。”李志沉吟道。

“是啊。可只能这样了。”曹正轩叹气道。

“会不会那个饭店有监控呢?”王新春问道。

“对,这是一个突破口。”曹正轩即刻兴奋起来,“所以明天还有一件事要做,去饭店调视频!那么大的饭店绝对装了摄像头的!”

……

张雨桐从医院赶到家,张雨歆已经坐在书房里学习了。见姐姐会来了,张雨歆走出书房。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穿的这么不伦不类的?”张雨歆接过姐姐手里用塑料袋装的湿漉漉的衣服,“咦,你这衣服怎么全湿了?今天不是没下雨吗?”

张雨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这些事你要关心什么?赶快去学习!”

“是出了什么事吗?对了,今晚姐夫不接我,你怎么也不去接我?害得我等了好久。”张雨歆怨道。

“你以后再也不要叫曹老师姐夫,我和他分手了。”张雨桐又打了个喷嚏。

“怎么可能?好好地你们怎么分手了?不还有十几天你们就结婚了吗?”张雨歆发蒙。

“有那么多为什么吗?叫你去看书你就去看书!要结婚了就不会分手吗?还有很多结了婚的还离了婚呢。”

说着,张雨桐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从衣柜里翻出冬天穿的睡衣睡裤,而后走进洗浴间。

张雨桐在洗浴间里洗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把太阳能里的热水洗完了,方才结束。她不清楚流了多少泪水。在身上哗哗流淌的她分不清楚哪些是泪水哪些是从太阳能热水管流出来的热水。

她一次又一次涂抹沐浴露,一遍又一遍清洗身子,直至自己彻底绝望。

张雨桐骤然明白,她怎么清洗身子都回不到原来冰清玉洁的她了。

洗好澡,去书房冲张雨歆说了声“我今晚不陪你我先睡了”,张雨桐便钻进了被子。

张雨桐的头昏昏沉沉。闭上眼,光明酒店207包厢里的场面,步行桥上跳水的场景,潘明礼血淋淋的样子,交错着闪现在她眼前,泪水便又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接着,张雨桐的思维定格在送潘明礼进医院那个时刻。张雨桐远远地就注意到曹正轩一边打电话一边焦急地往外走。步子那么大又那么快。张雨桐很清楚是曹正轩遇到了事情。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不知道,多么大的一个灾难已经落在他的头上,可怜的他竟然无知无觉。而这巨大的灾难竟然是他最爱的女人造成的。

头依旧昏昏沉沉。后脑勺落在枕头上你依旧觉得很重。时不时就要来一个喷嚏。放在枕头边的抽纸被抽了一半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浑身麻滋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不是那种燥热感。是体温在渐渐上升。是发烧的前奏。张雨桐有的是这方面的经验。如若是以前,张雨桐这个时候一定会起床去吃放在家里的备用药,因为体质比较好的缘故,往往一吃就见效。所以,张雨桐是很难得去医院的。

但是这一次,张雨桐不想去管它。发烧就发烧吧。听说发烧能把脑子烧糊涂。那着实是一件好事。脑子烧糊涂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发生这种事情,不仅要看你怎么想。也要看曹正轩怎么想。如果两个人为此总是有疙瘩,勉强在一起生活是很不幸的。对你是一种创伤,对曹正轩来说更是一种创伤。”潘龙的这番话开始在张雨桐脑海里打转。

曹正轩心里是肯定有疙瘩的。发生这种事情,任何男人都会有疙瘩!

可就算曹正轩非常豁达,能够包容一切,张雨桐也不会与曹正轩携手人生了。她觉得这是对曹正轩纯美爱情的玷污。

选择离开是必然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问题是,离开之后她怎么走?潘龙说,他不会残忍的将她留在潘明礼身边,因为潘明礼很可能落得语言障碍、行为障碍,甚至思维障碍的下场。

这样的下场,是潘明礼侵犯她应得的下场。或者说是潘明礼**她的报应。但是,潘明礼落得这样的下场毕竟是为了救她而造成的!

她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甚至落井下石吗?

哦,头痛欲裂,头痛欲裂!

然后你就开始说胡话。做噩梦。梦见蛇,梦见在你后面紧追不舍的狼。又梦见母亲。梦见母亲发生车祸一身是血的样子,你歇斯底里的哭泣……

第497章 一下子懂事的张雨歆

书房里,张雨歆紧张不安,坐卧不宁。

她预感到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在了姐姐身上。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点蒙,可当她听见洗浴间里不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确信姐姐在淋浴间里足足呆了二十多分钟之后,经历了省府广潭一幕的张雨歆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姐姐被人侵犯了。这个人不是曹老师,而是别的男人!

因为被人侵犯,姐姐才决绝的和曹老师分手。

张雨歆的眼泪不知不觉掉落。她四五次抓起手机调出曹正轩的电话号码,可最终还是没有摁下去。

她怕。

在经历了两次大事件之后(一次裸贷,一次见网友),张雨歆对姐姐充满了敬畏之心。她怕自己的行为会给姐姐带来更大的伤害。

可她又着实希望曹正轩能提前了解姐姐的状态。她希望曹正轩能包容姐姐,就像姐姐一次又一次包容她一样。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叫曹正轩姐夫了。

张雨歆便一直这么纠结着,痛苦着。什么作业写不下去,什么书也看不进去。

熬了近乎半个小时,张雨歆决定悄悄地去看看姐姐。她轻轻地打开书房门,轻轻地走到姐姐卧室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便听见了姐姐做恶梦时发出的声音。

张雨歆赶忙推开姐姐的卧室门。开灯看见姐姐满脸潮红,在床上扭动,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张雨歆清楚,姐姐生病了。

触摸姐姐的额头,觉察姐姐的额头是那么烫手,张雨歆立即去客厅给姐姐泡药。

吃了感冒药和退烧药的张雨桐这才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的睡去。

……

亏得张雨歆来卧室看了看张雨桐的状况,否则,张雨桐真有脑子被烧糊涂的危险。倘若张雨歆在给姐姐喂药之前测一测张雨桐的体温,就会知道,张雨桐的体温已经升到了四十度。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作者海伦?凯乐就是因为连日高烧不退才导致听力完全丧失的。

……

这个晚上张雨歆一直守在张雨桐身边。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张雨歆一下子懂事起来。

她把被子搬来与姐姐同睡一张床,一个晚上多次醒来查看姐姐的情况。

她还悄悄地将姐姐的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为的是不让来电打扰姐姐睡眠。

第二天,她第一次自己早早地醒过来,去厨房煮了粥,还特地跑到步行街附近一个摆露天早点的摊子上买了点腌制的萝卜皮。她知道姐姐特别喜欢吃这种萝卜皮。这种萝卜皮脆脆的,有一点点酸味,最主要的是非常开胃。感冒高烧之后的人胃口总是很差,有了这种萝卜皮,胃口就开了。

张雨桐睡得很沉,直到近七点才醒过来。醒过来看见张雨歆坐在床前,看见张雨歆的眼睛肿肿的,她便明白妹妹已然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张雨桐掀开被子坐起来,张雨歆立即将羽绒服披在了姐姐的身上。

“你怎么没有去上课?都已经七点了。”

“我向班长请了假。姐姐,我煮了粥,去吃点。”

张雨桐不说话,而是双手在垫被上摸来摸去。

“找手机吗?我给你放抽屉里了。”张雨歆打开抽屉将手机递给张雨桐,“我把你手机调成了静音。曹老师一大早打了五个电话过来。我没有接。还有一个陌生电话,我接了,是潘明礼的父亲潘龙。”

“你怕电话吵到了我?”张雨桐眼睛湿润了。

“姐姐,是潘总把你欺负了对不?”张雨歆直笼桶地问道。

张雨桐的眼泪倏地溢出眼眶。

“真是我把你害了。姐姐,是我把你害了!”张雨歆情绪激动地在张雨桐脚下跪下来,抱住了张雨桐的双腿哽咽不已,“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你干嘛要这么想?跟你有一点关系吗?”张雨桐也哭开了,不停地扯着张雨歆的袖子,“起来,给我起来。”

“我就知道潘明礼这一次带你去省府救我不怀好意。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张雨歆不停地啜泣,“就是因为我才让他有机会找上你。他侵犯了你,你才去跳了河,对不对?”

张雨歆边哭边说边直起身子。

“雨歆——”张雨桐双脚着地,站起来将妹妹搂进了怀里。

“姐姐——”张雨歆索性哭开了。

姐妹俩搂在一起整整哭了五分钟。

“姐姐,昨天晚上我守在你床边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好害怕失去你。”张雨歆趴在张雨桐的肩膀上,“我联想你的行动,联想所换上的极不合身的衣服,你白天所穿的衣服湿漉漉的全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又说曹老师再也不是我的姐夫,我就确定你出了大事,因为这件大事你跳了河。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但我知道的是,你连我这个唯一的妹妹都不要了,都不管了,那一定是这件事彻底伤透了你的心,让你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了,我便笃定是你被侵害了。你要知道,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你没有被救,昨晚我守着的就是姐姐你冰冷的尸体了。你说我害不害怕?”

张雨桐用更大的啜泣声回应张雨歆。

“今天早上,”张雨歆继续哭诉道,“我接了潘龙的电话,我便立马确定这个侵害你的人是他儿子潘明礼。姐姐,我好后悔,我好伤心,我为自己的任性,贪婪而后悔。如果我不贪婪就没有裸贷的事,潘明礼就不会找上你;如果我不任性,我没有去省府见网友,潘明礼就没有机会接近你。所以我才说是我把你害了。姐姐,我们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如果我没有了姐姐,我还能生活得下去吗?”

“雨歆,你不要这么想。昨天晚上是我太自私了。我没有想到你。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从今以后,生活再艰难,我遭遇的事情再大,我都不会抛弃雨歆。”

“姐姐——”张雨歆稍稍好转的情绪一下子又崩盘了。

两姐妹再次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这时,张雨桐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曹正轩的来电。

第498章 我不是小龙女

江北省省府某饭店附近。曹正轩收起手机,招呼小徐下车。

“曹董,能不能问个话?”小徐问道。

“你说。”曹正轩将打开的车门拽回来关上。

“一路上过来,你打了嫂子五六个电话。是两个人有了矛盾吗?”小徐坐在后座,曹正轩单手拨电话的时候,他看得见手机屏幕上的显示。

“你这是偷窥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付戴诚的事呢。”曹正轩重又推开车门。

“曹董,我虽比你小几岁,但对女人我有研究。嫂子啊她绝对生你的气了。”小徐也推开车门。

“我说你闲话还真多啊。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雨桐很可能在生我的气。昨晚也是总不接我电话。看来回去我要好好地陪不是。”曹正轩似有所悟。

“说到陪不是,向女人陪不是我特有办法。”

“难道你经常惹你女朋友生气吗?”

“没办法,谁让我花心呢。”小徐自得地道。

“嗬,看不出你还是个花心大萝卜。”曹正轩笑道。

“谁让我长得帅呢。不过比起曹董来,我要逊色一点点。不开玩笑,曹董,等会你带我逛下街,我保准为你选一样嫂子非常喜欢的东西,嫂子见了这东西,就会原谅你了。”

“我们哪还有时间逛街?查看好饭店的监控之后,我们就得立即返回阳江。我已经把上午的两节课调到下午去上了。晚上还有晚自习。明天就开标了。”

“不逛街也行。路过哪个店,你停一会就够。无论是买一个手提包还是买一套衣服,甚至买一个二三十块钱的手链,都会很有效果。”

“那就买一个手提包。雨桐那个包是有点旧了。”曹正轩脑海里闪现张雨桐提的深蓝色的手提包,依稀记得有一次张雨桐让他从包里找一个小东西,他注意到提包的内隔层已经破了。

“ok,曹董,买包啊是最有赔罪效果的。包是女人天天要提的。女人天天提着你买的包,哪还会再生你的气?”

“我如果说买一套衣服,你是不是会说买衣服赔罪效果最好,因为经常穿你买的衣服?”

“曹董你知道啊。”小徐做出懵逼的样子。

“好了,你的废话是越来越多了。等会我怕你见了饭店老总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曹正轩道。

“哎呀,曹董,你还真懂我。”

“还有你这种人的?”

两个人说着话就走到了饭店门口。小徐把他昨晚的守候点告诉了曹正轩。

饭店的门已经开了。因为是早上,一楼用餐点冷冷清清的。不过,厨房里人影幢幢。

曹正轩敲了敲厨房门,向你们的人问话。

一个个头高挑的青年女子走出来,“要订餐吗,两位先生?”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了解昨晚发生在您店里的打架事件的。”曹正轩道。

“打架事件?我们饭店昨晚没发生什么打架事件啊。”青年女子道。

“你,你怎么空口说白话?”小徐怒道,“昨晚我和我一个朋友在你这里吃饭,我朋友被人从二楼扔到了外面。”

“这位先生才是空口说白话吧,”青年女子很镇定,“我是饭店的老板娘我还不清楚昨晚我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咦,你这是倒打一耙啊。你带我去你们二楼工作间看看。”

“哪个工作间?”

“就是里面有音响,功放那些东西的。”

“行啊。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曹董,我们走。”小徐气呼呼地道。

曹正轩拉住小徐的手,然后冲青年女子道“既然老板娘这么肯定,工作间就不用看了。我想调一下您店里的监控看看,不知是否可以?”

“哎呀,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店里的监控前天全部黑屏了。找师傅修还没有修好。”青年女子愧疚道。

“哪有这回事?”小徐反问道。

“二位如果不信,我现在可以带你们去监控室查看。”

“老板娘,我们已经报了案。”曹正轩凝视着青年女子道,“我那个朋友现在躺在icu病房还没有醒过来。警察会来查看你们的监控的。”

“这位先生好像话里有话?”青年女子迎着曹正轩的目光道,“总不至于我会把店里的监控全部破坏掉。”

“但愿您没有这么做。小徐,我们走。”

两个人走出饭店。

“曹董,这娘们绝对在撒谎。”愤怒写在小徐的脸上。

“她是有备无患。”

“你干嘛不让去工作间?”小徐说出心里的疑问。

“既然她有备无患,工作间就被整理过了。绝对是齐顺武已经做过功课。看来齐顺武比徐俊东难对付多了。”曹正轩感叹道。

“我就不信他不会漏一点蛛丝马迹。”

……

步行街,张雨桐的复式楼里。

张雨歆离开张雨桐的怀抱,“姐姐,曹老师又来电话了。你还不打算接吗?”

“我还没有调整好自己。”张雨桐抽了几张抽纸为张雨歆擦拭脸上的泪水,同时擦了擦自己的脸。

“姐姐,我可以说说吗?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逃避。把情况如实地向曹老师说清楚,我相信曹老师会包容你的。真心爱一个人就会包容一切,而曹老师爱你绝对是真心的。”张雨歆道。

张雨桐苦笑道“已经不可能了,雨歆。”

“怎么不可能呢?现在没有几个人会在意第一次的。你看我们学校,就拿我们班来说吧,”张雨歆语速极快地道,“那个白面书生你还记得不?叫吴平川的。”

张雨桐点头。

“他同时和两个高一女生交往,两个女生都跟他去外面开过房。其中一个女生还因为他转学了呢。”张雨歆接着说道,“而这种现象在我们一中非常普遍。你说还有多少人结婚的时候是第一次?现在人都很开放的。”

“这不一样,”张雨桐轻揉着张雨歆的短发,“姐姐答应了曹正轩在结婚那个晚上彼此倾情奉献,可是……”

“这哪不一样了?说不定曹老师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呢?我们姑且撇开这些不说,姐姐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电视剧《神雕侠侣》的情况吗?那个小龙女被尹志平玷污,杨过依然深爱着他。我们还一起为两个人的真爱感动而流过眼泪呢。”张雨桐情绪有点激动。

“问题是姐姐不是小龙女,曹老师不是杨过。现实是很残酷的。”

“不,姐姐,我不这么看。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它都有生活的影子,甚至有些就是现实生活的反应。姐姐你听我的,坦诚地向曹老师和盘托出,曹老师一定会原谅你的。要知道,你们的婚期已经很近了。你们的结婚请柬不是已经发了吗?”

“雨歆……”张雨桐游移不定地看着妹妹。

“你就听我一次。如果你不好说,就让我替你说,行不?”

“如果要说还是我自己说,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

“既然迟早都要说,干嘛不早说呢?”张雨歆拿起张雨桐的手机,“我这就替你回拨曹老师的电话。”

“你拨吧。”张雨桐缓缓点头。

张雨歆拿起张雨桐的手机,正想解锁,张雨桐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姐姐,是那个潘龙的电话。”

第499章 不可思议

“潘帮主的电话?”张雨桐诧异道,“你不是说前面他打了电话过来吗?”

“嗯。我接了他的电话。我说你昨晚感冒发烧还在睡觉,他就挂了。他怎么又打过来?”张雨歆道。

“估计是有很急的事情吧。把手机给我。”

张雨桐接听电话,“我是张雨桐。”

“张警官,很不好意思,”潘龙在电话里急切道,“前面听你妹妹说你发烧了,在休息,我本不该再打电话打扰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说。我已经好多了。”

“明礼的手术没有做成功,要立即转省府医院。”

“啊?昨晚医生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张雨桐惊道。

“还是出了状况。现在明礼情绪很激动,总是不能静下来。医生说必须让他静下来,否则会很危险。我和他妈妈抓着他的手,轻轻地附在他耳边说话,没有用;我们让他三岁的女儿叫他爸爸,还是没有用。我就想到求助于你。我想麻烦你试一试。”潘龙在电话里道。

“这……”

“张警官,我知道我们提这个要求很过分,也很让你为难。可是,我们做父母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挺不过来。我们只有明礼一个儿子。”说到后面,潘龙哽咽了。

“我这就过来。”张雨桐只得答应了。

“我们已经在做转院的准备。所以请你自己打个车过来。”

“好。”张雨桐挂掉电话,“雨歆,我得立即去医院!”

张雨歆叫道“姐姐你疯了吗?是他侵害了你,你还管他的死活?你怎么都不能去!”

“雨歆,潘明礼现在命悬一线。如果我不去,他很可能就会发生意外,那我这辈子也就无法安生了,他毕竟是因为救我才伤成这样的。”

“可你跳河是他逼的呀。”

“话是这么说。但两者不能等价。医生救死扶伤,我们做警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张雨桐不容置疑地道。

“姐姐……”

“你不要再劝我了。对了,你去学校如果曹老师问起,你就说我办案去了。”

“姐姐,你就已经到了称呼曹老师为老师的地步了吗?”张雨歆眼睛再次红了。

张雨桐叹了一口气,“雨歆,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也就发生了。”

“那你稀饭总得吃一点吧。我特意给你买了萝卜皮。”

张雨桐将张雨歆又一次搂在怀里,“这是你第一次煮粥,也是第一次为姐姐煮粥,我一定吃。”

……

胃口虽然很不好,但张雨桐还是勉强自己快速地喝了半碗粥。萝卜皮着实开胃。设若没有萝卜皮,张雨桐或许一口粥都咽不下肚。

这个时段,步行街路口看不见一辆的士。张雨桐走到老汽车站附近才拦下了一辆。

张雨桐赶到医院潘明礼的病房时,潘明礼转院的所有手续全办好了。救护车停在大厅外的过道上等候。

医生和护士都等在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不断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张警官,真的很不好意思。”潘龙一脸的焦虑,见张雨桐走进病房,倍感欣慰。

潘龙的妻子面色柔和地看着张雨桐。

“需要我做什么?”张雨桐冷着脸道。

“我来解释一下,”主治医生搓着双手解释道,“依我个人的经验推断,病人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意识还是有的。就是这仅有的意识让他感觉到自己极度危险,因而焦躁不安。”

“您昨晚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张雨桐瞟了医生一眼。

“从昨晚的手术来看,确实是成功的,”医生尬尬的,“我们几个医生会诊都一致这么认为。但个体病状发生改变,是我们把控不住的。”

“您说这些我听不懂。您就直说我能做什么吧。”

“想办法让病人安静下来。如果他始终这么焦躁,根本没法转院。而如果不转院,我们限于条件又不能对病人二次手术,情况就很糟糕了。”

“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你是警察,办法要多一点。”

“是啊,张警官,只能拜托你了。”做母亲的忍不住开口道。

“我尽力而为吧。”

张雨桐在潘明礼病床前坐下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恨是绝对的。如果有可能,把这个人掐死的想法她都有。

是他彻底改变了自己人生之途!

如果不是他,她还不会觉得上苍亏欠了她,虽然上苍同时夺去了她的双亲,让她和妹妹相依为命。

这是因为上苍把曹正轩送到了她身旁。

这逝去的三个月于她而言是多么美好啊。笑意时常挂在脸上。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个月她笑的次数比过去三年笑的次数还要多。过去的几年里,她都忘了怎么笑了。

可因为这个人,因为这个躺在病床上呼吸都艰难的人的昨天的行动,让一切美好倏然逝去,丢给她的又是无尽的痛苦和心理折磨。倘若允许,她能不把他掐死吗?

但同样是这个人为了救她把自己伤成这样,进而把自己送到了鬼门关。如果摒除所有的因果关系,只看结果,那么这个人却是她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他奋不顾身跳入河中拉住她,在关键的时候将她顶在了自己的上方,即使她不被淹死,也会像他一样躺在这里。那样,脑袋裂开的是她,走向鬼门关的也是她!

有着这些心绪,张雨桐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是必然的了。

于是在坐下来之后,面对呼吸尚且困难的潘明礼,张雨桐一时不知做什么,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就把病房里所有的人都急坏了。

主治医生走到张雨桐身旁,轻声道“你可以试试把病人的手握在你手里。”

“这……”张雨桐眉毛紧皱。

“张警官,明礼很可能在替你焦虑。他感知到你的存在或许就会安静下来。”潘龙道。

张雨桐默默地点点头,极其艰难地抓住了潘明礼的大手。

不止医生注意到,潘明礼的手被张雨桐抓住之后,心电监测仪的滴滴声骤然加密,呼吸跟着急促,眉骨和嘴巴似乎都动了动,这使得大家的心猛地紧了起来,可令大家惊奇的是,这一切很快得以改变。先是潘明礼的呼吸慢慢地均匀,再是心电监测仪的滴滴声渐渐地消失,最后就是,潘明礼果真安静下来了。

第500章 难得糊涂的曹正轩

潘明礼病房里,潘龙惊疑地和妻子对视了一眼,妻子则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

主治医生迅速和护士交换了眼神。

“张警官,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病人他一直在担心你。你一握他的手,他即刻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他也就平静下来了。非常感谢。”医生絮絮叨叨地道,“那我们就出发吧。我让工作人员来把病人抬上救护车。”

张雨桐连忙松开潘明礼的手,站起来闪到一旁。

“不不,张警官,你不能放开病人的手。”主治医生提示道。

主治医生话音未落,潘明礼的呼吸便急促起来,心电监测仪即刻发出滴滴滴声。

张雨桐不得不再次握住潘明礼的手,然后看了看潘龙又看了看主治医生,道“总不至于我要跟去省府吧?”

“从这种情况来看,你非不可要去省府了。”医生道。

“这不可能,我还要上班的。”张雨桐断然否决。

“张警官,请你务必帮忙。你上班的事我可以帮你请假。我会向你的刘大队长解释的。”

“这是请假的事吗?”张雨桐冷冷地反问道。

“姑娘,只能请你帮忙了。”潘龙妻子的眼泪说来就来,“你也看见了,你不帮忙,礼儿是绝对挺不过这一关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做父母亲的吧。我们会感谢你的。”

“张警官,见死不救不是你们警察的本色吧。”医生道。

“是啊,警察姐姐,你就帮帮忙吧。”护士也插话道。

张雨桐沉默了。

几分钟后,张雨桐上了开往省府的救护车。

……

曹正轩带着小徐回到阳江是下午一点整。

在车上,曹正轩就让小徐通知王忠旺安排好了中午的临时会议。

相比开会来说,曹正轩更想去找张雨桐,向张雨桐赔罪,作解释,顺便把买好的手提包送给张雨桐,但是变化的形式迫使他必须及时召开公司五三大道项目投标组成员会议。

曹正轩所想的是,张雨桐是那么爱自己,只要了解所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立即原谅自己,哪怕自己没有买手提包作为赔罪的礼物。曹正轩自恃自己非常懂张雨桐。

会议一点一十开始,一点四十五结束。内容关乎第二天投标的相关事宜。曹正轩并没有向大家提起付戴诚受重伤住进icu的事,而是鼓励大家对竞标要有信心。他强调在公正公平的大好形势下,把投标的各个环节做好才是关键。所以他特地和负责讲标的女孩对话,嘱咐她多演练几遍,同时嘱咐童乐忠要对女孩的讲标吹毛求疵。

会后,在开车回学校的路上,曹正轩与负责盯华安路桥公司、江建集团的两个年轻人通了电话,再次确定这两个竞争对手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才放心地去上他的语文课。

在给高二文()班上语文课的时候,曹正轩不是没有注意到张雨歆看他时闪烁不定的眼神,但他没有多想。他甚至没有想到在课间的时候把张雨歆单独叫出去旁敲侧击的询问张雨桐的情况。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利用课间的时间向班干部了解班级事务,解决学生提出的疑问。

连着上了两节课,回到办公室,曹正轩又一次拨打张雨桐的电话。张雨桐还是不接电话,与自己预测的相同,曹正轩自嘲地笑了笑,便开始备晚自习的课,备好了课又批改两个班的语文作业。

曹正轩所想的是把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了,再去刑侦找张雨桐,把张雨桐带回玫瑰小区吃饭,误解便解除了。

只是等他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张雨歆非常意外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因为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张雨歆向曹正轩招手。

曹正轩心领神会地走出办公室,“雨歆,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吃饭吗?”

“不是,姐……曹老师,”张雨歆努力控制情绪但还是趋于失败,双眼红了,“是我姐姐让我告诉你,她,她临时出去办案了。”

“哦。怪不得我怎么打她电话都没人接,害得我以为你姐姐生我的气了,”曹正轩释然,“我还特地给你姐姐买了一个手提包赔罪呢。”

“是吗?”张雨歆咧了咧嘴,鼻子酸酸的,那样子比哭还难看,“我走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吃饭吧。等会再坐我的车回学校。我反正要来学校上课。对了,你眼睛怎么通红通红的,受什么委屈了吗?”

“没,没有。是昨晚睡晚了。我总是揉眼睛揉的。我走了,拜拜。”张雨歆捂着嘴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张雨歆泪水溢出了眼眶。

……

省府李建设别墅内,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李建设拿起手机,“海根,是有消息了吗?”

“李总,您现在方不方便说话?”郭副总在电话里很谨慎地问道。

“红娟她还在总公司。”

“那我现在就向您具体汇报。”

“你找到了那个护士吗?”李建设急不可耐地问道。

“没有。我急着向您汇报就是想告诉您,这里头很蹊跷。”

“怎么说?”

“我把几件事情告诉您,您就会和我一样觉得蹊跷了。一是那个至始至终为文秀怀孕做检查直至最后为文秀做剖腹产手术的王医生在年发生车祸去世了。”

“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们不知道的是为这场车祸,当时横弋县刑侦科的具体办案人怀疑它是一场谋杀,为此和顶头上司拍了桌子。”

“谋杀?”李建设很是吃了一惊。

“紧接着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护士离奇失踪,当然也有很多人说她是离职去了外地。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啊?那岂不是说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对。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包括她家里人。”

“这也太蹊跷了。”李建设道。

“可这么一来有一点可以解释的通了。”

“哪一点?”

“就是那个护士为什么要把婴儿抱给流浪汉抚养,却又谎言婴儿已经死了。”

“难道文秀的死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李建设似有所悟地道。

“这个我不敢肯定。所以我才急着向您汇报。”

“……”李建设拿着手机沉吟好久才重新开口道,“海根,这里头绝对有大名堂。你给我花大力气往深处了解,调查。能动用的关系给我动用起来。如果文秀的死是人为造成的,那我就更对不住他了。”

李建设心头泛出一阵酸楚。

第501章 太像我了

这二十三年里,李建设从来没有考虑过余文秀死的蹊跷。

这是因为那个他非常信任的横弋妇幼保健院的王医生解释得太合情合理了余文秀太想保持完美的身材,一直坚持自然分娩,等力气耗尽,再实施剖腹产手术,发生意外的几率就非常高。

李建设还记得王医生特别向他提起过一本外国人写的书,叫什么《永别了,武器》,说那里面就描述过类似的场景。主人翁的妻子也是在自然分娩力气耗尽时剖腹产,结果大血不止而死。

从来都不看小说的李建设特意去新华书店买了这本书,在书的最后翻到了描述这个场景的章节。为此,李建设对王医生的话深信不疑。

如今,郭副总竟然向他汇报说余文秀很有可能死于人为,李建设能不异常震惊吗?

“曹正轩他在阳江生活得怎样?他怎么去的阳江?还是从小在阳江长大?”李建设颤着嗓音问道。

“据我调查,曹正轩从小在横弋长大,在他读大二那一年,他养父曹忠河方才离开横弋回到了阳江。因为曹忠河回到了阳江,为了照顾养父,曹正轩也就去了阳江一中任教。”

“还是个挺有孝心的孩子。哎,安安心心做个老师也好。”

“李总您不了解。曹正轩在相貌上遗传了您,在经营这一块更得力于您的基因啊。”郭副总在电话里语调夸张地道。

“他做老师,哪要什么经营能力?”

“您不知道,曹正轩下去的四个来月的时间已经是两个公司的老总。先是继承邬济生的济生超市,后来又成为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

“华安建筑公司?”李建设不熟悉济生,对华安建筑公司却是非常了解的,“那个赵辉煌呢?”

“李总您深居省府不了解一些事情。赵辉煌在三个月前被立案调查,现在关在省府某个监狱里等待开庭审判。他为了某得华安建筑公司董事长的职位伪造了一起绑架案,杀了一个人。”

“是当年董忠民的孙子被绑架的案子吗?”

“对。赵辉煌找了个在逃的重刑犯绑架董忠民的孙子,他去对接,结果把重刑犯杀了。然后以此要挟董忠民‘退位’,他藉此掌控了华安建筑公司。”

“这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啊。我说海根,”李建设回到他极为关注的事项上来,“曹正轩一个小小的老师如何成了两个公司的老总?”

“这里头说起来话长,等您上班的时候与您面谈吧。我要说的是,曹正轩几个月的时间把两个公司发展得都很好。将济生超市扩展为济生商贸公司,在阳江南门新车站对面添了个济生超市二部,还把卢湾蔬菜基地盘活了。华安建筑公司也有了很大的起色。他正在竞标交通厅放在阳江的一个样板工程——五三大道项目工程,明天开标。”郭副总在电话里娓娓道来。

“嗬,这小子比我还厉害嘛。”

“所以我才说他得力于您的基因。李总,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顺武在阳江拓展了一块业务,在老车站对面开了一家晶森超市。”郭副总道。

“哦?顺武怎么想到拓展超市这方面的业务?”李建设不以为然地道。

“本来我不觉得什么。后来我了解到,晶森超市开业当天齐总管和大根亲临开业典礼,齐总管还在开业典礼上讲了话。更奇怪的是,这一天也是济生超市二部开业的日子。”

“就是说两家超市扛上了。”

“我有种感觉,晶森超市似乎就是冲着要击垮济生超市这个目的而去的。曹正轩与阳江晶森公司的矛盾非常明显。阳江晶森公司在黄邬的地下赌场就是曹正轩联系省厅特警大队搞掉的。负责地下赌场的徐俊东现在是全国通缉犯。对了,徐俊东私人经营的五所校内店也被曹正轩夺去了经营权。”

“哈哈哈哈,这小子果真像我,像我。”李建设开心地笑了起来。

“李总……”郭副总在电话里还想说什么。

“海根,我有点累了。阳江那么小,有着这些竞争很正常。你重点帮我调查文秀的死因。我这就挂了。”李建设言语简洁地吩咐道。

“好的。”郭副总只得挂掉电话。

……

晚上十点钟左右,阳江一条三米宽的小巷道内,一个中青年急匆匆的往里走。或许是天气冷的缘故,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小巷道里光线不好,这个人却还带着一副墨镜。

这个人沿着巷道往里走了一百来米,右拐上了一条更小的水泥道,在这条水泥道的尽头,他停下来,确定左右无人,便上三个台阶去敲一栋二层楼房子的大门。

“谁呀?”房子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老婆,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

“俊东?”

大门打开,这个人快速闪进屋子,并且立即把房门关上了。

“俊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妇人立即扑进了这个人的怀里。

“你妈的声音小点,你知道不?”

……

省府一附院。某重症病房内,做完二次手术的潘明礼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身体连着多功能检测仪。鼻子里插着吸氧管。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同时有两根输液管为潘明礼输液。

张雨桐坐在病床前,左手被潘明礼的右手紧紧地握着。

潘龙夫妻俩坐在病床的另一侧。

三个人的注意力全在潘明礼的状态上。

病房里只听得见潘明礼沉重的呼吸声和监测仪时不时发出的滴滴声。

过了一会儿,潘龙转到张雨桐身旁来,“张警官,你去休息吧。我在医院对面为你开了一个房间。明礼现在比较稳定了。”

“今天晚上我就陪在这里吧。”张雨桐面无表情地道。

“怎么好意思?你感冒不是还没有好吗?”潘龙关切道。

“是啊,张警官,晚上有我们俩就够了。你去休息。”潘龙的妻子完全变了一个人,语气柔柔的,看张雨桐的眼光也是柔柔的。

“阿姨,没事的。我们做警察的经常熬夜,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谢谢。谢谢。”

“但愿明礼这一关能熬过去,到时候我要让他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实在太委屈你了。”潘龙发自肺腑地道。

第502章 五号签

五三大道项目竞标会放在阳江县招投标中心会场进行。

竞标会定在上午九点进行。曹正轩带着他的投标团队八点半入场。

曹正轩的投标团队包括技术质量部的江部长,财务部的冯部长,经营管理部的孔部长,开发部的童部长,还有就是负责讲标的小姑娘和小徐。

曹正轩团队是最后入场的一个团队。其他团队早就坐在指定的位置上。每个团队前都放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竞标单位名称。曹正轩数了数,竞标单位总共有九个之多。

曹正轩刻意看了看最有竞争力的横弋建筑公司,华安路桥公司和江建集团。这几个团队与曹正轩团队一样统一了服装,都是冲着中标这个终极目的去的。其他五个团队有几个显然是来凑数的,很可能在符合性审查的时候就会出局——一旦被定为废标,自然要退出竞标圈了。

县招投标中心的组织人员大概在八点四十五入场。五分钟后,曹正轩看见,一群人拥着焦峰进了会场。这一群人径直向会场的正席走去。孟光明和焦峰走在一起。

正席位置上,早就摆好了座位牌。五个评委牌,五个监察人员的牌子。还有一个是县委书记孟光明的牌子。焦峰的牌子和孟光明的牌子放在正中,两个人也便一同坐在了正中。

主持人的位置摆在了最右端。

五个监察人员分别是县财政局的监察主任,县交通局的监察主任,焦峰亲自带来的交通厅的两个监察员,再就是焦峰自己。也就是说焦峰将亲自参与监察工作。

九点整竞标会准时开始。

主持人首先对在台上就坐的人一一作了介绍。接着是焦峰和孟光明讲话。焦峰和孟光明的讲话都很短。孟光明侧重说的是感谢,感谢交通厅对阳江县的支持。焦峰侧重说的是监察,强调要公正公平竞标,评标。

两个领导讲完话,待孟光明离席之后,竞标会才进入实质性环节。

最先进行的是开标程序。一是由评标委员会的人员确认投标资格,二是由财政局和交通局的两个监察主任检查文件密封情况。完成了这两个程序,便到了开标环节,由主持人一一宣读九个投标人名称,以及相应的投标报价及其他主要内容。

主持人宣读完这些内容,便请投标单位的代表上主席台签字确认。

接着进行的是讲标环节。招标文件上有规定,每个投标单位讲标时间控制在十分钟以内。九个竞标单位抽签决定讲标的先后顺序。

结果曹正轩抽到了五号签。

九个人讲标,五号签绝对是幸运签。这种抽签形式,虽说很公平,但是抽到一号签或者九号签明显吃亏。对于第一个出场的人来说,因为没有对比,倘若不是很出色,分数往往会被评委压低;而对于第九个来说,因为时间长,评委们处于比较疲惫的状态,很难集中注意力听讲,于是给的也几乎是印象分。

五号签就不一样。这个时候,评委们正处于兴奋点,加上有前面四个人做对比,只要讲标者正常发挥,所评分值往往比较中肯,而且很有可能会上抛。

五号签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听取了前面四个人的讲标,可以对比自己演练时候的讲标情况予以改正,从而做到精益求精。

所以,每听完一个单位讲标,开发部的童乐忠就会与小姑娘交流。小姑娘很有悟性,完全做到了心领神会。

很快,三个竞标单位讲标结束,轮到四号竞标单位上台。四号竞标单位是横弋建筑公司。

讲标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帅气,穿着一套藏青色西装,打着红色领导,看上去格外精神。

这个讲标人一上台,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小伙子不光有华丽的外表,自身素养也非常高,镇定,大方,嗓音条件也好,结合PPT讲标,从开始到结束几乎没有卡过,等于说很顺利的完成了讲标任务。

曹正轩注意到,横弋建筑公司团队极其兴奋的鼓掌,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必胜的笑容。

横弋建筑公司花了大力气去找关系,还能在细节上做得这么好,着实出乎曹正轩的意外。

曹正轩团队成员一个个面部表情凝重,全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随着主持人宣布“下面由五号竞标单位上台讲标”,小姑娘站起来向主席台走去。

小姑娘整体给人感觉是清纯靓丽。从着装上看,上身一件休闲冬装,下身一条牛仔裤,所穿的鞋子不是高跟皮鞋,而是平跟运动鞋。这种打扮与四号的小伙子形成一种反差。这种打扮轻松而富于活力。

小姑娘年龄不大,只有二十一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很有杨钰莹刚刚出道时的范儿。所以,小姑娘上台时,每个人都是眼前一亮。

PPT已经打开了。小姑娘摁了一下遥控笔,会场响起了轻柔的乐曲,小姑娘随之开场:各位领导,竞标的同行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华安建筑公司的讲标人。首先我要向大家介绍的是我公司雄厚的技术力量和超强的硬性条件……

小姑娘口齿清晰,声音甜美,加上适中的语速,准确无误的表述,以及适当的肢体语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同样是最为完美的呈现。

“我的讲标结束,谢谢大家的聆听。”小姑娘最后不忘向主席台方向,以及群众席方向微鞠躬。

曹正轩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主席台上焦峰第一次鼓起了掌。除了横弋建筑公司团队成员,除了五个评标委员会成员,其他人都跟着鼓起了掌。

很快,九个团队的讲标活动完成,竞标会进入第三个环节,也是最最关键的环节——评标委员会成员评标,打分。

众团队全都屏息等候。会场鸦雀无声。

这里稍稍普及一下,评标委员会对标的评分,包含报价得分和标书的两个主题商务标和技术标得分,而讲标的好坏对评委评分有着直接的影响。

二十分钟过去,评委评分结束,组织人员将五个评委的得分汇总,算出平均分,然后排出顺序,最后交给主持人宣布。

主持人走到立式话筒前,将得分从低到高播报。

分的分值排在了第一位,华安建筑公司屈居第二位!

第503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省府一附院。同一天上午十一点,潘明礼的主治医生走进病房。

病房里除了潘明礼仍然在“闭目养神”,其他三个人全都看着主治医生。

“恭喜你们,患者的危险期可以说基本上过了。”主治医生道。

“是吗?太好了,谢谢医生!”潘龙无比激动地道。

“哎呦,我的老天,感谢上苍有眼!”潘龙的妻子绷紧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张雨桐只是眨了眨眼睛。

“一个小时前拍的ct结果我告诉你们一下,从这次ct来看,患者二次手术非常成功,不仅脑颅里的瘀血全部清除了,而且不见任何部位还有出血现象。”医生说道。

“这完全得力于您高超的水平啊。”潘龙由衷地赞道。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大叔啊,你们或许不相信,我们固然有功劳,但最大的功劳还是你媳妇的功劳啊。这种手术最怕的是术后再出血。而这与患者的情绪很有关系。跟你们简单地说吧,脑细胞是很脆弱的,动了手术的脑细胞就更脆弱,患者情绪不稳定,总是处于躁动的状态,就很容易再出血。你儿子之所以能这么快脱离危险期,就是他再次上手术台的时候都显得很平静,术后也是一直处于平静的状态。我注意到了,这种平静完全是你们的媳妇促成的。”

“医生,我……”张雨桐的脸腾地就红了。

“是还没有结婚吗?呵呵,没关系。迟早都是媳妇嘛。”主治医生转身走出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这种呵护还要持续,确保患者在轻松愉悦的状态下修养,这样的话,患者很可能可以完全康复。千万记住!”

“谢谢医生,谢谢,谢谢!”潘龙连忙道谢。

主治医生无声地笑了笑,离去。

主治医生离去,病房里的空气开始有点凝结。主要是张雨桐极其不自然,也很不自在。

几分钟后,潘龙打破沉默,“张警官,医生误解了你,我们夫妻表示抱歉。”

“是啊,姑娘,医生他不知道情况。”见丈夫开口了,做妻子的也开口道。

张雨桐不说话,眼神瞟向病房外面。

“有句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我实在很难开口。可为了儿子,我这老脸也不要了。”潘龙道,“刚才医生的话你听见了,我很希望张警官能陪我们再待一两天。”

“姑娘,着实是没有办法啊。所谓好人做到底。你既然陪我们来了省城,也给礼儿创造了这么好的效果,万一你离去,他又躁动起来,脑颅再出血,那就前功尽弃了。”做母亲的说着说着嗓子就哽咽了。

“如果这样,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潘龙道。

“可你们不觉得……”张雨桐顿了顿,“你们怎么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所以我才说我们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寸进尺。张警官的心情我还能不理解吗?一切一切只能等明礼醒过来,才能补偿你,才能向你赔不是。”

“我要什么补偿?你们给我什么补偿能填平我心灵的创伤?我一辈子都被你儿子毁了!”张雨桐情绪上扬。

潘龙频频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给你金山银山也无法补偿你。可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就只能面对了。我在阳江医院与你说那一番话,也是想尽量宽慰你。我相信你也做了思考。”

“我老太婆就厚着脸皮说了,姑娘,”做母亲的插话道,“你就做我们潘家的媳妇吧。礼儿对你这么痴爱,他为了你差点送了命,你是很难找到第二个这么喜欢你的人的。做姑娘家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影响着实不好,可你嫁过来,那就什么影响都没有了。”

“既然我老婆提出来了,我也就说两句。原来我从来不敢这么奢望的。做我们潘家的媳妇,不会差的。”

“不要说了,请你们不要说了。”张雨桐冲到病房的外间去。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潘龙的妻子即刻要追出去,潘龙把她拦下了。

一分钟不到,“闭目养神”的潘明礼的身子开始动起来,多功能检测仪跟着发出了响声。

“礼儿情绪又不稳定了。”做母亲的掐着嗓子急道,“潘龙,儿子根本就离不开张警官!”

“我这就去求他。”潘龙正要走去外间,听见滴滴声的张雨桐已经迈步走了进来。

……

阳江县招投标中心会场。

招投标中心主任走到立式话筒架前,朗声道“下面我宣布五三大道项目中标单位是……”

“我有话说!”曹正轩高高地举起右手,并站了起来,“焦领导,各个监察官,我有话说!”

“曹董事长,你这是要干什么?”主任把脸黑下来道。

“我觉得评标委员会的人评标有失公允!”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破坏竞标秩序?”

曹正轩走出位置,看向焦峰,“请问焦领导,各个监察官,我作为竞标单位的代表,觉得评标有失公允,能不能发表意见?”

会场即刻骚乱不已。

焦峰与左右交换意见。

招投标中心主任尬在话筒架前,他在等候焦峰发话。

焦峰干咳两声,拿起放在席位上的移动话筒,“曹董事长,我刚才与四个监察员商议了一下,允许你发表意见。你从哪些方面觉得评委有失公允?”

“谢谢焦领导给我一个陈述的机会,”曹正轩向主席台微微鞠了一个躬,“我要说的是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技术标评分这一块,我认为我们华安建筑公司是做得最好的,可是实际得分却低于横弋建筑公司。大凡做了实地考察的竞标单位都清楚,五三大道最吃劲的一块是洪山自然村与小银山这一段。我在我的标书里面描述的很精准。刚才我们的讲标员也特意讲了这一块。”

“曹董事长,我想提醒你,”横弋建筑公司的占子牛大声插话道,“这一块我们也是做了的。我们的讲标员也详细讲解了。”

“占董事长,你们确实做了,也做了讲解,但你们的方案是不合实际的!”

曹正轩这么一说,会场的议论声更大了。就连主持人发话让大家安静下来,效果也不大。

第504章 曹正轩的陈述

见会场还是那么嘈杂,焦峰不得不开口让大家保持会场秩序,人们才闭住了嘴。

“为什么我这么说?”曹正轩扫视主席台,“这是因为对于横弋建筑公司所做的方案我们也做了。我们是将那个方案与现有的方案做了详细对比,综合权衡,才决定采用现有的方案的。而且,横弋建筑公司存在着数据不精准的现象。依横弋建筑公司的方案,这一段路走的是山路,那就要推平六座大大小小的山丘,全长0米。横弋建筑公司给的是000米。另外,这段路的造价,横弋建筑公司没有考虑这些山丘就在阳江河的岸边,导致造价偏低,从而导致整个项目价格偏低。本次项目竞标,在价格评分上,并不是看最低价,而是看性价比。横弋建筑公司这么做是在投机取巧!”

“曹正轩,你不要信口雌黄!”占子牛训斥道。

“占董事长,请你安静。如果你觉得有陈述的必要,等会组委会会给你时间。”焦峰冲占子牛道。

“谢谢焦领导。”占子牛悻悻道。

“这一方案,实际运作时还得考虑村民的意见,因为这一带的山和地全是分到了每一个农户家里的。所以涉及对村民的赔付问题。横弋建筑公司的方案里也没有这方面的数据。而我们做了调查,单单赔付这一块不少于00万!这一方案的不足还在于它严重破坏了这一带的自然环境。作为建筑公司,我认为,环保意识必须加强。我也相信上级在投资项目的时候会考虑环保问题。尤其交通厅有意向将这个项目做成样板工程,那就非要考虑环保不可。而我们现有的方案,把这几点全考虑进去了。虽然造价高出了00多万,但是性价比却是最好的。”

“请你再陈述一下你们的方案。”焦峰道。

“我们的方案是沿着这些山丘在阳江河上架桥。我刚才听了,今天九个竞标单位,唯有我们是这么考虑的。我们做过很精准的测量和详细的考察。依我们这个方案,全长是0米。那么,这么设计的可行性在哪里?在于这一段的阳江河全是缓水区,河面比较宽,沿着山丘建桥,只占河面宽度的七分之一,不会对阳江河产生任何影响;另一方面,是这一带的河水都不深,最深的地方不到四米。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沿山丘一带的河床全是硬底,非常适合建桥墩。正因为这个原因,造价才只高出00多万。”

曹正轩陈述得这么详尽而又很有底气,征服了好几个团队。有几个人当场冲曹正轩竖大拇指。

“那你要陈述的第二个方面是什么?请抓紧时间陈述。”焦峰问道。

“我要陈述的第二个方面是,横弋建筑公司有与评委接触的嫌疑!”曹正轩提高分贝,一字一顿地道。

“你胡说什么?”占子牛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主席台上的评委们一个个惊愕状。其中自制力最差的一个评委手与脚都抖动起来。

除了横弋建筑公司,其他八个团队全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焦峰明显怔住。

焦峰右手边一个监察员开口“曹董事长,你这么说话,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你就是诋毁横弋建筑公司和评委们,你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我当然有证据。这就要请出我们公司的职员徐宏建。小徐,你上来吧。”曹正轩回头冲小徐道。

小徐手持手机走到了曹正轩身边。

“各位领导,评委们好。”小徐很客气地冲评委席鞠了个躬,“我获取这方面的证据纯属是巧合。”

“你有什么证据?”那个监察员问道。

“我的证据是,阳江公司齐顺武齐总在前两天去了横弋建筑公司与占董事长见了面。我拍下了齐总的保时捷停在横弋建筑公司门口的照片。然后我溜进横弋建筑公司听见里面的职员说齐总是为了什么项目的事找占董事长。”小徐关键时刻变得非常镇定,口齿很清晰。

“这也能证明我们横弋建筑公司接触了评委?这不太荒唐了吗?”占子牛反问道。

“当然能证明,因为你们横弋建筑公司是通过齐顺武与评委接触!”小徐争锋相对地道。

“焦领导,各个监察官,我抗议!这完全是对我们横弋建筑公司的诬蔑,也辱没了我们五个评标委员会成员!”

“占董事长,你这是心虚!”小徐接着说道,“为什么我们敢这么断定?是了解到这一点之后我和我公司的另一个员工就开始监视齐顺武,就在前天中午,齐顺武开着他的保时捷去了江北省省府,晚上在一高档饭店请了坐在台上的五个评委吃饭!”

“这完全是一派胡言!”五个评委中的负责人站起来大声叫道。

“对了,我清楚的记得,你就是那个与齐顺武联系的人!”

“我连齐顺武是谁都不知道,又哪来的联系?”负责人道。

“这也太荒唐了。焦领导,这是对我们最严重的诋毁。”又一个评委站起来。

很快,五个评委全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评委大声说道“我们有没有偏袒,是不是公正地打分,我相信各个监察官以及各个团队成员都能感受得到。横弋建筑公司的标书没有任何纰漏,讲标员的讲述也没有任何问题,再说最后得分只比华安建筑公司高出0分,从哪一点看出我们偏向横弋建筑公司了?我强烈要求对华安建筑公司追责,以弥补我们声誉上的损失!”

“对,追责,必须追责!”所有评委齐声附和道。

“这位陈述人,你可有这方面的证据?就算你提到的什么齐顺武真的与这五个评委接触了,你又怎么能证明他们是为了今天竞标的事情而接触?再进一步,你又怎么证明这个齐顺武是为了横弋建筑公司夺标而与他们接触的呢?”焦峰道。

“这——”小徐顿了顿道,“我手机里有齐顺武进横弋建筑公司的图片。对了,我在他们吃饭的饭店前面一棵绿化树下亲眼看见齐顺武带人在饭店门口等他们,而后进饭店吃饭。”

“你看见?你说看见你就看见了?”占子牛嗤之以鼻道。

“因为他牛逼啊,哈哈哈!”横弋建筑公司的人故意嘲讽道。

会场的味便越来越浓了。

第505章 竞标失败

“这位陈述人,证据不是用你看见,你想等这些词来描绘的。”焦峰很有耐心地道。

“焦领导,”曹正轩发话,“证据是有,但一一被摧毁了。大家不要笑,也请领导耐心听我陈述。和我这位陈述人一起去的我的一个员工收集到了最直接的证据,不幸的是他被捅成重伤,现在躺在江北省第一人民医院,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昨天早上我带着小徐去那个饭店查看监控和现场,现场被清理,监控被破坏。所以我才拿不出直接证据来。但我希望领导引起重视。”

听曹正轩揭露出这一幕,在场很多人被震慑住了。会场瞬间变得非常安静。

“曹董事长,你在讲悲情故事吗?打算以此博得领导们和评委们的同情吗?”占子牛变得极不自然了。

“焦领导,我很赞同占董事长的观点,”评委中的负责人道,“凡事讲证据,把证据推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去,不显得极为荒谬吗?”

“我的员工就躺在第一人民医院的icu病房里这也有假吗?”曹正轩愤怒不已。

“敢问曹董事长,你的员工躺在icu病房里我信,但他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进的icu病房那就不可得知了。监察官们,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监察官发出了议论声。

“我们已经在当地派出所报了案。”曹正轩朗声道。

“是吗?既然报了案,那是不是已经查出来是谁所为呢?”负责人反问道。

“还没有。”

“那我就没话可说了。我代表我们江北省来的五位评委向你们举办方提出要求,向焦领导提出要求,必须追究华安建筑公司的责任,因为他们严重诋毁了我们的声誉!”

“还有我们!”占子牛附和道,“我们公司也被他诋毁了!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评标委员会的几个成员和横弋建筑公司的人全都义愤填膺的样子,一起给焦峰施压。

焦峰站起来,伸出双手示意那两拨人安静,然后发话,“各位投标单位代表,阳江县招投标中心主任,还有几位监察官们,鉴于刚才华安建筑公司的陈述,我建议休会十分钟,让四位监察官审核华安建筑公司反馈的第一方面的事项。至于华安建筑公司反馈的第二方面的事项,没有直接证据,我们将不予考虑,至于追责,要等公安机关介入调查之后才可以给予答复。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定标。下面中场休息十分钟。”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焦峰带着四个监察官和五个评委进了会场的后台。

曹正轩皱着眉头在团队前来回踱步,这使得童乐忠几个部长的面色越发凝重了。在他们眼里,曹正轩是第一次失去了自信。

大家都很清楚,如果单单考虑技术标的评分,要想赛过横弋建筑公司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几个评委一定会坚持他们的意见,不可能会修正,这么一来,非但中不了标,还要被检察机关起诉追责,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曹正轩个人和公司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十分钟后,焦峰带着四个监察官重新坐上了主席台位置。

招投标中心主任在焦峰的示意下走到立式话筒架前做宣告通过四个监察官对两个公司标书中技术标的再审核,大家一致认为评委们的评分是公允的,不存在倾向性,没有打人情分的现象。为此,我宣布,五三大道项目中标单位是横弋建筑公司!感谢大家的积极参与,散会!

……

半个小时后,阳江后路某小饭店里,曹正轩安排投标团队成员在这里吃饭。

曹正轩举起酒杯,“各位同仁,请大家举起杯子,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我敬大家,大家辛苦了。”

曹正轩喝了一大口酒。按曹正轩现在的心情,他很想一口喝干杯中酒,以期让酒精适当的麻醉自己的神经。但考虑到董事长的身份,曹正轩没有这么做。

大家纷纷举起杯子。童乐忠与技术质量部的江超一气喝了大半杯。谁都极度郁闷。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倘若不是0分的差距,倘若中标的是他们,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情该有多舒畅,酒喝得该有多酣畅。

“各位部长,我相信大家现在的心情和我一样极度郁闷,但我告诉大家一点,我们一定要往好处想,往长远看,有投资就有风险,有投标就有失败。更何况我们与中标单位只有0分的差距?”曹正轩劝慰大家道,“如果这一次齐顺武没有插一杠,如果横弋建筑公司没有齐顺武的支持,那么中标单位就是我们华安建筑公司了!”

“妈的,这个齐顺武太可恶了!”经营管理部的孔明道骂道,“他们晶森没有资质参与竞标,竟然去帮横弋建筑公司踩我们。”

“而且他横就横在将戴诚直接打进icu,”童乐忠道,“还不知道戴诚能不能醒过来。”

“前面,王新春关心开标情况打了我电话,说戴诚一点变化都没有。”曹正轩道,“若说最让我过意不去的还是这件事情。”

“所以,曹董,投标失利,压力最大的是你,”财务部的冯部长道,“而且很有可能,检察机关会起诉你,如果横弋建筑公司和评标委员会咬着不放的话。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你还陪我们喝酒,还说话宽慰我们。”

“因为这是我应该做的,”曹正轩挤出一点笑容道,“谁让我是董事长呢。若说宽慰倒不完全是宽慰,从这次投标让我看出了大家的努力和齐心协力以及我们这个团队的智慧,这为我们下次成功竞标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这话我赞同,”技术质量部江部长道,“我来公司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大家这么拼,这么群策群力。我相信,无论是哪种工程标,都将非我们莫属。”

“我们也相信,我们全相信!来来,大家举杯一起敬曹董!”童乐忠情绪激昂地倡议道。

“敬曹董!”所有人都举起杯子,站起身来。

“感谢大家的信任。能干的就把杯中酒干了。为公司下次成功竞标干杯!”曹正轩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于是能喝的都把杯中酒喝干了。

这时,曹正轩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曹正轩拿起来,诧异道“咦,朱董这个时候怎么打我电话?”

“一定是指责你来了,”童乐忠道,“朱新平他就知道干马后炮的事!”

第506章 暖心的焦紫宁

“朱董。”曹正轩接通电话。

“曹正轩,”朱新平在电话里直接称呼曹正轩的名字,“我听说竞标失败了。你不是确保竞标成功的吗?公司花那么多钱,还投入那么多人力,竟然落得个竞标失败的下场,你再怎么解释?”

朱新平的嗓门很大,曹正轩不用免提,包厢里的人全都听得见。

“朱董,有投标就有失败。我好像没在您面前确保竞标成功吧?”曹正轩尽量语气柔和地道。

“投标的时候你是那么自信,那么运筹帷幄,给我的感觉你就是在做十拿九稳的事。如果你不确保,你为何要砸那么多钱下去?还有那个你带到公司来的付戴诚,躺在icu病房,高昂的治疗费不说,以后是残是死,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两项加起来,就是一两百万!”

“朱董,您的批评我能接受,但我希望这个时候您不要只是批评,您应该看到我们的付出。非常抱歉,我正在吃饭,挂了。”曹正轩不等朱新平反应过来便把电话挂了。

曹正轩徐徐地呼出一口气。

几个部长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童乐忠开口“曹董,你不要见气,朱新平就是这种德性。但他说归说,不会有坏心眼。你别往心里去。”

曹正轩摇摇头,“诸位,不是我对朱董的话见气,而是朱董的话确实一针见血。在这件事上,我还是过于自信了,考虑事情不够全面,给公司带来了这么大的损失。”

“齐顺武插一杠这是你能料到的?”冯部长劝慰道,“曹董,你就别自责了。”

“按说,我应该考虑到。我把他地下赌场端了,又逼得徐俊东像老鼠一般钻进了地洞,他齐顺武不可能不报复我。”

“他妈的齐顺武,女儿在你班上,还这么跟你扛。整了个晶森超市不说,又在我们竞标上整事。”孔明道气呼呼地道。

“所以,我的感觉,今后无论做哪方面的业务,都要全力防备齐顺武。”江超道。

“我也这么觉得,齐顺武,甚至整个阳江晶森公司都将成为我们公司发展的最大阻力。”

“那就把他整个公司都整垮了再说。”小徐插话道。

“扳倒阳江晶森公司,小徐你说梦话吗?”江超问道。

“江部长,你觉得不可能吗?徐俊东那么牛逼都被我们曹董弄惨了。我对曹董就有这个自信。”

“你这小子又开始胡诌了,”曹正轩忍不住笑了笑,“但有一点你说对了,阳江晶森公司不是不倒翁。不说别的,单单这次他将戴诚整成这样,我也会找他好好地算这笔账!”

……

聚餐结束,因为喝了较多酒的缘故,曹正轩把车子丢在小饭店附近的停车位上,徒步回玫瑰小区午休。

正好利用徒步这一段时间把所有的思绪好好地理一理。

但曹正轩事与愿违。华安建筑公司竞标失败,这则消息在全县扩散。得知消息的济生公司的几个高层纷纷在这个时段打电话给曹正轩,使得曹正轩根本没法梳理思绪。

孙大伟和刘天生在电话里没说什么,只说晚上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一下,曹正轩答应了。像郑梦洁,宋珂,作为女性,就在电话里说了很多宽慰的话,以至于焦紫宁的电话几次打进来,曹正轩都没法接通。

挂了宋珂的电话,曹正轩正想回拨焦紫宁的电话,焦紫宁的电话又进来了。

曹正轩心里一阵温暖,连忙接通电话,往广场走去。

“电话怎么这么多?真的急死我了。”焦紫宁在电话里一句废话也不说。

“是你老爸给你打了电话吗?”曹正轩问道。

“是啊,他不方便与你直接通话,就给我打了电话。你确信齐顺武与评委们接触是为了给横弋建筑公司搭桥吗?”

“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拿不出直接的证据。”曹正轩把相关情况详细地向焦紫宁做了陈述。

“这个齐顺武果真好狠啊。”焦紫宁道,“他是把所有的情形都考虑到了。”

“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我功亏一篑就在于他。”

“你也别难过。”焦紫宁劝慰道,“我老爸跟我说,只要你在一两天内还能拿出很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齐顺武接触评委确实是为了横弋建筑公司,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们合同已经签了。”

“合同签了也还可以推翻来。因为只要竞标公司与评委接触,就是违规,哪怕工程开工了,也还可以重来。”

“谢谢你老爸的关心。其实上午我给他出了难题,我也看得出他想为我争取机会,但事与愿违。我现在唯一的期望是付戴诚不要有事情。”

“也只能这么想了。竞标总是这么残酷的,因为中标的单位只有一个。对了,我顺带告诉你一声,咱班上好几个同学会参加你的婚礼,估计有一桌呢。”焦紫宁在电话里转移话题。

“是不是你播报机似的四处播报啊?”曹正轩笑道。

“你不高兴吗?大家都说好好给你闹一闹洞房。你们可要有思想准备。”

“就你们还能想出什么好点子来吗?”曹正轩的心情略有好转。

“你就等着瞧。”

……

和焦紫宁通完电话,曹正轩发现自己在广场上整整转了两圈。正要转出广场,拐上南京路,过彩虹桥回玫瑰小区,曹正轩忽然注意到袁永峰骑着电动车从菜市场方向驶过来。

曹正轩心里一凛。张雨桐为了案子的事情出去了,他袁永峰怎么还在阳江。

“袁队长,袁队长!”曹正轩向驶到近前的袁永峰打招呼。

吱——

袁永峰急刹车,电动车停在了曹正轩身旁,“曹老师,这么巧。”

“袁队,您这次怎么没有出去办案?”曹正轩问道。

“办案?办什么案子?最近我们刑侦没有什么案子啊。”袁永峰诧异道。

“没有案子?雨桐不是去外地办案了吗?”曹正轩愕然。

“你肯定听错了。哪有这回事?刘大跟我讲雨桐请假在省府好像是……是潘龙,就是原来那个菜刀帮帮主替她请的假。”

“是吗?”曹正轩笑道,“我这耳朵是怎么了?原来雨桐是去了省府。那再见了,袁队长。”

“再见。”

……

袁永峰骑着电动车离去,他行驶了五十米的路程忽然停下来,往后看了看曹正轩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难道真要从这件事上入手?”

第507章 你忘了我吧

袁永峰转背离去,曹正轩的脸上便挂满了乌云。

张雨桐欺骗了他!

张雨桐并不是去外地办案,而是去了省府。而为她请假的竟然是潘龙!

既然是潘龙为她请假,就自然与潘明礼有关。

会是什么事情与潘明礼有关,还使得张雨桐这么残忍的欺骗他,从前天晚上开始连他的电话都不接呢?

电话不接就算了,干嘛还让张雨歆配合一起撒谎?

“怪不得昨天傍晚张雨歆怪怪的?”曹正轩脑子里闪现张雨歆双眼通红的样子。

“对,我何不现在去雨桐家里再问问雨歆。”想到这一点,曹正轩回头向步行街疾步走去。

步行街与彩虹桥只有几百米的路程,几分钟时间曹正轩便敲开了张雨桐的家门。

张雨歆是通过猫眼看清是曹正轩才开的门。

“曹老师?”张雨歆讶然道。

“你宁愿在家里吃方便面也不去玫瑰小区吃饭?”曹正轩问道。

进门的餐桌上,张雨歆吃过的泡方便面的大碗摆在餐桌上还没有清洗。

“我……”张雨歆泛出红晕,“我比较喜欢吃方便面。老师有事情吗?”

“我是有事情来找你。”曹正轩走去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你姐姐干嘛让你骗我说她出去办案了?”

“老师你知道了?”张雨歆在曹正轩对面坐下来。

“我刚才在广场碰见了袁永峰袁队长,他说刑侦最近根本没有什么案子。是你姐姐出了事情,对不?我记得你昨天晚边找我的时候眼睛通红,你说是缺少睡眠,也是骗我的,对不?”曹正轩语速很快。

“老师……”张雨歆陡然悲伤不已,眼泪哗哗哗地流淌。

“快告诉我,你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正轩焦急地问道。

“你,你还是让姐姐亲自跟你说吧,”张雨桐吸着鼻子,“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我用我的手机打姐姐的电话。”

“好。”曹正轩的心往下沉。他预感到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张雨歆哭着拨通了张雨桐的电话,什么话也不说就把手机递给曹正轩,而后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曹正轩将手机放在耳旁。

“雨歆,雨歆。”电话里传来张雨桐急切地叫声。

“我是曹正轩。”曹正轩开口道。

“……”张雨桐在电话另一头怔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正轩的声音听上去连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前天晚上只不过和潘明礼吃了一餐晚饭你就开始不接我的电话,还让你妹妹到我面前撒谎说你出去办案了不能接电话,班不上,又让潘龙帮你请假。你是跟潘明礼在一起对不,对不?!”

曹正轩感觉胸腔在膨胀。甚至感觉整个人在膨胀。

“……”电话里只传来张雨桐呼气吸气的声音。

“为什么不说话?不才四十个小时我们没在一起,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天远地远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你为什么要逃避?天大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扛,你难道不知道吗?”曹正轩的语气越来越悲痛。

“我们分手吧,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张雨桐。”张雨桐的声音冷冷的。

“分手?”曹正轩感觉脑袋嗡嗡响,“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好好地我们为什么要分手?我们剩十来天就结婚了!”

“……”电话里又只传来张雨桐呼气和吸气的声音。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天晚上,我送张北坤的母亲去医院,等张北坤的母亲病情稳定了,付戴诚在江北省省府又被人砍成重伤住进了icu,我不得不又连夜跑去江北省,所以我无法及时回到你身边,但是,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的,雨桐。总不至于为这些事你要跟我分手?”

“不是这些事情。”电话里传来张雨桐哽咽的声音。

“你哭了,雨桐?”曹正轩心里异常难受。他感觉到,张雨桐一定经受了巨大的苦痛折磨,才会这么异常。

“我没有哭,只是嗓子有点沙哑。我现在在省府,一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就挂了。过两天回去我会当面和你讲清楚。”

“哪有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事情?别说过两天了,就是过两个小时,过两分钟我也等不及。你了解我的性格,如果你挂电话,我会立即开车来省府找你。”

“……”

“雨桐,你忘了我们是如何相识如何相爱的了?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朝夕相处的了?还记得我采摘野花向你求婚吗,在星月湖的小岛上?还有,我们一起布置婚房,我们一起去看家具,还有,我们一起照结婚照……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说好了要在结婚日彼此倾情奉献。总不至于这些你都忘了吧?”两行清泪从曹正轩的眼角溢出来。

“你别说了。”张雨桐在电话里哭出声来。

“既然你这么痛苦,你为什么要提出和我分手?”曹正轩感觉心脏已经碎裂了。

“因为,因为我不再是那个张雨桐。因为,因为我已经无法对你倾情奉献。”

“什么?”曹正轩彻底怔住。他已然听明白了张雨桐想表达的内容。

“所以我要和你分手,因为我已经脏了,我没有资格再牵你的手,你可明白了?”张雨桐在电话里声泪俱下。

“难道是潘明礼欺负了你?你被潘明礼侵害了?”曹正轩睚眦欲裂。

“……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那不就是他侵害了你吗?”曹正轩大声反问道。

“这不一样。”

“难道是你自愿的?”曹正轩感觉呼吸都很困难。

“……”

“怎么会这样?肯定不是这样?潘明礼在哪里?他是不是就在你身边?”

“他是在我身边,但他躺在重症病房的病床上。”

“什么?”曹正轩一下子没有明白张雨桐话里的意思。或者说是一下子接受不了张雨桐提供的关于潘明礼的信息。

“他为了救我把自己的脑袋摔开了,来省府做二次手术。我离开,他就会死,我留在他身边,他就会活。原本裂开脑袋的是我。”张雨桐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哪会有这种事情?”曹正轩近乎自言自语。

“一切都已经得到了验证。他仍旧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我怎么样都要留在他身边。你忘了我吧。”

“……”曹正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508章 袁永峰的困境

袁永峰的儿子袁子阳2011年深州大学毕业,毕业后便在深州找了一份工作。一年后又找了一个深州本地的女孩做女朋友。

袁子阳和女孩相识相恋近一年时间,在元月中旬开始谈婚论嫁。

女方别的条件都不提,只提了一个条件,可这一个条件却是天大的条件,那就是要袁子阳想办法在深州买一套房子。

深州是沿海发达城市,哪怕在三环一带买一套六七十平米的公寓也要200多万,首付百分之三十,也得准备六十万。袁永峰工作这么多年筹一个首付的钱都不够。

一个星期前袁子阳特地为这件事回阳江,要举全家之力促成这件事,可把袁永峰愁死了。

“您工作近三十年怎么会连六十万的积蓄都没有?”

儿子回来的第一天父子俩就为这件事吵上了。

“子阳,你说话轻轻松松,你也不想想全家人的开支只靠我一个人工作来维持,基本上月月光,就是你们说的月光族,哪还能存多少钱?你要知道,吃喝拉撒都是要钱的。我还要供你读书。你知道你四年大学花了我多少钱吗?”袁永峰解释道。

“可也不至于六十万都拿不出来啊。老爸,这房子我是非要买不可的。房子不买,您儿子的爱情就要被埋葬了。”

“那你让老爸怎么办?我总不能去偷去抢喽。”

“还不是你太过正直?”袁子阳生气道,“人家说工捡法的人一个个吃拿卡要,一年的灰色收入是工资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你呢?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刑侦的副大队长,连一个副科级都不是。”

“子阳,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爸?”做母亲的实在看不下去便插话道。

“老妈,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如果老爸是工安局的局长或者副局长,哪怕是刑侦的大队长,只要是正职,也不会这般窘迫。老爸为什么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副大队长,就是他太正直了。现在,这种正直成了我的绊脚石!”

“你这是什么逻辑推理?我为人正直怎么成了你的绊脚石了?”

“不是吗?我买不起这套房子,这件婚事就要泡汤,我也就没法在深州安家落户,那我的发展岂不受到很大的影响?老爸,老妈,我是打死都不会回来的。所以,这件婚事我一定要办成。就是说我怎么样都要在深州买一套房子。”

“子阳啊,老爸想办法给你凑出付首付的钱你看行不?”袁永峰同儿子商量道,“房贷你们还。”

“不行,绝对不行!老爸,我女朋友说得很清楚,让她一起还房贷,没门!也请老爸老妈想想,首付六十万,还有一百四十万要还贷,就算按揭三十年好不,我一年得还多少钱,我月供得多少?我有这个能力吗?人家本地姑娘会答应跟你过这种日子的?”袁子阳分析得头头是道。

“儿子啊,你要让老爸给你整整套房子,就是把老爸的骨头拆了也无济于事啊。”袁永峰痛苦地抱着头道。

“可你能忍心看你儿子失去这一场婚姻吗?”

“女孩子那边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你们是自由恋爱,哪能这么物质呢?”

“我女朋友说了,只有等我拿到了房产证才可以去她家谈结婚的事情。老爸,这就是一个纯粹讲物质不讲感情的年代啊。”

“可两百万我就是死也死不出来。”

“我不管。”

“子阳,你就别逼你老爸了。还是回阳江吧。”做母亲的劝道,“到小县城过安逸的日子不也挺好吗?”

“那不可能!”袁子阳突然暴跳起来,“从小你们怎么教育我的?要我树立远大的理想,要我成就一番大事业!不是吗?现在好了,我有了远大的理想,我很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你们却反过来劝我过安逸的日子。”

“咱家里拿不出这笔钱来怎么办?”做母亲的眉头紧皱。

“我不管。我已经答应我女朋友了,这次回来怎么都会筹到200万。筹不到两百万我就不回深州。”袁子阳噘着嘴道。

“那你就不要回去好了!”袁永峰着实忍不住不发飙了。

“老爸,你是要这么说吗?你是在逼我你知道吗?”袁子阳瘦削的面颊暴露出青筋来。

“你要干什么?”做父母的一同问道。

“我死呗。”袁子阳猛地一甩手,冲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重重地将房门关上并反锁。

袁永峰怔住。

做母亲的连忙跑到儿子房门前,不停地敲着房门,哭诉道“子阳,子阳,你千万别做傻事。爸妈想办法,知道吗?爸妈一定想办法!”

……

袁永峰的儿子袁子阳从小任性。

这和袁子阳从小跟着母亲长大很有关系。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袁永峰几乎没有管过儿子的学习,甚至陪伴儿子的时间都很少。

这当然是袁永峰的工作性质决定的。袁永峰警校毕业便分配在横弋县刑侦科。那正是社会最动-乱的年代,各种刑事案件层出不穷。各个小县城都有什么菜刀帮,斧头帮,四大金刚,八大罗汉。而横弋县最富名望的便是斧头帮。

对于一个很有抱负,很想做一番大事的年轻警察来说,自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哪还会考虑自己的小家?

这也和袁永峰对家的认识有关。妻子没有工作,袁永峰不要求妻子找零工做,只要她照顾好家照顾好儿子就行。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不正两全其美吗?

袁永峰忽略了,儿子长期和母亲在一起,阳刚之气得不到培养,往往走向偏执。

袁子阳的任性便是这么养成的。因为母亲太娇惯太溺爱了。

真正触动袁永峰的是在袁子阳读高一那一年,就是第一个学期,袁子阳为了一个女生竟然割脉自杀。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匆忙赶往医院的袁永峰可能和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因为儿子割脉时,袁永峰还在外面办案。

也就是这件事之后袁永峰方才重视儿子人格和性格上的培养。

……

如今,袁子阳“旧疾重发”,袁永峰绝不认为儿子是在威胁他。

第509章 袁永峰妥协

那个念头一产生,袁永峰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心里骂道

袁永峰,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哪怕稍稍这么想一会都是对自己近三十年坚持的一种玷污!不能,决不能这样做!

脑子里这么自我批评了一顿之后,袁永峰骑电动车回家午休。

开门进屋,袁永峰看见老婆坐在沙发上掉眼泪,而餐桌上的三道菜原封未动地摆在那里,袁永峰心里就是一沉。一个装满了米饭的小碗上摆着一双筷子,米饭已经冷了。

“子阳他没有吃饭吗?”袁永峰走到老婆身边问道。

“永峰啊,子阳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好话说了一百遍了,就是不出来吃饭。永峰,儿子已经连续三餐没有吃饭了。这可怎么办好?”做母亲的泪雨婆娑。

“怎么就这么倔呢?这不是要逼死我吗?”袁永峰火气上扬。

“也不知道他这个脾气像谁。你我从来不会这么偏激。”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去请下他。”说着,袁永峰向儿子的卧室走去。

儿子卧室的门依旧反锁着。

“子阳,子阳!”袁永峰轻轻地敲了敲门。

房间里没有一点回应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袁永峰极其无奈地道。

房间里仍旧没有一点回应的生意。

“他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哭诉道。

“子阳,你不能这么对你的父母你知道吗?”袁永峰心里开始发慌,“无论如何请你吱一声。如果你不吱一声,我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我吱一声有什么用?你又不能为你儿子委屈自己。”袁子阳终于开口道,“你们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幸福从你们手上滑过,都不给我抓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袁永峰的心彻底碎了。

“我反正就是这么想,如果在深州买不起房子,我的前程也就被毁了,我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你这不是把你父母逼向了绝境吗?”

“老爸,老妈,不是我要逼你们,是我一向就是这种脾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请你们原谅。”

“子阳啊,你,你,你真的是在逼我啊。”袁永峰已经感受到了儿子的决绝,“我刚才都在骂自己,不该有那种想法。可是为了你,我,我只能背叛自己的初衷了。你出来吃饭,我答应你一个月给你凑满两百万可以不?”

“你可要说话算数。”从房间里传来袁子阳惊喜的声音。

“如果我说话不算数,你就重新绝食可以不?”袁永峰极其痛苦地说道。

“有老爸这句话我就发放心了。”袁子阳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了,现出一张充满了笑容的脸。

袁永峰极其痛苦的摇了摇头。

……

曹正轩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下得楼,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步行街的,他只知道一切都已经幻灭,一切都化为零化为无。

跌跌撞撞曹正轩拦下一辆的士,坐的士到了星月湖畔。他潜意识觉得应该到那个孤岛上去,他必须去那个孤岛。或许在那个孤岛他可以喘过气来。要知道他已经觉得呼吸苦难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怎么可以是这样?

好像就在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曹正轩撑着竹排到了星月湖的孤岛上。因为到了冬天,岛上亭子四周的无名野草已经枯黄了,这更给曹正轩一种凄凉的感觉。

上了孤岛,曹正轩便笔笔挺挺往后倒在了野草丛里。

天空是那么的蓝,湖面是那么平静,可曹正轩的心里就像有一万条虫子在撕咬一样。那次摘野花向张雨桐求婚的行为已经成为他人生之中最大的嘲讽。他突然想起来洪美桂,终于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曹正轩很清楚,他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这辈子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见证,哪怕就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他也得苟活。

对,从今以后注定了要苟活。

苟且活着把该处理好的事情处理好。

可这么一来,这辈子该多痛苦啊。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呢?曹正轩很清楚,那个晚上如果没有离开张雨桐,事情就绝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似乎命中注定了一样,张北坤的母亲在那个时候来电,而他为了实现对张北坤的承诺不得不离开。

事情就这样无法挽回地发生了。

只是曹正轩无论如何也不理解,张雨桐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

而自己多次想突破张雨桐的限定,张雨桐都坚定的阻止了。

从这个角度讲,一切似乎是一种必然。

……

高二文(4)班,上课铃声响起之后,班上发出一片嬉闹声。

“哈哈哈,这一回看小曹老师怎么解释?他竟然迟到了。”监督长罗嘉良笑道。

“这真是大年初一吃饺子,头一回,”朱丽丽道,“小曹老师可是要写三百字说明书外加表演两个节目了。”

“是啊,总算整到了小曹老师一回。平时都是在限定我们。”四大英雄联盟玩家廖华道。

“咔,你就别落井下石了。”班长林芷琦怼道。

“小曹老师要迟到我能怎么办?总不至于他可以驾驭班规班法之上喽。”

可是,随着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曹正轩还没有出现在教室里,所有人戏谑的心情消失殆尽。因为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这种现象太不正常了。大家都感觉到是他们的小曹老师出了事情。

张文盛最先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同学们,我听我爸说上午的竞标华安建筑公司失败了,会不会曹老师由此绝望了?是一个两亿的工程。我爸说华安建筑公司以低于第一名06分屈居第二。”

“那绝对是这个原因了。”学***徐钰道。

“这也太残酷了。”赵江东道,“我知道的是,为了这种竞标会投入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

“怎么会这样?”戴俊豪嗲嗲地道。

“妈的竞标就是这么残酷的。”

一直在注意听大家的议论的孟思妍这时起身走出了教室,她走到楼道处打通了父亲的电话。

“思妍,你这不是在上课吗,怎么给老爸来电话?”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不帮曹老师一把。”孟思妍怨怼道,“你女儿的命都是曹老师救回来的。”

“你是指竞标的事情吗?”

“那还能是什么事情?”

“思妍,在这件事上老爸是真的无能为力啊。交通厅的领导亲自坐镇现场,你说我能做什么?”

“既是这样,那就无话可说了。”

孟思妍极度无奈地回到了班级。

这时齐奕红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第510章 竹筏晃动

高二文(4)班。

“小曹老师的情况,张雨歆应该很清楚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徐峥叫起来。

“是啊,”罗嘉良立马附和道,“咦,张雨歆你这是怎么了?咋哭得梨花带雨的?”

大家这才注意到,张雨歆已经哭成了小泪人。胖妞陈妍和万姐正在安慰张雨歆。

“不至于吧?华安建筑公司竞标失败你做小姨子的怎么会这么伤心,你又没有入股?”戴俊豪不解地道。

“对啊,按说是赵江东伤心成这个样子啊。你看赵江东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公司是他老爸的。”四大英雄联盟玩家马锋道。

“马蜂窝,这你就不懂了,”赵江东笑道,“我伤心有个屁用。能挽回竞标的败局吗?既然伤心没用,我还不如没心没肺。这就叫豁达。”

“你老爸很快就要判了,我看你再怎么豁达。”徐峥怼道。

赵江东怔在那里。

“徐峥你神子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文盛骂道。

“他不是说豁达吗?”

谁都担心赵江东要爆起来,不料赵江东怔了几秒钟,竟然自嘲般地笑了起来,“还是徐峥点中了我的命脉。这也就说明我还不够豁达。事实上,我老爸犯了人命的事,必然要判刑。我伤心同样没用。对不,大家说对不?”

“对啊。赵江东你现在超有领悟力,”林芷琦道,“对了,我建议你直接与小曹老师通话,就把你刚才的领悟告诉他。小曹老师定然会好受一点的。”

“嗯,不错,这个主意不错!”万姐插话道。

“那我现在打吗?监督长不会没收我电话吧?”赵江东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来。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罗嘉良道。

“就不知道小曹老师会不会接我电话。”赵江东犹疑着但还是拨出了曹正轩的电话号码,只是他连拨了两次,电话都没有接通。

而张雨歆哭得似乎更伤心了。

……

齐奕红走出高二教学楼,先给她的专职司机打了电话,接着拨打曹正轩的电话。见曹正轩不接电话,她便收起手机向学校大门走去。

齐奕红在门卫室逗留了片刻,她的专车便到了。

“去星月湖。”齐奕红坐进副驾驶座吩咐道。

“去星月湖?”司机有点懵,“奕红,现在可是上课的时间。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

“大叔,你的话很多呢。还有,我今天的行动不能告诉我爸。开车吧。”齐奕红愠道。

司机只好闭嘴。

过了五六分钟,齐奕红的专车开上了星月湖库坝上的直道。驶到直道的尽头,也就是库坝的最东端,齐奕红下车,并且让司机开车离开。

“奕红,你这么做就太让我为难了。”司机大叔再次开口。

“大叔,你不会担心我来星月湖跳湖吧?”齐奕红道,“你放心,这么美好的生活我活个一千年也不嫌多。半个小时后我打你电话。要不你开车去附近某个地方打个盹也行。总之你不能呆在星月湖。”

“好吧。只要你不让我为难就好。”司机掉转车头离去。

齐奕红站在库坝上往孤岛方向看。亭子里空无一人,但亭子附近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齐奕红还是看清楚了,虽然还不能完全辨别那躺在草丛里的人是不是曹正轩。

因为预感被验证,齐奕红颇为兴奋地往库坝下走。齐奕红走到竹筏停泊处,解开一张竹筏的系绳,用力把竹筏往水里推,接着拿起一根撑杆,跳上了竹筏。

齐奕红几次和同学来这里玩过竹筏,所以才能这么熟练的操作。

不一会儿,竹筏飘荡在了水中央。此时,站在竹筏上,齐奕红看的很清楚,那个躺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动的人正是曹正轩。

齐奕红还听见从曹正轩手机里传过来的歌曲《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只是不知道是有人打曹正轩的电话,还是曹正轩浸淫在这首歌的意境里无法自拔。

就见齐奕红把手上的撑杆往水里一丢,将双手张在嘴角旁,而后冲孤岛方向喊起来“有人吗?有人吗?救我,救救我!有人吗?”

草丛里的曹正轩一动也不动。

撑杆慢慢往外飘。齐奕红蹲下身子将撑杆往回拉了一点,又一次呼喊救命。待看见曹正轩坐起身来,她就故意晃动身子,表情夸张地冲曹正轩挥手,“救命,救命!”

曹正轩迅速爬起来,冲至他撑过来的竹筏处,待看清楚竹筏上的人时,万分诧异,“齐奕红,怎么是你?”

“小曹老师?真的是小曹老师!老师你救我。”齐奕红的身子晃动的更厉害了。

“你别晃动啊。”曹正轩急道。同时他用力将岸边的竹筏往水里推,接着跳上了竹筏,然后他用撑杆抵住岸边的硬土,靠反作用力将竹筏缓缓地推入了水中。

很快,曹正轩的竹筏便靠近了齐奕红的竹筏,齐奕红一个箭步跨上了曹正轩的竹筏,紧紧地抱住了曹正轩的腰,“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曹正轩脚下的竹筏晃动,这使得曹正轩不得不将撑杆直入水底,以便缓解竹筏的晃动。

“你干嘛跳过来?你不管你那张竹筏了。”曹正轩闻见了从齐奕红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这又使得他僵化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我不管。我再也不撑竹筏了。真的吓死我了。”

“那就请你站开来,待我将你那根撑杆捞起来。”

“我可不敢松开来。”齐奕红将曹正轩抱得更紧了。

“那可怎么办?”曹正轩似乎感受到了齐奕红胸前那两处柔软。这让他更尴尬了。

“你,你让我慢慢适应。”齐奕红的脸埋在曹正轩的肩膀上,双眼充满了笑意。

“你这么害怕,怎么会独自撑竹筏?对了,这个时候你不上课,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这个时候不去班上上课,怎么跑孤岛上来?”

“我……”曹正轩语塞。

“没话说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了。”

“总不至于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我吧?”

“我看你悲伤过头思维无比迟钝了,小曹老师,”齐奕红慢慢地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曹正轩,“我如果不是为了找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撑竹筏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曹正轩越发诧异了。

ps今晚有事,更新延后了,抱歉。

第511章 惬意的齐奕红

曹正轩凭着一种感觉来到星月湖的小岛上,谁也没有告诉。多少电话打进来,他躺在草丛里都没有意识去接。

现在,齐奕红竟然告诉他,她撑竹筏来小岛,为的是来这里找他。

他焉能不诧异?

“老师是不是很想知道原因啊?”齐奕红幸福地搂着曹正轩,眼里所见是小岛上那古朴的亭子和亭子四周清幽的湖水,“那就听我慢慢地与你分析。”

撑杆渐渐远去。两张竹筏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

“等等。我得先把水里的撑杆捞起来。再不捞我手里的撑杆就够不着了。你适应了吗?”曹正轩问道。

“我还是有点怕。双腿都发软呢。”齐奕红娇嗔道。

“这就怪了,这么远的一段水路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一心想着要找到你,便没有害怕的感觉。可杆子丢了,就很害怕很害怕了。”

“原来如此。这样吧,齐奕红,你慢慢地绕到我身后去,若是还是害怕的话,可以扶着我的手臂,而我又能操纵两张竹筏,你看行不?”

“也行。不过你可要搂紧我哦。”齐奕红道。

“好。”

齐奕红便稍稍松开曹正轩的腰身,几乎贴着曹正轩的腰身慢慢侧移,显得紧张而害怕的样子。等整个人转到了曹正轩身后,她并不像曹正轩提示的那样扶着曹正轩的手臂,而是再次从后面搂住了曹正轩的腰。

“咦,我不是让你扶着我的手臂吗?”

“还是这样安稳。我若是扶着你的手臂,你怎么整两张竹筏?而且你整竹筏的时候,手臂会晃动,我还是会很害怕的。”

“i服了you!”曹正轩极度无语道。

几分钟后,曹正轩与齐奕红一同上到小岛的岸上。两张竹筏被曹正轩拖到了岸边。

“谢谢曹老师。真的吓死我了。”齐奕红欣赏着曹正轩强健的体魄。

“看你下次还敢这么莽撞不?”曹正轩往里走。

草地上,曹正轩所躺之处手机还在播放歌曲《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于是齐奕红明白,无论是谁打电话过来,曹正轩都不会有知觉。当然了,就算曹正轩有知觉,他也没有心情接电话。

“只要我预感到你来这个岛上寻死觅活我就还这么莽撞。”齐奕红歪着头,大胆地凝视着曹正轩。

“谁寻死觅活了?”曹正轩弯下腰身去拿他的手机。

齐奕红一个箭步抢在曹正轩前头拿到了手机,“我说小曹老师,你总是听这种歌曲,哪还有好心情?我帮你换一首。”

不等曹正轩同意,齐奕红便极其利索地把歌曲换了,同时还将曹正轩的手机彩铃也换了,手机里响起一首欢快的歌曲——陈旭的《触电》

触电被设定在那书店的门前

视线相互缠绵着恋情正上演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

爱停在那一瞬间

……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律动感?”齐奕红摇头摆手,很是活泼。

“你这可是在干预我的生活。”曹正轩警告道。

“嗯。这正是我想的。”齐奕红点点头,“张警官光荣地退出了你的历史舞台,该我隆重登场了!”

“齐奕红,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吗?如果不是张警官离你而去,我亲爱的小曹老师会这么失魂落魄,连课都忘了去上吗?”齐奕红斜眼看着曹正轩,“你也就明白我为什么径直到这里来找你了。”

“你听说了什么吗?”曹正轩问道。

“没有啊。一切全凭我的第六感。你一定很不能理解,对不?来来,坐下来,听我与你分析。”齐奕红拉着曹正轩的手臂,逼得曹正轩在草地上坐下来。齐奕红则和曹正轩并排坐在一起。

小岛上的野草长得甚为茂盛,这源于土壤肥沃,水分充足。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很少有人破坏。于是,有着冬阳的下午,两个恋人,在上面躺也好,坐也好,都成了很惬意的一件事情。

只是此时惬意只属于齐奕红一个人,曹正轩怎么都惬意不起来。

“你说吧。”曹正轩的心情仍旧恶劣,但对齐奕红的出现还是有着好奇心。

“其实一开始我也和大家一样以为你是为了竞标失败的事而逃避现实,”齐奕红将曹正轩的手机放在草地上,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把玩,“当我注意到张雨歆那么痛苦的啜泣时,我骤然改变了想法。我想到肯定是你和张警官之间的感情有了问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问题,否则,张雨歆不会这么悲痛,你不会连你最热爱的课堂都会放弃?还有一点,依我对你的认识,你绝不会为公司的事情影响你的教学。”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星月湖?”

“这就是巧合了。我问你小曹老师,你是不是在这里采摘过一束野花,用野花向张警官求婚?”齐奕红眨着眼睛侧身问道。

“这件事你也听说了?”曹正轩更加纳闷了。

“是四大才女坐一块聊天,我从旁边经过听见了。要不我怎么说巧合呢?必定是张警官向张雨歆说了这件事。于是,在我打了你的电话你不接听之后我便有了第六感——你一定在星月湖的小岛上。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最悲痛的时候要去的地方往往是曾经留给他最幸福的回忆的地方。”

曹正轩上牙齿咬住下嘴唇,双眼湿润。

“你看你,还真要悲伤逆流成河啊。虽然我不清楚张警官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离开你,”齐奕红侧转身盘腿面向曹正轩而坐,“但我觉得只要她离开你就必有离开你的理由。那你就得想方设法接受这个现实。强扭的瓜不甜。”

曹正轩拔下一根野草,将野草一截一截地拧断。

“当然了,以我的身份来劝慰你,是有点不适合。”齐奕红又道。

“为什么不适合?”

“两个原因。”齐奕红伸出两个手指头,“一个是我太年轻,没有经历恋爱的历程,说这番话没有什么说服力。这种话让那些经历了生死恋的人来说,效果会好很多。”

“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是,我是一直崇拜你、爱你的人。我说这番话不合适,会被误解为幸灾乐祸。”

“齐奕红……”

“别又说什么我是你学生,我不能爱你,要以学业为重这之类的话。”齐奕红立即打断道,“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欲罢不能啊。就像你,张警官绝情地离开了你,理性地说,你会告诫自己罢手,但根本做不到,不是吗?”

曹正轩陷入沉思。

湖面上,两只野水鸭在嬉戏打闹,显得甚是恩爱。

第512章 天上的鸟屎

省府医院。下午。危重病房查房时间。

见主治医生带着两个年轻医生走进来,张雨桐,潘龙夫妻赶忙站起来,让开位置。

主治医生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而后对躺在病床上的潘明礼做了技术性的检查,接着便对两个年轻医生道“我要和你们说的就是这一个特殊病例。我感觉到这个病患在以秒为时间单位修复各种功能。”

“老师,我也感觉到他非常平静。”较瘦一点的年轻医生道。

“不错。这便是我着力向你们推荐的一种疗法——心理疗法。危重病人非常需要心理疗法。这个病患二次手术之所以这么成功,就得力于心理疗法。”

“老师是如何运用心理疗法的?”另一个年轻医生问道。

“就是这位姑娘。”主治医生指了指张雨桐道,“底下送病患过来的医生告诉我,这个姑娘完全左右着病患的情绪,最初我还不太相信,因为送过来的时候病患已经昏迷不醒了。可是事实告诉我,病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下仍旧有辨识能力。只要这个姑娘呆在病患的身边,病患就会出奇的安静。所以我就……你们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两位年轻医生一同道。

较胖的年轻医生则冲张雨桐笑了笑,道“姑娘,你对病患的影响非常大啊。我老师做了很多类似的手术,尤其是二次手术之后这么安静的,非常少见。”

“正是因为病患非常安静,病患的各种组织才能快速修复,这么一来,病患恢复的就会非常快。”较瘦一点的年轻医生热情地解释。

“谢谢你们。”张雨桐只得开口道。

“我们也要谢谢你。”主治医生道,“你们很可能给我的医治生涯带来一个奇迹,也让我更加重视心理疗法。”

“医生辛苦了。”潘龙道。

“大叔,你儿子很幸运啊。好好看护,说不定不会落下任何障碍呢。”

“谢谢,谢谢。”潘龙更加激动了。

“所以我要建议你们多多和病患交流,特别是这位姑娘。呵呵,我都不好意思说媳妇了。”主治医生转向张雨桐道。

张雨桐只是动了动嘴角,什么话也不说。

“就是要说话给病患听,明白吗?”较瘦一点的年轻医生道,“不要认为病患处于昏迷状态就觉得无法交流。一个人有意识他就可以交流,只是说不出话而已。”

“多说一些鼓励他的话,说一些他喜欢听的话,这种言语上的刺激会更加促进病患功能上的改进和提升,极其利于病患康复。”较胖一点的年轻医生不加落后地建议道,“既然你对病患的影响力最大,那么你和病患的交流就尤为重要。”

“我这两位学生说的非常到位。”主治医生道,“就辛苦姑娘了。”

张雨桐只得点头应允。

三个医生走出病房,病房里的气氛又变得尴尬了。

张雨桐虽然仍旧坐在潘明礼的病床前,但是看上去是那么不自然,潘龙几次嗫嚅着想打破沉默可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子。

还是做母亲的放下自尊走到张雨桐身边来,“雨桐,阿姨知道医生这么要求你,太为难你了。你实在难以做到,也就不要太为难自己。我可以和礼儿来说一说他小时候的趣事。”

“那就阿姨坐这吧。”张雨桐如释重负,赶忙让开位置。

“好。”

做母亲的便替代张雨桐坐在潘明礼病床前,学张雨桐的样将儿子的一只手握在手里,接着说了一件潘明礼的儿时趣事。

潘龙在另一侧微笑着倾听,同时观看儿子的状态变化。

张雨桐站在一旁,虽然冷着脸,但还是非常关注潘明礼的情绪变化。

然而,令潘龙夫妻失望的是,做母亲的一件趣事尚未说完,潘明礼便慢慢地焦躁不安起来,许久没有反应的多功能监测仪又开始“报警”。

“礼儿,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老妈啊。你感觉不到吗?”做母亲极其失望地道。

“你还不赶快让开。”潘龙急道,“明礼感受不到张警官的存在,所以又躁动了。”

做母亲的立即起身。

张雨桐不得不重新坐回位置,抓住了潘明礼伸在外面的那只手。

……

星月湖小岛上,齐奕红还是盘腿坐着。

“我觉得,小曹老师在感情上远没有我坚强呢。”齐奕红接着说道。

“你经历过很深刻的感情吗?”曹正轩反问道。

“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相识的场面吗?我带领我的两个死党把两个女生拉到学校银杏林里让其中一个女生扇另一个女生的巴掌。”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啊。那时你给我感觉就像是恶魔。”

“那是不是现在我给你感觉像是天使?”齐奕红即刻怼道。

“天上的鸟屎。”曹正轩道。

“呵呵呵呵……”齐奕红笑个不停。

“诶,我说你像天上的鸟屎你还笑成这样?”

“我当然笑啊,”齐奕红忍俊不禁,“你既然这么说我,就说明你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不是吗?再说了,你是连我巴掌都敢扇的人,说我像天上的鸟屎又有什么?对了,天上的鸟屎是什么样的,我没见过?”

“你就别扯了。你跟我提那件事想说明什么?”曹正轩问道。

“说明强扭的瓜不甜啊。说明你处理情感没有我坚强啊。那时我非常喜欢郑恩明,但是郑恩明偏偏喜欢那个女生,于是我多次威胁那个女生,可依旧讨不了郑恩明的欢心,以至于做出了那么不理智的事情。”

“结果呢?”

“结果我喜欢上了你。从零班转到了你的实验班,成了你的学生。而事实却更加残酷。你爱上了雨歆的姐姐,直至还剩十几天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你说我是不是比你坚强?”

曹正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快速呼出气来。

“你一定觉得我俩没法比,对不?你潜意识里始终觉得我是在小儿科,对不?”齐奕红略略激动地道,“小曹老师,若是这样,你就太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了。着实是因为我没有到恋爱的年龄,我才会这么被动。否则,说不定你爱上的是我,而不是张警官。可是后来我改变了想法。”

“你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曹正轩的好奇心再次被点燃。

第513章 躲在水草后面的野水鸭

“一个人真正爱另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占有他,而是祝福他。衡量一切的标准是所爱的人快乐,他就快乐,所爱的人幸福他才幸福。”说这番话时,齐奕红不再对着曹正轩,而是看向平静的水面,“小曹老师,你一直在注意那两只野水鸭对不?羡慕它们自由自在,羡慕它们恩爱相随,但你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左后方,还有一只野水鸭。”

“是啊,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曹正轩道。

一丛飘荡的水草后面,藏着另一只野水鸭,曹正轩一直没有注意到。

“我怀疑那只野水鸭更爱这两只野水鸭中的一只,因为它一直躲在一旁默默地守候。如果说这两只野水鸭是你和张警官,那只野水鸭就是我了。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态,能默默地守候在你身旁也非常开心。”

“别说傻话了。”

“我告诉你小曹老师,我这份感情我老爸都很清楚。但我向我老爸郑重承诺过,不上大学不恋爱。”

曹正轩诧异地看着齐奕红。

“这么看我,不相信吗?来,我们先合个影再说。”齐奕红倏地靠近曹正轩,不等曹正轩有反应,右手举起她的ipho

e,来了一张自拍。

接着,她立即回到原来的状态,道“这是真的。所以我老爸对我和你的交往非常放心。”

“他看见我们这个样子还会放心吗?”曹正轩没好气地道。

“放心啊。只是从今天起,他可能不放心了。因为——”齐奕红忽然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向那一对野水鸭扔了过去。

石头在野水鸭附近掉落,溅起一团水花。那两只野水鸭受到惊吓,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散开了。这时,躲在水草后面的那只野水鸭游了出来,迅速追上了向东散开的那只野水鸭,和那只野水鸭并排着游走了。而那只向西散开的野水鸭或许有所顾忌,根本就不敢回头。

齐奕红看得痴了。直到那两只野水鸭再也不见了影子,她才重新回到曹正轩身边。

“你这不是棒打鸳鸯吗?”曹正轩问道。

“不是我棒打鸳鸯,而是它们完全是一对假鸳鸯。经不起外界一点点风吹雨打。你看见没,那躲在水草后面的野水鸭多么勇敢。我完全被感动了。我还觉得这很有寓意呢。”

曹正轩不说话。刚才那一幕,曹正轩也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头很受震撼。

“所以,回到你和张警官的感情上来,”齐奕红道,“如果这一份感情一点点风雨都经受不起,这个时候断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问题是根本不是感情的问题。我和张雨桐之间的感情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知道吗?”曹正轩痛苦道。

“如果感情没有任何问题,那还会有什么问题?”齐奕红不解地道,“你就不能透露一点点吗?”

曹正轩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世界远比你我想象得还要复杂。”

“我还是坚信,对两个恋人来说,只要感情没有问题,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曹正轩沉默。在此之前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任何一个人,只有遭遇了事情才知道世界有多复杂吧。

一刻钟后,曹正轩和齐奕红一同离开小岛,然后一同回到学校。曹正轩还赶上了下午的第三节课——曹正轩教的另一个班的语文课。

……

省府李建设的别墅内,上午透析完的李建设,经过三四个小时的休息,渐渐地有了点精神,便拨通了郭副总的电话。

“老总,您上午不是刚透析完吗?”电话里传来郭副总的问候声。

“海根,是我心里时时刻刻牵系着文秀死的事情。其实我也清楚你不可能那么快就能调查清楚文秀的死因,但我还是想和你通个电话。”

“谢谢李总理解,不过横弋那边是有了一点消息。”

“是吗?”李建设激动地反问道,“文秀是谁害死的?”

“李总误解了,文秀的死是谁造成的,那是一点边也没有调查出来。我了解到的是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个负责王医生案子的警察叫袁永峰,他现在在阳江县刑侦大队任副大队长。袁永峰原来的顶头上司是江良康,现在是横弋工安局副局长。”

“这些信息对调查文秀的死有用吗?”李建设颇为失望地道。

“您接着听我说。王医生的死源于车祸,本没有什么好查的,案子的负责人为什么还会和顶头上司拍桌子,甚至因为这件事而调离?这就说明这起车祸有问题。袁永峰当时的观点是这不是车祸,而是以车祸的形式伪装的谋杀。惊人的是,曹正轩在今年八月底九月初也经历了一场类似的车祸。”

“啊?曹正轩没事吧?”李建设惊道。

“曹正轩被撞出去几米远,好在跌在了道路中间的隔离带上,只受了一点皮外伤。不过,李总,还有更惊人的呢。”

“你说。”

“曹正轩到阳江没多久,便经历了一场富于变化的生死斗,一个死刑犯持枪找上了他。好在当时他与一个女警察在一起,只是手臂中了枪。”

“那个死刑犯抓住了没有?”李建设问道。“会不会就是那个制造车祸的杀手?”

“抓住了。不过,那个死刑犯什么也没有招,所以不清楚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联系。”郭副总道,“倘若这两起事件有联系,那就很可怕了。说明有人想着法子要把曹正轩弄死。”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想着法子弄死曹正轩的人就是当年弄死文秀的人?”

“我不敢这么确定。李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可怕了!不过,很明显有一个疑点。若是这样,在此之前为什么曹正轩生活得都很平静?”

“这很好解释啊。就像我们最近才了解曹正轩这个人一样,那个要弄死曹正轩的人也是近期才知道曹正轩的身世。”

“还是李总睿智。这么假设,事情就顺了。我再说说江良康。他也是下半年遭遇了一件大事,这件事直接把他送上了审判台。”

“什么大事?”

“他的孙子被人绑架了。奇怪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报官,而是自己带了私藏的枪去解决……”郭副总把十月三十号发生的枪杀案很详细地向李建设做了陈述。

“怎么这么复杂?”李建设听得头有点大。

“是很复杂。目前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董华春死了,毛小松和阿黄都把事推到董华春头上,所以他们仨绑架江良康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还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江良康绝对有问题。所以我的意思是和那个袁永峰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捞到更有用的信息,您觉得呢,李总?”

“有这个必要。”沉吟了好一会儿李建设道。

第514章 未来的竞争对手

在另一个班上完课,曹正轩返回自己班。执勤班干和纪律委员正在执行一日常规。

“曹老师来了?正要宣读你的违规情况呢。”纪律委员赵博广道。

“曹老师今天情况特殊,就算了吧。”站在一旁的班长林芷琦建议道。

监督长罗嘉良立马站起来反对:“不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师情况再特殊那也要接受班规班法的处理。他可以请假啊。”

“小曹老师心情那么糟糕,哪会想到请假?”陈妍怼道。

“连请假这件事都想不到,那不是心里没有班规班法吗?我们同学一有事情不是都要请假吗?”赵广博反驳道。

“你有小曹老师这么重大的事情吗?”

“我说句公道话,”学***徐钰道,“事情不分大小,都是事情。曹老师没有请假那就是旷课,应该接受班规班法处理。”

“徐钰,我爱死你了!”罗嘉良叫道。

“看我会不会一个巴掌扇死你?”徐钰怒怼。

教室里哄堂大笑。

赵博广尬在那里。

曹正轩开口:“同学们不要争执了,我接受处罚。”

“哦——”至少二十多个人一齐兴奋地叫起来。

“那我就宣读了,”待教室里安静下来赵博广道,“曹老师旷课一节,写说明书500字,罚表演节目两个。说明书现场写好,所罚节目在下次‘开心一课’上进行。”

赵广博执行完一日常规,高二文(4)班才算正式放学。学生们有议论着离开教室的,也有逗留在原处很想走近曹正轩但想想还是离开了的(典型代表钟悟秋),还有一些坐在教室里等着看曹正轩的说明书。

一起留下来接受处罚的有七八个学生,执勤班干监督他们做俯卧撑(男生)或仰卧起坐(女生),教室里吵吵闹闹的。

曹正轩选了一个空位坐下来写说明书。张文盛很机警地递过来纸和笔。一贯放学便跑去操场的赵江东和徐峥破天荒留在了教室,为的是等候曹正轩交说明书那一刻的到来。

大概花了二十分钟,曹正轩把说明书写好交给赵博广。曹正轩正打算离开,赵江东,徐峥,张文盛涌了过来。

“老师,不就是一两百万吗,你是赚大钱的,别想不开。”张文盛道。

“在赛场上,我们失利了,你是怎么鼓舞我们的,老师可还记得?”徐峥道。

“同学们都让我打电话宽慰你,只是你没有接。曹老师,我老爸都要判死刑或无期徒刑了,我还能没心没肺的豁达,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怎么伤心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那干嘛不豁达?”赵江东道。

曹正轩瞬间泪目。

原来滞留在教室的学生没有一个是为了看笑话而留下来的。

“谢谢你,江东,谢谢你们。我会豁达的!”

离开教室,经过教室窗户时,曹正轩看见齐奕红在教室里向他招手,他才明白过来,齐奕红接受的是和他一样的处罚——齐奕红为了去找他忘了请假,也按旷课一节处理。

齐奕红轻巧地跑至曹正轩身边,“小曹老师,对比一下,我心里真不舒服。”

“怎么了?”两个人并肩往过道走去。

“我们俩接受的是同样的处罚,所有人关心的只有你,我写的说明书赵博广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收起来。”

“谁让我一下子成了热点呢?”曹正轩自嘲道。

“哼,同学们不知道,要不是我,我们的小曹老师要成为冰点呢?”

“成为冰点,什么意思?”

“没有我去劝慰你,你想不开往湖里一钻,不就成为冰点了?”

“咔,你这是在变相诅咒我啊。”

“你才知道?”齐奕红开心地笑起来。

两个人说笑着一道进了过道,而后往下走。过道拐脚处,一道身影消失。接着从楼下走廊上传来疾步远去的脚步声。

“这身影好熟悉。”曹正轩道。

“是孟思妍。”齐奕红淡淡地道。

“孟思妍?她这么晚还没有去食堂吃饭吗?”

“她等在这里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看见我便立即跑开了。孟思妍很喜欢你的。”

“你又来了。在你看来是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我?”曹正轩苦笑道。

“这是真的!孟思妍痴迷你的程度可能不亚于我呢。未来,孟思妍可是我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你是越来越离谱了。”

……

曹正轩走到校门口时,孙大伟跨在摩托车上冲他招手,他方才记起来车子丢在中午吃饭的地方。

曹正轩坐上孙大伟的摩托车,“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开车来学校?”

“中午通电话你说的呀,你说喝了酒车子没开,走路去玫瑰小区。”孙大伟戴上安全帽,摩托车拐上正道。

“哦。看我这记性。”

“饭店选在1997KTV附近,叫什么南郊饭店。吃完饭再去1997排一下废弃。就我们兄弟仨。”孙大伟道。

“排废气?”曹正轩怔道。

“就是吼歌啊。”

“对对,大哥你这说法形象!”

南郊饭店自然坐落在阳江南郊,和1997KTV一样,是一家私人住房。曹正轩一走进院子就觉得主人非常有眼光。

在曹正轩看来,社会发展下去,人们越来越喜欢去偏远但相比安静的地方招待客人,像南郊饭店这种院子里可以停放近二十辆小车的饭店就很受欢迎。

包厢在二楼。

刘天生正在包厢里用开水为一次性餐具消毒。空调开放着。

“正轩来了。”刘天生打招呼道。

“大哥二哥一起想到安慰小弟受伤的心,小弟万分感动。只是你们不知道,还有一件更大的,可以说是天大的事情发生在你小弟身上了。”不知为何,走进包厢,曹正轩的心就开始泛酸,眼角跟着红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竞标失败还大?”刘天生停下了手中的活。

“正轩你别吓你大哥。你一向是我们仨的幸运星。”孙大伟脱了外套在位置上坐下来。

“不吓你们,我和雨桐订婚和结婚都要取消了。雨桐她……”曹正轩嗓子哽咽。

“怎么可能?”刘天生手中的碗滑落,掉在玻璃转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雨桐怎么了?”

“我……”曹正轩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拳头连着几下捶在餐桌上。

刘天生和孙大伟完全懵逼。

第515章 难兄难弟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孙大伟,“难道是雨桐出了什么意外吗?”

“她,她和潘明礼上了床。起初我还以为是潘明礼强行的,可是雨桐说,不完全是这样,我就傻眼了。为什么会这样,大哥,二哥,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曹正轩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

刘天生痛苦地摇头,“女人,女人他妈就是一只感性动物!付芹不也是这么背叛我的?”

“你,你不曾得到雨桐的身体吗?”孙大伟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才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不瞒两位兄长,我多次想得到雨桐的身体,可她受她舅舅的观点的影响,总说要在结婚日彼此倾情奉献,哪想到她奉献给了潘明礼?”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这是哪天发生的事情?”刘天生问道。

“就发生在前天晚上。张雨桐请潘明礼以及潘明礼的两个兄弟吃饭。”曹正轩吸着鼻子道。

“雨桐怎么会请潘明礼吃饭?她不是最反感潘明礼的吗?”孙大伟道。

“是因为潘明礼救了雨歆,……”曹正轩把相关情况向两个兄长说了。

“如果是这样,那潘明礼绝对是蓄谋已久了。他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做手脚?”

“我猜很可能潘明礼对雨桐下了药,雨桐才……”

“**药吗?”曹正轩问道。

“不一定是**药,很有可能是催-情-药。雨桐吃了催=情=药,情不自已才和潘明礼上了床。若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原谅她。”刘天生分析道,“毕竟雨桐是真心爱你的。”

“我也这么和雨桐说。我说无论什么情况都可以和我说,但雨桐哭着说,她此生与我之间的距离只能越来越远。因为她跳河轻生,潘明礼去救她,潘明礼为此把脑袋摔开,在省府医院做了二次手术。”

“这更加说明潘明礼做了手脚啊。”孙大伟大声道。

“可现在的情况是,潘明礼昏迷不醒,如果雨桐离开,潘明礼就会死,雨桐留下来,潘明礼才可以活。”曹正轩的拳头再次捶在了餐桌桌面上,使得摆在餐桌上的碗筷跳动起来。

“哪会这么纠结?”刘天生道。

三个人这么说着,服务员端着盘子推门进来,于是话题中断。

曹正轩用抽纸擦去眼泪。

“那今天更要好好地喝一下。一醉解千愁!”孙大伟旋开白酒盖子,“这上苍也是不长眼,伤害了我们两个做兄长的,为何连你都不放过?”

“要不我们怎么是兄弟呢?现在是难兄难弟了。”刘天生道。

“不错,难兄难弟。”曹正轩把酒杯往玻璃转盘上一掇,“倒酒,倒酒!今天不醉不归!呵呵呵呵呵!”

“是不醉不去ktv!”孙大伟纠正道。

四十分钟后,刘天生带来的两瓶四特酒喝干了。

“让服务员再送两瓶上来。”孙大伟兴奋道。

“再送两瓶?”曹正轩双眼布满了血丝,“再送两瓶我们仨可就平均一个人一斤三两了。”

“这种四特酒一瓶只有九两。四九三斤六,一人一斤二。”孙大伟精准地说道。

“咔,大伟你很清醒啊。”刘天生道。

“现在才喝了六两,当然清醒了。”

“我建议再拿一瓶。我是有点泛了,就好像泛在水中一样。”

“那是你还没有放开喝。你放开喝,就会赞同我的意见了。”孙大伟坚持道。

就这样,服务员真的送上来两瓶四特酒,只是,三个人喝完了第三瓶,没有一个人有力气旋开第四瓶白酒的盖子了。

曹正轩很难接受自己喝一斤酒就醉的现实,就像他这种状况下还是难以相信张雨桐彻底离开了自己一样。但事实就是事实,曹正轩不断反胃,胃里的东西总想往上涌。这就证明,曹正轩濒临醉酒的边缘。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下到一楼大厅。孙大伟晃着身子走去柜台前结账,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帐已经结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孙大伟问道。

“是这位先生结的。”服务员指着曹正轩道。

“我出来上卫生间的时候顺带将帐结了。”曹正轩解释道。

“咔,你这种行为像是兄弟的行为吗?”刘天生猛地一推曹正轩的肩膀。

“我鄙视你!”孙大伟道。

“我错了,二位兄长,我错了。”曹正轩弯腰赔礼,“四百四,你们一人给我两百二,行不?”

“这才是兄弟!”

孙大伟和刘天生一人给了曹正轩二百二十块钱,这件事方才罢休。

曹正轩很受安慰。

出了南郊饭店,三个人便向ktv走去。

此时的ktv还没有爆满,三个人在服务小生的引领下进了一个小包间。

服务小生忙着开机,开空调,调试话筒,然后又送了零碎和啤酒进来。

服务小生在孙大伟的授意下,连开了六瓶啤酒。曹正轩则晃着身体去电脑前点歌。不一会儿,电视大屏上消防提示语换成了《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的伴奏。

“我猜你要唱的就是这首歌。”孙大伟道。

“我,我谨以此歌,”曹正轩打了个酒隔,“致我逝去的爱情。”

“好,好!”刘天生鼓掌。孙大伟跟着鼓掌。

“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你总是轻轻地说黑夜有我。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忧,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曹正轩带着哭腔唱开了。

刘天生的情绪已然被搧动,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另一个话筒走到茶几前,摇着脑袋晃着身子,与曹正轩唱和。

孙大伟拿起两个啤酒瓶送给两个人一人一瓶,自己又操起一个酒瓶,“来,咱们仨干杯,干杯!”

孙大伟拿着酒瓶碰撞两个人手中的酒瓶。

“干杯!”

“干杯!”

曹正轩和刘天生一同举起酒瓶,然后仰起脖子喝酒。

可就在此时,包厢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痕的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头上戴着帽子,还戴着一副墨镜。

“好嗨啊,真的好嗨啊。”来人反手把包厢门关上。

“你是谁!”因为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曹正轩警惕地问道。

“我是谁?哈哈哈哈,他妈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我是来要你命的人!”来人抬手,手里赫然多了一只枪管格外长的手枪,只听噗的一声,枪口冒出一团烟雾来。

“正轩小心!”刘天生猛地推开曹正轩,胸前便冒出一团血雾来。

第516章 挡枪

来人用的竟然是消声手枪!

“二哥!”曹正轩大骇,反应极快地将手中的无线话筒向来人掷去,然后抱住了缓缓倒下的刘天生。

孙大伟怔在原处。

来人对向他掷去的话筒不避不闪,而是再次开了一枪,此时两人距离太近,曹正轩根本就没有闪开的可能。可就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孙大伟快速向来人扑了过去,子弹射进了孙大伟的手臂。疼痛促使孙大伟停住了步伐,来人一脚将孙大伟踹翻在地。

“大哥!”曹正轩瞬间明白过来,不控制住来人,今晚他们兄弟三都在劫难逃。是以他即刻放开手里的刘天生,两步就到了来人面前,来人抬手欲开第三枪,曹正轩的手指头已经点中了来人的肋下。

噗的一声,枪仍旧响了,但子弹却射向了空中,钻进了顶棚,而来人手中的****嘡啷一声掉落在地。这是因为被曹正轩点中肋下之后,来人立即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曹正轩摘掉来人墨镜,喝问:“你是谁?”

“妈的,你真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来人骂道。

“你是徐俊东?”曹正轩终于明白过来。

“我他妈的怎么总是栽在你手里?”来人绝望道。

曹正轩没有认错,来人正是苦心孤诣要杀死曹正轩的徐俊东!

……

曹正轩一脚将徐俊东踢到在地,剥了徐俊东的外套将徐俊东绑紧了,这才拨打袁永峰的电话报警。

打通了袁永峰的电话,曹正轩捡起****,然后开包厢门,把过道上的服务小生叫了进来。

一看包厢里的状况,服务小生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服务小生问道。

“你去把你的店长叫过来,让他开车将我的两个兄长送去医院治疗。我已经报了警了。”

“好的,好的。”服务小生跑出了包厢。

很快,一个理着短发、三十出头的青年疾步走进了包厢。曹正轩简短地将情况做了说明,青年便扶着刘天生走出包厢,孙大伟用手捂着枪伤伤口跟在了后面。

“两位兄长,你们先去医院手术,警察来了之后我就会赶过来。”曹正轩含着眼泪送大家出了包厢。

……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袁永峰匆忙走进了小包厢,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什么情况?你两个兄长不会有事吧?”袁永峰焦急地问道。

“刘天生要严重一点,伤口在肩胛骨下面一点的地方,不知伤到了内脏没有。孙大伟伤口在手臂上,没有什么大碍。”曹正轩道。

两个警察已经将徐俊东扣住,并且上了手铐。

“那就好。你没有受伤吧?”袁永峰关心道。

“全是我两个兄长替我挡了。这个徐俊东完全是奔着整死我的目的来的。”曹正轩看向徐俊东。

“没有整死你,我就是死也不瞑目!”徐俊东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徐俊东,我实在想不通,你都全国通缉了,还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袁永峰道。

“我这辈子就因为他而彻底毁了。我现在吃他的肉啃他的心的想法都有!”徐俊东咬牙切齿地道。

“你不想想,这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吗?”不等徐俊东回话,袁永峰又冲两个警察道,“把他带回刑侦好好审讯!”

“是!”两个警察异口同声道。

“就辛苦袁队了。”曹正轩感谢道。

“是我要谢谢你。将徐俊东逮了,我们刑侦又立了大功。”袁永峰笑道,“曹老师你放心,回队里我一定要好好审讯,给你一个满意地答案。”

“怎么审讯是你们刑侦的事情,我只要他为枪伤我两个兄长付出代价就行。”

“这是最起码的。他这辈子绝对在牢狱中度过了。贩-毒已经是十几年以上的刑期,加上这件事,不说死缓,也至少是无期徒刑了。”

……

不说曹正轩赶去人民医院看望孙大伟和刘天生,单说袁永峰。袁永峰一边开车一边思维在脑子里飞速旋转。

是徐俊东的行为太反常了。

徐俊东既然铁了心要逃避刑罚,在全国通缉的情况下,一般绝不可能还会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来。徐俊东应该能分析清楚当前的形式。

还有一点,徐俊东有什么理由要致曹正轩于死地呢?

这就说明徐俊东这次突然出现有着特殊情形。

“或许徐俊东是一个突破口呢?”袁永峰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依袁永峰的办案经验,徐俊东做出这种行为来,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受到了蛊惑,二是受到了威胁,否则,徐俊东不会这般糊涂。

如果徐俊东是受到了蛊惑,是谁在蛊惑他?而如果是受到了威胁,又是谁在威胁他?

袁永峰越分析越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可作。于是,袁永峰那双小眼睛越发炯炯有神了。

到了刑侦大队,袁永峰来不及向大队长刘正道汇报便将徐俊东提进了审讯室。

那一把****已经让其中一个叫吴志新的警察收了。另一个警察将从徐俊东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摆在了审讯桌上。

是一张身份证。

袁永峰拿起身份证。见身份证上的名字洪大林,袁永峰心里便一凛。徐俊东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就做了一张身份证,着实让他吃惊。

从身份证的材质来看,身份证不会有假。只是身份证上的照片与徐俊东的面容相差甚大。

袁永峰摆摆手,示意两个警察出去。他决定单独审讯徐俊东。

……

省府一饭店包厢内,包括齐红娟和齐大根在内,十几个人坐在餐桌旁。宴席已进入尾声。

齐大根拿起手机向大家作了解释,走出包厢,进了卫生间。

“你可以说了。”齐大根压着嗓子道。

“徐俊东没成功。”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徐俊东人呢?”

“被袁永峰带回刑侦了。”

“他是这么个没用的人吗?”

“这不怪徐俊东。曹正轩两个兄弟各替他挡了一枪。时机和场所徐俊东都选得很好。”

“他妈的!”

第517章 袁永峰的安排

“真正是功亏一篑。”男子在电话里叹息道。

“现在袁永峰在做什么?”齐大根问道。

“他一个人在审讯室审问徐俊东。”

“一个人审讯?他这是搞什么鬼?哪里可以一个人审讯嫌疑人的?”

“他就连刘正道也没有告知。”

“这就有点麻烦。这样,只要有可能,你给我进去提醒徐俊东,让他放心他的老婆和儿子。”齐大根道。

“只传这一句话吗?”对方问道。

“只传这一句话就够了。有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

……

阳江刑侦大队审讯室。

徐俊东坐在一张木椅上,手脚都被铐子铐着。

“徐俊东,你目前的处境想必你非常清楚。我在包厢里对曹正轩说的话,估计你也听见了。”袁永峰站在徐俊东身旁,将一支烟塞进徐俊东的嘴里,并且为他点火。

徐俊东猛地吸了好几口,点头表示认可袁永峰的话。

“既然你很清楚目前的处境,”袁永峰回到审讯桌,而后在椅子上坐下来,“我就提醒你,不要有任何隐瞒,主动交代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俊东又是连续吸了几口烟,呸的一声将抽了一半的香烟吐掉,说道:“你要我交代什么?交代我贩-毒的经历吗?”

“贩毒的经历无需你交代,你那些地下赌场的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要你交代的是你为什么处心积虑杀死曹正轩?”袁永峰提示道。

“袁队长,这还要我交代吗?我在1997包厢里也说了,我这辈子就毁在曹正轩手上,我吃他的肉啃他的心的想法都有。”

“你这就不配合了。我进一步提醒一下你,在全国通缉的情况下,你躲都来不及,你居然溜回阳江试图谋杀曹正轩,这很不正常。一定有人蛊惑你或者威胁你。是谁在蛊惑你或者是谁在威胁你,这是你第一要交代的。第二要交代的是,你使用的消声手枪是谁给的或者是从哪里来的。再就是,你这个身份证是谁替你办的。对了,回到第一个问题上去,你新的‘马甲’做的这么好,你脸上又新增了疤痕,按说,你被缉拿归案的可能性相当小,你就更没有必要杀曹正轩解气。”

“袁队长,这完全是你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不了解我的心情,”徐俊东道,“曹正轩抢了我的校内店,毁了我耐以生存的地下赌场,还逼得我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你说我能不想法子把他干掉吗?反正我这辈子都毁了,干了他我就赚了!”

“看来对第一要交代的你很不配合,”袁永峰显得很有耐心,“你不妨先交代第二项和第三项。”

“这两项有什么好交代的?****我是在黑市上买的,‘马甲’也是黑市给我定做的。”

“徐俊东,你真要做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袁永峰拿起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袁队长,我手脚都被你铐了,敬酒也好罚酒也好我都吃不了啊,呵呵。”

“行,你既然是这个态度,我就换一种方式陪你。”

……

袁永峰走出审讯室,将两个候在审讯室外面的警察叫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袁队,徐俊东交代了什么吗?”吴志新问道。

袁永峰摇头,“他什么都没有交代。显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接下去你们两个轮流给我‘陪’他,一定要要从他嘴里扣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不先向刘大汇报吗?”另一个警察道。

“等扣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再汇报也不迟。反正汇报之后这些事还是我们做。注意,在没有任何信息之前务必给我保密。”

“我不明白袁队为什么要这么做?”吴志新说出心里的疑惑。

“不明白吗?徐俊东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若不趁早撬开他的嘴,提前获取重要信息,等他的关系介入,我们要想有收获就几乎不可能了。”袁永峰解释道。

“还是袁队谨慎。”另一个警察赞道。

……

交代好了两个警察,袁永峰便走去他的办公室休息。

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又点了一根烟,袁永峰想想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袁队,有事情吗?”接电话的是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熊金发。

“还没有休息吧,小熊。”

“没呢。在看手机。”

“跟你说个事,徐俊东被我们逮了。”

“是吗?这小子竟然一直躲在阳江?你怎么逮的他?”熊金发激动地问道。

“他并不是躲在阳江,而是跑回阳江来的……”袁永峰将情况在电话里简短地说了。

“咔,这小子也太猖狂了,也太不理智了!”

“的确是。这种行为对于徐俊东来说太不正常了。所以就有了新任务。要辛苦你了。”

“袁队您跟我还来客气?您可是队里我最敬佩的人!”

“你立即找四五个贴心的、精干的人,去办这件事。”袁永峰在电话里几期详细地交代好任务,并再三嘱咐,“小熊,你们要有思想准备,或许是两三个小时,也可能是四五个小时,但不管多长时间都必须给我挺住。”

“绝对没问题。”

“还有,决不能暴露你们自己,以免惊到对方。倘若惊到对方,对方不出现,就前功尽弃了。”

“袁队放心,我是熊中队长,不是熊孩子。”

“很好。这回就看你的了。”

……

约莫半个小时后,此时齐大根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晚上用餐的饭店就在他家附近,所以他没有开车。

像他这个年龄,用好餐,步行回家,正好。

他一直将手机抓在手上。

所以,当手机响起,他立即观看手机屏幕,看清是之前通话的那个号码,便机警地往四周扫了扫,这才接通电话。

“话已经传进去了吗?”齐大根径直问道。

“话是传进去了,但我觉得……”

“有话直说。”

“袁永峰要和徐俊东打持久战,我怕徐俊东熬不住。袁永峰认定徐俊东有问题,铁了心要从徐俊东嘴里扣出信息出来。”

“妈的,这个袁永峰还是死性不改。那就只好走下一步棋,你给我听好了。挂了我的电话立即去安排。”

“您说。”

第518章 泰国人妖

夜里十点,气温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空气干燥,但天气晴好,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星星在天空眨眼。

阳江人民医院外科。孙大伟和刘天生先后做好手术进了病房。

送两个人来医院治疗的1997KTV的负责人已经走了,病房里只有曹正轩和孙大伟的妻子汪水芬。

刘天生比孙大伟晚了近一个小时出手术室。

曹正轩坐在两张病床中间,心里说不出有多感动。

“不就是替你挡了一枪吗?你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孙大伟笑道。

“大伟,我都怀疑,正轩若是一个姑娘,一定会对我们俩以身相许。”刘天生侧头道。

“若是那样,天生,”汪水芬道,“大伟就算了,你娶了正轩就行。”

“正轩,大嫂怕你横刀夺爱啊。”孙大伟道。

“正轩,瞧大伟美滋滋的样子。有对比就有伤害啊。”刘天生道,“现在我们俩都是没人疼的人。”

“你们一唱一和为的是减少我的愧疚感。大哥我不担心,可是二哥……你真没事吧?”曹正轩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真变得跟一个姑娘似的。刚才医生不说了吗,差一公分挨着心脏。对一个人的内脏来说,一公分可是很长的距离。”刘天生现在非常豁达,在性格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是我跟一个姑娘似的,今晚若不是二位兄长各替我挡了一枪,我早就去见了阎王了。”曹正轩感动道。

“正轩,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去一趟泰国好了。”孙大伟建议道。

“干嘛要去泰国?”曹正轩纳闷道。

“我也听得稀里糊涂的。”汪水芬道。

“你们就听不懂了。泰国女妖啊。大伟的意思是让正轩去泰国变性,然后就可以对我以身相许了。”刘天生解释道。

“这是个好主意。依正轩的身材,变成女妖那可是极品啊。”汪水芬感叹道。

曹正轩站起身径直往病房外走。

“正轩,你去哪里?”孙大伟问道。

“去泰国呀。我要变成大嫂所说的极品女妖再来诱惑二哥。”

“哈哈哈哈。”

病房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

同一时间。

阳江那条三米宽的小巷道内,从阳江前路拐进来两个人,一个胡子拉碴,年龄在三十左右,一个皮肤白净,年龄二十往上。

两个人进了巷道,直行一百来米便往右拐上了一条更小的水泥道。这时,两个人都很谨慎地左看右看,确保左右无人,就疾步走向一栋二层楼的房子。

那正是徐俊东十几年前建的旧楼房。房子的一楼黑漆漆的,二楼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这两个人走到楼房的近前,年长的开口叫门:“蓝凤嫂子,蓝凤嫂子!”

“谁啊?”

“我是俊东大哥的兄弟。有事跟你说。”

“这么晚了……”从二楼传来妇人迟疑的声音。

“俊东大哥出事了。现在关在刑侦。麻烦你快点下来开门。”

“啊?我这就下来!”

很快,一楼的灯亮了,接着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两个人闪进房子,走在后面的年轻人迅速将大门重新关上。

妇人打量着两个人,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俊东他明明告诉我他去外面躲一阵子的。”

“你看这张照片,”年长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妇人看,“是我刑侦的一个弟兄传出来的。”

“我的天哪。”妇人手捂着嘴,泪水瞬间溢出眼眶。

手机照片中,徐俊东坐在一张木椅上,手脚都被铐子铐着。

“大嫂,你赶快捡一些基本的东西,带上你儿子,跟我们出去躲几天。”年长的吩咐道。

“跟你们出去躲几天?我们干嘛要躲?”妇人不解地问道。

“嫂子你这就不懂了。窝藏罪,你明白吗?”皮肤白净的年轻人插话道,“俊东大哥这次回阳江,不是见了你们母子吗?不还在家里住了吗?而你们没有报官。那你们就犯了窝藏罪。大哥现在可是全国通缉犯啊。”

“啊——”妇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带儿子跟我们出去躲几天,就可以避开警察的纠缠。这也是俊东大哥的意思。”年长的进一步提示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叫醒我儿子。”妇人转身匆忙上楼。

十来分钟的时间,妇人就带着她十几岁的儿子下楼来。胡子拉碴的男人接过了妇人手中的旅行包,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则牵上了小男孩的手。

四个人一起走出大门。妇人将大门反锁,而后将钥匙放进提包,这才将儿子的手牵过来,跟在两个人后面往外走。

四个人拐进巷道,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路,从一栋房子的后面忽然闪出三个警察来,同时,在他们后面,两个警察正在逼近。

……

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内,袁永峰接到了熊金发打来的电话。

“袁队,您果真料事如神。”电话里传来熊金发欣喜的声音。

“人控制住了吗?”袁永峰问道。

“控制住了。就两个人。而且是我们阳江人。徐俊东的老婆和儿子,我也把他们带过来了。”

“是要带过来。他们现在才真正危险了。这样,你们从后门进刑侦大队,把他们送到北楼的地下室,我在那里等你们。”

“这是……”

“小熊啊,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刑侦出了内鬼了。如果不是出了内鬼,这个时候会有人去找徐俊东的老婆吗?徐俊东被抓可是被我封锁了消息的。”

“我明白了。”

……

刑侦大队北楼地下室。熊金发已经让跟随他完成任务的四个兄弟回去了。他陪着徐俊东的老婆和孩子在外间。袁永峰在里间审讯那两个男人。

审讯一个一个地进行。

袁永峰首先审讯胡子拉碴的年长一点的男人。这个男人见了点世面,任由袁永峰威逼利诱都不上当,正所谓守口如瓶。

袁永峰并不气馁。他之所以先审讯这个年长的男人,是为了造悬念,以便唬那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

果真,袁永峰几句话便达到了目的。

“袁警官,我说,我说。”

“谁?”

“吴志新。指使我们的是吴志新。”

第519章 母子俩

“吴志新?”熊金发诧异道,“还真看不出来吴志新会做这种事?”

“哎,”袁永峰叹了口气,“社会越来越物质了,气节已经成了很稀罕的东西。”

“我不这么认为。社会是越来越物质了,但是气节还是很多人看中的东西。袁队您就非常看中。您浑身都充满了正义感。”

“小熊啊,我为此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

“我知道。这就是我极为敬佩您的原因。袁队,既然问出了吴志新是内鬼,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去突审吴志新,徐俊东背后的人物就漏出来了。”熊金发道。

“还不是时候。”袁永峰意味深长地道。

“……是吗?”

“我想看看,会不会还有大鱼露面。”

“不错不错,放长线钓大鱼。”熊金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这事就你知我知。回头你立即嘱咐你那几个兄弟,让他们严守纪律。你现在随便编一个事将那两个人送去看守所。记得收缴他们的手机,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切断。”袁永峰吩咐道。

“好叻。跟袁队办案启发就是大。”

……

待熊金发开车走了,袁永峰将妇人和小男孩叫进地下室。

“先申明一下,我不是审讯你们,你们别紧张,”袁永峰宽慰道,“叫你们进来是要跟你们说些事。”

小男孩紧紧靠着他的母亲,眼睛则凝视着袁永峰,充满了敌意。

妇人也是异常不安。

“袁警官,我们并不是刻意窝藏徐俊东的,徐俊东是我老公,是孩子的爸爸,他回来,我不可能不接纳他。”妇人急切地说道。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所以请你放心,我不会追究你们的刑责的。肯定是那两个人这么吓唬你们对不?”袁永峰推测道。

“他们说我们犯了窝藏罪,要带我们出去躲一躲。我们才跟他们出来的。”妇人听袁永峰说不追究她的刑责,对袁永峰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了。

袁永峰点头,“现在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诓你了?”

“是为了控制我们,以此胁迫徐俊东,对不?”妇人睁大了眼道。

“你看问题看的很准。”袁永峰赞道,“为此你可以推想一下,你和你儿子如果都落在他们手里,徐俊东还能不听从他们的吗?”

“他们是谁?”小男孩突然开口问话。

“小朋友,”袁永峰和颜悦色道,“他们具体是谁大伯现在还不清楚,但他们是迫使你爸爸干坏事的人,知道吗?”

小男孩似懂非懂。

“所以,”袁永峰目光转向妇人,“为了尽早知道对方是谁,非常需要你们母子俩配合。”

“袁警官,能告诉我徐俊东今晚到底犯了什么事吗?”妇人问道。

“哦——你看我,”袁永峰拍了拍脑袋,“连这一点都忘了告诉你了。情况是这样的……”

袁永峰将发生在1997KTV里的事情详细讲给妇人听。

“如果你老公没有被蛊惑或者被威胁,他是绝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的,”袁永峰继续分析道,“你老公的样子你也见了,这个容貌,他就是走在阳江中路上,也不一定有几个人认出他来,加上他备了一个新的身份,身份证也是有效身份证,身份证上连详细地址都有。那他到哪里都是洪大林。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你说,他有这个必要犯险吗?”

妇人默默地点头。

“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老公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对方是想借你老公的手除掉曹正轩。你再想想,在你老公落入我们工安手里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就有人去找你和你儿子,试图通过控制你们来达到威胁你老公的目的,这是不是更证明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

“我们落在他们手里,我老公就不敢漏他们,对不?”妇人问道。

“你非常有见识,”袁永峰冲妇人竖大拇指,“可惜的是徐俊东没有你的睿智,他还蒙在鼓里。他固执地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堆。这我告诉你们母子俩,徐俊东贩-毒并不是死罪,可加上这次事件,如果不争取立功,该推的如果不推掉,死罪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妈——”小男孩叫道,“我不要爸爸死罪。爸爸死罪我就没有爸爸了。你要让爸爸听这个伯伯的话。”

“儿子——”妇人蹲下身子将儿子搂紧了,“你爸爸的脾气你不清楚,他从不让我插手他的事情的。你说妈能让他听这个伯伯的话吗?”

“妈妈——”小男孩哭开了。

妇人也轻声啜泣起来。

袁永峰抽出一支烟来,点燃香烟,看着母子俩哭泣。

袁子阳呆在家里的这些天,袁永峰的烟量大增。对于烟民来说,抽烟是解愁的最好方式。

只是此时袁永峰抽烟不是解愁,而是在放松自己。袁永峰是在等待,等待妇人开口求他。

对此,袁永峰非常有信心。

“袁队长,”妇女宣泄完了感情后,眼光看向袁永峰,“你有什么法子吗?如果徐俊东判死刑,我们母子就一点期待都没有了。”

“法子不是没有,”袁永峰将烟头扔进烟灰缸,“前面我已说过,为了尽早知道对方是谁,非常需要你们的配合。”

“伯伯,我愿意配合。”小男孩道。

“是啊,我们母子都会配合你的。”妇人非常诚恳地道。

“那好。那我们就来录一段录音。我希望通过你们的录音感化徐俊东,让他把一切都供述出来。特别是小男孩,你要好好表现哦。”袁永峰亲切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很用力地点头,“伯伯,我会很努力的。”

……

刑侦审讯室在南楼一楼。因为是夜里,整栋楼静悄悄的。

这时,在审讯室“陪”徐俊东的是跟随袁永峰办案的另一个警察。吴志新去了他的办公室。

呆在办公室的吴志新焦躁不安。

“怎么可能?这种时候怎么会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机呢?”吴志新近乎自言自语,“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吗?妈的,这两个家伙,不会连这件事都做不好吧。”

就在这时,吴志新的手机彩铃响了。

第520章 运筹帷幄的袁永峰

“小胡子,你妈的总算给我回话了。”吴志新抓起手机便骂道。

“你跟谁说话呢?我是齐大根!”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齐总?”吴志新大吃一惊,“不好意思,我在等一个电话。”

“事情办得怎样了?”

“我等的就是那两个给我办事的人的电话。两个混球,关键的时候竟然把手机关了。”

“给你办事怎么会关机?肯定是漏了!”齐大根在电话里训斥道。

“这绝不可能,齐总。电话是我亲自打的。他们俩办事一贯比较谨慎,怎么可能会漏?再说,也不会有人盯这件事啊。”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事情?袁永峰他有什么举动你了解吗?”

“他一直呆在他办公室里。他交代好了我们,今晚我们仨轮流审讯徐俊东。”

“你现在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办公室,然后回我电话。”

“好。”

挂了电话,吴志新赶忙出办公室,走去袁永峰的办公室。

袁永峰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

吴志新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回应,他便将门轻轻地推开。

办公室里,根本不见袁永峰的身影!

吴志新心里一凛,赶忙退出办公室。吴志新正要将办公室的门重新带上,听见身后传来袁永峰的声音:“志新,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扣到有用的信息了?”

“袁队,我,我是有事向您汇报。”吴志新转身面对袁永峰,窘道。

“既然是汇报事情,那就到办公室坐会儿。”袁永峰道。

“不用了。我过来就是想说,徐俊东很可能没有什么幕后指使者。我刚才审讯他的时候,怎么都套不出他的话来。”吴志新镇定下来道。

“是吗?”袁永峰盯着吴志新的脸,“我倒是坚信徐俊东一定有幕后指使者。走吧,接下来我们俩一起去陪徐俊东,让小张休息。”

“我们俩?您不是说,我们仨一个一个地陪他吗?”

“两个人一起审,震慑力要大一点。走吧。”袁永峰不容置疑地道。

……

吴志新跟着袁永峰进了审讯室,将另一个警察替换下来。

被持续审讯这么长时间,徐俊东看上去比较疲惫。

袁永峰在皮质办公椅上坐下来,吴志新则端了一张红色塑料凳坐在袁永峰旁边。

“徐俊东,你就别倔了。”吴志新道,“你越倔对你越不利。尽早将我们袁队要你交代的三项情况交代清楚,才是聪明的选择。”

“这位警察小弟,”徐俊东斜眼看了看吴志新,“你前面单独‘陪’我的时候,逼问过我不下十次吧?你还这么问有意义吗?没有人蛊惑我也没有人威胁我,我总不至于编造一个人出来。枪是黑市上买的,我的‘新马甲’也是黑市上订做的。这就是我的交代!”

吴志新在桌角上猛地一拍,“徐俊东,你现在是阶下囚,不是什么徐总,别他妈的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袁永峰微笑着抽着烟,似乎在欣赏一幕话剧。

“那他妈的我也提醒你,你就是刑讯逼供,我也只能这样交代!”徐俊东怼道。

“你妈的!”吴志新倏地站起了身。

这时袁永峰抓住吴志新的手臂,问道:“志新你想干嘛?”

“这小子太狂了!”

“审讯室可是装了摄像头的。”

“妈的我宁愿被禁闭也要修理他一顿!”吴志新气呼呼地道。

“你也是傻得可爱了。他一个要判死刑的人,你犯得着为他挨处分吗?你坐下来看我怎么‘陪’他。”袁永峰劝道。

吴志新这才坐了下来。

袁永峰将手头上的香烟掐灭,视线定格在徐俊东的脸上,徐俊东则迎着袁永峰的目光,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袁永峰未开口先笑,“徐俊东,我越看你越替你可惜。能‘掌管’地下赌场这么多年,你徐俊东的脑瓜子绝对非常好用,我搞不清楚在这件事上你为什么这么糊涂。”

“袁队长,麻烦你不要绕弯。”

“徐俊东,不是我绕弯。我告诉你,我也没必要绕弯。你愿意让别人当枪使,是你的事。只是我不清楚你这一份底气到底来自哪里。是那幕后指使你的人给了你承诺吗?徐俊东,你不承认并不等于就没有幕后指使你的人!”袁永峰镇定自若。

“袁警官,拜托你不要白费口舌了。你这样子,你累,我也累。如果你还是这么苦口婆心,那就恕我不尊重你,我有点累了。”徐俊东闭上了眼睛。

吴志新与袁永峰对视一眼,火冒冒地道:“袁队,他就是这副德行。”

“我能够理解,”袁永峰笑道,“他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他认定了一切,包括他最终的判刑,也包括他老婆和儿子。”

“他老婆和儿子,袁队,你的意思是……”吴志新怔道。

徐俊东睁开了眼睛。

“就是他觉得哪怕自己一辈子呆在监狱里或者吃了子弹,老婆、儿子都有人照顾,生活有保障,否则,他哪会什么责任都自己扛?其实他完全想错了,他的幕后指使者实际上是拿他老婆和儿子胁迫他。”

“袁永峰,你胡说什么?”徐俊东终于沉不住气了。

吴志新则表情怪怪的。

“我胡说?徐俊东,我不妨提示你,如果你现在回家的话,根本找不到你老婆和儿子。”袁永峰盯着徐俊东的脸道。

“你什么意思?你敢动我老婆和儿子?”徐俊东说话的分贝骤然提高。

“你是真糊涂了,连我话的意思都听不懂。我们警察会动你老婆和儿子吗?是你的幕后指使者,你可听明白了?”

“不可能,你别想绕弯来蒙我!”徐俊东不淡定了。

更不淡定的是吴志新。他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其实这很正常。如果我是你的幕后指使者,我也会这么做。他们抓住的便是你这种心理。你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把你当枪使,没有任何风险便能达到他们除掉曹正轩的目的,何乐而不为?事实上,你这次谋杀曹正轩,成与不成,他们都安排好了后路。”

徐俊东凝视着袁永峰的脸,已经坐卧不安了。

第521章 徐俊东招供

“徐俊东,你或许没有意识到,此次你谋杀曹正轩,成与不成,他们都会通过控制你老婆和你儿子达到控制你的目的。”袁永峰接着说道。

“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你这么说有意义吗?”徐俊东反问道。

“是吗?如果能视频连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看看你家里凄清的样子。不过,志新,好在我有先见之明。”袁永峰转向吴志新,“咦?志新,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没有,我没有不舒服,”吴志新抹了把脸,“是肚子突然有点疼,怕是晚上吃坏了什么东西。”

“吃坏了东西?那你去上个厕所吧。”

“没事。忍一忍就好了。袁队说的先见之明指的是什么?”吴志新问道。

再看徐俊东,他表面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实际上神经高度紧张。

“哦。我是说我预见到在徐俊东被我们抓了之后会有人去‘引渡’徐俊东的老婆和孩子,我就派了几个兄弟在那里蹲守。”袁永峰解释道。

“那蹲到了吗?”吴志新嗓音略略有点发颤。

“当然蹲到了。那两个去‘引渡’的人已经被送去看守所了。”

“是吗?袁队算得上神机妙算了。”

“那我老婆和儿子呢?”徐俊东当即焦虑地问道。

“他们没事,为了不让你的幕后指使者再派人找他们,我另外做了安排。”袁永峰冲徐俊东道。“徐俊东,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肯定你有幕后指使者了吧?倘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你要后悔一辈子。”

“我不信!”

“袁队,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安排?”吴志新也问道。

“就是你和小张轮流‘陪’他的时候,”袁永峰笑道,“志新,我还料到徐俊东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为此我特地让他老婆和儿子录了视频。你看看。”

袁永峰把手机屏幕解锁,然后递给吴志新。

吴志新接过袁永峰的手机,颤抖着手点开了袁永峰特指的视频,手机里便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来。

“俊东,我是蓝凤。袁警官让我跟你说几句话。俊东,这辈子你的事情我都没有过问过,你也从来不允许我过问,但是这一回我要说你了。你不要还那么固执好吧?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不考虑我,也要考虑你儿子啊。你犯了这么大的事,你还不想着减轻罪行,你就真的要在牢里呆一辈子了……”

接着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爸爸,爸爸,我是达达啊。爸爸,达达求爸爸一定要听警察伯伯的话好不?达达需要爸爸,达达离不开爸爸。爸爸……”

“拿给我看看,你们拿给我看看!”徐俊东情绪激动地叫起来。

“拿给他看看。”袁永峰示意道。

吴志新便走到徐俊东面前,将手机屏幕对着徐俊东的脸,重新点开视频。

几分钟后,徐俊东开始招供。在袁永峰的引导下,徐俊东把从地下赌场出事开始到这一天企图枪杀曹正轩为止,极为详尽地陈述了一遍。

“你是说你地下赌场出事前接到的是一个陌生电话?”袁永峰问道,“可据姜裕兴提供的信息,他说你接的是齐顺武的电话。”

“我是诓他们。我不说接齐总的电话,大家会怀疑,我就没有时间出逃了。”徐俊东诓道。在这一点上,徐俊东诓袁永峰,是因为他不想将齐顺武牵扯出来。“我出逃成功之后,齐大根便主动和我联系,将我安排到外省一个乡镇。”

“你说你脸上的刀痕是齐大根特意安排人砍的,目的是为了你方便逃开我们警察的缉拿,但我觉得这只是目的之一,其实,齐大根是在试探你的能力和勇武程度,看你有没有被他利用的价值。在你通过了考验之后,齐大根方才给你做‘新的马甲’,而在吉州的几个人,显然不是曹正轩派出去找你的人。”袁永峰剖析道。

“难道也是齐大根的安排?”徐俊东问道。

“徐俊东,你总算清醒过来了。齐大根这么安排,不漏痕迹地激起你对曹正轩的仇视,而后巧妙地引导你潜回阳江,达到他除掉曹正轩的目的。”

“可齐老总为什么要除掉曹正轩呢?”徐俊东已然接受袁永峰的推理了。

“这里涉及其他事情,不方便告知。总之,你是稀里糊涂还感恩戴德地供齐大根做枪使。”

“妈的。我他妈完全被他耍了。”徐俊东阴着脸骂道。

……

随着徐俊东全面供述,吴志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肚子似乎也越来越疼,以至于疼得他时不时去摸额头。

“志新,实在不行你就回去休息吧?”袁永峰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还能熬得住。”吴志新道,“要不我去上个厕所试试?我有好几次,排泄完了肚子就不疼了。”

“我前面不是建议你去卫生间吗?你去吧,徐总他已经改变了态度。等会你来把记录补起来就行了。”袁永峰非常善解人意。

“那我就去卫生间了。”吴志新捂着肚子勾着腰走出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吴志新立即直起身子快速向厕所走去,到了厕所位置,他却不进厕所,而是走上了一旁的过道。

“齐总,我是志新啊。”吴志新拿出手机拨打齐大根的电话。

“你怎么到现在才和我汇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吗?”齐大根在电话里责备道。

“是事情完全崩了。徐俊东把什么都招了。”

“什么?徐俊东疯了吗?”

“袁永峰太狡猾了。他算到了我们会去控制徐俊东的老婆和儿子,就安排人在徐俊东家里附近候我们的人。我安排去办事的两个人已经被关进了阳江看守所,这就是我怎么都打不通他们的电话的原因。”吴志新快语速地道。

“啊?”齐大根道,“妈的,我还真低估了这个袁永峰。这么一来,你也漏了,志新。”

“我估计没漏。齐老总,如果我漏了,袁永峰还会让我和他一起审讯徐俊东吗?我说了我那两个人做事很谨慎的。”

“也是。你要是漏了,袁永峰审讯徐俊东绝对避开你。”

“是。齐老总,就说到这里。我是找了个借口溜出来的。袁永峰还在审讯室。”

“那你赶快回去。晚点我们再电话联系。”

……

挂断吴志新的电话,齐大根立即拨打齐红娟的电话。

第522章 齐大根的决定

省府李建设别墅内。李建设已经上床休息了。可这个时间点,对齐红娟来说,近乎是“夜幕刚刚降临”时分。

她一个人坐在大大的客厅里,面对电视划拉着手机。

见是齐大根的电话,她将电视的声音稍稍调大了一点,然后走去厨房接电话,同时将厨房的推拉门关上。

“大根,有事吗?”齐红娟轻声问道。

“你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说话。”齐大根在电话里提示道。

“我知道你不是特殊情况不会这个时间点还打我电话,我已经在合适的地方了。”

“徐俊东枪杀曹正轩不成,反而被警察控制了。”

“啊?”

“现在非常糟糕的是,徐俊东把所有事情都招了……”齐大根将吴志新告知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怎么会这么糟糕?你不是说事情百分百会成吗?你不是说徐俊东这个人经受住了你的考验吗?”齐红娟情绪失控,“你都被暴露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这个时间点还打你电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刑侦的袁永峰在作梗。早知这样,二十三年前就应该把他做了!”齐大根在电话里恶狠狠地道。

“现在说这种话还有意义吗?你得拿出应对的策略来呀。”

“实在不行,我连夜派人去把他做了!”

“大根,你在开玩笑吗?徐俊东刚刚暴露,袁永峰就被做了,岂不引起公安系统的高度警觉?一旦有纰漏,那不是直接将我们推向火坑吗?如果这样,你我都会死的很难看的!”齐红娟训斥道。

“可如果不这样,明天他把情况往上反馈,工安局很可能就会对我立案侦查了。”

“就算工安局对你立案侦查也比你安排人去做掉袁永峰强啊,没有造成直接后果,你想好一个充足的理由对付工安局就行。到时候再来找关系。只能这样了。”

“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没有理由要致曹正轩于死地呀!我担心的是,袁永峰要顺藤摸瓜,摸出更多的事情来。”

“他能摸出什么事情来?难道徐俊东还知道别的事情吗?就算扯出了别的事情,也只能到你这里为止。你懂吗?”

“这个我当然懂。”齐大根怔了怔道,“红娟,既然你不赞成将袁永峰做掉,那我还有第二个想法,我打算和袁永峰接触一下。”

“和袁永峰接触?这种情况下他会和你接触吗?”齐红娟反问道。“一直以来,他都是油盐不进,很二的一个人!”

“你听我分析。我是觉得这里头有一个疑点,正是这个疑点,让我觉得和他有接触的可能。”

“什么疑点?”

“吴志新派去控制徐俊东老婆和儿子的两个人被袁永峰的人送进了阳江看守所,在送那两个人进看守所前他绝对审讯了他们。”

“你的意思是吴志新应该漏了?”齐红娟似有所悟地道。

“对。可袁永峰还是让吴志新与他一起审讯徐俊东,这不很可疑吗?我感觉,袁永峰好似刻意让吴志新把信息透露给我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齐红娟凭着直觉说道。

“从常理看,他是没有理由这么做。若不按常理看,一个人坐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所以我才觉得有和他接触的可能。”

齐红娟顿了顿道:“你这么推测好像有点道理。袁永峰都能想到派人去徐俊东家里候吴志新安排的人,他还会不想办法从那两个人嘴里抠一些信息吗?所以吴志新漏是百分百的事情。吴志新被漏,按说他会立即将吴志新控制起来,可他竟然还拉吴志新一起去审讯徐俊东!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很有把握让徐俊东招供了。”

“就是这个理。”

“那你就试着和袁永峰接触,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那我连夜赶回阳江。”

……

阳江刑侦大队。吴志新回到审讯室将徐俊东的笔录补完,再让徐俊东一一过目,该签字的签字,该摁手印的地方摁了手印,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因为案件还没有向大队长汇报,徐俊东便暂时被关押在刑侦。

吴志新没有想到的是,在忙完这些之后,袁永峰还让他去他的办公室。

“是要再交代你几句,”在吴志新忐忑不安地进了办公室,袁永峰径直说道,“徐俊东已经招供这一点暂时不要向外公布,包括小张。”

“包括小张吗?”吴志新疑惑道。

袁永峰点头,语重心长地道:“志新啊,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防着点,我们这边刚将徐俊东扣住,就有人去找徐俊东的老婆和儿子,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把消息漏出去了。当然,我不是怀疑小张,只是……就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吴志新欣喜道。

……

第二天早上,七点整。袁永峰准时下楼,去一家拉面馆吃早餐。

早上吃拉面,是袁永峰多年养成的习惯。袁永峰对拉面情有独钟。

袁永峰刚走上阳江后路人行道,一个陌生人就斜刺里窜过来拦他的前头,“请问您是袁永峰袁警官吗?”

“我是。你——”袁永峰被吓了一跳。

“有一个您熟悉的人想见您?”陌生人道。

“我熟悉的人?既然是我熟悉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电话?”袁永峰习惯性地分析问题。

“他就在车子里等您。”这个人手指一辆停在路边的三箱型奔驰小轿车道。

“他叫什么名字?”

“您进了车子和他见了面就知道了。张警官,您不会有很多顾虑吧?”

“我是有顾虑,不过,我更好奇谁以这种方式见我。”

袁永峰跟着陌生人跨过马路,走到奔驰小轿车旁。中年人拉开小轿车的中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袁永峰弯腰坐进车子,这时坐在副驾驶座的那个人回过头来和他打招呼。

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中老年男人,头发半白。留着髭须,胡须则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的。太多的皱纹让他看上去要更苍老一些。

“袁警官,叨扰了。”

“您是——”

“没有印象了吗?我是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的父亲齐大根。”

第523章 200万!

“哦,齐老总?”袁永峰做出诧异的样子。

“这么一大早就来叨扰你,不好意思了。是去吃早饭吧?”齐大根道。

“齐老总对我的生活习惯很熟悉嘛。我是正要去吃拉面。”

“我早饭也还没有吃。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一起吃个早餐怎么样?大东方酒店的早餐还是比较丰盛的。”

“可我还是习惯吃拉面。”

“袁警官,这人啊,养成了习惯是好事,可总是一层不变,人生啊就失去了色彩。换个口味,胃口都会变好起来。就请给个面子。”

“给面子不敢当。齐老总大老远从省府赶过来请我吃早饭,就冲这份情谊我也不能拒绝啊。”

“那就是同意了。小许,开车吧。”齐大根吩咐那个陌生人道。

一刻钟后,齐大根和袁永峰先后走进大东方酒店二楼某个包厢。包厢内的餐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早点,有豆浆,牛奶,蛋,稀饭,炒粉,还有炒面。餐桌上还摆着四五个小碟子,碟子里装着各种小菜。

“怎么样?大东方酒店的早餐还是挺丰盛的吧?”齐大根坐下来道。

“果真非常丰盛。大酒店就是不一样。”袁永峰道。

“那就不要客气,边吃边聊。”齐大根招呼道。

两个人客套完毕,齐大根喝着牛奶挑开话题,“袁警官,这次冒然和你见面,是有事情同你商量。”

“为徐俊东的事情?”袁永峰剥着鸡蛋壳道。

“袁警官就是直爽。确实是为徐俊东的事情。你昨晚审讯徐俊东的情况我已经提前获悉了。”

“是志新向你汇报的吧?”袁永峰将剥好了壳的鸡蛋一口咬了一半,而后嚼着鸡蛋问道。

“哈哈哈,袁警官真的是料事如神啊。我在此之前,想到要见你还颇有顾虑,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啊。”

“齐老总不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吧?”

“对,相见恨晚,就是相见恨晚的感觉!”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提条件了,200万。你给200万,昨天晚上的审讯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反正志新也是你的人。”

齐大根整个人怔住。袁永峰这么赤=裸这么直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哪是那个充满正义感,用齐红娟的说法来说就是很“二”的袁永峰?

“怎么?齐老总觉得我的条件过于苛刻吗?”袁永峰把剩下的半个鸡蛋塞进嘴里。

齐大根回过神来,“非常感谢袁警官这么直接。200万是不是太多了?”

“齐老总,200万已经是最低标准了。我的经历齐老总想必也打听过了,二十三年前我因为一起车祸案和领导拍桌子,这才从横弋调到阳江来工作。混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一个刑侦副大队长,副科级干部都不是。”

“哦,袁警官还有这种经历啊。可这跟两百万有关系吗?”齐大根试探着问道。

袁永峰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大根长长的髭须,“10月30日发生在临县的一起枪杀案,不知道齐老总听说了吗?事件起因源于我们阳江三个人绑架横弋工安局副局长江良康的孙子。而江良康就是当年我冲他拍桌子的顶头上司。”

“我听说过。”齐大根不动声色地道。

“而阳江的这三个人绑架江良康的孙子竟然是奔着曹正轩的身世去的,你说奇怪不奇怪?”袁永峰喝了一口豆浆,将粘在嘴里的鸡蛋全部咽下肚子。

“呵呵,这年头多的就是奇怪的事情。所以见怪不怪。那就这样,200万就200万,只要你把徐俊东的事情处理好。”齐大根不再犹豫,想和袁永峰讨价还价的念头也打消了。

“齐老总爽气。不过我希望你尽快将钱转账到位,因为九点之后我必须向刘大汇报案情。等到我汇报了案情,我就无法控制案情的走向了。”不知为何,袁永峰那只抓着装了豆浆的玻璃杯的手微微有点抖动。

“你给个账号吧。”

“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袁永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打印了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

“看来袁警官料死了我会来找你啊。”齐大根道。

“你比我想象的早到了半个小时。”

“哈哈哈哈,”齐大根大笑,“我真没想到袁警官是这么个好玩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挺好玩的人。”袁永峰上牙齿咬着下嘴唇,两只眼睛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点红。

……

大概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坐在办公室心神不宁的袁永峰听见手机传来“嘀”的声音,赶忙打开手机查看短信息。

袁永峰盯的是信息里头那一串数据。他几次去数2后面的零的个数。六个零!整整六个零!

袁永峰心潮澎湃,同时又心惊胆战,更多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200万就这么轻易到了自己的账上。儿子袁子阳的梦想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在深州买了房子,就可以娶那个当地的女孩,娶了那个当地的女孩就可以落户深州!儿子为此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袁永峰能不心潮澎湃吗?

200万,以他目前的薪水结算,不吃不喝,他得工作整整二十五年啊!

他要工作二十五年才能到手的钱,他一句话,就到了自己的帐上,他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但是,在刑侦呆了二十多年的他不是不清楚,这200万是多么的烫手。他闭上眼,各种可能出现的场面便扑面而来。

齐大根今后会怎么纠缠他?他又该如何面对曹正轩和张雨桐?东窗事发后,会跌破多少人的眼镜?……

这就是他胆战心惊的原因。然而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为了儿子,刀山他要上,火海他得下,即使因此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值。

因为,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不敢拿儿子的命做赌注!

……

三个小时后,齐大根的三箱型奔驰小轿车缓缓进入阳江高速路口收费站。

另一侧,一辆奥迪Q5从高速上下来,也驶进收费站。

“齐老总,那Q5好像是郭海根的车。”司机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卡,启动车子后,说道。

“郭海根的车?你看清楚车牌了吗?”齐大根惊道。

“我看得很清楚,就是郭副总的奥迪Q5。省府的车牌号。”

第524章 派个人跟他!

三箱型奔驰小轿车缓缓拐上高速路。

“郭海根这个时候来阳江干什么?”齐大根诧异道,“他举家迁去了省府,阳江已经没有任何亲戚了。”

“可能是朋友的孩子上大学或者结婚之类的,赶来阳江还人情。”司机道。

“结婚还有可能,这个时候会摆升学宴吗?”齐大根怼道。

“我就是举个例子。”司机尬道。

“我让齐总管问问。”

齐大根打通齐红娟的电话后,不一会儿齐红娟便回电话,“我让麻总打他电话,他说他去了外地。”

“他去外地,车子怎么会出现在阳江?一定是撒谎。”

“你找一个人跟下他的车,看看他和哪些人接触?”齐红娟在电话里吩咐道。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这就安排。”齐大根道。

……

江北省省府某街道派出所,王新春一副生气的样子,“我说你们办案也特磨蹭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说了是我们同一个县的叫齐顺武的人干的!你们干嘛不找他!”

“我说同志,你急,心情我们能理解,”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官非常耐心地解释道,“但这种事情不是急能办好的。你说是齐顺武干的,那得拿出证据来啊。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有,能传唤人家吗?让他从你们江东跑我们江北来?人家会来吗?很不现实你知道吗?”

“出事的工作间被清理了,摄像头也被做了手脚,还怎么找证据?没有直接证据,那我兄弟不就……妈的,他到现在都还醒不过来。”王新春抬起袖子抹眼泪。

警官抽了几张纸递给王新春,“出了这种事情我们也很难过。这两天我们所里的几个干警都在摸排,尽最大可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虽然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但我们还会找下去。可万一什么都找不到,就只能等付戴诚醒过来。”

“可我兄弟要是醒不过来呢?医生说了,我兄弟醒不过来的几率也很大。”王新春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警官沉默。这种情况下,叫他说什么好呢?一个大男人这么掉眼泪,得是多么伤心的事!

最后,还是王新春自己控制住情绪,把眼泪擦干,向警官表示抱歉,“是我激动了,请警官谅解。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能理解。我会督促我那些干警的。一有消息我便打你的电话。”警官宽慰道。

“谢谢,谢谢!”

王新春心情沉重地走出派出所,一眼的茫然。付戴诚没能醒过来,派出所没有一点行动,使得他很是无助。

徐俊东企图枪杀曹正轩的事情,王新春已经在和曹正轩通电话时获悉了,这种情况下,他就更想为曹正轩排忧解难。

他所想的是,无论是派出所对齐顺武有所行动,还是付戴诚醒过来,对曹正轩来说,都是一种安慰。偏偏这两点他都没有促成,虽然付戴诚能不能醒过来不是他可以促成的。

茫然归茫然,现实还是要面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王新春走下派出所的台阶,向公交车站走去,这时,他袋子里的手机响了。

是李志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李志?”

“医生让你赶快回医院,戴诚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李志在电话里急切地道。

“啊?我这就回来。我已经出了派出所了。”

……

同一时间。横弋大酒店。

占子牛和齐顺武走在一起。

“你这个占董,今天你干嘛非要拖我过来。我说了低调一点,低调一点。”

“我一向低调,可齐总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妈的,我再也低调不了了。标已经定了,中标通知书也发给了我,合同也和我签了。你还担心什么?招标讲究的是一次性成交,这是原则。”

“我怕还有人盯着我们。”齐顺武道。

“你就放心好了。曹正轩现在是焦头烂额。徐俊东没打死他是他命大。妈的要是徐俊东打死了他,他就一下都蹦不了了。”

“我今天不想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徐俊东。他被刑侦铐了,我做大哥的还来这里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你就不懂了。提起这一点,你还得感谢我。我这是给你撇开嫌疑。”占子牛道,“徐俊东不是沙雕却做了一件沙雕的事情,刑侦绝对会往死里挖的。你就是他们要挖的一个对象。因为徐俊东是你的兵啊。”

“但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的话,徐俊东杀回来电话都没有给我一个。”

“他为的就是要和你撇清关系啊。说明徐俊东很讲情义。这些就不说了,总之,今天你放一百个心,安心在大酒店玩一天。美食美酒还有美女,今天你想多嗨我就让你多嗨,哈哈哈哈。”

“占董,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每个人他都是多性格的。我告诉你,等工程正式上马了,我还要好好地搞那个曹正轩!让他猖狂!”

“你这句话才是我最喜欢听的!”

“是吗?哈哈哈哈。”

……

阳江刑侦前的道路上,缓缓停下来一辆奥迪q5,郭副总从副驾驶座下车,对司机做了交代,便向刑侦大队走去。

和门卫做了解释,在登记本上做了登记,郭副总走进刑侦大队。

很快,郭副总敲开了袁永峰办公室的门。

“您找谁?”袁永峰狐疑地问道。

“请问您是袁永峰袁副队长吗?”郭副总很有礼节地打招呼。

“我是。有事吗?”

郭副总走到袁永峰办公桌前,“我是晶森总公司李建设李总的属下,翠海饭店副总郭海根。”

“晶森总公司?晶森总公司找我有什么事?”袁永峰的心脏骤然剧烈跳动。

“是李总私人有点事找您。”郭副总看出袁永峰很不淡定赶忙解释道。

“李总私人的事情?我和李总没有任何交集。”

“这里不太好说。这样吧,”郭副总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聊。”

“没有这个必要吧?”

“涉及李总非常私密的事情。请袁队给个机会。”郭副总非常诚恳地道。

袁永峰一双小眼睛转动了两圈,沉吟许久,方才点了点头。

第525章 在小饭店里

郭副总再三要求袁永峰坐他的奥迪q5去饭店,袁永峰想了想还是决定坐他的电动车前往。

袁永峰想到的是一家小饭店。位于阳江前路,距离阳江广场只有几百米远。

郭副总坐车,袁永峰骑车,可居然还是袁永峰先到小饭店。

袁永峰选择骑电动车,是为了在骑车的路上思考,同时也是为了避嫌。

袁永峰已然认识到,郭副总是李建设的人,而齐大根是齐红娟的人。这完全相悖的两路人在同一天找到自己,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虽然还不曾和郭副总做实质性的交谈,但郭副总代表李建设来找他的目的,袁永峰基本猜个**不离十——还是为曹正轩而来!

袁永峰同样清楚,他之所以能从齐大根身上诈200万,绝不单单齐大根假借徐俊东的手除掉曹正轩这一件事,是他刻意提及二十一年前的车祸案和临县的枪杀案给了齐大根很多暗示,促使齐大根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他。

这就足以证明他以前与曹正轩有关的推想全都是事实!

只是这么多年,李建设都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他二十三年前在横弋养的女人死于难产是一种意外,一直以为孩子夭折了。

李建设现在派郭副总来找他,那就说明,李建设已经“从睡梦中醒来”,想要寻求事情的真相了。

经过这么一番思考,袁永峰已经有了“对付”郭副总策略。

只是令袁永峰奇怪的是,他点的三道菜全上桌了,郭副总还没有到。他几次跑到小饭店的人行道上观望,就是不见郭副总的身影。

袁永峰第一次有了望眼欲穿的感觉,当年等自己的初恋,也没有此时的感觉强烈。

……

袁永峰不清楚的是,郭副总的车子从刑侦前的无名路驶上阳江后路,在阳江后路上尚未行驶两分钟时间,他的司机就觉察到有车子跟踪他们。

郭副总的奥迪q5转上南京路,司机本想由南京路往左转向阳江前路,结果郭副总果断让他直行上了彩虹桥。到了冰河路,司机将速度加到八十码,后面一辆银灰色的小别克还是紧咬不放,就证明司机的判断是正确的。

“郭副总,怎么办?”司机问道。

“去阳江新人民医院,我们进医院,而后你把他们引开,把车开走,我打的去与袁永峰会合。”

“好。”

就这样,郭副总整整晚了近半个小时才赶到小饭店。

“非常抱歉,车子开在阳江后路,在一小附近与一辆电动车车剐蹭了一下,理论了现在。”郭副总解释道。

“我说怎么左看右看不见人影。在小地方开车最怕的就是电动车。很多人骑车不讲章法的。”

“还好没什么大事情。我们进包厢吧。”

袁永峰领着郭副总进了一个小包厢——也是小饭店里最里头的一个包厢。

“这里比较安静,四周都是隔墙,隔音效果比较好,郭副总可以放心地说事了。”袁永峰解释道。

“袁队长是个心很细的人,所以我才说让您定地方。我也留意了这个包厢,正如您说的隔音效果很好。”郭副总道。

“那我们就边吃边说。”袁永峰做了个请的动作。“菜已经有点凉了。好在开了空调。”

“非常抱歉。袁队长对我们老总有印象吗?”郭副总问道。

袁永峰点头,“虽然不曾有过直接接触,但对李总还是比较了解的,是一个成功人士,也是我们阳江人的骄傲。他创建的晶森公司不仅在整个江东省有着非凡的影响力,在全国都有着一定的影响。他两个儿子李毅、李恒也很有管理头脑,分别把控着吉州晶森公司和华安晶森公司。”

袁永峰侃侃而谈。

“看来袁队对李总非常了解。可这些全是外人看到的光鲜亮丽的一面,李总黯淡无光的一面极少有人看到。我今天受李总委托冒昧来找您,涉及的就是李总这黯淡无光的一面。”

“郭副总请说。”

“其实这一面,外人也看得见,那就是李建设入赘齐家,娶了齐红娟。虽说李总发家完全靠的是齐家的支持,但从婚姻这个角度讲,是太不幸了。一句话可以概括,李总和齐红娟太不般配了。”郭副总端起杯子自饮了一口酒道。

“这一点我也略有耳闻。李总高大帅气,齐总管个头相当矮小。”袁永峰也自饮了一口酒。

“袁队说得很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李总在横弋结识了一个女子,并且爱上了那个女子,但他又不能和那个女子结合,就在横弋买了一套房子给那个女子。”

“通俗点说就是李总养了个情人,对吗?”袁永峰问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李总对那个女子的感情远比一般的情人深得多,那个女子也非常爱李总。这从那个女子愿意为李总生养小孩看得出来。”郭副总抬眼道。

许是几口白酒下肚,肚子里产生了很大的热量,外加空调效果起来了,两个人都脱去了厚厚的外套。

“后来怎样?这么多年过去,李总和齐总管给外人还是非常恩爱的印象,那个女子的命运应该比较悲催吧?”

“你的推测很正确。那女子名叫余文秀,二十三年前在横弋妇幼保健院难产而死。小孩子也死了。这件事袁队应该听说过,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在横弋刑侦科工作了。”郭副总凝视着袁永峰的脸。

袁永峰干咳两声,点了点头。

“让李总悲痛的是,余文秀分娩这个晚上只有一个阿姨陪在她身边。他自己因为公司的事,没能呆在横弋,而文秀又是因为羊水早破导致早产,所以李总是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才赶去横弋的。李总赶到时,余文秀的尸体已经停放在太平间,而小孩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郭副总接着道。

“这确实太悲催了。我听说是剖腹产手术不成功造成孕妇大出血而亡。主刀医生应该负责任。”

“但伺候文秀的阿姨证实主要原因还是文秀坚持自然分娩方才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文秀怕肚子上留下疤痕。”

“是文秀担心留了疤痕就留不住李总的心吧。女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你却不能说她幼稚。对了,郭副总,您千里迢迢赶回阳江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讲这一段故事吧?”袁永峰举起了杯子,主动挑破话题。

第526章 越来越透明的谈话

“袁队长,您这么说我就觉得您不够信任我,或者说不够坦诚了。这次,李总派我来找您,是很有诚意的。”郭副总和袁永峰碰了下杯子,喝了口酒。

“怎么说?”袁永峰眯了口酒问道。

“我和您说了这么多,其实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因为二十一年前,也就是这件难产事件发生之后过了两年,发生了一起车祸。为余文秀做剖腹产手术的王医生在车祸中丧生,而这个车祸案的经办人就是您。您坚持认定这是一场谋杀,并且因此和您的上司也就是现在的横弋工安局副局长江良康拍了桌子,您也因为这个原因来到了阳江。”

“请接着说。”

“我想知道的是,您当时觉得那是一场谋杀,是从哪些方面看出来的?您认为会是谁要谋杀那个王医生?而为什么您的上司,包括当时检察院的办案人都坚持认定是车祸?”郭副总这才开始点“正题”。

“郭副总,您这是揭我的伤疤啊。”袁永峰自饮一口白酒道。

“很抱歉。李总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呈现给您,就请您多担待。”

“没事。郭副总,您对当年横弋妇幼保健院北面那条路熟悉吗?”袁永峰不答反而问道。

“很熟悉。那段时间我经常跑横弋。余文秀住的房子是我帮忙买的,照顾余文秀的阿姨也是我帮忙在横弋找的。”

“从妇幼保健院拐上那条路,是一段逆行路程,这您可有印象?”袁永峰再次问道。

郭副总点头。

“王医生就是走在这段逆行路上被顺路飞速开来的一辆小轿车撞死的。这场车祸,乍一看是普通车祸,那个司机还喝了酒,就更给人以普通车祸的感觉,可我为什么认定它是一场谋杀呢?有两个理由。一是这辆车是停在阳江后路与这条路交汇处的拐角处突然加速冲过来的。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我注意到了。我是通过车痕做出这个判断的。车子直接从阳江后路快速拐上这条道,与停在拐角处突然起步加速冲上这条道,留下的车痕是不一样的。可是,没有人认同这一点。”

“主要是当时道路上没有摄像头。”郭副总道。

“对。二是车子撞击王医生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点刹车的迹象。一路都没有刹车的车痕。这也是这场车祸不是普通车祸而是谋杀最有力的证明。因为大凡开车的人,遇到意外都会刹车的。而江良康,以及检察院的林子慧,都认定司机喝了酒,没有刹车的意识,或者说因为喝了酒而反应迟钝,从而否定了我的推理。”

“最后还是按普通车祸处理了,是吗?”

袁永峰点头,“只是将那个司机判了三年刑而已。”

“既然您认定是谋杀,您有没有想过会是谁要致王医生于死地吗?”

“我想过。因为我要说服我的领导和检察官,就得有王医生被谋杀的理由。于是我对王医生生前的情况作了大量的调查,发现王医生为人很好,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便和两年前的难产事故联系起来。”

“您以为是有人为文秀的难产死亡报仇。”

“我只能这么想。这么多年我都这么想。一直对这个案子耿耿于怀。”

“因为您整个的人生轨迹由于这个案子而发生了改变。”

“是啊,”袁永峰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个案子,我不会来阳江。我不会总是被排斥,总是被打压。”

“那您现在还这么想吗?还会以为那场车祸是有人为文秀的难产而死而人为制造的吗?”

“直到去年八月底,其实也还算是今年吧,年不是还没有过吗?在新阳江人民医院前面的大道上发生了一起类似的车祸,我才改变了想法。”

“一个叫曹正轩的人逆行在大道上,被一辆沃尔沃小轿车撞了,一起被撞的还有一个女警官。”郭副总道。

“郭副总了解的挺详细的嘛。”袁永峰诧异道。

“在我决定来找您之前,对有些事做了详细的了解。哪为什么这起车祸会改变您的想法呢?”

“因为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

“就是说那一辆沃尔沃车的行迹您能查的清清楚楚。”

“对。遗憾的是没能彻底追踪这辆小轿车。它是从小道上离开的,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由于女警官就是我的手下,我就把被撞的年轻人带回刑侦问讯。通过问讯我了解到年轻人的出生年月,年月日,以及他的出生地横弋,这促使我将两起车祸联系在一起考虑,便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推想。从而改变了我原有的看法。”

“是什么推想?”

“抱歉,郭副总,对一个警察来说,办案是不能停留在推想这个层面上的。所以,我不能跟您说的太具体。”袁永峰道。

“袁队长,您有这个顾虑我能理解。那我替您说出来。您所说的惊人的推想是谋杀王医生的人非但不是要为余文秀难产而死报仇,反而是为了杀人灭口,因为余文秀难产而死是这个王医生人为造成的,而王医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被谋杀她的人收买了。”

“郭副总?”袁永峰的小眼睛睁大了。

“我说的对不对?”

“郭副总既然了解得这么透,为什么还来找我?”

“因为这一切全止于推想。而且我们不清楚谁是这个谋杀者,他为什么要整死余文秀和余文秀的孩子。”

“其实我认为郭副总是能推出谋杀者的,只不过想借我的口说出来而已。”

郭副总摇了摇头道“袁队,这一回您猜错了,我们是真的推不出来。”

“你们不是推不出来,是不敢去推。如果是这样,我有个建议,您可以从江良康入手或者从林子慧入手。这两个人配合着将一场谋杀案定性为普通车祸,绝对有人找过他们。另外,我建议您了解一下0月0日发生在临县的一起枪杀案。”

“这个案子我也了解了。也是个很复杂的案子。有好几个疑点。”郭副总不加隐瞒地道。

“您说说看。”

“第一是董华春、毛小松、阿黄绑架江良康孙子的动机不明确。他们都是潘龙的儿子潘明礼的手下。这三个人不是为了财,那基于什么去做这件荒唐的事呢?第二是江良康,孙子被绑架,他自己是公安系统的人却不走官道,自己拎了私藏的枪去解决。第三,那三个横弋小年轻之前受雇于毛小松,因为对所得报酬不满意而跟随董华春三个人,可以理解,但他们用偷偷整来的枪将董华春打死,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只要您往曹正轩的身世上套,就全可以理解了。”

“总不至于潘明礼对曹正轩的身世感兴趣?”郭副总反问道。

“我再告诉您一点信息您就明白了,我的手下张雨桐在年底和曹正轩结婚,而潘明礼是为了追张雨桐生生和前妻离了婚的人。”

“您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第527章 草丛,卡通

江北省第一人民医院。

王新春匆忙赶到icu病房外的过道上。

“你总算赶回来了。戴诚的病情很不稳定。”李志急道。

“什么情况?”王新春问道。

“医生已经给戴诚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李志眼里含着泪,“你看。”

王新春接过医院下发的病危通知书,眼泪倏地就滚出了眼眶,“怎么会这样?戴诚人呢?”

“在抢救室抢救。新春,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又不敢给曹董打电话。”李志已经是哭腔。

“这个时候决不能给曹董添乱,曹董的压力已经很大了。看抢救情况再说。我们只能这么熬着。”王新春哽咽道,“我相信戴诚不会有事的。”

“这只能看上苍给不给他饭吃了。对了,派出所那里有消息吗?”

“有个屁消息!如果不是他们的态度好,我忍不住要拍他们的桌子!查了一两天一点线索都没有!又说不能直接提齐顺武过来审问。妈的!”

“这下子真的是一团糟啊。我难以想象曹董怎么扛得住?”

“为曹董挡枪的孙大伟和刘天生怎样了?”王新春问道。

“我打电话问过曹董,两个人都没什么大事。新春,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曹董并不是命大,而是他很有人格魅力啊。如果不是他这两个兄长,曹董也是命悬一线的。”

“这还用你说吗?我们仨兄弟为什么愿意投他,就是他对人坦诚啊。真把我们当兄弟。换做是我,我也愿意替他挡枪。徐俊东跟他简直没法比。”

“不错,别的我不说,单单感觉上就是不一样。跟徐俊东混,憋气,跟曹董混,爽气。”

“咔,你他妈概括的太经典了。就是!一个憋气,一个爽气!”

两个人正这么唠嗑着,一群白大褂往这边走来。手推床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时发出的声音夹在脚步声中。

“是戴诚出来了。”李志拉着王新春的手往后退。

白大褂们一个个表情严肃,跟随着手推车进了icu病房。

icu病房的玻璃门自动关上。王新春和李志便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看。

一群人在里面忙碌。

王新春和李志的心脏都悬在了嗓子眼。

大概五六分钟后,主治医生走出来。

“您辛苦啦,医生。”王新春道。

“从抢救情况来看,还比较成功。暂时算是没有了生命危险。”医生语气平淡地道。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我的天。真的紧张死我了。”李志捂着胸口道。

“有一个信息我要告诉你们,”医生接着说道,“患者在抢救过程中曾一度醒过来,醒过来后,拼了命的说了四个字,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

“哪四个字?”王新春问道。

“草丛,卡通。”

“草丛?卡通?”李志道,“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就是这四个字。因为这是患者一有意识就想方设法表达的内容,我们才引起了重视。很可能他想表达什么。好了。话我传达了。再见。”

主治医生离去。很快,在里面忙碌的白大褂们也纷纷离去。

过道里重新变得安静了。

“新春,戴诚让我们猜这个哑谜怎么猜?”李志打破沉默道。

“我也在想,草丛和卡通,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样东西啊。”王新春道。

“可戴诚一定在表达什么。他醒过来拼了老命说这四个字,说明这四个字意义重大。”

“肯定是这样,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它表达的意义啊。这真他妈急死人了。”

“向曹董汇报吧。这个谜只有让曹董去解。戴诚再抢救的事我们可以不提。”李志建议道。

“只能这样了。”

……

阳江新人民医院重症病房。

曹正轩和汪水芬正在喂刘天生和孙大伟喝排骨汤。排骨汤是曹正轩特意交代余婆婆炖的。他在学校上完课便回玫瑰小区用保温瓶装了带到医院来。

刘天生和孙大伟的枪口都恢复得挺好的。

“触电被设定在那书店的门前,视线相互缠绵着便轻装上演……”齐奕红为曹正轩新设定的彩铃声响了起来。

曹正轩对此没有知觉。

“正轩,你手机响了。”孙大伟提示道。

“哦,看我,换了个彩铃,到现在还没有适应。”曹正轩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方凳上,“二哥稍等,我接个电话。”

“其实我可以自己喝,你又不放心。”刘天生眨了眨嘴巴道。

“等我两分钟。是王新春来的电话。”曹正轩接通电话,道,“王哥,有什么新情况吗?派出所那边怎样?”

“派出所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我早上又去催了一次。”王新春在电话里道,“我要说的是戴诚的情况。戴诚上午醒过来一次。”

“是吗?这太好了。”曹正轩惊喜道。

“不过很快又昏睡过去了。但他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很努力的说了四个子,草丛,卡通。”

“哪四个字?”曹正轩一时没有听明白。

“草丛和卡通。我和李志怎么都揣摩不透戴诚所说的话的意思,这才打电话向你汇报。主要是这两个词太不着边了。”

“草丛?卡通?是不着边。”曹正轩愣愣的,“一时我也猜不透。先这么说。我琢磨琢磨再打电话告诉你。”

“我就是这个意思。那就挂了。”

曹正轩把电话挂了,重新端起汤碗。

“你还有心思喂我喝汤?我们一起揣摩揣摩戴诚的话的意思要紧。”刘天生道。

“是啊,汤先别喝了。”孙大伟道。汪水芬已经将手里的汤碗放下了。

“汤不喝会冷掉。两个词的意思可以慢慢琢磨。你们也可以边喝汤边琢磨啊。”曹正轩道。

只是等两个人把汤喝完了,对这两个词的意思也琢磨不出一二三来。

“实在太费解了。”刘天生抱着脑袋。

“脑细胞严重不够用。”孙大伟道。

“这两个字肯定和戴诚跟踪齐顺武有关。戴诚在有意识的短暂时间里拼了命说出这四个字,必然有着重要意义。只是,怎么联系起来呢?”曹正轩眉头紧皱。

“若是这样,干嘛不让小徐猜?他应该猜的出来。”汪水芬开口道。“我听你们闲聊,不是说小徐是和付戴诚一起去的江北吗?”

“对啊,我怎么把小徐忘了?大嫂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曹正轩惊喜道。

第528章 中午干活

高速路上,三箱型奔驰小轿车急速行驶着。

齐大根时不时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嘀!”

一条新的信息进入视线,上面写着——齐总,我们把人跟丢了。

“怎么回事?”

齐大根忽然高分贝说话,将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

“出什么状况了,齐总?”司机连忙问道。

“大高竟然把人跟丢了!”齐大根一边说着一边拨打电话。

“齐总?”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大高,你他妈吃狗屎了吗?跟一个人会跟丢!我不是让你机警一点吗?!”齐大根恼怒地问道。

“齐总,不是我不机警,是郭海根和他的司机钻进了住院部。偏偏今天住院部看病的人特备多。我们跟着跟着不见了郭海根,只看见郭海根的司机,便紧盯郭海根的司机,哪晓得郭海根的司机特鬼,他瞅准一个机会进了电梯,而等我们追到的时候,电梯已经启动了。”

“他妈的你不知道派人守车子的!”齐大根骂道。“他们人进了医院,总得回头开车吧?”

“我们当时只想着盯人,没想到这一点。等我们反应过来,跑回郭海根车子停车处,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妈的就是废物,废物!”齐大根咆哮道。

“对不起,对不起。”

齐大根把手机挂断,背靠座椅,气恼地闭上了眼睛。

……

阳江前路。

袁永峰站在小饭店人行道上,目送郭副总的奥迪q渐渐远去,轻声嘀咕了一句我但愿你们尽早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样,我就安全了。

回到家,老婆和儿子袁子阳都已经午睡了,袁永峰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手机再次查看那一条转账通知,再次去数后面的零的个数,实在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他推开卧室的门,睡进了老婆的被子。

因为窗帘布拉上了的缘故,而窗帘布后面又挂了一层遮阳布,卧室里黑漆漆的,大白天与晚上无异。

“你大中午的睡进我的被子干嘛?”女人醒过来道。

“你说我要干嘛呢?”袁永峰的手搭在了女人的隆起物上。

“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女人回应道。

“我就喝了二两五哪就喝多了?是有了想法。”

“呵,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你一个月都不会想一次的人,竟然大中午的有了想法。”

“你就别嘲讽我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一刻钟以后,袁永峰败下阵来。

女人起床去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好了,然后回卧室收拾战场,也将累得够呛的袁永峰收拾了一遍,最后重新钻进被子。

女人在袁永峰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袁永峰清楚,女人只要被自己好好地折腾了就会有这个动作。而如果完事后,女人没有任何表示,那就表明女人储蓄在体内的能量根本没有完全释放出来。

到了袁永峰这个年龄,要完全释放女人体内储蓄的能量,次数是少之又少了。

“你是不是悄悄去了保健店买了状阳的东西吧?”女人满足地抚摸着袁永峰的肚皮。

“大白天的我有那个脸进那种店吗?这叫老当益壮,你懂吗?”袁永峰难得自豪地道。

“呵,你水平有多高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你没有去保健店,那就是有了很开心的事情。”

“知我者老婆也。老婆,是那笔钱我筹到了!”袁永峰侧转身子兴奋地道。

“你说什么?什么钱?”女人不知就里。

“儿子买房子的钱啊。”

“去。你蒙儿子还可以,还想蒙我啊。”

“真的!这事情我蒙你干嘛?钱已经转到我的账户上了。我手机里有转账通知。”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女人犹自不信地道。

“愚人节是四月一日。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拿给你看看。”袁永峰坐起来,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然后重新钻进被子。

被子里的世界实在太温暖了。

女人接过手机查看信息。

“0万?0万能解决儿子的问题吗?”粗略的看了一眼,女人便不屑一顾地道。

“你什么眼睛?仔细看看,数数多少个零。一定要数清楚了。”袁永峰提示道。

0万与00万比实在相差太远了。

“还会是00万啊,”女人重新打开手机,仔细查看,接着便发出一声尖叫,“真的是00万!是00万!永峰,你,你……”

女人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反正话是说不下去了。

“你尖叫干什么?”袁永峰埋怨道。

“不是,”女人缓过神来,掀起被子坐直了身子,“永峰,你别吓我。一下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可别犯糊涂。”

“你这是纯心要冷死我啊。赶快睡下来。”

“那你告诉我钱是怎么来的?”

“哎呀,你紧张什么?你老公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不说了是筹的吗?”

“问题是,一下子你怎么筹到这么多钱?”女人非常执拗。

“我问我警校的一个同学借的。他毕业之后就开始经商,现在资产上亿。”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个同学?”女人犹自怀疑道。

“我同学那么多,你都知道吗?我有点累了。下午还要上班。等子阳睡醒了,你就去跟他说这件事,让他安心回深州办他的事情。”袁永峰不容置疑地交代道。

“我还是有点不信。永峰,你可不要犯错误。”

回答女人问话的是袁永峰故意发出的齁声。

……

小徐在接到电话后,过了十分钟便赶到了医院。

曹正轩把情况向小徐做了说明。

“草丛我一下子不确定指的是什么,但卡通应该是指他那个卡通手机。”小徐道,“曹董,我向你汇报过,我后面冲上二楼进饭店的工作间时,看见的是踩碎了的录音笔和砸碎了的手机,但没有看见卡通手机。”

“你是跟我说过。我们的推测是卡通手机让齐顺武那些人带走了。”曹正轩道。

“戴诚没有力气说完整,故此卡通指的就是他的手机。会不会卡通手机让戴诚藏起来了?”小徐推测道。

“我明白了!”刘天生忽然亢奋道,“正轩,我明白这两个词的联系了!”

“二哥你说。”

“这两个词的意思连在一起是卡通手机被付戴诚藏在了草丛里。”

第529章 助推之力

“对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小徐激动地叫起来。

“就是说,戴诚出事的时候那地方有一丛草丛,”孙大伟推测道,“戴诚怕卡通手机被齐顺武发现,就将手机扔进了草丛。”

“小徐,戴诚出事的地方好像只有绿化带,没有什么草丛吧?”曹正轩努力的回忆道。付戴诚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在去饭店前,小徐带曹正轩到过出事现场。

“正轩,绿化带就是草丛啊。”刘天生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小徐道。

“那我这就打王新春的电话,让他去一趟戴诚出事的地方。”曹正轩道。

……

半个小时后,在江北省第一人民医院的王新春打的赶到了付戴诚出事的地方。

王新春沿着道路旁的绿化带查找,很快就找到了付戴诚从饭店二楼丢下来的卡通手机。

王新春激动无比。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付戴诚近乎付出生命代价保留下来的东西。他随意摁了一个键,卡通手机没有反应,这让他担心手机已经坏了,可他马上想到是手机存储的电耗完了的缘故。于是他走去最近一家手机店,买了一个充电器,在手机店给卡通手机充电。

十分钟后,王新春离开手机店,在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打开手机,调出了里面的录音。录音里,齐顺武与评标委员会评委们的对话非常清晰。

王新春心潮澎湃,他知道,有了这一段录音,意味着什么。

断了录音,关了卡通手机,王新春拨打曹正轩的电话。

“你有详细听录音里面的内容吗?”曹正轩在电话里非常激动地问道。

“我有详细听。齐顺武与评委们的对话清清楚楚。”

“太好了。有了它,我们华安建筑公司就可以翻盘了!”

“曹董,是让快递将卡通手机寄回来吗?如果是的话,我这就去快递公司。”王新春问道。

“不用。万一快递出了问题,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亲自开车去拿。正好可以看看付哥。付哥为了公司等于把命都搭出去了。”

“好。那我们在医院等你。”

……

下午三点左右,省府。潘明礼病房内。

仍旧是张雨桐坐在病床的一侧,潘龙夫妻坐在另一侧。

张雨桐仍旧握住潘明礼放在被子外的手掌。

张雨桐始终未能对潘明礼说出一些暖心的话来,潘龙夫妻不好强求,主治医生也没有再做要求。

“嘀嘀嘀,嘀嘀嘀……”多功能监测仪忽然发出声响来。

张雨桐和潘龙同时警觉起来。

“礼儿是怎么了?”做母亲的也注意到了。

接着,潘明礼开始在被子里轻微的动弹,甚至发出了长长地叹气声。

“潘帮主,您去叫下主治医生过来。”张雨桐提示道,“我怕有情况。”

“我这就去!”潘龙快速出了病房。

潘明礼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激动,叹息的频率加快。双脚也有了伸缩的动作。做母亲的赶忙握紧了他的另一只手。

“这是怎么回事?礼儿,你千万不要有事情,千万别吓我。”做母亲的双眼湿润了。

很快,主治医生跟着潘龙进了病房。

张雨桐起身让出位置来。

主治医生对潘明礼做了些专业检查。

“医生,没什么事吧?”潘龙颤颤巍巍地问道。

“奇怪,从检查来看,患者没有任何问题。血压,脉搏,心跳都很正常。我明白了,是患者要醒过来的前奏,”主治医生忽然分贝提高道,“小姑娘,你赶快坐过来,对患者说话。快!”

“我……”张雨桐皱紧了眉头。

“必须是你。你不要再不好意思了。也可以说是我在要求你!这是非常关键的时刻!”医生语速较快,也颇为兴奋,“等于你在给患者助推一把,你知道吗?”

“我真的说不出口。”

“你有过想醒过来却又醒不过来的经历吗?患者此时就是那种状态。这种状态下,如果有外在的推力,很快就能醒过来,而如果没有外在的推力,自身的推力又不够,很可能又会重新睡过去。你可要意识到这种严重性。这种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扑通”一声,潘龙的妻子忽然跪在了地上,“雨桐,算阿姨求你了。你就看在阿姨的份上委屈一下自己好不?”

做母亲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张雨桐愕然。

“姑娘,请你果断一点。你看患者的挣扎已经减弱了。”主治医生道。

潘龙一双大眼睛睁得老大,哀求写在脸上。

张雨桐上牙齿咬住下嘴唇坐在了潘明礼床前,将潘明礼的手握紧,艰难地开口道“潘明礼,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雨桐。刑侦的张雨桐。你给我醒过来,努力醒过来。你听得清我的声音吗?如果你听得清是我的声音就给我醒过来。嗯。”

委屈的眼泪在张雨桐脸上流淌。

不可思议的是,张雨桐说了这几句话之后,多功能监测仪的嘀嘀声渐渐地弱下去,潘明礼整个人也渐渐的趋于平静。

“医生,”张雨桐转向主治医生,“他又睡过去了。”

潘龙夫妻都看着主治医生。

“不是,应该不是睡过去了。这好比是黎明前的黑暗。患者应该听清楚了你的声音,也听见了你说的话,所以他变得平静了。他必定在积蓄力量,发起新一轮的冲击。”主治医生很形象的解释道。

果不其然,主治医生的话音刚落,多功能监测仪又开始叫起来,潘明礼的身体跟着动弹起来。

不用医生吩咐,张雨桐便冲潘明礼说话,“你这是听出了我的声音对吗?你没听错,我是张雨桐。我真的是张雨桐。你不要不相信。我守在你身边已经三天两晚了。给我醒过来,知道吗?醒过来,醒过来……”

张雨桐说得越来越自然,语气也越来越柔和。

随着多功能监测仪嘀嘀声越来越密集,潘明礼动弹的幅度越来越大,潘明礼那双紧闭的眼睛费力的睁开了。这双眼睛睁开之后,视线就定格在张雨桐的脸上,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第530章 暗流涌动

齐大根返回省府已经四点半了,马不停蹄,他去了齐红娟的财务总管办公室。

齐红娟已经为齐大根泡好了浓茶。办公室里,中央空调开放着,像春天一般温暖。

齐大根详细地把与袁永峰交涉的过程讲述给齐红娟听,也将大高跟踪郭副总失败这件事说了。

齐红娟喝着咖啡,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事情是越来越麻烦了,也意味着我们越来越被动了。”

齐大根缓缓地点了点头,“给我感觉,一切都隔着一层纸,很多人都想把这层纸捅破。”

“不错,只要这层纸被捅破,我们的世界就被颠覆了。”

“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任何人捅破这层纸!”齐大根喝了口浓茶道。

“是啊,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已经到了这个层面了!大根,我本想让建设至死都被蒙在鼓里,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可恨的是大高这个废物把人跟丢了,倘若知道郭海根和谁接触了,我们也会主动一点。”

“这也不怪大高吧。对方太机警了。对方太机警,就说明郭海根去阳江的目的很有隐秘性。我猜想,郭海根接触的人会不会也是袁永峰?”齐红娟问道。

“郭海根为什么要接触袁永峰?”

“大高不是向你汇报说郭海根到了阳江直接去了刑侦吗?去刑侦可找的人很有限。不是刘正道就是袁永峰。关键我们要清楚郭海根去阳江的目的。结合之前曹正轩出现在翠海饭店这件事来看,郭海根第一次见了曹正轩就预感曹正轩是建设的私生子,因为这个狗杂种太像建设了,于是向建设汇报,建设听了汇报之后立即血压飙升住院。在住院这件事上,建设他隐瞒了我。种种迹象都说明,建设已经对当年他女人难产而死的事件起疑了。这些天,郭海根肯定做了很多调查。他势必对那起车祸很感兴趣。这么一来,他必然会选择袁永峰作为突破口。”

“你这些分析都不错。可问题是,如果郭海根这么突兀地接触袁永峰,袁永峰应该会向我反馈信息的。”

“你是觉得你200万砸下去就把袁永峰彻底收买了吗?”

“我砸两百万给他,他就得做我的狗!”齐大根摸了摸髭须道。

“大根,你还是这么自信。你好好想想,袁永峰既然敢敲诈我们200万,就意味着这个人完全不是表面所呈现的那种人。他如此胆大包天,就绝不会那么好对付。他难道不会考虑拿我们200万有那么容易拿吗?”

“妈的,我完全把这一点忽略了。这么说,我得安排人好好盯他?”

“是有必要盯一段时间。注意,这一回,务必派一个极为灵活的人去做。不能有一点疏忽。袁永峰是老警察,警觉性会更高。”

“我会吸取教训的。”齐大根非诚信服地点头。

“大根啊,从你刚才反馈的与袁永峰交流的情况来看,袁永峰对我们所做的几件事情的猜测和联想都非常准确。这个人很可怕啊。”

“这也是我当机立断给他200万的原因。我本想和他讨价还价的。”

“你这个决策还是正确的。怕的是他和二十一年前一样二,一样执拗。既然他也物质化了,事情就好办了。”

“可我担忧的是,他会不会脚踏两只船。郭海根也是能满足他物质**的人。”齐大根捻着他的长髭须道。

“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他的心很大,也会敲诈郭海根。这就麻烦了。”齐红娟将咖啡杯端在手上。

“按说他不会这么胆大。”

“不能按说。我们得把事情往最坏程度去想。大根,假设袁永峰也被郭海根买通了,郭海根会从袁永峰这里获取哪些信息?”

齐大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也就是袁永峰暗示我的两个信息,而这两个信息都集中在江良康一个人身上。江良康的嘴闭住了,就不会有大问题。”

“那郭海根很可能会从江良康入手。”齐红娟反应灵敏地道。

“江良康的案子年底前好像不会判。”

“那就更麻烦。必须想办法尽早和江良康见上一面,让他无论遇到什么压力都给我闭嘴。”齐红娟沉着脸道。

“我们还要考虑郭海根会怎么做。”

“对,按照建设的行事风格,他很可能会从检察院入手,而江良康做了这么多年的横弋县工安局副局长屁股绝对不会干净,那我们就也从这里切入,逼迫江良康。”齐红娟眼睛发出狠毒的目光来。

“我懂了。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太高明了!”

……

一个小时后,一辆奥迪q5进了翠海饭店地下停车场。

郭副总让司机自行离开,他仍旧呆在车子里,为的是向李建设汇报工作。

“李总,我已经回到省府了。”

“这么快?怎么样,有收获吗?”李建设在电话里问道。

“收获比较大。袁永峰这个人挺配合的。向我提供了很多信息……”郭副总将获取的信息简洁地向李建设做了陈述。

这当儿,从电话里传来李建设急促的呼吸声。

“李总,李总!”郭副总担心地叫道。

“我没事。海根啊,”李建设语气沉重地道,“我们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啊。是什么人这么狠毒,借助王医生的手害死了文秀,又害死王医生杀人灭口,还非要害死曹正轩呢?”

“李总,我一路上都在推想这件事。”

“你可推出了结论?”

“李总,我不好说,也不敢说。”

“海根,你跟我说还有什么顾虑?”李建设道。

“其实,您稍加推理也会有答案的。什么样的人会对曹正轩斩尽杀绝?总不至于文秀会有这么大的仇家吧?如果是这样,文秀的父母是不是也会遭殃?”

“海根,你是说红娟?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红娟的性格我摸得很透,她做不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来。”李建设快语速地道。

“李总,这也就是我不敢说的原因。您的眼睛被齐总管蒙蔽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相信这一点。”

“这不可能!海根,你想都不要往这方面想!红娟怎么对我,我心里能感知道!”李建设在电话里厉声说道。

第531章 美食美酒美女

郭副总错愕不已。他料到李建设会很固执,但他没有料到李建设会固执到这种程度。为此他很后悔说出自己的推测来。

“海根,”见郭副总一直不吭声,李建设主动开口,“我刚才语气是有点重了。这样,我们先不管对曹正轩赶尽杀绝的人是不是齐红娟,按袁永峰的说法,他建议我们密切关注江良康这个人,你看该如何去‘关注’?”

“李总,您对我说话语气重一点有什么关系。我对您最服气的就是您尊重我。李总,听袁永峰说话的语气,他好像怀疑江良康很清楚这一切。如果袁永峰所有的推理是正确的,这个人当年怕袁永峰对车祸案继续深入调查,应该直接或者间接找了江良康;当袁永峰把这件事捅到检察院时,这个人又直接或间接找了林子慧,也就是现今横弋检察院的检察长。江良康的孙子被潘龙儿子的三个手下绑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获悉曹正轩的出生秘密,也就是想撬开江良康的嘴。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撬开江良康的嘴。只要江良康愿意开口,一切都会大白天下。”

“你的分析很正确,”李建设刻意赞赏道,“只是现在江良康摊上了私藏手枪的案子,已经被刑拘了,那再如何撬开江良康的嘴?我估计江良康会破罐子破摔,不会轻易吐。”

“这个就看李总您愿不愿意动用您的关系了。”

“海根,我现在的心情有多迫切你还不能体会到吗?哪怕就是齐红娟所为,我也要把一切彻查到底,还原事情的真相,安文秀地下的魂。至少我要认曹正轩这个儿子吧?”

“李总,我要的就是您这个决心。说实在的,我不希望我们花了太多精力下去,您最后来一句‘算了’,那我就一点功劳都没有了。我不仅没有功劳,我怕的是我为您做这些事,把那些人得罪了,我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那我就太冤了。对方有多狠毒您应该感受到了。”

“海根,这个你放一百个心。你跟了我一辈子,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你也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所以这些话你不应该说。”

“抱歉。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李总,要江良康开口,如果您能把您的关系用上,其实并不难。”

“哪个关系?”李建设急切的问道。

“黄检。”郭副总脱口而出。

“你是指省检察院的黄炎凌黄检察长?”

“对。让他稍微重视一下这个案子,对横弋检察院做出指示,深挖这个案子,也许就能撬开江良康的嘴。”

“这个容易。黄检和我这么多年的关系,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的。至于具体的操作就由你去完成。海根,我现在给你交个底,在这件事上,不管花多少钱,不管投入多少精力,都要给我把它办成了,办好了!”

“李总,我要的就是您这句话。您放心,我这辈子只对您忠诚!”郭副总激动地道。

……

横弋大酒店,某包厢内,占子牛带着两个高层陪齐顺武划拳行令,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妈的,我看古代的皇帝也不过如此了。”齐顺武喝得嗨嗨的,那搭在姑娘肩上的手很不老实地这里捏一把,那里抓一下,逗得姑娘咯咯直笑。

“我说了今天献给齐总三美,美酒、美食、美女。”

“占董,我算服了你了,八五年的毛台你也能搞得到。”

“只要齐总想喝,七五年的毛台我也要给你搞来。”占子牛也喝得嗨嗨的。

“哼,齐总,你怎么对我这个九五年的姑娘一点都不稀罕呢?”齐顺武旁边的姑娘娇嗔道。

“谁说我不稀罕啊?”齐顺武在姑娘脸颊上捏了一下,“现在是稀罕酒,等会再稀罕你,你知道吗?”

“经典,经典!”占子牛的一个高层夸赞道。

“所以齐总就别提什么回去这件事了。晚上好好地将这个小姑娘稀罕一下。”

“我还回去?我已经像刘婵一样乐不思蜀了,哈哈哈哈。”齐顺武开心之极。

……

曹正轩带着小徐开车赶到江北省省府,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拿了付戴诚的卡通手机,听了付戴诚录的录音,曹正轩找了个小店陪王新春和李志吃了晚饭,便连夜开车赶往江东省省府,待赶到江东省省府,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曹正轩找了个小酒店休息。因为连续开车近十个小时(虽然中途与王新春、李志吃了顿晚饭,算是休息),人比较疲惫,但曹正轩躺在床上还是不能立即入寐。小徐的鼾声已经响起,他还看着房顶发呆。

是曹正轩突然想到,张雨桐就在省府!

难道这就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吗?

这是多么令他伤痛的事情。

曹正轩竭力不去想这件事。他竭力去想孙大伟、刘天生因为他受伤;他竭力去想付戴诚还在昏睡不醒之中;他竭力去想济生的扩展和华安建筑公司五三大道项目的翻盘;他竭力去想高二文(4)班那些学生……他竭尽全力让这些事情占据他的大脑,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只要静下来,只要空闲下来,这件事就轻而易举在他脑袋上空盘旋,驱之不散。

曹正轩知道,张雨桐还守在潘明礼病床旁。只要她没有回阳江,她就还待在医院里,守在潘明礼的病床旁。

张雨桐的心会有多痛,曹正轩可以想象。张雨桐所受的委屈有多大,曹正轩可以感受。因为曹正轩绝不相信这么短暂的时间张雨桐就能完全接受潘明礼而彻底忘记他曹正轩。

“我留下来,他就能活;我离开,他就会死!”

张雨桐那悲切的话语,像刀割一般割在曹正轩的心上。

这句话无异于是一种宣告张雨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潘明礼死去,其实就是说,张雨桐必须呆在潘明礼身边。

这样的宣告,让曹正轩怎么能接受?

可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就算你不接受好了,能改变事实吗?事实是,张雨桐已经离开了你,再也不能(请注意,不是不会,而是不能)回到你身边。

第532章 找焦峰

曹正轩怎么无法入睡,但最终还是入睡了,毕竟太疲乏了,毕竟人是要睡觉的动物。

七点,曹正轩被闹钟叫醒,而小徐还睡得香甜,曹正轩只得残忍的将小徐叫醒。

两个人匆忙洗漱,在小酒店简单用餐,而后退了房,就赶去交通厅。

曹正轩和小徐在焦峰打开办公室门时便跟了进去,将焦峰雷倒。

“曹正轩?这么一大早,找我有事吗?”焦峰将提包放在办公桌上,惊异道。

“打扰了,焦领导。我冒昧问一下,就上次招标会的结果您让焦紫宁向我转达的话还算数不?”曹正轩径直问道。

“什么话?”

“焦紫宁转告我,只要我在一两天内能拿出很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齐顺武接触评委是为了横弋建筑公司竞标,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您还说,合同签了也还可以推翻来,竞标违规,哪怕工程开工了,也还可以重来。”

“当然算数。这是我代表监察部门说的话。正轩,你今天不找我,我正要打算找你,横弋建筑公司和那五个评委再三要求要对你追责。你可找到了有说服力的证据?”焦峰的声音很有磁性。

曹正轩把卡通手机放在焦峰的办公桌上,“焦领导,证据在这里面。”

焦峰拿起卡通手机,眼睛看向曹正轩,“这小孩子用的东西,能证明什么吗?”

“这里面有一段录音,录下了齐顺武在江北省省府一家饭店吃饭时的谈话。请让我打开来放给您听一听。”

焦峰将卡通手机递给曹正轩。

在曹正轩的操作下,卡通手机里传出嘈杂的声音来。

“……各个评委,这次的事就完全拜托你们了,”这是齐顺武的声音,“你们无需担心,为了竞标,横弋建筑公司在各个环节都做到了最佳,所以,你们稍稍偏袒一点,监察人员是看不出来的。我需要的就是你们稍稍偏袒一点。”

“也就是在打分上,比华安建筑公司高出一点点。”这是五个评委中那个负责人的声音,“当然了,为了安全起见,在华安建筑公司明显占优势的环节上,我们不能往高打,可以适当低一点,但要确保横弋建筑公司总平均分高出华安建筑公司。”

“就是这个意思。这么操作不会让大家为难吧?”这是齐顺武问话的声音。

“这有什么难的?您出手这么大方,我们怎么样都要促成这件事。”这是其中一个评委的声音。

“是啊,齐总太客气了。对我们来说,真的就是小菜一碟。”这是另一个评委的声音。

“那就拜托大家了。我敬大家,我把杯中酒干了,以示感谢。”

接着从卡通手机里传出来座椅移动时发出的声音,显然是五个评委站起来接受齐顺武的敬酒。

录音播放到这,曹正轩将其关掉,“焦领导,您觉得这段录音是不是很有说服力?”

“非常有说服力!”焦峰表情凝重,“这些人着实太胆大了。在我们交通厅特意下发文件,强调竞标要公正公平,而且我亲自带监察员现场督察的情况下,他们还敢这么绞尽脑汁地运作,实在太可恶了。我这就给你们县的招投标中心主任陆主任打电话,让孟光明和他即刻赶来省府。同时通知横弋建筑公司的代表赶来我们交通厅。这次竞标的结果必须推翻!合同必须取消!”

“谢谢,谢谢焦领导!”

“正轩你还谢我?是我们让你受委屈了。”焦峰面带愧色地道,“因为我们的监察不到位,这两天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焦领导怎么能这么说?着实是竞标现场我们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您对我的关心我一直放在心上。”

“其实竞标现场你们提出异议,指出横弋建筑公司违规接触评委,我们就意识到确有其事,所以我给了机会让你现场陈述,可惜的是你们拿不出证据来,合议之后的分数还是横弋高于你们华安,就只能现场定标。”

“我知道,任何一场招标会都要求一次性定标。好在还有翻盘的机会。”

“这次不仅要让你翻盘,还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不是叫嚣着要我追究你的责任吗?我要提请江北省相关检察院起诉那五个评委,提请阳江县检察院对占子牛和齐顺武立案调查。”

“焦领导,您太仗义了!”一直沉默的小徐实在控制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

……

横弋大酒店总统套房内,蒙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占子牛被手机彩铃吵醒。

占子牛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头天晚上与小姑娘持续战斗,把他累坏了。

手机彩铃又一次响起。

“占董,要不要我帮你接?”睡占子牛身旁的小姑娘睡眼惺忪地道。

“妈的,这是哪个混蛋?一大早催命啊。”占子牛掀开被子,光着膀子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陆主任?陆主任这个时候怎么打我电话?”

“哪个陆主任?”小姑娘好事地问道,半裸的上半身露出来也无所谓。

“阳江县招投标中心主任。喂,陆主任。”

“是横弋建筑公司的额占子牛吗?”电话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过来。

“我是。”

“接省交通厅焦领导的电话指示,让我通知您下午两点前赶到省交通厅。”

“省交通厅?有说具体的事情吗?”占子牛问道。

“没有说。只是嘱咐千万不要迟到。很可能跟五三大道项目资金下拨有关吧?”陆主任在电话里揣摩道。

“好的。我这就准备出发。对了,我该找谁?”

“当然是找焦领导。”

“好。”占子牛挂了电话,立即起床穿衣。小姑娘则慵懒地继续睡她的觉。

洗漱完毕,占子牛敲开了隔壁齐顺武的房门。

齐顺武光着膀子来开门,立即折转身子睡进了被子。

“你这是搞鬼啊,一大早不睡觉。”齐顺武只露出一个头道。

“这不是没办法吗。刚才陆主任打电话说交通厅的焦领导让我去找他,妈的我总觉得这里头不对头,所以要来和齐总商讨商讨。”

“焦峰?”齐顺武坐起来,扯了外套套在身上,靠在了床背上。

“就是焦峰。”

第533章 顺其自然

“焦峰这个时候怎么会找上你?”齐顺武狐疑道,“标定了,合同也签了。你问了陆主任吗?”

“我问了,陆主任推测说是为项目资金的事,可我觉得不太可能。”占子牛道。

“就算为项目资金的事,焦峰也不会亲自见你啊。难道因为是要建成样板工程的缘故?”

“对。应该是这个缘故!”占子牛恍然大悟道,“那我就赶去省府。齐总,你继续睡。记住,一定等我回来你再回阳江哈,反正美食、美酒、美女继续提供。”

齐顺武往被子里滑,打着哈哈,“美食、美酒可以,美女就免了。”

“齐总,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嘛。”缩在被子里的姑娘嗲嗲地道。

“怪你太生猛,我老骨头都要折腾断了。”齐顺武拍了拍姑娘露出来的脸道。

“才没有呢。人家喜欢嘛。”

“呵呵,你们继续折腾吧,我走了。”占子牛伸了个懒腰,“等我回来给齐总带一根虎边好好补一补。”

……

出了焦峰办公室,考虑到距离下午两点还有四五个小时,曹正轩决定去母校转转,借机看望师傅程垂范,与师傅叙叙旧。

小徐很知趣的提出自个逛街,如果可能的话,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曹正轩同意了。

曹正轩开车刚到江东师大校门口,余婆婆突然打他电话。

“余婆婆,有事吗?”

“正轩啊,你在学校还是在公司啊?”余婆婆在电话里焦急地问道。

“我来省府了。怎么了?”

“可能是我刚刚拖了地,地面滑吧,你老爸不小心摔了一跤。”

“啊?严重吗?”

“严重倒不是很严重,只是碰巧摔在做了手术的膝盖处,我觉得要去医院拍个片什么的,可你老爸不听。所以我希望你回来劝劝他。”余婆婆慢条斯理地道,言语里透着对曹忠河的关心。

“谢谢余婆婆的关心。您的意见是对的。只是我现在在省府。对了,余婆婆,您干脆陪我老爸来省府吧,正好让医生看看他膝盖的恢复情况。”

“就现在吗?”

“就现在。您现在去外面叫个的士,把老爸送到汽车站,然后坐长途班车来省府,到了省府长途汽车站,你们就在站里等我。我下午两点钟开会,开完会我去接你们到医院做检查。做完检查,如果没什么事,正好搭我的车回去。”曹正轩非常详细地吩咐道。

“嗯。这个安排比较好。问题是你得做通你老爸的思想工作。”

“你把手机给我老爸,思想工作我来做。”

曹正轩在手机里花了五分钟时间做通了曹忠河的思想工作,这才安心进母校,去程垂范办公室拜见师傅。

对于程垂范,曹正轩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远在师生情、师徒情之上。

“嗬,你这个小鬼,还知道有你师傅这个人啊。”程垂范表情夸张地道。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我才不来看你呢。”曹正轩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来。程垂范给他泡茶,他也乐得接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话别说的这么赤-裸好不?”程垂范将泡好的茶放在小茶几上,“那你说这次又是为什么事情来找我?上次你在翠海饭店闹事屁股还是我去揩的呢。”

“那没办法,谁让你摊上了我这样的徒弟呢。”

“呵,你就继续没心没肺吧。嗯,我猜中了,你是特意来给我送结婚请帖的,对不?不是只剩十来天你就和雨桐结婚了吗?”程垂范在曹正轩身旁坐下来,亲切的将手搭在曹正轩肩上。

听程垂范这么一说,曹正轩当即怔住,两眼即刻通红,眼泪便溢出了眼眶。

前面已经说过,曹正轩与程垂范的感情非同一般。张雨桐决绝地和自己分手这件事,曹正轩除了与孙大伟,刘天生倾述过,不曾和任何人做过交流,包括余婆婆,也包括父亲曹忠河。

父亲多次电话,问曹正轩这几天张雨桐姐妹怎么没有去玫瑰小区吃饭,曹正轩都找理由搪塞了。他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

现在,程垂范提起这件事,曹正轩立即情难自已。

“诶诶,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不会婚事出了意外吧?”程垂范问道。

“师傅,我,我……”曹正轩嚎啕大哭,可又担心会影响隔壁办公室里的人,只得捂着嘴哭泣。

这下,程垂范懵了。

程垂范是何等聪慧之人,在自己面前一向诙谐调皮的徒弟突然这么不顾忌的流泪,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已经非常透亮了。

是以程垂范什么安慰的话都不说,只是默默地将抽纸放在了小茶几上。

曹正轩差不多哭了十几分钟,一盒抽纸被他用去了一半,方才止住了眼泪。

“是婚事黄了吧?”程垂范爱莫能助地开口道。

曹正轩缓缓点头,把前后情况一五一十、没有任何隐瞒地向师傅做了阐述。

“这着实无奈啊,”程垂范摸了摸曹正轩的头,“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雨桐的苦和无奈你一定也感受到了。”

“嗯。和雨桐虽然只有几个月的相处时间,但我对她的性情还算了解,她虽是一个女警,却是一个思想上非常传统的姑娘,她一直想着要在结婚日那一天我们俩倾情奉献,”曹正轩含着眼泪看着师傅,“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认定是潘明礼强行的,但让我接受不了的是,雨桐竟然说并不是潘明礼强行的,我的内心就彻底崩溃了。师傅你是过来人,你来帮我分析分析,雨桐冰清玉洁,哪还会发生这种情况?”

程垂范叹了口气道:“正轩,男女之间的情事非常复杂,正因如此,这世间才会有这么多爱情悲剧。依我推断,既然雨桐一直想着的是在结婚日把自己奉献给你,潘明礼如果没有动什么手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会发生的。而现在潘明礼为了救雨桐把自己伤的半死不活的,你显然不能去和他理论,雨桐又因为这一点,要呆在他身边,你就更没辙了。所以,师傅的意见是顺其自然,该放就放吧。”

“我也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这里,”曹正轩捂着心脏位置,“这里很痛,很痛。”

“痛是肯定的。因为这是你人生经历的第一段感情,也是最为真挚的感情。但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良药,”程垂范拍了拍曹正轩的肩膀,“时间一长,就会好起来的。为师也只能这么劝你,一切还得你自己承受。”

“我知道。到您这宣泄了一通,心里好受多了。”

“呵。您这个词都用上了?你一向叫师傅都是你呀你的。”

“是吗?那说明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了,你还以为是好事啊。”

“哈哈哈,你这个臭小子,又跟师傅来这一套了。这样吧,一醉解千愁,中午去师傅家,叫师娘整几个菜,咱师徒好好喝一顿!”程垂范豪情道。

“这是个好主意,可今天不行。”

“怎么了?”

曹正轩把下午焦峰会见的事说了,“开完会,我还得去长途汽车站接父亲去医院复查。”

“那我帮你问下上次那个主治医生是不是当班?”

“哎呀,我都忘了省城的专家医生要预约了,”曹正轩看了看手机时间,“这个时候我老爸和余婆婆估计已经上了班车了。”

“上班车也没事啊,可以在省城住一个晚上,明天再检查。”

“行。那住宿费可得师傅你出哈。”曹正轩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可以,最多是再让你敲诈一回!”程垂范开心道。

程垂范一个电话过去,那个主治医生下午果真不当班,师徒俩便约好晚上“一醉解千愁”。

第534章 幸福再三逼人

下午两点,交通厅小会议室,焦峰和孟光明坐在主席台位置上,曹正轩和占子牛对面坐着,小徐坐在曹正轩身旁,阳江招投标中心主任陆主任则和原先焦峰带去的两个监察员坐在一块。他们坐在下位。

占子牛看见曹正轩,心里头就暗暗叫苦。直觉告诉他,这一回“进京”是凶多吉少。这么寒冷的冬天,占子牛的手心直出汗。

“占董事长,”焦峰犀利的眼神射向占子牛,“你知道这回叫你来开会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焦领导,我是有点搞不清楚,曹董事长一同在,我怀疑是为了他诬告我们和评委的事情吧,我们不是请求焦领导给我们一个说法吗?”占子牛强自镇定道。

“你还真有想法,”焦峰笑道,“可惜事情正好相反。占董事长,请你听一段录音吧。”

说着,焦峰将卡通手机的那一段录音调出来,摁了播放键。

卡通手机里传出来齐顺武与评委们的对话。

占子牛的脸上越来越苍白。

等录音结束,焦峰极其严肃地问道:“占子牛,你还有话说吗?”

“我,我,焦领导,这是齐顺武一厢情愿做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占子牛现在只能像一只狗一样乱咬人。

“你这样说还有用吗?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焦峰愤怒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就算齐顺武一厢情愿,你也是违规竞标,你也不可能中标。更何况齐顺武头两天去你横弋建筑公司为的就是帮你打通各个评委的关系!”

“焦领导,我已经签了合同了,你不可能还让我退标吧?”

“占子牛,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让你退标,难道这个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看我把两个监察员叫上了,还把阳江县委书记叫上了,陆主任也叫过来了,为的就是见证这一切。陆主任,这么一来,中标的只能是华安建筑公司了。”

陆主任点头道:“横弋建筑公司被动退标,那就只能是华安建筑公司中标,这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情。我只负责与占董事长做好退标手续就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占子牛歇斯底里。

“占子牛,你违规竞标,不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你的万幸了。”

“光明,不追究责任不可能。他们要这么违法就应该接受惩罚。我会通知阳江检察院对齐顺武进行起诉,我还要督促江北省相关检察院对那五个评委进行起诉。”

“我的妈耶。”占子牛一屁股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上。

……

占子牛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的交通厅的小会议室,他其实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

这种转折对他来说近乎是一种传说,可传说却已然是事实。

两亿的工程啊,就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算,那也是四千万啊,除去给齐顺武的一千万,也赚了三千万。三千万什么概念,像他那种公司,是十年都不一定能赚到的数据,竟然在一瞬间成为泡影。

一旦成为泡影,还意味着他亏损两百万。他占子牛给李恒打点关系的两百万还能要回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跌跌撞撞占子牛上了车,偏偏这个时候齐顺武打电话进来,“占董,怎么样,会开完了吗?是为样板工程标准的事情吧?”

“还怎么样?齐总,我现在跳河的心都有了!”占子牛极为哀伤地道。

“怎么了?”齐顺武在电话里诧异道。

“妈的你在江北省府和评委们的谈话被录了音,成为我违规竞标的证据,焦峰逼我退标了。”

“这怎么可能?付戴诚身上的录音笔和手机都被我摔碎了的。”

“是一个卡通手机,你见过吗?”占子牛嘲讽般地反问道。

“哪里还有什么卡通手机?我们将付戴诚全身都搜遍了的。”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焦峰亲自放录音给我听,还会有假吗?”

“这,这,这……”齐顺武说不出话来。

“妈的,我们还要等着检察院来起诉我们。这真叫乐极生悲啊。”

“啊?”齐顺武完全懵了。

……

占子牛疯了一般出了小会议室,曹正轩和小徐则开心之极。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幸福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原先,占子牛和齐顺武幸福的享受美食、美酒和美女,曹正轩痛苦得难以承受。现在曹正轩和小徐幸福地连连向焦峰和孟光明道谢,占子牛和齐顺武则悲痛不已。

很多时候,你好好想想,就会发现,这就是上苍给世人开的玩笑。

“谢谢焦领导,谢谢孟书记。”曹正轩道。

“就像我昨天说的,不是你要谢我,而是我们让你受委屈了。”焦峰道。

“是啊,如果不是横弋建筑公司违规,这个项目本就是属于你们承建的。”孟光明道。

“这不一样,如果不是有你们的监督,我有这个录音都没有用。这样吧,晚上我们一起聚一下,让我好好向你们表达谢意。”曹正轩非常诚恳地要求道。

孟光明和焦峰一同摇头,一个要立即赶回阳江,一个晚上还有很重要的宴会要参加。曹正轩只得做罢。

“你可以叫焦紫宁参加,”焦峰道,“她可是很关心你的事情的。”

“这还用说吗?”曹正轩道。

……

出了交通厅,曹正轩立即开车去长途汽车站接父亲和余婆婆。

车子里。

“咔,总算扬眉吐气了,”小徐感叹道,“也不枉付哥差点把命搭进去。”

“说起这一点,真的要感谢戴诚老哥。难过的是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曹正轩悲伤地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付哥会挺过来的。”

小徐话音未落,曹正轩的手机彩铃便响了起来:触电被设定在那书店的门前,视线相互缠绵着便轻装上演……

曹正轩抓起手机,一只手接通电话,“喂,王哥,什么事?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曹董,你有事跟我说,那你就先说吧。”王新春在电话里道。

“王哥,亏得戴诚哥拼了命录了音,五三大道项目现在正式由我们承建了,刚才焦领导逼横弋建筑公司退标,我重新和陆主任签了中标合同。”

“是吗?那真是双喜临门啊!”

“双喜临门?难道戴诚哥醒过来了?”

“就是戴诚醒过来了。”王新春在电话里分贝很高地道。

“那这可是幸福再三逼人啊。”

“咔!”小徐听了这话,直接从位置上蹦起来,没想到是在车内,头顶在了车的顶棚上,把他自己都逗笑了。

PS:今天两更都晚了时间,很抱歉。

第535章 程垂范说错话

曹正轩奥迪A5上。

“小徐,你也太激动了吧?”曹正轩笑道。

“我当然激动,就是把头撞晕了我也情愿!这可是我来华安建筑公司最开心的一次。”小徐道。

“你来公司几年了?”曹正轩问道。

“两年零三个月了!”小徐很自豪地道。

“这次事情也有你的功劳。”

“那是当然的。对了,曹董,我得打个电话给朱董,好好地嘲讽他一顿!”

“你还是算了吧,免得他炒你鱿鱼。”

“哼,我现在可是公司的功臣,他哪有资格炒我鱿鱼?”说着,小徐便拨通了朱新平的电话。

“小徐啊,你不是跟曹正轩去了江北省吗,怎么打我电话?”朱新平在电话里问道。

“我现在和曹董在广潭。”

“怎么又去了广潭?对了,那个付戴诚怎么样了?”朱新平在电话里问道。

“死了。”

曹正轩侧头看了眼小徐。

“死了?嗯,死了还更好,一次性赔偿就可以把事情了断。”

“咔,朱董也太为公司着想了。不过,很遗憾的是,付哥不但没有死,而且醒过来了。我刚才是跟您开玩笑。”小徐不无讽刺地道。

“呵,你不想在公司混了,这种事情也拿来开玩笑?”朱新平在电话里骂道。

“呵呵,我是个什么玩笑都会开的人。朱董,您对这次公司竞标失败是什么意见?”小徐刻意转移话题。

“什么意见?那天中午我不是直接打了电话给曹正轩吗?这小子,太年轻气盛了,我们的话听不进去。让公司亏损太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朱董,其实我觉得吧曹董根本不胜任董事长的职务,您说呢?”

听小徐这么说,曹正轩再次侧头看了一眼。曹正轩摇头示意小徐不要乱说话。

“这怎么好说呢?谁让赵董看中了他呢。”

“我觉得吧,朱董您最胜任董事长的职务了。”

“是吗?小徐你真这么认为吗?”朱新平在电话里欣喜道。

“不好意思,我这也是跟您开玩笑的。朱董,您可能怎么都想不到,五三大道项目已经由我们公司承建了,十分钟前曹董和陆主任重新签订了合同。横弋建筑公司已经因为违规竞标被退标了。朱董,您听了这个消息感觉怎么样?”

“你小子,又忽悠我!”

“这么说您不希望我们公司竞标成功了?”

“难道你没有忽悠我?”

“要不要曹董亲自向您汇报?”小徐冲曹正轩眨眼。

“那不用了。挂了,挂了。”朱新平极其尴尬的挂断了电话。

小徐得意的收起电话,冲曹正轩笑道:“曹董,你再看清了一个人的脸孔了吧?”

“你这小子,实在太坏了。朱董可是恨死你了。”

“哼,这种人就要这么揶揄他。谁让他那天中午用那种态度和你打电话?”

“其实,朱董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他呵斥我,我并不生气。毕竟竞标不成,是会损失很多公司的利益的。”

“咔,曹董的心胸竟然这么宽阔。怪不得有人说,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

“这是谁说的话,你知道吗?”曹正轩笑着问道。

“那我可不清楚。我只记得有人这么说过。好像是我国一个大文豪吧?”

“去。是法国的雨果说的。”

……

很快就到了晚上,曹正轩放在一家海鲜店请大家吃饭。程垂范一家三口都来了。王雨琦明显胖了,不过人到四十胖了更显得有女人味。他们俩的儿子吸取了两个人的优点,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

焦紫宁和曹正轩坐一块,附在曹正轩耳旁对程垂范一家三口啧啧称赞。

曹忠河则与余婆婆对视了几眼,他很不明白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会和自己儿子这么零距离的交谈。

曹正轩直接将两瓶白酒开了瓶。

“正轩,你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你老爸为了检查今晚不能喝酒,故意猴我是吗?”曹正轩开玩笑道。

“老爸,这检查算什么?你照喝不误。”曹正轩回应道。

“那可不行,”王雨琦道,“既然是检查,那就决不能喝酒。”

“那就糟了,我还以为老爸可以喝一点,就直接开了两瓶呢。”

“那也没事。咱师徒俩不是说了一醉解千愁吗?”程垂范道。

“一醉解千愁?”焦紫宁诧异道,“正轩,五三大道项目已经归你华安建筑公司承建了,你哪还有千愁?再过几天就到了你和雨桐的结婚日了,算是双喜临门啊。”

“师傅是没有喝酒就醉了,醉了便说胡话。”曹正轩道。

“是是。”程垂范连忙说道。

“不可能,”焦紫宁摇头道,“程教授的酒量我早有耳闻。正轩,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你若是不和我说,你就不当我是妹妹了。”

其实,焦紫宁之所以这么逼问曹正轩,是她听程垂范说什么一醉解千愁,就预感到是曹正轩的婚姻出了问题。女人的敏感由此也可见一斑。

“是啊,正轩,按说你没有什么不顺的事情啊。”曹忠河附和道。

曹正轩尬在原处。

程垂范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你快说呀。”焦紫宁摇着曹正轩的手臂道。

“哎呀,焦姑娘,真是我说错了话,”程垂范冲焦紫宁眨眼,“正轩现在是牛气冲天,哪有什么愁来的?”

“我也觉得我们曹董没有愁,之前还可以说有千愁,现在付哥醒过来了,项目也尘埃落定了,马上又是结婚大喜,哪里来的愁?”小徐不知就里地道。

“对对,这个小兄弟说的对。”

“那就是我多疑了。既然开了两瓶,我就陪大家喝一点。”焦紫宁道。

“是吗?这女人一端杯,男人可是倒一堆的。”程垂范道。

“那就看今晚你们两个人倒不倒了?”焦紫宁笑得没心没肺。

……

几乎同一时间,齐顺武下定决心向李恒汇报横弋建筑公司被逼退标的事。

“怎么可能这样?”李恒在电话里呵斥道,“妈的这可是煮熟了的鸭子都飞了!”

“我也没有料到是这样。”齐顺武没好气地道。

“你料不到这样?你就没想到那个叫什么付戴诚的还藏了一手吗?”

“李总,我已经砸了他的手机,踩碎了他带的录音笔。你能料到他会拿一个卡通手机录音吗?”

“不管你料到料不到,这事都是你办砸了!”李恒争锋相对地道,“退一万步说,曹正轩一路跟踪你,你就没有感觉吗?”

“我们不是竞标单位,我做梦也想不到曹正轩会跟踪我。再说,付戴诚暴露之后,我已经采取了最狠毒的处理办法。”

“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我看的就是最后的结果。”李恒啪的直接把电话挂掉。

“我艹!”齐顺武气得脸都发紫了。

李恒和齐顺武之间原本不好的关系,因为这件事,进一步恶化了。

第536章 最明智的选择

一个半小时后,海鲜店门口,曹正轩与程垂范一家人说再见。

程垂范喝了酒,便由王雨琦开车。

五个人目送程垂范的广本消失在车流中。

同样因为喝了酒,曹正轩不能开车,就只得把车子丢在停车场。

“紫宁,我给你拦一辆的士吧?你不是打的过来的吗?”曹正轩道。

“好。不过你要陪我去我家见一下我老爸,你多少要买点东西感谢我老爸吧。”焦紫宁因为喝了酒而面泛桃花。

“呃?紫宁,你这是直接索贿呀。”

“你买两瓶酒给我爸喝也叫贿赂吗?”焦紫宁瞪眼。

“好的好的。那我先拦的士让小徐带我老爸和余婆婆回酒店休息。”

几分钟后,曹正轩和焦紫宁上了一辆的士。

“师傅,去江东师大。”焦紫宁吩咐司机。

“好勒。”的士司机应答道。

曹正轩连忙拉焦紫宁的袖子,“紫宁你喝多了吗?现在去什么江东师大?白天我已经去过了。”

“我没喝多,我要你陪我就是要一起去江东师大。你还以为我真要你给我老爸买酒喝呀。”

“哎,又被你算计了。”

“哼,这么个大美女算计你你还不开心吗?”焦紫宁挽住了曹正轩的手臂。

“嗳嗳,你给我注意影响。”

“我酒喝多了,头有点晕。”说着,焦紫宁将头靠在了曹正轩的肩膀上。

一阵清幽的香味徐徐地钻进曹正轩的鼻子。

曹正轩感觉身子都僵化了。

……

省府二附医院。

潘明礼的病房内。这不再是原来那一间危重病房。潘明礼已经从危重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潘明礼躺在病床上,渐渐入睡。

等潘明礼完全进入梦想,潘龙将张雨桐叫到过道上。

“雨桐,”潘龙像妻子一样开始这么称呼张雨桐,“明礼的病情果真像医生预料的那样快速好转起来。我们对你说不出的感激。我们也清楚你为此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雨桐嘴角动了动,但是没有回话。

“我是希望你回酒店好好琢磨我们的意见,我真心希望你留在明礼的身边。明礼对你太依赖了。”

张雨桐沉默不语。

“事实上,你这么做,暂时你是觉得很委屈,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但从一辈子来讲,这绝对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你对曹正轩的伤害已经成了事实,你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而你回到曹正轩身边已然不可能,你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结合也都有这一层芥蒂,与其这样,为何不做最明智的选择呢?”

“我回酒店了。”张雨桐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

“好。医生建议明天搀扶明礼出去走走,还要辛苦你。”

张雨桐默默点头。

“太谢谢了,雨桐,这样吧,我送你去酒店。”潘龙开心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酒店。”

“那你务必注意安全。”潘龙嘱咐道。

张雨桐点了点头离去。

……

的士在江东师大门口缓缓停下来。

曹正轩和焦紫宁从同一侧下车,一下车,焦紫宁就又挽住了曹正轩的手臂。

门卫走向前来搭讪道“焦姑娘,你这是回母校看一看啊?”

“是啊,我和正轩对母校的感情都太深了。”焦紫宁道。“特意回母校看看。那我们进去了。”

“你们进去吧。”门卫道。

两个人进了校园,焦紫宁就引着曹正轩往主教学楼前的池塘走。

这个池塘的周围有好几张石凳,在这种寒冷的冬天根本就没法坐。如果有学生坐的话,底下绝对垫了一本书籍。

两个人走到一棵老柳树下面,焦紫宁松开了曹正轩的手臂,道“正轩,这里没有任何外人,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实话了?”

“你让我说什么实话?”正轩问道。

“你说就是。你很清楚要说什么实话。”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交代我的过往吗?”

“对啊。”焦紫宁道。

“紫宁,我猜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和张雨桐的婚事黄了。所以你给我通知那些个同学,叫他年底不用去阳江了。”曹正轩道。

焦紫宁点头道“果真被我猜中了。这也太让我激动了。这不意味着我可以改变我们的身份关系吗?”

焦紫宁痴痴地看着曹正轩。

“紫宁你就不要这么说话了。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我真的想不通,”焦紫宁重新挽住曹正轩的手臂,“你的婚事已经黄了,还不能接受我吗?”

“我们永远至止于兄妹关系,这不是我们原先说好了的吗?”

“话虽这么说,可我看见你那么伤心,我的心真的好痛。”

“谢谢,谢谢妹妹。嗳,紫宁,”两个人离开老柳树走向一条柏油路,“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倒追我吗?”

“我当然记得。哪晓得你根本就看不上我。”焦紫宁鼻子酸酸的。

“不是我看不上你,其实是我自卑,认为我配不上你。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找不到幸福感。”曹正轩非常诚恳地道。

“这怎么可能呢?归根结底是你没有爱上我。”

“真的不能这么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说不定我们就有姻缘了。”

“但这世间哪有多少事情可以重来呢?”

……

第二天早上,曹正轩早早地起床,然后去叫醒父亲、余婆婆和小徐,四个人出去吃了一点简易的早餐,大家便往二附医院走去。

曹正轩的车子还是停在昨晚吃饭的饭店的附近。

曹正轩带着余婆婆和曹忠河走近专家办公室。

专家医生主动给曹忠河测量了体温,发现体温没有问题,这才给曹忠河检查膝盖的情况,然后告诉大家曹忠河的膝盖恢复的非常漂亮,很有可能恢复后没有一点残疾。

几个人都开心的笑了。

既然曹忠河的膝盖长得非常漂亮,大家便一起走出医生办公室,而后坐电梯下楼,就在小徐要关电梯门时,一个妇女冲过来挡住了电梯门,然后一个面容消瘦的中老年人走进电梯来。

曹正轩一看这个人的容貌,立即惊呆了。

曹正轩根本就不相信,进来的竟然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

第537章 电梯间里

李建设的视线也定格在曹正轩的脸上,即刻心潮澎湃。

李建设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郭海根说的曹正轩!

太像了,确实太像了!

那鼻梁,那眼睛,那额头,甚至那浓浓的眉毛,甚至那神情,都像极了自己!

李建设身子一晃,妇女连忙将他搀扶住了。同时他自己也伸出一只手撑在电梯壁板上。

“这位大伯,您没事吧?”曹正轩搀扶着曹忠河冲李建设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关心。”李建设听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就连声音都很想自己年轻时的声音,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叫曹正轩?”

“呃?我是曹正轩。伯伯,您怎么认识我?”曹正轩更为诧异了。

曹正轩装作不认识李建设,不想李建设从没见过自己,竟然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曹正轩的心海波澜骤起。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李建设早就关注自己了!否则,对方不可能与自己初次见面就能叫得出名字!

但曹正轩不清楚的是,李建设对自己的了解到了哪个层面,到了那种程度,不过,曹正轩坚信一点,李建设绝没有了解全部。设若李建设了解了所有,不说他公开认自己这个儿子,私下里绝对会找到自己。

“哦。是我一个下属向我提起过你。他在翠海饭店与你见过面。他一和你见面,就被你的容貌惊愕住了,是因为你的容貌与我的容貌长得太像了。”

李建设话未说完,电梯已经到了一楼,电梯门随之开了。大家走出电梯门。候在电梯外面的人纷纷走进电梯。

李建设正想与曹正轩继续交流,齐红娟风风火火地进了电梯间。

“建设,你已经透析好了?哎呀,我还是来晚了。真的不好意思。”齐红娟上前挽住李建设的手臂。

那个妇女则放开了李建设的手,并向齐红娟打招呼。

“红英,建设情况还好吧?医生有说什么吗?”齐红娟冲妇女问道。

“医生说没什么大的问题,还是建议李总要注意饮食,特别是要清淡饮食。”妇女道。

“建设你可听见了?”齐红娟很是关切地道,“你就是太喜欢重口味了。”

“是该改一改了。你这么忙,干嘛还特地跑医院来。有红英陪着我就可以了。”李建设道。

“我不说了吗,你的身体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实在是财务上一点事放心不下,我才来晚了。我们回家吧。”

“伯伯再见!”曹正轩不合宜地开口道。

“再见,小伙子。”李建设道。

齐红娟这才注意到曹正轩四个人。

“你?你们?”齐红娟忽地松开了李建设的手臂,“建设,你们认识吗?”

齐红娟的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很纳闷。首先是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似乎没有了一点血色。其次是她紧张的神情,似乎发生了地震一般。再次是她说话的嗓音,音调都变了。

“红娟你怎么了?”李建设愕然。

“我,我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哪认识了?只是同坐电梯下来,聊了两句而已。”李建设道,“倒是你,太夸张了吧。”

“哦,是吗?我是觉得……”齐红娟不知所云。

“应该是觉得这个小伙子长得太像我了,是吗?”李建设看似随意的说道,“我也是觉得他长得很像我才和他聊了几句。你还别说红娟,他说话的声音也挺像我的。”

“哪有这么像啊,”齐红娟慌慌张张地扫了曹正轩一眼,“仅仅是面向有点像而已。我们回家吧。”

“我也觉得我长得很像这位伯伯,”曹正轩故意插话道,“齐总管的眼睛怎么看不出来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齐奕红的班主任曹正轩。我知道您是齐奕红的姑姑,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

“是奕红的班主任啊,我听奕红说起过。”齐红娟只得应答一句。

“按理齐总管对我不会陌生。我们济生超市二部与晶森超市可是同一天开业的,您还亲临晶森超市开业典礼讲话呢。奕红还告诉我,您用奕红的手机看过我的照片,不知为什么还把奕红的手机摔坏了。”

“是吗?这件事你也知道。哪是摔坏了?”齐红娟尬道,“是没有抓好手机,手机脱手掉在了地上。”

“哦,那是我听错了。我还以为是您摔坏的呢。这iPhone5也太不经摔了,就这么掉在地上也会坏。”

李建设连着看了几眼曹正轩,表情不断在变化。

“不可能吧,”一直沉默的小徐忍不住插话道,“苹果手机就是从二楼掉下来也不会摔坏的。”

“是吗?小徐你用的是iPhone5吗?”曹正轩故意问道。

“我哪用得起iPhone5?我是了解这一点。”

“应该是那个手机正好要坏了。”齐红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建设,我们回家了,司机还在外面等呢。”

“好的。我也有点累了。”李建设道。

齐红娟赶忙重新挽住李建设的手臂走出电梯间。那个妇女跟了出去。

曹正轩几个人也往外走。

“曹董,”小徐道,“这个矮个子女人是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那男的莫不是公司的老总李建设?”

“应该是吧。”曹正轩道。

“他们走了我就说句实话,你和这个老总长得真的很像,很像很像。”

余婆婆开口道:“我也觉得很像。”

“谁说像了!”曹忠河突然瓮声瓮气地道,“不就是面相有点像吗?我儿子这么高大帅气,人家病恹恹的糟老头一个。”

“嗳,曹伯伯,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曹董那是一点都不像你哦。”小徐道。

“小徐,你这是说什么话呢,我儿子不像我,像你啊。”曹忠河很生气地大声道。

“老爸,你怎么了?”曹正轩道,“好好地你生什么气?儿子长的不像爸爸,这种情况多呢。我应该更像妈妈一点。”

几个人已经走在住院部收费大厅里。这个时间点,大厅里空荡荡的,显得特别冷清。曹正轩一眼看见在大厅里缓慢走动的潘龙夫妻、张雨桐和头上裹着纱布的潘明礼。

潘龙挽着潘明礼的右手臂,张雨桐则挽着潘明礼的左手臂!

PS:上一章最后一段时间点不对,做了一点修改。抱歉。

第538章 巧遇

曹正轩内心猛地震颤了一下,一股酸楚从胃里面往上翻。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曹正轩害怕父亲看见这一幕,机警地从父亲的左手边转到父亲的右手边,搀扶着父亲往大厅门口走。

父亲的视线被挡住了,但余婆婆的视线怎么都挡不住。

“正轩啊,那不是雨桐吗?雨桐她家里谁生病了?我说这几天她怎么没有来家里吃饭。”余婆婆道。

“我媳妇雨桐?她在哪里?”曹忠河惊问道。

“雨桐在阳江,这里哪会有雨桐?是余婆婆看错了。我们走。我师傅一家人已经订好了餐,在等我们吃饭呢。”曹正轩急忙说道。

“我没看错。我眼睛好用着呢。雨桐,雨桐——”余婆婆好心办坏事,竟然就在大厅里叫起来。

这么一来,曹正轩根本就瞒不住了。曹忠河一个转身,便看清了一切。

“那就是雨桐啊。雨桐,雨桐!”曹忠河不顾脚痛,硬生生往前迈进。

曹正轩只得跟着往前走。

小徐也被整糊涂了。他迷糊的是,曹正轩明明看清楚了是张雨桐,为什么不打招呼,反而冲父亲撒谎。

而潘龙四个人与曹正轩他们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潘明礼又无法快走,所以两下子两拨人便成了一拨人。

“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雨桐是谁?”曹忠河气呼呼地怼儿子,然后冲张雨桐道,“雨桐啊,这是怎么回事?”

曹忠河盯着张雨桐那搀扶着潘明礼的手臂的手。

曹忠河打小在阳江长大,对于菜刀帮的潘龙夫妻还是熟悉的,也了解潘明礼特别喜欢张雨桐这件事。现在看见自己儿媳妇这么挽着潘明礼的手臂,他能不惊诧吗?

张雨桐牙关紧咬,不敢与曹忠河对视,呆立在原处。

曹正轩则看向别处。

此情此景,换作任何人都会暴跳如雷,但曹正轩不能,也不会这么做。

潘明礼呆滞的目光,惨白的面容,曹正轩看在眼里!

曹正轩不会这么做,还在于,他不想让张雨桐难堪。自己的心有多痛,张雨桐的心就有多痛,曹正轩很清楚地知道。

“原来不是亲戚。雨桐啊,婆婆这几天都念叨着你们姐妹俩呢。”余婆婆道。

“正轩,你又是怎么了?”曹忠河总算注意到了儿子的状态,“你和雨桐在这里碰面,怎么招呼都不打?”

曹忠河的嗓门比较大,潘明礼显然受到了惊吓。

潘龙让妻子搀扶住潘明礼,走到曹忠河面前来,“是曹老哥吧。我儿子发生了意外,他不能受惊吓。你看……”

“我不管你儿子发生了什么事!雨桐他是我儿媳妇。她干嘛去搀扶你儿子?”曹忠河不管不顾地道。

几个穿过大厅的人停住步伐看向这边。在收费窗口的工作人员也看向这边。

“老爸,你声音这么大干嘛?”曹正轩别过头来。

“不是。我说你……”曹忠河注意到儿子双眼蓄满了泪水,一下子明白过来,“不会是你和雨桐分手了吧?”

小徐和余婆婆都呆看着曹正轩。两个人都觉察出情况异常。

“是发生了一些事。回头我跟您说。”曹正轩颤着嗓音道。

“怎么会这样?”曹忠河瞪大了眼。

这时,保安走了过来,“这位师傅,这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走了,老爸。”曹正轩道。

“你,你这是要老爸的命啊。”曹忠河悲痛不已。

潘龙四个人缓缓地向电梯走去。从背影看去,张雨桐就像一个木头人。

……

齐红娟的专车上。伺候李建设的妇人坐在副驾驶座上,齐红娟陪着李建设坐在后座。齐红娟紧紧地挽着李建设的手臂,李建设则背靠椅背闭目养神。

“建设?”齐红娟道。

“嗯。”

“你没有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李建设睁开眼来。

“阳江晶森超市是我让顺武开的。资金也是我从总公司划拨的。我没有和你商量过。”齐红娟轻声道。

“我干嘛为这个生气?”

“我是想拓展一下晶森的业务,就让顺武在阳江做试点,而要成功,自然要把济生超市压下去。所以选择了和济生超市二部同一天开业。这样,与济生就有了很多摩擦。你在电梯里撞见的人就是济生超市的新任总经理,我见你们在一块交流,自然很诧异!”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当时表情怎么那么夸张!”李建设重新闭上了眼睛。

……

省府二附院大厅外,曹正轩等四个人在等候的士的到来。

曹忠河一直绷着脸不说话。小徐学乖了,再不敢乱说话。余婆婆几次嘴角蠕动,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在很快就有一辆的士过来了,曹正轩扶着曹忠河上了车。

余婆婆陪父子俩坐后座。曹忠河坐在中间位置上。

在一个红绿灯前,司机停下车等候之时,曹忠河实在忍不住不开口了。

“正轩,你和雨桐不会真的分手了吧?”曹忠河语气沉重地道。

余婆婆侧过头慈爱地看着曹正轩。她显然不希望听见曹正轩肯定的回答这个问题。此时的余婆婆已然将曹正轩当儿子看待了。

坐副驾驶座的小徐也回过头来。

“是分手了。”曹正轩决定不再隐瞒。

事实上,这么大的事情是怎么都隐瞒不了的。如果不是这次巧遇,曹正轩原本打算找个时间告知父亲。别的不说,越来越临近的婚事得取消吧。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雨桐喜欢上了潘明礼?”曹忠河绝望地反问道。

“是出了一些事情,”曹正轩考虑如何解释一切,“你看见潘明礼的样子了不?他是为了救雨桐才受的伤,来二附院已经是二次手术了。潘明礼一直非常喜欢张雨桐你们是知道的。”

“啊?”余婆婆道。

“那雨桐又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他救她?”曹忠河质疑道。

“具体的雨桐还不曾跟我说。应该是发生了意外吧?”

“也不能因为人家救了命就以身相许啊。”小徐不解地道。

“是啊。对了,正轩,我们可以给钱。他要多少钱我们都给。我们现在不缺钱!”曹忠河猛然醒悟地道。

“是这个道理。再没钱,把房子卖了也值得。”余婆婆很动感情地道,“雨桐是个很好的姑娘。我老婆子都不舍得。”

“谢谢婆婆,”曹正轩哽咽道,“如果是钱的问题,我根本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是潘明礼离不开雨桐。雨桐留在他身边,他才能活。雨桐一离开,他就会死。”

三个人都懵了。

连的士司机也懵了。

第539章 乱了分寸的齐红娟

齐红娟勉强在家陪李建设吃了中饭,稍稍[]休息了几分钟就找了个借口去了晶森大厦。

齐大根已经等在财务办公室门前。

“我受不了了,大根,我真的受不了了。”齐红娟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齐大根将门关上。

“上午不是建设去医院透析吗?”齐大根拎起开水壶为齐红娟泡咖啡,为自己泡浓茶。

“就是我去医院接建设那一下下子时间发生的事。建设竟然和曹正轩在电梯里相遇,而且还聊上了。”齐红娟喘着粗气道。

“哦?曹正轩是去医院看望病人吗?怎么会这么巧?”

“鬼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他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小年轻,一个五十几岁的妇女。”

“头发花白的老人应该就是他的养父曹忠河!”齐大根推断道。

“是吗?他养父会这么老吗?好像有七十岁了。”

“我听顺武说过,曹忠河也就六十来岁,但很显老。他们聊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哪知道?我到电梯间的时候他们正从电梯里出来,而我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曹正轩。是他和建设说‘再见’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下子情绪就上来了。我怕的就是我这么情绪失控会引起建设的怀疑。若是这样,我们就更被动了。”齐红娟喝了口咖啡,语速极快地说道。

齐大根叹了口气道:“你撞上这种场面哪还能控制得了情绪?后来呢?”

“大根,我感觉建设还在套我的话。那个曹正轩也有套我的话的意思。他把我砸坏齐奕红的手机的事都兜出来了。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已经相认了?”齐红娟只顾自己表达。

“这不可能!”齐大根很肯定地道。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齐红娟反问道。

“因为电梯上下就那么点时间,他们又是碰巧遇上,怎么可能就相认呢?”

“对哈,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齐红娟面露惊喜之色,但转而又愁云密布,“可就算他们没有相认,他们迟早还是会相认的。所以必须把那小子弄死,大根,你给我赶快想个办法,找一个可靠的,实在不行就还找那个老鹰!”

齐红娟说话的语速极快。

“红娟,你这是怎么了?完全乱了分寸了!平时你怎么告诫我的?”齐大根道。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马上就会相认了!”齐红娟略带哭腔说道。

“你好好喝几口咖啡,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一定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乱分寸。”

“他们一旦相认,我所做的一切就全泡汤了。”齐红娟绝望道。“不说李建设会追究我什么,单单那小子进李家的门我就受不了,他还会和毅儿、恒儿抢夺我们李家的财产。”

“红娟,你想得太多,也想得太远了。依建设的性格来看,他绝不会这么草率的与曹正轩相认。建设是一个多么稳重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搞得水落石出之后才会认曹正轩这个儿子。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真这么有把握吗?”齐红娟完全没有了主意。

“你先喝几口咖啡,再听我分析。”齐大根再次建议道。

齐红娟端起咖啡杯,连着喝了几小口咖啡,然后用抽纸擦拭嘴角。

“红娟,”齐大根喝了口浓茶道,“建设对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怀疑这是肯定的,心里也清楚曹正轩是他的私生子,所以他才会派郭海根去做各种调查。”

“这个你和我说过了呀。”

“我要说的是,只要我们做得好,任凭郭海根怎么调查也调查不出事情的真相来,我们就安然无恙。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对郭海根下手。没有了郭海根,建设是不是什么都调查不了了?”齐大根很有条理地分析道。

“郭海根跟随建设这么多年,他是建设唯一信任的人,就像是建设的一条忠实的狗,动他就等于动建设,所以肯定不行。建设恼怒起来,是很可怕的。”齐红娟变得理智了。

“我不是说实在不行才动他吗?现在完全犯不着。至于你说要立即弄死曹正轩,就更不现实。这个时候弄死曹正轩,那是直接暴露我们自己,等于把我们送到了枪口上。”

“曹正轩不死,建设就会与他父子相认!”

“红娟啊,建设是什么人物?他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啊。他的一个举动不说像主席一样引起全国人的关注,也会引起整个公司几万人的关注。认私生子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建设在家庭方面是典范?再说了,他不考虑你的感情,他也要考虑他两个儿子的感情。所以我才说,只要事情没有彻底整清楚,建设都不会做这件事。”

齐红娟下意识地端起咖啡杯,眼睛却还盯着齐大根。

“所以,只要我们把江良康的嘴封住了,我们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有了充足的时间,我们再像你原先所想的那样,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曹正轩做了,到那个时候,建设自己都会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对,”齐红娟突然又神经质地道,“不是还有那个护士吗,夏伟新的老婆郑艳丽?”

“对付这个护士我们原先也拟定了方案的。也是你最信的数字——两年。只要把曹正轩做了,隔两年再让她去见马克思,你就高枕无忧了。”

“不对,我好像记得是要一同做这两个人,这么一来,夏伟新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我们是这么分析过。”齐大根打了个哈呼,“但目前还是全力来解决江良康这个人吧。让他封口比什么都重要。”

“嗯。那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与江良康接触吗?”齐红娟问道。

齐大根点头,“是横弋看守所里的一个狱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

李建设的别墅内。齐红娟刚出家门,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李建设便爬了起来。

第540章 开心而又痛苦的李建设

李建设坐起来穿好衣服,背靠在床背上拨打郭海根的电话。

“海根啊,是在午休吗?”李建设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抓手机的手竟然有点颤抖。

“只是在床上躺一下而已,您说。”郭海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疲惫,李建设很清楚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郭海根多年来养成了午休的习惯,李建设不是不知道。

“我实在是等不及你睡醒再打你电话,我今天在医院里碰见曹正轩了!”

“是吗?什么时间点?”郭海根声音中的惊喜从电话里传过来。

“就是我透析完进电梯的时候。哎呀,我好感谢红英那一下子冲进电梯给我抢到了时间,我得以进电梯。我才得以在电梯里与曹正轩相遇。”

“李总,这是上苍让你们父子相遇啊。”郭海根奉承道。

“嗯嗯,我真这么认为。不瞒你说,我设计了很多种与正轩相见的场面,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场面。”

“曹正轩怎么去了二附院?”

“他一起有四个人。他搀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那老人很可能是他的养父。所以应该是带他的养父到二附院看病或者做什么检查。刚好也是下楼。”李建设的语速有点快。

“恭喜李总。”

“是啊,确实非常开心。近距离看他,那就是我李建设的儿子!一板一眼,都是我的样子!怪不得那一天你一见他就感觉出这一点。长得太像了,确实太像我了!”李建设不知怎么形容他的喜悦。此时此刻他太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了!

所以他才不顾郭海根有午休的习惯。

他真的一刻都不能等待。

“李总,我依稀觉得曹正轩也有文秀的影子。曹正轩的皮肤就比李毅李恒的皮肤好。”

“何止皮肤?”李建设开心道,“他的嘴巴和下颚都像极了文秀。特别是个头。那绝对得力于文秀。你看李毅和李恒就很受红娟的影响,讲起来我这么高大,他们俩一米七都没有。”

“嗯嗯,这一点非常突出。所以说女人的高度决定了下一代的个头,是很有道理的。”

“哎呀,可惜的是,坐电梯的时间太短了,我和正轩没说几句话电梯门就开了。遗憾的是,红娟这个时候赶到了。她进了等候电梯的电梯间。”李建设一点都不隐藏他的感情。

“啊?齐总管出现岂不糟了?”郭海根在电话里问道。

“这也是我迫不及待地与你通话的原因。红娟见到我和正轩在一起,反应太强烈了。我受你的影响,故意问她原因,问她是不是我和正轩长得太像了的缘故,红娟她支支吾吾最后说我们仅仅面相一点像而已。这足以说明她在撒谎。后来在车上她刻意与我解释她为何这么震惊,说与她在阳江授意齐顺武开办晶森超市有关,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那李总是不是觉得我的推测很有道理呢?”

“海根,我和你说这些并不代表我就能接受你的推测。我还是不相信红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对了,正轩他故意当着我们的面提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红娟把齐大根的孙女齐奕红的苹果手机摔坏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正轩他正好是齐奕红的班主任,手机里头有正轩的照片。红娟好像就是在手机里看到曹正轩的照片时,不小心把手机滑落在地,这才摔坏了手机。”李建设解释道。

“真的是这么摔坏的吗?若是这样,苹果手机的质量也太差了。”

“与正轩一起的一个小伙子也这么怀疑,说苹果从二楼掉到一楼都不会坏。而红娟的解释是,齐奕红的苹果机正好要坏了。”

“李总,这很能说明问题了。齐总管绝对是见了照片中的曹正轩,感觉他就是另一个您,因而难以控制情绪将手机砸坏了。齐总管对您的感情很真,这没话说,你们俩都上了六十,等于携手走过了一辈子,加上现在您的身体很差,按说,有些话我是不应该说。可既然曹正轩走进了您的生活圈,您也下决心要安文秀的魂,我猜想您也打算与曹正轩相认,以好好补偿曹正轩,那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李建设沉默。

“齐总管对您的爱很真,但她对您的背叛绝对很仇视,可她又离不开您,就只能拿您喜欢的女人开刀。自古以来,男人发生这种事情,都是狐狸精的错。齐总管也是这种思想。所以她苦心积虑,想出了这一环扣一环的计策,悄悄的把狐狸精除掉,把在她看来您留下来的所谓的野种除掉,为了永绝后患,在两年后又将那个女医生灭口。而接下来的二十三年之所以风平浪静,是因为齐总管以为一切都像她所设定的那样成功解决了,她没有料到的是,所谓的野种活下来了,而且活的很好,活得很成功。这样一来,她又做不到平静地生活了。于是……”郭海根在电话里滔滔不绝。

“海根,不要说了。”李建设痛苦地打断郭海根的话题。

“李总,这一点您是决不能回避的。您如果回避这一点,事情根本就解决不了。那么,您等着看到的就是曹正轩被……”郭海根故意刹住了话题。

“那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允许正轩再出现任何意外!”李建设突然激动地叫起来。

“那您就要正视这一点,李总!”郭海根看似无情地道。

“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李总,我很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也并不是我在逼您。这个口子早晚是要撕开的,这一切早晚您都是要面对的。”郭海根继续劝说,“只有您越早正视这个问题,接受现实,我们才不会被动,您才不会有新的遗憾。如果说今天你们巧遇,曹正轩是故意提及齐总管砸手机的事,那就意味着曹正轩也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他在等待您给他一个说法。从这个角度说,命运对曹正轩太不公平了!”

“海根,你不要再说了,”李建设痛苦万分,郭海根最后几句话显然深深地刺激了他,“你说的很对,命运对正轩确实太不公平了。而这一切都和我有关。我必须面对现实!我知道怎么做了!”

“这就太好了。不过,李总,在齐总管面前您还是原来的李建设,您可懂?”

“我懂。这个无需你提醒我。对了,黄检那里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那我们就静等好消息传来。”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0

第541章 伤情的回忆

不说曹忠河有多伤心,也不说小徐有多震惊,单单余婆婆得知张雨桐被迫与曹正轩分手,都极其难过。

张雨桐给余婆婆留下了太过美好的印象。

客观来说,张雨桐漂亮,懂事,知礼,没有一点点年轻女孩的虚荣和浮夸,在余婆婆看来,这种姑娘做媳妇是最好不过的了。

要知道,余婆婆不知不觉已经将曹正轩当儿子看待了。

可是,说分手就分手,已经装饰一新的婚房谁再来住?已经照好的结婚照该往哪里藏?已经置办的家具谁再来使用?……

余婆婆这个年龄的老人着实难以接受啊。

而曹正轩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感叹!

从二附院出来,在的士里曹正轩与大家解释完张雨桐的“背叛”,就已经到了程垂范请大家吃饭的点。简单的吃了饭,曹正轩立即开车带大家返回阳江。五个小时的车程里,曹正轩绝不敢去感叹命运对他的戏弄,他逼迫自己全神贯注于行车安全。等他回到阳江,等着他去上的是高二文()班的晚自习,就连华安建筑公司承建五三大道项目筹备会这么重大的事情也只能放在晚自习后举行。

华安建筑公司几个高层以及全体部长坐在大会议室安静地等候曹正轩,没有人有一点怨言。

所有人内心源源不断升腾的是对曹正轩的感激之情。五三大道项目工程“失而复得”完全得力于曹正轩巧妙的安排和付戴诚的机智。

会议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等曹正轩赶到家,凌晨的钟声就快敲响了。

偏偏父亲还坐在客厅里等候他。

父亲的头发似乎更白了,看上去一天时间老了几岁。

曹正轩再疲惫却还是坐在了父亲身边。

曹正轩绝难想到的是,父亲几个小时地等候自己回家,不是为了埋怨儿子,也不是为了向儿子述说遗憾,竟然是为了向儿子述说他当年失败的感情。

曹忠河提前在餐桌上摆了几个小菜,一叠花生米,一叠油炸小黄豆,一叠霉豆腐,全是下酒的小菜。酒也倒好了。

曹忠河半杯,曹正轩满杯。

父子俩面对面坐下来。

“老爸知道你很难过,说不来安慰的话,就陪你喝酒。你程垂范师傅不是说了吗,一醉解千愁。”曹忠河端起杯子哧溜喝了一口。

“看不出老爸还挺有创意的嘛。”曹正轩心里头酸酸的,嘴里头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我一个不懂文化的人哪里还懂什么创意?”曹忠河颤抖着用筷子去挟油炸小黄豆,挟了几次不成功,索性用手指头去捡。

“但我还是很感谢老爸。”曹正轩喝了一大口酒。“也希望老爸把事情想开了。你要想,你儿子这么帅气这么年轻有为,给你娶一个满意的儿媳妇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呵呵,这个自信我也是有的。正轩,你知道老爸好手好脚当年为什么做了流浪汉吗?”曹忠河突然问道。

“呃?”曹正轩怔住。

“就是因为感情,因为女人!”曹忠河本已浑浊的双眼变得通红,“因为女人的背叛!”

“老爸你好好地干嘛去回忆这一段伤心的事情?”

“因为到了说这件事的时候了,”曹忠河又哧溜一下自饮了一大口酒,半杯酒便见了底,“我得让我儿子知道他老爸是多么脆弱的一个人。因为我不希望我儿子跟他老爸一样脆弱!”

曹正轩即刻明白了曹忠河的用意,眼泪哗的就溢出了眼眶。

为了防止儿子重蹈他当年的覆辙,曹忠河生生撕裂了他早已愈合的感情伤口!

这就是曹忠河不一样的父爱!这才是伟大的父爱!

“老爸你放心好了,你想想你儿子是怎么长大的就知道,你儿子坚强着呢。”曹正轩宽慰父亲,主动给父亲加了白酒。

“说起这段感情,老爸现在的心还痛,好比打破了一个碗,碎片将你的手割出一个很深的口子,多少年后你回想起这件事,还觉得那口子很痛很痛一样。”曹忠河的眼神开始迷茫,“那姑娘,不,现在应该说是老太婆了。”

“但在老爸脑海里她永远是姑娘。”曹正轩打断道。

“是啊。因为她离开我的时候十八岁,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所以她在我脑海里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样子。”

“她不在阳江吗?”曹正轩问道。

曹忠河黯然摇头,“不在。她跟一个上门弹棉花的人私奔,再也没有回来过。”

“啊?”曹正轩诧然,“跟一个弹棉花的人私奔?”

“儿子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很多这一类的工匠来我们阳江走门窜户,什么打铜修锁的,烧炉子打铁的,货郎当,再就是弹棉花的。你老爸喜欢的姑娘就是被一个弹棉花的小年轻勾走的。”

“难道那姑娘不喜欢老爸吗?会让一个弹棉花的人勾走?”

“这你就不理解了。你现在可能觉得弹棉花的不算什么,感觉他和卖唱的人没有两样,但在那个年代,这些有手艺的人可吃香了。你老爸和他们比差远了。秀花,就是你老爸喜欢的姑娘,在没有和这个弹棉花的接触之前喜欢你老爸喜欢的不得了。她爸妈也不反对我们接触。”

“秀花长得怎么样?”曹正轩问道。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说不清楚有多喜欢他。”曹忠河的眼神越发迷茫了,“她个头小小的,面容非常清秀,声音很甜,说起话来就像小鸟叫。真像书上说的什么黄莺在唱歌。对了,秀花特别喜欢唱歌。什么样的歌一学就会。老爸被她的歌声迷死了。”

“这么说老爸也喜欢唱歌喽?”

“那当然了。我们就是因为都喜欢唱歌而互相喜欢上的。”

“可我怎么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老爸唱过歌呢?”

“打秀花抛弃我和弹棉花的私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唱过歌。正轩,我现在还记得秀花唱的《小河淌水》,那调子、那味道比原唱还要好听,她是专门学了这首歌唱给我听的,因为有一次因为家里的事我要出远门。”曹忠河完全沉浸在回忆中,“那是我要出去的头一天晚上,是夏天的晚上,我约了秀花去阳江河河滩上吹风。那个晚上的月亮不怎么圆却非常明亮,阳江河的河水不怎么深却非常清澈,水波泛着月光,我和秀花相互搂在一起面对河水而坐。秀花说她适应了每天和我在一起的生活,我突然外出她很失落很失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轻声地哼唱了起来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

回忆到这里,曹忠河动情地哼起了这首歌的旋律。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542章 爱情总要败给现实

曹忠河把筷子放下来,中指随着旋律而有规律的敲击桌面,曹正轩还注意到,父亲架起的二郎腿也随着旋律起伏。

由这一点,可以看出曹忠河是一个乐感很强的人,虽然他从来没有学过音乐。

哼唱到最后,曹忠河的眼睛完全湿润了。

“秀花唱的非常深情又非常甜美,”曹忠河接着叙述道,“而这首歌的歌词表达的就是女子对深爱的男子的想念,所以我完全被感动了。我第一次大着胆子捧起秀花的脸,与秀花亲吻。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刻,河水流淌的声音,草丛里虫儿鸣叫的声音,都是那般柔和,那般蜜意,我真的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正轩,你现在也是大人了,所以老爸一点也不隐瞒地跟你说,秀花那时很配合,她似乎想好了要在那个晚上奉献给我,可我却在关键的时候退缩了,我怕未婚先孕给秀花带去很大的麻烦,因为那个时候对这些东西是很在乎的,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的,而当时我们俩的父母都还不曾见面谈我们的婚事。究其实质是我太爱秀花了。我不忍心让她承受一点点委屈,我不想让她的人生有一点点污点。”

“老爸你的做法是对的。爱一个人就要千方百计为这个人着想。”曹正轩道。

“错了,儿子啊,错了!”曹忠河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酒,“我们父子都在关键的时候犯了同样的错误啊!哎!女人一旦决定要把自己奉献给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倾情接受,否则她就觉得你不爱她。”曹忠河情绪激昂,“你知道吗,正轩,秀花就是我出远门的这段时间里与弹棉花的接触进而和弹棉花的人私奔的!”

“啊?哪有这种事情?”曹正轩愕然,可转而一想自身的事情,他立即闭了嘴。

“我也是做梦都想不到,要知道我在外面的十几天时间有多想念秀花,没有一点安生,就觉得魂落在了家里。”

“魂不守舍!”

“对对,就是魂不守舍。秀花的一眸一笑,一言一行都在我脑海里闪现,尤其月光下她羞涩的闭着眼睛痴痴的神情,让我神魂颠倒。我把《小河淌水》学会了,每天每天都吟唱几遍,有时候还会大声歌唱,使得和我一起出门的人都骂我疯了。我就这样熬过了外出的时间,终于回到了阳江。走在阳江的老街上,想着就要见到秀花,我的心脏要跳出胸膛来。我决定这个晚上再次把秀花约出去,让我为她唱《小河淌水》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的哥,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曹忠河情到深处竟然小声吟唱起来。

坐在对面的曹正轩听得痴了,父亲实在太痴情了!曹正轩忽然想起张岱《湖心亭看雪》里面的一句话,“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这句话何尝不可以形容此时此刻的他父子俩呢?他越来越明白父亲在感情受挫后为什么会颓废到流浪的地步!

“结果正轩,”曹忠河老泪纵横,“结果我回到家听到的是秀花与弹棉花的人私奔的消息。我整个的懵了。我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事实。我跌跌撞撞冲去秀花的家里,躺在床上,坐在锅灶前抽闷烟的秀花的父母证实了这一切!我感觉,我真的感觉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响,怔在原地足足一两分钟。秀花的父亲唤醒我的意识时,我转身冲出了他的房子……”

“儿子,”曹忠河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我的脆弱便体现在这里。因为我完全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在阳江老街上无目的地跑,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了城,也不知道转辗了几天才跑到了横弋县城,不知道饿了吃的是什么,不知道渴了喝的是什么,总之,当我有意识的时候横弋街道上那些小孩子、小混子都叫我流浪汉了。我也乐意接受这个称呼,我愿意做这种没有痛苦也没有一点欲求的流浪汉,直到碰到你。”

“直到碰到我?”曹正轩反问道。

“哦哦,说错了,是直到碰到你母亲。是碰到你母亲。”曹忠河尬尬的端起酒杯,“咦,酒怎么又喝没了?正轩,再给老爸倒一点。”

“好。不过一定不能多倒了。”曹正轩拿起酒瓶。此时的曹正轩其实心里透亮,只是父亲的遮掩他不打算揭开。

父亲命运的另一个转折点,着实是碰到了自己,碰到了还是婴儿的自己!

曹忠河长长地叹了口气,“正轩,很多年后,不不,应该是你母亲出走之后,我彻底想通了。每个人过得都是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好比你母亲,她不堪忍受和我在一起的穷困潦倒而离开我们父子俩,也是她的权利。正因为这么想,你母亲抛弃我们给我的打击就不是很大。我还想到,如果秀花没有和弹棉花的人私奔,而是和我结成了夫妻,当她无法忍受我的一穷二白时,她是不是也会选择离开我呢?爱情总是败给现实的,你说是不?”

曹正轩默默点头。

“所以,雨桐既然选择了离开你,离开我们,这也是她的权利,是她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你可不要像老爸一样想不开,像老爸一样脆弱!”曹忠河饱含泪水凝视着儿子的脸。

曹正轩心里头一酸,“老爸你放心,儿子坚强着呢。儿子不说了吗,我要分分钟为你娶一个漂亮而又贤惠的儿媳妇回来。”

“嗯。这才是我曹忠河的儿子。来,我们父子俩干一下!”曹忠河端起酒杯。

曹正轩跟着端起酒杯与父亲碰杯,仰起脖子,将杯中酒和着咸咸的泪水喝下了肚。

……

同父亲一道把碗筷收好,扶着父亲进了他的卧室,曹正轩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发呆了片刻,曹正轩这才进到卧室——那装饰一新的婚房。

墙壁上,照相馆漂亮的老板娘为他和张雨桐精心设计的婚纱照成了一种讽刺。

婚纱照里,曹正轩与张雨桐痴情相对,两张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张雨桐幸福地闭着眼睛,曹正轩则柔情地凝视着张雨桐。

第543章 辗转反侧的父子

眼泪又无助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曹正轩凝视着婚纱照,任凭泪水在脸上肆虐。

一切是幻觉,一切又那般真实,幻觉到不可信的地步,又真实到让人窒息的地步。

二附院收费大厅里张雨桐搀扶着潘明礼的场景出现在曹正轩眼前。

其实那当儿,曹正轩没法形容内心的震撼。震撼他的不是张雨桐与潘明礼之间的距离,而是张雨桐那张冷艳的脸。

这张脸比起在阳江新人民医院所见到时还要冰冷还要艳丽。这张脸和婚纱照中那充满了柔情蜜意的脸,谁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的同一张脸。

曹正轩记不清有多长时间不曾见张雨桐的冷艳了。

曹正轩何尝不清楚是爱情销蚀了张雨桐的冰冷?如今,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留在张雨桐脸上的都是这一份冰冷了。

这才是最为震撼曹正轩的地方。

见过张雨桐的冰冷,了解了张雨桐的不幸之后,曹正轩多次告诫自己,这一辈子,不让冰冷重新爬上张雨桐的脸庞。

哪里想到,维系张雨桐脸上的温暖竟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曹正轩默默的走到婚纱照近前,举起手将婚纱照取了下来。曹正轩一只手拖着婚纱照,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相片中的张雨桐,而后将婚纱照反过来放在了新买的橱柜顶上。

曹正轩不知道下次再触碰这婚纱照是什么时间,可能是几年后,也可能是十几年后,可不管是什么时间,那个时候,婚纱照上必然蒙了一层灰层了。

就不知道那个时候与张雨桐的这段感情是不是也会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床边沿默默地坐了几分钟,曹正轩方才褪去厚厚的外套外裤钻进了冰冷的被子。

也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睡意还是一点都没有,虽然人很是疲惫。闭上眼睛,李建设瘦削的脸颊在曹正轩眼前弹出来。

在电梯里遇见李建设带给曹正轩的震撼和在大厅里碰上张雨桐带来的震撼在伯仲之间。

曹正轩真的是没有时间去咀嚼,回味,所以在此之前是将两份震撼压缩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唯有躺在了席梦思上,才可以将压缩了的震撼好似将胖大海放在水里一样发开来,肆虐自己的感情。

遇见李建设,曹正轩震撼的有这几个方面。

一是他绝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和李建设相遇,而且是在电梯间里相遇。百分之九九,李建设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好在曹正轩比较乐观,比较开朗,若不是这样,曹正轩的内心会生发多少悲愁。设身处地站在曹正轩的人生轨道上看,曹正轩是多么不幸啊。

张雨桐不幸,只是不幸在同时失去了双亲;曹忠河不幸,在于爱情败给了现实;刘天生不幸,不幸在婚姻;邬济生不幸,在于近亲结婚……他曹正轩呢?

母亲是小三,而且在自己出生时就被人以难产的方式谋杀了,父亲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却一辈子不能相认,知道这个人物时,这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已然被病痛折磨得形神俱疲,这正是曹正轩震撼的第二个方面。

虽然在网络上已经搜索过李建设的图片,但当这个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这个人看上去是那么憔悴,那么不精神,整个一个瘦削的老头,曹正轩的心就酸酸楚楚的了。

第三方面是李建设能脱口而出叫出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至少意味着李建设对自己很熟悉!

那么,李建设缘何对自己这般熟悉?总不至于他清楚自己是他的亲生子吧?

不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堂堂的晶森总公司的老总,如果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子,他会不找机会与自己相认吗?

那,李建设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这般熟悉呢?难道仅仅是相貌的缘故?

由李建设未说完的话推断,李建设这般确定源于自己在翠海饭店出现过一次。肯定是那个郭副总向他汇报了自己的容貌与他的容貌高度相似。可是,这世间有多少人的相貌高度相似啊,又有谁会这么关注呢?

第四方面则是齐红娟与李建设的亲昵程度。而曹正轩一眼看得出来齐红娟对李建设的关心透出太多的虚假。这个矮个子女人能够不着痕迹的将李建设的婚外情切断,下手又是如此狠毒,曹正轩不免瞎想——李建设的身体过早透支,以至于最后走上肾衰竭的不归路,会不会与这个女人的阴险狠毒有关?

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怎么做?他可以做什么?

那他就应该尽早揭开这个阴险狠毒的女人脸上的面纱,让李建设看清这个女人丑恶的嘴脸!

这么做,还可以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为冤死的母亲报仇!

这么做,那个让自己重生的护士也就能以真面目在世间生活,他就可以去感恩她!

可接着一个问题来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他要不要和李建设相认?父亲曹忠河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曹正轩躺在床上这般思索,脑子是越来越清醒,而人是越来越疲惫,亏得他身体健壮,能熬能扛,换做一般体质的人,说不定第二天难以起床了。

……

这个时候,曹忠河和曹正轩一样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曹忠河硬生生撕开感情的伤口,怕的是儿子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承受不住张雨桐无情地离开带来的伤痛而颓废人生。曹忠河这么做,就是要告诫儿子以父为鉴。

这一点,曹忠河相信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为什么他还辗转反侧呢?

自然是电梯里的那一幕。

那个和儿子打招呼的人和儿子的相貌太像了!

从小徐和儿子的谈话中他听出来了,那个人竟然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

曹忠河很清楚,这么个大人物很有可能就是儿子的亲生父亲啊。

倘若他们相认了,他曹忠河可怎么办?正轩还会要他这个老爸吗?就算正轩要他,李建设容得下他吗?

试想想,这么些问题在曹忠河脑海里转悠,曹忠河能不辗转反侧吗?

……

同一时间,还有一个人没有睡去。

第544章 豁子进看守所

这没有睡去的人是睡在省府某一大酒店客房里的张雨桐。

张雨桐没有理由这个时候能睡去。在二附医院收费大厅里与曹正轩不期而遇注定了这个晚上对她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

她连看曹正轩的勇气都不具备,何况同行的还有曹忠河与余婆婆!

羞愧自不用说,但更多的是碎心碎肺!

就感觉有成千上万块碎玻璃在砸自己的内脏。

张雨桐直感觉是报应。是上苍在报应她。

她耳根子太软了。她怎么都应该拒绝潘龙头天晚上让她搀扶潘明礼到病房外走这个要求的。如果她拒绝了,今天这尴尬的一幕就不会发生了。

潘明礼毕竟是彻底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人,是毁了她和曹正轩之间的幸福的人。她可以为了潘明礼活下来而陪在潘明礼身边,但她没有义务伺候潘明礼。她的行为近乎伺候潘明礼了。

张雨桐恨自己耳根子为什么这么软,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渐渐地对潘明礼恨不起来。在酒店里,或者在走去酒店的路上以及返回医院的路上,想起发生的一切,张雨桐还会恨潘明礼,可一旦见了潘明礼痴痴傻傻的样子,以及潘明礼那么依赖她的状态,这种恨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张雨桐不清楚的是,她之所以有这些变化,一方面是潘龙夫妻这几天的言行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另一方面则是性的因素。或许,这一点没有人认可,也可能有读者觉得橙子我把性对一个人的影响摆在了太高的位置。

这么想的人,一定是年轻的读者。大凡经一些世事的人,都会认可我的观点。

当然了,张雨桐最终选择陪在潘明礼身边,与潘明礼不顾生死救她有关,与潘明礼死活离不开她有关,然而,性的因素却是潜在的。一定情况下,性的因素还会起主导作用。

关键是潘明礼给了张雨桐太强烈的刺激。这种刺激让人终身难忘。

主要是潘明礼做的铺垫太多了。

他等于完全激发了张雨桐的生理欲求,将张雨桐的生理欲求激发到最极致状态,然后又用药物增进这种感觉,最后又彻底释放张雨桐积蓄在她体内的热量,从而让张雨桐。

这种感觉很多女人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体验到,张雨桐却在她第一次中就体验到了,她怎能不深深地被影响?

四十以外的男人都有这种认识,xi

g对于女人来说实在太总要了,xi

g甚至决定了女人对你的依赖程度。四十以外的男人与女人进行xi

g的游戏,很多时候顾忌的是女人的感受,而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他往往以女人有了感受而自豪。为了促使女人产生这种感受,拼命压制自己,克制自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前列腺。

这是因为四十以外的男人鲜明的感受到,如果你的努力总不能让女人极致体验,女人就会对你非常淡漠,而一旦你让女人极致体验,她对你的态度会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所以说,xi

g的因素绝对影响了张雨桐的选择。

事实上,就是这几个晚上,张雨桐痛苦而又羞愧的晚上,张雨桐躺在床上,心里欲求还时不时跳出来诱惑她。这不是张雨桐疯骚,而是一个女人最自然的生理反应。还是那句话,潘明礼带给她的极致的体验太有吸引力了。张雨桐的生理不知觉的就想再次体验。

试想,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张雨桐能不在床上辗转反侧吗?

……

提及性的因素,橙子再妄自揣度一下曹忠河初恋女孩为什么会与弹棉花的小年轻私奔,曹忠河不理解秀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没有人告诉他秀花出现这么大的转变的原因,在橙子看来,其实就是性的因素在这里作怪。

据曹忠河的回忆,在他出远门之前的一个晚上秀花决定将自己的初次献给曹忠河,曹忠河却因为害怕而退缩了,这就说明,秀花已经有了心里欲求,很可能这种欲求还非常强烈,否则,秀花不可能这么不理智,她也知道奉献自己的初次会带来什么后果。

由于这种欲求没有得到满足,偏偏曹忠河出了远门,又不知道何时返回,这时弹棉花的小伙子抓住时机撩拨秀花,秀花成为小伙子的“阶下囚”就是一种必然。

橙子一度觉得,这种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所以,橙子提醒每一个痴情的男子,爱一个人便要充分注重所爱人的心里欲求,满足爱人的心里欲求是你的天职。

不信橙子这种说法的,还可以去看一看渡边淳一的《化身》。在这本小说里,渡边淳一就讲述了一个中年男子爱上一个年轻女子的故事,中年男子百般实现了年轻女子的心里欲求,使得年轻女子很是依赖中年男子,但最终年轻女子离开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便嘲笑自己是“渡船”。

……

第二天下午,横弋看守所。

一个三十来岁的预警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进了看守所,送进了看守所某个号子里。

这个年轻人个头只有一米五五左右,却非常壮实,肌肉无比发达。特别丑陋的是他的嘴唇是豁的,故而他的外号就叫豁子。

他是因为诈骗而暂时关进看守所的。

“我告诉你们哈,8号是你们新的成员,别他妈欺生。”狱警警告号子里的成员。

“警官你放心好了,他妈我们最欢迎的就是新成员。”一个四十开外的瘦子尖着嗓子道。

“去你妈的。”狱警直接给了瘦子一脚,“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8号要有事情我就找你。”

“咔,那他妈人肉游戏根本就玩不成了。”瘦子叫道。

豁子进了号子,向每个人低头哈腰打招呼,他也很自觉,直接蹲在了蹲坑附近,而原先蹲在蹲坑附近的那个人则提前解放。

“这位大哥,你可得谢谢我。”豁子冲那人道,“如果我没有认错,你是我们县工安局的副局长江良康吧?”

第545章 齐大根的安排

江良康瞪着眼睛看着豁子。

“江局长别这么诧异嘛,你是我们县里的名人,我们这些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人最怕的就是你们工安的人,还能不熟悉你吗?”豁子道,“我还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8号,他妈你还真多废话啊。”瘦子呵斥道。

“哟,大哥,这不还是白天吗,还没到睡觉的时间,”豁子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合天下,送到瘦子面前,“这是小弟我特意藏起来送给大哥的。”

“艹,你他妈什么关系?还可以藏这种东西进号子?”一个脸圆圆的人骂道。

“所以你们可以想见我和狱警同志的关系了,否则人家干嘛提醒大家呢。”豁子将合天下给了瘦子,“不过,我也不亏待大家,我还备了一包用来孝敬大家。”说着,豁子又变魔术般的从外套里口袋里摸出了一包合天下,而后给每个人发了一根。

这么一来大家便非常满意了。瘦子的嘴被堵住了,其他人就不再挑刺。

“你信不信?”豁子很突兀地拍了拍江良康的肩膀。

“你让我信什么?”江良康诧异的问道。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进的看守所啊。”

“这不稀罕,我这事闹的满城风雨的,还有多少人不知道我因为什么事情进看守所?”

“那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吗?”豁子问道。

“打架或者偷窃,你不说你是偷鸡摸狗之辈吗?”江良康文绉绉地问道。

“你说的比较接近,我是因为诈骗而进来的,”豁子突然附在江良康的耳旁道,“但诈骗是我进来的幌子,我是为了你而进来的。”

豁子的声音轻到只有江良康一个人能听见。

“你什么意思?”江良康惊恐地问道。

“不会吧,这么聪明的江局长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进来?”

江良康摇头。

“我是有人让我进来时刻关照你,提醒你不要乱说话的。”豁子道。

“谁?”

“省府的齐老总。你可明白了?”

“齐老总?他这是不信任我吗?”江良康问道。

“不是齐老总不信任你,而是事情有变,上面可能会一再逼你吐出更多的信息来。”

江良康盯着豁子的豁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豁子又道。

江良康的脸越发阴沉了。

……

那个三十来岁的狱警把豁子送进了号子之后就进了看守所的卫生间。

蹲在卫生间的蹲坑里,狱警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齐老总,我是小吴啊。”

“小吴,事情办的怎样了?”电话里传来齐大根苍老的声音。

“豁子已经送进去了,这么一来,豁子可以随时提醒江良康要闭嘴。您就放心好了。”

“太好了。小吴这么智慧,真出乎我的意料。你发一个账号过来,我这就让人把钱打到你账上。另外,你平时得时不时去‘关照’一下豁子和江良康。”

“谢谢齐老总,我会做好后续工作的。”

“注意,这件事情你必须守口如瓶,否则我上头不会放过你的。”

“哎呦,齐老总,这种关系我还拎不清吗?我这个人办事有一个原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豁子你也得交代好他。他那一份钱我转给你,你转给他的家人。”

“这个我会办好的。”

……

横弋检察院小会议室。检察长林子慧坐在正位上,左右各有三个穿着制服的人,分别是两个副检察长和负责江良康案子的几个检察官。

“各位领导,”林子慧开口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江良康的案子起初没有引起省检察院的重视,这个时候却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半个小时前黄检特意为这个案子给我打电话,让我们深挖这个案子,省检察院觉得这个案子绝不像表面所呈现的那样简单。”

“林检,如果真的深挖的话,江局长就很麻烦了。”负责具体办案的洪检察官道。

“洪兴,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林检婉儿一笑,“省检察院并不是要在江良康生活作风或者灰色收入上深挖,而是在与这个案子有关的方面进行深挖。江良康做公安局副局长这么多年,生活作风肯定有问题,灰色收入也不少,怎么能经得起深挖呢?”

“我是说了,毕竟是一个系统的,不可能赶尽杀绝。”负责配合洪检察官办案的姓钟的检察官道。

“那就是说,咱们深挖的是为什么董华春三个人会绑架江良康的孙子,江良康为什么要带私藏的枪去解决问题,还有就是那三个小年轻怎么窜到这件事中来,对吗?”脸颊瘦削的副检察长道。

“对。黄检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审讯江局长就往这方面导。”洪检察官心领神会地道。

林子慧点头,“这就拜托你洪兴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横弋检察院提审江良康的日子。

这一天,一辆警车将江良康押送到了横弋检察院,狱警又将江良康押送进了检察院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洪检察官和钟检察官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还有一个记录员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边。

江良康坐在了被审讯席上。

“江良康,”这个时候洪检察官反而不称呼江良康为江局长,这代表他要公事公办,“我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人,客套话就不说了,你也很熟悉我们审讯的流程。所以我们的意见是你越早提供更多的信息对你的判决越有利。”

“洪检察官,”江良康道,“我不清楚你们要我提供哪方面的信息?”

“江良康,”洪检察官道,“我不隐瞒地跟你讲,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去追究你的生活问题以及灰色收入问题,你可能会非常被动,但我们考虑到都是一个系统的人,所以这些方面我们一概不过问,我们要的是与你孙子绑架案有关的信息。”

“比如说,为什么董华春几个人会绑架你孙子,”钟检察官提示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你不走正常程序,反而自己提了私藏的枪去临县解决问题?问题没有解决,你的枪却被三个小年轻盗了。三个小年轻盗了枪也罢了,他们为什么会替你解决事情?你不觉得这里面很矛盾吗?”

“钟检察官,这很好解释,我之所以私下里去解决问题,是怕孙子被撕票。至于董华春三个人为什么绑架我孙子这一点你们可以去提审毛小松。而横弋的三个小年轻为什么会盗取我放在车子里的手枪,是因为他们仨一直在跟踪董华春三个人。他们与董华春三个人有矛盾。因而阴差阳错,他们替我解决了问题。”江良康很淡定地道。

“江良康,你这么说就很不配合了。”洪检察官道,“我最后透露一点信息给你,深挖这方面的情况是省检察院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啊?”江良康大吃一惊。

第546章 江良康被施压

江良康听说深挖他案子是省检察院领导的意思,着实吃了一惊。想着豁子又是齐大根专门弄进看守所以监督他的言行的人,江良康便感觉到自己这一回是凶多吉少。

江良康的脑子快速转动。对于他来说如何抉择非常关键。江良康很清楚,自己如果不向检察官提供他们想要的信息,他们必然会从生活作风、灰色收入方面调查他,而他是绝对经受不住调查的。可如果自己向检察官提供有用的信息,齐大根绝不会放过他,甚至有可能动他的家人,江良康与齐大根“合作”这么多年,非常清楚齐大根的性格。

权衡再三,江良康决定拖延一点时间再说。

为此他干咳一声,苦笑着说道:“洪检察官,既然你说了我们是同一个系统的人,你也就明白我是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我就不清楚省检察院想要我提供什么信息,我总不能胡说八道喽。”

“江良康,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倘若我们真的对你进行全面调查,加上你私藏枪支这一罪行,你这辈子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

“洪检察官,我江良康自信自己行的端正,你们要怎么查就怎么查吧。”江良康硬着头皮说道。

“好。那你就等着我们新一轮起诉吧。”钟检察官道。

……

十几分钟后,江良康疲惫地进了看守所他所呆的那个号子。

江良康一走进号子,豁子的眼睛就一直瞟着他。江良康只得主动坐到豁子身旁。

“怎么样,江局长?”豁子径直小声问道。

“妈的,我这算是豁出去了,为了齐老总。”江良康沉着脸同样小声道。

“这就对了。”

“对你个鬼?这么一来,检察院将对我进行全面调查,我他妈是经受得住调查的人吗?”江良康没好气地道。

“我就不信你屁股没有揩干净。”

“但愿吧。”

“这我提醒你江局长,你再怎么被动都要考虑齐老总的意见,你知道吗?”豁子提示道。

“我能不考虑吗?”

……

两天后,江良康重新被带进了检察院的审讯室。

江良康的心脏突突跳,横弋检察院这么快重新提审自己,说明他们绝对有了收获。

“江良康,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考虑要不要提供‘有用’的信息。”洪检察官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良康。

“我说过几次了,我根本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提供给你们。”

“是吗?那就请你看一个人。进来吧。”洪检察官冲审讯室的门口吩咐道。

虚掩的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留着平头的四十岁左右的中青年。

江良康一见这个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江局长。”来人向江良康打招呼。

“蔡总,你怎么被洪检察官请来了?”江良康强自镇定。

这个被江良康称为“蔡总”的正是横弋丽珠会所的老总蔡细发。

丽珠会所的规模不止在横弋数一数二,就算在整个华安地区也排的上号,在整个江东省都有一定的影响力。省府很多有钱人、一些高官,都喜欢来这里“消费”。阳江嘉丽会所与之相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我没办法。洪检察官‘关照’我,我必须来这里露面。”蔡细发道。

“蔡细发,你可以出去了。”洪检察官吩咐道。

“好的好的。”蔡细发立即出了审讯室。

“什么意思,洪检察官?”待蔡细发出了审讯室,江良康问道。

“江良康,你这是明知故问,”钟检察官插话道,“洪检察官还想给你一个机会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懂这是要给我什么机会。”

“江良康,你是真的打算见了棺材才落泪吗?”洪检察官生气道,“我把蔡细发带到审讯室来和你见面,你竟然还给我装蒜!那我就提点提点你。2008年发生在丽珠会所的一起打架斗殴事件你不会没有印象了吧?在这起事件中一个小混子腹部被捅了七刀抢救无效死亡。2010年横弋公安局缉毒大队突然搜查丽珠会所,结果缉毒大队一无所获,这里头的原因你应该最清楚吧?还有11年,也就是去年,不对,严格来说是前年了,也是上级突然决定的一次扫黄行动……”

“洪检察官你不要说了。”江良康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江良康,我并不是要逼你,你还可以回看守所好好想想,前前后后想仔细了。若是这些事全让我们抖出来了,你说你还有一丁点希望吗?”洪检察官苦口婆心,“只要你给我们提供一些省检察院领导感兴趣的信息,这些事情有就等于无,我们可以做到权当它们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江良康瞪着双眼,目光落在洪检察官的脸上,好似洪检察官的脸上有一只虫子在爬行一样。

……

江良康重新被压回看守所之后,洪检察官与钟检察官一同进了林子慧的办公室。

“怎么样?江良康有没有松口?”林子慧拨弄着她修长的精心修整过的手指甲问道,显见得她内心颇为紧张。

“林检,江良康虽然还没有松口,但已经完全被我们震慑住了。”洪检察官道,“他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找到他的软肋。”

“看得出来,江良康的心里压力非常大,”钟检察官道,“很可能江良康也受到了来自别的地方的威胁。”

“这是必然的,”林子慧道,“否则,江良康不会这么不聪明。为此,你们一定要对他进一步施压。否则,我们没法向黄检交差。”

“明白。”洪检察官与钟检察官一同应答。

……

这一次返回看守所,江良康没有理睬豁子,而是一直阴沉着脸,什么话都不说。

豁子软硬兼施,江良康就是不鸟他,这便急坏了豁子。

十几分钟后,豁子装肚子疼,获得单独与那个三十来岁的狱警相处的机会,把情况向狱警做了汇报。狱警当即与齐大根电话联系。

“齐总,江良康真的是一反常态,怎么都不理睬豁子。”狱警再三强调道。

“小吴,必然是检察院那边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齐大根在电话里道,“江良康处于极其矛盾的状态中。”

“这可就麻烦了。江良康要是向检察院妥协,我也会受牵连的。”

“你他妈说什么丧气话!”齐大根训斥道,“江良康若是向检察院妥协,我会把你卸成八块拿去喂野狗!”

“齐老总?”狱警惊愕不已。

“怎么,害怕了吗?我这是告诉你决不能让江良康向检察院妥协!”

“齐老总,江良康要不要向检察院妥协哪是我能决定的?”狱警哭丧着脸道。

“小吴,我提醒你一句,五毒不丈夫,你好好掂量掂量。”说着,齐大根把电话挂了。

狱警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怔在原地。

PS:各位亲,真的真的很遗憾,今天到现在才发布章节。清明放假家庭聚餐,橙子烂醉如泥,导致更新不力。

第547章 三十万奖励

省府。

齐大根办公室。齐大根挂了那个狱警的电话之后,立即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打这个电话齐大根至少持续了十分钟。

挂了这个电话齐大根方才拨打齐红娟的电话。

“大根?”

“红娟,前面阳江看守所的小吴打电话过来,说江良康一反常态,对我们安排进去的豁子不理不睬。”

“难道江良康要向检察院屈服?”齐红娟急急地问道。

“是有这个迹象。红娟,这个时候的江良康绝对非常矛盾,谁给他施加的压力大,他就会向谁屈服。”

“你有了解清楚横弋检察院那边是拿什么事情压江良康吗?”

“我刚刚做过了解。横弋丽珠会所的蔡细发被叫去了检察院。”

“这些人的动作果真很快。这是直插江良康的肋骨啊,怪不得江良康一反常态。那我们就直插江良康的心脏!”齐红娟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都显得阴冷。

“红娟你的意思是……”

“大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横弋检察院既然盯死了江良康,我们只能放弃他。这么些年对他的关注总算派上了用场。看来当年你的建议非常正确。”齐红娟道。

“这就是牵制与反牵制的关系,”齐大根干笑一声道,“江良康他既然上了我们的船,如果我们不关注他的动态,我们就会很被动,说不定哪天他反过来咬我们。”

“现在他就准备咬我们了。”

“对。”

“你这就和小吴联系,通过小吴把那件事的始末转述给豁子,由豁子去逼迫江良康!”

“好的。江良康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清楚那件事的始末。”

“因为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们啊,哈哈哈。”电话里传来齐红娟夸张的笑声。

……

阳江一中高二文办公室,曹正轩抓起手机,“新春。”

“曹董,你能听出我的声音吗?”手机里传来一个人非常吃力的说话声。

“戴诚老哥,你是戴诚老哥!”曹正轩激动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往后倒地,发出哐的声音,把在办公室里办公的老师们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曹正轩连忙向大家道歉,然后扶起椅子,向办公室外的过道走去。

“曹董,发生了什么事吗?”付戴诚在电话里关心道。

“是我太激动了,椅子倒地,把同事们吓到了。真不敢相信会是你跟我通话。”曹正轩走到过道上,“大城市的医生水平就是高。”

“是啊。这里的医生水平非常高。我要是在阳江,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戴诚,这回多亏了你,五三大道项目失而复得,你是我们公司的大功臣啊。我和舒董,朱董商议过,计划奖励你三十万!”

“曹董,这个奖励我可不能要。我只要能和你一起干事就很开心。”付戴诚很真诚地道。

“戴诚老哥,”曹正轩很感动地道,付戴诚的境界如此之高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有勇气拒绝,三十万,对于付戴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数据,“你就不要拒绝了,这个奖励你是一定得拿的。这是公司对你的肯定,也是以此激励所有华安建筑公司的员工。”

“可三十万也着实太多了。”

“你要知道你为此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三十万已经是很少的奖励了。”

“那你呢?你给自己奖励了吗?”付戴诚顿了顿在电话里反问道。

“我?我干嘛拿奖励,拿什么奖励?”曹正轩愣道。

“王新春、李志都跟我说了,他们说你为了赶来看我,以至于张警官误解你,使得你们分手了。”付戴诚哽咽道。

“……他们是听谁说的?肯定是小徐。小徐的嘴就是多。我和雨桐分手……”

“你不用解释了。曹董,坚强点。我比较累,就挂了。”

“谢谢戴诚老哥。”曹正轩眼睛瞬间湿润,他明白付戴诚为什么要费力打这个电话了。

……

几乎同一时间,张雨桐走进阳江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

“雨桐,你回来了?”袁永峰惊喜道。

“袁队,”张雨桐神情里透出一股忧郁,“我是来麻烦您一件事的。”

“什么事?”

“我和曹正轩的婚事取消了。我想麻烦您跟同事们解释一下。”

“啊?”袁永峰的小眼睛发出惊疑的目光来,“这怎么可能呢?大家都在想着等你回来向你要喜糖吃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潘龙一再替你向刘大请假,我是一脑子狐疑。”

“事情一下子说不清楚。就麻烦袁队了。”张雨桐转身往外走。

看着张雨桐消逝的背影,袁永峰缓缓地摇了摇头。

张雨桐的性格,袁永峰很清楚。张雨桐因为双亲丧命于车祸而变得格外冷漠,这是刑侦大队的人都熟悉的事。而在刑侦大队里,唯一能与张雨桐走的近的人就是袁永峰。婚事突然取消,连他袁永峰都不愿告知原因,足见张雨桐心里有多苦。

一种莫名的忧伤袭上袁永峰的心头。他陡然觉得这个世界太富于变化了。

……

阳江看守所里,号子里的人被放出来晒太阳。江良康缩在一个角落里,双眼紧闭,阳光斜照在他身上。豁子向他走过去。

豁子挨着江良康蹲下身子。

“江局长,我前面装病出去把你的情况向外面做了汇报,”豁子轻声道,“外面对我有了新的指示。”

江良康一动不动,似乎感觉不到豁子的存在。

“外面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豁子完全不在意江良康的态度,“听了这个故事你可能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江良康眼皮动了动,但还是不理睬豁子。

“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在一次去省府培训的时间里结识了一个姑娘。说起来这种结识很有浪漫的成分。这个青年有晨跑的习惯,哪怕就是在培训期间也坚持晨跑。”豁子顾自说道。

江良康睁开了眼睛。

豁子继续讲述道:“这个早晨比较阴沉,好像要下雨的样子,青年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培训点附近的湖边晨跑,跑了几分钟,雨就下下来了,而且比较大,青年只好跑去最近的一个小亭子里躲雨。几乎在同一时间,一个姑娘也跑进了亭子。”

第548章 投缘

“这个姑娘只有二十二三岁,大学生模样。一头飘逸的秀发,五官精致,最让青年心动的是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珠晶莹剔透。左眼角旁边很鲜明的长着一颗米粒大的黑痣。姑娘个头在一米六二以上,无袖的紧身衣使得姑娘看上去凹凸有致。姑娘两只修长的手臂上都是水珠,脸上也是水珠,看着让人怜爱。”豁子继续有声有色的讲述故事。

“齐老总对这些细节怎么这么清楚?”江良康再也做不到心无旁骛了。

“咦?江局长终于感兴趣了?我还以为江局长可以一直无动于衷呢。”豁子嘲讽般地反问道。

“我问你,齐老总怎么清楚这些细节?”江良康冷冷地追问。

“这个我怎么清楚呢?您也清楚故事并不是齐老总亲口告诉我的,我只负责把故事转述给您听。”

江良康重新闭上眼睛。

“那是个秋天的早晨。俗话说一阵秋雨一层凉,何况是早晨呢?加上秋风从湖面上不断吹来,青年便注意到姑娘双臂环在胸前,稍稍缩着身子,于是主动关心姑娘,把抓在手上的外套递给姑娘,要姑娘穿上。不想姑娘是个很开朗的女孩,欣然接过了外套套在了身上。于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上了。果真不出青年所料,姑娘是江东财大读大三的学生。

两个相差十多岁的陌生男女真的是一见如故,聊得相当投机,以至于什么时候雨停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一个要回学校上课,一个要回宾馆培训,两个人势必还会继续聊下去。在心头升起的依依不舍的感觉促使青年鼓起勇气向姑娘要了详细信息,哪个系,哪个班,最重要的是姑娘的名字。姑娘欣然告知,而且也向青年了解了一些信息,最后穿着青年的外套小跑着离去了。青年痴痴地看着姑娘的背影渐行渐远。

接下去的培训对青年来说就索然无味了。他脑海里全是姑娘的影子,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已婚青年,儿子都已经三周岁了。青年想着的就是怎么找一个理由去江东财大找那个姑娘。令他惊喜的是,理由还没有找出来,姑娘却出现在他培训大厅的门口。

姑娘是特意请了假来还青年外套的。青年喜出望外,立即向培训部的负责人请了假,陪姑娘在宾馆四周散步。当姑娘说到要去街上做头发时,青年当即陪同姑娘前往。”

“这件事齐老总怎么也知道?”江良康突然问话把豁子吓了一跳。

“哎呀,江局长,您也是的,更细节的东西齐老总都知道,这算什么?反正不是晒太阳吗?闲着也是闲着,您就听我把故事讲完。姑娘这个头发整整做了两个小时,头发做好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青年怎么会不邀请姑娘一起吃午饭呢?特别要提的是,姑娘做头发的两个小时让青年对姑娘的喜爱又加深了一层。因为姑娘非常在意青年的看法,好像做这个头发就是为了青年而做似的。

两个人是在一个小炒店里吃午饭。小炒店没有包厢,只有一个小厅,小厅里也就四五张小长方形桌子,全部坐满也就容纳二十个客人。那个中午,小炒店的生意特别冷清,这正合青年和姑娘的意。初秋的中午比较热,青年试探着提出两个人喝点啤酒,青年本以为姑娘会拒绝,出乎青年意外的是,姑娘竟然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建议喝冰啤!

这么一来姑娘留给青年的印象除了可爱,开朗,还加了一条——豪爽。姑娘喝酒实在太爽快了。青年与她干了一杯又一杯,转眼一砸冰啤全空了瓶。这个时候的姑娘脸颊通红,脖子也是通红通红的,连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也红了。其实姑娘的酒量根本就不大,她只是豪爽而已,这从她说话舌头有点卷可以判断出来。

啤酒喝高了的姑娘越发可爱了,总是歪着头挑着眉毛斜睨着青年,圆而大的眼睛在青年看来都会说话。姑娘偶尔还会拖着腮帮、嘟着嘴说自己喝高了,说第一次和青年喝酒就把自己喝高了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那样子不止可爱,还有点憨态可掬了。青年便安慰她说无所谓,青年说自己喜欢的就是姑娘这种豪爽的性格。

两个人喝酒吃饭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或许是酒喝高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中午犯困吧,姑娘前一秒还卷着舌头向青年说班上的趣事,说班上几个男生非常讨厌,竟然为了她而打架,后一秒她的眼睛就不断地往下垂,往下垂,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这下子,青年有点不知所措了。怎么推姑娘也不醒,怎么叫姑娘也叫不应,回应青年的是她轻微的齁声。姑娘趴在餐桌上睡着的状态更让青年觉得她可爱至极。那可是对青年一点顾忌都没有才会出现的状态啊。姑娘如此单纯,单纯的甚至有点憨,反而使得在公安系统混了十几年的青年为之痴迷。这个时候一个坏念头在青年头脑中产生了。”

“你他妈别在这里胡说!谁产生了坏念头了?”江良康猛地推了豁子一把,豁子如果不是单手撑住了地面,可就比较悲惨了,不说摔得怎样,至少尴尬吧。院子里十几号晒太阳的“同事”非笑话他不可。

“好好。青年没有产生坏念头,是我把一个人想得太坏了,”豁子并不生气,把手掌上的泥尘拍掉继续讲他的故事,“总之青年想到了把姑娘扶去一个宾馆为姑娘开房间,以便让姑娘休息。请注意,并不是青年培训的宾馆,而是小炒店附近的一个宾馆。”

“他怎么能去培训的宾馆呢?”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在培训的宾馆里是有一起来参训的同事的。再说了,培训的宾馆里并不是单人单间,倘若回培训的宾馆就太不方便了。”

“你见鬼的干嘛总把人想得那么坏?”江良康气呼呼地道。

“江局长,你不要对号入座嘛!”

“他妈的,你跟我讲这个故事,我还不知道故事中的青年就是我吗?”

第550章 翻脸

阳江看守所院子内,嫌犯们还在晒太阳,豁子讲的故事还在继续。

“青年听了姑娘的要求,心里直发冷笑。是青年觉得姑娘太不自量力了。离婚是什么概念?那意味着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要散掉!这怎么可能呢?不说别的,单单老婆的家庭背景他也不舍得放弃。他为什么工作几年就当上了刑侦科的副科长(橙子注明:刑侦科相当于现在的刑侦大队),完全是老婆的家庭背景起的作用。虽然老婆的父母亲老实巴交,但老婆的大舅舅是水利局的局长,二舅舅是财政局的副局长,正是因为有了这两个关系,他才爬的这么快。他很清楚,他爬的快,根本不是能力问题。

所以,青年当场就拒绝了。他说玩可以,但要他离婚那绝不可能!姑娘在原地怔了几秒钟,立即发飙,哭着闹着要青年离婚。这个时候泪雨梨花,不再能牵动青年的柔肠,反而让青年觉得丑陋,恶心。谁都不会相信这会是同一个人的反应啊,反差是如此之大。所以,有人总结,人是善变的动物。这个总结着实经典。比如江局长您,头两天还信誓旦旦说会听从齐老总的安排,今天就对我豁子不理不睬了,否则,我也不必这么苦巴巴的跟您讲这个故事了。”豁子一个小混子,总结能力还挺强。

江良康嘴角动了动,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豁子见江良康没有反应,便继续讲述:“任由姑娘怎么哭怎么闹,青年就是不答应。起初青年还有耐性,向姑娘做解释,最后实在控制不住情绪,拿出他公安系统的威严来呵斥姑娘,说姑娘这么做,是破坏家庭,不仅违背了道义,而且触犯了法律!姑娘情绪越发激动,说她不是小姑娘,说她很懂法律常识,因为感情的事破坏家庭,充其量违背了道义,被人指责,但和法律完全没有关系。

唬不住姑娘,青年便换了个招,提出补偿姑娘。一万两万都可以。那个时候,一万两万那可是不小的数字啊。青年提出这个数字那是咬着牙提出来的,为的是彻底摆脱姑娘的纠缠。哪里晓得,姑娘视钱财如粪土,她要的是人。这么一来,青年不发飙都不行了。资本主义的丑陋嘴脸最终露出来了。然而,姑娘一句话就封了青年的嘴。姑娘说,我这几天并不是安全期,反而是危险期。我昨天来红了。青年完全懵逼。”

“这?就连这个齐老总也知道?”江良康与故事中的青年一样完全懵逼。

“哎呀,江局长,我说过多次了,没有什么齐老总他不知道的。您就别打岔了好不?我们晒太阳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把故事讲完。总之青年是彻底怔住了。你不相信吗?不相信我脱给你看。姑娘竟然要脱裤子给青年看。这种情况下,人的羞怯感已经荡然无存。青年头大。他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青年在地上蹲了差不多十分钟,而这十分钟姑娘一直在嘤嘤哭泣,哭泣的同时还会时不时瞟一眼青年。”豁子的语速稍稍快了一点,可能是担心“晒太阳”活动结束前故事讲不完吧,“等青年起身,青年的态度完全变了。青年将姑娘搂在了身边,说一些无奈的话,说一些宽慰的话,为的是达成他的目的,带姑娘去医院做检查。

青年本以为姑娘不会同意去医院,要知道,青年提出去学校看望姑娘,姑娘都不同意,要两个人一起去医院,姑娘哪还会同意?青年毕竟大姑娘十几岁,是大叔级的人物啊。谁晓得姑娘竟然一口答应了,而且自己提出用验孕棒检测。姑娘对验孕棒的使用非常熟悉,比如,用验孕棒检验是否怀孕,怀孕的结果,可以在一分钟后判读,未怀孕的结果需在三分钟后才能确定。又比如,任何时间的尿样都适合验孕棒做测试,但怀孕初期,则用晨尿效果最佳。

这么一来两个人便商议好了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医院。

不用说,测验的结果是姑娘果真怀孕了。

这个时候,青年不是懵逼,而是后怕了。

因为青年很清楚,姑娘这么缠着他要他离婚,要想游说姑娘人流是根本不可能的。

万般无奈之下,青年采用了缓兵之计。口头上答应姑娘回家离婚,实际上是一回到横弋便与姑娘彻底断绝来往。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人人都有手机,联系起来非常方便。那个时候就是固定电话也不多,一个人家里能装得起固定电话,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天远地远的要联系一个人非常不方便,反过来,要逃避一个人就比较容易。

姑娘寄过来的信青年看都不看便焚毁,更别说回复了。而除了信件,其他的联系方式就没有了。青年不觉得姑娘会打单位的电话。这么一来青年渡过了一段安静的时光。

可好景不长,大概半个月后,青年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姑娘不知从哪里获悉了他们刑侦科办公室的电话,当在电话里听出是姑娘的声音时,青年更为后怕了。第一次接电话解释了几句,姑娘没有过多纠缠;第二次第三次就没那么好应对了。把电话挂了,电话又来,电话接通了,又不好当同事的面说太多。不得已,青年用电话亭里的电话主动和姑娘联系。

这个时候,青年说好话已经不起效果了。姑娘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已经有很强烈的妊娠反应。她说她同学已经怀疑她了,她一定要青年给一个说法。她还威胁说,如果青年不给一个说法(所谓的说法,还是要青年离婚啊),姑娘就会请假跑到横弋来闹,跑到青年的单位来闹,再不行,还会跑到青年的家里闹。

这就把青年逼急了。在青年看来,姑娘是绝不能来横弋的。姑娘这么来横弋闹,青年根本就没有了前程!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青年哪里想到姑娘会这么执着,这么痴情呢?

一个歹毒的念头便在青年头脑中产生了。”

第551章 讨论故事情节

说到这里,豁子故意顿了顿,看了看江良康。豁子注意到,江良康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豁子还注意到,江良康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

“江局长,您不会晒太阳越晒越冷吧?”豁子微笑着问道。“也可能是不能接受‘歹毒的念头’这个说法。那我就改一种说法。是一个计策在青年头脑中产生了。是一个什么计策呢?是青年主动提出去省府陪姑娘几天。江局长,由于您知情,对此不会好奇。不知情的人就会问我,去省府陪姑娘几天哪是什么计策?而我要说的,这确实是一个计策。

总之(豁子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但他有一个毛病,喜欢说总之),姑娘听青年说请假去省府陪她,高兴至极。两个人又住进了那家宾馆,选的还是那个房间,他们依然把那个房间称为‘家’。

青年陪姑娘整整陪了四天,这四天里,两个人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早晨两个人一起去湖畔的观光道上晨跑,如果跑累了,会沿着观光道散步,之后去一家早餐店吃早餐。吃过早餐,姑娘回学校上课,青年则回宾馆休息。中午他们往往会让那家小炒店的服务员将饭菜送到他们的客房里,这样,就等于他们在‘家里’用餐。用完餐,他们会午睡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闹钟闹醒他们之后,姑娘又去学校上课,青年则或者看电视或者玩电脑,有时姑娘会向学校请假留在‘家里’陪青年。晚餐他们往往去繁华的街上吃,因为吃过之后可以去逛街。这几个晚上,在逛街的时候,青年为姑娘买了一双皮鞋,买了一套手链,还买了一个比较名贵的提包。总之,两个人就像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过着非常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

事情就出在第五个早晨。

青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早晨将晨起的闹钟提前了一个小时。这时天才蒙蒙亮。姑娘因为头天晚上过度游戏而比较疲惫,青年却不知为何很精神,醒过来便睡不着,非要缠着姑娘去晨跑。姑娘拗不过,就答应了。

两个人出了宾馆才发现雾气很大,姑娘提出‘回家’睡觉,但青年没有答应。说既然出来了干嘛打退堂鼓?还振振有词地说,做什么事贵在坚持。姑娘只好陪同。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在湖畔观光道上慢跑。因为时间尚早,又加上雾气比较大,湖畔人影稀疏。前后几百米不见一个人。跑的路程不到平时的一半,姑娘着实因为太过疲惫而终止了。于是两个人手牵手在湖畔漫步。漫步累了,青年提议到湖边一个缺口处坐下来休息,欣赏湖面风光。姑娘同意了。这样,两个人来到一个缺口处,站在最临近水面的台阶上望向远方。

此时湖面景致像极了郑智化的一首歌里描绘的样子:美丽的烟花江,像是就在梦里,轻凝晨露沾眼帘;迷蒙的烟花江,像是迷蒙的你,解也解不开的谜题……看不清,分不明,烟花江畔的幻影,任凭扁舟一片随着风飘零……

就是在这个时候,青年提出来要好好考虑姑娘的建议,也就是下定决心和老婆离婚,理由是这几天的生活太幸福太快乐了。

不用说,姑娘非常开心。为了表达喜悦的心情,姑娘踮起脚来亲吻青年。青年却没有迎合姑娘,而是伸出双手看似不经意地往前推去,推在了姑娘的胸脯上,姑娘身子后仰,倒入水中……”

说到这里,豁子站起身来,着实是蹲着蹲了太久,双腿都发麻了。

江良康仰起头来,问道:“不讲了?”此时,江良康的脸色苍白的近乎吓人。

“讲完了,还要讲什么?”豁子在原地快速踏步。

江良康跟着站起来,“既然讲完了,那我们进去吧。应该到了吹哨子的时间了。”

“您急什么,江局长?有太阳不晒不傻瓜吗,这种大冷天?接下去到了我和您讨论的环节。”

“讨论?讨论什么?”江良康愕然。

“讨论我讲的故事情节啊。第一,是姑娘的身份。”豁子煞有介事地道。

“姑娘的身份?你不是说了姑娘是江东财大大三的学生吗?”

豁子冷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我讲故事的时候不是特意强调,青年多次提出去江东财大找姑娘,姑娘都不同意吗?这就意味着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大学生。”

“那姑娘是什么人?”江良康的脸色由白转红。

“是一个站街女。”

“你他妈胡说八道!”江良康火大。

“江局长,您激动什么?是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吗?您还没有意识到姑娘是受人指使而刻意接近那个青年的吗?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

“难道是受齐老总的指使?”

“当然了。否则,故事的细节我怎么能讲得这么逼真?这是因为每一次姑娘与青年接触都会详细向齐老总汇报。”

“那么,姑娘怀孕也是假的?”江良康似有所悟的道。

“江局长果真聪明!就是姑娘和青年一起去医院找的那个医生也是齐老总安排好的托。您想想,姑娘是一个站街女,哪会让自己怀孕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齐老总为什么要这么做?”江良康极为激动地问道。

“我猜想是齐老总防患于未然吧。如果齐老总没有这么做,您不就一定会向检察院倾斜了?而有了这一手,您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妈的,我掂量什么,我需要掂量什么?”

“您要掂量的是我们要讨论的第三个细节:姑娘被青年推进湖里有没有人看见?”

“我没有推!我根本就没有推!是玉凤(橙子特注:玉凤是故事中姑娘的名字)踮起脚来亲我,没有站稳而跌进湖里的!”

“如果没有人看见,您当然可以这么说,但不幸的是有人看见了。您可能不相信。事实上,青年主动提出来省府陪姑娘,就引起了姑娘的怀疑。姑娘便让齐老总派人时刻保护她。所以青年的一举一动都被齐老总安排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还拍了照留念。”

“怎么可能?”江良康的脸色再次回到极度苍白的状态。

“如果您感兴趣,我可以叫狱警哥弄一张给您看看。”豁子淡淡地道。

“那——”江良康眨了眨眼睛,“玉凤她没有死?”

“死了。”

“你不是说屁话吗?你刚才讲有人时刻保护玉凤,玉凤怎么会死呢?”

“因为那个时刻保护姑娘的人在青年离去之后并没有去救姑娘,而这也是齐老总授意的。”

“屁话!他妈全是屁话!”

“只有这样,齐老总才可以完全牵制你。好了,”豁子显得很轻松的拍了拍双手,“我的任务总算完成了。我得进号子了。”

江良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552章 自作孽不可活

豁子一进号子,狱警的口哨声便响了起来。江良康跌跌撞撞、神情恍惚地走进号子,呆呆的坐在了自己的铺位上。

江良康怎么都想不到那一场至今还记忆犹新的艳遇竟然是齐大根刻意安排的。

每一个细节都在江良康脑海里闪现,根本就不需要质疑。豁子已经把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江良康回忆仅只是验证而已!

其实,稍稍推想就发现,玉凤接近自己“漏洞百出”。初识的那个早晨,两个人分手时雨已经停了,玉凤为什么还会穿自己的外套走呢?这便为她主动送上门做好了铺垫。

玉凤来找他,就要他陪她做头发。这还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就如此“自来熟”也不合情理啊。接下去中午共餐,倒没有什么疑点,有疑点的是,玉凤那么放开喝酒。酒量不大,却非常豪爽,除了投他所好之外,便是为接下去开房做铺垫。而今想想,这样的铺垫岂不太可疑了吗?

那就是站街女的风格啊。

怪就怪自己没有擦亮眼睛,也怪自己骚情泛滥。诚如豁子讲故事时所说,自己决定为玉凤开宾馆,就有了想法。

这才一步步被玉凤套牢。

这才被玉凤逼到最后一步。

又哪里晓得玉凤这么逼他也是齐大根的安排呢?

想起那个有雾的早晨,还是心有余悸。那毕竟是他第一次谋害一条性命啊。双手伸出去猛地推玉凤时,双腿发软的感觉一直刻在他的意识里,以致于后来多次做恶梦,梦见自己被带进了湖里,被玉凤死死缠住。

玉凤倒进湖里,四肢慌乱的晃动,这个场面也刻在了他的意识里。玉凤的头没入水中而后露出水面,接着又没入水中,如此反复几次,直至力气耗尽,身体缓缓沉入水底,他方才忐忑不安地离开。

总觉得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事情过去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反响,他甚至以为这个秘密要被自己带入棺材了,不料,一切并非如自己所想。

作孽!自作孽!

这个词忽地在他脑海里闪现。不错,确实是自作孽!自作孽不可活,老古话就是这么说的。

而罪恶的源头还在于自己接受了齐大根的“馈赠”——把一场有着谋杀迹象的车祸案定性为普通的车祸案,而且不遗余力的打压自己的下属。

那个晚上齐大根找到他的场景在他脑海里呈现出来。

冬天。温度比较低。空气干冷。

他刚刚吃了夜宵回家。就在他把警车停在他家楼下的过道上时,齐大根从某个角落里闪了出来。没有通过任何人联系,齐大根自报家门,似乎料死了他会帮他的忙似的,一点遮掩的话都没有。可正是这种直接,让他感觉到,这个忙不帮也得帮。不帮会有什么后果,他想象不到。

齐大根就有这种气场。说起来他是刑侦科的副科长,齐大根是一个混子类的人物,邪不压正,事实恰好相反。

齐大根非常豪爽,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扔进他的车子,他目光一扫就知道是一个大数字——至少是五砸。后来他回家清点,整整有六砸!

孽根就在他接下这六砸人民币之后种下了!

作为一场谋杀案的唯一知情者,为了不让他翻盘,齐大根才又在他头上做了套。

就是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

……

江良康的头不断地往下低,往下低,直至将头埋在了领子里。

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在他脑海里盘旋。

这六砸人民币成就了他的人生,也毁了他的人生。

有了这六砸人民币,他很快从刑侦科副科长爬上了刑侦科科长的位置,几年后进入县工安局党委,成为党委委员,之后顺风顺水,最后爬上了工安局副局长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上他又造了多少孽呢?

洪检察官的话骤然响在他的耳畔:江良康,你是真的打算见了棺材才落泪吗?江良康,你还可以回看守所好好想想,前前后后想仔细了……

单单从横弋丽珠会所蔡细发那里他就捞取了五六百万之多啊。扫黄,缉毒,草菅人命,发生在丽珠的哪件事不是他运作的呢?

如今,县检察院一股脑儿将这些事全公诉出来,他不被判死刑都不可能!

而这边,齐大根这边,就算齐大根不把他杀人越货的事兜出来,依齐大根的风格,他若是不配合,后果想都不敢想。

这世间还有谁比齐大根更阴险更毒辣吗?

进不行,退亦不行;倒向齐大根不行,倒向检察院更不行。

这就叫作孽。不对,是自作孽!

自作孽不可活!

……

省府齐大根办公室。

齐大根打通了狱警小吴的电话。

“江良康到底是什么反应?”齐大根直笼桶地问道。

“豁子已经把故事按我的要求讲给江良康听了。江良康整个的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我要的是准确的消息!”

“齐老总,现在我没法给您准确的消息!我刚才去江良康呆的号子看了看,江良康坐在他的铺位上耷拉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推断他是绝不敢倒向检察院了。”

“他妈的,又是推断!给我想办法再施压!话可以说得再直白一点!”齐大根吩咐道。

“齐老总,我怕再逼他,江良康会……”

“这才是最理想的!”

“呃?!”

……

江良康连着两餐滴水未进。持续十几个小时他坐在属于他的铺位上,把头埋进领子,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号子里除了豁子其他人都被江良康的状态震慑住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对江良康说一句温暖的话,说一句关心的话。

夜里,不清楚是凌晨两点还是三点,总之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刻,这个时刻的号子里,呼噜声此起彼伏。也有几个在说梦话。江良康终于动了动身子。他轻轻地从铺位上爬起来,走到洗漱的位置,借助从过道里照射进来的光亮,找到了他的牙刷。江良康费力将牙刷掰裂,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用掰裂的牙刷刺进自己的喉管……

号子里的某个铺位上,有一个人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当然是豁子。

第553章 牵强的联想

应该是号子里第一个起夜上厕所的人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江良康。

这个人一声尖叫吵醒了号子里的所有人,就连隔壁号子也有了动静,传来骂人的声音。

有人把灯打开了。

于是又有人发出尖叫声。

是躺在地上的江良康太恐怖了,他浑身是血,脸上,手臂上,衣服上全是血,尤其恐怖的是他的颈脖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戳烂了。江良康四周的地上也积了很多血。

一根被掰裂的牙刷躺在水池附近的地面上。

很显然,江良康已经死去多时。

狱警闻声赶了过来。

……

洪检察官得到消息是早上六点。洪检察官顾不得天尚未大亮便约了钟检察官一起赶去看守所。

听狱警汇报了相关情况,看了现场,两个人颓然回到检察院。由洪检察官负责打电话向检察长林子慧汇报。

“确定是自杀吗?”林子慧在电话里问道。

“完全确定!我和老钟刚从看守所回来。”

“估计是我们逼得太急了。这下子没法向上级交差了。”

“林检,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从江良康的死法来看,江良康是铁定了心自杀,”洪检察官把江良康死的惨状做了描述,“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一般的情况下怎么都下不了手。”

“很可能在江良康看来这么做是明智的选择,他牺牲自己,为家里人谋了‘福利’,同时又保护了对伙。”林子慧叹了口气道,“反过来也说明董华春那些人绑架他孙子的背后确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由不得上级要我们深挖!上级的决策是正确的。”

“那现在该怎么做?”洪检察官问道。

“还能怎么做?只能如实向上级汇报。”

……

这一天上午是李建设去公司“坐镇”的日子。一到办公室,李建设便接到了省检察院黄检打来的电话。结束了与黄检的通话,他即刻打电话让郭副总从翠海饭店赶来晶森大厦。

其他的汇报无条件延后。

“李总,您身体不要紧吧?”匆忙赶来的郭副总见了李建设的状态不安地问道。他可不想再挨齐红娟的巴掌了。

李建设摇了摇头,语调悲伤地道“是我刚刚得到消息,江良康自杀了。横弋检察院什么消息都没有获取。”

“啊?”郭副总大吃一惊,“江良康怎么舍得自杀?”

“江良康铁了心自杀。在看守所没有条件,他生生把牙刷掰裂,用牙刷杆子把自己的喉管戳烂了。”

“这……这说明江良康受到了很大的压力。难道是横弋检察院逼的?”

“横弋检察院是逼了他,主要是拿横弋丽珠会所说事,但这绝不至于逼得江良康自杀,”李建设情绪渐趋稳定,“逼江良康自杀的另有人在!”

“李总,这么看来,我们的行动暴露了。这也很好地说明了我为什么一到阳江就被人跟踪。”郭副总分析道。

“是啊,”李建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是我小觑对伙了。”

“李总,对伙能够这么谨慎而又及时的处理事情,可想他们有多狠辣。本以为借助黄检的力量能从江良康嘴里抠出有用的信息来,这样,我们就能主动出击,江良康自杀,我们的调查就没法跟进了。”

“那个袁永峰是不是有必要再去找他一回?”李建设显得很无助地问道。

“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袁永峰是没有接触过对伙的。他所获悉的全在合情推理这个阶段,对我们的调查没有实质性的帮助。”

“那岂不是我们就没辙了?”

“李总,还没有到这么绝望的地步。不是还有那个护士吗?只要我们找到那个护士,我们就还有希望。”

“可这个护士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李建设的语气里透出绝望。

“李总,有一件事我原先一直迷惑不解,结合我的调查和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有了一点联想。”郭副总很有神采地看着李建设。

“什么事情?”

“您还记得半年前齐总管曾经为江北省广海市正红集团的老总夏伟新竞标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的事找过您吗?”

“记得。这还会不记得?我为此欠了潘高峰好大一个人情呢。去年八月初潘高峰正好调去广海市任书记。”

“就因为您一个电话,价值上亿的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就让夏伟新的正红集团中标了。”

李建设点头,“只是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疑惑不解的?”

“我有两点不解。一是夏伟新怎么清楚您与潘高峰的铁关系的。您与潘高峰这么多年都是暗地往来的。二是齐总管为什么会帮夏伟新促成这件事。她应该也清楚您与潘高峰的关系不可轻易利用。”

“这个我当时也问过红娟,红娟说是一个什么玩的好的人找的她,不好拒绝,我也就没有多问。”

“李总您看哈,齐红娟促成这件事之后,曹正轩就不太平了。八月底发生在阳江新人民医院的车祸在袁永峰看来就是一场针对曹正轩的谋杀,袁永峰还藉此联想了王医生那场车祸,并与文秀难产而死联系起来。”

“你是想说夏伟新很可能知道一些秘密?”李建设惊道。

“我也只是联想。虽然这个联想有点牵强,但现在要想我们的调查有新进展,这牵强的联想都不能放过。”

李建设点头追问道“会不会夏伟新知道那个护士的去向?”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感觉上,曹正轩一直平平安安,去年八月底开始就祸事不断,说明对伙了解到曹正轩就是文秀的儿子也就是八月左右的事,所以我才有了这个联想。”

“海根,你的联想很有价值。那接下去的调查对象就是正红集团的夏伟新。”

“我明白。”

“通过这次事件,就像你前面说的,我们对正轩的身世过度关注已经暴露了,不仅你包括我都要更加谨慎,该防的人都要防。”

“我还要好一点,齐总您……”郭副总担心道。

“我暂时还不会有危险。跑这里跑那里都是你在跑,对伙说不定就会对你下手。所以,你身边一定要多安排几个人。”

“谢谢李总关心。”

……

齐大根拿起电话“你是说李老总把其他汇报都无限期往后延,郭海根被叫进去了?”

第554章 矛盾的张雨桐

“是。”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郭副总在里面已经呆了十几分钟了。”

“好的。我知道了。”

齐大根挂断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了几趟,然后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齐大根推开了财务总管的办公室的门。

财务总管办公室内,立式空调在不停地运转。

“大根?”齐红娟放下手中的笔,招呼道。

“我刚才接到电话,说建设把其他汇报无限期延长,将郭海根叫去了他办公室。”齐大根急急地道。

“啊?难道江良康倒向了横弋检察院,我们已经彻底漏了?”齐红娟大吃一惊。

“不清楚。可恶的是那个小吴,我打了几个电话,他不接也不回。而这个时候我又不好让我在检察院的关系出面打探情况。”齐大根的皱纹深得可怕。

“小吴会这么不靠谱吗?你没嘱咐他一有情况就向你反馈吗?”

“我还能不嘱咐?他妈我都威胁他说要把他卸八块喂野狗,如果这件事他办不好。”

“那就不急。大根,不急,”齐红娟搞不清楚是在安慰齐大根还是在安慰自己,“说不定这个时候看守所里忙,小吴没时间接电话。”

“可万一真的江良康倒向了检察院,建设对所有情况都已知情,怎么是好?”

“那就不能怪我太无情!”齐红娟眼睛张得大大的,整张脸完全变形。

“可这么一来,晶森会大乱的。”

“晶森乱还可以治,我们的命只有一条!”

“我懂了。要不,我再去一个电话。”

“好。”

齐大根从提包里拿出另一个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你妈的小吴,你也知道接电话!”齐大根径直发飙。

齐大根因为暴怒而使得他脑门两侧的青筋暴露出来,像极了两条蚯蚓。

“齐老总,这不能怪我啊,我已经忙了七八个小时了,拉屎的时间都没有,搞得现在动不动放屁。”电话里传来狱警的声音。

“拉屎的时间没有,你也得给我接电话!”

“我把手机调静音了。齐老总,这个时候整个看守所都乱糟糟的,检察院的人来了,法医也来了。我不方便和您通话啊。”

“出了什么事吗?”

“江良康死了。”

“江良康死了?他怎么死的?”齐大根惊问道。

“自杀。这下您就高枕无忧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您不会再送我去喂野狗了吧?”

“还真有你的。”齐大根欣慰道。

“我没时间与您多说,挂了。”

“好。”齐大根收起手机。

“这么说,老李急急的把郭海根叫去是因为他提前了解到江良康自杀了。”齐红娟放下心来。

齐大根点头道“应该是。真他妈虚惊一场。江良康做出了他最明智的选择。”

“是啊。江良康不是傻子,自会做出这种选择。大根,这么一来,老李的调查就无法继续了。等我们找机会把那个护士做了,老李和他的孽子就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齐红娟很放松地道。

“不错。江良康死了,我们又可以睡一段时间的安稳觉了。”

……

大概在下午四点钟左右,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杀身亡的消息传到了阳江刑侦大队。

其实,袁永峰在上午就获悉了这个消息。

是一个在横弋刑侦大队的、袁永峰曾经的同事打电话告知他的。这个同事很清楚袁永峰与江良康之间的过节,江良康自杀,自然要在第一时间与袁永峰分享。

张雨桐走进袁永峰办公室。

“袁队,您听说了吗,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杀了。”

“我也是刚刚听说,正想打电话叫你过来分析分析,不想你就过来了。”袁永峰道。

张雨桐端了一张塑料凳在袁永峰对面坐下来,“袁队怎么看这个问题?单单私藏枪支,江良康犯不着自杀啊。”

“估计是横弋检察院借这个机会挖江良康其他方面的问题。像江良康这种唯利是图的人问题肯定很多。”

“我也是这么想,可这么一来,”张雨桐压低了声音道,“横弋妇幼保健院那个王医生车祸案就真的只是车祸案,而不是像您说的是谋杀案了。进而曹正轩的出生之谜也很难解开了。”

“你现在还关心曹正轩的出生吗?”袁永峰问道。

“袁队,这是两码事。”张雨桐的脸微微的红了。

“你有这个态度非常好,”袁永峰赞道,“我们做公安的要的就是这种态度,丁是丁,卯是卯,是非分明。”

“我这是向您学的。袁队,如果齐大根,齐红娟不再动曹正轩,而曹正轩又绝不会主动去认李建设这个亲生父亲,别说曹正轩的出生之谜,就是您心里的结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我心里的结解不解开并不重要,反正江良康已经死了。我不可能再去和一个死人对质。重要的是曹正轩的出生之谜,涉及他亲生母亲的死,涉及那个女医生,若是解不开就很遗憾了。齐大根和齐红娟作恶一辈子却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曹正轩的亲生父亲李建设也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想想我都觉得憋气。”

“袁队您还是这么充满正义感,真让我敬佩。”张雨桐对袁永峰的敬意又深了一层,“袁队,按说,齐红娟还会对曹正轩下手。”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只是齐红娟这么狡猾,鬼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呢?她是个很谨慎的女人。一旦害了曹正轩,我们公安却又捞不到任何证据,那就更遗憾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她可以做到天衣无缝!”张雨桐神情严肃地道。

“雨桐,你这么关心曹正轩,为什么还要残忍地离开他呢?”袁永峰忽然问道。

“袁队。”张雨桐怔住,双眼当即红了。

“你看我又说到你的痛处了。”

“我知道是您关心我。以后有机会我会向您解释的。”张雨桐哽咽道。

“不能说就不说。原本你和曹正轩结婚,齐大根他们要迫害曹正轩,你多少起到一点保护曹正轩的作用,至少会时刻提醒曹正轩要防备。你们的婚事取消,曹正轩的危险性就增大了。”

“我也是考虑这一点,就想拜托袁队多提醒曹正轩。曹正轩太忙,往往会疏忽这一点。”

“我会的。”

……

这个晚上,齐红娟破天荒将自己睡的被子搬到了李建设床上,第一次早早地上床,与李建设并排睡在了一起。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555章 齐红娟的关心

齐红娟将卧室的大灯切换成墙壁上的柔和灯。

李建设惊诧地看着齐红娟。

“这么看着我干嘛?怕我吃了你啊。”齐红娟柔和地笑道。

“我是挺怕的。现在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你现在一点用都没有,而我一点都不想,很搭呀。是很久没有和你睡一块,想睡在你身边,听一听你的呼吸,闻一闻你的气息。”齐红娟侧身躺着,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柔柔地抚摸着李建设的额头。

“我们都老了。”李建设叹息道。

“是啊。都六十岁的人了。黄土已经埋到了我们的胸口。”

“对我来说,是埋到了颈脖子了。”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答应过我,要尽可能多陪我的。公司也还要你把控。对了,老李,我听说你今天把很多汇报往后推,反倒和那个郭海根聊了很长时间。郭海根这个人是个分不清楚轻重的人。他不知道你的时间有多么宝贵。”齐红娟道。

“是我想找海根聊聊。”李建设不露声色地道。

“你找海根聊什么?”

“能聊什么?就是找他聊聊天而已。一起回忆年轻时的事情,回忆干事业时的劲头。”

“你把那么宝贵的时间拿来与郭海根聊这些?”

“也只有和海根聊这些事才会开心一点。红娟你想想,我这日子过得多单调。医院好像是我的家,家好像成了宾馆,而你又这么忙。我一天到晚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我怕我到时候会忘了怎么说话了。”

“不好意思。我财务上的事情又不能不关心。”齐红娟道,“要不我干脆把财务上的事全脱掉,回家来陪你。”

“那怎么行?财务是公司的魂,有你把控我才放心。糟糕,我又想喝水了。”李建设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

“估计是和我说多了话口渴了。建设,你今天喝的水已经大大超量了。所以你只能把水含在嘴里。而不能吞进肚子。”齐红娟关切道。

“是新换的阿姨她不熟悉我的饮食计划,烧了我喜欢吃的水煮鱼片,我忍不住多吃了点。”

“你呀,不是我说你,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嘴馋。鱼是高蛋白食品,你做透析的人是要严格控制蛋白质摄入的。另外咸鱼辣肉,你吃多了鱼,盐摄取多了,也会多喝水。”

“是啊。昨天才透析完,今天手脚又肿了。”

“这个阿姨,年纪不大记性竟然这么差,我是交代了又交代,要她注意你的饮食的。明天我要好好训斥她。”

“我觉得还是红英好。”李建设道,“你就不该把她辞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红英好,但她手脚不干净,哪还能再留她?你放心,我会把新来的阿姨好的。反正明天你务必严格控制喝水,要理性,懂吗?好了,我还是乖乖地回我的房间睡觉去。和你睡一起忍不住和你聊天,你说多了嘴会更渴。”

“红娟你一辈子都这么贴己。”李建设干巴巴地道。

……

齐红娟把被子搬回自己的房间,却没有立即上床睡觉,而是穿好衣服轻轻悄悄地去了一楼。

这一天刚来的新的阿姨还在忙碌。是一个四十五左右的妇女。

“小唐。”齐红娟走到阿姨身边轻声道。

“齐总管,您不是睡了吗?”阿姨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嘘,声音小点。老李已经睡了。其实我没有睡,我只是陪老李说说话。老李要睡了,我就出来了。怎么样,还适应吧?”

“谢谢齐老总关照,我很适应。”

“老李跟我说他很喜欢吃你烧的菜。”

“是吗?”阿姨欣喜道,“我的菜味道会偏重一点。”

“老李就是一个重口味的人。”

“齐老总,不是说透析的人不能吃重口味的菜吗?”

“是啊。可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老李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好是好不起来的。既然好不起来,那就不要在吃上面亏待他,”齐红娟一脸悲哀地道,“你就每餐烧一道老李喜欢吃的菜,口味让它偏重一点,其他的就尽可能清淡。人啊,就这么回事。能满足一点口味也是好的。”

“齐总管真的好体贴。”

“毕竟是一辈子的夫妻。那就这么说。我上楼了。”

……

曹正轩获悉江良康自杀的事是在第二天上午第四节课的时间,是同事们议论这件事,曹正轩在改作文的时候无意识听见的。

得知这个消息,曹正轩很是吃惊,便出办公室给袁永峰打电话。

“曹老师,”袁永峰在电话里道,“有事吗?”

“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说江良康在横弋看守所自杀了。”

“哦,这个消息我和雨桐都得知了。本想和你联系,只是手头上有点事情。”

“江良康怎么会自杀呢?您原来不是分析,江良康是公安系统的人,检察院不会太逼他,也不会深挖这个案子吗?”

“我是这么分析。哪里清楚会起变故?至于江良康为什么会自杀,我了解的是检察院借机调查他的作风问题和为恶势力做‘保护伞’的事。估计江良康平时得罪了人,他一出事情就落井下石。”

“不会和董华春他们绑架他孙子有关吗?很多人比我还关心我的出生问题。”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江良康与横弋的丽珠会所穿一条裤子、一起做‘生意’我是知道的。横弋检察院就是抓住这点不放。”

“哦。哎,江良康这么一死,唯一与齐大根他们有过‘交往’的人证也就没了。”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曹老师,你还可以直接去找晶森总公司的李总,也就是你亲生父亲,把所有情况告诉他。再不行,你可以做亲子鉴定的。”袁永峰建议道。“只要他认你,你是明,齐大根他们反而在暗,你就主动了。李建设绝对会亲自调查这件事的。”

“袁队,这我做不到。我不会主动去认他这个父亲的。”

“是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不过,袁队,我跟你说一个事,前几天我带我父亲去省府二附院做检查,在电梯里碰见了李总,他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字来。”曹正轩道。

“是吗?难道李建设已经知道你是他的儿子了?”袁永峰愕然。

xiaohuadequannengjiaoshi

第556章 齐奕红的邀请

听曹正轩说李建设与曹正轩初次见面就能叫出曹正轩的名字,袁永峰非常吃惊。

“他解释说是相貌的事。因为我在翠海饭店闹过事,一个叫郭副总的见过我,他第一眼见我就怔住了。着实是我和李总的相貌太像了。”曹正轩解释道。

“郭副总?是郭海根吗?”

“是。袁队您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他是翠海饭店的副总,也是李建设最信得过的人物,我听说过。所以我敢肯定是他向李总说过你的相貌,李总就记下了。不过我还是有点蹊跷。因为这世上外貌相同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一般人不会太在意。李总这么个大人物,竟然记下这么小的一件事,不是有点蹊跷吗?所以我猜测李总应该知道你的身世了。可这么一来,又有一点解释不了,倘若李总知道了你是他的儿子,哪怕是私下里他也要来认你啊。他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不管他。我现在所想的是,要把事情的真相还原。我要安我亲生母亲在地下的魂,要把作恶者绳之以法!至于李总认不认我这个儿子我根本不在意。还有……”

“还有什么?”袁永峰问道。

“我觉得齐红娟甚至对李总也做了手脚,虽然表面上对李总非常关心。”

“是吗?你从哪方面看出这一点来?”

“因为那天出了电梯之后,齐红娟突然赶到了。他对我和李总在一块交流非常吃惊。再就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齐红娟对李总极其敷衍,对李总的关心和爱都是做出来的。”

“有时候直觉是正确的。李总当年出轨,齐红娟暗地里整死他出轨的对象,可见齐红娟对这种事情多么在意,所以,要说齐红娟深爱李总,可能性不是很大,怨气是绝对有的。”

“您的分析很正确。所以我还有一种直觉,身患尿毒症的李总会很危险。为此我很想早一点还原事情的真相,偏偏江良康死了。”

“是啊,这么一来,唯一的知情者就剩下那个护士了。而护士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了。不过,齐大根他们迟早还会动你的,你谨慎一点,还是可以争取到你翻盘的机会的。”

“谢谢袁队提醒,谢谢!”

“曹老师,这些话是雨桐让我转达给你的。她让你时刻谨慎,不要因为工作太忙而忽略了这一点。”

“雨桐……”曹正轩整个的怔住了。

……

挂了电话,曹正轩心里满满的酸楚。

张雨桐心里仍旧有他!张雨桐内心深爱的还是他!

但现实是,张雨桐对他的爱要通过别人来间接表达!

这才是最残酷的事情。

这才是让人心碎的事。

上苍对芸芸众生就是这么捉弄的。

曹正轩眼角湿润。

曹正轩看问题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就是:袁永峰转述张雨桐对他的关心,曹正轩不以为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反而看出了两个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

曹正轩决定与张雨桐约见一次。

两个人毕竟相爱一场,总不能从今以后都躲着对方。

“嗨,在发什么呆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在曹正轩耳旁,惊到了曹正轩。

“你这是想吓死我吗?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曹正轩见是齐奕红,立即遮掩自己的情绪。

“说的真夸张,看你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又在触景伤怀。不过,我能理解,毕竟深爱过。”齐奕红道。

“你不上课了?”曹正轩顾左右而言他。

“你呀,伤心过度,连时间都不知道了。已经放学了。”齐奕红嘟起小嘴道。

“已经放学了?”

“是啊。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我来找你,我看你会一直发呆呆下去,到时候成了名副其实的呆子。”

“你找我有什么事?”曹正轩并不介意齐奕红的嘲讽。

“我来郑重邀请你参加我十七岁的生日party!怎么样,开心不?”齐奕红歪着头道。

“你十七岁生日party干嘛邀请我参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反问我。果真被我算死了。呵呵呵。”齐奕红笑道,“不过呢,我一点都不生气。明天晚上五点半,大东方酒店不见不散。”

“喂,齐奕红,我有说参加吗?”曹正轩无语道。“再说了,明天晚上你不上晚自习了?”

“你果真懵了。我亲爱的小曹老师,明晚星期六,你知道不?星期六晚上不上晚自习。反正不管怎样,你得无条件参加我的生日party。”

“不可能。明天是为我挡枪的孙老师,刘老师出院,我安排他们吃饭。”曹正轩推脱道。

“请两位老师吃饭有的是时间,我的生日party是改不了时间的。而且,我有一个你必须参加的理由。”

“什么理由?”

“你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了?在你家里,你和我下象棋,你输了。你答应过我,这个人情我想什么时候兑现就什么时候兑现。咯咯咯。”齐奕红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这……”

“拜拜了。”齐奕红转身离去。

……

张雨桐答应了曹正轩的约见(注意,不是约会,而是约见,一字之差,把命运从一个极端推向另一个极端),时间就在周六的下午。

曹正轩原本想去星月湖的无名岛上,但想想那里太伤情,便改在了一家咖啡店。

阳江这么小的一个山城,竟然也像大城市一样开了一家咖啡店。

你还别说,咖啡店里的生意还挺好。下午三点,许多包厢的门都是关着的,意味着里面有人在消费。

曹正轩选了个小包厢。

曹正轩在包厢里坐了十分钟,张雨桐才赶到。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让你久等了。”张雨桐道。

“没关系。是我耽搁你的时间。”曹正轩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礼节,是一个人素养的体现。可此时此刻,礼节让两个人从此遥遥相望。

“喝点咖啡。”曹正轩把点好了的咖啡推至张雨桐面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加糖,所以……”

“我不喜欢加糖。”

“我也是。我喜欢品尝咖啡那原汁原味的苦。它与生活的苦味太接近了。”

“对不起。”张雨桐低下头去。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雨桐。对了,请允许我还这么称呼你。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既然上苍将我们俩推向了命运的两端,那我们只能承受。我鼓起勇气约见你,就是想找个机会把事情说开去。”

“我也是这么想才答应了你的约见。”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互相逃避。”

张雨桐抬眼看了看曹正轩,又立即收回了目光,“谢谢你能原谅我。还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和雨歆的关照。”

曹正轩的眼泪溢出眼眶掉进咖啡杯,“雨桐,这就是你想好了约见时和我说的话吗?”

“因为其他话都不能说了。”张雨桐看向别处。

“是。是不能说了。”曹正轩抹去眼泪,“你我必须面对这个现实。”

PS:非常抱歉,现在才赶出来。

第557章 小餐馆里的工作交流

曹正轩与张雨桐约见,时间只持续了半个小时。

曹正轩送张雨桐到咖啡店门口,看着张雨桐骑着电动车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的手中抓着一把小轿车的钥匙。那是曹正轩为张雨桐新买的小轿车的钥匙。

张雨桐提前将小轿车开进玫瑰小区,停在曹正轩别墅旁的小道上。利用这次约见,她把车钥匙还给他。

曹正轩没有向张雨桐说再见。说再见,只怕是再也不见。

调整好心绪,曹正轩开车去新人民医院。汪水芬已经将孙大伟、刘天生两个人的出院手续办好了,等候在病房里。

其实孙大伟的受伤程度远远甚于刘天生,医生并不建议他出院,但孙大伟坚持出院。不是他不愿意呆在医院,而是他觉得时间耗不起。

他放心不下卢湾蔬菜基地。还有一点,汪水芬也没有时间陪在医院伺候他。五个校内超市已经正常运转,在管理上,邱春生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曹正轩赶到病房,见一切都已经就绪,就不再说什么。本来他还想再劝孙大伟几句。孙大伟这么坚决,再劝说就显得虚伪了。

把孙大伟在医院里用的生活用品送去孙大伟租住的房间,四个人一起去了一个小饭店。曹正轩本打算让余婆婆烧几个菜在家里为两位兄长“接风洗尘”,但考虑到父亲的心情也就作罢了。

这么些人在家里吃饭,父亲势必会想起张雨桐,不免会在用餐期间提起,到时候会整得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是张雨桐在别墅里给父亲留下了太过美好的回忆。

当然了,他们四个在一块吃饭,也很有可能提起张雨桐,但大家都是年轻人,心绪会调整得快一点。

曹正轩特意备了两瓶好酒。

他很清楚,两位兄长这么些天呆在医院里,肚子里估计酒虫子都长出来了。

“这种情况,能喝酒吗?”汪水芬还是有点顾虑。

“老婆,医生都说了可以喝一点。喝酒活血。”孙大伟怼道。

“我怎么就没听医生说可以喝酒呢?还不是你自己想喝。”汪水芬笑道。

“你看你看,一点都不给你老公面子。”

大家笑起来。

曹正轩本以为三个人可以把两瓶酒干掉,但最后,第二瓶酒只喝了一半。这是因为孙大伟喝了三两之后,汪水芬就死活不让他喝了。刘天生能喝,但也不敢放开来喝,喝了三个小杯,约莫六两酒也作罢了。曹正轩跟着作罢。

说是吃饭,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在谈工作,谈工作思路。

济生超市二部在刘天生的极力促成之下,在超市进口的大厅里做了很大的变革,主要了是接纳了两个做小吃的小老板。这就不同于济生超市的进口大厅了。济生超市的进口大厅有三个板块,一块烟酒,一块手表,一块金银玉器。刘天生的改革在于把原计划招租金银玉器的场地换成两家小吃。

之所以这么变革,是因为考虑到超市靠近车站,距离阳江一中也不远,流动人口比较大,做小吃更有吸引力。

毕竟这些流动人口购买金银玉器的可能性非常小。

“我听说晶森超市也这么做了。”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汪水芬插话道。

“晶森是邯郸学步。齐顺武根本就没有考虑它地理位置的特点。最后肯定是死路一条。”刘天生自信道。

“其实他也是被逼的。他隔壁就是一个金银玉器店。加上我们济生超市金银玉器做得比较成功。他如果还做金银玉器,连摊位都租不出去。”孙大伟道,“所以只能抄袭你刘天生。”

“你们的分析很有见地。”曹正轩赞许道。“我们就等着看他那两家小吃店收摊吧。”

“前两天他们卖假货是怎么回事?”汪水芬问道。

“是一批IH电磁电饭煲,预约功能总是出错。有十几家用户要求退货,结果服务员的态度还非常恶劣。”

“会不会是进货渠道出了问题?”孙大伟问道。

“齐顺武正在调查。这么一来,我们济生的优势就出来了。”

“这是必然的结果。正轩,通过这段时间与济生几个老革命接触,我发现他们忠诚又非常老道。我向他们学习了不少。”刘天生道。

“这是我们几个的共识!就像邱春生,平时看上去比较内向,但在校内超市的管理上非常用心。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当天的账目当天清。一小校内超市的负责人被他骂了好几回。他骂起人来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汪水芬道。

“王钟义也是这一类型的人,不过他更理性,遇事也冷静。正轩你派他去做蔬菜专业合作社的社长,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恰好就是我们曹总英明之处。人尽其用物尽其能。”刘天生道。

“咔,二哥,曹总都来了!罚酒,罚酒!”曹正轩开玩笑道,然后面向孙大伟,“但王钟义缺乏创新精神,把你做大哥的放过去是一个弥补。”

“这也是。王社长是一个很守常规的人。就比如我们来年春天计划种植黄秋葵,那可是反复论证之后他才同意了的。”孙大伟道。

“我认为这是谨慎。拓展新业务着实需要谨慎。”汪水芬道。

“是啊,就这件事,我和你们大嫂也是反复讨论过。我的想法是把黄秋葵做成我们基地的一个特色产品,而黄秋葵的性能又比较适合我们南方的气候。”

“再一点就是黄秋葵因为有撞阳的功效,销售渠道比较广,对不?”刘天生问道。

“是啊。像你和正轩就要少吃一点,免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哈哈哈。”

汪水芬直接在孙大伟的手臂上来了一下。

曹正轩和刘天生一同开心地笑起来。

……

大东方酒店某包厢内。

齐奕红和她三个死党王萍,周雨萌,丁婉婷在干坐。

餐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肴,但没有人动筷子。

“奕红,我求求你了。这么猴我们干嘛?我这口水是直往肚子里咽。”圆脸王萍道。

“你的小曹老师绝对放你鸽子了。”丁婉婷拿起筷子就要对某道菜下手。

齐奕红一筷子敲在她手背上,“给我放下。小曹老师不到,谁都不能动筷子!”

“我要告你,这绝对是精神折磨。”丁婉婷很夸张地叫起来。

第558章 真爱

大宾馆或者大酒店里的菜肴与小炒店比,很多时候比的不是味道,而是色和香,是菜的外观、造型。

齐奕红身为阳江晶森公司老总的唯一千金,到店里庆生,加上酒店总负责人陈万忠亲自到餐饮部做交代,那些厨子能不卖力吗?

所以上上来的菜,齐奕红几个死党别说叫不来名字,连看也不曾看过。谁不想尝尝鲜呢?

在曹正轩未到之前,偏偏齐奕红只允许她们看,不允许她们尝,她们能不抱怨吗?

“告我也没办法,要告,你们就告我的小曹老师吧。”齐奕红风轻云淡地道。

“哼哼,小曹老师就小曹老师,还加上‘我的’两个字。”周雨萌道。

“怎么?你这货不服气啊。”齐奕红眉毛上挑。

“我当然不服气啊,小曹老师可是我最先看上的。结果你说你看上了,我只好放手了。你还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吗,你带我们去修理郑恩明喜欢的张英子?”

“怎么不记得?那可是我齐奕红幸福生活开始的第一天。”

“呵呵,奕红,你总说雨萌是花痴,你花痴的程度甚过雨萌几倍。”丁婉婷道。

“这还需要说吗?我们越这么说奕红越开心。所以我们绝不能中计!”王萍道。

“所以从奕红转变这件事来看,人是最贱的。”

“你这货,是想我把你踢出包厢去吗,这么损我?”齐奕红故意拉下脸来道。

“我哪是损你?我说的是郑恩明。当初你那么霸气的去追他,他一点不稀罕,反而对那个张英子喜爱有加。你一转变爱上曹正轩之后,他就不淡定了。就怀念你对他的好了。便反过来死皮赖脸的追你。这几个月他追你可追得辛苦。”

“你还别说,那货还挺有韧性的。”王萍道。

“那货今晚上一定会疯掉。”周雨萌道,“他早就惦记奕红的生日了。对了,他会不会打听到我们在这里从而追到这里来?”

“哼,如果郑恩明追来了,就是你们中的某个人做了叛徒,接受了他的小恩小惠,我可要将她凌迟处死。”齐奕红道。

“奕红,这绝不可能!郑恩明那货是来找过我,他开的条件是挺有诱惑力的,但我一想到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立即拒绝了他。”王萍第一个表态。

“你呢?”齐奕红的目光扫向周雨萌。

“奕红,你这么怀疑我,是对我们高尚的友谊的一种玷污。像我这么浑身充满正能量的人,会在乎那货的小恩小惠吗?除非他大恩大惠!”

“靠。”

“我你就更不用怀疑了,”丁婉婷道,“我怎么都不会出卖我们的友谊的。不像她们两个意志不坚定。”

“哼,你不是悄悄跟我说,如果郑恩明答应给你送一个MP3,你就告诉他奕红在大东方酒店庆生吗?”王萍怼道。

“王萍,你能别这么直接好吗?那只是我心里的想法。”

“好哇,你们仨原来是一丘之貉,亏我齐奕红对你们掏心掏肺!”

“但我们全都抵住了诱惑,是经受得起考验的战士!”王萍说的铿锵有力。

“对,对!”周雨萌和丁婉婷一同附和。

包厢里便笑声一片。

待大家笑够了,王萍开口道:“奕红,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今年庆生你为什么这么低调?按说,为了追小曹老师,你应该比去年还要大张旗鼓,好好震慑震慑他!大家还记得去年奕红庆生吗,放在阳江大酒店,一张坐二十多个人的大圆桌,十六层的生日蛋糕,超气派!来的全是帅哥靓妹。雨萌这货看得眼睛都直了。”

“明明是你这货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周雨萌道。

“我是口水流出来了,但我猴的是十六层高的蛋糕。就像今晚猴这些美味佳肴一样。”王萍嬉笑道。

“去你的。”

“这就是你们不懂我的小曹老师了。”齐奕红道,“我今晚要是这么做,他绝对把我看扁了,我还怎么缠住他?”

“你的小曹老师就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吗?他不庆生的吗?”周雨萌道。

“俗气,你们知道吗?这么做俗气!”

“奕红,你现在改变得实在太多了。前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清楚的记得去年的今天,你非常开心的接受大家的祝福,是那么公主,那么千金,我们几个羡慕死了。在打扮上,哪像今天这样,一点生日的味道都闻不到,去年你是刻意去了化妆店,看上去那么奢华,那么高贵。”丁婉婷道。

“是啊,所以今天我们仨走进来,根本不敢相信就这么个小包间,来庆生的人呢,就我们仨再加曹正轩。真算的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王萍附和道。

“还是那句话。俗气。我告诉你们,现在我想想去年自己的行为就脸红。怎么可以那么虚荣呢?”齐奕红道。

“奕红,从你这货身上还验证了一句话。”

“什么话?”

“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

“嗯嗯,这话我喜欢听。”

“痴了,痴了,”丁婉婷道,“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人。只是奕红,你这么做值吗?曹正轩根本就不鸟你。你可能还没有听懂我前面说郑恩明的话,人啊,都是很贱的。”

“就是说你要停止你的低声下气,重新变得高高在上,让他有失落感,曹正轩就会反过来追你。张雨桐不是抛弃了他吗?这个时候你‘落井下石’,他就更能想念你的好。”

“嗯嗯,这个建议非常好。”周雨萌道。

齐奕红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们仨压根儿不懂这种真爱。我现在是只要看见我的小曹老师皱一皱眉头心里就会很难受,在他这种时候,我还会落井下石吗?我宁愿百倍的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他。”

三个人都看着齐奕红,眼光怪怪的。这种情感她们哪能理解呢?

“问题是你这么体谅他,他在意吗?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王萍提高分贝道,“这些菜全凉了。”

“菜凉了可以热,没关系的。我还可以让厨师重新给我们烧。”齐奕红道。

“总不至于他一个晚上不来,我们一个晚上就这么干坐?我肚子一直在抗议。”

“小曹老师一定会来。他答应了我的。”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对了,我们打电话问!”

“王萍你这货也糊涂了。我们仨的手机不全关机了吗,怕郑恩明骚扰?”

“咔。”

一时间,大家没有了声音。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

第559章 诸事不顺的齐顺武

“是小曹老师来了。”背对包厢门而坐的齐奕红激动地回头往后看。

“小曹老师什么时候变成了女生了?难道做了变性手术?”对着包厢门正做的王萍哂笑道。

原来进门来的是一个女服务生,她走到齐奕红身边:“奕红妹妹,陈总让我来问问你们还需要什么。你们怎么还没有开吃啊?”

“还在等一个人。姐姐费心了。”齐奕红回应道。

“这些菜全凉了。要不要我让大厨再做一份热的来?”

“不需要,只是有点凉而已。”

“凉了,味道就变了。”

“没关系的。姐姐您忙去。”

“好的。不打扰你们。”女服务员退出包厢,随即拨打了一个电话。

……

小炒店里,曹正轩几个人离席。又是喝了酒的缘故,曹正轩只能将车子丢在街上的停车位上,打的送孙大伟夫妻回去,然后返回玫瑰小区。

“我还要去一趟大东方酒店。我就不下车了。”曹正轩坐在车子里道。

“去大东方酒店?你不会去找齐顺武吧?”刘天生关切道。

“不是。不过我迟早要去找齐顺武,单单为付戴诚讨一个说法我也要去找他。”

“付戴诚恢复的怎样了?那边的派出所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付戴诚恢复的还好。可恶的是齐顺武把一切证据都销毁了,派出所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我只能私下里去找他理论。”

“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一个好汉三个帮。”刘天生打了个酒嗝,“那你去大东方酒店干嘛?还有应酬吗?”

“齐奕红在大东方酒店庆生,非要我去一趟。我去一下就回来。”

“齐奕红庆生?那我劝你还是别去好了。奕红对你的感情我也听说了,虽然奕红与她老爸是两类人,但最好让这份感情自生自灭。”刘天生关心道。

“二哥想多了。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那好吧。”刘天生推门下车。

……

阳江饭店二楼包厢内,齐顺武,彭鑫,范丰明正在推杯换盏。陪同的还有张文盛的父亲张诚和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这个青年看上去很壮实,像是一个运动健将。

“最近真的是诸事不顺,一个小小的超市也给我惹出这么多麻烦来。”齐顺武自饮了一口酒道。

“齐哥你事情这么多,哪里还有精力去管超市?我觉得齐总管在决策上就是一个错误。”范丰明直笼统地道。

“关键成不了气候。”彭鑫附和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们必须把超市办好,否则我姑姑会很瞧不起我。”

“有调查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电器质量出问题的事?”

“还能是哪个环节?是主管贪心,拿了回扣,让劣质产品混进了仓库。”

“他妈的,我最讨厌这种小人了。得好好修理他。还有就是,要对仓库里的所有货品进行质检,绝不能再出现质量问题,否则,负面影响会很大,会失去很多顾客。”范丰明很严肃地道。

齐顺武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已经把那个主管开了。今天我把顾勇带来给大家认识,是我想让顾勇全面管理晶森超市。我实在没有这个精力。”

顾勇向大家点头。

“顾勇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有在超市工作的经验,”齐顺武介绍道,“虽然没有做过超市主管,但对超市流程,经营管理非常熟悉。”

“我十八岁就去了京北,一直在超市工作。顺武哥让我回来帮忙,这个忙我肯定要帮。请大家放心。超市管理,我有的是经验。”顾勇说话大大咧咧。

“那这个顾虑就没有了,齐哥,你眉头终于可以舒展了。”彭鑫道。

“有顾勇过来打理,超市方面我是放心不少。可一想着瘟神醒过来了,加上俊东傻乎乎得干曹正轩,人没干成,自己搭了进去,就他妈心里不舒服。”齐顺武又一次自饮。顾勇连忙抓起酒杯陪喝了一口。

“妈的那个瘟神命怎么那么大?我以为这一次他必死无疑。”范丰明道,“不过他活过来也奈何不了我们,所有证据不都被我们毁了吗?”

“这是自然,做这种事哪还能留下把柄?只是他是背叛了我们晶森的人,没有整死他,太遗憾了。”齐顺武阴着脸扫了大家一遍。

“是啊。”

“下次有机会再做他!凡是背叛我们晶森的都不要让他有好下场,”彭鑫恶狠狠地道,“只有这样,才能起震慑作用。”

“我听说凶神、恶煞,瘟神三个人在曹正轩那里非常卖力。”张诚插话道。

“是啊。这一次就是让瘟神搞死了,害我们损失了一千万。谁想到他会用一个卡通手机录音?不仅如此,还搞得交通厅的焦峰对此事不依不饶,检察院总是来找麻烦。”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这三个人在俊东手下的时候,没见他们有什么脑子,就知道打打杀杀,去了曹正轩那里,就变得有脑子了。”范丰明道。

“是啊。为了这件事,李恒还对我有意见。妈的。”

“李恒也是个没有什么脑子的人,齐哥你不要理他!”彭鑫道。

齐顺武眨了眨眼睛,“李恒可是我们的直接领导,能不理他吗?彭鑫你酒没有喝高吧?”

彭鑫拍了拍脑袋,“我听成了李毅了。酒精真上脑了。对了,齐哥,”彭鑫连忙转移话题,“俊东这一块有没有办法。”

“哪里还有什么办法?无期是至少的。我琢磨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琢磨透,”齐顺武端起杯子将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干,“他回来,他要干曹正轩,干嘛不跟我联系?”

“我估计是俊东怕连累你。他也没有联系我们。”

“我也是这么想。还有一点,俊东做足了准备,以为能够把曹正轩干掉。”范丰明道。

“事实上,这次要不是孙大伟,刘天生为他挡枪,曹正轩百分之九十要没!”彭鑫道,“只是每一次这小子的运气都比较好而已。”

“那可不一定。我就不相信他每次运气都好!”范丰明道。

“我听说了一件事,潘明礼让曹正轩戴了绿帽子,”张诚道,“而且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张诚,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齐顺武问道。

“我儿子说的。奕红她没有跟你说吗?因为这件事,他那个下午班上的语文课都忘了上。”

“妈的,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了?”彭鑫问道。

“我得给陈万忠打个电话。”齐顺武拿起手机走出包厢。

包厢里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齐顺武为什么事打陈万忠的电话,而且还要走出包厢去打。

第560章 曹正轩被质问

齐顺武走出包厢,来到大餐厅。大餐厅里,因为没有摆宴席,这时空荡荡的。

“万忠,奕红那里你交代了服务生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正想给齐哥打电话。就刚刚服务生给我来电话,说奕红她们到现在还没有开席,而且一起的只有三个女生。那三个女生服务生也打听清楚了,是一直和奕红玩的三个死党。”陈万忠在电话里道。

“奕红是有三个玩得好的女孩子。可现在都七点多了,还没有开席,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奕红每年庆生都大张旗鼓,今年怎么会这样?”齐顺武不解地问道。

“说是还在等一个人。端上桌的菜肴已经凉了,奕红又不答应换。”

“还在等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奕红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能这么委屈自己?万忠,知道她等的是谁吗?”

“服务生不好问,所以不清楚。不过,我会让服务生密切关注,等那个她们等的人到了,再了解情况,到时我向你汇报。”

“那就辛苦了。女儿大了,做父亲的不放心。”齐顺武解释道。

“这我还不理解吗?”

齐顺武返回包厢。

“电话打好了,顺武哥?”顾勇关切道。

“是我突然记起女儿今天岁生日。她在大东方酒店庆生。”齐顺武冲大家挤出一点笑容来。

“奕红就十七岁了?”彭鑫道,“好快呀。记得我们一起打拼的时候奕红才五六岁,转眼十多年了。”

“十七岁,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龄。有一首歌不是叫《十七岁的雨季》吗?”范丰明道。

“是啊。所以我这个做老爸的不放心。而且烦人的是她不让我们父母参加。否则今晚我就去陪她,而不是陪大家喝酒了。”

“我儿子文盛也是这样。小生日比我们大生日还办得隆重,邀那么一大伙人,好不开心。”张诚道。

“嗳,张诚,你再说说潘明礼让曹正轩戴绿帽子是怎么回事?”齐顺武道。

……

曹正轩打的赶到大东方酒店,向二楼餐饮部的服务员打听具体的包厢位置。

巧的是,这个服务员正好是专职为齐奕红她们服务的那个女服务生。

“您说的是齐总的女儿奕红妹妹吗?”女服务生眨了眨眼睛道,“不好意思,我要先了解一下您是哪一位客人。”

“哦?这还要了解的?”

“是奕红妹妹有要求,一般的人来庆生她不想见。”

“这么有派头。我是她的老师。”曹正轩自我介绍。

“是曹正轩对吗?您总算来了。来来,我带您进去。”女服务生表情夸张地道。

女服务生将曹正轩领进包厢,随即又退了出来,并立即拨通了前面所拨打的那个号码。

……

包厢内。

“小曹老师,你总算来了!”齐奕红因为太过激动,站起来的同时把椅子带倒了。

坐齐奕红一旁的周雨萌起身扶起椅子。

曹正轩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一是包厢内只有四个女生。在曹正轩的想象里,齐奕红的生日宴席场面是非常恢弘的。邀请对象十几个,甚至几十个都有可能。关二代富二代的子女庆生不都这么做的吗?

二是餐桌上的八个菜盘子里面的内容“完好无缺”,造型还在,色彩还在。这个时候,不应该一片狼藉吗?

“你愣什么?坐,坐。你应该饿坏了吧?”齐奕红拉着曹正轩的袖子,指了指一张椅子道。这椅子在齐奕红位置的左手边。

“你们还没有吃吗?”曹正轩坐下来怔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曹老师?”王萍道。

“曹老师是奕红的重要客人,重要客人不来,我们一般客人只能饿肚子。”丁婉婷道。

“你们两个饿昏了是吗?说话这么不着边,”齐奕红的脸颊生出了一丝红晕,“小曹老师和大家一样都是我的重要客人。小曹老师忙到现在肚子肯定更饿。你们多少喝了牛奶喝了饮料。”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过了。”曹正轩尬道。

“你看你看,奕红这货你就是不信我的话!”王萍怼道。

齐奕红眼睛略略睁大了看着曹正轩,几秒种后方才开口道“你真的吃过了?”

“我真的吃过了。我跟你说了今天是孙老师和刘老师出院的日子,我得请他们喝酒、吃饭。”

“那你就不要答应我们奕红啊,害我们等这么久!”丁婉婷大声质问道,“你这么对我们奕红有意思吗?”

“婉婷,你怎么说话的?”齐奕红的双眼略微红了。

“奕红,你别再替曹老师说话。并不是我们不尊重曹老师。作为老师更应该说话算话。这么放我们鸽子摆明着不尊重我们!”王萍道。

“我们这么说话是不是太直了点?”周雨萌道。

“奕红,你太不值了。”丁婉婷道。

“我非常抱歉,”曹正轩内心很不安,“大家的批评我都接受。我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奕红同学昨天邀请我的时候,我已经和我两个兄长说好了今天晚上吃饭的事。”

“那你就不要答应奕红啊。”丁婉婷质问道。

“情况确实是这样。”齐奕红道,“是我强迫小曹老师答应我的。”

“你还替他说话!”王萍道。

“请你们不要怪罪奕红同学,着实是我不应该。”曹正轩道,“不管什么情况,最终是我答应了。是我自作聪明了。我想着我答应了奕红,但没有确定时间,所以就打算请了我两位兄长喝酒吃饭之后再赶过来。还有一点……”

“你以为我们奕红庆生会大张旗鼓,来庆生的人也很多,你一个人来晚一点没事,对吗?”丁婉婷道。

“这位同学说对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曹正轩抓了抓头道。

“所以说你完全是奕红这货宠坏了。你自我感觉太好了。你不知道你在奕红心中的位置有多高。她请的就是你,连我们三个死党也是陪衬!”

“好了,婉婷,王萍,别说了。小曹老师能来,我就很开心了。大家肚子不是饿了吗?开吃,开吃!”齐奕红招呼大家。

“搞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王萍嘟哝道。

“我觉得小曹老师还是不错的,”周雨萌道,“孙老师和刘老师都为小曹老师挡了枪,答应请他们吃饭当然不好推辞。奕红这边又要过来,只能这么安排。”

“对了,雨萌是最理解我的。”齐奕红当即开心的搂紧了周雨萌。

……

大东方酒店门口,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往里走。。

第561章 每个人都可以是一道菜

齐奕红庆生包厢内。

齐奕红三个死党情绪已经好转,厨子的杰作残忍地被破坏,甚至被销毁,被吞噬。

曹正轩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几下筷子。一个人吃饱了,再美味的东西也会变成负担。

“要不要叫几瓶啤酒进来?你再喝一点啤酒?”齐奕红冲曹正轩道。她心里的不快已经荡然无存。

“不用。我陪孙老师、刘老师喝了挺多白酒。我就过来坐坐。”曹正轩道。

“你不会就想走吧?”齐奕红有了新的顾虑。

“我本来答应刘老师来一下就回去的。刘老师现在住我家里。我害大家等我等了这么久,我就多坐一会儿,算是赔罪,只要大家不赶我走。”

“这还差不多。”

“谁敢赶你走啊。谁要赶你走,奕红这货不吃了她才怪。”王萍嘴里嚼着食物道。

“我就怕你赶我走。”

“呵呵,我是刀子嘴豆腐心。曹老师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是。主要是这些菜我们名儿都叫不出来,想尝奕红又不同意,所以控制不住发飙了。”丁婉婷也是一边吃一边说话。

“奕红和我说你们仨是她的死党,之前我还不认可,现在很认可。奕红能够认识你们仨很幸福。我知道你们全是在替奕红叫屈。”曹正轩很真诚地道。

“我是没发飙的,是不是我不够死党?”周雨萌喝着饮料道。

“奕红刚才的动作表明了一切。死党不一定都是发飙型的。很多时候需要你这种理性。你是大家的粘合剂。”曹正轩回应道。

“呵,你进来才几分钟就把我们摸得这么透。我确实是大家的和事老。我的性格可温和了。”

“你就花痴吧。”丁婉婷不屑道。

“我哪花痴了?”周雨萌怼道,“曹老师明显是奕红的菜,我敢吃吗?”

“哎哎,我什么时候变成一道菜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曹正轩叫道。

“每个人都可以是一道菜,只不过外观,色彩,味道不相同而已。”周雨萌解释道,“而齐奕红特别喜欢你这道菜的味道。”

“咳咳。”曹正轩只能干咳两声。

“小曹老师你别尬,”齐奕红道,“她们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所以今天庆生我才会特约她们。”

“你看,我没说错吧,”丁婉婷立即接话道,“你是主客,我们仨都是陪衬!”

“用我们父辈的说法,我们仨都是来做电灯泡的。”王萍道。

“咳咳。”曹正轩只能再次干咳。

“曹老师被我们说得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做学生的太可怕了?那是你们做老师的自欺欺人。哎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曹老师,你来参加奕红的生日宴会,来为奕红庆生,有没有想到买一件礼物?”

“哦。这个我想到了,我为奕红同学订了一个小蛋糕。应该马上就会送到。”曹正轩道。

“哈哈哈哈。”齐奕红三个死党一同笑起来。

齐奕红也咯咯咯地笑。

“你们笑什么?”曹正轩诧异道。

“我们笑你完全被奕红料死了。奕红说要么你不会想到买礼物,如果想到买礼物基本上是订蛋糕。”丁婉婷抢着解释道。

“是吗?”曹正轩转头看向齐奕红。

“知曹正轩者齐奕红也!”齐奕红得意忘形。

“哈哈哈哈……”曹正轩突然大笑起来。

这下轮到四个女生诧异了。

“你们看!”曹正轩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条紫色的手链来。“这是我送给奕红同学的生日礼物。齐奕红,生日快乐。”

“哪有这么戏剧化的?”王萍道。

“不好意思哈,礼轻情意重,28块钱。”

“嗬,想不到曹老师挺有情调的。”周雨萌道。

“这就糟糕了。我们都以为你会订蛋糕,所以没有考虑蛋糕的事。过生日不吃蛋糕可不行。”王萍道。

“蛋糕我也订了。”曹正轩道。

“是吗?我这才知道奕红这货为什么为你痴狂了。”丁婉婷道,“奕红你好幸福啊。”

“同学们,别夸大了。仅仅是一点心意而已。手链加蛋糕,总共108块钱。”曹正轩正色道。

“嗯——”齐奕红伸出她莲藕般白嫩的手臂,眼里充满了柔情。

“干嘛?”曹正轩愣住。

“你为奕红送手链,当然要亲自为奕红戴上啊。”王萍道。

“还有这个规矩啊。”曹正轩憨憨的将手链戴在了齐奕红的手腕上。

“谢谢小曹老师。”齐奕红双颊通红。“好看吗,死党们?”

“我看你都醉了。陶醉。”周雨萌道,“竟然还是紫色的。曹老师,你知道紫色代表什么吗?”

“紫色代表什么?这我可不知道,”曹正轩道,“我是觉得紫色好看,就随便选了一条。”

“曹老师又开始蒙我们了。你肯定知道紫色的象征义。”

“这我真不知道。哎呀,别管它有什么象征义。只是一个小礼物而已。祝福奕红同学活得开心,健健康康的。”

“紫色它代表爱情啊。”周雨萌道。

“这玩笑可不能开。”曹正轩愣住。

“真的啊。谁都知道的事。”

踏踏踏!

包厢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找谁?”女服务生的声音传进来。

砰!

包厢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冲进来四个小年轻,为首的一个红脸满面,一看就知道他喝多了酒。

曹正轩注意到,这个人已经八层醉了。因为这个人的脸不只是泛红,而是红的有点紫了。酒气也非常重。

这个人乍一看不觉得怎样,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是一个非常俊朗的小男生。个头在一米七二以上,五官非常耐看。健壮,有力。

“郑恩明!”王萍叫起来。

“妈的,我总算找到你们了。齐奕红,生日快乐!”郑恩明甩开两个扶着他的小年轻窜到齐奕红面前来。

“谁让你们过来的?”齐奕红站起身来冷冷地问道。

“是我们自己来的。你,你是曹正轩?”郑恩明这才注意到坐在齐奕红左手边的曹正轩。

“我是。”曹正轩侧身道。

“妈的东西,”郑恩明突然在餐桌上猛地拍了一下,把餐桌上的碗筷震得往上弹,把几个女生都吓了一大跳,“我说怎么谁都不肯告诉我奕红今天在哪里庆生?为的就是凸显你的存在!”

第562章 发了疯的郑恩明

“郑恩明,你发什么疯!”王萍呵斥道。

“我就是来发疯的。你个死逼,怎么都不肯告诉我地点,”郑恩明转而手指对面的王萍,“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家宾馆、饭店吗?我他妈一家一家找,才找到这里来!”

“郑恩明,你如果是来发疯的,就给我出去!”齐奕红一字一顿道。

“奕红,我冲她们发疯,对你,我是来庆生的。我特地为你买了个礼物。”郑恩明把手伸进羽绒服外套的内口袋去掏什么东西,因为脚步不稳,头便往齐奕红怀里钻。

“你干什么?”曹正轩出手将郑恩明推开。

“你干什么!”郑恩明猛地甩开曹正轩的手,“他妈给我滚开!”

“郑恩明,你是一中的学生,我好歹是一中的老师!你怎么说话的?”曹正轩威严地提示道。

“你还知道你是老师啊,”郑恩明晃了晃身子,“你一个老师,公开追求自己的女学生。你他妈还有师道尊严吗?”

“你果真是来发酒疯的。”

“你能否认吗?”郑恩明中气很足,说话声音分贝很高,“否则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是我邀请小曹老师来为我庆生的。”齐奕红道。

“你情我愿,我还不知道吗?问题是他是老师,是老师!你是他的学生,是学生!奕红,你以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你爱我爱到了什么程度?”郑恩明说话的气息喷在了齐奕红的脸上,“你还曾经为了我去修理另一个喜欢我的张英子。可见你爱我的程度。后来完全变了,就是因为这个人,这个人!”

郑恩明手指头无礼地指向曹正轩的面门,眼睛却盯着齐奕红的脸看。

因为郑恩明太过靠近,坐一旁的周雨萌不得不退开。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齐奕红道。

“当然有意义,这就说明你爱的是我郑恩明,只不过暂时被这家伙迷惑了。”

“郑恩明,你别自恋了。”丁婉婷插话道。

“我自恋?你们他妈是见证了这件事的!”

“麻烦你把手收起来!”曹正轩开口道。

“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吗?那就识相一点,别招惹奕红,知道吗?”郑恩明转向曹正轩,“否则我会搞死你。哎对了,我礼物都忘了拿出来了。”

“你不用拿。我不会要的。”齐奕红道。

“为什么?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因为我们的奕红已经接受了曹老师送的礼物!”王萍故意大声说道。

“什么?!”

“你看不见吗?奕红已经戴在手上了。手链,紫色的手链。”王萍进一步刺激郑恩明。

“怎么可能?”郑恩明完全懵逼,“曹正轩,你果真无耻!还说不是追求奕红。你他妈还有一点师道尊严吗?”

说着,郑恩明抓住齐奕红的手臂,“咔,就这么一个破手链,一二十块钱的东西,你还把他戴在手上?扯了,扯了!”

“你放开手。你把我的手抓疼了!”齐奕红皱眉道。

郑恩明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就去扯手链。

“你干什么?”齐奕红疼地叫起来。

郑恩明却全然听不见,手上加大力道。

“郑恩明你没有听见吗,你弄疼奕红了!”已经退后的周雨萌重新上前去拉郑恩明的手臂。

“你给我滚开!”郑恩明反手一挥,手臂挥在了周雨萌的脸上,周雨萌当即双手捂住了脸。

“雨萌你怎样了?郑恩明,你给我放手!”

“扯了,扯了!”郑恩明神经质地一再用力扯齐奕红手臂上的手链。

丁婉婷、王萍先后绕到周雨萌身边。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周雨萌道。

曹正轩再也控制不住不出手了。

曹正轩一把抓住郑恩明的手臂,“奕红同学让你放手,你没听见吗?”

“扯了,扯了!”郑恩明的所有注意力还在手链上。

“你给我放手!”曹正轩手上用力。

“哎呦,”郑恩明大叫,“你找死吗?”

郑恩明放开手链,对着曹正轩的面门捶出一拳来。郑恩明因为酒喝多了,只想着快速攻击曹正轩,没考虑齐奕红就在他近前,而齐奕红身后是餐桌,就在他出手之时,手肘带着了齐奕红的脸,齐奕红一个趔趄,身子往后靠在了餐桌上。餐桌震动。显见齐奕红受力不小。

“啊——”齐奕红叫道。

“奕红同学。”曹正轩只得放开郑恩明的手臂,侧身来搀扶齐奕红。郑恩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曹正轩的臂膀上。

“你没事吧?”曹正轩关切道。

齐奕红由着曹正轩扶起她,双手摸着后腰。应该是后腰位置搁在餐桌圆形的边沿上引起了疼痛感。

“你放开奕红!”郑恩明见曹正轩与齐奕红如此亲密,越发受刺激,发了疯一样拳头再次捶向曹正轩的面门。

就见曹正轩一只手搂着齐奕红,慢慢地移动步子,以便将齐奕红带到包厢里头去,以免齐奕红再次受到郑恩明的骚扰,另一只手猛地大幅度往右后方挥过去,正好撞在郑恩明正面挥过来的手臂上。

说来不相信,一个正面攻击,一个侧面防护,按说是正面攻击者占优势,侧面防护者非常被动,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就见郑恩明梦游一样身子忽然转动起来,整整转了180度,而后一个趔趄,头往地上栽。如若不是他带来的人扶住他,非跌在地上不可,很有可能受重伤,这从那个扶他的人极为费力地搀住他这一点可以看出来。

这有两点原因,一是郑恩明喝了太多酒,脚步轻浮无力;二是曹正轩力道太大。

“他妈的!”郑恩明挣开同伙,双手抓起一把木椅奔向曹正轩。

“啊——”周雨萌惊吓的捂住了嘴,全然忘了眼睛的疼痛。

“郑恩明,你疯了吗?”王萍叫起来。

丁婉婷惊得花容失色。

“小曹老师。”齐奕红也注意到了郑恩明发疯的状态。

“没事。”曹正轩风轻云淡,“你站过去。”

齐奕红退到包厢的最里头。

“我砸死你!”郑恩明冲到曹正轩身前,抡起手中的木椅往曹正轩头上砸去。



第563章 发了疯的郑恩明(2)

阳江饭店。

齐顺武走出包厢接通陈万忠的电话,“你是说奕红一直在等的人是曹正轩?”

“是。他已经进了包厢。”陈万忠在电话里道。

“他妈的,我就猜到了是他。”齐顺武径直挂断电话。

返回包厢,齐顺武以较快的速度把杯中酒喝干,就没有了再喝酒的心情,“今天就喝这么多吧。大家吃点主食陪我一起去陈万忠那里看看我的女儿。我一个人去,她会很不高兴的。我就说我吃饭的时候说漏了嘴,大家听说我女儿今天生日,一定要过来送祝福。”

“好的好的。”众人一同答应道。

……

大东方酒店二楼餐饮部齐奕红庆生包厢内。

郑恩明不计后果地抡起椅子砸向曹正轩。包厢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听得见椅子带动空气时发出的呼呼声。

眼见椅子就要砸中曹正轩的头。这是因为包厢内空间太小,曹正轩几乎无法躲闪。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曹正轩一直关注齐奕红,没想着躲避郑恩明的攻击。

郑恩明心里一阵窃喜,暗想,我把你砸进医院,再看你敢招惹齐奕红不?

齐奕红四个女孩子的心即刻悬在了嗓子眼。

偏偏曹正轩淡定无比。

这种小打小斗,曹正轩哪会不淡定?就见他径直出手,不偏不倚,虎口直接握住了砸下来的木椅的一只腿,便化险为夷。

包厢里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这太不可能了。

那砸下去的木椅该有多大的力道,曹正轩怎么能够握住木椅的一只腿就让郑恩明奈何不得?

再看郑恩明,他用力扯,扯不回,费力推,推不动,气得肺都要炸裂了。

这就形成了一个搞逗的场面。两个人,一个双手抓着木椅靠背两侧的木条,一个握住木椅的一只腿,在空中形成一条优弧。设若这个时候有人走近包厢,绝对以为两个人在做一种超级游戏。

曹正轩存心要教训郑恩明,故此在郑恩明再次往回扯木椅的时候,他忽地松开了他紧握的那一只木椅的腿。

而这一回郑恩明往后扯,是铆足了劲的,双手扯不过对方单手,实在太掉价了,他要扳回脸面。他哪里料到曹正轩会搞“恶作剧”?

二力平衡,一旦一头放手,会是什么结果谁都能想象的出。因为惯性的缘故,郑恩明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往后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手中的木椅跟着往后倒,直接砸在了郑恩明的头上。

“哎呦呦,哎呦呦!”郑恩明杀猪般的叫起来。

“老大,老大!”郑恩明带来的两个小年轻连忙上前,一个将木椅拿开,一个扶起郑恩明。

再看郑恩明,那叫一个惨:额头上骤起一个大包,颧骨处一块於红,右脸颊开了一个小口子。

王萍几个人笑开了。

“妈的东西,我带你们来干嘛的?吃干饭的?看戏的?”郑恩明恼羞成怒,对带来的四个人破口大骂。

“老大,你不是说了,我们只是来帮腔的吗?”个子瘦小的小年轻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显然,郑恩明带来的四个人并不是什么混子,充其量是来给郑恩明撑面子的。

其实这很正常。郑恩明是亦混亦学的人,所以学,学不优秀,混,混不成功。人家叫他老大,只是想从他这里蹭点好处而已。

“我艹,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无奈之下,郑恩明再次暴起。

郑恩明的性格,高二年级很多人都清楚。平时无事,郑恩明性子温和,你嘲讽他,捉弄他,他都不会生气,一旦彻底惹怒了他,那他比狮子还可怕,那是非要整的你磕头求饶不可的,十头牛都拉不住他。

这一回,郑恩明不再端木椅,而是随手拿起了餐桌上的一个菜盘子,将菜盘子在餐桌上砸裂开来,抓了剩下的一半就冲向曹正轩。

这下子,不仅惊到了几个女孩子,郑恩明带来的四个小年轻也被雷倒了。

砸裂开来的菜盘子,比匕首还锋利。捅中人的重要器官,那是要死人的。

那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干架,而是要拼命了!

“郑恩明,你要干什么?”齐奕红惊叫道。

“你这么做是要坐牢的!”王萍提示道。

“我捅死他再说!反正老子还不到十八岁!”郑恩明红着眼迈步上前,紧握菜盘子刺向曹正轩的胸部。

“小曹老师,当心!”齐奕红关切道。

“郑恩明,你真是个疯子!”丁婉婷骂道。

周雨萌双手放在胸前,因为紧张而说不出话来。

“老大,适可而止!”与郑恩明同来的一个胖子也叫道。

但这一切郑恩明哪听得进去?他一心要做的就是放曹正轩的血,给予曹正轩惨痛的教训,让曹正轩从此以后见了他都要绕道走,从而达到震慑曹正轩的目的。

而这一回,曹正轩全部注意力都在郑恩明身上,齐奕红又不在他身边,他没有任何负担,对付郑恩明这种攻击自是绰绰有余。就见他从容不迫,在破裂的菜盘子即将刺进他的胸部的时候,在几个女孩子都大叫起来的时候,他侧移身子,郑恩明便刺空了。

郑恩明内心吃惊不已。他本以为能够刺中曹正轩的,明明破裂的菜盘子尖锐部分已经触着了曹正轩的胸口,哪里想到曹正轩侧移的速度如此之快,顷刻间让他梦想幻灭。但郑恩明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招不中,他立即横向挥动手臂,破裂的菜盘子划向曹正轩的颈脖子。

这一招着实阴损。人的脖子若真让划中了,喉管都会被割断,即使人不死,一辈子甭想说话了。

几个女生又一次发出尖叫声。

曹正轩呢?依旧淡定从容。这回他连身子都不移动,只是头往后仰,让菜盘子在他面前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郑恩明就再也没有了反抗力。怎么了?因为他握菜盘子的手腕被曹正轩牢牢的抓住了,就像被一把铁钳子死死地夹住了一般。

“哎呦呦,哎呦呦!”郑恩明疼得直叫唤。

曹正轩轻松的将破裂的菜盘子夺了过来,抓在了手中。

第564章 郑恩明着道

这戏剧性的变化让包厢里所有人都大开眼界,也都放下心来,包括郑恩明带来的四个人。

郑恩明带来的四个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们只是来给郑恩明撑门面的。作为学生,出了大事,警察找,学校找,家长还要找,谁愿意惹这种麻烦?

“曹老师,你太帅气了!”王萍忍不住赞叹道。

齐奕红呢?她两颊红扑扑的。她是第一次如此激动,以至于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放开我,他妈你放开我!”郑恩明挣扎着,见挣扎无效,又开始反抗。

一只手被钳子夹住了,他还有另一只手,还有两只脚。

为此,郑恩明曲起膝盖用力拱向曹正轩的腹部。

这种情况下,郑恩明还会攻击对方,其他人料不到,曹正轩哪会不妨?而曹正轩防的方式与别人不同,他不躲,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曲起膝盖拱向郑恩明。只不过,郑恩明用的是右膝,曹正轩用的是左膝。正好相对!

哐!

犹如一声炸雷在包厢中响起。

“哎呦呦,哎呦呦,哎呦呦!”郑恩明痛苦不已,单脚跳个不停,似乎那与曹正轩膝盖碰撞的膝盖已经碎裂了,连着膝盖的那只脚再也无法着地。

“这滋味还好吧?”曹正轩淡淡地道,“下面我再给你尝尝另一种味道。”

“你想干什么?”听曹正轩这么一说,郑恩明不跳了,颤抖着嗓音问道。

“干什么?你刚才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我这个人一贯睚眦必报。”

“你敢!”

“这世上有我曹正轩不敢做的事吗?”曹正轩话未说完,那破裂的菜盘子便横在了郑恩明颈脖子前。

“别,别!”郑恩明终于认怂了。

“怕了?”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是我无理取闹。”

“那你还敢纠缠齐奕红吗?”

“我再也不纠缠齐奕红。我把齐奕红让给你。”

“你说什么?”曹正轩喝问。

“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郑恩明哭笑不得。

“这态度我喜欢。可我还是要给你放点血。”曹正轩左手中的菜盘子逼近郑恩明的颈脖子。

“啊?”郑恩明懵逼,双腿发颤。

“你不会尿裤子了吧?”曹正轩将菜盘子扔在餐桌上,同时放开郑恩明的手腕,“跟你开玩笑的。”

“我的妈耶。”

四个女孩子全被逗笑了。郑恩明带来的四个人也笑个不停。

“好笑吗?好笑吗?”郑恩明怒道,“我是带你们来看我玩笑的吗?”

“老大,不是我们想看你玩笑,是曹老师实在太搞逗了。”那个瘦小个子的小年轻道。

“他妈的,我们走!”郑恩明作势往包厢门口走去。

曹正轩见郑恩明被彻底制服,便转头去关心齐奕红,“没把你们吓着吧?”

王萍几个人沿着餐桌从内侧向他们走过来。

“我没事。我是担心你。”齐奕红柔情地看着曹正轩。

“郑恩明你干嘛?”周雨萌忽然尖叫起来。

曹正轩立即回头,就见郑恩明手握那破裂的菜盘子,正要偷袭他!

郑恩明还会出手,任何人都料不到这一点!

而此时,盘子的尖锐部分已经到了曹正轩的近前,侧身移开躲避完全来不及了,除非快速后退,可齐奕红就在曹正轩的身后,曹正轩根本就无法后退。

情急之下,曹正轩急中生智,只得一只手搂住齐奕红的腰身,迅速往下压,使得两个人一起往后倒,在即将倒地之时,曹正轩另一只手屈起,生生用手肘着地,撑住了两个身体的重量!

齐奕红脸色惨白,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会安然无恙。曹正轩那男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与曹正轩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近,惨白的脸孔继而变得通红,看曹正轩的眼神依然迷离。

这种接触,对齐奕红来说那可是第一次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悸动——或许只有这个词可以描绘这种感觉。

确保齐奕红安然无恙了,曹正轩方才放开齐奕红的腰身,把齐奕红放在地上,自己则一个侧转跳了起来。

这显然又是一次戏剧性的变化。

偷袭不成,郑恩明完全懵逼,已然忘了二次进攻。当然,也有可能是郑恩明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促使他再也不敢对曹正轩出手。

郑恩明手中的菜盘子划向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曹正轩什么话都不说,径直走到郑恩明面前,在他的肋下来了那么一下子。这是曹正轩要好好地教训郑恩明,这么做也是对郑恩明卑劣行为的惩罚。

“你可以走了。”曹正轩犀利的目光射向郑恩明。

“我,我……”郑恩明嗫嚅道。

“哎呀老大,曹老师都让你走了。走啊。”胖一点的小年轻道。

“你怎么还会来这一手?真是自取其辱。”个子瘦小者怨怼道。

郑恩明羞愧得说不出一个字。

“曹老师,郑恩明这么卑鄙,你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啊。就放他走?”王萍不知就里地道。

“曹老师的心胸太宽了。”周雨萌感叹不已。

“可我怎么觉得郑恩明怪怪的?”丁婉婷道。

“他就这个怂样。这回我算看破他了。”王萍道。

“你们两个扶下郑恩明,”曹正轩冲那两个一直未说话的小年轻道,“他一个人走回去估计有点困难。”

“呃?”

“会吗?”

两个小年轻愕然。

……

等郑恩明几个人狼狈地离开了包厢,齐奕红便唤服务员进来收拾残局。

刚才一番打斗,因为包厢门关着,候在外面的女服务生压根儿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大家为齐奕红庆生搞活动呢。

“要不要换一个包厢?”女服务生尬道。

“不用,你赶快收拾好,再让厨师烧几个菜上来。”齐奕红吩咐道。

女服务生动作很利索,两下子便把包厢收拾妥当,退了出去。

曹正轩陪四个女生重新坐下来。

“刚才真的吓死宝宝了,”丁婉婷开玩笑道,“想不到郑恩明会这么阴,这么贱。”

“这是郑恩明一贯的性格,”王萍道,“嗳,婉婷,你这货是怎么看出郑恩明怪怪的?还有,曹老师,你对郑恩明做了什么?他真的走路都有点困难。”

“这是小曹老师的绝招。”齐奕红道。

“曹老师不就是在郑恩明的肋下点了一下吗?”周雨萌纳闷道。

“你们可别小瞧了这一下,我刚才见小曹老师这么出手,就知道小曹老师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郑恩明。郑恩明太卑劣了。”

“你倒是说说这一下怎么不能小瞧了?”王萍急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记得有一回我爸让我找小曹老师帮忙,一个叫瘟神的让小曹老师点了,瘟神基本躺在床上动不了。”齐奕红解释道。

“有这么厉害吗?那郑恩明岂不上不了学?”丁婉婷不可置信地道。

“是有这么厉害,”曹正轩道,“不过我对郑恩明下手没那么重,他可以正常上学,但一天到晚会很不舒服,手脚都没有什么力道。”

“靠,还有这种绝招的!”

……

大东方酒店外面。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搀扶郑恩明的一个小年轻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着了曹正轩的道了。他太邪门了。”郑恩明声音里透出绝望。

第565章 去KTV

“不就是他用手指头点了那么一下吗?”个头瘦小者道,“就有这么夸张?”

“真的啊,妈的我都这样了,干嘛还骗你?”郑恩明沮丧道,“他点我的那一刹那,我就觉得好像有一股弱电流瞬间流经我全身一般,接着便手脚无力了。”

“大病初愈的感觉?”在左手边搀扶郑恩明的小年轻问道。

“比大病初愈的感觉严重多了。妈的,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奕红也彻底把我看扁了。”

“齐奕红肯定把你看扁,”胖一点的小年轻道,“奶奶的连我都觉得你太卑劣了。”

“是我不死心啊。我输得也太惨了。”

……

包厢内,餐桌上重新摆放了几个盘子。这几道菜是速成品,也就没有了什么造型,也是一些家常菜,像辣椒炒肉,酸辣土豆丝,红烧黄鱼等。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齐奕红她们觉得更饿了,曹正轩也有了食欲。

曹正轩答应喝点啤酒,齐奕红便非常来劲,让服务员抱了一箱麦之初进来。

“你这是打算撑死我啊。”曹正轩熟练地开启啤酒。

“能喝多少喝多少,慢慢喝。”齐奕红宽慰道,“反正晚上彻底放松,等会我们再去KTV唱歌。”

“KTV包厢奕红这货已经定好了。曹老师人这么帅气,歌声一定很动听。”王萍现在对曹正轩只有敬意,曹正轩赴宴晚到一个半小时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烟消云散。

“我已经想好了与曹老师对唱什么歌了。”丁婉婷道。

“我也想好了。”王萍道。

“你们啊平时总说我是花痴,现在谁花痴了?曹老师对唱的是齐奕红,能答应与你们对唱吗?”周雨萌反问道。

“那怎么不能?只是唱唱歌而已。再说有些歌他们是不能对唱的,”丁婉婷怼道,“比如《广岛之恋》他们适合对唱吗?再比如《心雨》,适合吗?”

“诶诶,我想的就是与曹老师对唱《心雨》。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让我最后一次想你。”王萍耐不住唱了一句。

“王萍同学,你唱得很有味道,幽怨、缠绵、深情。”曹正轩夸赞道。

“语文老师就是会表扬人。这么说,曹老师答应与我对唱了?”王萍兴奋道。

“如果去KTV,是可以和你好好地对唱一下,只是我没有时间。”曹正轩道。

齐奕红怔住。

“那太遗憾了。今天不是周六吗?我还想和你对唱《因为爱情》呢。”丁婉婷道。

“曹老师,KTV也是专门为你订的。”周雨萌道,“你看奕红失落的样子,你忍心让奕红伤心吗?”

“是公司里还有事吗?”齐奕红说话的音调发生了变化。

“是约好了济生的几个高层晚上九点半开会。”曹正轩只得编一个理由搪塞齐奕红。

之所以这么做,是曹正轩觉得不可以再多呆,必须和齐奕红保持一定的距离。

郑恩明批评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齐奕红现在还在读书,还是自己的学生,与之接触过多过密,会招来很多闲言碎语。对齐奕红也有很多负面影响。

“开会的时间不能改吗?”王萍看上去比齐奕红还失落。

曹正轩摇头道:“几个高层白天都很忙,而我更忙。同学们也清楚,我负责两个公司,还要上课,还要改作业……”

齐奕红三个死党黯然神伤。

“我有个办法。小曹老师不是九点半开会吗?”齐奕红忽的亢奋起来,“现在是七点五十。我们这就赶去KTV,唱一个小时的歌,九点十分小曹老师回公司开会。”

“对对。我们现在就去。”王萍不由分说站了起来。

丁婉婷和周雨萌跟着站起身来。

“这怎么成?”曹正轩懵逼,“再说我订的蛋糕还没有送到呢?”

“这不是小事一桩吗?等蛋糕送到的时候,再辛苦他送去KTV不就OK了?”丁婉婷兴奋道。

“走了,你再也没有理由推辞了。”齐奕红抓住曹正轩的手臂道。

曹正轩只得起身,他很后悔编错了一个理由。

……

一刻钟后五个人出现在1997KTV,齐奕红的司机帮忙订的是666包厢——一个小中包。

KTV里,好几个包厢纷纷传出男男女女的歌声来。

几个人进了小中包,王萍和丁婉婷抢着去点歌。

“诶诶,我提示你们,”周雨萌道,“今天是奕红的生日,你们二货别颠倒了主次。第一首歌得奕红和曹老师对唱。”

“干嘛得对唱?不可以某个人独唱,代表大家祝福奕红的?”王萍道。

“还某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哎呀雨萌,只有一个小时,得争分夺秒,知道吗?”

音乐响起,王萍抓起了话筒。

服务生尚在为大家准备吃的零碎和啤酒。曹正轩嘱咐服务生不用备啤酒,坐曹正轩声旁的齐奕红却让放几瓶在茶几上。

“大家都会喝一点的,唱歌嘛。”齐奕红作解释。

王萍唱的是张靓颖的《出境入境》:今天星期几,风和日丽,就连广播,也好听……

歌曲唱完了,大家掌声也鼓了,王萍才想起忘了冲齐奕红说祝福的话,搞得大家哄堂大笑。

“第二首就是我了,”丁婉婷一直守在点歌台旁边,“我和曹老师对唱《因为爱情》,曹老师,please!”

“婉婷你这货花痴是不?”周雨萌立即站起身反对,“这首歌只能奕红与曹老师唱!”

“不可以这样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这首歌。”丁婉婷嘟着嘴道。

包厢里已经响起歌曲的前奏,舒缓,烂漫,柔和。

“你下来好了。再拜托摁一下重唱键。”周雨萌吩咐道。

“我觉得无所谓,只是好玩而已。”曹正轩道。

“曹老师你不懂。你们赶快做好准备。”在这件事上,周雨萌的主观性很强。

曹正轩只得和齐奕红一起走上前,一人抓起一只话筒。齐奕红很溜地走到了曹正轩的对面,相隔两三米的距离。

电视屏幕上,陈奕迅,王菲的头像渐次闪现。

……

大东方酒店。

齐顺武和彭鑫等人站在大厅里。大厅里的水晶吊灯奢华得有点夸张。

餐饮部经理向齐顺武作解释:“等于他们前脚离开,您后脚赶到。”

“那个KTV?”

“199KTV。”

第566章 顾勇其人

666小中包里。

曹正轩干咳两声,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进入歌曲的意境。

再看齐奕红,笔挺地站着,手握话筒放在胸前,双眼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曹正轩。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曹正轩唱道。

“好!”

“这简直就是原唱啊。”

“太深情了!”

齐奕红三个死党你一句我一句夸赞个不停。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齐奕红边唱边走近曹正轩。

不得不说,齐奕红虽然只有十七岁,但对这首歌的情感还是把握得非常到位的。

曹正轩内心受到震颤。

对于这首歌,在曹正轩印象里,与他对唱配合的最好的是焦紫宁,现在看来,焦紫宁也得让贤了。

那还是在大学毕业前夕,其实也就是八个月前的事,焦紫宁提出来要和他在毕业晚会上对唱《因为爱情》,他试听这首歌之后就喜欢上了这首歌。

当时,在男女情感上,曹正轩一片空白,可还是很容易被这首歌代入。这首歌实际上是比较成人化的歌,有一定的阅历,去听或者去唱,才会与歌曲内涵产生共鸣。或许是曹正轩生性富有情感,与焦紫宁只练过两遍,在毕业晚会上便表现得游刃有余,两个人的对唱,被同学们评为绝唱,绝不亚于陈奕迅与王菲的原唱。

曹正轩想不到,齐奕红单纯如斯,也能将歌曲的内涵表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齐奕红悄悄地抓住了曹正轩的一只手。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曹正轩唱得越发投入。

“因为爱情简单地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唱得甚为投入。

齐奕红的三个死党激动地站直了身子鼓掌。能喝点啤酒的王萍找起子开啤酒,打算敬两个人的酒。

也就这个时候,包厢门被推开,齐顺武带着彭鑫等四个人走了进来。

曹正轩和齐奕红压根儿不关注进门者谁,依旧忘我地对唱。

“曹正轩!”齐顺武冲上前拉开两个人握在一块的手,而后一拳嘣在了曹正轩脸上。

曹正轩手中的话筒飞了出去。

曹正轩紧闭眼睛,疼得直摇头,忍痛睁开眼,这才看清齐顺武的脸,“齐总?”

“我让你勾引我的女儿——”齐顺武再次出手。

“老爸,你这是干嘛?”齐奕红反应过来之后拦在了父亲前面,齐顺武的拳头才落空了。

彭鑫很冷静的将包厢门关上,范丰明则去关了音响。齐奕红三个死党缩在了沙发的一角,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奕红你让开,今晚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齐顺武怒气冲天。

“你疯了吗?我们就是一起对唱一首歌而已,你想哪去了?”齐奕红怼道。

“对唱一首歌而已?拉着你的手唱,还唱什么因为爱情,这是在勾引你,你知道吗?”齐顺武声嘶力竭。

电视屏幕上,字幕还在滚动,画面还在闪动,只是没有了声音。

“老爸,你是真要无理取闹吗?你真想让你女儿十七岁生日留下阴影吗?”齐奕红挡在曹正轩前面,眼睛盯着父亲的脸。

“你听我说。”

“我根本就不要听你说,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齐奕红的声音略略有点悲怆,“如果说拉下手就是勾引,那是我在勾引小曹老师,因为是我拉的他的手。”

“奕红,你懂什么?你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小女孩!而他是老师,他是成人!”

“这有区别吗?你这么粗暴,像是做父亲的人吗?”齐奕红越说越激动。

“奕红同学你让开,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解决。”曹正轩回过神来,将齐奕红拉到一旁,而后上前一步,“齐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希望你不要借事生事!”

“我没有调查吗?我一直关注今晚你会不会出现在我女儿的庆生宴上。你让我女儿他们整整等了一个半小时。吃饭不到半个小时就来KTV。和自己的女学生对唱因为爱情,你觉得合适吗?这首歌的歌词你以为我不熟悉吗?”

“老爸。”齐奕红怔住。

“这些情况你是了解的透,但你不了解我为什么晚一个半小时到,我这么做就是打算坐一会就走,而我根本就不打算来KTV,我甚至为此编纂了济生公司今晚九点半开会这个理由。”曹正轩义正言辞。

“小曹老师?”齐奕红又是一怔。

齐奕红三个死党也懵逼。

“这些都是你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心里有鬼,这才找出这些理由来。你很清楚我女儿喜欢你,那你就应该注意这种负面影响。该不会张警官抛弃了你,你就来打我女儿的主意?”齐顺武用词非常刻薄。

“齐总,你就是论事我可以接受,但你要是拿我的婚事来羞辱我,我是不会忍受的。”

“你不忍受,你还想干什么?”顾勇插话道。

“我羞辱你,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齐顺武冷笑道。

“我的婚事吹了这是事实,但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还有,我也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猥琐!不过你这一拳我记下了!”

“妈的,你有资格在齐总面前这么说话吗?你记下了。你记下了能怎样?”顾勇跨步上前,对着曹正轩径直出手。

齐顺武趁机闪在一旁。

曹正轩瞟了顾勇一眼,看得出这个人颇为强壮,只是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出风头。彭鑫和范丰明都不曾开口,他已经是第二次插话了。

“那你又哪来的资格在我面前说话?”曹正轩侧身以期躲过顾勇的攻击,奈何包厢空间太小,顾勇的拳头擦着了曹正轩的耳朵。

曹正轩怒气上升,随手一掌切下去切在顾勇的肩膀上。这一下,够顾勇受的!

“艹!”顾勇就势抓起一个摆在茶几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砸向曹正轩的面门。

顾勇竟是这么一个不怕事的愣头青!

第567章 反戈一击

“曹老师当心!”缩在沙发一角的三个女生几乎同时叫起来。

曹正轩焉会看不见?

奈何包厢太小,顾勇的速度又非常快,曹正轩还没来得及躲闪,啤酒瓶就着在了曹正轩的额头上。

啪——哗——

啤酒瓶在曹正轩额头上碎裂。啤酒泛出泡沫来,从曹正轩头上往下流。

齐奕红傻了眼,心痛得好似在滴血。往前跨一步,她就要冲到曹正轩身边去,这事,候在她身边的范丰明拉住了她的手:“不要过去,你过去反而添乱。曹老师不会吃亏的。”

范丰明的声音小到齐奕红恰好能听见的地步。而他的动作则让人感觉他在阻拦齐奕红。

齐奕红疑惑地看着范丰明。

“伯伯不会骗你。”范丰明又道。

齐奕红便退回原位。

曹正轩双手抹去脸上的啤酒水。额头处隆起一个大包,裂开的小口子摸上去生疼。

“小子,你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跟你说话了?”顾勇手里握着那破裂的啤酒瓶,盛气凌人地道。

“你够狠。”曹正轩一字一顿。

“为的是教训你,不要在我顺武哥面前老三老四。”

“可惜的是,你压根儿没这个能力。”

话音刚落,曹正轩迈步上前,伸手去掐顾勇的脖子。

“你这是找死!”顾勇握紧啤酒瓶向曹正轩的肚子搂去。

破裂的啤酒瓶等同于匕首!

顾勇存心要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故此下手无比狠毒。

齐奕红三个死党吓得捂住了嘴巴。

但这一回曹正轩掐顾勇的脖子是假,诱使顾勇再次出手为真。就见曹正轩瞬间侧移,避开了破啤酒瓶的锋芒,紧接着一拳砸在了顾勇的脸上。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恰到好处,并且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完成,看得大家眼睛发花。

曹正轩出手的力度太大,砸得顾勇鼻梁断裂,眼冒金星,嘴里还满是鲜血。

顾勇的反应明显比曹正轩刚才挨揍的反应强烈,他痛得直晃脑袋,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攻击曹正轩,可见这个人的心性非常强。

可这种情况下的攻击已经非常盲目了,故而没有任何威慑力。

曹正轩出手抓住顾勇那握啤酒瓶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拉,顾勇那只手便无力地下垂,破啤酒瓶落地。

曹正轩生生将顾勇的右手拽脱臼了!

顾勇疼得嗷嗷直叫。

曹正轩并没有就此罢休,抬腿对着顾勇的胸部就是一脚,踢得顾勇整个人呈反C形往后飞,若不是彭鑫和张诚出手抱住他,绝对会重重地撞上包厢门。

齐奕红三个死党由极度担心转为极度惊愕。曹正轩身手如此之高,让她们大开眼界。

这时,齐奕红挣开范丰明的手走上前,“小曹老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好意思,搅扰了你的生日活动。我走了。”曹正轩莞尔一笑。

“齐奕红,给我退一旁!”齐顺武厉声道。

“好。我送你出去。”父亲的话,齐奕红权当没听见。

“不用送。三位女同学,我走了。”曹正轩不忘向王萍等三个人打招呼。

“曹老师,我们下次对唱《心雨》。”王萍极为遗憾地道。

“有机会的。”曹正轩迈步就要往我外走。

齐顺武挡在曹正轩前面,“你以为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可以轻松的走出这个包厢吗?”

“老爸,你还想干什么?”齐奕红眼睛睁得圆圆的,大大的,仿似要喷出火来。

“你给我退到一旁去!”

“老爸,如果你还敢为难小曹老师,那你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我绝对说到做到!”

“齐奕红!”齐顺武讶然。

“小曹老师,我们走。王萍,婉婷,雨萌,我们走。”

齐顺武略略迟疑了一会,还是让出了道。

……

四个女生跟在曹正轩身后出了1997KTV。

“我让我的司机来送你去医院。”齐奕红眼里满是关切之情。

曹正轩额头上的包似乎更大了。

“这点伤哪需要去医院?我径直回去。前面说公司开会真的是骗你们的,抱歉哈。”曹正轩道。

“曹老师,这个时候你还提这件事,都是我们不好,不拉你来KTV就不会有刚才的事了。”王萍道。

“这没什么。我和齐总之间的摩擦早就有了。我能体谅齐总做父亲的心。”

“这个时候你还替我老爸说话?”齐奕红蒙。

“他是担心你。再说他冲进包厢所看到的一幕的确令他生气。任何一个做父亲的看见这一幕都会生气。所以他捶我一拳我可以接受,但那个叫顾勇的逞强逞凶,我就接受不了。”

“想不到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这么冷静地看待问题。我刚才还想,我要一个月都不理我老爸呢。”齐奕红小孩子气地道。

“不说这些了,正好有一辆的士过来,我走了。”曹正轩伸手去拦缓缓开来的的士。

“那就让我的司机送你回玫瑰小区。我们可以一起走。”

“不用,这么做,你老爸就更生气了。”曹正轩坐进了的士。

……

666小中包内,张诚推门走进来。

“齐总,曹正轩并没有坐奕红的车。他是打的走的。”

“哦。奕红呢?”

“她和她的同学坐进了她的专车。”张诚道。

“那她应该会回去。”齐顺武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儿女大了就是让人担心啊。”

“顺武哥,那小子你就这么放他走吗?”顾勇龇牙咧嘴地道。

“不放他走我女儿不认我,我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齐顺武苦笑一声,“让你受委屈了。”

“妈的,没把曹正轩撂倒,我心里真是不甘。”顾勇摸了摸嘴角道。

“曹正轩伸手不错。今天能这么教训他目的已经达到了。”

“齐哥,我说句话,”彭鑫开口道,“看奕红对那小子的感情,不是好兆头。你得好好地防。”

“奕红是非常喜欢那小子,我很清楚,这一点我女儿没有瞒我,”齐顺武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张诚为他点上了火,“不过她答应我不上大学不恋爱。原先我没有什么担心的,因为曹正轩马上就要结婚了。曹正轩结了婚,奕红对他的这份感情就会越来越淡化。哪里想到他的婚事会告吹?所以听张诚这么说,我就格外担心了。”

“那你前面打电话就是让陈万忠盯着点喽?”彭鑫问道。

“是啊。第一个电话,万忠告诉我她们一直不开席,还在等人,我就有了很大的顾虑,第二个电话说曹正轩去了大东方酒店,我女儿等的就是曹正轩,我就没有喝酒的心情了。”

“所以我的直觉是对的。依我对奕红的性格的认识,奕红很可能会陷进去。”

“这我倒不怕。”齐顺武道。

“怎么说?”

“曹正轩注定了是我们晶森的死敌,只要是晶森的死敌,是什么下场大家不清楚吗?”

众人点头。

第568章 心烦意乱的曹正轩

回到家,曹正轩向一同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曹忠河,余婆婆,刘天生解释了额头受伤的事。

只能编造善意的谎言。说是因为酒喝得有点高,上大东方酒店门口台阶的时候摔跤摔成的。

曹忠河怜爱的批评了几句,余婆婆则进厨房端出茶油来给曹正轩抹伤口。

阳江老百姓都清楚茶油这方面的功效——杀菌,消炎,止血。

曹正轩心里头一阵温热。潜意识里,曹正轩已经将余婆婆当成了至亲。余婆婆未尝不把曹正轩当儿子看待。

陪大家坐了会儿,曹正轩找了个理由回房间。他合衣在被子上躺下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可只要是活生生的,是有情有义的人,发生了这么些事,怎么可能做到什么都不想呢?

令曹正轩诧异的是,首先闯入他脑海的不是顾勇的嚣张,不是齐顺武的霸道,也不是郑恩明的执拗,而是齐奕红等他赴生日宴整整等了一个半小时这件事。

齐奕红坚信他会赴宴,但怎么也不至于等候这么长时间。这是怎样的一种坚持!而且中途不崔一个电话。这又是怎样的一种信任!

这可以说是一种执念了。这种执念显然源于齐奕红对他极其不一般的情义。

曹正轩感觉到,齐奕红是越陷越深了。而他今晚的行为明显会促使齐奕红陷得更深。这对于还在读高二的齐奕红来说显然是不公平的。

曹正轩不理解的是,自己鬼使神差为什么会想到除了**一个小蛋糕之外还要给齐奕红买一个小礼物;在小礼物店里为什么又会听信小老板的话买一条紫色的手链。

曹正轩当时的想法是,既然是赴生日宴,自然要送一个小礼物,否则,会被一同赴宴的人说闲话。曹正轩是料定了有很多人参加齐奕红的生日宴的。但小蛋糕不就是礼物吗?

结果,紫色还代表爱情!小姑娘们都知道!

曹正轩一阵苦笑。

再就是教训了郑恩明之后耐不住几个女生的纠缠,答应去KTV这件事。不去KTV,后续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这是肯定的。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

那么,问题就来了,意志一向坚定的自己在这件事上怎么就不坚定了呢?不是早就想好了“速战速决”的吗?

……

曹正轩正这么自省着,房间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刘天生走了进来。

“我就猜到你没有睡觉。”刘天生打开了房间灯。

“我也料到你会来找我。一起躺吧。”曹正轩拍了拍被子道。

刘天生在曹正轩声旁躺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喝六七两酒哪会喝高?”

“那只是骗骗老爸和余婆婆的,我知道骗不了你。是这么回事……”曹正轩把前后情况简述了一遍。刘天生能来“安抚”自己,曹正轩非常开心。

“齐顺武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愣头青?”刘天生的着眼点在顾勇这个人物身上。

“我不清楚。这个人很跳。称呼齐顺武为顺武哥。其他人叫齐顺武都是叫齐哥或者齐总的。”

“很可能是齐顺武新近‘引进的人才’,来帮忙齐顺武打理事情的。徐俊东倒下了,齐顺武等于断了一只手臂。”刘天生分析道。

“我也是这么想。而且他们显然是一起用餐过来。能和彭鑫,范丰明一起用餐,就说明他分量不轻。”

“对。所以得密切关注这个人。正轩,今晚这件事发生,你和齐顺武之间的矛盾就发酵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和齐顺武之间的矛盾不早就升级了吗?单单五三大道这个项目就足以让齐顺武恨死我,更何况我还要为付戴诚的事去找他理论。我必须为付戴诚向他讨一个说法。”曹正轩道。

“五三大道项目也好,付戴诚的事也好,都不足以让你和齐顺武之间的矛盾发酵。是齐奕红让你们之间的矛盾发酵。”

“哦?”

“齐奕红这么深爱你是齐顺武决不允许的。不只是因为齐奕红没有到恋爱的年龄,就算齐奕红到了恋爱的年龄,齐顺武也不允许。因为你们之间的矛盾根本就无法调和。而齐奕红是齐顺武的掌上明珠,霸道,任性,这就使得齐顺武只能通过‘压迫’你达到阻止女儿爱你的目的。”刘天生剖析道。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以后咱们都得好好提防晶森。”

“是啊。齐顺武比徐俊东难对付多了。无论是我们济生发展有限公司还是华安建筑公司,上上下下都要有这种意识。齐顺武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压迫’我们是料不到的。”

“你这么说,对我是一个很大的提醒,我要通知两个公司的所有部门加强对齐顺武的防范。”

……

麻石巷,一青瓦房内。

“恩明啊,你到底是撞了什么邪了?苏阿婆是巷子里收吓出了名的,她没有办法,这可怎么好?”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往上的老妇人。

整栋青瓦房内只有这个老妇人和郑恩明两个人。

“奶奶,我跟你说了收吓没用,问活菩萨也没有用。就是那个曹正轩在我肋下点了一下我就这样了。”郑恩明躺在床上道。

“你说什么傻话?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听说有这种人。就算是点血,也不会有这种威力。绝对是撞邪了。算了,破财消灾,明天我特地去卢湾宋家请洪大神来给你驱邪,你向学校请个假。”老妇人唠唠叨叨地道。

“你就喜欢折腾。那个洪大神,‘出场费’一千,你有这笔钱吗?”

“奶奶就你一个孙子。花再多钱奶奶都舍得。”

“那还不如给我买两条中华烟抽呢。”

“你,你这是纯心要气死你奶奶。”

……

玫瑰小区别墅区A区。

齐顺武回到家之后,向妻子了解了情况就去敲开了齐奕红的书房门。

齐奕红坐在书桌前,桌上摆着一本语文“微阅读”。

“老爸提前回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你让自己陷得太深了。”齐顺武努力控制情绪道。

“还有什么好谈的?有谈的必要吗?你让你女儿的脸丢尽了!”齐奕红怼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你是跟我承诺过不读大学不谈恋爱,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爸是过来人,还看不出这一点吗?你可以等曹正轩赴宴等一个半小时,说明什么?说明你太在乎他了。所以,老爸决定了,下周一你就给我转班。”齐顺武不容置疑地道。

第569章 父女博弈

“你让我转班?”齐奕红惊愕道。

“对,转班。你不要接受不了。有几个方面的原因。”齐顺武的心往下沉,因为他注意到了女儿脸色的变化。

“你就是能说出一百个原因我也不会转班!”齐奕红的声音不是上扬,反而低沉下去。

“奕红,你应该记得,让你转班是红娟姑姑的意思。她看了你手机里的照片,了解到你班上有好几个女孩子暗恋曹正轩,就强烈要求你转班。她甚至激动的把你的手机砸了。”

“你还提这件事?压根儿就是姑姑神经质。”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姑姑?”齐顺武把脸黑下来道,“姑姑的担心也就是老爸的担心。原先可以说你是暗恋曹正轩。那时曹正轩有结婚对象,老爸我还不太担心。现在曹正轩婚事告吹,你就开始公开追求他,老爸能不担心吗?你还能兑现你的诺言吗?”

“你怎么知道小曹老师婚事告吹了?”齐奕红问道。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打听不到?”齐顺武反问道。

“是张诚告诉你的?”

“是吃饭的时候聊起来的。”齐顺武点头道。

“所以你就让陈万忠安排服务生监督我,而后故意带他们一起来KTV?”

“我先去的是大东方酒店,经理告诉我你转去了1997,我们才又追去1997的。如果在KTV里没有看见你拉曹正轩的手,如果你们对唱的不是什么因为爱情,我根本不会动手。奕红,你才十七岁,压根儿没有到恋爱的年龄。再说,你这么痴恋曹正轩,哪有心思读书?我本打算过了这个学期再让你转班,但今晚的事情促使我决定立即帮你转班。我这么做,完完全全是为了你好。”齐顺武苦口婆心。

“按你的说法,你是觉得我转了班,就不会痴恋小曹老师?”齐奕红问道。

“拉开距离,他不引诱你,你对他的感情就会慢慢地淡下去。”

“你怎么用词的?小曹老师有引诱我吗?”齐奕红质问道。

“你又激动了。奕红,你小孩子不清楚,曹正轩是成人,他这么接触你们未成年人,在法律上来说,就是引诱。”

“我们怎么接触了?是他吻了我还是带我去开了房?”齐奕红长长的睫毛上挑,“只不过是对唱一首歌而已。而且我说了,是我主动拉他的手。老爸,你思想着实太保守了。话再说回来,我喜欢小曹老师,你把我转哪个班,也淡化不了这种感情,因为见不到小曹老师,我反而心神不宁,那书我还读得进去吗?你看我们学校,那些恋爱的人,甚至去宾馆开房间的人,有哪几对是同班同学?”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帮你转班,你反而心神不宁,那你不转班,天天看着曹正轩,心神还能安宁吗?如果你这么固执,信不信我把你放到外面的贵族学校去?”

“这我信,因为你一向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齐奕红怼道。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你老爸不择手段?”齐顺武气急败坏。

“老爸,外人不了解你,你女儿还会不了解你吗?你能够坐上阳江晶森公司老总的位置,把多少人踩下去了。以前我小,不谙世事,这五六年,你觉得我还看不出一些门道吗?”

“这是竞争。强者上,弱者下。物竞天择,你书上没有学吗?”

“你觉得那些被你踩下去的人,能力都比你差吗?他们比你差的,是狠毒的程度,是……”

啪!

齐奕红脸上着了一个巴掌。

“我让你胡说八道!”齐顺武抽了女儿一个巴掌,立即后悔不已,但仍旧这么训斥。

齐奕红怔住,眼睛睁的大大的。

几秒种后,齐奕红的眼睛开始通红,“我胡说八道?如果不是我说中了,你会对你女儿动手?从小到大,你别说动我一个手指头,你就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现在你竟然抽我一个巴掌。”

“你既然知道这么说,就应该清楚,你这么说你老爸,多伤你老爸的心。商场上的竞争有多激烈,有时候实施一点计谋,怎么就被你说成心肠狠毒?”

“你别骗我了。我说了我不再是小孩子。”齐奕红眼泪溢出眼眶,“这次检察院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找你?五三大道项目为什么起先是横弋建筑公司中标,后来又转为小曹老师的建筑公司中标?包括瘟神在江北省府被人打伤,这些你能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你听谁说的?曹正轩吗?”齐顺武愕然道。

“小曹老师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是他向你泼老爸的脏水,你怎么会了解这些事?”

“如果小曹老师是这种品性的人,我们高二文(4)班所有同学还会这么崇拜他吗?小曹老师的一举一动我们全班人都会高度关注。为了瘟神的住院,他两次跑去江北省省府;小曹老师的公司参与竞标五三大道项目牵动着每个人的心,我们了解这些情况还需要小曹老师告知吗?检察院为什么事情三番五次找你,我要打听还打听不到吗?”齐奕红越说越伤心。

“好,既然你了解这些,那我就把我们阻止你和曹正轩接触的最重要的原因说出来:曹正轩是我们晶森公司的敌人,他是注定要被我们踩下去的对象!俊东叔叔的事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了,校内店被曹正轩夺了,公司在黄邬开的地下赌场被曹正轩摧毁了,俊东叔叔因此一辈子要在监狱里度过。再就是红娟姑姑亲自过问、主抓的晶森超市,晶森超市要想办红火了,就得把济生超市打压下去。”

“老爸,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俊东叔叔瞒着你借用地下赌场组织贩毒,他不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吗?更何况他还穷凶极恶地要杀死小曹老师?你要说校内店,你只要去学校走一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学校师生是怎么评价校内小超市的。至于晶森超市,为什么得把济生超市打压下去了才能办红火?为什么不可以公平竞争?若是这样,外面的大城市怎么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超市并存?”

“你,你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道理?”齐顺武理屈词穷,“我不管你怎么辩驳,反正下周一你就给我离开高二文(4)班!”

“那我要是不离开呢?”

“那我就把你的车停了!你每天自己走路上学,放学!”

“这是你说的。你以为我稀罕这一点啊。你可以出去了!”

齐顺武气呼呼地走出书房。

第570章 邱月月的早恋故事

齐顺武出了书房,主动将书房的门轻轻地关上,然后走去客厅,将邱月月叫进了卧室,并且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哟呵,这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女儿不是还没有睡吗?”邱月月从后面搂着齐顺武的腰道。

“你想哪去了?真的是骚情澎湃,”齐顺武拨开邱月月的手,“是和你说奕红的事。我刚才给了女儿一个巴掌。”

“你说什么?你舍得打女儿的巴掌?”邱月月惊愕道。

“我的心现在还痛呢。”齐顺武向老婆讲述了情况。

“当初奕红提出转班我就很反对。你呢?惯着她,说转就转。奕红喜欢曹老师,你也是知道的。但不管怎样,这半年女儿的变化还是非常大,成绩虽然不好对比,但从她学习的用心程度和用功程度可以看出来。”

“这个我还不知道吗?可今天她做得实在太过了。最主要的是,曹正轩和张雨桐分手了,他也有可能会喜欢奕红。所以我才要逼她转班。”

“可你也逼得太急了。奕红的性格你不是不清楚。我跟你说哈,逼急了可是要出大事情的。手机上动不动弹出高中生、大学生跳楼的报道。对了,他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不是跳楼了吗?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邱月月担心道。

“所以我才急急地叫你来商量啊。等会呢,你就去书房,就说你已经臭骂我了。说我非常非常后悔。我也确实很后悔。这个巴掌打的……比打我自己一个巴掌还难受。然后你就和她讲清楚厉害关系,要奕红承诺,不和曹正轩过度接触。奕红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她答应了,我们基本就放心了。”

“那车子的事呢,还停吗?”

“当然要停。停一段时间再说。正好考验一下她的意志。你原先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我原先?你现在认可我原先说的话了?原先你提出给女儿配专车我就反对。”

“是夫人比我睿智嘛。”齐顺武把邱月月搂过来,“女儿的事你摆平了,晚上好好犒劳你。”

“哼,别三下五除二就嚷嚷着不行了。”邱月月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邱月月推开了书房门。

“我让你进来了吗?”齐奕红回头气冲冲地道,“老妈?”

“你以为是你老爸吗?”邱月月笑道,“他呀,我已经罚他去反省了。我骂了他半个小时。”

“是老爸叫你来的?”

“他呀,还没有这么高的境界,”邱月月走到齐奕红身边,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巴掌印,眼睛即刻湿润了,连忙疼爱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哎哟哟,这个死顺武,他是神经搭错了吗,出手这么狠?疼吗?”

“老妈——”齐奕红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委屈地将头埋在了母亲怀里。

“我还得再去骂他!”邱月月轻抚着女儿的黑发,“怪不得他很后悔很后悔。女儿呀,情况你老爸跟我详细说了,我也不赞成你转班。”

“是吗?”齐奕红离开母亲的怀抱,面露惊喜之色。

“当然了,我们母女一条心。虽然当初你提出转到这个班的时候我很反对,但经过半年的观察,我觉得你挺适合这个班。这半年你的变化非常大,学习用心了,也知道用功了。”

“这才是我的亲妈啊。”

“不过呢?”邱月月话锋一转,“老爸的顾虑老妈也是有的。这女人一旦陷入情感中去,就没有心思读书的。老妈是最有话语权的。”

“难道老妈早恋过?”齐奕红很感兴趣地问道。

“是啊。就是因为早恋才没有考上高中,这一辈子的文化水平便定格在初中毕业生这个层面上了。”邱月月叹了口气道。

“哇,老妈你初中就恋爱了?是读初二那一年还是读初三那一年?”

“读初三那一年。不过,论年龄,比你还大,已经十八岁了。”

“怎么会?你读初三就十八岁了?”齐奕红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少女的情绪变化就这么大。

“怎么?小瞧你老妈吗?老妈读书晚,九岁才上一年级。老妈的成绩一直到初三第一学期在班上都能排在前五名。”

“就因为早恋下降到连高中都考不上的地步?”

“是啊。第一个学期还比较理性,因为只是一点点喜欢对方,所以也只是周末的时候会找机会在一起,可到了第二个学期,就非常疯狂了。真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时刻想着和对方在一起,找机会在一起,甚至课不上,晚自习请假,为的就是与对方约会。”

“啊?对方不会是老爸吧?”齐奕红道。

“哪会是老爸?你老爸是在县城读的初中,我可是在外婆家读的初中,是一所乡镇初中。”

“外公外婆都不管的吗?”

“外公外婆哪晓得这些事?他们一个学期都不会去学校一趟的,就连班主任是谁都不清楚。老妈又是住校生,加上学校也不太管事,只能自生自灭。”

“那后来呢?你和对方走到了哪种程度?不会也像我们学校里一些人一样去宾馆开房吧?”齐奕红问道。

“看你想哪去了?”邱月月笑了笑,“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总体还是比较保守的。也亏得这种保守的思想保护了自己,我才能和你老爸结合。再说了,乡镇哪有宾馆开啊。就算有宾馆,也没有钱啊。所以我提醒你女儿,这做女人的绝不能在这方面太开放。”

“耶,老妈你这是拐弯抹角教育我呀。你放心,我在这一块和你一样保守。你倒是跟我说说,后来你们怎样了?”

“后来当然是我没考上高中,回家种田。对方也没有考上高中,被爸妈逼着去打工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断了。”

“这……这也太不可能了。这么容易断吗?”

“就这么容易断,因为那完完全全谈不上爱情啊。这可是发生在老妈身上的故事,不信下次你去外婆家问一问外婆。奕红啊,我之所以把老妈的糗事讲给你听,是希望你不要重蹈老妈的覆辙。”

齐奕红抬眼看着母亲,似有所思。

第571章 走路上学

“这个年龄,喜欢一个男生是很正常,”邱月月接着说道,“曹老师这么优秀,年龄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喜欢他,老妈也能接受。其实这个话题老爸也和你聊过。你答应过老爸不读大学不恋爱对不?”

齐奕红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邱月月故作轻松道。

“你刚才不是说和老爸一样有顾虑吗?”

“因为我很清楚我女儿是一个很守承诺的人。再说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你比老妈更清楚。奕红,也就是一年半的时间对不?把握好这一年半,等你读大学了,那个时候你这份感情如果还在,而曹老师也喜欢你,那就真正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了。你说是不?”

齐奕红再次点头。

“其实还有一点,”邱月月道,“曹老师这么正义的一个人,他是绝不能接受他的学生因为爱他而荒废学业的,对不?”

“那当然。咦?老妈,你挺认可小曹老师的。”齐奕红越发惊喜道。

“是啊,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所以我认定他对感情的态度也会很不一般。你如果跟当年的老妈一样,为了喜欢他而逃课逃学,导致成绩直线下降,他非但不会喜欢你,反而会瞧不起你。我有一种直觉,曹老师的品味应该很高。”

齐奕红欣慰道“老妈果真了解小曹老师。”

“所以我的意见就是,要真想俘获曹老师的心,就应该努力提高自己的品味,提高自己的学识,考一所比较好的大学,让他因为你而自豪,他也就有可能爱上你。我的女儿,你可知道怎么做了?”邱月月亲昵地把齐奕红搂在自己怀里。

“我知道了,老妈,谢谢你。”

“还有个事,老爸说要把你的车停了,要不要我找他……”

“不用不用。”齐奕红立即打断道,“让他停!我要让他看看他女儿绝不像他所想的那般柔弱!”

……

母亲离开书房后,齐奕红反思了十几分钟。母亲的话,在齐奕红看来不一定全对,但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那就是小曹老师是一个高品位的人,要俘获小曹老师的心,必须提高自己的品味。

这是其一。

齐奕红还想到一点,父亲对他所说的小曹老师是晶森公司的敌人,这绝不是虚言。父亲和小曹老师这种敌对关系是客观存在。而就目前的实力来讲,小曹老师是绝对斗不过父亲的。

这种情况下,她齐奕红要做的便是尽量不激化两者之间的矛盾。做到这一点,也就真正保护了小曹老师。

怎么做才不会激化两者之间的矛盾呢?首要的是更用心学习,进一步提高学习成绩;再就是把对小曹老师的爱慕压一压,不让父亲有太多顾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生日风波对齐奕红来说,最大的收获不是接受了曹正轩买的紫色的手链,而是变成熟了,变理智了。

……

在齐奕红反思的这段时间里,齐顺武给齐奕红的专职司机打了电话。

“齐总,不能停啊。我接送奕红这么多年我很清楚,奕红体质不是很好。这大冬天的,您让她走路上下学,很容易感冒的。”司机在电话里道。

“就停一个星期,等她向我屈服了,你再重新接送。当然了,并不是说你因此就放假了。这个时间段里面,我女儿的安全还是由你来保护。上学放学你都给我悄悄地跟着,她接触哪些人,参加哪些活动,你随时向我汇报。”

“齐总,我这不成了密探了吗?”

“你不愿意做吗?”齐顺武没好气地问道。

“愿意,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

天公似乎故意要考验齐奕红的毅力,在黎明来临时分下起了雨,而且一直下个不停,到齐奕红第一次自己设定的闹钟把她吵醒时分,雨势达到了最大。

齐奕红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公主,而是变成了灰姑娘,便掀开被子,迅速穿衣起床。

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齐奕红吃了一小碗稀饭,吃了一个鸡蛋,还吃了一点面条,然后向阿姨告别。

“阿姨,您帮我把雨鞋找出来,还要找一把大一点的雨伞。”齐奕红将书包背在背上。

“雨鞋?我来你家帮忙不见你穿过雨鞋啊,奕红。再说,你车子不还没到吗?”阿姨道。

“从今天起我开始走路上下学。麻烦您快一点,我上学迟到要接受处罚的。”

“好好,我这就给你找出来。”

这时,邱月月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揉了揉眼睛,“奕红,今天下雨,你就不要走路了,老妈开车送你。”

“看你睡眼朦胧的样子,还开车送我?别把车开进阳江河,咱们母子俩一起挂掉。所以我还是走路吧。”齐奕红笑道。

“可以这么损你老妈的?老妈从没有这么早起过,就让老妈为你效劳一次。”

“真不用。我说了要让老爸看看他女儿有多坚强。”

齐奕红穿好雨鞋,撑开长柄大伞走出了家门。

……

邱月月返回卧室,脱了外套重新钻进被窝。

“死女儿,她死活不让我送。你不是说她一定会让我送的吗?”邱月月道。

“我还真小瞧了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强了?”齐顺武打了个哈呼道。

“还不是你一个巴掌的功劳?”邱月月轻柔地抚摸着齐顺武臂膀上的肌肉,“你要有思想准备,奕红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理睬你这个老爸。”

“哼,我就不信她能坚持。她熬不住了,自然向我妥协。我看下奕红的司机是不是过来了。”齐顺武将光溜溜的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拨打电话。

……

因为是星期一,即使下雨,学校还要举行所谓的升旗仪式,只不过所有学生坐在教室里进行而已。这样,学生、教师都要比平常早十五分钟到校。

曹正轩也是如此。

在家吃了余婆婆特意为他准备的早点,曹正轩开张雨桐“退回来”的新车去学校。奥迪a5还停在头天晚上吃饭的小餐馆附近的停车位上。

出玫瑰小区大门,往右拐上正道,曹正轩加速行驶。行驶不到十几秒钟,曹正轩从倒后镜里隐约注意到撑着长柄大伞在雨中行走的齐奕红。

第572章 惩罚是为了教育

曹正轩轻点刹车将车速降下来,待看清楚了那走路的女学生确实是齐奕红时,便打右转向灯,将车子停了下来。

曹正轩降下玻璃窗,轻摁喇叭,“齐奕红!”

齐奕红四处张望。

“这里呢。”曹正轩叫道。

齐奕红这才注意到曹正轩的新车。

齐奕红迈步走到曹正轩新车旁边,“什么时候换新车了,小曹老师?”

“哪里是换新车,”曹正轩道,“是买给张警官的车,她退还给我了。你今天怎么走路上学?你的专车呢?”

“我的专车被老爸停了。以后我都是走路上下学。”

“是吗?因为昨晚的事吗?上车吧,上车再说。”

“……还是算了。”齐奕红略略迟疑了一会儿道。

“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了?雨这么大,上车吧。”

“真的算了。我装备齐全,再大的雨也没关系。再见。”齐奕红莞尔一笑,走向人行道。

曹正轩怔了一会儿,打开了左转向灯。

……

仍旧睡在被窝里的齐顺武这个时候接到了齐奕红专职司机的电话。

“你是说曹正轩停下车招呼奕红,奕红没有上车?”齐顺武不确信地问道。

“是。我看得很清楚。”

“好。你辛苦了。”

……

这新的一周已经是这个学期的倒数第二周了,这一周阳江一中各个年级都进入了期末总复习阶段。曹正轩自不免给学生做了期末复动员工作。

济生商贸有限公司各个部门也进入年终冲关倒计时阶段。

而华安建筑公司五三大道项目尚处于开工准备阶段。

星期三。早读时分。

一个六十往上的老妇人带着郑恩明出现在高二文(4)班门口。

曹正轩走到过道上来。

郑恩明怯怯的看了一眼曹正轩,眼神里夹着一丝仇恨。

“有事吗,这位老奶奶?”曹正轩很有礼节地同老妇人打招呼。

“你就是曹老师吧。我是恩明的奶奶。”老妇人不停地打量曹正轩。

“您好。”

“你给我孙子施了什么魔法,搞得他这几天整天没精打采,就像骨头被拆了似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孙子?”老妇人质问道。

“奶奶。”郑恩明看了一眼老妇人道。

“恩明你别怕。他是老师,又不是混子。”老妇人安慰孙子道。

“郑恩明奶奶,我不清楚您说的是什么?我有对您孙子施了什么魔法吗?”曹正轩反问道。

“你还说没有对我孙子施魔法?我孙子好好地,星期六晚上和你发生了一点冲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请人收吓没有用,请了洪大神活菩萨过来也整不好,去了医院,医生说什么病都没有。”

“我就想问下做奶奶的,要说施魔法应该是那些收吓的人,那些活菩萨才有这个本事,我一个普通老师能施什么魔法?”

“年轻人,你真要我这么大的人冲你下跪你才会罢手?”老妇人怒道。

高二文(4)班的人几乎都看向窗外。

“老奶奶,别说您下跪,就是您给我磕头我也解决不了您的问题。”

“奶奶,我说了他不承认的。”郑恩明道。

“难不成你一辈子就这样?那不成了废人吗?他不认,奶奶去找他校长!还不行,我就去找局长!”老妇人气愤至极。

“老奶奶,您去找谁都是您的权利。”曹正轩折回教室。

……

早读时间结束,曹正轩便接到了邓传江的电话,只得跑去校长办公室。

邓传江废了好一番口舌,曹正轩仍旧“不给面子”,否认对郑恩明做了手脚,邓传江也就没辙了。老妇人带着郑恩明气呼呼的离去,按老妇人的说法,她是要去教育局找局长理论。

曹正轩正打算跟着离去,邓传江把他叫住了。

“邓校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是想提示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的实验班成绩怎么样,也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了。”近一个学期过去,邓传江对曹正轩虽仍有仇视之心,但多了几分敬意。

“学生的状态普遍比较好,感谢邓校长关心。”

“你确实很用心。身兼两个公司的老总,两个班的语文课还能不受影响,高二文(4)班班风、学风也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学校正打算在教工例会上好好表扬你呢。”

“感谢邓校长的认可。按理您应该恨我才对。我让您损失了不少。”

“咳咳,”邓传江干咳两声,“你对我说话怎么还这么刻薄?”

“呵呵,我是说按理。您都这么积极地评价我了,您心里怎么还会恨我呢?邓校长,您的改变促使我敬重您。为此我打算以后每个学年捐赠学校二十万,作为学校奖励教师、奖励学生的专项资金,您看可以吗?”

“那怎么不可以?”邓传江颇为激动地道,“正轩,我代表学校一百多号教师两千多名学生谢谢你,谢谢!”

“邓校长,这是您个人魅力促成的。要说感谢,首先得感谢您。”

“哦?”

“近几天我就让我的财务过来对接这件事。”

“好的好的。对了正轩,”不知为何,邓传江现在称呼曹正轩为“正轩”称呼地非常顺溜,“对刚才的事我心里还有疑点。”

“您说。”

“您应该对郑恩明做了什么是吗?”

“什么都瞒不过邓校长,”曹正轩笑道,“我是点了郑恩明的肋下。”

“是你的绝学对吗?”

“邓校长怎么知道?”

“是徐俊东跟我谈起过。你不是点过一个外号叫瘟神的人吗?他后来转到你的公司来了。你上次请假不就是为了去江北省省府看他吗?对了,他恢复的怎样了?”邓传江的变化不止体现在和曹正轩谈话的内容上,还体现在谈话的语气上。

“谢谢邓校长关心。戴诚恢复得还好。有望年前转回我们人民医院来治疗。他是让我点过一次。”

“那郑恩明的奶奶这么来闹你干嘛不放他一马,你一向有容人之心。郑恩明这个人总体不坏,抓一抓还可以考一个二本。如果我没有记错,赵江东也是被你点过的。相比来说,赵江东的行径就恶劣多了。”

“我就是基于这一点才这么做的。”曹正轩道。

“是吗?”邓传江挠了挠他的短发,“我有点糊涂。”

“我这是要给郑恩明的奶奶一次深刻的教训。”

“应该是给郑恩明一次深刻的教训吧?”

“邓校长您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做了了解,郑恩明完全是被她奶奶宠成这样的。要改变郑恩明,先要改变郑恩明的奶奶。”

“正轩,你着实不一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那就让他去局里闹。饶局长也会支持我们的。”邓传江开心道。

“所以您放心,我会把握火候的。我还有第一节课,我走了。”

“好的好的。”邓传江不由得从位置上站起了身。

第573章 找齐顺武

曹正轩去阳江晶森公司找齐顺武,是周五的下午。也是学校召开考务会之后。

曹正轩只身前往,并没有像刘天生所希望的那样带上他。

齐顺武正好在他办公室。

“曹正轩?”齐顺武怔道。

“晶森公司老总的办公室就是不一样,好奢华啊。”曹正轩若无其事地左看右看。

“你来晶森有什么事?”齐顺武语气很不友好。

“哎呀,齐总,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好歹我是您女儿的班主任,女儿班主任来了,总要招呼招呼吧。”曹正轩犹自左看右看。

“你只有以奕红班主任的身份来找我,我才会以待班主任之道招呼你,但你来晶森找我,会是为奕红的事吗?”

“齐总挺有自知之明的。奕红同学打转入我这个班,变化这么大,我哪有必要为她的事找您这个做家长的?我是为付戴诚的事来找您讨一个说法的。”曹正轩径直在齐顺武办公桌对面的皮质办公椅上坐下来。

“曹正轩,你不要得寸进尺。”齐顺武极为敌视地注视着曹正轩。

“我一向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人,齐总不了解吗?徐俊东就是个例子啊。”

“你把俊东害得这么惨,竟然还到我面前来炫耀?”齐顺武猛地在办公桌上锤了一拳,“你真以为我是一颗软柿子吗?”

“齐总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帮您将徐俊东这个隐患铲除了,您不谢我,竟然还想吃了我。我问您,徐俊东瞒着您在您的地下赌场做毒品交易,等事情闹大了,您能逃干系吗?”

“你——”

“怎么?没话说了是不?您不理解这一点也没关系,您千不该万不该还想着法子搞我建筑公司,为此狠毒的差点将付戴诚打死。付戴诚哪怕就是一条狗也曾经围着你们转了好几年。”曹正轩凝视着齐顺武的长脸道。

“你胡说什么?你胡乱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胡说吗?如果付戴诚永远醒不过来,您是可以说我胡说,但付戴诚醒过来了,而且能说会道,您想抵赖就抵赖不了了。您不要以为把所有证据销毁了就高枕无忧了。”曹正轩振振有词。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付戴诚想咬我,凭他一面之词有用吗?你让他来咬!”

啪!

曹正轩忽的在齐顺武的办公桌上拍了一掌,“什么叫一面之词?齐总,如果没有足够的底气我会来找您吗?”

齐顺武恼羞成怒,站起身来手指曹正轩,“曹正轩,你活腻了吗,敢拍我的桌子?”

曹正轩跟着站起身来,很蔑视地将齐顺武的手臂往下压,“拍您的桌子算什么?如果不是看在您是齐奕红的父亲的面子上,我会掀翻您的办公桌,您信不?”

“我艹!”齐顺武隔着办公桌对着曹正轩的面门捶出一拳。

“您还真是不自量力,”曹正轩出手抓紧了齐顺武捶出来的那只手臂,“跟我动粗,那简直就是用鸡蛋去碰石头!”

曹正轩手头上用劲,齐顺武的身子便往一侧倾斜,肩膀一高一低,就好像在做弯腰运动,同时额头开始冒汗。

“曹正轩,有种你就……”齐顺武本想口头逞强,无奈手腕上传来的剧痛促使他生生把想说的话吞下了肚子。有句话形容疼痛的剧烈程度,叫“头痛欲裂”,此时齐顺武的感觉是手腕欲断。

的确如此,曹正轩的几个手指头,好比钳子一般紧紧扣住了齐顺武的手臂!

“坐下来好好说知道吗,君子动口不动手?”曹正轩几个手指头持续用力,为的是迫使齐顺武乖乖地坐下去。

“呃,呃,你妈的。”齐顺武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劝你还是坐下去比较好。”

“我坐,我坐!”齐顺武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

曹正轩随即松开了齐顺武的手腕。

齐顺武直喘粗气,慌忙用左手按抚右手腕。

“齐总您放心,我很有分寸,没有断。”曹正轩哂笑道。

“你会后悔的。”齐顺武向曹正轩投去怨恨的目光。

“人生难免有后悔的事情,但做这种事情我从不后悔。就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付戴诚向您讨一个说法?”曹正轩毫不畏惧地迎着齐顺武的目光道。

“你想要一个什么说法?”

“很简单。同样碍于您与我是家长和班主任的关系,我不会借这件事把您搞臭,您带人将付戴诚打成重伤住院这么久,住院所花去的一切费用您来出,再弥补付戴诚十万块精神损失费……”

“你做梦!”齐顺武当即打断道。

“您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最重要的一条是等付戴诚转回我们阳江医院的时候,您亲自去病房看望付戴诚,向付戴诚道歉。”

“哈哈哈,曹正轩,我还真没看过有你这么狂的人。你真把我齐顺武看成一个软柿子任你揉捏了?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地跟我说话?”

“呵呵,我哪能凭什么?我凭的是事实!”曹正轩一字一顿地道。

“去你妈的事实!出去,给我滚出去!”

“我当然会出去,但不是滚出去,而是走出去。不过在走出去之前我再提醒您一次,我这次向您要的这个说法您不接受,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面。”曹正轩推开椅子后退一步。

“你这是威胁我。”齐顺武眼睛睁得老大,“在阳江敢威胁我齐顺武的人还没有出生!”

“呵呵,我不是已经在威胁你了吗?走了!”曹正轩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他妈的!”齐顺武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

……

这个晚上齐顺武又是很难得地回家吃晚饭,而后同邱月月商议事情。

“你看看能不能像上次一样编撰一个故事劝奕红转班?”

“怎么了?”邱月月诧异道。

“曹正轩这小子太狂了,他今天竟然去我办公室威胁我,还拍我办公桌……”齐顺武有所省略地将情况向老婆做了阐述,“这口气我怎么也忍受不了,所以必须先将奕红转班!”

第574章 一个特别的电话

邱月月笑道:“顺武,你真是气糊涂了,你是担心你和曹正轩搞毛了曹正轩会拿奕红说事是吗?曹正轩他不是这种人。就算他是这种人,如果他非要拿奕红说事,你将奕红转班有用吗?”

“老婆啊,这只是一方面,关键是这种情况传到外面去丢我的脸啊,我和曹正轩斗,女儿却还放在他班上,这不太荒唐了吗?”齐顺武黑着脸道。

“顺武,为了女儿你可以暂时忍一忍的。因为现在要劝奕红转班几乎不可能,奕红的意志有多坚定你也看到了,这五天走路上下学,她不曾妥协过一次。而且,女儿做到了不和曹正轩有过密的接触。这对女儿的成长是有利的。女儿的自立能力很可能籍此可以培养出来。而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邱月月很理性地分析道。

“可是……”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忍风平浪静。你就给女儿一年半时间。过了这一年半,你怎么和曹正轩斗那都是你的事。反正公司的事情我插不了手。”

“问题是这口气不出我实在忍不了。”齐顺武眉头微皱。

“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忍呀,又不是为了别人。我给你捋捋好不?”

“妈的,那我就让他再潇洒一段时间!”

……

星期天晚上,因为第二天是期末统考的日子,各个教室都布置成了考场,阳江一中的所有走读生都在家复习迎考。

麻石巷青瓦房内。

郑恩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恩明,这才几点啊,你就躺床上去,不学习了?明天不是期末考了吗?”老妇人关切道。

“奶奶,我没精神啊,站,站不住,坐,坐不了一会儿,你让我怎么办?”郑恩明苦着脸道。

“那个臭小子,就连教育局长都劝不了他,不会他真没对你怎样吧?”

“你还真天真。曹正轩要是没有点我,我会这样吗?他点赵江东我是知道的,和我的症状一模一样。”

“赵江东是谁?那个臭小子为什么要点他?”

郑恩明把相关情况和奶奶说了。

“那赵江东是怎么好的?”老妇人问道。

“就是曹正轩帮忙恢复的。他是纯心要整死我,所以才拒不承认。”

“他干嘛要这么对你,你和他又没有深仇大恨!”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追的那个女学生喜欢的是我。我上个星期六晚上去和他闹,他怕我告他,就用这种阴招来治我。”郑恩明越说越气。

“若是这样,他不把女学生追到手,都不会放过你。一个老师的品性怎么这么差?”

“那我可怎么办?奶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真的生不如死啊。”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郑家的独苗!奶奶想办法,奶奶来想办法。”老妇人连忙劝慰道。

……

待郑恩明沉沉入睡之后,老妇人走到另一间房间,拿出一个老人机,颤颤巍巍的整了好一会儿才拨出去一个电话号码。

“妈,您怎么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家里没人吧?”很快,从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没人。你侄子恩明已经睡了。”老妇人轻声道。

“恩明就睡觉了?这才几点,他不上晚自习吗?”

“艳丽,我就是为恩明的事情悄悄地打你电话。恩明被学校的一个老师整了,一个多星期都死不死活不活的,把妈妈急死了。”

“恩明被老师整?怎么整的?还死不死活不活的?”中年妇女在电话里关切道。

“情况是这样的……”老妇人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你说,有这么品性差的老师吗?艳丽啊,你做护士做了那么多年,有没有接触过这种病人啊?真的非得要求那个臭小子吗?”

“妈,这种病人我从没接触过,按说一个人哪会这种阴招?那都是武打小说里写的。”

“你侄子这个样子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我请了人收吓,还花钱把洪大神叫来家里,也送了医院去让医生做检查,全没有用,我才去求那个臭小子。”

“妈妈,这些你已经跟我说过了。对了,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呢。您一直称呼他臭小子。”

“他是高二文(4)班的班主任,叫曹正轩。”老妇人道。

“曹正轩?”中年妇人极为惊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怎么了,艳丽?”老妇人诧异道。

“没怎么,就是……就是。”

“你认识他对吗?那太好了。我就说艳丽有的是办法,”老妇人开心道,“嗳对了,你这么多年都在外面,怎么会和他认识?”

“哎呀,妈您还像小孩子一样那么有好奇心。我只是和他爸爸曹忠河熟悉。我分配到横弋妇幼保健站工作的时候,曹忠河在街上流浪,我挺同情他的。”

“是这样啊。我是听说这个臭小子的爸爸曾经是个流浪汉,就是前两年从横弋迁回阳江来的。”

“这样吧,妈,既然是曹忠河的儿子整了恩明,您去找曹忠河,就说我是您女儿,曹忠河就一定会帮这个忙。而曹正轩是很听他爸爸的话的。”

“哎呀,艳丽,我和曹忠河一点都不熟,况且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去找,会有用吗?”老妇人道。

“会有用。”中年妇人很肯定地道。

“艳丽,妈妈还是希望你回来一趟。正好让妈妈再见你一面。这一次整整隔了四年不见你人了。艳丽……”

“妈您别说了。”电话里中年妇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哽咽。

“艳丽,不是妈妈不理解你的难处。你看妈妈这么多年一直听你的话,谁都不说,就连你弟弟、弟媳妇我都瞒着。艳丽,妈妈已经老了。这两年身体是越来越差。妈妈真的很想你啊。”

“妈,我,我也是怕啊。我只要漏一点消息出去,只怕您想见我都见不了了。”

“这我知道。你就像前几次一样悄悄的回来,而后又悄悄的回去。最好能把我外甥外甥女带回来给我看看。他们也该认我这个外婆啊。”老妇人道。

“这不可能。”中年妇人在电话里果断拒绝,“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

“那你就和伟新一起来。”

“伟新这段时间非常忙,他肯定抽不出时间。我同他商量一下,如果有可能,我就回来一趟。”

“那好吧。要尽快哈。”

第575章 特别的口味

玫瑰小区别墅区A区,一辆保时捷SUV缓缓驶进某一个院子。齐顺武推门下车,摇摇晃晃上台阶走进客厅。

“齐顺武,你喝得这么醉醺醺的竟然自己开车回来!”邱月月迎上来怨怼道。

“没事,没事。”齐顺武推开邱月月。

“你还说没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不是一个人,知道吗?你要考虑这个家。”

“我知道。我那些朋友也不让我开车回来,但我必须开车回来。因为我给我宝贝女儿带了她最喜欢吃的生鱼片回来。奕红今晚不是在家学习吗?”齐顺武说话舌头有点卷。

“你还知道女儿今晚不上晚自习啊。”

“这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明天开始期末考吗?我给她带生鱼片回来,明天就会考出好成绩来。”

“你这是什么思维?”

“咦,奕红她怎么不跑出来?每次只要她在家,听见老爸的声音都会跑出来的。”齐顺武诧异地看着邱月月。

“你酒是真喝多了。竟然忘了女儿还在生你的气。”

“啊。”齐顺武怔住,“我,我竟然把这件事忘了。”

齐顺武把生鱼片往餐桌上一放,就拐向楼道。上了楼道,因为脚步匆忙,最主要是酒喝多了,脚步不稳,齐顺武上了几个台阶便踩空了,人趴在了台阶上。

“顺武,你怎么了?”邱月月急忙追了过来,拐上楼道将齐顺武扶起来。

邱月月注意到,齐顺武的下巴因为磕在台阶的边沿上而裂了一个口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齐顺武问道。

“你没感觉疼吗?下巴磕出一个口子来了。”邱月月道。

“没事。我得赶去书房向我宝贝女儿道歉。”齐顺武迈步往上走。

“道歉你急什么,先去用点药啊。”邱月月急了。

“哎呀老婆,孰重孰轻你怎么搞不懂?我是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我这几天心里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好难过好难过。”齐顺武眼角湿润。

“知道这么说,你干嘛动手?我陪你一起去。”邱月月搀扶着齐顺武往上走。

“当时气头上。哎呦。”齐顺武走动,方才意识到膝盖也摔伤了。

“怎么了?”

“估计是膝盖也磕着了。唉,这必定是上苍在给我报应。谁让我打我女儿的巴掌呢。”

书房在三楼。齐顺武和邱月月两个人从二楼拐到三楼的休息平台处,便看见从书房拐出来的齐奕红。

齐奕红盯着父亲的脸。

“奕红?老爸……”

齐奕红几个跨步下到父母亲面前,两个小拳头捶在齐顺武的胸前,“谁让你喝酒开车的?谁让你摔伤了还先来道歉的?你怎么这么傻!我有这么傻的老爸吗?”

接着齐奕红扑进父亲的怀抱。

“你都听见了?宝贝女儿,老爸向你道歉,”齐顺武心头一酸,眼泪溢出眼眶,他轻拍齐奕红的背,“老爸不该动手。对不起。”

齐奕红抬起头来,一脸惊诧样,“你这么热吗?还是太紧张了,咋流这么多汗?”

“这哪是汗?你爸爸是感动得流泪。”邱月月故意道。

“鬼才相信,这么大的人还流眼泪,一点都不坚强。”

“希望宝贝女儿原谅老爸的粗鲁。”齐顺武道。

“哼,我要是没有原谅你,我会走出来吗?走,”齐奕红从另一旁挽住父亲的手臂,“我们先下楼去给你搽药,而后你看着我吃生鱼片。对了,芥末你有带一点回来吗?”

“肯定带了。”齐顺武开心道。

待齐顺武搽好了药,齐奕红在餐桌旁坐下来吃生鱼片。冬天喜欢吃生鱼片,是非常特别的一种口味。齐奕红就有这种特别的口味。

齐顺武果真坐在齐奕红的对面,非常幸福的看着女儿享受美味。邱月月也陪在一旁。

大概用了一刻钟,齐奕红将带回来的生鱼片全吃尽了肚子,却已是泪汪汪了——那可是芥末惹的祸。

“你不会还没吃够吧?”齐顺武咽了口口水道,“看得我口水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咽。”

“这一点哪够我吃啊。”齐奕红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宝贝女儿,看在老爸给你带生鱼片的份上,能不能让老爸收回一句话。”齐顺武慈爱的看着女儿。

“你要我重新坐专车上下学?”

“因为你不坐专车上下学,司机伯伯就要失业了。我女儿这么善良的人哪忍心让司机伯伯失业呢?”

“你照样开工资给他不就解决问题了?我现在喜欢上了走路上下学。”

“啊?”齐顺武无语。

“我知道是老爸在关心我,”齐奕红换了语气道,“不急。我再走一段时间。哪天我不想走路了,再坐车,行不?”

“行,行。”齐顺武连忙应答道。

……

江北省广海市某高档别墅区。夜里近十一点。

一个头发理得极短近乎光头、右脸颊一道疤痕的男子拉开自家纱窗门走了进去,“艳丽,我回来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是什么事,这么急着和我商量?”

“你声音别这么大。女儿刚刚入睡,儿子还在学习呢。”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头发染成棕红色的妇女。妇人个头不到一米六,瘦,看上去显高。面色憔悴,因而比实际年龄显老。

“我这个人说话嗓门就是这么大。要不去健身房说吧。”

妇人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三楼的健身房。健身房里除了健身器材,还有两张木椅和一张小茶几。

“是我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去一趟。她说她身体不太好,所以很想见我。”妇人解释道。

“是吗?按说我们是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了。这一回隔了四年多没有见面了。不能年后去吗?这段时间你知道的,公司非常忙。”中年男子看上去凶悍,对老婆说话却很客气。

“我和我妈解释过了。她让我一个人回去。其实是还有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什么事?”

“是我侄子郑恩明的事。”妇人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向自己老公说了,“我想同你商量的是,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曹正轩的身世告诉曹正轩。”

“呃……”男子惊愕地看着妇人。

第576章 夏伟新的苦口婆心

“艳丽,为了你侄子求曹正轩你可以不扯这一层关系的,你找曹忠河,他会不帮忙吗?他儿子是你抱给他养的。他绝对还记得你。”男子惊愕几秒后开口道。

“我是这么考虑过。我建议我妈去找曹忠河,但妈希望我回去。我就在想干脆利用这次和曹正轩接触的机会把一些情况告诉他。其实这一段时间我总在想,我不应该躲一辈子,曹正轩不应该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妇人的眼角湿润了。

“老婆,我能体谅你的心情,”男子将妇人的一只手握在手里,“你隐藏自己隐藏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你和自己的亲朋好友隔绝不说,甚至与父母也隔绝,就连我这个做老公的也是我们结婚十年后,女儿儿子都出生了,才知道这些事。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无父无母,是一个孤儿。

谁都不愿这么生活,谁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

但你知道吗,老婆?曹正轩的生父,也就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这几年身体很不好,得了尿毒症,靠透析维持生命。这个时候你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曹正轩,曹正轩再去找李建设,事情就会闹得不可开交,那个狠毒的齐红娟绝对会彻查这件事,如果曹正轩顶不住,把你漏了,你不仅害了曹正轩,还把自己害了。也等于把我们整个家害了。”

“伟新,我就是考虑到李建设的身体原因才时不时这么去想。我所考虑的是,等李建设生病去世,曹正轩再知道这些事,对他来说就太残忍了。”妇人道。

“确实如此,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曹正轩的出生就决定了他这种悲催的命运。事实上,他的出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你看你的命运被改变了。那个女医生因此丢了命。齐大根,齐红娟,他们的命运其实也被改变了,你以为他们杀人,日子会过得舒坦吗?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好一些人的命运被改变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故此,我的意见是,与其这样,不如把这件事彻底封存起来。曹正轩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对于他来说,他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就等同于没有发生。你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他反而更加痛苦。老婆你觉得呢?”男子苦口婆心道。

妇人长叹一口气道:“这话你跟我说过很多次了,只是我心里一直觉得很不安”

“你干嘛觉得不安呢?当年你冒着生命危险将他抱出来,等于他的生命是你给的。还有一点,你知道吗?曹忠河是绝不希望你把这些事告诉他儿子的。所以,如果你这么做,曹忠河将是最大的受害者。”

“这么说,我还是不说吧。”妇人将手从男子手里抽出来,神情颇为落寞。

“只是这么一来,最受委屈的还是你。但我也是为我们整个家着想。老婆,我离不开你,儿子女儿更离不开你。”男子很动情地道。

“也没那么夸张。二十多年过去,我也习惯了。”妇人苦笑道,“那我这次回去就直接找曹忠河,把侄子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回来。”

“这就好。在阳江时间待得越短越好,时间长了,总会碰到一些事。你是开车回去还是坐火车到广潭再转乘班车到阳江?”

“坐火车吧。坐火车隐秘性好一点。你给我订一张后天早上八点开往广潭的火车票。”

“好的。”

……

这次期末考,虽说是统考,但对高二文(4)班来说依旧是独立考试。因为在进度上,高二文(4)班慢了半拍。具体一点说,其他所有班级一般在高二结束就要完成高中的所有课程,进入高三立即进行高考复习。

而高二文(4)班作为实验班,最大的特点便是基于学生的基础和接受能力,放慢上课进度,力求稳扎稳打。故此,实验班是在高三第一个学期结束方才完成整个高中的新课学习。只在高中最后一个学期进行高考复习。

对于基础较弱的学生来说,这么做是非常有利的。很多高中,往往随大流,打着要和一些学校统考的旗帜,不顾这一点,使得所有层面的学生都赶进度,这就害死了一大片。

像阳江一中,有课改班,有零班,还有重点班,最后才是普通班,完全可以分层教学。你让普通班的学生和课改班的学生一样赶进度,那不是在摧残他们吗?

一个学期下来,高二文(4)班的班风、学风之所以像邓传江说的那样改变了很多,和曹正轩这种分层的理念是分不开的。

所以,这次的期末考,对高二文(4)班的学生来说并不是统考,而是独立考试。他们考试的范围与年级期中考试之后那一次月考的范围相同。衡量高二文(4)班的成绩,便是与其他班级的这次月考成绩做对比。

学校为了专项考察实验班的效果,专门安排年级其他老师命题,而不是像期中考试那样由这个班的任课老师自己命题。

……

期末考第二天傍晚,约莫五点半时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辆长途班车驶进阳江新车站。

从班车上下来一个披着长披风,带着墨镜的妇人。妇人左手一个提包,右手一个旅行箱。妇人对涌向她的黄包车视而不见,径直走到站外拦下一辆的士,坐进了的士。十分钟后,这辆的士将妇人带到了阳江宾馆。

妇人开了一个标间,行礼箱尚未整理妥当,便听见敲门声。妇人走去开门。一个六十往上的老妇人闪了进来。标间门被关上。

“妈——”妇人扑进了老妇人的怀里。

“艳丽,我的艳丽,你想死妈妈了。”老妇人老泪纵横。

“我也想您呢。”

老妇人将妇人从怀抱里推开,“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老妇人双手捂在妇人的脸上,“怎么又瘦了?你的脸色都没有妈妈的脸色好看呢。”

“女儿做不得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看您的脸色才不好呢。是不是又舍不得买吃的?钱我不是说了,随便您花吗?”妇人痴痴地看着老妇人。

“谁说我不舍得买吃的?是这一个多星期老担心恩明,睡不好觉。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老妇人欣慰道。“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油煎清明果,赶快趁热吃。”

老妇人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子,露出十几个油煎清明果来。

妇人眼泪刷的就溢出了眼眶。

PS:总算赶出了第二章,还是很欣慰。

第577章 家乡的味道

在阳江,每到清明前,很多家庭,尤其农村家庭都会包清明果吃。

清明果也叫艾果,是用艾草和糯米做成的。阳江人有一种说法,吃清明前的艾草胜过吃人参,言下之意,清明节前的艾草营养价值很高。

郑艳丽从小就很喜欢吃清明果,在广海生活二十多年,她时常会去街上买清明果吃,可总是吃不到家乡清明果的味道。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各地的做法不同。而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这是因为,决定清明果好吃与否,和加入的糯米粉的多少以及艾草的多少是很有关系的。糯米粉太少,果皮就会很硬;糯米粉太多,艾草偏少,清明果特有的艾草味不足,就更不行。

还有一点是艾果馅。这也是决定清明果好吃与否的关键点之一。在阳江,艾果馅五花八门,有用晒干了的萝卜丝做馅的,有用晒干了的笋干做馅的,也有用腌菜豆腐干做馅的,还有用芝麻加糖做馅的。馅的料是一方面,如何做料又是很技术的一样活。比如用什么油?猪油与素油的比例,辣椒的多少,都决定了馅的味道。

有人喜欢吃辣,有人喜欢吃清淡,有人喜欢吃甜,试想,哪一个阳江人在外面吃清明果能吃出家乡的味道呢?

所谓家乡的味道,其实就是个人的味道啊。而知晓个人味道的,是不是只有母亲了?

“妈,这个时候哪来的清明果?”妇人吃着油煎清明果问道。

“现在啊,是一年实际都有清明果。南京路附近一个巷子口,有几家专门做清明果卖。她们把艾草放在冰箱的冻箱里,就可以从年头卖到年尾。”老妇人道。

“这应该是妈您亲自做的啊,我吃的出来。”

“嗯。妈妈一直记得你喜欢的味道。这不是快立春了吗?有的田埂上,会钻出一些艾草芽来。妈妈确定了你回来,就去摘艾草芽。很嫩很嫩的艾草芽,吃起来味道会更好。”

“妈您对我太好了。”

“谁让我们母女几年都见不到一面呢?”老妇人哽咽道,她取了抽纸擦拭眼泪,“艳丽啊,你得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就有那么狠吗?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不放过你?”

“妈,说过多少次了,让您别过问这件事。对方有多狠,不是您可以想象的。只要有一丝可能,女儿也不想过这种生活啊。”

“唉,”老妇人摇头,“你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呢?”

……

次日上午十点,菜市场。曹忠河与余婆婆在嘈杂的菜市场选菜。

“忠河,你手机是不是响了?”余婆婆碰了碰蹲在地上选菜的曹忠河的手臂道。

“是吗?”曹忠河直起身子,从裤袋里掏出一个老人机来,“咦,还真有人打我电话。”

曹忠河摁下接听键,大声问道:“喂,你是谁啊?”

“听不出我的声音吗?”一个妇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我在菜市场,声音比较吵。你说话大声点。”

“我是郑护士。”

“郑护士?你?”曹忠河错愕道。

“你现在来阳江宾馆。我住在414房间。”对方挂断电话。

曹忠河呆愣住。

“忠河,你帮忙快点选啊。挑好一点的。唉,你怎么了?”余婆婆注意到了曹忠河的状态,连忙直起身子来,“你不舒服吗?”

“没有。”曹忠河缓过神来,“金玉,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买好了菜先回去。”

“你要去哪里?”

“是一个下棋的好友,家里出了点事。我去帮忙处理一下。”

“那你快去吧。记得回来吃午饭。”余婆婆重新蹲下身子选菜。

……

阳江一中。监考结束的曹正轩接到了王新春打来的电话。

“新春老哥?”曹正轩用订书机将试卷封面订好。

“呵呵,曹总,又听不出我的声音?我是戴诚啊。”电话里传来付戴诚爽朗的说话声。

“戴诚兄?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没开口说话吗,我怎么听出是你的声音?而你用的又是新春老哥的手机。”

“哦,是哈。妈的,我的思维是不是真的很受影响啊。”

“是短时性思维障碍。听你说话的声音我就知道你恢复得很好。”曹正轩把试卷收好交给教务处干事,然后走出考务办公室。

“嗯,医生说我恢复了八层了。我打这个电话是特意告诉你,明天我转院回阳江。”

“这么快吗?对了,你跟主治医师说一下,明天不要转院,再过两天。”

“怎么了?王新春和李志他们身上都长蛆了,巴不得早点回阳江呢。他们一个星期才换一次衣服。”

“那就让他们再多长点蛆。我明天开车带人过去,还有一件事要办。”曹正轩在电话里将要办的事情与付戴诚说了。

“曹总办法就是多。我再看他们怎么狡辩。”

……

曹忠河走路去阳江宾馆。从菜市场北门出去,沿着滨河大道走两百米,拐进一个巷道,转到阳江中路,阳江宾馆就在红绿灯的右前方。

原本五六分钟的路程,曹忠河走了近一刻钟。

曹忠河内心无比忐忑。二十多年来,留在曹忠河印象里的是郑艳丽那张清纯而又焦虑的脸,雨水在这张脸上流淌。

这种印象过去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变。

但声音明显在变。从稚嫩变得成熟,而后变得有点苍老。

这是因为两个人一直靠的是电话联系,那个雨夜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而从来都是郑艳丽打曹忠河的电话,因为,每一次,郑艳丽打过来的电话号码都在变。

其实,就是电话也很少,平均一年够不上一次。近几年,随着曹忠河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电话就更少了。

原因是,郑艳丽每次打电话,都是她要汇钱给曹正轩用。曹正轩上了大学后,郑艳丽就再也没有来过电话。

今天,郑艳丽突然来电话,而且说她住在阳江宾馆,曹忠河能迈开步伐吗?

郑艳丽找他的目的,百分百是为了儿子曹正轩啊。不会是把儿子要回去吧?

第578章 414房间里的会见

曹忠河战战兢兢敲开了阳江宾馆414房间。

“你是?”郑艳丽对曹忠河看了又看。她确定来人是曹忠河,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曹忠河。你是郑护士吗?”曹忠河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么个憔悴而又苍老的妇女就是自己要做的人吧?

“我是郑护士。请进。”郑艳丽将房间门彻底打开来。

曹忠河走进房间。

“曹伯伯您坐,茶已经为您泡好了。”郑艳丽指了指茶几旁边的矮矮的藤椅道。

“我们好像都认不出对方了。”曹忠河在藤椅上坐下来道。

“是啊,我们的变化都太大了。”郑艳丽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来,“岁月是刀,说得一点都不错。喝点茶吧。”

“毕竟二十多年了。正轩都二十三岁了。你在我印象里还是一个小姑娘呢。”曹忠河喝了口茶道,“郑护士,你怎么突然想到来阳江和我见面,不会是……”

“不是不是,曹伯伯想多了,我是有一件事要请曹伯伯帮忙。”

“请我帮忙?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老曹做得到!”

“是您儿子曹正轩和我侄子发生了一点冲突。”郑艳丽把事情的大致经过与曹忠河说了。

“这么说郑护士不是横弋人,也是阳江人?”

“是。我是分配到横弋妇幼保健站工作。曹伯伯,其他的你不要多了解,就让你儿子将我侄子整好去就行。也别说我找过你。你可以说是我妈找到了你。你不想失去儿子,就请和我一样一直保守这个秘密。”郑艳丽嘱咐道。

“这个不用你说。不瞒你讲,刚才一路上我步子都迈不动,以为是你来向我把儿子要回去呢。郑护士,恕我冒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伯伯,刚才怎么说的?”郑艳丽把脸拉下来道。

“哦哦,我这又多嘴了。那——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好的。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见过我,也别对我家里人进行打听。我在外这么多年,只有我妈一个人知道我的去向。其他人都以为我失踪了或者死了。”郑艳丽又一次强调道。

曹忠河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等你儿子把我侄子整好了,我就走。所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不联系了。”

“要联系只能是你联系我。我走了。”

……

中午吃好饭,曹正轩正要去房间午休,曹忠河把他叫住了。

余婆婆在厨房忙碌。

“老爸,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一件事。我听说你把一个叫郑恩明的学生整了?”

“是。”曹正轩略略惊异道,“你怎么听说这件事的?”

“是他的奶奶找到我了。我说儿子啊,你向程师傅学了这种绝招,不是让你拿来整人的。你程师傅一身正气,要是听说你这么做,肯定会训斥你。”曹忠河先声夺人。

“老爸,我哪有整人啊?”

“你还说没有整人?郑恩明着了你的道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你干嘛不罢手?他奶奶去了学校也去了教育局,你何必不找个台阶下呢?”

“哎呀,老爸,今天你是怎么了?你儿子是什么性格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这么做不是要整郑恩明,而是要挽救他。郑恩明的家庭情况我了解过,父母亲常年在外不管他,他那个老奶奶又格外宠他,他才这么不思上进。这次我这么做,就是要给他奶奶以深刻的教训,从而达到挽救郑恩明的目的。”

“可你这么做哪有谁会认为你是在教育他呢?你就给老爸一个面子,把他‘解锁’了。”

“现在还不行。”

“什么行不行的?前后都十天了,够人家受的了。”

“教育的东西,老爸你不懂。火候不到,就不会有效果。我打算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给他‘解锁’,那个时候,郑恩明一定服服帖帖,效果就来了。”

“再过十天,那都过年了!”曹忠河嚷嚷道,“你打算让人家一家人过年都不安宁吗?再说,那个时候,他爸妈也回来了,闹起来,搞得我们过年也过不自在。”

“我们过年过不自在有什么关系。不就几天的事。事情闹得越大,郑恩明感受才会越深。她奶奶反思也会到位。”曹正轩进一步解释道。

“问题是……儿子啊,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是我答应郑恩明的奶奶了,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打了包票的。”

“难道你收了人家的好处?”曹正轩反问道。

“我收什么人家好处?”曹忠河提高分贝道,“我们家现在缺什么吗?就是我们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也不会收别人的好处。”

“那不就没事了?她再找你,你就说你儿子是一头倔驴。”

“这……”

“好了,老爸。教育一个人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我午睡去了。”曹正轩转去楼道。

曹忠河彻底懵逼。

……

期末考说是三天,其实是两天半。这一天下午是学校统一阅卷时间。高二文(4)班的学生的各科试卷都由年级其他老师评阅,这个班的老师则参与年级阅卷。

一直到六点,阅卷工作才结束。但阅卷结束并不意味着成绩就出来了。得由教务处人工输入电脑,汇总,而后统计分析。

一些非常关心学生成绩的老师,在这个等候的阶段往往很紧张,像曹正轩班上接替刘天生、孙大伟教政治和历史的两个老师就是如此。他们因为教这个实验班而觉得亚历山大。而主要原因则是孟光明的女儿在这个班。

曹正轩这个做班主任的反而宽慰他们。

所以,在晚上曹正轩宴请班级所有老师吃饭的当儿,这成了最大的一个话题。

一同来陪酒的孙大伟和刘天生也帮忙劝慰这两个人。

其实再多劝慰的话不抵两杯白酒。这两个老师两杯酒进了肚子之后,不仅没有了顾虑,反而信心百倍,踌躇满志了。

这就是酒精的功效。

以致于宴席结束后,曹正轩三兄弟在滨河大道人行道上散步的时候,想起这两个老师还唏嘘不已。

“所以说酒真是好东西。”孙大伟感叹道。

“酒如果不是好东西,哪来的酒文化之说?”曹正轩道,“酒文化可是我们祖国文化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是说诗仙李白是个酒鬼吗?酒给了他很多写诗的灵感。”

“何止李白?很多大文豪都喜欢酒。”刘天生道。

这时走在最后面的孙大伟忽然转到最前面去,“我说两位老弟,我们换个地方散步吧?往这个方向走。”

“前面走来的是付芹和她男人,你以为我没看见吗?”刘天生道。

孙大伟愕然。

第579章 狭路相逢

“大伟你知道吗?该他们见了我绕道走,而不是我见了他们绕道走。”刘天生道。

“我是怕你尴尬。”孙大伟道。

“尬个鬼。走吧。”

“就应该他们尬!”曹正轩道。

“就是。我和正轩是英雄所见略同。”刘天生将手搭在曹正轩的肩上。

于是三个人并排继续往前走。人行道也就一米见宽,三个人这么走,对面走来的付芹和他的野男人几乎无法避让。

借助路灯光可以看得很清楚,付芹很亲昵的挽着她野男人王英强的手臂。两个人因为聊什么而没能及时注意向他们走去的曹正轩三个人。

“我说你们怎么走路的,这么并排走?是你,刘天生?”三个人到了近前王英强这才看清刘天生他们的脸。

“你还认得我啊。那两刀没有把你捅死,我到现在还后悔。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你卵子碎了,这个女人还这么粘你?那她粘的肯定是你的钱啊!”刘天生往前迈一步,说话的气息喷在王英强的脸上。

“刘天生,有你这么恶心的吗?”付芹皱眉道,嫌恶写在她脸上。

“付芹,我恶心?我恶心也是语言上恶心,你恶心,恶心在行为上!”刘天生怼道。

“妈的你还敢提这件事?”王英强出手抓住了刘天生的衣领。

“把手放开。”刘天生风轻云淡地拍了拍王英强的手臂,“你妈的卵子不会没有碎吧,否则火气怎么还会这么大?”

曹正轩往后退,同时将孙大伟往后拽。

“正轩……”孙大伟很不理解曹正轩的做法。

“二哥心中还有气,让他发泄出来。”曹正轩道。

“是吗?”孙大伟仍旧疑惑不解。

“你听我的。”

“我怕……”

“没事。”曹正轩很肯定地道。

“我艹你奶奶!我卵子有那么容易碎吗?”在曹正轩与孙大伟后退的当儿,王英强对着刘天生的面门捶出去一拳。

刘天生早就料到王英强会出手,就见他迅速斜跨一步,躲开王英强打过来的拳头,而后右手紧握拳头反手挥向王英强的脑袋,手背重重的砸在了王英强的耳朵上。

碰!

王英强的脑袋是嗡的一声响。

这是王英强大意了。他以为刘天生还是之前文文弱弱的刘天生。殊不知在看守所里的日子已经彻底改变了刘天生。最主要的还是刘天生有意识地训练自己。因而,在看守所里的日子,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折磨,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摧残,刘天生却过得比较惬意。

王英强懵,下意识松开了刘天生的衣领。他料不到刘天生的反应会这么快,力道会这么大。

“英强!”付芹叫道。

王英强晃了晃脑袋,正要再次出手,但他却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刘天生一招得手,紧跟着一拳捶在了王英强的脸颊上,而后出手抓住王英强的衣领,右膝盖便拱向王英强的肚子。

这三个动作刘天生一气呵成,近乎在几秒钟内完成。

而这三个动作,已然将王英强整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脸颊上那一下,打的王英强一口的血水,三颗牙齿松动;那一记膝盖,让王英强肚子一阵痉挛。

付芹这个时候冲上来,“刘天生,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会打死人的。”

“哟,看来你爱这个男人果真要比爱我多一点。”刘天生揶揄道,“当初你的野男人那么狠的羞辱我,你拦过他吗?”

“你妈的。”王英强眼珠子往上翻,作势还要出手。

付芹迅速抱住王英强,“英强,你就别逞强了。你是受过伤的人。”

“我……”

“你什么你?”刘天生手指王英强的面门,“你女人说得对,衰了就别逞强。还有一点,卵子碎了,别不承认。哈哈哈哈。大伟,正轩,我们走!”

……

“解气,今晚真解气。”刘天生道。

三个人从滨河大道转上彩虹桥头。

广场上,很多人在绕圈走路。夜宵摊一带,十几个红色帐篷内,觥筹交错。

“天生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壮,我还怕你吃亏呢。”孙大伟道,“不过着实解气。对了,正轩,你怎么料定天生不会吃亏的?”

“我现在和二哥朝夕相处还不了解这一点吗?看二哥现在的打扮也看得出来。二哥以前一向是西装革履,现在呢?全是运动装。全身的肌肉都快超过我了。”曹正轩道。

“正轩这是笑我了。大伟,正轩,你们不会觉得我过分吧,刚才?”刘天生道。

“我起先是觉着有那么一点,但后来理解了。当初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孙大伟道。

曹正轩道“二哥,我听你说早就注意到付芹的野男人我就料到你要发作了。就该这么教训他。这么教训他一回,以后他见了你真的要绕道走。我估摸着他是被你整怕了。”

“心里的气总算解了。以后再见到这两个人,我心里不会还有气了。”刘天生释然道。

“那是因为你把这件事彻底放下了。”

刘天生点头,“是啊。我算是从阴霾中走出来了。只是你……”

“天生……”孙大伟提示道。

“没事,大哥,我不忌讳。”曹正轩道,“兄弟间,最需要的就是坦荡。二哥是关心我。”

“还是要想开一点。”

曹正轩点头,“不想开也得想开。只是心里始终有一个结。”

“主要是你们之间的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了。”

“我倒觉得,只要是变故,来得总是很突然的。”刘天生道。

“你这句话说得经典。”曹正轩冲刘天生道,“否则就不叫变故了,对不?”

“是啊。你这个时候的心情我最能理解。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刘天生突然文绉绉地吟起词来。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曹正轩即刻对道。

“呵,我两个兄弟是词性大发了!还好不是兽性大发。嗳,看你们俩惺惺相惜,要不我们再去整一杯,说不定灵感来了,可以整一首词出来流传千古呢。”孙大伟提议道。

“这是个好主意。”刘天生附和道。

“如果明天不去江北省府,是可以再去整一杯。”曹正轩道。

“去江北?接付戴诚回来吗?那把我们两个老哥带上怎么样?”孙大伟道。

“是啊是啊,我好久没有出去透气了!”刘天生道。

“行。那就咱们三兄弟一起杀向江北!”

第580章 被迫做出的决定

麻石巷,青瓦房内。

郑恩明躺在床上。

“奶奶,你说你想办法,你到底想了办法没有?我这个样子已经十一天了。”郑恩明虚弱地问道。

“奶奶是想了办法。奶奶上午就托了人去找那个臭小子的父亲。那个臭小子的父亲答应劝说他儿子。”老妇人道。

“那我下午考试的时候曹正轩怎么没有来找我?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只要在我肋下点一下我就会好起来。一秒钟时间。”

“是吗?那他没有找你估计是他比较忙吧。”

“我都说了是一秒钟的事情。奶奶,肯定是曹正轩不答应给我恢复。你赶快再问问你托的人。我真的一天都熬不住了。”

“已经这么晚了。明天,明天我再去找我托的人。”老妇人宽慰道。

“干嘛要等明天!”郑恩明歇斯底里,“我不是吓你,我是一天都熬不住了!总这个样子,我就去买安眠药吃!”

“哎呦我的宝贝孙子,你千万别做傻事。你可是奶奶的命根子啊。”

“那你赶快去找你托的人问清楚情况啊。”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

一刻钟后,阳江宾馆4楼过道上,老妇人敲开了414客房的门,走了进去。

“妈,这么晚您还过来干嘛?”郑艳丽把电视遥控器放下。

“妈急呀。那个曹忠河给了你准信吗?一个下午也不见那个臭小子来找恩明。是不是我要提点东西去他家?”老妇人道。

“妈您想哪去了。曹忠河下午就给我打了电话。曹正轩没有答应曹忠河的请求。”

“我是说吧?这个臭小子就是要整死我们恩明!”老妇人恨恨地道。

“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妈,曹正轩这么做非但不是要整恩明,反而是要借这个机会教育恩明,尤其是让您吸取教训。”

“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教育恩明?他是恩明的老师吗?还让我吸取教训,他二十岁的人还要教训我六十多岁的人?”老妇人气愤道。

“妈,冲您说这几句话,就看得出您不懂教育。曹正轩说了,恩明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您宠溺的结果。弟弟和弟媳妇常年在外,回来也是用钱用物来补偿恩明,您呢,因为一个宝贝孙子,就全由着他,恩明还能不学坏的?所以,曹正轩这次是要给您、给恩明一个大教训,以期把恩明的性格改一改。”

“他把恩明点成废人的样子,还让恩明怎么改?艳丽啊,他这是忽悠他老爸啊。我就问你,他答应什么时候找恩明?”老妇人问道。

“十天以后,也可能是半个月后。”

“啧啧啧,这是骗鬼啊。十天以后,十天以后你侄子的命都没有了!”老妇人表情夸张地道。

“怎么?这种样子会要人命的吗?”郑艳丽惊愕道。

“能不要人命吗?艳丽,你没见你侄子的样子,成天到晚病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站着想坐着,坐着想躺着,躺时间长了浑身又痛,就跟得了绝症的人似的。恩明已经熬了十天了。他刚才跟我说,他一天都熬不住了。他说再不给他恢复,他要去买安眠药吃。艳丽,我就恩明这一个孙子啊。”老妇人说着说着眼泪便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怎么会这么严重?”

“妈还骗你吗?艳丽,恩明的性格你不清楚。他是很偏执的一个人。也怪我从小惯着他。”

“你知道这么说了?”郑艳丽反问道。

“但性格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改过来的。再说,恩明已经吃了十天的苦,滋味已经受够了。该改的他一定会改。实在不行,你就让那臭小子点我,把恩明恢复了,他不是说也要教训我吗?”

“这怎么可能?”

“妈愿意这样啊。”老妇人眼泪流的更欢了。

“这……”

“艳丽,恩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弟弟回来我怎么交差?再过几天你弟弟弟媳妇就回来了。他们看见恩明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妈您别说了,我再看看能不能想别的办法。”

……

曹正轩和刘天生在彩虹桥头与孙大伟分手,两个人走路回玫瑰小区。

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

曹正轩把张雨桐退回来的小轿车的钥匙给了刘天生。刘天生再三拒绝最后还是接纳了,因为曹正轩答应一旦孙大伟拿到了驾照也会给孙大伟配一辆同等价值的小轿车。

“触电被设定在那书店的门前,视线相互缠绵着便轻装上演……”两个人刚好走到玫瑰小区门口,曹正轩的手机彩铃便响了起来。

曹正轩接通电话:“您找谁?我是曹老师。”

曹正轩每次介绍都是以阳江一中教师的身份介绍自己的。

“我是郑恩明的姑姑。我想为郑恩明的教育问题同你见个面。”电话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现在吗?”

“明天也可以,如果明天你有时间的话。”

“明天不行,我要外出一趟。三天后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是特意为我侄子的事赶回来的。我只请了两三天的假,后天就要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见个面行吗?”

“好吧。”曹正轩只得同意,“我们在哪见面?”

“我住在阳江宾馆414房间。辛苦你来一趟阳江宾馆。”

“好的。我大概十分钟赶到。”

曹正轩向刘天生做了解释,顺路拦下一辆的士赶往阳江宾馆。

……

414房间,老妇人已经离去。郑艳丽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郑艳丽说不清楚此刻是什么心情。二十三年前晚上的那一幕再次在脑海里盘旋。

这么多年,二十三年前晚上的那一幕已经在郑艳丽脑海里盘旋过无数次。

每一次回忆她的身子都忍不住不战抖一阵子。谁能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分娩竟然被设定为一个巨大的阴谋?无辜的她极其残忍地被卷入其中。

想起那个晚上,王医生在办公室接电话,竟是刻意让她听见打电话的内容,她就不寒而栗。

孕妇活活的大流血而死,肚子里的婴儿也被闷死,她抱着被闷死的婴儿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心里头无比恐惧。当时她可是只有十九岁啊。参加工作才两年!

却让她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第581章 不一样的见面

她手里头的婴儿无疑是男婴,那象征物是那么可爱,但你只要看他身上和脸上已经紫黑的皮肤,就会觉得恐怖而又渗人了。更多的还是惋惜。

一条多么鲜活的生命啊,刚刚出生就被刻意扼杀!是谁要这么狠毒呢?同时残害两条生命!

她抱着婴儿惊慌失措的下到一楼大厅,看见外面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个不停,正要往右拐进一道小门,将男婴的尸体送去太平间的时候,手里的婴儿竟然动了动。起初她还以为是错觉,是幻觉,接下来婴儿的哭声让她确信,婴儿没有死,婴儿活过来了!

这下子就让她无比纠结了。她该怎么办?是继续把婴儿送去太平间吗?如果继续送去太平间,婴儿必死无疑,她就真正成了杀人凶手。可如果不送去太平间,那她该送去哪里?难不成送回二楼?如果送回二楼,王医生会让他活吗?就算王医生奈何不了他,那个叫齐老板的人会让他活吗?

显然不能送回二楼!

那该送去哪里?

流浪汉,常年逗留在康复路尽头的流浪汉!只能委托给他了!

这个年近四十的流浪汉,

多人对他投去的是鄙夷的目光,她不知为何,每次走过他的身旁,总觉得他很令人同情,觉得他眉宇间的忧愁不同于一般的流浪汉,为此,她总会施舍一些吃的东西给他。

那么,把婴儿委托给他,就最为安全可靠!

所以,呆愣了差不多半分钟,她毅然决然向医院外走去。婴儿的小嘴被她捂得紧紧的。

而现在,时隔二十三年,那个已经成长为小伙子的当年的男婴,即将敲开她所住的客房的房门。

……

随着敲门声响起,郑艳丽迈步去开门。

“你是曹正轩曹老师?”郑艳丽看着门口这个高高大大,帅气俊朗的小年轻,很难将他和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婴儿联系起来。

同时自豪感在内心升腾。从某个角度讲,这个健壮、旺盛的生命力是她成就的!

“我是。”曹正轩面露笑容,“您是郑恩明的姑姑?”

“我是,请进。”

曹正轩在老妇人曾经坐过的那张矮矮的藤椅上坐下来,“我有个疑惑,您既然是郑恩明的姑姑,怎么住在宾馆里?”

“哦,那是因为我妈和我侄子住的是青瓦房。被褥那些东西不曾照过太阳,而我是临时回来的,就住宾馆了。这么晚还打扰你,不好意思了。”郑艳丽解释道。

“没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也是希望我立即给您侄子‘解锁’吧?”曹正轩直笼统地问道。

“我是有这个想法,”郑艳丽坦诚道,“但我更想了解的是你这么做的教育目的。有一句话叫过犹不及。你惩罚我侄子已经持续了十天,而我听我妈说你还打算持续十天,甚至半个月。”

“不错。您母亲去找我老爸求情,我断然拒绝了。我这么做是想借机惩罚您母亲。老奶奶太溺宠您侄子了。”

“这一点我清楚,我也批评了她。可为什么我说过犹不及呢?是因为我侄子被我妈惯坏了,非常偏执,而一个非常偏执的人是会做出意想不到的行为来的。”

“郑恩明有威胁您母亲吗?”曹正轩问道。

“他说他要买安眠药吃。”

“那他绝对是吓唬您母亲的。他料死了您母亲骨子里都爱他,所以才这么威胁她。”

“曹老师,您是个老师,但不是心理医生。而我从事护士工作十多年,对此多少了解一些。我侄子的状态……”

“不好意思,”曹正轩打断道,“阿姨,我要告诉您的是,我很懂心理学,而且我是一名一级心理咨询师。”

“是吗?”

曹正轩点头。

“那你这么多天见过我侄子的状态吗?”

曹正轩摇头。

“曹老师,就算你是国家级一级心理咨询师,但你对我侄子的情况一无所知,不了解我侄子的情绪状态,又怎么能料死他内心的情绪体验呢?”郑艳丽反问道,“我侄子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是很脆弱的一个人,这一回你持续十天让他生不如死,他萌生自杀的念头是不是很正常?”

“您——也很懂心理学?”曹正轩问道。

郑艳丽缓缓点头,“作为护士本就要掌握一些心理学知识,而我又对心理学非常感兴趣,所以做了一些研究。”

“您这么说,是提醒了我。我忽略了郑恩明的性格脆弱这一特点。”

“所以当我妈跟我说您还要惩罚他至少十天,我就非常担心了。这才连夜和你联系。依我的意见,再持续一两天就够了。恩明毕竟还是孩子。”

“那我就听您的。等我从江北办事回来,我就去找您侄子,给他‘解锁’。”

“你去江北办事?”郑艳丽问道。

“怎么?您是待在江北的吗?”

“我待在江北广海。哦,对了,我听我妈说,你从小是你爸爸带大的。”郑艳丽适时转移话题。

“是。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妈。是我老爸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

“那你妈妈呢?”

“我不清楚。我老爸是说她生下我之后受不了家里的贫困,抛弃我们父子俩走了。”不知为何,曹正轩觉得妇人非常亲切,所以很愿意和她交流。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不会这么多年她都不回来见你吧?”

“从来没有回来过。所以,对于母爱我有的只是想象,而不知道母爱到底是什么。”

“是吗?”郑艳丽心里一沉。

“阿姨您怎么了?”曹正轩注意到了妇人的情绪变化。

“没有,没有怎么。我只是觉得……”

“是觉得我可怜吗?童年的时候确实不能接受这一点。大家都有妈妈,为什么我没有妈妈。加上很多同龄人总是笑我是流浪汉儿子,我心里就更失落。”

“流浪汉儿子?”郑艳丽故作惊诧道。

“是因为我老爸以前是流浪汉。”曹正轩扫了一眼妇人的面容,越发觉得妇人亲切慈祥,“但我很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所以我小时候经常打架。只要人家说我是流浪汉儿子,我就打他。阿姨,您听我说这些不会烦吧?”

“不会不会,”郑艳丽连忙说道,“我很喜欢听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和您见面,我就觉得您很亲切,很喜欢跟您聊天。”曹正轩说出心里话。

“是吗?”郑艳丽心里又是一沉,而且越来越不平静,“可能,可能我们俩非常投缘吧?那后来呢?后来你是什么时候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的?”

“我还是先给阿姨看看我身上的疤痕吧。”曹正轩从藤椅上站起来。

第582章 透露身份

因为客房里开了空调,温度还比较高,曹正轩把厚外套脱掉,撸起袖子给郑艳丽看他手臂上的一道刀痕。

那是一条长约3厘米的刀痕,样子像一条蜈蚣。

“这是几岁时发生的事情?”郑艳丽问道。

“十一二岁的时候,一个大我三四岁的小混子砍的,他总是嘲笑我是流浪汉儿子,还说我没有妈妈,是野种。其实我背上,小腹上还有一些疤痕,不便给阿姨看。真正懂事是十三岁那一年,在横弋检察院附近的一条巷道里,我一个人挑三个小混子。”曹正轩道。

“啊?”

“是他们一同羞辱我。最终我把三个小混子都打趴下了,但我自己中了三刀住进了医院,”曹正轩接着道,“就是这次住院使我明白我这么任性对父亲来说是一种伤害。也是这次住院父亲告诉了我一些真相。父亲确实流浪过,只不过那是我出生之前。我有母亲,母亲是在我出生后忍受不了生活的穷苦走了。”

“你——相信你老爸说的话吗?”郑艳丽忍不住问道。

“您想说什么?阿姨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曹正轩眼睛睁大了。一种直觉在曹正轩心里酝酿:面前这个妇人似乎知道一些他的身世问题。

“没有没有。我只是不相信一个母亲可以这么绝情,因为我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

“哦,”曹正轩略略有点失望地道,“我一度怀疑过我父亲说的话,但只要想到父亲说这番话是在我身中三刀住院时说的,我就不再怀疑。一个做父亲的总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向儿子撒谎,阿姨您说呢?”

郑艳丽迟疑了一回道:“你的推理很正确。”

曹正轩看了下手机时间,将外套重新穿好,道:“叨扰阿姨这么久,我该回去了。”

“是我耽搁了你的时间。对了,你去江北办事要几天时间?”郑艳丽站起身来。

“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三四天。我一回来就去找您侄子。阿姨再见。”曹正轩转身朝房门外走去。

郑艳丽站在原地看着曹正轩离去,心海里的浪涛汹涌澎湃。就在曹正轩拉开房门正要走出去的时候,郑艳丽脑袋一阵发热,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曹老师,你等等。”

曹正轩折转身子,问道:“阿姨,还有什么事吗?您,您怎么哭了?”

曹正轩注意到,妇人双眼通红,泪水在她脸颊上流淌,同时,妇人的身体明显在颤抖。

“你把门关好,到阿姨身边来。”郑艳丽颤抖着嗓音道。

曹正轩把门关好,走向妇人,眼里满是疑惑。

“让阿姨好好看看你,你能长得这么好阿姨真的太高兴了。”郑艳丽踮起脚来用一只手掌摸着曹正轩的脸。

“阿姨,莫非您知道我妈妈的一些事?”曹正轩内心忐忑地问道。

“唉——”郑艳丽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我不能再隐瞒了,我真不忍心再隐瞒了!”

曹正轩无声地看着妇人。

“正轩你也坐下来,”郑艳丽极为自然地改了对曹正轩的称呼,“阿姨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您把脸上的泪水擦了吧?”曹正轩递给郑艳丽抽纸。

郑艳丽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地呼出来,同时接过抽纸擦拭眼泪,“二十三年了,这件事整整发生二十三年了。”

“跟我的出生有关吗?”曹正轩试探着问道。

“我要说的就是你的出生问题。正轩,你并不是曹忠河的儿子,曹忠河是你的养父。你的母亲并不是抛弃你们父子俩走了,而是在你出生那一天就死了。”郑艳丽悲怆道。

“您是那个护士阿姨?”曹正轩错愕道。

“难道你知道你出生时发生的事情?”郑艳丽更为惊愕。

“请您告诉我,您就是两年后突然辞职的那个护士阿姨。我指的是我出生那年的两年后。”曹正轩直直地看着郑艳丽。

“是。”郑艳丽神情凝重,“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曹正轩眼睛湿润,尽可能侧转身子,以期面对妇人,“不是我知道所有事情。所有事情在您没有出现之前都是推理,您出现了,所有的推理就成了事实。阿姨,是我的出生把您害了!”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想事情?”郑艳丽瞬间感动,“跟阿姨说一说,你是怎么推理的?是谁让你有了这些推理?”

“情况是这样的……”曹正轩把他所了解的信息一股脑儿向妇人说了。

“真想不到,还有这么厉害的袁警官?他的推理和事实几乎一模一样!”郑艳丽感叹道。

“这么说是您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抱出妇幼保健站给了我养父抚养?当时又是怎么个情况?”曹正轩问道。

“正轩,这些事情我等会慢慢告诉你。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妇人止了眼泪道,“你既然对自己的出生有了这么多了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亲生父亲李建设?在相貌上你和他那么像,只要你说出你所了解的,他一定会接纳你的。再不行,你还可以要求做亲子鉴定。”

“阿姨,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曹正轩反问道。

“李建设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啊,资产上亿,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你就有资格继承他的遗产。你应该也清楚,李建设身患尿毒症,身体很不好。”

“我没有这个意思。阿姨,我说的话您或许不相信,当我了解了这些事的时候,我最想见的是您,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您!”

“正轩。”郑艳丽怔住。

曹正轩吸了吸鼻子,泪水溢出眼眶,“阿姨,您等同于我的母亲。我亲生母亲创造了我的生命,但如果没有您,她创造的生命早就枯竭了。是您的善良,勇敢和爱,让我再生了。您还因此一辈子亡命天涯,就连亲生父母都不敢联系。阿姨,您住在宾馆,肯定是不好与家里的所有人见面对不对?”

“正轩——”郑艳丽整个地被感动了,“你长得这么好,心底还这么善良,我就真的很放心了。我逃亡在外二十一年,还是十年前与我母亲联系上,而这时,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也只敢和母亲一个人联系。并且三五年才回来见母亲一次,每次回来也就几天时间,而且总是住在宾馆里。”

“这都是正轩把你害的。”曹正轩心里有了深深地愧疚感。

第583章 找袁永峰

“这你就说错了。当年我果断的辞职逃匿,与我悄悄地把你送给你老爸抚养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那个时候齐红娟,齐大根他们是不知道你还活着的,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杀人灭口。他们用钱买通王医生,让王医生害死你母亲,两年后制造车祸撞死王医生,接着要对付的自然就是我。”郑艳丽道。

“阿姨,您是个不知情者,他们为什么也不放过?”曹正轩不解地问道。

“我也算是一个知情者,因为他们就在你出生的那个晚上故意漏了一点信息给我……”郑艳丽简略地把偷听到电话内容情况说了,“这样,在事情发生后,他们就可以威胁我了。”

郑艳丽接着把剖腹产手术后余文秀大出血等情况告诉了曹正轩。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毒,阴险?”曹正轩把拳头握紧了,“阿姨,也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在事情没有彻底大白于天下之前我都不会去找李建设。而我去找李建设也不是为了让他认我这个儿子,而是为悲惨死去的母亲报仇,要让法律将杀人凶手齐红娟,齐大根绳之以法!同时让您尽早结束这种逃匿的生活!”

“正轩,你这么年轻,思考问题就能这么周全,缜密,真的很不容易。这样,我就更放心了。”郑艳丽欣慰道。

“我要感谢的是,您这么信任我,把您的身份透露给我。”

“我也是一直在纠结啊。其实这次来阳江,我做好了继续隐瞒下去的思想准备的,但见了你,有了今晚的一番谈话,我改变了想法。我觉得是到了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

“谢谢阿姨。有了阿姨出面,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齐红娟,齐大根告上法庭了!”曹正轩兴奋道。

“正轩,你不会就打算告他们吧?”郑艳丽愣道。

“阿姨还有顾虑吗?”

“不是我有顾虑,是我出面能告他们什么?他们整得是那么天衣无缝。”

“您刚才不是说他们故意漏了电话信息给您吗?”

“我只听见王医生说的一句话——你放心,齐老板,时间拖了这么久,大小都保不住,我非常有把握。这句话能说明什么?能说明齐红娟、齐大根就是凶手吗?天下姓齐的人多了去。更何况这句话是王医生说的,而王医生已经死了。”

“就是说死无对证?”

“你再想想,两年后的车祸案,把王医生整死了,我们推理是齐红娟、齐大根所为,但有证据吗?袁警官只是怀疑而已。最后这个案子不是被定性为普通的车祸吗?”

“可恶的是这个案子的定性人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杀了。他是被齐红娟他们买通了的。如果有他配合举证就好了。”曹正轩眉毛微皱道。

“是啊,问题是他自杀了。”

“阿姨,这么说我们还是奈何不了他们。那我的亲生母亲就永远不能安魂了。”

郑艳丽眨了眨眼睛道:“正轩,你可以像我前面提示你的,直接去找李建设,实在不行做亲子鉴定,只要李建设认你这个儿子,齐红娟他们就会癫狂,不也达到让你母亲安魂的目的了吗?”

曹正轩摇头,“阿姨,我说了我不会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主动去找李建设。”

“可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他只是给了我生命而已,除此之外,他给了我什么?真正让我再生的是您和我老爸。”

“你这么想也对,那就不能急着把齐红娟、齐大根告上法庭。”

“是。可这么一来就不知道何年马月能把他们揪出来了。我母亲惨死二十三年,他们却还能活得这么好,太不公平了!”曹正轩极其悲愤地道。

郑艳丽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曹正轩。

客房里暂时陷入沉寂。从街上传来的汽车的喇叭声骤然显得格外清脆。

“阿姨,我还是去找下袁队长,看看他是什么意见。”还是曹正轩最先打破沉默。

“你打算告诉他我和你联系了?”郑艳丽讶然道。

“那怎么可能?”曹正轩表情严肃地道,“除了您母亲,您和家里其他人都不联系,回阳江也是躲在宾馆里,我会这么糊涂把您的信息漏给别人吗?我是知道这事情的严肃性的。您放心,如果永远都不能为我母亲安魂,那么您的信息就会烂在我肚子里。”

“正轩,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郑艳丽放下心来。

“我懂。”曹正轩再次看了看手机时间,“阿姨,已经十一点多了,今晚就聊到这里。等我从江北回来再来看您。”

“不用。既然侄子的事已经解决了,明天我就返回。在阳江,我不能多呆。”

“也是。那——阿姨,以后我们可以常联系吗?”曹正轩很期待地问道。

“暂时还是不联系。以后有可能再说吧。”

曹正轩眼角再次湿润,“那就请阿姨给我一个银行账号。”

“干嘛?你想打钱给我吗?”郑艳丽笑道。

“阿姨您别误解,正轩只是想表达一点孝心。”

“你的孝心我可以接受,但钱就别打了。阿姨家的资产在当地是排在比较前面的。”

“是吗?那我可是献丑了。”曹正轩非常欣慰地道。

……

次日。

阳江后路,袁永峰坐上了曹正轩的奥迪A5.

“真的不好意思,这么早把您吵醒。”曹正轩愧疚道。

“没关系。每天早上七点之前我都会起床。什么事情,你这么急着见我?”袁永峰问道。

“是为我出生的事情。而我七点半要出去一趟,来回要好几天时间,所以才这么早打扰您。”

“是你获悉了什么重要信息吗?”袁永峰惊喜道。

曹正轩摇头,“我哪能获悉什么重要信息?是——雨桐现在和我脱离了关系,为我出生的事情,我只能直接来找您。”

“是吗?”袁永峰侧头凝视着曹正轩的脸。

“横弋公安局副局长江良康出事时,雨桐曾在您的授意下和我谈过我出生的问题,让我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这事您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把你的身世之谜解开,也就揭开了郁积在我心里二十年的结。雨桐应该告诉过你,我是怎么从横弋转来阳江的。”

曹正轩点头,“但雨桐又再三告诫我不能急,非得等对伙再次对我实施谋杀才有可能将对伙绳之以法。因为对伙残忍,狡猾,稍有不慎,会害了我自己。”

“这也是我的意见。”

“可现在我等不及了。”

“为什么?”袁永峰诧异道。

“前段时间我在二附院的电梯间里与李总撞见了。”

“哪个李总?”

“晶森总公司的老总,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李建设。”

“啊?”

第584章 袁永峰的汇报

“你们有交流什么吗?”袁永峰惊愕之后随即问道,“或者已经父子相认了,还是彼此擦肩而过?”

“我们只是交流了几句,”曹正轩淡淡地道,“因为我们都发现我们长得非常像,不过,出了电梯,因为齐红娟就赶过来了,我们的交流也就结束了。”

“就是这次相遇促使你迫切的要解开出生之谜吗?”

“可以这么说吧。主要是我亲见了李老总憔悴的面容,让我比较担心。”

“你是怕李老总因为身体原因扛不了多久吗?”袁永峰非常委婉地问道。

“袁队您不要误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李老总的财产。在李老总的有生之年将齐红娟的阴谋揭开,更容易,也更有意义。”

袁永峰点头,“这是自然。你还可以和李老总父子相认。”

“有这种可能当然好。所以我才贸然来和您交流。总不至于齐红娟他们不再对我实施谋杀,我们就永远奈何不了他们!”曹正轩略略提高分贝道。

“依我和雨桐的分析,对伙是绝对会对你再实施谋杀的。”袁永峰宽慰道,“你想想,齐红娟能容得下你吗?一旦李老总认了你这个儿子,那意味着什么!所以,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你要做的是时刻保护好自己。退一万步说,倘若齐红娟他们再也不对你动手,我们警察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机会成熟,就会展开全面调查。”

“那什么情况下才算是机会成熟呢?”曹正轩反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比如,那个护士如果露面或者她直接向公安局举报……”袁永峰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曹正轩的脸。

“这……袁队,那个护士是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露面的。还有就是,即使护士露面,她能指证什么呢?王医生已经死了,她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词。”

“会不会齐红娟他们也找过护士呢?”袁永峰试探性地问道。

“这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肯定?”袁永峰当即反问道。

“我,我是这么推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曹正轩解释道。

袁永峰点头道:“你这么说很有道理。所以你就更不能急。”

“那——除此之外,什么情况出现意味着机会成熟呢?”

“曹老师,你总是这么问就意味着你怀疑我在敷衍你了。我说得很清楚,从某个角度说,我比你更迫切地想将他们绳之以法。但你要清楚,作案分子越狡猾,我们公安就要越沉稳,否则,案子非但破不了,还会有不必要的牺牲。”袁永峰表情严肃地道。

“袁队,我绝没有怀疑你敷衍我。我是有点心急。不好意思。”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样吧,你特地为这事来找我,我会更加留意相关信息。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那好吧。打扰您了。我们一起吃个早餐怎样?”

“不用。你不是七点半外出吗?”

……

下了曹正轩的奥迪A5,袁永峰走去那家拉面店。坐在拉面店里等候的当儿,袁永峰凝眉思忖。过了一会儿,袁永峰仿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走出拉面店,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袁队长?”电话里传来齐大根苍老的声音。

“齐总,是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汇报一下。”袁永峰沉声道。

“你说。”

“就刚才,曹正轩突然来找我,要我想办法追查和他出生的一个案子。看上去非常迫切。”

“是吗?他怎么突然迫切起来了呢?按说,他不是早就怀疑他的出生了吗?你肯定向他透露过一些信息。”

“我是跟他做过一些推理。他也比较认可我的推理。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比较淡定。今天竟然在我刚起床的时候就打我电话,在我楼底下候我。”

“他有提到什么吗?”齐大根在电话里问道。

“他说他和晶森公司的李老总在电梯里遇上了,见李老总身体不好便急切起来。”

“他和李总遇上已经是很多天前的事了,若是这样,他怎么才今天早上来找你?”

“是吗?这就可疑了。若是这样,曹正轩一定是见了什么人或是获悉了什么信息。”袁永峰推测道。

“如果是单纯的获悉信息,他应该告诉你啊。”

“齐总的推断很有道理。那他就是见了什么人。是这个人刺激了他。”

“他真的只是来催促你,没有提别的吗?”

“齐总,我既然特意向您汇报,还有必要隐瞒什么吗?”袁永峰生气道。

“袁队你别生气。我不是怀疑你。很感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你忙去。”

……

省府齐大根的公寓内。齐大根挂断袁永峰的电话,立即拨出了一个号码。

“齐老总?”隔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而后从电话里传来小年轻慵懒的声音。

“你妈的是怎么盯人的?是不是我的钱太好赚了。”齐大根训斥道。

“出什么事了?袁永峰他做了什么吗?”

“袁永峰就在十分钟前见了一个我们很关注的人物,你他妈的竟然还在睡觉!”

“您是怎么知道的?”

“袁永峰自己向我汇报了。我打电话是提醒你,任何时间点都不要忽略!”

“我总得睡觉啊,齐老总。”小年轻苦逼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立即起床去调查一下,围绕着曹正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以及曹正轩见了什么特别的人。”齐大根吩咐道。

“我这就起床。”

……

半个小时后,齐大根出现在晶森大厦财务总管休息室。

齐大根把袁永峰汇报的信息向齐红娟做了详细的汇报,并且特意表扬了一下袁永峰的“忠诚”。

“你觉得曹正轩见的人可能是谁?”齐红娟喝着咖啡问道。

“我已经让负责盯梢袁永峰的人去调查了,看看这几天曹正轩都接触了哪些人,围绕着他又发生了哪些事。”

“等他调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齐红娟摇头道,“更何况,如果曹正轩很隐秘的见人,一般的人哪调查得出来?你就说你的直觉吧。”

“我也想过,真正能刺激曹正轩的人,要么是郭海根的人,要么就是那个——护士,但我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大根,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不管他有没有可能,都不能略过。你立即派人去广海,看看夏伟新的妻子是不是还待在广海。以最快的速度,越快越好。郭海根这边,也派人了解一下。”齐红娟吩咐道。

“我这就去安排!”

第585章 再见饭店老板娘

袁永峰赶到刑侦,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了,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很快,郭副总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袁队长,您好。”

“你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袁永峰道。

“我就在我办公室,很方便说话。”

“今天早上不到七点,曹正轩突然找我……”袁永峰极其简短地将相关信息陈述了一遍,“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一定是曹正轩见了一个很特殊的人物,这才刺激他来找我。”

“你觉得这个特殊人物可能是谁?”郭副总在电话里径直问道。

“这个我不好妄加揣度。我是记起上次你特地来阳江找我,也很信任我,跟我说了一些李老总很私密的事情,我才打这个电话。”

“谢谢袁队。袁队这么热心,我替李老总感谢你。”

……

翠海饭店郭副总办公室。

挂了袁永峰的电话,郭副总在办公室来回走动。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拨打李建设的电话。

“海根。”电话里传来李建设比较疲惫的声音。

“李总,我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打您电话,但事情紧急,我必须向您请示。”

“你说吧。我还挺得住。”

“阳江的袁永峰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正轩非常意外的一大早去找他,让他帮忙调查他出生的案子。袁永峰推测正轩很可能见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郭副总话语简洁地道。

“是吗?难不成正轩也想早日和我这个父亲相认吗?”李建设略略亢奋地道。

“这是必然的。不过我好奇的是这个特殊的人物他是谁。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可能是郑艳丽护士。”

“那个一直隐身的护士?”

“对。李总,我觉得如果是的话,正好可以验证广海夏伟新妻子的身份了。”

“你还是觉得夏伟新的妻子就是郑艳丽护士?”

“是。李总,前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我已经向您反馈过,只是苦于不能做最后的验证。倘若正轩见的人就是郑艳丽,而夏伟新的妻子就是郑艳丽,那么夏伟新的妻子这个时候就不会在广海。”

“你想派人去广海调查?”

“不,我打算亲自带人去调查。”郭副总道。

“好,你要去就尽快去。万一她今天返回广海,你就无法验证了,如果正轩见的人真的是郑艳丽的话。”李建设嘱咐道。

……

曹正轩见了袁永峰之后,便开车回玫瑰小区,同刘天生一道吃了早饭,就开车去接孙大伟和小徐,而后前往江北省省府。

一路无话,近中午一点,一行人赶到了江北省第一人民医院。

付戴诚的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的奶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曹总盼来了。”王新春很夸张地道。

“我身上都长蛆了。”李志道。

付戴诚坐在病床上,见曹正轩几个人走进来,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曹正轩赶忙走过去,弯下腰将付戴诚的肩膀抱住,“戴诚兄,你受罪了。”

“你一个大男人,总说这种客套话。”付戴诚热泪盈眶。

对于付戴诚恢复得这么快,效果又这么好,众人唏嘘不已。

曹正轩特地去医生办公室,向付戴诚的主治医生道谢。

之后,大家一起去医院附近的饭店用餐。王新春和李志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大家直接喷饭。

用完餐,孙大伟和刘天生陪付戴诚回医院,曹正轩带着王新春,李志,小徐三个人赶去付戴诚出事的那家饭店。

时间已近下午两点,这家饭店一楼二楼都还有较多客人。可见,饭店的口碑在附近一带非常好。

四个人走进饭店,就有服务员上来热情地招呼,“四位是用餐吗?楼上还有包间。也可以在一楼大厅坐。”

“我找你们的老板娘。”曹正轩道。

“老板娘在配菜间。我去通报一声。”服务员转身离去。

很快,一个个头高挑的青年女子从厨房间转了出来。

“是你们找我吗?”老板娘笑着问道。她对曹正轩和小徐已经彻底没有了印象。

“是我们找你。看来老板娘贵人多忘事,对我们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曹正轩揶揄道。

“哦?我们见过面吗?”老板娘诧异道。

“老板娘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提醒您的。最好借一步说话。我怕我们吵吵闹闹的会影响你们做生意。”

“你们是什么人?”老板娘警惕道。

“在某个早上,我和我这个小兄弟一起来见过您。”曹正轩指了指小徐道,“有功放和音响的工作间,还有监控,你有印象了吗?”

“原来是你们?”

“您是不是觉得有必要借一步说话?”曹正轩进一步问道。

“根本就不需要!”老板娘生气道,“当时我提出带你们去工作间现场查看你们不看,监控的情况我也跟你们说过了,那几天刚好全部黑屏。时间过去这么久,你们还能,还想闹出什么事来?我告诉你们,派出所是来取证过的。”

“你把工作间收拾了,又故意将监控毁坏,我们能看出什么,派出所又能取什么证?”小徐没好气地插话道。

大厅里,很多客人往这边看。

“我提醒你,小伙子,你没凭没据的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老板娘怒怼小徐。

“老板娘您看,很多客人都在看我们。所以我的意见还是借一步说话。”曹正轩道。

“没什么好说的,出去,给我出去!”老板娘下逐客令。

“老板娘,您怎么会一点敏感性都没有呢?实在太遗憾了。”曹正轩提示道。

“你想说什么?”老板娘怔道。

“您想想,时隔这么久,我们还来找您,自然是有备而来。您这么大的老板娘应该会意识到。”

“你是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您,只是善意的提个醒罢了。”

“我要你提什么醒?给我走!要不然我立马打110!”老板娘板着脸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新春控制不住地开口道。

“王哥,老板娘的态度我们无需在意,我怕的是她到时候会后悔。我们走!”说着,曹正轩转身往饭店外走去。

第586章 两拨人马

几乎同一时间,广海机场走出三个戴着墨镜,穿着中长黑色羽绒服和黑色皮靴的青年。

这三个人穿着统一,但是发型却各有特点。年龄最大的头发染成棕红色,也最长,后脑勺处用皮筋扎了一束头发,看上去像一个艺术家。年龄中等的保留了头发的原色,黑漆漆的,是一个板寸头。年龄最小的则把头发染成了奶奶灰,还戴着耳环,看上去不伦不类。

三个人出了飞机场便上了一辆的士。约莫二十分钟的时间,的士将三个人带到了一所私立贵族学校门口。

“老大,”年龄中等的板寸头冲长头发道,“各项信息都准确无误吗?”

“已经核对了好几遍,绝对没有问题。”长头发青年道。

“那我进去了。”

“给我细心点。”长头发嘱咐道。

板寸头做了个OK的手势向学校大门走去。在门卫处和保安做了几句交流,板寸头便进入校园,而后进入教学区。

教学区总共三栋楼房,南楼和北楼,连着南楼和北楼的是办公楼。

板寸头步履匆忙的进入办公楼大厅,往右拐上楼道,径直上三楼。

三楼是八年级教学区。从南北两侧传来教师上课的声音。

板寸头径直走进英语教师办公室。

英语教师办公室有半个教室那么大,但看上去还是非常拥挤。办公桌排成两列,有十几张之多。办公桌上,地上,厨子里,都是教师用书或学生用资料。

“请问八4班班主任在吗?”板寸头很有礼节地问道。

一个埋头批改作业,头发半白的男教师抬起头来,“我是,你是哪位同学家长?”

“我不是家长,我是来传话的,”板寸头快语速地道,“一个中年妇女发生了车祸,情况很严重。说她儿子在八4班,她要见她儿子。”

“啊?叫什么名字?”

“叫夏鸿骏。是您班的学生吗?”

“是是。我这就带你去找他。”男教师离开位置快速走出办公室。

板寸头跟在男教师后面,很快就到了八4班教室门口。男教师从教室里叫出了一个男学生。

“这就是夏鸿骏同学。你跟他说吧。”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叔叔?”男学生很有礼貌地问道。

“你妈妈发生车祸,她要见你。”板寸头焦急道。

“在哪里发生车祸,我老妈?”男学生愕然。

“就在京津路,沃尔玛超市附近。”

“那不可能,你肯定搞错了。我老妈出去两天了,今天下午才回广海。”

“那没错啊。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男学生瞟一眼板寸头,“叔叔,我老妈中午和我通过电话,她坐的车四点五十到达。”

“是吗?是坐动车还是长途班车?”板寸头脱口而出。

男学生和男教师都诧异地看着板寸头。

“哦,我是想核对清楚。”板寸头尬道,“若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那妇女跟我说得很清楚,她儿子就叫夏鸿骏。”

“会不会同音不同字?”头发半白的男教师提示道。

“他跟我说是鸿雁的鸿,骏马的骏。”

“我就说你搞错了。我是宏大的宏,俊俏的俊。老师,我进去了。”男学生转身走进教室。

“我果真搞错了。我这就回去问清楚。妈的,我都怕来不及了。”板寸头慌忙离开。

男教师怔在原地,自言自语道:“他明明说了是八4班的。八4班不就一个夏宏俊吗?这是怎么回事?”

……

私立贵族学校北侧围墙外的大道上,急速驶来一辆的士,这辆的士在距离拐向正大门的十字路口一百米的地方突然紧急刹车。

“你们是干什么?要我快,现在又要我紧急刹车。”的士司机埋怨道。

“你再啰嗦,我让你吃刀子!”一个矮矮壮壮的人骂道。他扔给司机50元钱。

“你别把师傅吓到了,牛卵。我们下车吧。”坐在副驾驶座的郭副总道。

“他是欠揍!”外号牛卵的人仍旧骂了一句方才跟在坐在后座的另两个人后面下车。

四个人一下车便迅疾闪在了一棵香樟树后面。

“郭副总,真的是齐大根的两个人。长头发的外号艺术家,奶奶灰的小名娘娘腔。”个头颇高的一个青年道。这个人天生头发偏黄,故此有一个外号叫黄毛。

“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郭副总疑惑不解地道。

“会不会他和我们是一样的目的?”另一个青年道。这个青年中等身高,和牛卵一样壮实。因为皮肤非常黑,故而有一个外号叫黑人。

“我也这么想。”牛卵附和道。“他们来这里干嘛?泡初三的小姑娘吗?”

“你别瞎扯,”郭副总道,“黑人,你从一旁摸过去,尽可能靠近艺术家和娘娘腔他们,听一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好。”黑人戴上墨镜,把领子往上翻,低着头离去。

“我们呢?不去调夏伟新的儿子夏宏俊吗?”黄毛问道。

“如果他们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我们现在去调已经晚了。不晚也会暴露我们。等黑人的电话。”郭副总道。

……

板寸头一路小跑着出了校大门,继而向他的同伙艺术家和娘娘腔跑去。

“消息调出来了吗?”长头发问道。

“调出来了。郑艳丽出去两天了,她中午和她儿子通了电话,下午四点五十到达广海。”板寸头颇为激动地道。“这么一来,可以确定,曹正轩见的特殊人物就是郑艳丽。”

“四点五十?”长头发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是两点五十。还有两个小时。”

“有弄清楚是坐火车还是坐班车吗?”娘娘腔问道。

“我就是问这个问题差点露馅。我推断应该是坐火车。”

“不能靠推断。他妈的信息必须准确。广海就一个长途汽车站,一个火车站,我们有时间把信息摸准。”艺术家道。

“不错。老大,你赶快和齐总联系,明确一下接下去的行动目标。”娘娘腔道。

“我们先撤离再说。”

第587章 直接把她做了

大道旁香樟树下面。

“郭副总,那是板寸头!”牛卵激动的扯了扯郭副总的袖子。

“我看见了。他就是去里面调信息的。”郭副总道。

“妈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竟然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你就是没文化。你这么说不是褒他们吗?”黄毛骂道。

“反正就这个意思。”牛卵不以为然地道。

“你们别瞎扯。看样子,板寸头已经调到信息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黑人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黄毛道。

两分钟后,在艺术家三个人坐上了一辆的士之后,郭副总的手机震动,黑人的电话打了进来。

“郭副总,他们提前把信息调到了,现在正赶去长途汽车站。”

“是什么情况?”郭副总问道。

“夏伟新的老婆外出已经两天了。今天下午四点五十回广海。艺术家他们是去进一步摸准信息,确定郑艳丽是坐班车回来还是坐火车回来。”

“哦?他们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他们没说。”

“那你赶快过来。我们拦车跟上他们再说。”

等黑人回到香樟树的位置,黄毛正好拦下一辆的士,四个人便坐进的士。

黑人把艺术家三个人坐的的士的车牌号告诉了的士司机。

“光有一个车牌号,我怎么追?”司机为难道。

“他们是去广海长途汽车站。你还有问题吗?”黑人问道。

“那就没问题。”司机立马加油门提速。

……

艺术家那一辆的士上。

“齐总?”坐在后座上的艺术家压着嗓子打电话,声音很低。

“说!”

“信息已经调出来了。她这两天确实出去了。今天下午四点五十返回广海。”

“不清楚她去了哪里吗?”齐大根在电话那头问道。

“因为是找她读初中的儿子调的信息,所以不是很具体。我们现在正赶去车站,核准她是在哪个车站下车?我就想问一下,我们接下去的需要怎么服务?”艺术家比较隐晦地道。

“先把她控制起来,具体的我同齐总管商议之后再电话里说。”

“好的。”

……

齐大根挂了艺术家的电话便走去财务总管办公室。

齐红娟正在核对某些账目。

“红娟,我派去的人给我回电话了。”

“是吗?他们怎么说?”齐红娟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郑艳丽外出两天,虽然还没有完全核准,但八九不离十她是去阳江与曹正轩会面了。”

“那咱们就彻底漏了。郑艳丽这是怎么了?二十三年她都熬过来了。”齐红娟道。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过来是同你商量,接下去怎么弄。”

“还能怎么弄?让你派去广海的人直接把她做了!”

“非这么做不可吗?”

“大根,不要再犹豫了。一旦我们落后一步,就会非常被动。你交代你派去的人,做掉郑艳丽之后立即去北疆,我们给他做新的马甲。”

“既然这样,那就让艺术家动手,反正他手里有两条命案。”齐大根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该用你就得用。就这么定。”

“好。”

……

一个半小时后,广海火车站站前广场附近一角落。冷风从北面吹来。

郭副总缩着脖子拨通了李建设的电话。

“海根,你现在在哪里?”此时的李建设,神情疲惫,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翻看杂志,双脚踩在电热取暖器上。

“我们在广海火车站外面。李总,我前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基本上可以得到验证了。”

“你是说夏伟新的妻子不在广海?”李建设把手中的杂志放下。

“夏伟新的妻子外出已经两天了。今天傍晚返回广海。但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消息不是我们调出来的,而是齐大根派来的人调出来的。”

“你说什么?!”

“齐大根派来的人和我们想到了一块,也都想通过夏伟新的儿子调信息。他们先行一步。好在我们来得及时……”郭副总把情况简短地说了一遍。

“海根,听你这么说,情况就越来越复杂了。”

“的确是,刚才一路跟踪艺术家那三个人的时候,我坐在车子里好好地把事情梳理了一遍。有两点值得向您汇报。一是,既然夏伟新的老婆就是当年的护士郑艳丽,那么半年前夏伟新突然找到齐总管托您帮忙将他和潘高峰书记搭上关系,条件自然是夏伟新将文秀的儿子还活着这个信息漏给了齐总管。一个月后才出现曹正轩被沃尔沃小轿车撞这种事情。齐总管是要故伎重演。因为阳江新人民医院前面的路径通行情况和当年横弋妇幼保健站前的路径通行情况基本相同。这才引发了袁永峰的联想。”

“不错。只是这么一来,有一个疑点有待解决。”李建设道。

“您说?”

“夏伟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不是把他妻子推向了死亡边缘吗?他应该会考虑到,红娟他们会顺藤摸瓜的。而按照你跟我汇报的,夏伟新从一个小混子发展到创建正红公司,又将正红公司发展为正红集团,有他妻子一半的功劳,更何况他妻子当初还救了他的命,他怎么还会这么做呢?”

“就这一点,我也想过了。有两点可以解释。一是正红集团这几年濒临破产的境地,夏伟新这么做是致自己于死地而后生,把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拿下来,正红集团便度过了难关。也就是说,他这么做是不得已为之。二是他量死了齐总管他们不敢动他妻子。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妻子二十多年藏匿,他觉得他妻子已经不会对齐总管他们造成威胁。”

“海根,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你要向我汇报的第二点是什么?”

“我要汇报的第二点是,齐大根派人赶来广海调取夏伟新妻子的信息,和我们一样,也是为了核准曹正轩接触的特殊人物的身份。这就说明,齐大根他们也接触了袁永峰。因为这方面的信息绝对是袁永峰提供的。袁永峰这个人已经变质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袁永峰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没有给他任何好处。”李建设道。

“虽然暂时不知道袁永峰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很肯定的一点是,这个人我们也得防。”

“你说得很对。”

“那接下去我该怎么做?”郭副总问道。

“死死地盯住艺术家那些人。尽可能留下证据。在他们暂时不弄死郑艳丽的前提下,不要惊动他们。”

“如果他们要弄死郑艳丽呢?”

“那就死活要把郑艳丽救下来。”李建设不容置疑地道。

“我知道了,李总。”

PS:特别感谢死鬼老李赠送推荐票。

第588章 人工林里

广海火车站。从广潭发车的动车准点在这里停车。

郑艳丽随着人流下到地下通道。郑艳丽左手一个旅行包,包里是母亲特地给她准备的一些干菜,有豆角干,黑黑的腌菜干(阳江人称为乌干吧),还有萝卜丝干和山蕨干。这些干菜都是郑艳丽非常喜欢吃的干菜。

郑艳丽右手拖着旅行箱。旅行箱里装的是这两天换洗的衣物。去阳江的这几天,郑艳丽一天一个装束,并不是刻意打扮给谁看,而是她觉得这么做被人关注的可能性会小一些。其实,这完全是心理因素在作怪。

“董事长夫人,总算接到您了。”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青年突然出现在郑艳丽面前。

“你是谁?伟新不是说安排超航来接我的吗?”郑艳丽诧异道。

“超航他临时有事,就叫我来接您。我们走吧。”板寸头不由分说接过了郑艳丽手中的旅行包和旅行箱。

“辛苦你了。”双手完全解放对郑艳丽来说是非常愉悦的事情。

“为董事长夫人效劳是我们做小的的荣幸。”板寸头笑道。

“小伙子很会说话。你来我们正红集团几年了?”郑艳丽努力与板寸头并行。

“就几个月时间。董事长夫人往这边走。”

“车子停在车站北路一带吗?”

“对,我习惯于把车停在车站北路地下停车场。没关系吧,董事长夫人?”板寸头问道。

“没关系,只是多跑一点点路而已。”

“对,反正是车轮子跑,不是我们的双腿走。”

两个人很有话题地来到车站北路地下停车场。板寸头将郑艳丽带到他们临时租来的车子旁——一辆黑色一汽丰田,而后打开后备箱将旅行包和旅行箱放了进去。

郑艳丽绕到车头处,“小伙子,车子里怎么有人?”

“是陪我来的一个兄弟。您坐后座吧,后座安全。”板寸头朗声道。

“也好。”郑艳丽拉开中门,这才看见后座上也坐了一个人。后座上的这个人头发染成奶奶灰色。

“您好,董事长夫人。”后座这个人突然出手抓住郑艳丽的一只手臂,将郑艳丽往里拖,同时,跟在郑艳丽后面的板寸头在她后背上推了一下。

郑艳丽身子往车子里扑。她惊恐地正想呼喊救命,一只手就捂在了她的嘴上。她挣扎了两下子便失去了知觉。

板寸头将中门关上,然后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

……

黑色一汽丰田的右后方,一辆银白色大众朗逸发动了引擎。

……

广海火车站南出口处,一个青年正在打电话,“夏董,我怎么没看见董事长夫人。”

……

同一时间,付戴诚出事的那家饭店。孙大伟一个人走了进去。

服务员迎上来,“是要用餐吗?”

“那不废话吗?我不用餐来你这里干嘛?”孙大伟大大咧咧地道。

“请问几个人?”服务员面露机械的笑容道。

“大概十几个人。你给我准备一个大包厢。”

“包厢在二楼。204是一个大包。”

“那就204。对了,你给我先上一叠花生米,泡一壶茶。”

“您不先点菜吗?”

“点菜不急。我不知道我那些客人喜欢吃什么菜。等他们来了我再点。”

“好的。楼上请。”

孙大伟在204包厢坐下来,就着茶一粒一粒享受花生米。

几分钟后刘天生走进饭店,如法炮制也定了一个包厢,要的也是一叠花生米,一壶茶。

又过了几分钟,王新春晃进了这家饭店,做的是同样的事情。

……

半个小时后,广海市西郊一片人工林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到处的路灯将西郊照得与白天无异,只是人工林里还是黑魆魆的,光线很弱。

板寸头和娘娘腔(奶奶灰)架着郑艳丽往林子深处走。

郑艳丽醒过来,徒劳的挣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郑艳丽声音里透出恐惧。

“我们是什么人按说不可以告诉你,但既然你很快就会无知无觉,告诉你也无妨。”艺术家道。

“你们要杀我?”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劫色吗?你这么个老妇女,我们有这种兴趣吗?”板寸头嬉笑道。

“我是正红集团董事长夫人,你们要什么我可以给,我孩子还小,我不能死。”郑艳丽乞求道。

“本来你不会有此一劫的。只是你藏匿了二十三年,干嘛不索性藏匿一辈子,还去找什么曹正轩?这不自作孽吗?”娘娘腔道。

“你们……”郑艳丽懵逼。

“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艺术家从腰上掏出匕首来。

“他们,为什么要斩尽杀绝?!”郑艳丽绝望道。

“你去问上苍吧?”艺术家匕首对准了郑艳丽的胸部。

“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个疑问。”

“他妈的你马上要死了还这么多废话?”娘娘腔对着郑艳丽踢了一脚。

“是啊,老大,你别跟她废话了。”板寸头道。

“反正她插翅难逃。先听听她说什么,免得她死不瞑目。”艺术家道。

“妈的,”板寸头也给了郑艳丽一下,“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赶快说、赶快问!”

“我就想知道是什么人告诉你们我去了阳江,见了曹正轩。总不至于是曹正轩把消息漏给你们的吧?”郑艳丽神情凄怆。

“这个齐总可没有告诉我。你去了阴曹地府再慢慢猜测吧。”艺术家作势就要将匕首捅进郑艳丽的腹部。

郑艳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亢!”

枪声骤然响起。

“啊!”

紧接着一声惨叫。这一枪,竟然不偏不倚打在艺术家握匕首的手腕上。中枪处血肉模糊。

“老大!”娘娘腔叫道。

“什么人?”板寸头往枪声处喝问。

亢,亢。

连着又响起两声枪声。板寸头和娘娘腔几乎同时跪在了地上。原来这两个人的膝盖各中了一枪。

三个人大骇。

惊疑间,从一旁冲出三个人来。这三个人全都蒙着脸,冲上来便将艺术家三个人放倒在地。紧接着第四个人冲出来架住了双腿发软的郑艳丽。

“我们撤!”这个人低沉地发布命令。

很快,五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589章 再给我来一叠花生米

饭店里。二楼204包厢。

服务员第五次走进来。

“这位客人,您的客人怎么还不到?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服务员皱眉道。

“哎呀,你急什么?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再给我来一叠花生米就行。”孙大伟吩咐道。

“花生米我可以给您送过来,麻烦您先把菜点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知道我那些客人喜欢吃什么菜,只能等他们到了再点。”孙大伟黑着脸道。

“您的客人到底还有隔多少时间才到?”

“我打过电话了,应该快到了。”

“您最好确定一下时间。要不您去一楼大厅等吧?因为没有包厢,我们已经走了好几拨客人了。”服务员道。

“喂,你这是赶我走吗?包厢是我订的,那就得我享用。哪怕我客人不来,你也别想赶我走。”

“您误解了。哪是要赶您走?我这不是跟您商议吗?”

“没什么好商议的。去给我整一叠花生米来。妈的,态度不好小心我投诉你们。”孙大伟气势汹汹地道。

服务员只得退出包厢。

同样的故事,207和210包厢先后上演。

……

一楼配菜间。

个头高挑的老板娘皱眉问道:“三个人就占了我们三个包厢?”

“可不是?”从二楼气呼呼地跑下来的服务员道,“奇怪的是,三个人的说法一模一样,点的都是花生米和水,而且都说客人在路上。”

“哪有这种事情?不会是来搅事的吧?”老板娘纳闷道。

“我是有这种感觉。要不老板娘亲自去处理一下。已经有好几拨客人因为没有包厢走掉了。”

“我这就上去。”

老板娘去水池处洗了手,与服务员一同上楼。两个人径直走进204包厢。

“喂,我说你们烦不烦?”孙大伟先声夺人,“才隔了几分钟又来催我!竟然还来两个人!”

“这位师傅,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娘。”老板娘挤出笑容

“哦?你是老板娘啊。”孙大伟斜睨道,“有事吗?”

“服务员跟我反映情况,我不太相信,所以上来看看。我经营饭店这么多年,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情。我怕是我的服务员得罪了师傅。”

“没有,就是总是催我催的烦。诶,我跟你说,”孙大伟侧转身子道,“我请客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妈的我都等了四十多分钟了,客人还不到。”

“您打过电话催促了吗?”老板娘眉头微皱。

“还能不打电话吗?”孙大伟扔一粒花生米进嘴里,“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的客人一起放我鸽子?”

“这我怎么知道?”

“妈的,我再打个电话问一下。我可是把三叠花生米都吃完了。”孙大伟拨通一个电话,“我说曹总啊,你们快到了吗?”

“是孙总吗?哎呀,我正要回你电话。我们公司临时接到一个任务,不能去吃饭了。不好意思了。”接电话的是曹正轩。

“这样啊。那就下次,下次务必给个机会。”

“好的好的。”

孙大伟把电话挂掉,站起身来,“妈的,我那些客人竟然真的放我鸽子。不好意思了,老板娘。你放心,三叠花生米的钱我会付的。”

“没关系。”老板娘板着脸走出包厢。

……

几分钟后,饭店所在的那条街上,孙大伟与刘天生,王新春碰面。

“亏我们正轩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老板娘一定气炸了!”刘天生兴奋道。

“就是要这么对付她,这个可恶的女人!”王新春道。

“就不知道老板娘有没有想到我们是一伙的?”孙大伟道。

“哪还会想不到?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王新春道。

“那就够她琢磨的了。”

……

广海火车站。

正红集团董事长夏伟新带着人匆忙赶到南出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迎上来。

“夏董。”

夏伟新挥出一个巴掌,“你是怎么接人的?让你接一个人会接出问题来?”

青年捂着脸,不敢吭声。

“夏董,”夏伟新身边一个与之年龄相仿的中青年道,“出现这种情况是超航料不到的。我们接人基本上就在南出口接人。打嫂子的电话,电话关机。说明在站里面就出事情了。”

“你有到处找吗?”夏伟新问三十左右的青年。

“我四处找了个遍,也不见董事长夫人。”青年脸上的巴掌印极为惹眼。

“夏董,我觉得刘副董的意见可以考虑。不妨找人调一下火车站里面的监控,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说话的是一个方脸,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

夏伟新点头,“我们先四处找找。如果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去调监控。”

……

人工林里。

艺术家左手拨通齐大根的电话,“齐总,我们失手了!”

“失手?怎么可能?你们仨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会失手,跟我开玩笑吗?”

“是出了情况。我们已经把人带进广海西郊的了一片人工林里,眼看就要得手,有人开枪打中了我的手腕。”艺术家解释道。

“开枪?”齐大根愕然。

“板寸头和娘娘腔也中了枪。对伙枪法非常好。”

“这么说一路有人跟踪你们?”

“是。总共四个人。都带着面具。”

“戴面具?难道是我们熟悉的人?怕我们认出来?”齐大根当即问道。

“我也是这么想。至始至终只有最后冲过来的一个人说了一句话,他是刻意压着嗓子说话的,可我听起来还是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他妈的,这事情麻烦了。你们的伤怎么样?”

“都不是重伤,但流了很多血,所以必须把子弹取出来,可我们这种样子去大医院……”

“哪能去大医院?决不能去大医院!”齐大根立即打断道,“去大医院,就会惊动警察,警察刨根问底,就会牵出别的事情来。你们几个都是有案底的,尤其是你!所以只能去私人诊所。我这就帮你们联系,你等我电话。”

“好。”

第590章 你太善良了

大众朗逸上。

黄毛稳稳地把着方向盘。郭副总、黑人陪郑艳丽坐在后座上。众人已经将脸上的面具拿掉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救我?怎么会出现在人工林里?”郑艳丽惊恐万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牛卵回头笑道:“夏董事长夫人,你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我们要把你送去哪里,不是吗?”

“你们花这么大力气救我,必定有所图。”

“夏董事长夫人,你这就想错了。”郭副总道,“对你我们无所图。我们现在是送你回家。”

“真的吗?”郑艳丽怀疑道。

“你看不出我们这是进城吗?”

郑艳丽这才关注车外,惊喜道:“这真是进城的方向。”

“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夏董事长夫人。”

“你说。我会把你们引荐给我老公的。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郑艳丽豪爽道。

“你又搞错了。我们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将我们引荐给你老公。我们不打算和你老公见面。”

“为什么?”郑艳丽懵。

“不为什么。如果确有必要,我会主动和你老公联系的。请你答应我们的请求。”郭副总很诚恳地道。

“那好吧。”

“这是你的手机。注意,你只能到家后才能开机,然后和你老公联系。”郭副总将一部iPhone5放在郑艳丽的手上。

郑艳丽费解地点头。

……

郑艳丽踏进了高档别墅区,那守门的保安和她打招呼,她还觉得不踏实,只有进了自家门,见到了儿子女儿,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郑艳丽将iPhone5开机,尚未调出夏伟新的电话号码,夏伟新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接着是接连不断的叮叮叮的信息提示音。

“老婆,你去哪里了?”夏伟新的声音很冲。

“我在家里。”

“在家里?你真的在家里吗?”

“我刚到家。”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们到处在找你!”

“我是出事情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快回来!”郑艳丽嘱咐道。

“是吗?我这就回来!我现在在火车站附近。”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儿子女儿已经在阿姨的照料下吃过了晚饭。经过一番折腾,郑艳丽倍感饥饿。

等她吃好晚饭,夏伟新正好赶到家。

“艳丽,你没事吧?”

“还没事?我今天差点见不到你了。”郑艳丽扑进丈夫的怀抱,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房间里说。”

“好。”

两个人上二楼,进了主卧。郑艳丽详细地将前前后后的情况说给夏伟新听。

“老公,你说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出现这样的两拨人马盯我?一拨要置我于死地,一拨想方设法救我。”郑艳丽犹自心惊肉跳。

“艳丽,你是不是在阳江见了曹正轩,并且将曹正轩的身世告诉了他?”夏伟新盯着郑艳丽的脸道。

“老公,你怎么知道的?我正打算回家和你说这件事呢。”郑艳丽诧异道。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听不进我的劝?你这是把我,把我们这个家,置于何地?”夏伟新在席梦思床上猛地砸了一拳,愤怒难当。

“伟新?”郑艳丽错愕。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去阳江之前我反复怎么交代你的?”夏伟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老公,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我听你说什么?你不会还想不到这两拨人马怎么找上你的吧?艳丽,你已经把自己漏了!”

“你是说这要杀我的那一拨人是齐红娟派来的?”郑艳丽问道。

“不是她还会是谁?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上门来。你前几次去阳江也没有事,这次你见了曹正轩,立即就有人要杀你,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夏伟新的思路非常清晰。

“老公——”郑艳丽的身子略略颤抖起来。

“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夏伟新平复了心情,将郑艳丽揽过来,“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都不会平静了。”

“我错了,老公。”郑艳丽抱紧了夏伟新的腰,“本来我不打算见曹正轩,更没有告诉他身世的想法,但因为曹正轩并没有听他父亲的话给我侄子解锁,妈妈逼得太紧,说恩明要买安眠药吃,我只得约见曹正轩。当时也还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为了侄子找他。可见了他,和他做了一些交谈,了解到他的成长情况,我就萌生了把他的身世告诉他的想法。我觉得不告诉他实在太对不起他。这孩子太可怜了。”

“可怜?现在谁来可怜你,可怜我们?艳丽,你就是被你的善良害了。”

“老公你知道我就是这种人。如果不是我心地善良,我们都没有机会结识,你不会忘了吧?”郑艳丽松开手,愠道。

“这个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心地善良,当初我被人砍成重伤,你哪会求你医院的医生给我抢救?你如果不心地善良,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曹正轩抱出医院给曹忠河抚养?艳丽,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曹正轩的生命差不多也是你给的。你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可这已经是事实了。”

“是,”夏伟新十个手指头放在脑门上不停地往后捋他的短发,试图再次平复心情,“不好意思,我情绪有点失控。是我太担心你了。我不应该只想着埋怨你,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这一切。”

“伟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郑艳丽双眼通红。

“你也不要再自责了。齐红娟派来的三个人都被打伤了,短时间他们不会有太大的行动。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第二拨人。这第二拨人有很多疑点。一是他们怎么知道齐红娟派人杀你;二是他们为什么不同我见面。难不成你的身份这第二拨人也清楚?还有就是,这两拨人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你不会想说是曹正轩告诉他们的吧?”郑艳丽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曹正轩如果是这么弱智的一个人,他能短时间成为阳江两个公司的老总吗?齐红娟可是杀死他母亲的人!我的推断是,要么你,要么曹正轩,始终有人在监视你们的行动。”

“啊。”郑艳丽睁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第591章 私人诊所

“否则不会这么巧。”夏伟新道。灯光照射在他脸上的那道疤痕上,显得特别渗人。

“我也这么觉得。曹正轩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跟我说他想和袁永峰对接一下,都确定不会提到我。并且,对于我说的这些事情,那个袁永峰基本上已经全部推理出来了。曹正轩也知道这些推理,这是因为袁永峰手下一个女警官就是为这些事与曹正轩接触,因而成为了曹正轩的女朋友。还有,我几次试探他,让他去找李建设父子相认,甚至建议他做亲子鉴定,他都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说,与亲生父亲相认,和与我相认,对比来说,他更愿意和我先相认。他把我看成是他第二生命的创造者。”郑艳丽道。

“这就有点蹊跷。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总不至于齐红娟一直派人在广海监视你?按说不可能。如果他的人一直在监视你,你只要到阳江他就会对你动手。可如果齐红娟的人没有做到这一点,他们今天怎么会突然动手?”

“的确非常蹊跷。我这次回阳江,只接触了我母亲和曹正轩。我母亲不会漏我是可以肯定的,她一直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曹正轩也不会漏。这么一来,齐红娟从何得知我的身份就很让人怀疑了,因为我一直都非常谨慎的。”郑艳丽看着夏伟新道。

“是啊。总之从今天起,我们都要万分小心才是。”夏伟新脸色微变道。

就在这时,卧室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门推开了,郑艳丽的儿子走了进来。

“宏俊,有事吗?”郑艳丽问道。

“你作业写完了?”夏伟新将儿子拉到身边,疼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你别动我头发。”夏宏俊道。

“怎么?这么爱美吗?”

“哎呀老公,爱美是好事啊,说明儿子长大了。”郑艳丽道。

“老爸,老妈,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觉得很奇怪,来告诉你们。”夏宏俊道。

“什么事情?”夫妻俩一同问道。

“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班主任突然带了一个人来找我,说老妈在京津路沃尔玛超市附近发生了车祸,很严重,说老妈要见我。他是来带我去见老妈的。”

“啊?”郑艳丽诧然。

“那你去见了吗?”夏伟新道。

“我这么机智的人,会跟他去吗?你们不总是告诉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你是怎么推的?”

“因为老妈打了电话告诉我她下午四点五十到,我怎么会相信那个人的话呢?所以我就很肯定地告诉他,是他搞错了。最后班主任提出对名字,果真是他搞错了。他说的夏鸿骏是鸿雁的鸿骏马的骏。”

“是吗?这个人长怎么样?”夏伟新问道。

“反正年龄不大。对了,是一个板寸头。”夏宏俊道,“挺帅气的。”

“板寸头?”郑艳丽狐疑的看了眼夏伟新。

“你还告诉了他什么信息吗?”

“因为对方总不相信嘛,我就明确告诉他我妈下午四点五十到广海。奇怪的是,他竟然问我,老妈是坐动车还是坐长途班车回来,我就没理他。”

“儿子真棒。就得这么机智,”夏伟新赞道,“你继续学习去。我和你妈还有点事商量。”

夏宏俊离开卧室。

夫妻俩凝视片刻,神情严肃。

“老婆,听儿子这么说,有些事好像可以明确了。齐红娟派来的人应该是今天临时赶来广海的,他们找我们的儿子就是为了诈出你的信息来。”夏伟新开口道。

“会不会他们不确定我去了阳江,甚至不确定我出了广海,儿子这么一说,他们就确定了,这才对我下手?那个去里面接我的人就是一个板寸头。”

“应该是这样。这就可以肯定,一直以来,你的身份是没有漏的。”

“那后一拨人呢?怎么解释?”

“是啊。难不成后一拨人一直跟着前一拨人?这不现实啊。”

“伟新,齐红娟他们会不会对我们的儿子女儿下手?”郑艳丽突然问道。

“按说不可能。他们能这么无法无天吗?”

“他们就是无法无天的人啊。”

“你说的对。以后就派专人接送儿子女儿,你这里,只要出门,我就给你配两个保镖。”夏伟新道。

“老公,看来我真的给这个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说什么话。事情发生了就要面对。齐红娟齐大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你,我不会放过他们。那个板寸头我会通过调监控把他调出来!妈的,我夏伟新可不是好惹的!”

“老公,你可不能做糊涂事。”

“你放心,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混子啊,呵呵。”夏伟新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公司还有点事。”

……

夏伟新的奔驰迈巴赫里,夏伟新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不停地打电话。

……

广海西郊一私人诊所。诊所的卷闸门已经拉下了。医生的年龄五十往上。

内间。

娘娘腔躺在台子上,左脚的裤管已经卷起来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台子旁边一个纸篓里血迹斑斑。艺术家和板寸头坐在一旁。艺术家的手腕绑着纱布。

“小子你给我忍着点。”医生手里拿着手术刀,“你这颗子弹进的位置可不是很好。不过,齐老根找了我,是你们的运气。”

“医生,我们齐总叫齐大根。”艺术家道。

“我就喜欢叫他齐老根。”医生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动起来。

“我的妈——”娘娘腔嚎叫,额头瞬间冒汗。

医生随手将一条毛巾塞进娘娘腔嘴里,“你这么鬼哭狼嚎的,别真把鬼和狼引来了。给我忍着点。”

娘娘腔紧紧地咬着毛巾,两只眼睛蓄满了泪水。

……

街面上,诊所斜对面人行道绿化树下站着四五个人。

“超哥,绝对是这一家。这么早就把卷闸门关了。”一个小年轻道。

“再等等。妈的,必须确保无误。这件事要是再办不好,我就甭想跟夏董混了!”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

“我的妈——”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突然响起。

“艹,就是这一家了。我们上!”青年吩咐道。

第592章 巷道里的生死斗

私人诊所内间。

“你们看这子弹是不是很可爱?”医生用镊子将子**出来,扔进垃圾篓,同时扯掉娘娘腔咬在嘴里的毛巾。

“妈的,我等于死了一次。”娘娘腔道。

“你别矫情了。”板寸头道。

砰,砰砰。

“什么声音?”艺术家警觉道。

“宋医生在吗?”诊所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来求医的。我去开门。”

“别没事找事。”医生看了眼艺术家道,“今晚我的任务是把你们处理好。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谢谢!”

砰砰砰。哗——

“不对头。”医生皱眉道。

“怎么了?”板寸头问道。

“卷闸门没有锁,有人进来了。你们赶快往后门撤!我去挡一下。”医生褪去手套,快步走了出去。

“明白。”艺术家上前去搀扶仍旧躺在台子上的娘娘腔。

“妈的,我的口子还没有包扎呢。”娘娘腔迅速下到地上。

三个人走出里间,互相搀扶着往后门走去。

……

医生走到诊所大厅,就看见五个人从半开的卷闸门处猫腰进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公开抢劫吗?”医生呵斥道。

“宋医生,别给我耍糊涂。刚才那一声尖叫是怎么回事?”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迎上前问道。

“什么尖叫声?”

“我说超哥,别跟他磨嘴皮了。三下两下,人就走了。”小年轻道。

“艹!”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推开医生往里走。其他几个跟着往里走。

“你们要干什么?我宋基云的诊所是你们可以闯的吗?”

几个人冲进里间。

“超哥,你看。”走在最前面的高个子指着纸篓道。

“妈的,人已经跑了。”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转身往外走,撞在了跟在他身后的小个子青年。

小个子根本不介意,立即出里间。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赶过来的医生训斥道。

“宋基云,他们人呢?”小个子问道。

“你问个屁呀,绝对往后门走了!”高个子骂道。

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黑着脸走去后门。门一拉就开了。那是一道防盗门。

后门外面是一条东西向巷道。正西方向,艺术家快步在前面,板寸头和娘娘腔一颠一跛拼命在后面跟。

“在那边!追!”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

四五个人便往正西方向冲去。

……

“板寸头,娘娘腔,给我快点!”艺术家停下步子叫道,“他们追过来了!”

“什么人来追我们?”娘娘腔问道。

“鬼知道!快!”艺术家退到两个人的后头,“前面十几米往右拐!”

板寸头和娘娘腔龇牙咧嘴地往前冲了十几米,拐进右边的小弄子。艺术家跟着进了小弄子。

小弄子只有一米见宽,长度也只有几十米。

“出这个小弄子你们俩左右各候一个,我先挡他们一阵子。等会他们追我追过来时你们给我往死里整!”艺术家身子贴着墙壁吩咐道。他探出头观望巷道里的状况。

“懂了,老大。你小心点!”板寸头应答道。

巷道里,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带着四个小年轻已经越来越近。

待这几个人追至拐口处,艺术家忽的闪出来,左手中的匕首刺进了跑最前面的小年轻的腹部。艺术家拔出匕首,立马刺向第二个小年轻。

“我靠!”被刺中的小年轻防不胜防,捂着腹部伤口坐在了地上。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第二个小年轻急忙退后。这时,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带着另两个小年轻赶到了。

而艺术家这一招却是虚招,他收回匕首,快速往小弄子里跑。

高个子小年轻将受伤的小年轻搀扶起来,“妈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管我,赶快去追人啊!”小年轻道。

“对,追人要紧!他们三个都受了伤,绝对跑不远!”说话间,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已经跑进了小弄子。其他几个小年轻立马追了上去。

几十米的小弄子,一眨眼就到了头,连接小弄子的是另一条东西向巷道。

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冲进巷道,正想左右查看艺术家的去向,就注意到躲在巷道里的板寸头手握匕首向他刺过来。青年连忙退后一步,板寸头便刺空了。青年抬脚踢向板寸头,而板寸头因为一只腿受伤的缘故,反应很是不灵敏,手中的匕首来不及进行第二次攻击,胸部便被重重的踢了一下,他趔趄着靠在了侧墙上。

青年再次抬脚,踢中板寸头握匕首的手腕。匕首掉落在地。板寸头慌忙弯腰欲捡起匕首,青年抬脚踢中板寸头的右肩膀,板寸头后仰倒地。青年上前一步,一脚踏在板寸头的胸部上,连着给了板寸头两下,将板寸头踢得昏死过去。

于此同时,小弄子口的另一个方向,跟在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后头的小个子小年轻没有青年幸运,或者说不及青年反应快,被躲在那里的娘娘腔刺中胸部。匕首进去了一半。

娘娘腔看上去柔弱,实质上极为狠辣。这一下子就要了小个子的半条命。好在没有刺中心脏,否则,小个子立马就要去见阎王。

小个子踉跄后退,看见血在胸口狂涌,一时忘了疼痛。

追上来的高个子小年轻连忙扶住他。另一个小年轻则立即扑向娘娘腔,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诱使他们追过来的艺术家,就在他欲攻击娘娘腔时,艺术家手里的匕首从侧面刺了过来。

“当心!”高个子大叫。

这个小年轻立即有了警觉。他侧身一闪,艺术家的攻击便落空了。

“娘娘腔,你给我先走!”艺术家挥动手中的匕首再次攻向这个小年轻。小年轻只得再次退后。

“板寸头怎么办?”娘娘腔道。

“不想全死在这里就给我赶快走!”艺术家怒喝道。

娘娘腔只得跛着脚仓皇逃离。

艺术家虽然左手持匕首,但丝毫不减他的威猛。娘娘腔逃离,他没有了顾虑,攻击起来更为利索。这时,高个子小年轻已经放开小个子,与另一个小年轻一起来对付他,但他一点都不畏惧,仗着手中匕首的威力,生生将这两个人逼退了好几步,而且在两个人身上都“画了花”。待看见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握着匕首赶过来时,艺术家方才转身逃离。

PS:各位亲,提前祝五一快乐。五一期间,橙子可能会外出。偶尔单更,请谅解。

第593章 太有挑战性了

某立交桥粗大的水泥柱后面,光线昏暗。两侧的柏油路上,车辆像流水线一样往前流动。

艺术家和娘娘腔在这里会面。借助昏暗的光线,艺术家注意到娘娘腔一只裤管血红血红的。

“妈的,你怎么躲这个鬼地方来?电话里又说不清楚。”艺术家左手托着右手,手背上的伤口也是血淋淋的。绑伤口的纱布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

“我只觉得这里安全。老大,我们再怎么向齐总交代。板寸头不会没吧?”娘娘腔问道。

“他妈的你问我我问谁?”艺术家眉头紧皱,“谁会想到我们这么背?也没有想到夏伟新的人来得这么快。”

“我都没有想到夏伟新会派人来找我们。这个夏伟新,真他妈是个厉害的角色!”

“是我们把他逼急了。这下板寸头够受的了!不扯了,我们赶快找个诊所处理伤口。看你这血流成河的样子,血流干了就麻烦了。”

“还敢去诊所,我们?”娘娘腔问道。

“不去诊所去大医院啊。齐总要把我们的皮。就去我们刚才那个诊所!”

“老大,你头不晕吧?怎么尽说胡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班人就算脑子再好用,也不会算到我们还会去宋医生诊所,更何况他们的人也受了伤,也得去疗伤,根本没有精力再来找我们。还有,板寸头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他们可以回去交差了。”艺术家的条理非常清晰,“就这么说,我去拦一辆的士。”

……

一辆黑色小轿车上。板寸头被五花大绑塞进了后备箱。两个受伤的小年轻坐在后座,双手都捂在伤口上。车速飞快。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把电话挂掉,而后回头冲后面说话,“滔兄弟,建国兄弟,务必给我挺住。医生已经联系好了。”

“死不了,老大。”腹部受伤的小年轻道。

“妈的,我这就死了,我几把都不同意。”胸部受伤的小年轻道。

“建国你别逗了,”腹部受伤的小年轻欲笑不能,“他妈我不能笑。一笑我就感觉血往上涌。”

“我没搞逗。我才搞过几个女人,我这就死,我几把它会同意?”

“我也觉得建国不会死,”坐一旁的高个子小年轻道,“他要死也是死在女人手里。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是军哥懂我。”

“行。你们有这种状态我就不担心了。”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

……

半个小时后,私人诊所内。艺术家和娘娘腔各躺在一张病床上,旁边的木架子上吊着盐水瓶。

艺术家一直在打电话:“……这就是全部情况。我和娘娘腔又返回诊所了,正在挂盐水。娘娘腔伤口感染,度。”

“板寸头是死是活不确定吗?”齐大根在电话里问道。

“我逃离的时候他还是躺在地上。那个青年已经不管他而冲过来对付我了。所以,板寸头至少是昏死过去了。”

“妈的,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板寸头这个人嘴紧不紧?”

“这一点,齐总您放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漏我们的。”

“这就好。你和娘娘腔就待在诊所里不要走,我安排一辆车子过来把你们接回广潭。”

……

同一时间,广海某大医院,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在过道的尽头拨通了夏伟新的电话。

“超航,得手了没有?”夏伟新在电话里径直问道。

“抓了一个,另两个让他们跑了。”

“那还不错。只要抓住一个就行。他们是去了私人诊所对不?”

“夏董料事如神。他们真去了私人诊所,去的是宋医生诊所。”

“西郊一带,也就宋基云敢接这种活。”夏伟新道。

“妈的,宋基云还非常拽。”

“你坏了他的事,他自然生气。这个人可是有一定背景的。我还得抽个时间去和他解释一下。你现在在哪里?马上把人压到公司的仓库里。我亲自过去翘他的嘴。”

“夏董,我现在在医院。王滔和建国都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医生在给他们处理伤口。两个人都得住院。”

“是吗?那你留在医院,让吴军把人送过来。”

“好。”

……

正红集团的仓库,面积有上千个平方,里面堆着各种器械。大型挖机都有十几台。

板寸头手脚被绑的死死地坐在地上。高个子小年轻站在一旁。

夏伟新带着赵瑞宏走进仓库。

“夏董,赵哥,你们过来了。”高个子迎上前道。“人我带过来了。”

夏伟新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辛苦了。”

“这小子嘴很硬。他什么都不肯说。”高个子道。

“是吗?那就太有挑战性了。”夏伟新走到板寸头面前,很有侮辱性地摸了摸板寸头的头发,“板寸头?那他妈去学校诓我儿子是你,在火车站内诓我老婆的也是你,对吗?”

板寸头抿着嘴抬眼看了一眼夏伟新。

“我劝你还是明智一点,早点向我提供我想要的信息,免得承受皮肉之苦,”夏伟新在板寸头面前蹲下来,“因为很少有人熬得过我拷问人的手段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试一试。”

“那你是不懂我的性格,”板寸头白了夏伟新一眼道,“你让我出卖我的老大,那就是剐了我,都不可能!”

“是吗?年轻人,嘴巴硬是没有用的。吴军,先掌他十几个巴掌再说。让他先预预热。”夏伟新起身并后退了几步。

“好叻。夏董太懂我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扇巴掌。”高个子搓着手掌道。

仓库里顿时响起一阵啪啪啪啪声。这一阵啪啪声,若是让对男女游戏比较敏感的人听起来,还以为是有男女在仓库里忘我的游戏呢。

板寸头的脸颊瞬间肿胀成馒头状。

“这味道还好吧,板寸头?”夏伟新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这不就是几只蚂蚁咬了我几口吗?”板寸头往侧边吐血水。

“是吗?你既然提到了蚂蚁,倒让我想起我早就打算实验的一种游戏。”

“什么游戏?”赵瑞宏问道。

“我前一段时间在我们中央公园工地上见到过一种蚂蚁,他就像毒蜜蜂一样,咬一口又痛又痒,尤其痒得让人难受。”

“夏董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中央公园?”

“对。”

第594章 蜂蜜与蚂蚁

广海中央公园在广海市新区教育城附近,是房地产黄金地段。

不说广海这种中级城市,就是像阳江、横弋这种小县城,都喜欢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建一块,美名其曰教育园,为什么,就是为了推动房地产。

学校这么一整合,表面上看,是一项民心工程,方便小孩读书,因为只要在教育园附近买一套房子,孩子读书就不愁了,等于把学校搬到了家门口,还有什么愁的?

其实,从教育教学的角度讲,整合是弊大于利。各所学校互相干扰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交通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上学放学时段,你只要去这种教育园走走,就能发现这个问题。

短短半年时间,广海中央公园已然高楼林立。

夏伟新将板寸头带到一个刚刚挖好基础的工地上。为施工而准备的灯亮着。

“你们看这个洞是不是有新的用途了?”夏伟新指着一个两米多深的洞道。

搞建筑的人都清楚,这种洞是用来下基础的。

“听夏董这么提示,还能不清楚吗?”高个子道。

“只是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你说的那种蚂蚁,夏董?”赵瑞宏问道。

“瑞宏,蚂蚁哪需要去找?在他脸上抹一些蜂蜜或者红糖就行了。蚂蚁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那是不是我现在开车去买点红糖或蜂蜜过来?”高个子问道。

“不用。我车子上就有一罐蜂蜜。你辛苦把人放进去,把土填满,任务便完成了。注意,要把整个头留在外面。”

“这我懂。板寸头,”高个子转向一直绷着脸的板寸头,“我们的谈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你当我是聋子啊?”板寸头反问道。

“我艹!”高个子对着板寸头踢了一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拽?我是提醒你,赶快招。免得让老子辛苦!”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板寸头怼道。

“好。我好心你当驴肝肺。”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洞就让泥土填满了。板寸头只剩一个头露在外面,泥土和他的颈脖子平齐。

“小子,这滋味怎么样?”高个子手里拿着铁锹,喘着粗气揶揄道。

“暖和。”板寸头道。

“行。下面我再给你抹点蜜,让你暖和又甜蜜。”高个子将铁锹放一边,从赵瑞宏手里接过一小罐塑料罐装的蜂蜜,将蜂蜜从板寸头的头上直接往下倒。

“吴军,你这么做太浪费了。我不是让你抹点吗?”夏伟新开玩笑道。

“夏董这么大的董事长,还会不舍得这点东西?”赵瑞宏道。

“瑞宏你不知道,这是正中的土蜂蜜。市场上很难买到。尤其这个时候。”

“这倒也是。市场上卖的全是调和的,就像调和油一样。”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云淡风轻。

这时,高个子走过来,将蜂蜜交还到赵瑞宏手上,“夏董,该做的都做好了。接下去怎么做?”

“上我的车,到我车上听音乐,玩手机。”夏伟新道。

……

西郊私人诊所。

医生坐在一个小间里玩电脑小游戏。

艺术家和娘娘腔的盐水瓶已经换了一个。

“老大,”娘娘腔开口道,“齐总怎么只想到派人来把我们接回去,怎么就不打算把板寸头救出来?这太让人寒心了。”

“嗳,娘娘腔,你这是提醒了我。我妈的也把这一点忘了。我这就给齐总去电话。让他派人来,带家伙来。”

说着,艺术家掏出手机拨打齐大根的电话。

“齐总,车子还没有出来吧?”艺术家道。

“正准备出来。怎么了?”齐大根问道。

“刚才娘娘腔提醒了我,我们得把板寸头救出来。不把板寸头救出来,时间一长,就是铁打的意志也会被摧残。”

“我已经考虑到了。如果只是派车来接你们,车子还会到现在没有出发?我让阿忠带三个人过来。”

“也给我带一把家伙。”

“你就不用参与了。好好养伤。”

“齐总,我只是手背中了枪,不影响行动。”

“那好,我给你备一份。这样,行动组长你来做。注意,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有太大的动静。”

艺术家挂断电话。

“齐总还是挺暖人心的。”娘娘腔道。

……

中央公园工地上。

施工用的白炽灯照射在板寸头的头上。板寸头的头发黏糊糊的,蜂蜜在他脸上流动。

板寸头的嘴让一块破布堵住了。

不知道是过去了一刻钟还是半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爬来几十只上百只蚂蚁,这些蚂蚁连成一条线,而板寸头的头脸是它们行动的终点。这些蚂蚁从板寸头的颈脖子上慢慢往上爬,不一会儿,板寸头的头发上,脸上全是蚂蚁。

板寸头不停地晃动脑袋,目眦尽裂。

奔驰迈巴赫上,播放器播放着流行音乐。

赵瑞宏和高个子都在玩着自己的手机。

夏伟新摁下播放器的暂停键,两个人方才抬起头来。

“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赵瑞宏道。

三个人下车,来到工地上。

“妈的。”看见眼前的情况,高个子浑身起鸡皮疙瘩。

“吴军,你去问问他要不要提供信息?”夏伟新不想靠近板寸头。“他要是屈服,找一盆水来就可以把这些蚂蚁解决掉。”

“明白。”

高个子很谨慎地来到板寸头面前,“小子,你如果还倔,你命就丢这里了。不值得,你知道吗?”

板寸头只是痛苦地摇头。

“你如果后悔了,就给我点头。我立马把你从罪恶的深渊解救出来。你听见了吗?”

板寸头仍旧只是摇头。

“给我点头,点头!”高个子简直不敢相信板寸头还能熬。

板寸头眼光射向高个子,倔强而骄傲。

高个子只得返回到夏伟新身边,“你已经看到了,夏董,是一头倔驴!”

“你去端一盆水或提一桶水过来。”夏伟新吩咐道。

“他没点头,夏董。”高个子不解道。

“吴军你看不出来吗?再不把这些蚂蚁干掉,我们就真的什么信息都捞不到了。”赵瑞宏道。

“只要他不死,我们就还可以再磨他。”夏伟新道。“还得你辛苦把他挖出来,丢回仓库。”

“我的老妈。”

“怎么?不愿意吗?”

“愿意!我哪会不愿意?”高个子连忙说道。

第595章 阿忠在谋划

夜里三点,一辆别克商务用车缓缓开进广海一酒店。从车上下来四个人。为首的正是齐大根在电话里说的阿忠。

阿忠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青年。因为头发过早掉落,已经有秃顶的迹象。

艺术家从宾馆大厅走出来迎接他们。

“就你一个人,娘娘腔呢?”阿忠问道。

“我们从诊所打完针过来开房间,已经两点多了。娘娘腔因为高烧,我就让他睡了。”艺术家解释道。他和四个人一一打招呼。

“房间给我们开好了吗?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

“已经开好了。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我估计大家都饿了。”艺术家建议道。

“好。就当是吃早饭吧。正好商议一下行动方案。齐总说了,你是这次行动的组长。”

“什么组长组员的,都是一起干事的兄弟。我们走!”

……

第二天中午,江北省省府付戴诚在那里受伤的那家饭店,曹正轩带着小徐,孙大伟,李志走了进去。

“你又来干什么?”还是昨天那个服务员,她一眼认出了孙大伟。

“来吃饭啊。昨天不是占了你们的包厢,结果我的客人因为公司临时有事没有过来,害你们损失不少吗?所以今天特意来吃饭,算是一点补偿。”孙大伟道。

“你们……”服务员看着曹正轩和小徐。

“我们今天是孙总的客人,不是来找你们老板娘的。”曹正轩解释道。

“是啊是啊,小姑娘别误解了。曹总他们是我的客人。怪就怪世界太小了。我说来你这家饭店吃饭的时候,曹总跟我说他的一个兄长在这里出了点事。不过曹总并不介意。你赶快给我们安排一个包厢。”孙大伟道。

“好的。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你们随我上楼吧。”

服务员带着曹正轩一行人进了207包厢。她给每个人泡好茶,便让孙大伟点菜。孙大伟点了两道荤菜,两道蔬菜,外加一道汤。

服务员退出包厢,立即快速下楼进了配菜间。

“老板娘,”服务员将高挑的老板娘拉到一旁,“昨天带头来整事情的大个子今天又来了。”

“什么?”老板娘惊诧道,“他又来占包厢吗?”

“不是,他今天带了三个人过来吃饭。”

“那有什么好跟我说的。”

“问题是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来找过事的,一个高个子,一个小年轻。”服务员语速较快地解释道。

“啊?那我就明白了。昨天三个人必然是这个高个子安排过来搅事的人。今天他们肯定又是来搅事的。”老板娘反应很快地道。

“那怎么办?”服务员慌了。

“哼,几个外地人就敢到我这里来搅事,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你去做好你的服务工作,别的你不用管。”

“好的。”服务员忐忑不安地走出配菜间。

……

个头高挑的老板娘待服务员走出配菜间之后,立即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莹姐姐,这个时候打我电话敢情是请我吃饭喽?”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小山子,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莹姐姐,叫莹莹姐姐。你说话又不带后鼻音的,会让人误解。”老板娘一边说一边走出配菜间,去了储藏间。

“我说的就是**姐啊。”

“哼,你这么损你莹莹姐姐,你还想不想来我饭店吃喝啊?”老板娘一脸的笑意。

“**姐,我这么称呼你可不是损你,是褒你啊。这年头,男女都好淫。好了,玩笑不开了。说吧,莹莹姐姐,有什么事?”男子道。

“嗯,对莹莹姐姐来说,最贴己的就是小山子了。是这样,我这里有四个人估计想吃霸王餐。你叫几个兄弟来我这里吃饭。真有事情就帮我摆平。”

“还有这种好事?我这就过来!”

……

同一时间,广海市某饭店包厢内。

艺术家,娘娘腔,阿忠等六个人在餐桌旁坐下来。待服务员走出去之后,阿忠冲一个脸上有几个疙瘩的小年轻道:“汪泽轩,你把打探的情况说一下。”

“两位大哥,我打探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汪泽轩欠了欠身道,“板寸头被关在正红集团的仓库里。他妈的,我跟大家说,夏伟新太狠毒了,板寸头已经被整得半死了。”

“啊?”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到底什么情况?”艺术家急急地问道。

“是啊,轩子你快点说啊。”一个脸型圆圆的小年轻道。

“夏伟新具体怎么整的板寸头我不清楚,我所看到的是,板寸头的脸上、脖子上多出了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红块。板寸头的头差不多增大了一倍。”汪泽轩摸着他脸上的小疙瘩,“我差点认不出他来。”

“妈的,一定是板寸头死活不肯吐,夏伟新才百般折磨他。”阿忠道。

“就是这样,忠哥。”

“那有多少人守板寸头,你了解到了吗?”艺术家问道。

“也就两个人,一个是高个子,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夏伟新好像没有做多大的防备。”汪泽轩喝了口茶道。

“妈的,这两个人就是来堵我们的五个人中的两个。那个青年是头。”娘娘腔插话道。

“既然这样,老大,今晚去救板寸头的时候趁机把他们做了。”圆脸小年轻道。

“这也是我的想法。”娘娘腔道。

“已经确定了晚上去救板寸头吗?”汪泽轩问道。

“这一点我和阿忠分析过了,只有晚上行动比较适宜。对了,齐总交代过,不是万不得已事情不能闹大!”艺术家交代道。

众人点头。

“具体的线路,让汪泽轩定。最好画一个草图。还要把撤退方案定好。特殊情况也要考虑进去。”阿忠道。

“有一下午的时间,我一定能整出一个最漂亮的线路图出来。”汪泽轩表态。

“那就好。泽轩,等你的线路图和撤退方案出来之后,大家再碰个头。”艺术家补充道。

“好,好。”几个人先后应和。

……

江北省省府。六个小年轻走进了付戴诚出事的那家饭店。

第596章 蟑螂汤

这回,个头高挑的老板娘候在饭店大堂前,见了六个小年轻走进来,她立即笑脸相迎,“小山子,这么快就到了?”

“只要有饭吃,我们兄弟几个比兔子跑的还快。”小山子色眯眯地看着老板娘,“给我们安排在哪个包厢?”

小山子的个头和穿了高跟鞋的老板娘的个头一样高。

“,我让服务员带你们上去。”

“你亲自带我们上去岂不更好?”小山子眨了眨眼睛道。

“好。几位小兄弟,楼上请。”老板娘迈步上了楼道。

小山子的目光便定在了老板娘左右扭动的丰屯上。

进了包厢,跟上来的服务员给大家泡水,摆放一次性餐具。

“哪位点下菜?”服务员问道。

“不用点。我等会下去给他们配菜。你拿几瓶好一点的白酒上来给几位小兄弟喝。再上一箱暖脾。”老板娘吩咐道。

“哎呀,还是姐懂我。”小山子在老板娘白皙的手臂上捏了一把,“你看我,又叫错了,是莹莹姐姐。”

“好不容易请大家吃一次饭,就要让大家喝尽兴,吃得开心。”老板娘很爽气地道。而后,她附在小山子的耳边,“那几个人就在隔壁,包厢。”

一阵清香入鼻,小山子神情迷离,“小事一桩!只要姐让大家开心就行!”

“山子哥,你又说错了。”坐小山子对面的小年轻道。

“他呀,是故意的。各位小兄弟,我就不陪了。喝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叫服务员。”

“老板娘您忙去。”另一个小年轻道。

……

包厢,两荤、两素和一道酸辣汤已经上了。曹正轩,孙大伟和小徐,王新春边吃边聊。

对于饭店来说,进的人越来越多,预示着高峰期就要到了。

“曹董,是不是到了要服务员加菜的时间了?”王新春问道。

“再等等。现在来的客人基本上在一楼大厅吃饭,楼上还有好几个包厢是空的。等楼上包厢基本上坐满了,再让服务员加菜。”曹正轩道。

“那个时候就是效果最好的时候,对吗,曹董?”小徐插话道。

“既然要做,那就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样,对老板娘的威慑力才会最大。”

王新春点头。

“只是隔壁几个小年轻太吵了。包厢一点都不隔音。”孙大伟皱眉道。

“这种饭店,鱼龙混杂,各种阶层的人都有。可以理解。”曹正轩道。

……

包厢,两瓶白酒已经干掉了。

餐桌上,摆着十几个盘子。

“来来,再开酒,再开!”小山子吩咐道。

“是开一瓶还是两瓶?”负责开酒的小年轻问道。

“开一瓶喝个屁呀,六个人,一人一杯都倒不满。”

“妈的,今天老板娘怎么这么大方?这么大鱼大肉的,第一回。”坐小山子正对面的小年轻打了个酒嗝道。

“既然是我小山子带大家来,老板娘她能不给我面子吗?看这酒,块钱一瓶,一下子拿了四瓶上来。”小山子炫耀道。

“我说山子哥,”坐小山子右手边的小年轻碰了碰小山子的手臂道,“是不是你把老板娘放倒了她才这么大方?”

“诶诶,酒可以多喝,话不能乱说。喝酒,喝酒!”小山子举起杯子。

“山子哥果真厉害。”一个把头发染成红色的小年轻道。

“我们都要向山子哥学习!”另一个小年轻附和道。

……

包厢,王新春走到包厢门口,“服务员,服务员!”

候在二楼的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有什么需要吗?”

“给我们加一个肉丸汤。”

“好的。”服务员拿起对讲机讲话。

王新春回到位置,“各位兄弟,好期待呀。”

“好戏就要上演了。接下去,每个人都是演员了。”孙大伟道。

“而且都是主角。”曹正轩道,“王兄,你可是最关键的一个。”

“我已经准备好了!”王新春道。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大碗肉丸汤进来。小山子站起来让开位置。

服务员很小心的将肉丸汤往转盘上放,“各位慢用。”

“诶我说服务员,”小徐碰了碰服务员的手臂。

服务员侧身看向小徐,“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们六个人,你拿一个汤匙怎么够?”小徐问道。

“大家不都有一个小勺子吗?”服务员反问道。

“哦,我把这一点忘了。”

王新春将早就抓在手里的蟑螂趁这个时机悄悄地放进肉丸汤里。

“这汤看上去一定非常好喝。曹总,您先来一碗。”孙大伟抓起曹正轩用的小碗,站起来去拿汤碗里的大勺子,忽然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蟑螂!”小徐尖叫。

正欲离开的服务员回头,“哪有什么蟑螂?”

“果真是蟑螂!服务员,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一个蟑螂你们都看不见的吗?”曹正轩问道。

“咦?这是怎么回事?”服务员懵逼。

“还怎么回事?去把你们的老板娘叫过来!”孙大伟拉下脸来道。

“要不,我给你们换一道菜!”

“换一道菜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他妈我都怀疑其他菜里面也有苍蝇老鼠屎什么的。”王新春爆粗口,“去叫老板娘来解释!”

“我这就去叫老板娘!”服务员感觉苗头不对,立即转身往外走。

服务员径直跑去配菜间找老板娘,语速极快的把情况说了。

“蟑螂?”几个配菜工围过来。

大厨放下手中的锅铲走过来,“绝不可能有蟑螂!锅灶上烧菜烧了这么久,温度很高,蟑螂根本就不敢靠近!”

“这事我去处理!不要再议论了!”老板娘走出配菜间,跟在服务员后面进了包厢。

“老板娘,”孙大伟站起来黑着脸道,“你这么做就很不应该了!我们点的是肉丸汤,你给我们上一碗蟑螂汤,什么意思?”

“这位客人,话这么说就太刻薄了?”老板娘横眉道,“你见过哪一家饭店有蟑螂汤的?”

“那你怎么解释汤里面有蟑螂?总不至于我昨天一个人占了个包厢,今天过来吃饭就这么报复我吧?”

“你说话是越来越离谱了。我看你好像没有喝酒!”

“孙总,”曹正轩碰了碰孙大伟的手臂,“也有可能是针对我们吧。”

小徐立即接话道,“曹董,绝对是针对我们。妈的,这也太夸张了!”

“你们,你们是存心来闹事的?你们以为拿一只蟑螂就能说事吗?”老板娘朗声叫起来。。

第597章 过道上的打斗

“你身为老板娘,饭菜里面有蟑螂,不赔礼道歉,”王新春站起来厉声道,“还说我们是纯心来闹事的?那我就去请大家来评评理。”

说着,王新春冲到包厢口大声叫起来:“饭店里吃饭的兄弟姐妹们,麻烦你们给我们评评理!”

“你干什么?”老板娘立即跟出来,“你还说不是纯心来闹事的?小山子,小山子!”

几个包厢都有人探出头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楼大厅里,很多人往楼上看。

“我们叫的肉丸汤里有一只蟑螂,我让老板娘解释,她竟然诬陷我们说我们是来闹事的!”王新春近乎扯着嗓子说话。楼上楼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这种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厨师会这么大意吗?”

“也太不卫生了!”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

208包厢。

小山子腾地站起身来,“有事情!”

“外面吵吵闹闹的,我没有听清楚。好像是老板娘叫你。”坐小山子对面的小年轻道。他满脸通红,酒已经喝高了。

“我听见说什么蟑螂。”红头发小年轻道。

“是隔壁207包厢点的菜里面发现了一只蟑螂。客人在和老板娘理论。”坐小山子右手边的小年轻道。

“那你们还这么淡定?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都给我出去看看!”

“看看去!”红头发第一个响应。

一时间,凳子在地板上挪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山子带着五个小年轻打开包厢门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妈的搞得喝点酒都不自在!”小山子喝问道。

“几位小兄弟,这可怪不了我。我们点的菜里面有蟑螂,老板娘还污蔑我们闹事。”王新春解释道。

“不就一只蟑螂吗?你他妈闹得楼上楼下的人都知道了,人家再怎么做生意?”小山子骂道。

“小山子,你就喝多了吗?”老板娘质问道,“我厨师说了,汤里面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蟑螂!”

“就是说是这小子纯心闹事?”

“你以为呢?”老板娘不悦道。

“可能吗?”王新春叫道,“总不至于我们带一只蟑螂来这里吃饭!”

“什么总不至于,我看就是这样!”小山子被老板娘呛了一句,很是不爽,便在王新春胸部猛地推了一下,“识相的给我进包厢安安静静的吃你的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什么意思?”王新春声音更大了,进一步挑衅道:“敢情你们是饭店里养的打手啊。饭菜里出现了蟑螂你还叫我安安静静的吃饭,除非你们把蟑螂吃了。”

“哟呵,你说什么?”小山子瞪眼道。

“你这是找死!”红头发不容分说一拳嘣在王新春的臂膀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动手打人,那还不是饭店里养的打手吗?”曹正轩和孙大伟,小徐走到包厢口。

老板娘退到一旁,“你别信口雌黄,是隔壁客人对你们这种行为实在看不下去了。”

楼下,有喜欢看热闹的纷纷离席走到楼道口来;楼上几个包厢里的人都走到过道上来。

“我们听得很清楚,你呼叫小山子,”曹正轩转而手指小山子道:“所以你就是小山子!”

“我就是!”小山子傲然道。

“呵呵呵,那还说什么隔壁客人?你们就是老板娘养的打手!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是觉得老板娘的眼界太低了。”曹正轩一脸鄙夷的表情。

好几个看热闹的人情不自禁笑起来,也有诧异地看着曹正轩的。

“小山子,他这是小瞧我们!”站在小山子身后的小年轻道。

“他妈的,知道这么说,还躲我身后?好酒好菜都白喝白吃了!给我把他们全招呼了!”

“招呼他们!”红头发小年轻再次率先出手!这个小年轻个头比较高,故此,他的拳头奔的是曹正轩的面门。

曹正轩不躲不闪,直接出手抓住红头发挥过来的手腕,接着往右手边一拉,红头发径直摔在了地上。红头发的头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我艹!”不知谁骂了一句,除了小山子之外的四个小年轻一起攻向曹正轩。

“呵,这是要以多欺少吗?”孙大伟迈步上前。

“这点小事还要孙总出手吗?”曹正轩伸手拦住孙大伟。

孙大伟会意并立即退后。

曹正轩这是要给予老板娘那些人最大的震慑力!

“他妈的,这么猖狂!”小山子骂道,“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整!”

说话间,四个小年轻已经出手。两个用拳头,两个用脚,正所谓拳脚相加。

曹正轩对四个人的攻击看得清清楚楚。拳头和脚,攻击力相对大的自然是脚,为此,曹正轩全力躲避那两个出脚的小年轻,任由那另两个人的拳头砸在他身上。

实在是因为过道太窄,曹正轩只能避其一而不能避其二,若是在空旷之地,以曹正轩的灵敏性,他压根儿不会让四个人的拳脚近身!

砰,砰!

曹正轩硬生生挨了两下。可就在同时,曹正轩抬脚扫向这两个嘣他的小年轻。不错,是扫,而不是踢!扫什么?扫的是这两个人的脸颊。谁都不敢相信,曹正轩的脚背,竟然先后扫在了两个小年轻的脸颊上。

两个小年轻熬的一声摔向一旁,唾沫和血水一起从嘴里喷出来。其中一个滚在了楼道口,若不是他机灵,出手抓住了扶手的立柱,定然要滚下楼道。

再看他们的脸颊,红肿一大片,着实惨不忍睹。

紧接着,在另两个小年轻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曹正轩又已经出手。这时他用的是拳头。

砰!砰!!

曹正轩在这两个小年轻的胸脯上各嘣了一拳。

曹正轩出手的力道实在太大了,就见两个小年轻蹬蹬蹬往后退,一个靠在了栏杆扶手上,一个跌坐在地。两个人都喷出一口血来。

老板娘花容失色,惊得脸色惨白。小山子也是懵了。过道上的“看客”更不用说,一个个吃惊不已。

“你妈的!”小山子转身冲进208包厢,抓着一个暖脾瓶返回过道。他用力将暖脾瓶砸在墙壁上,暖脾瓶碎裂。他便抓着碎裂了的暖脾瓶冲向曹正轩。

第598章 老板娘被折服

“看客”里头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孙大伟他们更不用说,不约而同提示曹正轩。

这碎裂了的暖脾瓶锋锐程度绝不亚于匕首。让它戳中胸部或腹部,在医院不躺半个月绝对回不了家。

再看饭店老板娘,她则由惊异转为欣喜。小山子发疯,那是正中她的下怀的。

此时的老板娘已是很不理性了,巴望着小山子这些人能将曹正轩他们震慑住,而不去考虑,一旦发生恶性事件,她要担什么责任。

二楼过道上,好几个“看客”退回了包厢。这是一种规避责任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悲剧不可避免地就要发生了。

最镇定的反倒是曹正轩。

小山子这种小角色曹正轩见得多了。这种小角色总以为手中有利器就能打倒对方,殊不知,利器这种东西你会用它,它的锋芒才会外露,你不会用,那就只是普通的物品。比如,此时碎裂的暖脾瓶它就仅仅只是一个瓶子而已。

小山子抓着啤酒瓶冲到曹正轩面前,直直地向曹正轩的腹部捅去!

曹正轩不慌不忙,直到暖脾瓶即将戳中他时,他方才向右侧移身子,碎裂的暖脾瓶便从曹正轩的左腋下方空隙处刺了进去。

一招不中,小山子立即收回利器,打算再次行刺。曹正轩哪容得小山子收回利器,他左手顺势往下,一把抓住小山子的手腕,像铁钳一样咬住,任由小山子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这时,曹正轩的右手掌扣在小山子的脑袋上,就像一个铁网将之网住,小山子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

曹正轩左手用力,嘡啷,暖脾瓶掉落在地裂成碎片,随之,曹正轩右手用力,将小山子整个人往下压,往前倾,而后,曹正轩一记膝盖拱在了小山子的小肚子上。

啊——小山子一声惨叫,把楼上楼下的客人都吓了一跳。这叫声,不亚于鬼哭狼嚎啊。

小山子直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像暖脾瓶一样碎裂了。

曹正轩放开小山子的手腕,俯身捡起一块碎玻璃片,横在小山子的脖子上。

“你,你还要干什么?”小山子浑身发抖。

“你说我要干什么?”曹正轩阴冷的盯着小山子的脸。

“你别乱来!”小山子脸色惨白。

“你刚才那么狠毒得戳我,不也是乱来的行为吗?我要是让你戳中了,不死也落得个半死。”曹正轩说话的同时抓碎玻璃片的手稍稍动了动,小山子的脖子上便出现一条血痕。

“我的妈呀,”小山子惨叫一声,随即哭诉道:“我求你,求你放我一马。”

“求我不割你脖子也行,那就在你脸上来两下吧。这么做是为了让你一辈子记住一点:绝不要多管闲事!”曹正轩左手移动,碎玻璃片横在了小山子的脸颊上,而他的右手掌还是像网罩一样罩在他的头上。

“我哪是多管闲事?是老板娘叫我来的!”小山子哭诉道。

“小山子!”老板娘叫道。

“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在说一遍,还要大点声。”曹正轩装糊涂。

“大哥,”小山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根本就不是多管闲事,是老板娘打电话叫我们来的。不信,你问我这些小弟!”

曹正轩眼光看向红头发小年轻。

红头发立即点头,“真是老板娘叫的。老板娘请我们好吃好喝,还特意安排在你们隔壁,为的就是……”

“你们怎么这么无耻,连一条狗都不如!”老板娘怒道。

“原来是这样。”曹正轩仍旧将碎玻璃片横在小山子的脸颊前,“就请你们再复述一遍,我让人录个音,免得有些人狡辩。你们愿意配合吗?”

“愿意!”小山子连忙说道。

孙大伟掏出手机来。

于是,小山子和红头发各复述了一遍。

“既然你们这么配合,那我就放你一马。”曹正轩收回玻璃碎片,“带你的人,给我立即消失!”

小山子唯唯诺诺,带着五个小弟连滚带爬下了楼道,出了饭店。

部分“看客”笑出了声,也有指指点点的。

“老板娘,你还有什么话说?”曹正轩这才将目光射向老板娘。

“我承认这几个人是我叫来防备你们的。”老板娘只得“招供”,“可是蟑螂……”

“哎呀,你这个老板娘怎么做的?认就是嘛。”楼下有“看客”往上走,而且仗义执言,“那哪怕这一桌饭钱不收,也应该啊。”

“是啊是啊。这么大的饭店偶尔出个苍蝇蟑螂也难免。我们这些人也不会不来捧场。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又有顾客附和道。

“我……”老板娘有苦说不出。

“谢谢二位了,”曹正轩向仗义执言的两个人抱拳,“我们要的也是老板娘的态度。我们至始至终没有提要求。我们也不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

“小伙子很在理。”那个“看客”上到二楼。另一个顾客也跟了上来。

“行。我认。”老板娘终于低头。

“那我们是不是进包厢谈一谈?免得在这里谈,一旦争执起来又会影响大家喝酒、吃饭。大家到饭店里来吃喝本身图的就是一个好心情。”曹正轩提示道。

“小伙子,你说得太在理了。老板娘你就放心谈,以我的眼光,这个小伙子绝不会提无理要求的。”“看客”再次帮忙说话。

“行。”老板娘一脸的无奈。

……

老板娘跟着曹正轩几个人进207包厢。走在最后的小徐将包厢门关上。

王新春很客气的端了一张木椅让老板娘坐下,真正是反客为主。

“老板娘,”曹正轩开口道,“明人不做暗事,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要你进来谈,谈的当然不是蟑螂,你应该知道。”

“这我还不知道吗?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这么执着。”老板娘道。

“着实是没有办法。我受伤的兄长现在还躺在你们省府第一人民医院。我需要的是录个音,录个视频。本来打算请你去阳江一趟,可这么做是在太为难你了。”

“好吧。其实,我们这么做,是有人提前找了我……”老板娘一五一十将情况作了说明。

第599章 牙签新用途

当天下午,王新春和李志为付戴诚办好出院手续,坐曹正轩的奥迪A5返回阳江。

孙大伟和刘天生则坐火车到广潭,而后拼车从广潭回阳江。

拿到了老板娘的录音和视频,曹正轩再去找齐顺武就很有底气了。

……

晚上近八点,正红集团大仓库里,板寸头背靠一台压路机,双手双脚都被绑的实实的。其实,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哪怕是板寸头的亲生父母见了他,都认不出他来了。

板寸头被泼了水的头发已经阴干了,但蜂蜜还在,因此,许多头发黏在一起。整张脸和一圈颈脖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暗红色的肿块,最大的肿块比鸡蛋还要大,最小的肿块也有鹌鹑蛋那么大。他两片嘴唇增厚了一倍,而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板寸头全身上下因为被埋在土里的缘故,这个时候看上去脏兮兮的,一些泥土粘在他黑色的羽绒服上和牛仔裤上,比流浪汉还要渗人。

哗啦。

卷闸门上移,夏伟新和方脸赵瑞宏走进来。赵瑞宏手里提着两个饭盒。

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超航和高个子吴军迎了上去。

“饿坏了吧,超航,吴军。”夏伟新笑道,“我让瑞宏给你们带了盒饭。”

“夏董特意交代烧了你们喜欢吃的菜。”赵瑞宏将饭盒交到超航和吴军的手上。

“太谢谢了。”两个人一同道。

“板寸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吗?”夏伟新的眼光转向坐在地上的板寸头。

“妈的,他真的是一头倔驴!”超航骂道。

“你说什么他都当你在放屁!”高个子道。

“那你们赶快把饭吃了,今晚我再看看他能倔到什么程度。瑞宏,牙签你带了吗?”夏伟新问道。

“带了。我从饭店里拿了整整一盒过来。”赵瑞宏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圆柱形小盒子,盒子里装满了牙签。

“牙签?”高个子狐疑地看了看超航。

“吃完饭你就知道牙签的另一种用途了。”超航道。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高个子和超航将空饭盒装进塑料袋,打着饱嗝来到夏伟新和赵瑞宏面前。

夏伟新和赵瑞宏就站在板寸头面前,各自把玩着手机。

板寸头坐在地上,忍受着脸上、脖子上火烧火燎般的痛苦,一声也不哼。

“就吃好了?”赵瑞宏把手机收好放进口袋。

夏伟新犹自发了几条信息方才收起手机。

“那我们就开始吧。”夏伟新道。

“夏董,要不要我再问一次?”赵瑞宏问道。

“不用浪费时间。超航,吴军,先把这头倔驴绑在压路机的钢轮上。”夏伟新吩咐道,“让他趴在钢轮上。”

“是!”超航应和道。

高个子走去旁边一辆废弃的皮卡车,从车厢里拿了一根麻绳过来。超航和他一起将板寸头绑在了压路机的钢轮上。

赵瑞宏在同一时间将一旁的一张木椅搬了过来,放在钢轮侧面,板寸头正对的地方。

这时,超航将板寸头的双手抬起来放在木椅上。

“吴军,你现在应该明白牙签的另一种用途了吧?”超航笑着问道。

“到这个程度我还不明白,我还配和超哥一起混吗?”高个子道。

“既然明白了,你们就配合着进行吧。”赵瑞宏将整合牙签递给超航。

“那我得找一把小锤子。”高个子道。

“没有锤子,找一个石头也行。”夏伟新道。

“那辆皮卡的工具箱里就有锤子。”

超航在板寸头面前蹲下来,拍了一下板寸头的手臂,“臭小子,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还是招吧?你那两个所谓的兄弟只顾自己逃命,不管你的生死;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老大也没有派人来找你。你哪有必要为他们受罪?”

板寸头面无表情,一无所动。

“都说了别跟他废话,这种人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赵瑞宏撇嘴道。

“那就别怪我了。”超航从牙签筒里掏出一只牙签,将牙签转到左手上,右手摁住了绑的实实的板寸头的双臂,接着他将牙签插进板寸头左手大拇指的**里。

高个子不容吩咐就用锤子锤牙签。因为用力大了点,而牙签原本比较脆,便断为两截。

板寸头的左手大拇指即刻飙血。板寸头闷哼一声。双手用力往上弹,无奈被人摁住,弹起又落回。

超航并不取出这根牙签,而是让牙签扎在原位,他重新从牙签筒里取了一根牙签,插进这个大拇指另一侧的**中。

“给我把好一点力道。”超航提示高个子。

“超哥放心!”高个子用锤子轻轻地击打牙签。牙签往肉里钻,血则往外飚。

“我艹你祖宗!”板寸头开始冒汗。

“是受不了了,还是太刺激了?”夏伟新嘲讽般地问道。

“只要你不整死我,他妈的只要你们不整死我!”板寸头骂道。

“他妈的,还敢威胁我?扎,给我再扎!”夏伟新火气上升。

“只要他不怕疼,就将他十个指头全部擦满牙签。”赵瑞宏道。

“赵哥,他要是还嫌不够,脚指头也可以插。妈的就是太臭了。”高个子道。

“是个好主意。”

“索性把这盒牙签全插了。”超航道。他一边说话一边取出第三根牙签。

高个子很配合的摁住了板寸头左手食指。超航如法炮制将牙签插入这个手指头。高个子又一次用锤子轻敲牙签。

如此反复,这两个人将板寸头左手五个手指,每个手指里都插了两根牙签,板寸头疼得大汗淋漓,可就是什么都不招供。

“再扎,给我再扎!”夏伟新气得连踹板寸头三脚。

而这个时候的超航和高个子,手臂上,衣服上都是血。连锤子也被血染红了。

牙签筒也是血红血红的。

超航又一次取出一根牙签来。高个子很配合的摁住了板寸头的右手臂。

哗啦。

被赵瑞宏拉下来的卷闸门忽然往上移动。

“谁?”赵瑞宏警觉地问了一句。

超航和高个子站起身来。

“你们继续。让瑞宏去看看。”夏伟新吩咐道。

夏伟新话音未落,卷闸门处连续猫腰钻进来五个人。五个人手里都拿着铁家伙。

这一点,夏伟新看得清清楚楚。

第600章 挡枪

“是来抢人的,妈的!”夏伟新惊道。

“怎么办?”赵瑞宏左看右看。他是想找一个可以对抗的锐器。

“我去把电源切了。”高个子冲仓库电源总开关跑去。

高个子的机警便在这里。偌大的仓库,如果把电源切了,艺术家他们手里的铁家伙就不占优势了。

“妈的,还想逃!给我站住!”冲在最前面的阿忠抬枪喝问。

高个子并不理会。阿忠便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吴军,算了!”眼见阿忠就要追上高个子,赵瑞宏发话。这种情况,就算高个子把电源切了,阿忠也能将总闸推上去。

高个子停住步子。

阿忠冲到高个子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将枪口对着高个子的太阳穴,“你逃啊,妈的你再逃!”

高个子抿着嘴不说话。

“我艹你妈的!”阿忠抬脚对着高个子的腿肚子来了一下,“给我乖乖的回去!”

这时,艺术家带着汪泽轩等三个人已经冲到了压路机旁。汪泽轩等三个人一人看着一个,手里的铁家伙都已经上了栓。

“板寸头,板寸头!”艺术家哭叫道。而后他扫视夏伟新他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阿忠将高个子压过来,见了板寸头的样子,立即吼叫道:“你们还是人吗?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不是人干的事情?”夏伟新道,“你们做的又是什么事情?”

“他妈的你还嘴佬?”阿忠将枪口顶在夏伟新的胸部,“信不信我这就嘣了你?”

夏伟新只得闭嘴。

此情此景,深谙混子之道的夏伟新很清楚,对伙任何一个人开枪都有可能。

因为板寸头的样子着实太能刺激人了。

夏伟新闭嘴,其他人就更不会胡乱说话了。铁家伙没有长眼睛,这些人很清楚。

艺术家和阿忠叫嚣了一阵子之后,便命令高个子给板寸头解开绑缚板寸头的绳索。

板寸头正要动手,艺术家又改变了主意,“我自己来!”

艺术家是怕高个子弄疼了板寸头。

艺术家先将插在板寸头手指头**里的十根牙签一根根轻轻地拔掉,而后解开绑缚板寸头双手的绳子,接着去解开绑缚板寸头双脚的绳子,最后解开绑缚板寸头身体的绳子。

“兄弟,你受苦了!”艺术家将板寸头扶起来,已然泪眼朦胧。

阿忠一拳砸在压路机的车厢上,悲愤不已。

“忠哥,这些人怎么弄?”汪泽轩问道。

“用这些绳子,把他们全绑了!”艺术家吩咐道。

“是。”汪泽轩和圆脸小年轻以及另一个小年轻立即动手,顷刻间,夏伟新等四个人被五花大绑。

“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吧?板寸头被整成这个样子。”圆脸小年轻道。

“他们不是喜欢用牙签吗?不是还有很多牙签没有用完吗?”阿忠恨恨地道。

“好。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汪泽轩兴奋道。

“艹,这么文绉绉的,就是让他们尝尝螺蛳壳里挑肉的感觉。”另一个小年轻道。

“反正一个意思。我们配合一下。”汪泽轩收起铁家伙,捡起丢在地上的牙签筒。

这个小年轻则捡起小铁锤。

“嗯哼。”靠在艺术家身上的板寸头忽然发声。

艺术家下意识摸了摸板寸头的额头,惊道:“妈的,好烫手!”

“一定是发高烧了。得立即送医院,老大!”圆脸小年轻道。

“我们走!”艺术家吩咐道。

“就这么便宜他们?”汪泽轩气愤的将牙签筒掷在地上。

牙签筒在地上滚动。

“谁是夏伟新?”阿忠忽然问道。

“你要干嘛,忠哥?”艺术家道。

“我这个东西不是装了消声器的吗?”阿忠晃了晃手里的铁家伙。

艺术家点头,“给他长点记性。也算替板寸头出一口恶气。”

阿忠便走到夏伟新四个人面前来,再次询问:“哪个是夏伟新?”

夏伟新正要开口,赵瑞宏抢先一步朗声说道:“我是夏伟新,你要怎样?把我打死吗?”

“我艹你妈的!”阿忠对着赵瑞宏的一个膝盖就嘣了一枪。

“啊。”赵瑞宏疼得单膝跪地,膝盖处冒出一团血雾。

夏伟新上牙齿咬住下嘴唇,咬出一排深深的牙齿印。

……

商务车上。圆脸小年轻把着方向盘。

板寸头坐在中座,靠着汪泽轩,呻-吟不断。

艺术家拨打齐大根的电话,“齐总,人救出来了。夏伟新他们没有一点防备。”

“是吗?这么说夏伟新根本就没有料到我会杀回去。板寸头怎样?”齐大根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接电话,手里端着一个茶杯。

“夏伟新太可恶了……”艺术家把情况作了简短的说明,“板寸头现在发高烧,意识不是很清醒,要马上送医院。”

“这个夏伟新,果真狠辣。这样,我再联系一家私人诊所。你等我电话。”说着,齐大根就要挂电话。

“齐总,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们嘣了夏伟新一枪。”艺术家道。

“哦?我不是让你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吗?”

“我们嘣的是他的膝盖。实在气不过。”

“那没什么,只要不弄出人命来。”齐大根舒缓了语气道。

“齐总,夏伟新是不是只有三十来岁?”艺术家问道。

“怎么可能?夏伟新已经四十多了。他脸上有一道疤痕,很惹眼的。”

“咔,那我们崩错人了。”艺术家挂断电话。

车子里的人全都讶然。

“没想到夏伟新身边也有这么忠的人!”阿忠感叹道。

……

夏伟新的迈巴赫内。超航坐在驾驶座开车。

夏伟新与赵瑞宏坐在后座。

“瑞宏你干么这么傻,要替我挡枪?”夏伟新眼里蓄着泪水。

“他们已经疯了。”赵瑞宏忍着痛道。

“他们疯了,你就更不能这么傻啊。你出了事,我怎么面对你老父亲?”

“夏董,主要是集团现在刚刚有起色,这关键的时候,你不能出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问题就大了。大不了你给我装一个假膝盖。”赵瑞宏咧了咧嘴道。

“兄弟,我会牢牢记住你这份情的。”夏伟新说不出有多感动。

第601章 寒假不补课

曹正轩开车回到阳江已是夜里八点,几个人不急着吃晚饭,而是先将付戴诚办好了住院手续。

付戴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这是江北省省府第一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特别交代的。

办好了住院手续,几个人就在济生超市二部附近找了个饭店吃饭,而后各自回家,各找各妈。曹正轩开车送付戴诚回医院,并在医院陪护。

有好几个学生打曹正轩的电话,了解期末考试的成绩。其实成绩已经出来了,只是曹正轩不在学校,无从了解。

于是曹正轩特意给教务主任去了一个电话,了解高二文(4)班期末成绩的大致情况。

曹正轩对学校的捐赠,济生商贸有限公司的总财务冯子君已经和阳江一中的出纳做好了对接工作,也就是说,捐赠款已经入了学校的账目。是以教务主任这些人对曹正轩是敬佩有加。

要知道,有了这一笔捐赠款,他教务主任的工作就很好开展了。

“曹董,你这个实验班的成绩非常理想,”教务主任在电话里道,“我特地将你这个班的成绩和两个零班的期中成绩做了对比。”

“教务处不就是以此来考核我这个班的吗?”曹正轩问道。

“是啊是啊,这一对比,就发现,你这个实验班竟然把两个零班都比下去了。”教务主任语调非常夸张。

“是吗?您考虑了难度系数吗?”

“当然考虑了。我是做了折算的。当然了,我指的是平均成绩。就平均成绩而言,分,超过了另一个零班4分。曹董,4分的差距是很大的,已经逼近一个课改班的平均成绩了。不过,就算是优秀率,你这个班也超过了一个零班。”

“真的吗?”优秀率能超过一个零班,着实出乎曹正轩的意料。而平均分逼近一个课改班,也让曹正轩感到非常欣慰。

“千真万确!你现在有时间吗?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教务处看看。我还在教务处。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可以给你送过来。我知道你相当忙。”教务主任非常真诚地道。

“谢谢领导。不过不需要这么麻烦。明天上午我过来拿。顺便把成绩单填了。”

“好。那我早点去学校。学校规定了十点发成绩单。上午发好成绩单,对学生做些成绩分析,下午就开始寒假补课了。”

“年前学校还要补课吗?”曹正轩诧异道。

“补啊。哪能不补?三个年级都要补一个星期的课。高三的还要多补三天。”

“那高三放假不就过年了?”

“高三农历二十八放假,还有两天过年。”

“那我这里顺带向领导您请示一下,我这个实验班能不补课吗?”曹正轩问道。

“这个……曹董,你能听我帮你分析一下吗?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不补课。”

“您说。”

“我是这么认为的,作为实验班,课程进度上可以调整,课程安排可以自主,但学习步骤还是要紧跟学校的。大家都补课,你一个班不补,学生开心,但家长是不乐意的。”

“我们星期天上午就没有补。”

“这我知道。但你也清楚,星期天上午你班进行的是学习沙龙活动,虽说是自愿参加,但我了解到,你班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到了学校,不参加沙龙的学生也是在体育场上训练特长。这就是说,你班的学习步骤是和学校同步的。所以家长不会有怨言。”教务主任很有耐心的解释,“而如果年前年后个一个星期的补课,你班上都不进行,不说别人,或许孟书记都不同意。”

“是吗?对了,孟思妍成绩怎样?她是期中考试我班的第一名。”曹正轩问道。

“孟思妍的成绩非常好,不仅超越了零班的所有人,与课改班的学生也能比一比。在两个课改班排在了56名,超过了四十多个课改班的学生。”教务主任越说越自豪。

“哦。”

“你知道吗,曹董。你班上超过课改班学生的还有两个。一个叫齐奕红,一个叫钟悟秋。”

“叫徐钰的怎样?她是我班的学xi委员。”

“她也不错。在两个零班里排第三。”

“谢谢领导。”

“曹董,”教务主任语重心长,“你这个实验班是真叫实验班,办得很成功啊。所以我的意见希望你能听进去。”

“不好意思,领导,我还是坚持我的实验班不补课。个中理由电话里说不清楚。希望领导担待。”曹正轩委婉拒绝。

“没关系没关系,”教务主任心里很失落,嘴里还是这么说,“那就再见了。”

……

与教务主任通话结束,和付戴诚闲聊了几句,曹正轩去热水间用热水壶装了热水过来给付戴诚洗脸、泡脚,以便付戴诚早点上床休息。作为一个尚未完全康复的病人,坐五六个小时的车,是非常辛苦的。

付戴诚极为感动。

曹正轩的身份可是公司的董事长啊。

服侍完付戴诚,曹正轩出病房,计划在过道上打工作电话。

五三大道项目开工前期准备工作,曹正轩始终挂在心上。吴村乡吴村中学新建基础工程已结束,为确保春季开学投入使用,附属工程还在加班加点。余宅乡横山墩大桥的建设也是曹正轩牵记的一件事情。

因为近年关,华安建筑公司的几笔账目进入二次催账环节,**建筑款这一块,林业局和建设局还要去走走,虽然这两个局的领导都答应年底结清款项,但也不能让他们太为难。感情联络是不可或缺的一件事情。

乡镇方面,除了王宅乡王家湾,还有几个村委会也要去转一转,各种款项合计,至少还有150万款项没有结清。尤其王家湾的王大森,之前夏军带王新春几个人去剁他手指头,才要回了40万,还有60万年底付。这60万若是要不回来,其他几个村委会也会继续拖欠。

这些都是华安建筑公司的事情。

济生商贸公司总体比较顺,事情相对少一点,但也有要操心的地方,曹正轩最关注的是购物卡的推销。

临近年底,作为超市,最好的一种推销方式,莫过于购物卡了。

很多单位的年终福利都会以购物卡的方式发放一部分,争取的单位越多,无疑销量就会越多。

坐在过道上的长椅上,曹正轩正这么梳理着工作上的思绪,独属于他的《触电》的彩铃响了起来。

第602章 纯美的爱情

曹正轩拿起手机一看,是华安建筑公司经营管理部孔明道的电话。

“孔部长。”

“曹董,听说你回阳江了?”孔明道在电话里问道。

“是。我在医院里陪付戴诚。我们已经将付戴诚转到我们县医院做康复治疗了。有事吗?”

“王宅乡那个王大森你还有印象吗?”孔明道问道。

“有啊。夏部长不是要剁他一个手指头吗?他还欠我们公司60万工程款。”

“今天他特意来公司把60万工程款送过来了。我感觉太不可思议了,这才打电话向你汇报。”

“是吗?我刚才还在想组织大家再去一次王家湾呢。”曹正轩开心道,“因为他上次说了年底付清这60万的。”

“我知道。我是真想不通啊,他这个人什么时候说话算过数啊。曹董,我想来想去,觉得是你个人魅力所在。”

“孔部长,你说错了。你想想,王大森原来那么横,那么拽,仰仗的人是谁?”曹正轩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仰仗潘明礼那个畜生,这我知道,可潘明礼也是被你整垮的啊。所以我才说最终原因是你的个人魅力所在。曹董,”孔明道话题一转,“你果真就这么把张警官让给那个畜生?”

“你怎么这么用词?”曹正轩尬道。

“我们已经听说了,张警官上他的床,近乎是被他勾引上床的。”

“什么意思?”曹正轩警觉道。

“这是我一个兄弟向我透露的。他和潘明礼一个外号叫大头的手下有过接触。那个大头喝醉了酒私下里和我这个兄弟说了这事。应该是出事的那个晚上潘明礼给张警官下了药。”

“啊?”

“其实不止我一个人觉得这事蹊跷。我们公司谁都觉得很遗憾。所以我希望曹董能慎重。张警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

“谢谢孔部长关心。”

……

接孔明道的电话接出这些事来,着实出乎曹正轩的意料之外。曹正轩从不觉得自己的一个部下会与自己聊这么私密的事情。

这是曹正轩不了解他在这些部下的心目中位置有多高。

曹正轩的心绪一下子被打乱了。

时间过去这么多天,曹正轩竭力不去触碰这一道心门,本以为就可以这么慢慢地淡忘,不想重提它还是这么浓烈。

潘明礼为了追求张雨桐竟然给张雨桐下了药,曹正轩这么一个不谙男女之事的人怎么会想得到!

一切总算可以得到解释了。而这恰好是张雨桐难以面对的,因为就连张雨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药。

曹正轩立即拨打张雨桐的电话,心脏近乎要跳到胸部外面来。

“雨桐。”

“曹老师,有事吗?”张雨桐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想和你见个面。”

“我说了我们再也不见。我们已经不再有任何交集了。这个电话你本就不该打。”

“那你为什么还接?”曹正轩急道。

“我以为是为我妹妹的事。”

“我约你见面不为别的,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曹正轩的心酸楚不已。

“就在电话里说吧。”

“那个晚上潘明礼给你下了药。”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张雨桐的声音听起来超级淡定。

“不可能!这种事情谁会告诉你?”

“是潘明礼亲自告诉我的。他意识清醒之后,能说话能表达之后,跟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件事。他向我忏悔。所以,再见了。”

“啊。”曹正轩听见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即刻怔住。

……

步行街张雨桐的复式楼里,张雨桐挂断电话便冲进自己的卧室,泪水在脸颊上流淌。

她趴在席梦思床上,抱着枕头啜泣不已。

张雨歆立即跟进张雨桐的卧室,哽咽道:“姐,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这么虚伪!”

回应张雨歆的是张雨桐的啜泣声。

“你为什么要放弃姐夫?”张雨歆眼睛红红的,“姐夫这个时候还主动打你电话,要约你见面,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一直装着你,他可以包容你,他可以原谅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

“雨歆,不是我固执,”张雨桐将嘴捂在枕头上说话,“是你不懂爱情。爱情是容不得玷污的,它非常纯情,它排斥包容,排斥原谅。”

“我是不懂爱情。但在学校里我还是看得见的。有多少女生把第一次送给了他喜欢的男同学,甚至还有让大老板包月包年的。这些人以后就没有了爱情了?她们以后不一样嫁人,成家,生小孩?”

“雨歆,你说的情况和姐完全不一样。姐对曹正轩的爱非常纯情,但是姐自己把它玷污了,我哪里还有资格去维系?维系换来的是更深的痛苦。有空你去看看电影《魂断蓝桥》,你就能理解姐的苦境了。”张雨桐抱着枕头翻过身来并坐起来。脸上写满了凄苦。

“《魂断蓝桥》我早就看过了,那结局是编者刻意安排的,为的是骗观众的眼泪。”

“雨歆,如果不是潘明礼跟踪我,不遗余力地救我,你姐姐已经不在了,你知道吗?”

“呃。”张雨歆怔住。

“你还小。真的,这种感觉你完全体会不到。电影是现实生活真实的反应。”

“可你这么活着太痛苦了,姐。”张雨歆用手背抹眼泪。

“我只当这是上苍对姐的惩罚。我宁愿现在无比绝情,让曹正轩彻底忘了我,也不想将来愈合了的伤口一次次被撕裂。”张雨桐双眼空洞洞的。

“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你这种感情。反正我不会叫潘明礼这个人姐夫。”张雨歆转身走出姐姐的卧室。

……

玫瑰小区别墅区a区,齐顺武的保时捷稳稳地拐进了院子。

“老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这不才八点半吗?”齐奕红出现在大门口。

“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晚上吃撑了,不消化,让你妈陪我到小区走走。你陪下老爸怎么样?”齐顺武迈进大门。

“这么冷的天气,你让我陪你走路,你舍得啊。”齐奕红回到沙发上。墙壁上的电视在播放娱乐节目。

“唉,女儿还是靠不住。”

“你有老妈呀。”

几分钟后,齐顺武和邱月月走在小区的主干道上。

“老婆,我其实是特意早点回来和你说事的。”齐顺武开口道。

第603章 为了女儿

借助路灯光看去,齐顺武神情颇为严肃。

“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在家里说?”邱月月挽着齐顺武的手臂,“还拉我出来受冻。”

“很矛盾的一件事。”齐顺武看着前方。

“还是为奕红转班的事吗?”

“是啊。”齐顺武叹了一口气,问道“老婆,你知道这次奕红的成绩排名吗?”

“女儿说明天早上十点拿成绩单。”

“成绩早出来了。一中教务处特意对她这个实验班的成绩做了精准分析。女儿在班上排名第二,在年级文科排名72,超过了课改班里将近三十个学生。”

“不是说女儿的考试卷和年级不一样的吗?标准不同,怎么好比?”邱月月问道。

“是和年级其他文科班的期中考试成绩对比。因为实验班的速度慢一点。”齐顺武做出解释,“我做了详细了解,这种对比科学而有效。我难以相信的是,女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进步。期中考试的时候,女儿跟我说她取得了多大的进步,我压根儿觉得那是曹正轩在糊弄他班上的学生,因为那个时候着实没有对比性。没想到期末考试,女儿的成绩比期中成绩还好。与孟书记的女儿比,只少了7分。孟书记的女儿这次超过了课改班里的四十多个学生。”

“曹老师办这个实验班还真办出了效果,所以你反而痛苦了。”

“唉——我能不纠结吗?”齐顺武长叹一口气。

“老公啊,你完全没有必要纠结。让女儿待这个班不就得了?你何必要赌这口气?”邱月月劝慰道,“在高中阶段,要谈恋爱到哪里都会谈。女儿这么透明,岂不更好?我甚至觉得,奕红如果真和曹老师有缘,也是她的福气。曹老师以后的发展是不可估量的。我也喜欢这个小伙子。”

“老婆,你不知道这深一层的矛盾。我们晶森和曹正轩,就算撇开徐俊东这重矛盾,也注定了是两条船上的人!”齐顺武撇了撇嘴道。

“怎么会这样?”邱月月诧异道。

“这源于红娟姑姑。我隐隐觉得红娟姑姑与曹正轩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丢钱给我,让我办晶森超市为的就是整垮曹正轩的济生超市,虽然她更长远的想法是把晶森超市打造为公司的一个产业。”

“啊?”邱月月怔了会儿道,“只是曹老师这么个小年轻与姑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等等,等等!”

“你想到什么了?”齐顺武问道。

“老公你不觉得曹老师和李建设姑夫非常像吗?简直就一个模子,会不会……”

“你可别瞎猜疑,”齐顺武立即打断邱月月的话题,“绝没有这种可能性。这天下,相貌相同的人多了去了。最主要的是,你要看姑夫和姑姑的感情。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们红过脸。姑夫这几年得了尿毒症,姑姑那么忙,对姑夫还是体贴入微。”

“我只是做了一点联想,你就说这么多。”秋月月愠道。

“我哪是说你啊,我是向你作解释。这种可能性是绝对没有的。”

“问题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事情呢?你姑姑、姑夫那么早就搬去省府住了,你见过他们多少事?”

“不管我见过他们多少事,反正这种可能性绝对没有。”齐顺武极为固执地道。

“行行。那你打算怎么办?坚持把女儿转班吗?”

两个人走到了小区主干道的尽头。主干道尽头是一道小门,小门外是一大片荒地。荒地内,有人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来。菜地里,白菜、萝卜的长势非常好。

两个人往回走。

“其实还有个事……”齐顺武把协助横弋建筑公司竞标五三大道项目工程的相关事情与邱月月做了简略的说明,“这一次,也就这一两天,曹正轩去江北把那个饭店老板娘整服了,我带人修理付戴诚的事就漏了。曹正轩一定会来找我。”

“怎么会搞成这样?”邱月月眉头紧皱。

“所以我才非常纠结嘛。我这个人的性格你也知道,是不轻易低头的。”

“那不管怎样,这回你必须低头!你不低头,女儿的位置怎么摆?”

“老婆啊,为了女儿,这个曹正轩我已经容忍他很多次了。这回,他为了向付戴诚讨个说法,处心积虑去整服那个老板娘,拿到了我修理付戴诚的证据,我再怎么容忍?”

“你就别这么冠冕堂皇了,”邱月月放开齐顺武的手臂,“这件事本身就是你错在先,你怎么就不能容忍人家搜集证据?顺武,我们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的前程,女儿的幸福,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女儿的态度你是见识过的。这两天你们父女冰释前嫌,我看你开心的不得了。你想想,你和曹老师要是彻底搞崩了,女儿就必然要转班,你和女儿再怎么相处?”

“我正是考虑这些事,才特意回来跟你商量啊。”齐顺武无语道。

“既然是跟我商量,那就听我的。女儿是我们的天,我们不能把天捅破了。”邱月月眼神坚定地看着齐顺武。两个人都停下了步子。

“那我他妈真要郁闷死!”齐顺武一脚将路边的一块石头踢飞。

……

阳江新人民医院住院楼过道上,曹正轩在心情略略平复了一点之后,还是按计划打了建筑公司技术质量部的江部长和横山墩新农村建设的负责人刘晨焰,了解相关情况。

接着曹正轩和济生商贸公司南京路超市负责人郑梦洁通话。

“曹总,有事吗?”对于这个时候曹正轩打电话,郑梦洁还是比较诧异的。

“是我突然想到,我们济生超市购物卡的推销情况,你和各个单位联络的怎样了?”曹正轩问道。

“这个啊,很顺,”郑梦洁在电话里开心道,“往年和我们联络的单位一个都没有退,今年又增加了十几个单位,而且像林业局,建设局这几个单位还是大单位,估计在总额上会突破300万。去年是196万。”

“是吗?那太好了。郑部长你功不可没啊。”

“那就请曹总奖励我啊。”郑梦洁开玩笑道。

“一定一定。”

……

新华书店对面火锅店一小包厢内,顾勇端起杯子,“各位兄弟,这件事就拜托大家了。”

第604章 评语的重要性

第二天,曹正轩七点多从医院赶去学校,在办公室稍稍等了一会儿,那个教务主任就拿了高二文(4)班的成绩表来找他。

曹正轩对教务主任再三感谢。教务主任这么热情,虽然有讨好的嫌疑,但究其实质还是感谢,更多的是基于对曹正轩的敬佩之心。

拿到了成绩表,对全班同学的成绩详细了解之后,曹正轩便开始填写成绩单。

对学生进行学期综合评价,是班主任的本职工作,但如今很多班主任对此不重视,流于形式,甚至有直接上百度搜索的,也因此闹出牛头不对马嘴的笑话来。

更有图轻松的班主任,干脆不写评语,把成绩表复印一份给学生,还美名其曰是为了让学生进行横向纵向对比。

曹正轩对这项工作非常重视。因为打小他就很在意班主任对他的评价。每次拿到成绩单,他最先看的不是各学科的具体的分数,而是评语栏里面的内容。

班主任激励的语言总是让曹正轩心潮澎湃,同样,班主任委婉的批评,他也会反思良久。在曹正轩看来,成绩单上的评语不亚于漆黑的夜晚浩瀚无边的海面上那一盏指路灯。

曹正轩早就着手这件工作了。他把点滴时间挤出来给学生写评语。这个时候,成绩单学校还没有印发,他就把评语写在工作本上。要知道,为学生写评语,只要你对号入座,便是很艰辛的一件事情,也很耗时间。

如何客观公允的评价学生,又富有激励性,从某种程度上讲,比写一篇文章还要难。这也是一件很讲艺术性的事情。

同时,这也考验班主任对学生的熟悉程度。你熟悉学生,才能公允的评价学生,否则,只能是泛泛而谈,只能写什么你遵规守纪,爱劳动,懂礼节之类的废话。

当过班主任而又很认真写成绩单评语的教师一定有这种体验,你提笔为一个学生写评语时,这个学生的形象就会浮现在你脑海。他的性格特征,他的兴趣爱好,他的言行举止,都会在你脑海里过一遍,这样,你才有了“写作素材”。

由于评语已经写好了,填写成绩单只是将学生的学科分数填写进成绩单中对应的表格中而已,这就一点都不费事了。

花了个把小时,这件事就被搞定了。

……

学校规定十点发成绩单,但九点多就有学生来到学校。安静的校园便开始喧闹起来。

这个时候,正是其他班班主任最忙碌的时候,曹正轩却闲下来了。高二文(4)班N多学生涌进办公室,就连吴平川也参与了这件事。

为了不让这些陆续涌进办公室的学生影响其他班主任办公,曹正轩只得离开办公室去教室。

高二文(4)班成绩单发放自然便提前了。因为,曹正轩进教室之后,等学生在位置上坐下来,他发现,竟然所有学生都到位了。

这等于释放了一种信号:班级每个学生都非常关注自己考试的成绩!

关注,便意味着在意,意味着重视。在意一件事,重视一件事,做好这件事的动力就非常充足。

曹正轩首先让学***将成绩单发放到每个人手里,而后便细细观察学生们的表情。学生们的表情非常丰富,表现各异。

外向夸张的同学,直抒胸臆。有哈哈大笑的,有尖叫的,像英雄联盟四大玩家就属于这一类型的人物。

内向内敛的同学,婉转表达。有左看右看但不说话的,眼里面装满了喜悦,也有偷偷捂着嘴笑,脸上挂满了自得的神情。像钟悟秋便是这方面的代表。

然而,曹正轩注意到,这些只是学生拿到成绩单的初期表现,几分钟后教室里便安静下来了。几乎每一个学生都沉浸到班主任评语里。

一点都不夸张,曹正轩看见了学生眼中的泪花。有多少学生,看完之后再看,仔细品味,反复体味,而后向曹正轩投来敬畏的目光,感激的目光。

陈妍则直直地看着曹正轩,泪水不知不觉地溢出眼眶。

曹正轩猛然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情!

……

给足了时间让学生看成绩单之后,曹正轩开口道:“同学们,有一件事情在这里要跟大家商量。”

“什么事情?”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之一的廖华问道。

所有学生的眼光一齐看向曹正轩,眼里面充满了疑惑。

“是寒假咱们班要不要和其他班一样补课的事情。”

“哪有谁在放假时间希望补课的?”朱丽丽道。

“那这样,我们来个名义调查。不赞成补课的请举手。”

哗——

所有学生都举起了手,还有学生举双手的。

“大家都不希望补课,但有个事实摆在面前,其他班是都补课的,怎样才能弥补这一点,大家拿一个主意吧。”曹正轩道。

“那自然是在家里好好规划自己的学习喽。争取做到不补课还比补课的效果还好。”学xi委员徐钰道。

“对!只要我们自主规划好自己的学习,补与不补就没有差别了。”班长林芷琦道。

“那我再次做个调查,能做到这一点的请举手。不过我申明一点,做不到的不能勉强。”曹正轩很严肃地扫视大家一遍。

绝大多数学生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剩下十几个学生犹豫片刻也都举起了手。

“好。既然大家都能自主规划自己的学习,那我们就这么决定,咱们高二文(4)班寒假不补课,从而进一步体现咱们实验班的特点!”曹正轩极其开心的宣布道。

哗啦啦啦,骤然间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

“那接下去咱们再来分析一下班级成绩。”曹正轩微笑着道,“原先就跟大家说过,咱们这次期末考试是与其他班期中考试的成绩做对比。教务处已经把数据统计好了。”

“有没有实现期中考试之后你定的目标,就是平均分超过两个零班?”监督长罗嘉良问道。

“请大家猜一猜!”曹正轩故意卖一个关子。

第605章 有创意的想法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戴俊豪嗲着嗓子道。

“是啊,毕竟只有一个学期,时间太短了。要想超过两个零班,时间得长一点。”万诗怡道。

“我也这么觉得。要知道,我们原有的基础是那么薄弱。”朱丽丽道,“至少我对自己就没有信心。”

“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张文盛道。

“我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徐峥道。

“我感觉我期末考试发挥得挺好的,语文,数学,英语我不说,政治,历史和地理我包及格。”赵江东实话实说。

赵江东的成绩班上的人心里都清楚,所以他这么坦诚,不但没有一个人嘲笑他,反而有好几个人冲他竖大拇指。

“我已经跟大家说过了,我是超常发挥。”纪律委员赵博广道。

“哎呀,小曹老师,你就直接宣布吧,我的小心脏已经受不了这种折腾了。”胖妞陈妍急道。

“是啊,我也是很好奇呢。”语文课代表魏晨义立马附和。

齐奕红和孟思妍都是面带笑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曹正轩。

“好。那我现在把情况告诉大家,咱们班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不仅平均分真的超过了两个零班,就连优秀率也超过了一个零班!”曹正轩郑重宣布。

“不可能吧?”詹卫红叫道。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马蜂附和道。

“应该是一种传说吧?”朱丽丽的同桌吴梦颖瞪着小眼睛道。

“怎么可能是一种传说呢?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曹正轩提高分贝道,“我还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班还有三个同学可以和课改班的人抗衡!孟思妍超过了四十多个在课改班读书的同学,齐奕红超过了近三十个在课改班读书的同学,钟悟秋也比过了好几个。还有徐钰同学,在零班里排在了前三。”

曹正轩一口气报出这些数据。

“咔,这也太神奇了。为他们鼓掌!”林芷琦叫道。

“不,班长同志,是所有人为自己鼓掌!”曹正轩激动地带头鼓掌。

“对,为我们自己鼓掌!”十几个人一同叫道。

于是,教室里掌声雷动。

待掌声停止之后,曹正轩很有感情地说道:“同学们,为什么我提出是所有人为自己鼓掌?这是因为咱们高二文(4)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是和每一个人的努力分不开的。所谓孤掌难鸣。如果说咱们班只是刚才说的几位同学取得了好成绩,其他人还是原地踏步,甚至倒退,还会有这种效果吗?我记得英雄联盟四大玩家当时就表过态,要和手机告别。这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对啊,小曹老师太懂我们了。我们戒手机和戒毒pi

一样难受!有好几次我忍不住玩了几把王者荣耀,事后自己打自己的手!”廖华道。

“廖华是打手,我和俞翔是用针扎手。你们看我们手指头上的针孔。”詹卫红道。他把手伸出来给前后桌的同学“欣赏”。

俞翔也伸出手来。

詹卫红与俞翔的手指头上果真有数不清的小孔。

“正是因为咱们班每个人都有这种精神,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创造这种奇迹。同学们,不是我大言不惭,这就是奇迹,是神话!”曹正轩朗声说道。

学生们情不自禁地再次鼓掌。

“那么,小曹老师,我们班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你又该怎么奖励我们呢?”待掌声小下去之后,陈妍歪着脑袋地问道。

“对啊,小曹老师应该好好犒劳我们。”

“我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的。我需要安慰。”

“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豪迈,所以我需要大大的安慰!”

“……”

陈妍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叽叽喳喳,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们的小曹老师好好奖励他们。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下个学期,再组织大家出去研学旅行。”曹正轩道。

“太好了,太好了!”近三分之一的学生鼓起了掌。有那么几个极其激动,站起身来敲桌子,但立马有班干部制止了这种行为。

这时,始终保持微笑状态的齐奕红举起了手。

“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齐奕红?”曹正轩问道。

“我是想提个意见。”齐奕红站起来道。

“你说。”

“我是觉得如果只是像上次那样短途旅行,就太没有创新性了。小曹老师不是很注重创新的吗?”

“上次旅行太匆忙,”万诗怡道,“就好比看电影,正剧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一般。”

“就像是早泄。”徐峥轻声说道。

“你这比喻太形象了。”马锋从后面给了徐峥一下。

张文盛和赵江东都捂着嘴笑。

万姐冲徐峥瞪眼。

曹正轩明明听见了徐峥打的比方,却装作没有听见,而是接着问齐奕红,“你有什么创新的想法吗?”

“我的创新想法是,跨省旅行,最好是住帐篷,办篝火晚会。”齐奕红道。

“齐奕红,你这想法太有创意了。好浪漫哦。”戴俊豪一副神往的样子。

“那不得吃烤全羊!”罗嘉良道。

“那索性住蒙古包好了。”赵博广道。

“住蒙古包?那会有很多很多故事的。”吴平川冷不丁地说道。

好几个人暧昧的笑起来。

“小白脸,你一定是其中一个故事的主角。”廖华道。

“我希望我是多个故事中的同一个主角。”吴平川笑道。

“这正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廖华不无嘲讽地道。

“诶诶,不要扯远了。”曹正轩轻轻敲了敲讲台道。

“小曹老师,”齐奕红仍旧站着,直视曹正轩,“你觉得我这想法还有创意吗?”

“创意是很有创意,只是不现实。”曹正轩迎着齐奕红的目光道。

“为什么?这怎么不现实了?”

“不是不现实,是曹老师不打算这么干。现在我的感觉啊,只要曹老师打算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林芷琦道。

“嗳,班长同志,你可别这么捧我。捧得越高,摔得越痛。”曹正轩道。

“小曹老师,我可没有捧你,我是发自内心的。”

“曹老师,我也这么觉得!”朱丽丽道。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赵江东大着嗓门道。

“我们大家都这么觉得。在我们心目中,曹老师是最棒的!”张文盛道。

接着,全班人都这么附和。

“你们,不能这么不地道的。”曹正轩做出晕厥的样子来。

全班哗然。

第606章 有顾虑的邓传江

学生们如此机智,曹正轩只得“妥协”。事实上,这已经达到了他的教育效果。学生有了期盼,也就有了动力。尤其,这种研学旅行,最能增强班级凝聚力,是最有效的学习活动之一。

不过,曹正轩还是对活动略有限制。时间上来去两天,也就是在外住宿一个晚上,而不是像学生们所提的那样,住帐篷或住蒙古包,那样,就会真的有很多故事发生。

还有一点,这样留有余地,学生们便有了新的期盼。通俗一点说,胃口是靠吊的。善于吊学生胃口的教师是一名成功的教师。

学生们不免讨价还价,但最后还是很愉悦的接受了曹正轩的安排。事实是,从学生的角度讲,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领了成绩单,学生们开开心心地离校。高二文(4)班的每个学生可以说都有一种自豪感和优越感。自豪源于班级所取得的成绩,优越则是因为对于高二文(4)班的学生来说,这是他们进入高中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假。

要知道,他们在高一的寒假,暑假,至少一半时间都是在补课中度过的。

高二文(4)班寒假不用补课,这个消息在阳江一中传播开来之后,有多少学生羡慕嫉妒恨,那真是无法统计了。就连高三的学生都有打算留级留到高二文(4)班去读书的,只是这种愿望他们永远实现不了而已。

对于教师来说,对这一点是毁誉参半。N多思想开明的教师,对此赞不绝口,觉得曹正轩有魄力,有创新,敢担当。认为这种实验班才是真正的实验班,名副其实,而不像很多学校挂羊头卖狗肉。

同样,也有N多思想保守的教师,对此痛恨不已,觉得曹正轩是搞噱头,拿学生的前程开玩笑。甚至有人拿曹正轩担任两个公司的总负责人来说事,说曹正轩这么做,就是为了“解放自己”。

曹正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听见的恰好是这一类的议论,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曹正轩在心里这么宽慰自己。

……

在办公室里,曹正轩将办公桌收拾妥当,正打算离开学校,约上刘天生,再次去晶森公司找齐顺武,为付戴诚讨要一个说法时,突然接到了邓传江打来的电话。邓传江让他去校长办公室。

曹正轩便赶去办公室。校长为什么事找他,曹正轩心里很清楚。

“邓校长,您找我。”曹正轩推开邓传江的办公室的门,一阵暖气便袭向曹正轩全身。校长办公室的空调效果就是好啊。

“正轩你来了,坐,坐!”邓传江笑容满面。一杯热茶摆在茶几上。那是提前为曹正轩泡的。

“您是为我这个实验班寒假不补课这个事找我吗?”曹正轩直奔主题。

“喝口茶再说。”

“谢谢邓校长,茶就不喝了。我还有事。”

“那我就直说了。我叫你过来确实是为了这件事。首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对你这个做法不满。”邓传江此时的态度,与之前对待曹正轩的态度比,前后换了一个人,“是我有个顾虑。”

“您请说。”曹正轩在邓传江对面坐下来。

“你这个实验班这次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教务主任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特地向孟书记汇报了他女儿的成绩。孟思妍能超过课改班四十多个学生,着实进步不少,孟书记非常开心。”

“邓校长,您不是想要和我说您的顾虑吗?”曹正轩打断道。

“你别急。我的顾虑就是担心孟书记对我们这个安排不满意。年前年后各一个星期的补课,是可以上很多内容的。你这个班的上课进度本身就慢很多。家长们会担心进度赶不上。毕竟,最后的高考才是大家的终点。”邓传江说得非常委婉。

“这我当然清楚,我是向您签过军令状的。”曹正轩笑道。“不过,家长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家长们是会对比的,正轩,”邓传江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你看哈,这个寒假两周,高二结束那个暑假近一个月,再加上高三寒假两周,与其他班比,你这个实验班等于少上了将近两个月的课程,家长们能不担心的?”

“但是孩子们开心啊,邓校长。”

“孩子们开心那是自然,但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邓校长的意思是说,我的学生少上了两个月的课程前程就会受到影响喽?”曹正轩反问道。

“一般来说是这样。至少高考复习比别人少了两个月。因为课程你总得上完啊。”

“邓校长,我这么跟你说吧,学习这件事,并不是时间越长越好。贵在有效率,贵在学生有学习能力。就看在邓校长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就给邓校长您透漏一点我的秘诀。”曹正轩故意压低嗓子道。

“你这么假期不补课,让学生在家玩,竟然还是秘诀?”邓传江本性略略抬头。

“这就是邓校长不懂的地方。我就这么跟您说吧,我班上的学生,虽说放假在家,但在学习上一点不比在学校补课效果差。”

“你是说,孩子们会在家自主学习?”邓传江似有所悟地道。

“对。这是因为,在做这个决定前我让我的学生做了选择题。他们选择放假在家,也就选择了自主学习。前面您所说的对比,他们都清楚。所以,他们绝不会放松自己。而您作为校长很清楚,对一个人来说,学会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故此,反过来说,是我的学生比其他学生多了两个月的自主学习时间!”

邓传江半信半疑地看着曹正轩,茶杯端在手中忘记了喝茶。

“邓校长要相信,我这个驾驭能力还是有的。”

“相信。这我相信。正轩啊,你是个奇才啊,”邓传江眼神复杂地看着曹正轩道,“校园超市,济生超市,还有华安建筑公司,很多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还会不相信你驾驭学生的能力吗?”

“既然邓校长这么相信我,我就再斗胆提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学校能办到的,我一定支持。”邓传江很豪情地道。

“我打算下个学期带班上的学生去远一点的地方研学旅行,估计要在外面住一个晚上。”

“你,你怎么变本加厉了?”邓传江不可置信地道。

第607章 招惹

“邓校长,我不懂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曹正轩道。

曹正轩尬尬的,“我是用错了词。我的意思是上一回你带学生去秋游,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你怎么还会想到带学生去研学旅行,还要在外面住一个晚上?”

“邓校长,您这是受经验主义的毒害啊,”曹正轩故意夸张地道,“我就问邓校长,交通局能不能因为一起车祸而取消所有车辆运行呢?”

“那当然不能。”邓传江脸上挂不住。

“不好意思,是我说话太直接了,邓校长您别介意。”见邓传江脸沉下来,曹正轩立即道歉。

“我只是觉得……”

“我知道邓校长是关心我,在替我着想,”曹正轩宽慰邓传江的心,“我也能体谅邓校长的心情。像上次秋游,我确实偏执了一点。事情闹得有点大。”

“正轩你能这么说话我就很高兴了。”邓传江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来。“上一回我和饶局长都很难堪。尤其后面听说孟思妍被蛇咬了,我们就更不安了。”

“所以这一回我绝不为难学校,也不会为难教育局。”曹正轩很肯定地道。

“问题是你带学生出去,只要出了事情,学校就要担责,教育局也要担责,这是逃都逃不掉的。”

“我打算让华安建筑公司赞助高二文(4)班学生研学旅行,让旅行社组织,这么一来,万一有事情,就是华安建筑公司和旅行社的事情。”曹正轩道。

“你打算赞助所有学生?”邓传江惊异不已,“那可不是小数目!”

“我算了一下,按六百块一个算,就要三万多。不过,不是钱的问题。我主要考虑的是,只有这种形式可以不用学校和教育局担责。”

“就为了不让我们担责,你愿意花三万块钱?”

“我说了这是主要因素,其他因素还是有的,比如,这么做就解决了家庭经济紧张的学生的后顾之忧,既然是研学旅行,那就一个都不能少。还有一点,这么做可以很好地笼络学生。”

“笼络学生?这怎么说?”

“也可以说这是一种教育策略吧,”曹正轩解释道,“就像俗话说的,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短,我这么做,学生就会拼命读书,以此来回报我。”

“你这么做,代价就太大了。”邓传江感叹道。

“邓校长又有用错词了。代价用在这里是贬义词。”

“呵呵。”邓传江干笑两声。

“这么说邓校长是答应我的请求了?”

“你都愿意付出这么多,我还能不答应吗?”

……

出了行政楼,曹正轩拿出手机来,正要拨打刘天生的电话,电话彩铃就来了。

“齐奕红?”

“小曹老师,你猜我在哪里打你电话?”齐奕红在电话里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在家里吧。”

“我还在教室里。”

“你怎么还在教室里?我可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

“我又返回教室了,因为现在对我来说,教室是最安全的。不过,马上就不安全了。”齐奕红道。

“怎么了?有人要找你麻烦吗?”曹正轩吃惊道。

“我现在可麻烦了,小曹老师。”

“你别担心。学校是学生的圣地。我这就赶过来。”

“那就麻烦小曹老师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曹正轩挂掉电话,把手机抓在手里,即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高二教学楼。

一口气冲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楼层,见楼道上空无一人,曹正轩的心便悬了起来,而教室的两扇门都是关着的,更让曹正轩担心不已。他冲到后门处,哐的一脚将后门踹开。

“你干什么?”齐奕红吓得双手捂住耳朵。门板撞在墙壁上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齐奕红,怎么你一个人?”曹正轩喘着粗气问道。

齐奕红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让曹正轩难以置信。

“我就一个人啊,怎么了?”齐奕红诧异道,“你怎么跑得这么气喘吁吁的?”

“你不是说你遇到了麻烦,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跑来吗?找你麻烦的人在哪里?他们没进教室吧?”曹正轩左看右看。

“呵呵呵,呵呵呵呵。”齐奕红笑得前仰后合。

“你骗我?”曹正轩愠道。

“我哪有骗你?是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齐奕红仍旧笑个不停,少女独有的红晕悄然升腾。

“我哪有领会错你的意思?你说你现在很麻烦,说教室是最安全的,接着又说教室马上又不安全了。你让我怎么想?”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亲爱的小曹老师?”齐奕红眨了眨她的长睫毛,眼睛灵动有神。

“我以为有社会青年混进学校找你麻烦,你躲进了教室,而他们马上又追到了教室。”

“噗嗤,小曹老师也太会想象了!阳江有这样的社会青年敢找齐顺武女儿的麻烦吗?”齐奕红忍俊不禁。

“我怕你爸爸得罪了什么人,这被你爸爸得罪的人就对你下手。”曹正轩说出心里的顾虑。

“怎么会?你刚才还说校园是学生的圣地呢。”

“任何事情都是有特例的。对了,既然不是这种情况,你解释一下你说的话。”

“是这么回事,小曹老师,”齐奕红轻叹道,“还记得我生日晚上发生的事情吗?后来连续几天我都走路上下学。”

曹正轩点头。

“是我老爸很严肃地找我谈话,说我太在乎你了。我和他大吵一顿,一气之下拒绝享受小车子的特权。可老爸还是不放心我,就让我那个司机盯我。你不觉得最近我几乎都没有来招惹你吗?”

“怎么用招惹这个词?”曹正轩道。

“我挺喜欢这个词的,嘻嘻。因为每次都是我主动来找你,缠你。你想想,每天都有人盯你,这不是一个**烦吗?而只要我呆在教室里,司机伯伯就很放心,故此我才说教室最安全。”

“那你为什么又说马上又不安全了?”

“因为班上的同学都散了啊。总不见我出去,司机伯伯就会来教室找我。所以我说马上又不安全了。”

“咔,竟然是这么回事。”

“不过,看你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齐奕红痴痴地看着曹正轩帅气的脸。

“别自恋,换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曹正轩板着脸道。

“问题是,现在的当事人是我啊。唉,不扯了,我得抓紧时间。小曹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吗?”

“女孩的心思我不猜。”曹正轩套用一句歌词道。

“其实我很想补课,你知道吗?”

“为什么?”曹正轩的眼睛瞪大了。

ps各位亲,因为橙子工作量大增,以后较长时间更新都会不稳定。早上十点的更取消,晚上八点的更改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发布。如果有两更,基本会差不多时间发布。请大家谅解。也希望一如既往的支持橙子。

第608章 一码归一码

在曹正轩看来,齐奕红这么自由奔放之人自是不喜欢束缚的,而寒假学校补课是对学生最大的束缚,是以他这么吃惊。

“从我的性格来讲,我是不喜欢补课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反而喜欢上学的日子。”齐奕红解释道。

“我很不理解。”

“因为上学的日子,我每天都可以见到你啊。至少有一节课的时间我是看着你度过的。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实在太享受了。”

“你又违规了。”曹正轩心里很受震撼。

“我没有违规,我只是把我的感觉说给你听。”齐奕红说这些话一点都不别扭,“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故意找一点问题问你,这样,便可以和你近距离接触。这就更享受了。”

“总不至于你问我那么多问题都是故意问的。”

“也不完全是故意。这等于再学习。你看这次期末语文成绩,我在班上可是第一。”

“我了解了一下,你的语文成绩,在年级里排在第五。”曹正轩道。

“这也间接证明我不完全故意对不?虽然有很多问题我知道答案,但听你讲解会有拓展性的收获。”

“这是对的。这是因为老师讲解问题的时候不会只是就问题而谈问题,往往要拓展相关的知识点。所以我们做老师的总是倡议学生多问多写。”

“嗯嗯,而假期不补课,这种机会就没有了。所以我想想都伤心。我怕我实在很想看你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跑你家里去。可这么一来,我老爸就会很不高兴。”

“没那么夸张吧。我老爸还盼着你寒假去和他下棋呢。”曹正轩道。

“我也很想啊。要知道,我去下棋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你跟老伯说一下,寒假里,我会想办法去和他老人家下一两次棋的。”说到这里,齐奕红看了看手机时间,“哦,不行,我估摸着司机伯伯要上来了。”

“那你下楼啊。”

“不行。我得把话说完。我特意盯你,就是要告诉你,寒假我会经常电话骚扰或者短信骚扰你。”

“总是骚扰我还真不喜欢。”

“你还真的会顺着台阶下。”齐奕红瞪眼,“不过你千万别认为我变得胆小怕事了。我这是隐忍之计。”

“隐忍之计?”曹正轩有点懵。

“凡事要看得远一点,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这个时候如果很放,我老爸真的会把我转班转学,那就太悲催了。因为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我现在这么用功,学习这么用心,也是为了让老爸找不到理由叫我转班。”

“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

“是啊。为了你,我把性格都改了。为了爱情,我牺牲得太多了。走了。”

说完,齐奕红一点都不犹疑,迈着步子就走出了教室。留下曹正轩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怔怔的。

……

五分钟后,曹正轩拨通了刘天生的电话,然后开车去济生超市二部把刘天生接上车,两个人一起去晶森公司找齐顺武。

“大伟的手机你拿了吗?录音和图片不都在他手机里吗?”刘天生问道。

“拿了。我去学校前绕到大哥家楼底下,大哥把手机送下来给我。”曹正轩把着方向盘道。

“大伟放心把电话给你啊。”

“什么意思?”

“万一他哪个情人打他电话,结果你接了……”

“呵呵,大哥会那么笨吗?他早就和情人说好了。”

“正轩你满机智的嘛,将来是个可造之材。”刘天生笑道。

“拉倒吧。玩笑归玩笑,二哥,我就觉得现在的通讯还不够发达,本来这种情况直接从大哥手机里传到我手机,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曹正轩道。

“我听说这种技术已经有了。是腾讯开发出来的一款聊天软件,叫什么微信,除了可以转发图片,视频,音频,聊天等之外,还可以发红包,现金转账,用起来非常方便。大地方已经用的很火了。”

“那就太好了。既然大地方已经很火了,很快就会推广到小地方来。”

“对了,等会办事的尺度是什么?”刘天生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先私了,不行就公了。把这次整来的图片,音频丢给检察院。”

“那到时候你怎么面对齐奕红?这女孩子好喜欢你。”

“一码归一码。齐奕红是我学生,跟齐顺武是我对手,不矛盾。至于齐奕红喜欢我,那只是一时的崇拜而已,时间长了,也就淡了。”曹正轩道。

“但愿这样。”

这么说着话,不知不觉间,车子便驶进了晶森公司。曹正轩带着刘天生径直去齐顺武办公室。

“齐总,几天不见,感觉您气色更好了。”曹正轩没话找话。

“曹正轩,你还真有胆量。上次你来我办公室又是拍我桌子,又是摔我门,竟然还敢来找我,不怕我叫几个人把你胳膊卸一条下来?”齐顺武回应道。

“我是怕啊。你看,我不是带了一个保镖来吗?”

“齐总,您好。”刘天生主动打招呼。

“他明明是教过我女儿的历史老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保镖了?”齐顺武冲刘天生点了点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要不您叫几个人来试试?”曹正轩继续瞎扯。

曹正轩之所以这么做,是要齐顺武产生一种错觉,他曹正轩的办事风格可不是一层不变的。

“好了,曹正轩,我没有时间跟你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齐顺武果真沉不住气了。

“哎呀,齐总还是这么不讲礼节,上次我就批评过您,我好歹是您女儿的班主任啊。”曹正轩继续忽悠,并自主在一张沙发椅上坐下来。刘天生随即站在了他后面。

“我上次也跟你阐明过我的态度,为我女儿的事你不会到我公司来找我。”

“那您是说您能做到一码归一码,是吗?”曹正轩盯着齐顺武,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妈我若做不到这一点,我能把我女儿还放在你班上吗?”齐顺武针锋相对。

“好。我要的就是您这个态度。那我就不弯弯绕绕了。我请您看几张图片,听一段录音。”曹正轩拿出孙大伟的手机来。

第609章 憋屈的齐顺武

“还是为付戴诚的事?”齐顺武阴着脸问道。

“齐总果真机智。我屁还没有放,您就知道是臭的。付戴诚已经转到阳江人民医院来了,这么一来,您去看他,去向他道歉,非常方便。齐总,我这么做可是为您省钱啊。”曹正轩眨了眨眼睛道。

站在曹正轩身后的刘天生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只是曹正轩看不见。是刘天生忍不住要笑,曹正轩说话也太有艺术性了。

“曹正轩,你给我的感觉是摇身一变变成了法院的审判官了。”齐顺武不无揶揄地道。

“齐总,上次我来找您就提出来,您包了付戴诚的治疗费,去医院探望付戴诚并向付戴诚道歉,再补偿付戴诚十万块,我和您的过节就抹了,可惜您不配合,害的我去江北省省府呆了几天,才有了我要给您看的图片和给您听的音频。有了这两样东西,我不做法院的法官都不成啊。”曹正轩将孙大伟的手机解锁。

“图片你不用调了,录音我也不想听。我答应你提的这些条件就是。”齐顺武道。

刘天生瞪大了眼。

“齐总,这几个条件是上次我来找您的时候提的。结果您不把握机会,逼得我再一次来找您,怎么可能还是这些条件呢?”曹正轩一副傻傻的样子。

“曹正轩,你他妈不要得寸进尺!”齐顺武右手五个手指头篡的紧紧的。

“齐总,您不要太激动嘛。我哪有得寸进尺了?上次我离开您办公室就是这么说的啊,您忘了?”曹正轩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

“您不要你你你的,您听我把条件说了再发表您的高见也不迟。”

“你说。”齐顺武竭力捋平自己的呼吸。

“前两个条件不变,就是对付戴诚的补助提高一点点。”曹正轩风轻云淡地道。

“多少。”

“二十万。”

“妈的,由十万升到二十万,那还叫提高一点点?”齐顺武说话的气息直接呼在了曹正轩的脸上。

“哎呀,齐总,我是看人说话的。这要不是齐总,而是一个普通职员,由十万提到二十万,那是翻了一番,当然不能说提高一点点,但您是齐总啊。您单单帮忙横弋的占董竞标五三大道项目工程,就可以拿两千个,这提高十个对你来说不是一点点吗?”

齐顺武噎住,眼睛呆呆的看着曹正轩。

“您是不是觉得很诧异,我怎么连这一点都知道?当然是占董什么都说了。检察院不是几次找您吗?好在您有的是关系,所以现在还稳稳地坐在办公室跟我讨价还价。但若是我这两样东西落在了检察院手里,您关系再多,恐怕都无济于事了。”曹正轩接着说道。

齐顺武仍旧噎住状,但眼珠子开始转动。

“齐总是个聪明人,这么大的事,放这么一点点血,您还犹豫什么?”

“曹正轩,我算是服了你了。我答应你。”齐顺武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齐总果真机智。”曹正轩站起身来,把孙大伟的手机放回口袋,“那我就替付戴诚谢谢您了。您兑现了条件,我就当您的面把图片和录音删了。”

“付戴诚在外科哪个病房?今晚我就过去。”

“那我晚上八点在人民医院等你。”曹正轩说了付戴诚的病房号。

……

驶往济生超市二部的奥迪A5车上。

“正轩,我陪你过来完全是一个摆设。至始至终我就向齐顺武打了个招呼。”刘天生坐在副驾驶座上道。

“这齐顺武也是怪了,我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我提的条件。”曹正轩看着前方,车速保持五十码。

“我估计是你的旁敲侧击把他震慑住了。”

“不是,我爆的那些料他是早就获悉了的。而且我们这次在江北省的行动,也有人向他汇报过。并且以他的人脉关系,他要和我折腾也还是有资本的。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曹正轩分析道。

“难道这里头有玄机?”刘天生问道。

“我猜很可能是因为齐奕红的缘故。”

“因为齐奕红的成绩突飞猛进,齐顺武不打算和你闹僵?可他在办公室里对你的态度,那是相当恶劣啊。”刘天生不解道。

“二哥,齐顺武在办公室里的对我的态度,外人是看不见的,可我要是真和他对簿公堂,那就透明了。那个时候,如果齐奕红还待在我班上,他哪还有面子在阳江混?”

“这么说,是齐奕红间接帮了我们的忙啊。”刘天生感叹道。

……

齐顺武办公室里。

曹正轩和刘天生离开之后,齐顺武将双拳篡的紧紧的,这种姿势整整保持了几十秒。

倘若这个时候有人撞进办公室来,那个人绝对会成为齐顺武的出气筒。

持续十几次深呼吸,齐顺武的心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齐顺武首先给财务打电话,让他准备好二十万现金,然后给邱月月打电话。

“老公啊,你受委屈了。”邱月月在电话里宽慰道。

“我嘴唇都咬出血来了。妈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憋屈。”

“这都是为了女儿啊,老公。”

“我担心的是晚上在医院里我会控制不住。我约好了八点钟去医院看望付戴诚。”

“我陪你一起去,”邱月月连忙说道,“这种场面我知道有多尴尬。话我来说就是。”

“那好吧。”

齐顺武挂了电话立即给顾勇去电话,“你说的那几个人事情办得怎样了?”

“不出意外,他们今晚就会有收获。”顾勇道,“主要是那娘们这几天都没有浪。”

“必须给我抓紧时间,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再催催他们!”

……

同一天下午三点。

江东省省府某大街人行道上,一个中老年人步履匆忙。这个中老年人用羽绒服的帽子裹住了脑袋,还戴着一副墨镜。就是包装成这样,外人还是能轻易看出他瘦削,憔悴。

这个中老年人在人行道上步行了两百米的样子,左拐进了一家宾馆,也不和服务员打招呼,就走近电梯。

第610章 郭副总眼中的齐红娟

中老年人进了电梯,手便扶在电梯板上,急促地呼吸。

电梯在三楼停下来。出了电梯,中老年人看了看墙壁上的提示,而后向右拐,走到328房间门口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

“李总,您这么快就到了。快请进。”这个中年正是翠海饭店的郭副总。

而这个中老年人,便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

328是一个标准间,空调开放着。

“临时没有开到总统套间,就请李总将就一下。”郭副总接过李建设摘下来的眼镜,并替李建设脱去厚厚的外套。

“有空调就行。”李建设在矮矮的茶几旁的藤椅上坐下来,“外面实在太冷了。我现在可不能感冒。”

“我感觉李总的气色还好。”郭副总为李建设端来热水。

“这是刚才走了一段路,气色看上去才好一点。”李建设将双手捂在茶杯上,“这一段时间,我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医生已经警告我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没有调理好吗?”郭副总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来。

“我知道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正轩的事。这些天我总是想起文秀,也想着怎么才能和正轩相认,又担心李毅李恒不能接受这种事,所以睡眠质量很差。”

“那另一个呢?”

“是我控制不住嘴。打红娟换了一个阿姨之后,我的胃口又偏重了。”

“怎么会突然换阿姨?我知道原来那个阿姨很懂您,对您的照顾也很到位的。”

李建设点头,“关键是她会控制我的饮食。”

“是啊,那为什么还要换呢?”郭副总不解地问道。

“红娟抓住她偷拿家里的东西,就死活要换阿姨。”

“哦?一个干了十几年的阿姨怎么会突然手脚不干净?”

“我也是这么说。但红娟一再坚持,我也就不好挽留了。这新来的阿姨,很可能是为了讨好我吧,总是私下里问我喜欢吃什么,然后只要红娟不回来吃饭,就总会烧一道我喜欢吃的菜。”

“李总,我觉得这里头有名堂。”郭副总直笼桶的说道。

“这会有什么名堂?”李建设诧异道。

“这个阿姨是齐总管请的,她为何要讨好您?她要讨好的应该是齐总管啊。”

“你的意思是?”李建设眉头拧成结。

“李总,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想必您也理解了我的意思。我建议李总偷偷留意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郭副总道,“还有就是,您既然获悉曹正轩是您的儿子,您就更清楚身体的重要性,怎么还会放纵自己的胃口呢?”

“哎”李建设深深地叹气,“这人啊,实在太矛盾了。而你不清楚的是,我这病有多折腾人。就连水都不能多喝。胃口重,就要多喝水。水喝多了,手脚会即刻肿胀起来。这个时候,我恨不得扇自己巴掌。”

“正因为这样,我才敢这么猜疑。”

李建设端起茶杯喝了一点点茶水(只是打湿双唇而已),久久不吭声。

……

“李总,这里我再抓紧时间向您汇报江北之行。”郭副总打破沉默道,“我知道您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如果我的猜疑是正确的,说不定那个阿姨会关注您的行踪。”

“若是这样的话,下次见面还要换个地方。”李建设道。

“是有这个必要。李总,因为头两天正是您身体最不好的两天,所以我就没有和您通话。再就是这次情况太过复杂,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所以才约您来这里。在晶森大厦已经不安全了。”

“我能理解,”李建设点点头,“你考虑得非常周全。”

“这次极其凑巧的是,我们和齐大根的人近乎同时获悉郑艳丽去了阳江,可又都不确定,因此都是前往广海打探。更巧的是,打探的途径都是相同的,都想到了找郑艳丽在一所私立学校读书的儿子。但齐大根的人先我们一步,我们只能被动跟踪……”郭副总将相关情况详细的向李建设做了陈述。

“你确定那三个人是齐大根派去的人吗?”

“完全可以确定。因为这三个里面一个外号叫娘娘腔的人经常在齐大根身边混,另两个虽然不熟悉,但我可以肯定,是齐大根暗地里养着的人物。”

“妈的。”李建设爆粗口。

“我觉得有以下几点要指出来。”

“你说。”李建设打了个哈呼道。

“一是袁永峰这个人很可能变质了。齐大根那边应该也是他透漏的消息。”

“我也这么猜疑过,可我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他被齐大根收买了,又怎么会将信息透露给我们?他应该忠于齐大根啊。”

“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总不至于是上次和他见了一面,他就这么做。所以,袁永峰的目的极不明朗。这么一来,我觉得正轩的危险性就加大了。因为他是非常信任这个人的。”郭副总道。

李建设缓缓点头,神情凝重。

“齐大根这么急着派人对郑艳丽下毒手,说明郑艳丽这个人一直是齐总管他们的心头大患。在获悉郑艳丽是夏伟新的夫人时还这么下毒手,可见他们已经不管不顾。这也是我们这次不得不动枪的缘故。如果我们动作慢一点,郑艳丽也已去了西天。”

“就是说动枪实属无可奈何的事。你把他们伤得怎样?”李建设问道。

“打穿了持匕首要杀死郑艳丽的人的手掌,另两个是脚中枪。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利的救出郑艳丽。”

“只是这种程度,那就不用担心。他们也不会报官。”

“我也是这么想。”

“对了,他们会不会料到是我们从中作梗?”

“应该料不到。办事的时候我们都带了面罩。而且整个救人的过程中也就我说了一句话。我说的是让大家抓紧时间撤退还是把人带走之类的话,具体已经忘了。”

“这就好。只要那个护士没事就好。”

“我们只能确保这一次没事。”郭副总话里有话。

“能确保这次没事就行。夏伟新不是一般的角色,他会吸取这次教训,从而保护好他老婆的。”

“如果夏伟新了解郑艳丽经历的事情,他会这么做;如果他不了解,意识就不会很强烈。”

“海根,这里已经没有如果了。这次事件足以说明夏伟新半年前找红娟,就是和红娟做了一笔交易。我这么被利用,等于间接去谋杀我的儿子啊。太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李建设浑身发颤,双唇发紫。

“李总,您淡定,淡定!”郭副总见李建设气色不对,慌忙站起身来。

第611章 郭副总眼中的齐红娟(2)

李建设冲郭副总摆摆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要不您到床上躺会儿?”郭副总关切道。

李建设缓缓摇头,“不用。海根,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啊。一切都因我而起。这两个晚上我近乎彻夜未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我第一次这么无助。”

郭副总默默地看着李建设苍白的脸孔。

“一边是23年来不曾相认的儿子,一边是陪了我大半辈子的老婆。可文秀死的那么惨,我怎么都要安文秀的魂,我也不能不认正轩,但如果我亲手将红娟推向断头台,毅儿和恒儿绝对不认我这个父亲。”李建设痛苦万分。

“李总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这也是我特意要和您面谈的原因之一。接下去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都需要您下指示。”郭副总极为诚恳地道。

“你很为难,我清楚。海根,”李建设浑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要说这辈子最让我欣慰的就是遇到你郭海根了。”

“李总,您千万别这么说。”郭副总双眼瞬间湿润。

“我经历了这么多事,看人还看不准吗?现在,我身体状况这么糟,几个和我一起打拼的所谓的铁杆都蠢蠢欲动了,哎。”

“人心叵测。”

“是啊。能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了。海根,你说怎么办?这完全是不可调和的事情啊。”

“李总,您知道吗?可怕的是齐总管要斩尽杀绝。八月底的车祸和这一次的行动足以说明齐总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郭副总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悲怆,“本来,如果齐总管能放手,考虑到这种不可调和的关系,加上文秀也死了这么多年,您大可以不公开认曹正轩,而是私底下和曹正轩接触,暗暗地补偿他,也不是行不通。但齐总管要斩尽杀绝,这种可能性就一点都没有了。要不您就一直装傻,看着曹正轩和郑艳丽悲惨地死去。”

“海根,这不可能!他妈我李建设好歹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这么做,就是死了也要被人戳脊梁骨。正轩的命运已经极其悲催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一点担当都没有,我哪还有人性?”李建设坐正身子,情绪高亢,“不说正轩,单单那个护士冒死把正轩从医院里送了出来,而这个护士因此一辈子不能以真面目见于人世,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更何况她现在也有了生命危险呢?”

“既是这样,那我们就只能继续往前走了。”郭副总凝视着李建设没有血色的脸。

“只能进,不可后退。”李建设神情凝重,“毅儿和恒儿不理解也没办法。设若红娟连我都暗算,哪还有什么情分可说?”

“李总,我听说一百个糖尿病患者有九十九个都是吃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瞎想。一个人喜欢吃什么,不是天生的。也就是说吃的习惯是可以培养的。”

“你想说,我患上糖尿病,之后不可控转为肾衰竭,以至于要透析,都是红娟一步步培养出来的?”李建设惊愕道。

“呵呵,我说了我只是瞎想。”

“那就太可怕了。那着实太可怕了。”李建设不停地摇头。

“齐总管很可能有这种城府。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做老婆的一般会怎么做?性格软弱的,会和男人大吵大闹,实在不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性格强势的,直接和男人叫板,逼男人与那女人断绝关系;也有狠毒的把男人喜欢的女人杀掉的,但那是在怎么闹都无济于事的情况下失去理智干出来的事情。”郭副总分析道。

“红娟从来没有和我闹过。我一直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

“齐总管太冷静,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但她狠毒到暗地里将文秀以难产的方式整死的地步,可见她多么恨您这种行为!”

李建设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应该说她一直都没有原谅您对她的背叛。她爱您,但她不能接受您的背叛。这种恨一直积压在心里,爱也会变质。”郭副总继续无情的分析,“积压到一定的程度,她便实施对您的报复。”

“不要再说了!”李建设忽然大叫道。

“李总?”

“不要再说了,”李建设双手抱头,“你不用再说了。”

“对不起。”

“你没有错。”过了好一会儿,李建设放下双手,“是我不敢接受这个现实,而显然这就是现实。你就直说接下去怎么做吧。”

“李总,我要听的是您的指示。”

“还原事实真相,安文秀的魂,公开认正轩这个儿子!”李建设的嗓音因太过激动而有点发颤。

“既然您的态度这么鲜明,那我就说出我的设想来。我的设想有点接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计谋。”

“你说的具体一点。”

“基于您将来要面对您两个儿子和公司几个高层,我所想到的是让事情自己暴露出来,而不是直接与齐总管对簿公堂。具体的做法是,曹正轩那边和郑艳丽那边我们都安排人时时保护他们的安危,而同时我平凡和您接触,并且四处调查,整出一种假象来——我们即将要和齐总管,齐大根摊牌!这样,齐大根他们绝对沉不住气,必定会想方设法出手。而这个时候出手,他们怎么都做不到像之前那样不漏痕迹了!”

“不错。”

“只要他们把自己漏了,一切就都好办了。我们可以让警察倒查,一直追溯到文秀惨死的那个晚上。”

“到那个时候就不能怪我无情了。”李建设阴冷着脸道。“海根,你就这么去安排。这么一来,以后我们见面的点就一直放这里好了。让那个阿姨向齐红娟汇报去。”

“我也是这么想。”

“对了,海根,对曹正轩和郑艳丽的保护,一点都不能疏忽,要选好人,这人不仅能干而且机警。万一被他们识破了,就功亏一篑了。正轩和护士,无论谁出事,我都会抱憾终身。”李建设嘱咐道。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做出最为周全的安排来!”

第612章 齐顺武赔礼

晚上八点,齐顺武和邱月月准时出现在阳江人民医院付戴诚病房门口。

病房里,曹正轩,王新春,李志三个人正和付戴诚有说有笑。

“齐顺武过来了。”面向病房门而坐的李志提示道。

“李哥,怎么称呼的?”曹正轩道,“叫齐总。”

李志瞥了瞥嘴。

“齐总,您这么准时。”曹正轩起身迎接,并看了看手机时间。

“曹老师。”邱月月笑着向曹正轩打招呼。

“是齐奕红同学的妈妈吧?”

“是。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们见过一次面。”

“哦。提到齐奕红,我要特别感谢你们做家长的对我的信任。齐奕红为我们高二文(4)班争了很大的脸。”

“这是曹老师管理的好。是我们要感谢你。奕红现在变化非常大,学习很自觉,也很努力。”邱月月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和曹正轩交流。

“哎呀,老婆,”齐顺武打断道,“你又偏离主题了。我们是来看望付戴诚的。”

“没关系的,齐总,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曹正轩道。

“说到戴诚兄弟,”邱月月眼光看向坐在病床上的付戴诚,“我和顺武是特意过来表达歉意的。”邱月月将提在手上的水果放在一张方凳上,“恢复的还好吧?”

“只是还没有死。”付戴诚怼道。

“我听顺武说这里头有些矛盾,害你吃了很多亏,受了很多罪,”邱月月依旧和颜悦色,“我们对此表示抱歉。”

“这些话不需要你说,要说得他说!”付戴诚手指齐顺武道。

“你——”齐顺武勃然大怒。

“不该你说吗?没有诚意就给我滚出去!”付戴诚越发气愤地道。

“我艹!”齐顺武脸色大变。

“顺武,”邱月月连忙抓住了齐顺武的手臂,“戴诚兄弟他没说错,我呢,等于给你引个路。不管因为什么矛盾,你的人将他打成重伤,那就是你错了。”

“月月——”齐顺武道。

“在家里我们怎么说的?你不是跟我说你确实做过火了吗?”邱月月不停地眨眼睛,“你只要想想戴诚兄弟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就明白戴诚兄弟冲你摆什么态度,你都能接受。”

齐顺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扫了一眼付戴诚之后,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是做过火了,付戴诚。

“你这——”付戴诚还想说什么,坐他旁边的曹正轩清咳两声,他也就把话咽下了肚子。

“好好好,”曹正轩开口道,“齐总果真很有诚意。所谓宰相肚子能撑船,做大事的人胸襟就是宽广。由不得阳江晶森公司发展的这么快,这么好。”

“曹老师,这是你说得好。”邱月月机智地接过话题,“现在名头最响的可是你曹老师啊。那这样吧,曹老师,因为我和顺武还有点别的事,药费和赔偿费我们都带来了,我全交给你。至于后续产生的医药费,以后再说,你看行吗?”

“可以。”

“一起三十四万,全在这个折子里,”邱月月从包里翻出一张存折递给曹正轩,“是农村信用社的,密码我发短信告诉你。”

“好的。给您添麻烦了。”曹正轩接过存折。

“还要麻烦的是,图片和录音要辛苦曹老师删了。”

“这是一定的。”曹正轩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孙大伟的智能手机,“齐奕红妈妈,我给您看看,然后再删除。”

曹正轩将图片调出来给邱月月看,录音也放了几秒钟,之后全部删除。

而齐顺武的眼光则一直看向病房外面。

“那我们就走了,”等曹正轩做完该做的,邱月月挽起齐顺武的手臂道,她不忘再次问候付戴诚,“戴诚兄弟,你好好养伤。”

说着,两个人走出了病房。

……

病房内。

“咔,这一口恶气总算出了!”王新春感叹道。

“看齐顺武那个样子,我还想揍他!”李志道。

“想起在那个饭店里那一幕,我都还……”付戴诚眼里蓄着泪水,话已经说不出口。

曹正轩抿着嘴点头,默默地将付戴诚的一只手掌抓过来。

“不过,有这个结果我很满意了,”付戴诚又道,“大家为了给我出这口恶气费了很多神,费了很多心,尤其曹董。”

“你这个鬼,兄弟间说这些屁话干什么?”王新春道,“我们仨可是铁杆。”

“是啊,戴诚兄,这些全是我们应该做的。”曹正轩道,“就算我们做再多,也无法弥补你受的伤害。不过,齐顺武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我知道。我担心的是齐顺武后续的报复,这个人心性很高,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要担心。”

“曹董,我担心的是你。他要报复的绝对是你。”付戴诚道。

“我就更不用你担心了。我和他本就矛盾重重。我要交代你的是,等你完全恢复了,把这笔钱好好规划一下,我的意见是把你家那平房推了做楼房,让你爸妈好好享受一下。”

“谢谢曹董关心。把平房换成楼房是我老爸老妈这辈子的夙愿。周围全是楼房,住平房非常压抑。”付戴诚感动道。

“所以我才这么建议。到时候我带大家去给你做小工,蹭几餐饭吃。”

“你别吓我,曹董。”付戴诚越发感动不已。

王新春在付戴诚肱二头肌上来了一下,“戴诚,曹董亲自给你做小工,你家祖坟都要冒烟啊。”

“曹董,”李志开口道,“那折子里真有那么多啊?那女的会不会使诈?你可是把图片和录音都删了的。”

“这个不用怀疑,”曹正轩道,“齐顺武带老婆一起来,而不是带他的兄弟来,就意味着他是真心来解决事情的。再说密码已经发到我手机上了。”

……

两个小时后,阳江某乡镇街道上,一辆小轿车缓缓停在了乡正府大院里,从车子里下来三个人。

三个人下了车,就径直往正府集资房快步走去。

此时的正府大院格外寂静,就连门卫都已经入睡了。

三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从一棵桂花树后面忽然闪出一个人来。

第613章 搞定胡胜利

“谁?”领头的低声喝问。

“勇哥,我是小陈。”说话的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

“妈的,你不是说在她那个单元楼底下等我们吗?”

“我原先是那么想,就怕还有人这个时候回去,撞见了。勇哥,那女人的野男人已经上楼半个多小时了。”小年轻道。

“能确定他们现在正干事吗?”

“绝对在。”

“你别忽悠。有几个男人干这种事情能干半个小时的?”勇哥身后的年轻人道。

“你是华哥吧?”小陈道,“我跟你说,这女人的野男人我盯过好几回了。超能干事。每次他妈的都在半个小时以上,搞得女人对他粘得很。”

“艹,”勇哥左手边的年轻人道,“这男的是不是特别高大,健壮?”

“田哥,事实恰好完全相反。个头只有一米六,也谈不上健壮。”

“这不可能啊,”田哥道,“不是说人的各个部件都按比例走的吗?”

“他应该是特例。”

“哎呀,你们就别他妈讨论了。既然这个时候他们正在干事,我们赶快上去。逮个正着效果是最好的。”勇哥骂道。

“我们是觉得林泽远太不值了,那么大的林业局局长,找一个这种情人。”华哥道。

“女人她要是浪,很可怕的。”田哥道。

四个人这么小声说着话,就到了集资房楼底。小陈指了指其中一个楼道,便带头走了进去。

进了楼道,四个人不再说话,而是蹑手蹑脚往上走。

上到四楼平台,小陈指了指左手边的那扇门,华哥便走上前,将耳朵贴在门上,接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勇哥点头。

华哥便将早就捏在手上的一个细铁丝捅进了锁孔。几秒钟时间,华哥又做了个OK的手势。

“门就开了?”小陈不可置信的轻声问道。

“嘘——”华哥将食指放在双唇上。

这时勇哥做了个手势,华哥就轻轻地将门推开。

门被推开,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剧烈运动的声音,以及夹在其中的女人的声音,使得小陈和田哥即刻捂住了下体,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卧室门是虚掩的。四个人靠近之后,勇哥再次做了个动作,华哥便猛地将门推开。

卧室里亮着灯,空调开放着。一男一女正在床上配合着运动。地上是一男一女脱掉的衣服,外衣,内衣,毛线衣,都有。乱糟糟的。

被子也滑落在地板上。

几个手机一同拍照。

“啊——”女人尖叫起来,一下子将坐在她身上的男人掀了下来,扯了一个薄薄的枕头捂在了胸前。

男人从席梦思上爬起来,花朵还处于绽放状态,“妈的,你们是干什么?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华哥收起手机,冷不防一拳嘣在男人的鼻梁上,男人熬的一声捂住了脸,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紧接着华哥又是一拳,擂在了男人的小腹上,男人又痛得用手去捂肚子。

他那花朵瞬即萎缩。

这时,勇哥捡起地上的衣服往席梦思上一丢,“给你们两分钟把衣服穿好,我找你们有事。”

男人和女人还是愣愣的。

“没听见我大哥的话吗?”华哥喝问。

男人和女人这才捡起衣服,背过身去。

……

几乎同一时间,华安某会所。也是三个年轻人推开了一间包厢门。

包厢里一男两女正在纵情地吸fe

。这三个人也是抓着手机一阵乱拍。

那男人原本迷迷糊糊的,这个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努力站起身却重又坐了下去。而那两个女人显然是见过事的,乖乖的缩在了一个角落。

“胡总,他妈还真潇洒。”为首的坐在了男人的右手边。

同时,另一个人即刻坐在了男人的左手边。第三个人则站着,警惕地留意各种动静。

“你们是谁?我没得罪过你们。”男人道。

“你是没有得罪我们,但你哥哥胡胜利得罪了我们。”为首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你们是阳江来的?”

“妈的你吸fe

还没有吸糊涂嘛。”

“我哥得罪你们,你们去找他啊。干嘛找我们?”男人怼道。

“胡胜军,他妈你说这种话,不怕你哥伤心?你哥对你比对他儿子还要好。上千万的工程你一转手就赚几百万。”勇哥道。

“你们怎么这么熟悉我们的情况?”

“艹,”坐男人左手边的青年骂道,“我们要是不了解你们的情况,能跑华安来找你吗?”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只要你给你哥哥打一个电话,”为首的道,“让他将发给建设系统所有职工作为年终福利的购物卡转成晶森超市就行。”

“就是不要和济生超市合作,而是与晶森超市合作。”坐男人左手边的青年道。

“就为这事?”男人诧异道。

“就为这事。”

“艹,把我吓死。我这就打电话。”

男人拿起手机走去包厢的里间拨打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自然是阳江建设局的局长胡胜利。

“哥。”

“胜军,找哥有事情吗?”胡胜利在电话里问道。

“妈的,我栽了。”

“怎么了?”

“我带了两个女人在会所吸fe

,被人逮了。”

“你个臭小子,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不能碰!”胡胜利骂道,“你怎么就控制不住?是缉毒大队的人吗?”

“是缉毒大队的我还要给你打电话吗?”男人反问道,“是三个你们阳江人。逮我是为了找你。他们让你和晶森超市合作,不要和济生超市合作。”

“是为购物卡的事?”

“对啊。”

“这不行啊,胜军,我已经安排人与济生超市谈妥了。”

“谈妥了不是还没有成交吗,有什么关系?”男人不以为然地道。

“胜军,我之所以与济生超市合作,是冲我们的孟书记去的。济生超市的老总与孟书记的关系特别铁。”

“那你为了这个关系,就不管我了?我被他们拍了图片,这些图片要是曝光了,你弟弟可就要坐牢了。我今晚带了不少货。”

“怎么会这样?”

“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另外,他们对我转包的几个工程情况都很清楚。”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你把屁股揩干净就行。”

“这才是我亲哥啊。”男人满意地挂断电话。

第614章 我愿意上

乡正府集资房内。

那一男一女极其别扭地穿好衣服,而后转过身来下到地上。

两个人光着脚丫并排站在一起。这一对比,四个人才发现,男人比女人的个头还矮。

女人的年龄在二十八岁左右,留着短发,看上去很青春。她的皮肤细腻紧致,玲珑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有古典美。

“你们,这么找我们干嘛?”女人开口道。她一开口,四个人心里一震颤。原因是这女人的声音太甜美了。这与女人刚才在床上浪的状态实在太不符了。

“自然有事情,”勇哥道,“不过,在说事情之前,我想问下你,你咋看得上这种男人?”

勇哥手指矮个子男人。

“对啊,你和潘金莲一样浪,”田哥道,“人家潘金莲是毒死又矮又丑的武大郎,去和高大英俊的西门庆混。你怎么就不嫌弃这种男人?”

“据说,武大郎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的。”华哥揶揄道。

矮个子男人敢怒不敢言。

“他妈的,”华哥手指头在男人胸部上点了点,“看你好像还很生气,你不知道这是表扬你吗?他妈你玩游戏的能力不强,这女人会找你?”

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嗳,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勇哥盯着女人的脸问道。

“我,我……”女人说不出话。

“难道是因为爱情?”

“我是,是喜欢他。”

“是吗?那你和林泽远又怎么解释?”

“你们是林局长派来的?”女人脸色瞬间惨白。

“你先别管我们是谁派来的。”勇哥皮笑肉不笑,“爱情是排他的。你既然喜欢这个男人,那与林泽远就纯粹是肉体关系。”

“不是,我,我……”

“老大,你就别损她了。”华哥道,“这女人和这男人才是纯粹的肉体关系,和林泽远,图的当然是林泽远的权势和钱财。林泽远干活绝对干不了多久,否则,她会看上这小子?她好歹是林管站的正式职工。”

小陈冲华哥竖大拇指。

“是不是这样,你给我说实话。”勇哥逼问道。

女人被迫点头。

“光点头不行。你得表态。”

“是这样。”女人轻声道。

勇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同时拍了拍田哥的肩,“你小子应该摁了录音键哇。”

“那还用提示吗?”田哥将手机屏幕对着勇哥,“你看。”

女人完全懵逼。

“那就好。”勇哥露出得意的笑容,“下面我们进入主题。”

“你蒙我?”女人愤怒万分。

“为了求你办事,能不蒙你吗?这年头讲究的就是坑蒙拐骗。我怕只是床上的镜头不足以威慑你。”

“你找我办什么事?”女人问道。

“你和我去下另一个房间。”

“我……”

“艹,你他妈不会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吧?现在就是你躺那里让我上我都不会上。”

“老大,我愿意上。”田哥道。

“回去上你老婆。”勇哥骂道。

女人这才跟着勇哥进了另一个房间。

“你可能不相信,”勇哥盯着女人的脸,“我们今天来找你,真的是来求你的。只是碍于我们根本不相识,就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说吧,什么事情?”女人稍稍镇定了一点。

“首先声明一点,只要你帮我们把事情办成了,那些图片和录音,我们会当你的面删除。”

“你就说事情吧。”

“林业系统每到年底都会发福利,你和林局长处了这么多年的关系,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女人点头。

“其中300块钱是以购物卡的形式发放的,这个你也清楚。那我问你,林业系统今年和哪家商店合作,你知道吗?”

“济生超市。”

“你果真是林局长的心上人,暂时保密的事情你都知晓。我要你帮的忙就是,让林业系统与晶森超市合作,而不是和济生超市合作。”

“你们是晶森的人?”女人问道。

“怎么会?我们是拿了晶森的钱为晶森办事。”

“这几乎不可能。泽远已经派人与济生的郑梦洁把事情谈妥了。”

“这我还不清楚吗?正因为事情难度大,我才会想方设法找上你啊。我们了解到你这种情况也是花了大力气的。”

“你就别笑话我了。”女人尬道。

“这是真的。反正不管有多难,这事你都得帮我搞定。废话我就不说了。要不你现在就打林局长的电话?”

女人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这么大的事情,打电话肯定不行,我得回一趟阳江。”

“不错不错。不过,你必须抓紧时间。离过年也就几天时间了。”

“我现在就开车回阳江。”

“这个时间点,你还能把林局长叫出来吗?”勇哥问道。

“他今晚陪领导打牌。正好比较方便。”

“你这就机智了。”

……

一个小时后,紫都花园一公寓内。林业局局长林泽远从淋浴间出来,身上裹着厚厚的睡衣推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内开着壁灯,光线非常柔和。暖气从空调机里吹出来。那女人背靠床背坐着,慵懒地翻着手机。

“美人,我来了!”林泽远兴奋地走向席梦思,睡进了女人的被子。

女人随即把手机一丢,滑进了被子。

“还说想我,我不打你电话,你今晚还不会想着来陪我。”女人幽怨的声音让林泽远很有满足感。

“不是跟你说了吗?是华安来了两个领导,特别喜欢打牌,我必须陪啊。我这不是来了吗?”林泽远柔柔地摸抚着女人紧致的皮肤。

“可是人家想你了嘛。”女人嗲嗲地道。

“我知道。好像有那么些天没有释放你的能量了。”

“你也知道?”

大概过了一刻钟,运动结束。

林泽远仰躺在床上,一副虚脱的样子。

女人则很满足的样子,爱抚着林泽远肚皮上的赘肉,“你总是这么棒。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怎么?你还打算离开我啊。”

“哼,让你离你又不舍得你那娇娘,我总不能一辈子和你这么过。”

“我哪是舍不得?妈的身在这个位置,就是不能离啊。”

“我知道。不说了,不说这事,今朝有酒今朝醉,哪天你嫌弃我了,我再来考虑这事。”女人叹气道。

“美人,让你委屈了。我知道,对我最好的就是你了。”林泽远发自肺腑地道。

“所以呀,趁着年轻我得给自己攒点钱。今天晶森超市新来的老总找到我。”女人话题一转。

“晶森超市?为什么事情?”

“购物卡。你们林业系统不是每年年底都发购物卡的吗?我答应他了。”

“你答应他什么了?”本来很有睡意的林泽远一下子清醒过来。

第615章 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还没听明白吗?”女人道,“我答应你林业系统与晶森超市合作,给晶森超市带点生意,买他们的购物卡。”

“美人,”林泽远侧过身来面对女人,语气柔柔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林业系统今年和济生合作吗?”

“你是跟我说过,但不是没有最后确定吗?晶森的人很懂事,不像济生的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你不会已经收了人家的好处费了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要趁着年轻给自己攒点钱吗?”女人反问道,“总不至于还要我退回去吧?”

“美人啊,你不知道这回我和济生合作,是一种政治投资。济生超市的年轻总经理是孟书记女儿的班主任,孟书记女儿转到他班上之后改变了很多,成绩突飞猛进。所以孟书记对他关爱有加。那我自然要投其所好。”林泽远耐心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我退回去喽。”女儿一个侧转,拿屁股对着林泽远。

“你退回去,好处费我补给你,你看怎样?”

“哼。”女人将林泽远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拿开。

“我双倍补你!”

“林泽远,”女人转回头,气呼呼的,“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是这几块钱的事吗?关乎我的声望。这次我答应晶森超市,好处费也拿了,结果事情办不成,这么一来,谁还会觉得我在你心目中有分量呢?以后就不会有人找我办事了!”

“你怎么扯这么远?”林泽远道。

“我扯远?那你说嘛,我从25岁就跟你,一没名分,二没地位,连这样的一件事情都办不成,我再图什么?”

林泽远噎住。

“泽远,”女人重又柔和起来,“你要是真在乎我,就会站在我的角度想事情。人家说名利名利,名图不了,我是不是得图利?”

“可是……”

“林泽远,”女人再次发飙,“话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可是可是的。那你走吧。”

“什么?”

女人突然坐起来,就那么光溜溜的,“你回你的家呀。咱们的关系到今晚为止。”

“美人,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你不会这么固执的。”林泽远也坐起来,同样光溜溜的。

“那是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来不争啊。现在我学会了争。但既然我什么都争不到,就只有把关系断了。我又不可能跑你家里去闹。”女人说着说着眼泪便溢出了眼眶。

“这是哪门子事嘛。行行,就按你的意思办好不?你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真的啊,”女人破涕为笑,搂着林泽远的肩膀就溜进了被子,“我说泽远不会不考虑我的感受的。”

“但你要记住,下次要做什么决定,得事先和我商量。”林泽远嘱咐道。

“我会把握分寸的。”女人整个身子往被子里面缩。

“你这是干什么?”林泽远问道。

“我要再好好地伺候你一次。”

……

第二天,曹正轩按时起床,洗漱完毕去餐厅吃早餐。

余婆婆已经将早餐摆在了餐桌上。早餐和往常一样丰盛。三道小菜,粥,包子馒头,还有土鸡蛋。

“老爸呢,余婆婆?”曹正轩问道。

“在院子里。正轩啊,你爸爸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心情很不好,一直闷闷不乐的。”余婆婆道。

“有发生什么事吗?”

“好像没什么事情。我问他,他总说没什么。”

“我去看看。”

曹正轩走出大门便看见父亲坐在柿子树下面的石凳上,石凳上垫着垫子。柿子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尽,光秃秃的,很有造型美。

曹正轩返回客厅拿了一个垫子走去院子坐在父亲的对面。

“老爸,您这一大早的坐院子里,不冷啊。”曹正轩没话找话。

曹忠河抬眼看了眼曹正轩,就收回目光,不接话。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带您去医院做个检查。”

曹忠河的喉结动了动,仍旧不吭声。

“我明白了,肯定是您太无聊了。我平时太忙,没时间陪您散步聊天,您就生闷气了。”曹正轩继续没话找话,“要不就是齐奕红好久没来陪您下棋了。这样吧,我今天比较闲,吃了早餐,咱父子俩大战三百回合。”

“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曹忠河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了,老爸?”曹正轩怔住。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吗?”

“今天?”曹正轩拍了拍脑袋,“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怪不得雨桐要离开你。今天本来是你们俩结婚的日子啊。”曹忠河道。

“啊。”曹正轩瞬间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闷闷不乐了。

“你真的把这个日子忘了?”曹忠河的双眼布满血丝。

“不忘了能怎样?就像那个秀花,您忘不了能怎样?”

曹忠河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啊。老爸老了,就很希望你早日成家,让我早日抱上孙子。本来今天是很开心的日子。”

“老爸,这种日子迟早会到来的。”曹正轩嗓子哽哽的。

“我还是喜欢雨桐,舍不得雨桐啊。”曹忠河目光空洞。

“……”曹正轩双眼瞬即湿润。

“正轩啊,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提这件事。可你老爸就是这么感性。你和雨桐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曹正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尽力了,老爸。哪怕有一丁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但事实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

“我们父子在感情上怎么都这么不顺呢。”曹忠河的声音听上去极为悲凉。

“这没办法,谁让我是您儿子呢。遗传嘛。不过,我比您乐观。老爸,面包会有的,您儿媳妇也是会有的,孙子迟早会抱上的。吃早饭去。吃了早饭我好好陪你下几把棋。”

曹忠河抿着嘴点了点头,“好。不过我还是喜欢跟那个小姑娘下棋。对了,不是放寒假了吗?小姑娘应该有时间了。不对,高中是要补课的,对吧?”

“我们班不补课。”曹正轩注意到了父亲情绪上的变化。

“是吗?那她就有时间了。正轩,你碰上她的时候跟她说一声,就说老头子想她了。”曹忠河欣喜道。

“……好。”曹正轩顿了顿道。

……

省府晶森大厦,一辆别克商务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第616章 两个必须没一个

驾驶别克商务车的是阿忠,他把车子停好之后,立即坐电梯上到齐大根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进了齐大根的办公室。

“回来了?人都给我安排好了吗?”齐大根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是。艺术家和娘娘腔的枪伤还要养一段时间。板寸头我已经安排进了二附医院。板寸头的情况就连医生见了都邹眉头。”阿忠道。

“夏伟新这么狠毒我着实没有想到。你安排人照顾好板寸头,你告诉他,我会抽时间去看他。齐总管不会让他吃亏的。”齐大根睁开眼道。

“好。齐总,艺术家让我告诉您,在人工林里开枪救走郑艳丽的人,虽然都蒙着脸,但他们离开前,领头的说了一句话。”

“这一点,艺术家和我电话汇报的时候说过了。”

“这个我知道,艺术家是让我告诉您,那声音听起来比较熟悉,他想起是谁的声音了。”

“是吗?”齐大根直起身子道。

“是郭海根的声音。”阿忠一字一顿。

“啊?能确定吗?”齐大根大吃一惊。

“能。艺术家对此非常确定,所以他才让我转告您。”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齐大根稍稍坐了会儿便去财务主管休息室找齐红娟。齐红娟正坐在电脑前查看一些账目,咖啡杯里的咖啡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干了。

“红娟,阿忠他们已经回到省府了。”齐大根自主在沙发上坐下来。

齐红娟侧转身子,面向齐大根,“板寸头的伤势怎样?”

“阿忠已经将他安排在二附医院做进一步的治疗。阿忠说板寸头的样子医生见了都直皱眉头。板寸头骨头这么硬,我建议好好补偿他。不能让他寒心。”

“这是自然。你安排好就是。”

“好。红娟,把那个护士救下来的人,依艺术家推断,是郭副总。”齐大根将相关情况做了简述。

“郭海根?他怎么会出现在广海?你派人去广海不也是临时的吗?”齐红娟惊愕不已。

“我对此也很是不解。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郭副总一直盯梢我们的行动。我们的人去了广海,他就跟着去了广海。二是在我们得到消息的同时,郭副总也得知了消息。而一得知消息,他就带人赶去广海,和我们的人应该是碰巧撞上的。”

“大根,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非常大。就算郭副总时刻安排人盯我们,也不可能掌握我们所有的动向。除非我们的人里头有鬼。”

“这不可能。我们这次派出去的人,绝对可靠。你看板寸头就能看出来。而且,在袁永峰告诉我们消息之后,除了艺术家这三个人,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我才说第一种可能性很小。”

“那郭副总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呢?他去广海,就说明他也不确定曹正轩接触的人是郑艳丽,他的目的和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齐大根分析道。

“会不会是袁永峰透露的?”齐红娟问道。

“按说不可能。红娟,不会上次郭副总去阳江见的人就是袁永峰吧?”齐大根似有所悟地道。

“我也只是推测。”

“你这话点醒了我。倘若消息真的是袁永峰透露的,那上次郭副总见的人就一定是袁永峰。那袁永峰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收了我们的钱,就应该效忠我们。”

“大根,郭海根也可以给他钱的。”

齐大根点头,“这么说,袁永峰跟我们玩脚踏两只船。”

“也只是分析而已,”齐红娟道,“所以加强对袁永峰的监视非常重要。一向正直的人,一旦变质,野心会更大。”

“我明白。这就整得非常棘手了。他妈要是确定他脚踏两只船,我要让他死的难看。”

“这是后续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我们这些事情。郑艳丽没有被整死,又惊动了夏伟新。郑艳丽和曹正轩见了面,就意味着曹正轩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若是立即来找建设怎么办?”

“我就是来同你商量这些事情的。”齐大根直接坐到齐红娟面前来。

“大根,你知道吗?建设这几天频繁同郭海根见面。而且他们现在见面不是在晶森大厦,而是固定在一家宾馆的客房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让我新请的阿姨时刻关注建设的去向。”齐红娟道。

“这么说,建设是要有所行动了。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正是我要同你商量的。大根,已经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地步了。曹正轩和郑艳丽两个人,必须没一个。两个人只要没一个,就会孤掌难鸣。就算剩下那一个找到建设,也无济于事。只要我们不承认,建设就奈何不了我们。”

齐大根无声地点头。

“而这两个里面,郑艳丽已经被惊动了。夏伟新必然会加强防护。加上你们强行将板寸头抢回来了,夏伟新会防护的更紧。所以,动曹正轩是最好的。”齐红娟极其冷静地分析,“反正这个野杂种迟早都得没。”

“可现在我手头上已经没有很适合去做这件事的人了。要不还是找老鹰。”齐大根道。

“老鹰已经不适合了。你从黑道上去了解一下,看有没有那种亡命之徒……”齐红娟的声音小下去。

“只能这样了。这样最保险。黑道上,这种亡命徒还是很好找的,只是要价很高。”

“钱不是问题,只要他把事情办好。另外,也到了好好修理郭海根的时候了。”齐红娟补充道。

“如何修理?他可是建设的红人。”

“郭海根目前是建设唯一可信任的人物,他对建设最为忠心耿耿。好事有他的功劳,坏事也离不开他。我是早就想修理他了。”齐红娟恨恨地道,“当初建设与余文秀勾搭,他能不出谋划策吗?”

“这是必然。但我怕把郭副总修理了,建设会发飙。建设的性格你我都很懂。”

“大根,我们不可能傻到直接修理。从经济上入手,让公司找他的茬,知道吗?”

“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齐大根欣喜道。

第617章 林子慧来电

曹正轩同父亲一起吃好早饭,果真陪父亲下了两盘象棋,方才去学校。对于曹正轩来说,高二文(4)班放假了,但他却没有放假,因为还有另一个班的语文课得上。

不过,一天下来也就一节语文课,或者一个晚自习,相比来说轻松多了。

曹正轩进到高二办公楼,正要走进办公室,电话彩铃响了起来——还是齐奕红为他设置的《触电》。

“孟书记?”曹正轩接通电话。

“是曹老师吧?”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您是?”曹正轩狐疑道。

“哦,我是思妍的母亲林子慧。”

“林检察长,您找我有事吗?”

“说起来惭愧,思妍转你班上成为你的学生已经半年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和班主任见过面。就想问一下你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光明说曹老师非常忙,让我早点同你商量一下。”

“孟书记夸张了。我再忙也没有孟书记忙,没有做检察长的您忙。”

“就是说曹老师答应了?”林子慧略略惊喜地道。

“谢谢您盛情邀请。地点?”

“就在我们自己家里。”

“不用这么费事,谁便放在哪个饭店就行。”曹正轩惊异道。

“没关系的。是思妍想再露一手呢。五点半开席。就这么说定。”

“好。”

挂了电话,曹正轩心里很不平静。孟光明夫妻之间紧张的关系,孟光明曾经向他和盘托出过。现在,林子慧突然用孟光明的电话邀请他去他们家吃饭,至少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孟光明夫妻之间的关系和缓了。

……

曹正轩给另外一个班上完语文课,已经到了十点半,因为曹正轩上的是上午的第三节课。拿起手机,曹正轩方才发现郑梦洁给他来了三个电话。

曹正轩赶忙回拨郑梦洁的电话。

“哎呀,曹总,你总算回电话了。都急死我了。”郑梦洁在电话里急急地道。

“我上课。我上课手机便调成静音了。”曹正轩解释道。

“不是已经放假了吗?我听说全一中就你那个班不补课。”

“这事你也知道了?”曹正轩诧异道,“我班学生是放假了,但我没有放假。我还教了另一个班。”

“哦,我忘了这一点。曹总,出事情了。”

“什么事情?”曹正轩心里一咯噔。

“你赶来我们公司吧。面谈。”

“好。”

十分钟后,曹正轩匆匆赶到菜市场二楼济生商贸有限公司临时办公点。此时,菜市场的喧闹程度已经大大下降了,但买菜的人还是不少。

郑梦洁坐在她的办公桌前。宋珂和刘天生也在。几个人便坐到一起来。

“究竟什么事情?”曹正轩问道。

“晶森超市太不是人了!”刘天生气道。

“还是我来说吧。”郑梦洁道,“是这么回事。建设局,林业局,以及物价局等十几个单位,今天先后打我电话,取消和我们公司的购物卡协议。这里头像物价局,法院等八九个单位都是我们的老顾客。”

“等于我们一下子减少了一百多万的销售收入。”刘天生还是忍不住不插话。

“是啊,我还来不及核算,但至少120万。”

“这是怎么回事?”曹正轩皱眉道,“这些单位不是说好了和我们合作的吗?”

“是啊,像建设局,林业局,还是主动和我们联系的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卦。我们三个刚才打了几个熟人的电话,这十几个单位应该都是转去与晶森超市合作了。”

“确定吗?”曹正轩心里更为惊异。

“非常确定。”

“正轩,绝对是晶森超市在搞鬼。他们在挖我们的墙角。”刘天生道。

“这不用怀疑,”宋珂道,“我不明白的是,晶森超市使了什么手段能够迫使这十几个单位一同背弃我们。建设局,林业局,物价局,那都是大单位,不是特别情况,绝不会这么出尔反尔的。”

“十几个单位一同与我们撕破脸皮,必然事出有因。”曹正轩点头道。

“正轩,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应该是我们没有攻关,没有给好处。晶森超市新上任的顾勇估计很会攻关。”刘天生道,“所以我们的意见是你得亲自跑一跑,和这十几个单位,特别是像建设局,林业局几个大单位的领导见个面,争取一下。否则,损失实在太大了。”

曹正轩不停地摸着早上忘了刮的胡子,双唇紧紧地抿着,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郑部长,宋部长,二哥,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

“为什么?事在人为啊。咱们不争取怎么就知道没有必要呢?争取一个单位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啊。”刘天生道。

“主要还是势头问题,”宋珂道,“晶森超市一下子夺了我们近乎一半的业务量,他们的势头上去,我们的势头就下去了。曹总,我们阳江就这么小,消费人口也就这么多,即使年前年后人口流动量大一点,但总体消费还是有限的。如果不争取,我们济生的消费额会受到很大影响。还有一点就是,对很多人来说,购物是一种习惯。一个地方去多了,只要购物,下意识就会去这个地方。”

郑梦洁附和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我一个闺蜜的爸爸,原先单位在河西,习惯于在河西的一家理发店理发,后来单位搬了,他的家也搬了,可他还是会跑去那家理发店理发,有时候开车去,有时候骑车去,有时候走路都会去。”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曹正轩道,“如果有争取的可能,我哪会不去争取呢?请大家想一想,这十几个单位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仅仅是我们没有去沟通吗?也不可能是一点好处费的事。直觉告诉我,晶森超市用了非常手段。”

“你是说晶森超市动用了上层关系?是上层领导压他们?”刘天生问道。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也有其他一些可能。就拿建设局和林业局这两个单位来说吧,他们在此之前为什么会主动和我们合作,难道是我们的业务水平很高吸引了他们吗?不是。这是他们的一种郑治投资。你们可能不知道一件事,这两个单位原先欠了我华安建筑公司很多建筑款,有一两百万之多,我巧妙地让孟书记请他们吃了一餐饭,我作陪,事情就搞定了。”

“我说他们怎么会突然找到我。”郑梦洁如梦初醒。

第618章 酝酿促销活动

“因为这么一来,他们便清楚我和孟书记的关系。因而也会进一步打探其中的细节。他们自然了解到孟书记女儿在我班上的变化情况,这种变化,学习上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轻度抑郁症彻底消失了。这对孟书记来说,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这也是困扰了孟书记多年的一件事。在这种背景下,这些领导主动关心我两个公司,显然是一种郑治投资。”曹正轩进一步分析道。

郑梦洁等三个人一同点头。

“既然是一种郑治投资,又怎么会轻易撤资呢?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曹正轩再次分析,“要么有更高一层的关系在压他们,就像二哥所说的那样,要么这些人让人抓了把柄,被威胁了。人总是避重就轻的。毕竟与我们合作这种投资是一种隐性投资,回报不明显。被人抓了把柄,一旦捅开了,麻烦就大了。”

“所以我们再怎么去找那些领导都无济于事。”刘天生道。

“对。”

“那我们岂不束手待毙?”郑梦洁道。

“郑部长,说束手待毙就太消极了,也夸张了点。这里我需要郑部长和宋部长提供一个数据。”曹正轩道。

“什么数据?”两个部长一齐问道。

“我们超市每年年底发放的购物卡,一般要多少时间持卡人会将卡里的钱消费完?”

“这一点我来说吧,”宋珂道,“我们做过这方面的统计。由于发放的是购物卡,而不是购物券,持卡人购物就非常自由,加上购物卡的使用没有期限,所以年前年后就将购物卡里的钱消费完的只有百分之六十左右,一个月后达到百分之八十,有些人三百块的消费卡半年都消费不完。”

“也有这种情况,”郑梦洁补充道,“有人会把购物卡作为礼物赠送出去,便会出现积压,从而导致长时间消费不完。还有一种情况,购物卡并不是单位发放的,而是个人找我们**,以礼物的形式赠送出去的,这种购物卡金额比较高,高到一千元的都有。那这种卡短时间消费完就更不可能了。”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曹正轩道,“既然如此,而那些背弃我们的单位又不可能将他们拉回头,我们要想把销售额提上去,就只能通过活动来促销,留住老客户,吸引新客户。”

“就像济生超市二部开业时那样搞活动吗?”郑梦洁问道,“我觉得效果好像不是很好。”

“若还是那样简简单单的活动促销,意义就不大了。”宋珂道。

“当然不是那样。你们看过央视李咏主持的一些娱乐节目吗?”

“那怎么会没看过?非常6+1,幸运52,都是我非常喜欢看的综艺节目。”郑梦洁道。

“我印象最深的是砸金蛋。”刘天生道。

“砸金蛋好激动人心啊。”宋珂感叹道。

“我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的顾客来砸金蛋。搞一个这样的促销活动。”曹正轩微笑着道。

“这是个好点子!”刘天生赞道。

宋珂惊喜地看着曹正轩,一时说不出话。

“宋珂你怎么了?呆了?”郑梦洁用手肘碰了碰宋珂道。

“我是觉得这点子太好了,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宋珂激动地道。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你是宋珂不是曹总啊?我们只知道欣赏,而不知道发挥应用。”

“也没有那么神了。”曹正轩谦逊地道,“这种活动,在大地方早就被用于商业促销了。我在省府读大学的时候就见过。我还亲自去砸过一个金蛋呢。”

“但是我们小地方就没有人这么运用过啊。对啊,你砸金蛋中奖了没有,曹总?”宋珂道。

“中了。”

“咔,曹总人长得这么帅,运气还这么好,上天实在是太眷顾你了。”

“我中了一只水笔。”

“不会吧?”

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大家都认可这种促销活动,”曹正轩待大家笑够了之后开口道,“接下来我们做一下具体的探究。第一要讨论的是活动场地,菜市场超市门口根本就没有场地,所以不用考虑。我们主要讨论是放在南京路超市还是放在济生超市二部。”

沉思片刻之后刘天生率先发言,“我希望放到我们二部。首先申明不是我因为要提高二部的销售额而这么建议。有以下几点原因。一是搞这种活动需要较大的场地;二是在人流量很大的情况下,就需要一定的停车位,年前年后城市治安管理抓得紧,就是自行车,电动车也不能乱停乱放;三是二部的位置很能吸引回家过年的流动人口。毕竟二部的正前方就是汽车站。”

“你们俩的意见呢?”曹正轩问道。

“刘部长思考的三点的确有一定的道理,唯一的一个缺憾是,二部的人口流动量与南京路的比,少了太多了。主要原因是,新区还不成气候。”郑梦洁道,“每到过年,我们南京路可是人山人海。还有一点,晶森超市就在我们附近。在南京路搞促销活动,可以有效遏制晶森超市的销售势头。”

“最主要的是,年前年后因为人流量大,很少有人开车逛街,基本都是步行。而外地回来的流动人口,他们如果是来阳江消费,进城是必然的。而只要进城,基本会路过南京路。倘若他们只是中转回家,基本不会消费。有时间的只是过去看看热闹而已。”宋珂道。

“两位姐姐的分析很有道理,”刘天生当即道,“看来二部唯一的优点只有场地比较大了。”

“大家的分析很有见地。”曹正轩欣喜道,“综合大家的分析,活动场地还是放在南京路比较适宜。虽然南京路超市外场地比较小,但影响力大。活动促销,需要的就是影响力。这一点就确定下来。第二要讨论的是,是外请一个擅长娱乐互动的人来主持活动,还是我们自己主持。很明显的一点,自己主持,省钱,而外请,就要花钱。名气越大的人,要价越高。”

曹正轩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四个人又讨论了好一会儿,最后意见统一,决定外请。还是那个原因,外请影响力大。

第619章 你是我的最佳搭档

“那我就让我省府的同学在他们的圈子里捞一遍,捞一个像刘德华啊,或孙悟空之类的‘名人’过来,好比名人模仿秀那样,既娱乐又促销。”曹正轩道。

“最好能整两个这种人,一个太单调了。”刘天生道。

“整两个开支就翻翻了。”郑梦洁肉疼地道。

“这个看要价再说。”曹正轩道,“要价不高就整两个。第三要讨论的是,促销互动是放在年前还是放在年后。”

“曹总,这一点无需讨论,必须放在年前。因为我们阳江人都有囤货过年的习惯。”宋珂当即说道。

“年后一个星期的消费力都很小。”郑梦洁道。

“可如果放在年前,时间就太紧了。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四了。”刘天生道,“而且今年没有三十晚。二十九就除夕了。”

“我忘了今年没有三十晚。”曹正轩道。

“曹总,时间再紧促销活动也只能放在年前。放在年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宋珂坚持道。

“就算放在年前,最晚也只能放在二十七这一天。二十八有的地方就开始过小年了。该买的年货已经买了。”郑梦洁道。

“若是这样,就放在后天,二十六。”曹正轩道。“可能的话,就让促销活动持续两天。”

“后天怎么可能?金蛋都来不及定制。”宋珂道。

“还有外请的主持人?一时半会能找得到吗?”郑梦洁担心道。

“我们要整一个济生速度出来。”曹正轩信心满满地道,“关键是你们能不能这么短时间做好准备工作,包括活动预案,砸鸡蛋的实施细节,还有奖励细节,奖品,以及后勤这一块,比如请人工搭台子,对外宣传等等。”

“曹总,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这些可以加班加点来做。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疏漏。实在不行,可以把王钟义,邱春生叫回来帮忙,还有孙大伟孙副社长。”

“他们是必须回来帮忙的。那就定二十六吧。因为金蛋可以直接购置,外请如果请不到,就我们自己上。”

“正轩,你自己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主持人,能说会唱还会跳,唯一遗憾的是缺一个搭档。”刘天生道。

“可以找一个啊。”郑梦洁道,“这么一对俊男靓妹在台上蹦跶,那可是超有吸引力的。”

“不错,去阳江电视台找,绝对可以找一个这种搭档。”宋珂建议道。

“这是万不得已的打算。最后我要提的一个设想是,凡是卢湾蔬菜基地提供给超市的蔬菜,全都平价销售,从而进一步吸引市民前来消费。因为我知道,每到年底,各种蔬菜都是50%,100%的涨价的。”曹正轩道。

“能做这个决定当然好了。到了年底,往往是蔬菜比荤菜还贵,所以普通家庭很关心蔬菜的价格。我们超市的蔬菜平价销售,进一步会带动其他货品的销售,因为一个人一旦决定来我们超市买蔬菜,也就会顺带买其他货品。只是这么一来就牺牲了蔬菜基地的利益了。”刘天生道。

“都是我们济生商贸公司的。王主任和大哥绝对不会有意见。那就这么定,我得立即给省府的同学打电话。你们仨再进一步讨论细节,做好分工。郑部长就做活动的总负责人吧。”

“好。”郑梦洁应承道。

……

结束会议,曹正轩回到车子上给焦紫宁打电话。

“正轩?”焦紫宁声音里透出喜悦。

“在干嘛呢?”曹正轩问道。

“在无聊呢。”

“哦,焦美女还有无聊的时候啊。”曹正轩揶揄道。

“没有男朋友的周末除了无聊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那干嘛不打我电话?今天本是我订婚的日子,我痛苦着呢。”

“我怕揭开你的伤疤,让你更伤心。”焦紫宁道,“正轩,你就别弯弯绕绕了。有事情直说。”

“知我者,紫宁也。我确实是有事找你。我想麻烦你在省府给我找一两个善于搞逗娱乐的主持人,最好是长得像明星的人物,来阳江帮我主持一个促销活动。”

“什么方面的促销活动?”

“超市。我准备像幸运6+1那样砸金蛋,吸引顾客来超市消费。”

“正轩,你还真有创意。不过,这种年关时候,到哪里取找这种人物?”

“你渠道广,给我多方打探一下。如果你找不到,我可要请你亲自出山了。”曹正轩道。

“请我出山?我能做什么?”焦紫宁诧异道。

“我们讨论过了,因为时间紧,万一找不到这种人物,我只好自己做主持人。但一个人主持,没有什么吸引力,得有个美女做搭档,而我的最佳搭档就是你啊。”

“既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找的?我们直接上不就是了?我们多设置几个游戏环节,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做妹妹的这么给力,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时间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六,也就是后天。计划上午九点钟开始。”曹正轩道,“所以你明天就得来阳江。我们一起敲定游戏环节。”

“好的。我上网搜一搜,看有什么有趣的娱乐项目。”

“这是必须的,你反正很无聊,”曹正轩开玩笑道,“对了,你记得给我带一些金蛋过来。”

“OK!”

……

省府晶森大厦财务总管办公室。齐红娟对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

“齐总管,我仔细核查了郭副总的每一笔开支,真的找不到任何漏洞。”妇女道,“这是郭副总在翠海饭店的所有往来账目。您可以再核查一遍。”

“郭海根就这么过硬吗?没有一次做过手脚?”齐红娟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郭副总在经济这一块非常谨慎。”

“那我还有什么好核查的。”

“那我就回饭店了。”妇女收起账目道。

“你回去吧。记住,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这我知道。”

妇女出了财务总管办公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而后疾步走去电梯。几分钟后,妇女驾驶一辆别克昂科拉在一个道口停下来,郭副总坐进了车子。

“什么情况?”郭副总问道。

“你就想想怎么犒劳我吧。我可是吓出了一身汗,搞得全身黏糊糊的。”

“那正好去宾馆洗个澡,让我好好地犒劳你。妈的,齐红娟竟然想从经济上搞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郭副总,依我推断,齐总管在经济上搞不到你,很可能会从其他方面整你,你得小心点。”

“谢谢提醒。你还真是我的小可爱。”郭副总在妇女手背上亲昵的捏了一下。

第620章 特殊的一个环节

别克昂科威行驶了一段时间,那妇女正要拐进一家宾馆,郭副总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的小可爱,我得换个时间犒劳你。直行吧。”

“怎么了?”妇女把刹车踩下。

“我怕齐总管的人这个时候在盯我,那样会把你暴露。你也就跟着危险了。”

“还真有这种可能。刚才我还提醒你要小心呢。”妇女快速转动方向盘,把车子重新转到正道上去,“那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咱们都要少接触?”

“尽量少接触。等我把事情处理好。”

“那得等多长时间。”妇女嘟起了嘴。

“时间不会很长。齐红娟他们的阵脚已经被我搞乱了。妈的,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该我郭海根扬眉吐气了!”

“到时你可不能忘了我。”

“怎么会呢,我的小可爱?”

……

晶森大厦财务主管办公室,齐红娟拨通了齐大根的电话。

“刚才翠海饭店的财务把涉及郭海根的账目捧过来给我看了,郭海根在经济方面很谨慎,找不到任何问题。”

“这就是说要想从经济上找郭副总的麻烦已经行不通了。”齐大根道。

“郭海根一直这么谨小慎微吗?我着实不相信。”齐红娟问道。

“郭副总这个人办事一向很小心我是知道的。建设这么多年视他为心腹,跟他这一点很有关系。”

“既然这样,那就从其他方面入手。我就不相信他可以做得那么完美。实在不行,找人断了他的手或脚去。不警告他,他还真不把我们当一回事。”

“红娟,我觉着你现在心绪很乱。上一回我就提醒过你,在这节骨眼的时候,直接动郭副总,建设会发飙。更何况目前最重要的是整曹正轩。”齐大根道。

“大根,我现在心绪不只是乱,而是非常糟糕。说我是热锅里的蚂蚁,也不夸张。好在有你时刻提醒我。我是恨啊。建设要是没有郭海根,他就蹦跶不了。”

“你错了,红娟。没有郭海根,还会有其他人。建设身为晶森的老总,还会没有人对他死心塌地吗?就像你,如果没有我,肯定还会有别人为你出谋划策。”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找两个人盯他。一旦发现他有什么问题,立即上纲上线。”齐红娟恨恨地道。

“这个好办。我也是这个打算。”

“去整曹正轩的人在黑市上找到了吗?”

“已经初步取得了联系。我打算找个时间见见他。这回一定要慎重。”郭海根在电话里道。

“还找什么时间。越快越好。我不希望那小子还能过今年这个年。”

“那我就今晚见他。如果合适的话,便安排他去阳江。”

“必须跟他谈清楚,只要失败就没有退路!”齐红娟嘱咐道。

“这是第一条件。”

……

曹正轩下午五点一刻敲开孟光明家的门。门是虚掩的。孟思妍在门口迎接,将布鞋套递给曹正轩。

厨房里还在忙碌,香味扑鼻。餐桌上摆着三道荤菜,两道蔬菜。

“爸,妈,小曹老师过来了。”孟思妍冲厨房方向说道。

“是吗?”一个女人从厨房转出来。正是横弋检察院的检察长林子慧。

林子慧四十开外,个头高挑,和孟思妍一样瓜子脸,柳叶眉,只是她的嘴巴不像孟思妍那般小巧。

是一个大美人自不用说,需要提的是林子慧一眼就给人一种干练的印象,哪怕她现在腰间围着一条围裙。

“林检察长。”曹正轩弯腰将鞋套套好,与林子慧打招呼。

“曹老师来了,竟然是这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林子慧笑道,“你先去客厅坐会儿,我和光明还有两个菜要烧。”

“您忙。”曹正轩道。

“小曹老师,我们去客厅坐。”孟思妍开心地扯着曹正轩的袖子往客厅走。

曹正轩在沙发上坐下来。

孟思妍为曹正轩泡茶。泡好茶之后孟思妍在曹正轩身边坐下来。曹正轩下意识往一旁移了一点位置。曹正轩本以为孟思妍会坐在他的对面。

“听妈妈说你答应晚上来吃饭,我这一天啊都非常激动。”孟思妍从水果盘里递给曹正轩一块已经切成块的苹果。苹果上面插着牙签。

“该激动的是我啊,一个县委书记,一个检察长,亲自为我掌厨。”曹正轩接过苹果道。

“小曹老师才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激动呢。你以为你是那些局长啊乡长啊什么的。再说了,那些人永远吃不到我爸妈亲自烧的菜,至少吃不到我烧的菜。”孟思妍嚼着苹果道。

“你今晚还烧了菜吗?”

“当然了。我和爸妈一人烧两道菜,老爸老妈还合烧一道菜。对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有一个环节。是我出的点子。”孟思妍眨着眼睛道。

“什么环节?”曹正轩问道。

“让你猜猜哪两道菜是我烧的。”

“猜中了怎样?猜不中又怎样?你是觉得我能猜中还是猜不中?”曹正轩接二连三地问道。

“我量你猜不中。我和老爸老妈商量好了,若两道菜,你猜中一道,不惩罚也不奖励,若两道菜都猜不中,就罚你多喝一杯酒。我知道你的酒量特好。”

“若两道菜都猜中了呢?奖励什么?”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因为我有信心你猜不中。”孟思妍浅浅的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万事皆有可能。”

“那就这样,所谓奖励你,就是惩罚我。我为你唱一首歌,跳一支舞,还是弹奏一曲钢琴曲,由你挑。”

“是吗?那我就有福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惩罚还不够。你不能单单为我唱,跳,或者弹。要知道能猜中你烧的两道菜是很不容易的。”曹正轩道。

“那是当然。”孟思妍很自豪地道。

“所以呢,万一我猜中了,下学期班上组织开心一刻,你到班上为全班同学唱,跳或者弹。”

“可以。”孟思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就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OK!”曹正轩开心至极。

曹正轩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他没有料到孟思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提的条件。

要知道,曹正轩这么提条件是有他的教育用意的。半年下来,孟思妍走出了思想上的困境,不再敏感,脆弱,轻度抑郁症的症状也完全消失了,但总体还不够活跃,班级活动参加地比较少。而活动最能锻炼一个人,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是以曹正轩提出这个条件来。

第621章 林姐,孟哥

曹正轩和孟思妍这么交谈着,随着孟光明一声“思妍,叫曹老师上桌了”,两个人一齐走去餐厅。

孟光明最后端上桌的是猪肚包鸡,显然这是他和林子慧合烧的一道菜。这个菜,在阳江,在待客方面,算是最大的一道菜之一了。

做这道菜,有几个难点,一是猪肚的清洗很困难,要把猪肚的异味去除,得花时间;二是包进猪肚里的鸡得是土鸡,而且个头不能太大,在菜市场很难选到这种原材料;三便是烧法上的功夫了,炖烂容易,怎样做到吃起来油而不腻,就要看厨子的水平了。

“这也太丰盛了,猪肚包鸡都上了。”曹正轩感动道。

“能请到曹老师来,我和子慧都很高兴。就合力做了这道菜。”孟光明解去腰间的围裙,与曹正轩同坐在一排。

林子慧和孟思妍则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餐桌上除了猪肚包鸡,果真还有六道菜,分别是糖醋带鱼,腊肉蒸萝卜丝,辣椒壳炒羊肉,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蛋和素炒白菜。

孟光明将一瓶茅台打开来,林子慧则为孟思妍开了一瓶阳光奶。

孟光明将他们面前的杯子倒满酒,而后征求林子慧的意见,“子慧你要不要来一点?”

“那还用说啊,”林子慧将酒杯放在孟光明面前,“满杯吧,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妈你不是胃不舒服吗?”孟思妍关心道。

“就一点浅表性胃炎,平时挂在嘴上是拿来挡酒的。”

“林检察长,胃不舒服就不喝。您整得这么客气,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曹正轩道。

“说什么不好意思?曹老师,我在电话里也说了,不好意思的是我。半年过去,我这个做母亲的连女儿的班主任都不认识。尤其你将思妍改变了这么多,我这辈子都要感谢你,感恩于你。对了,你不要再叫我检察长了,就叫阿姨。”林子慧道。

“这哪敢当?”

“我们这里不是职场。叫阿姨听起来亲切。叫我检察长就觉得有千里万里的距离。”

“那也不能叫阿姨。”

“正轩的意思是叫你姐姐,”孟光明道,“这样,我就成了正轩的姐夫了,呵呵。”

“我反对,我强烈反对!”孟思妍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来。

“你反对什么,孟思妍同学?”孟光明眉宇间都是笑意。

“我反对这么称呼。小曹老师叫你们姐姐姐夫,那我的辈分岂不小了一辈?我和小曹老师可是同辈。”

“你本身就比我小一辈啊。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曹正轩道。

“这是老古话,不适用新时代了,”孟思妍辩解道,“你才大我五六岁,哪能长一辈?”

“思妍的话也有道理。”林子慧道,“在情感上无法接受。”

“妈妈万岁!”孟思妍开心地看向母亲。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说话了,”孟光明道,“动筷子。大冬天的,菜很容易冷。冷了,菜的味道就变了。”

说着,孟光明用小刀切开猪肚包鸡,“正轩,赶快尝尝,这是我和子慧合烧的拿手好菜。”

“光明,能这么介绍的吗?”林子慧白了一眼孟光明。

“我和正轩这么熟悉了,当然可以这么介绍。这道菜,我们有七八年没有一起合烧了。所以今天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

“光明,你不要酒没有喝就醉了。”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觉得老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老妈也。”孟思妍道。

“哈哈哈哈,还是女儿理解我!”

孟光明一家人其乐融融,将曹正轩完全感染了。曹正轩心头的疑惑却更大了。曹正轩记得孟光明与他提起过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他们夫妻一直两地分居,感情很不好。

但曹正轩并不表露出这一点来,而是仔细品尝每一道菜。

“来来,我们一起举个杯吧。”孟光明端起杯子提议道。

“好啊,碰了杯之后就要进入我设定的那个环节了。”孟思妍端起装了牛奶的杯子。

“真要让曹老师猜啊。”林子慧道。

“嗯。我与小曹老师的赌注都谈好了。”孟思妍微笑着看向曹正轩。

“是谈好了。不过,思妍同学输定了。”曹正轩端着酒杯道。

“你心里就有了答案了?”孟思妍诧异道。

“喝了酒我再公布答案。”曹正轩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放下。

正宗的茅台,喝起来的感觉很不一般,醇香而清冽,不是一般的白酒所能具备的。

“我也有点疑惑,”孟光明把杯子放下来道,“正轩你刚才不就是每道菜品尝了一点吗?”

“孟书记,品尝菜的不同,往往就是尝那么一点方能很好的比较。如果吃多了,破坏了味蕾的感觉,反而区分不出来了。”曹正轩解释道。

“你这么说很有道理。”林子慧赞赏道。

“哼,我就不信你能说出哪两道菜是我烧的。”孟思妍挑衅般地看着曹正轩,暴露出她小女孩的本性来。

“你烧的是糖醋带鱼和酸辣土豆丝,对不?”曹正轩笑道。

孟思妍上牙齿咬着下嘴唇,中等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孟光明颔首。

“曹老师,你真的猜对了。”林子慧道。

“林姐,既然您反对我叫您检察长,您也就像孟书记那样叫我正轩吧。”曹正轩提议道。

“好啊。这个建议我接受。”

“不是不是,”孟思妍急道,“老爸老妈,你们是不是暗示了小曹老师?”

“这怎么会呢?正轩进屋,就是你领去客厅的。然后你们过来我们就坐一块了。我可是公正的检察官。”林子慧道。

“我也是公正的人民公仆。”孟光明道。

“也是。那——”孟思妍疑惑地看向曹正轩。

“正轩,你就解释一下吧。我和你林姐也都很疑惑。哎,我觉得你称呼子慧林姐,很亲切。”

“你是想正轩称呼你孟哥吧?”林子慧道。

“我看行。”

餐厅里便爆出一阵笑声来。

曹正轩端起酒杯,“我先敬一下你们一家人,这么盛情,这么不把我正轩当外人。我就喝了吧。”

曹正轩一口把杯中酒喝干。着实是曹正轩太感动了。

这一点,与曹正轩的成长环境也是有关系的。曹正轩因为一个流浪汉父亲,加之从小缺失母爱,连母亲的面都不曾见过,是以完整家庭所具有的那种温馨感他从未体验过。

此时,他从旁观者的角度体验到了。

孟光明和林子慧都喝了一大口。

“其实,猜出糖醋带鱼和酸辣土豆丝是思妍烧的,我不只是从味道上入手的。”曹正轩道。

第622章 感谢,感恩

第622章

“不只是从味道上入手,色泽也有差别吗?”孟思妍不服气地道。

“色泽的差别倒不大,”曹正轩道,“首先是我一进屋餐桌上就摆着五道菜,这就排除了两道,后面端上桌的白菜肯定不是思妍烧的。”

“就等于五道菜你猜两道菜,猜中的概率明显提升。”林子慧道。

“是。其次是思妍的喜好给了我提示。我记得上次秋游中午用餐,思妍特备喜欢吃酸辣土豆丝。一个人喜欢吃什么菜,往往就很想烧好这道菜。”

“你这话很中肯。猪肚包鸡,是子慧怀上思妍时最喜欢吃的,我们就想法子学烧这道菜。”孟光明道。

“真是这样吗,妈?”孟思妍问道。

“是这样啊。”林子慧柔情道,“主要原因还在于当时没有几家饭店会烧这道菜,会烧的几家饭店烧的猪肚包鸡又不是很理想,我和你爸才想着自己动手。”

“现在这种烧法已经是多次改良的结果了。”孟光明补充道。

“嗯嗯,看来我会烧菜是有遗传基因的。”

“我再来说说菜的味道,”曹正轩道,“从菜的味道上讲,有两个特点对我的推断很有帮助。思妍喜欢吃甜食,不喜欢吃过辣的东西,因而这两个特点也体现在所烧的菜上,糖醋带鱼偏甜,酸辣土豆丝,酸味够了,但辣味不够。这就是我的分析。”

“小曹老师,我服你。我这两个爱好你也知道?由不得我要输。我之前还量死你猜不出来呢。”孟思妍对曹正轩佩服得五体投地。

孟光明和林子慧对视一眼。

“那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林子慧好奇地问道。

孟思妍将赌注做了说明。

“那思妍是要在下学期的开心一课做表演喽。”孟光明道,“你愿意上啦?老爸平时鼓励你多参加班级活动,你可是很反对的。”

“不愿意上也没办法,愿赌服输。”孟思妍道。“我本来打算小曹老师猜不中,罚小曹老师多喝一杯酒的。”

“这个任务交给老爸老妈。今天怎么都要让你的小曹老师开心。”孟光明拿起酒瓶给曹正轩添酒。

曹正轩并不推让。当然也不会像一般酒宴上那样,非得大家统一喝干了才让加酒。

三个人边喝边聊,有说不完的话题。这个晚上林子慧的心情特别好,一杯喝干后,主动提出喝第二杯。孟光明也不反对,因为孟光明的心情似乎更好。

孟思妍自不会陪大家太久,她设定的环节完成后,她就吃饭,然后进了卧室。结束前还不忘给每个人添满了茶。

“正轩,思妍进了房间,有些话我就好说了,”孟光明就势抓住曹正轩的手腕道,“前面你林姐说一辈子感谢你,感恩于你,真的是我们的肺腑之言,一点都不掺假的。”

“孟书记,你们这么说,我怎么能承受得起?我只是尽了老师的责任而已。”曹正轩道。

“思妍以前的所有老师也都尽了老师的责任啊,为什么思妍没有改变?反而患上了轻度抑郁症?”孟光明自饮一口酒道,“所以,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是正轩你教育孩子太有艺术性了。”林子慧道,“半年下来,思妍有这么大的变化,我真的做梦都不敢相信。要知道,思妍的成长一直是我的诟病啊。”

“是啊。我们夫妻俩,若说在仕-途上,虽说没有太大的成就,但和一般人比,算是比较幸运的了。我们俩四十出头,一个县委书记,一个检察长。”孟光明道,“可只要谈到小孩的发展,想到思妍的思想状态,我们就很有失败感,也很有愧疚感。”

“这甚至影响到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林子慧眼睛红了,不知道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心情酸楚的缘故,“光明跟我说了,我们家庭情况光明对你没有做任何隐瞒。”

曹正轩点头,“这是给思妍做心理辅导的需要。也感谢孟书记非常信任我。”

“所以你应该清楚一点,你不仅改变了我们的女儿的命运,还改变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我和光明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是名存实亡。如果不是我们的身份,我们早就离婚了。”

“这一点孟书记也和我提起过。”曹正轩道,“所以今天接到孟书记的电话,在电话里说话的是您,我非常纳闷。不过我马上就猜出这里头的微妙关系了。所以打心里头替你们感到高兴,更为思妍感到高兴。”

“为什么说更为思妍感到高兴?”林子慧问道。

“有两个原因。一是思妍的心理上的病,在某种情况下,是很可能会反弹的。你们做父母的能和好如初,这种反弹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二是即使思妍的病不反弹,可因为你们关系僵化,家庭不完美,也替思妍感到遗憾。”

孟光明频频点头。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个人在这一块就很遗憾,我不希望思妍有这种缺失感。”曹正轩接着说道。

“你父母离婚了吗?”林子慧问道。

“子慧,这方面的情况我没有跟你谈过,所以你不清楚。”孟光明接过话题道,“我很了解。”

“这方面的情况你也了解?你们还真的无话不谈啊。”林子慧感叹道。

“所以我希望正轩叫我孟哥嘛。正轩是出生之后就没有了妈妈。对了,子慧,正轩还是横弋出生的呢。他住的那一带就在检察院附近。”

“是吗?”

曹正轩点头。

“正轩很不容易,”孟光明道,“从小由父亲抚养长大。而因为父亲做过流浪汉,所以打小就被人歧视……”

孟光明把他所了解的都说了出来。

“想不到你的出生这么不一般。那你母亲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吗?”林子慧好奇地问道。

“呃。”曹正轩怔住。

“怎么了,正轩?”孟光明夫妻一同问道。身为检察长的林子慧已然注意到曹正轩情绪上的变化。

“我……”

“正轩,”孟光明道,“你如果确实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就不说。如果你还信任我们,你看子慧让你叫她林姐,我也希望你叫我孟哥。我们看待你真的比亲人还亲,那就有什么情况就和我们说。我相信我们能帮得上你的忙。”

孟光明说得非常真诚。

“是不是你妈遭遇了意外?”林子慧思维敏锐地问道。

曹正轩双眼湿润,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623章 曹正轩的决定

“什么时候遭遇的意外?”孟光明随即问道。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曹正轩道。

“啊?就是说你一出生你母亲就去世了。难产吗?”林子慧毕竟是做母亲的人,是以反应非常快。

“对,难产而死。医生给做剖腹产,结果止不住血。”

“怎么会这么不幸?不会是发生了医疗事故吧?那年代医疗水平也不行。”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给我妈做剖腹产手术的医生林姐应该熟悉。”

“是吗?”林子慧问道。

“是。因为这个医生在两年后发生车祸去世了。车祸就是在康复路一带发生的。这个案子最后转到了您手里。”

“你说的是一个女医生对吧?在康复路一带,她逆向行驶,被一辆小轿车撞了。那个车主是酒驾。”林子慧道。

“就是那个女医生。”曹正轩道。

“根本就不是什么酒驾!子慧,二十三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认为?”孟光明提高分贝道。

“光明,是你一直这么固执啊。你非要听信那个警察的,没有任何迹象证明那是谋杀,怎么能判定谋杀呢?”林子慧当即怼道,仿似变了一个人。

“这个案子有好几个疑点,我跟你说过的!但你根本听不进去,就是信那个刑侦科科长的话。”

“我怎么是信那个刑侦科科长的话?我们检察人员,信的是证据!办理任何案子,都要拿事实说话。看来,在这个案子上,我们俩永远没法调和。”

曹正轩彻底懵逼。他绝没有想到,刚才还相敬如宾的夫妻俩扯到这件事时,竟然变得如此互不相让!

曹正轩记起孟光明跟他说过的话:也就从这件案子起,他和妻子林子慧再也没有宁静的相处过,总是吵吵闹闹的,以至于最后,孟光明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想办法调离横弋,来到了阳江。

这一点,孟光明的境遇与袁永峰完全相同!

看来这个案子,不仅夺去了那个王医生的生命,而且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孟光明夫妻因为这个案子吵吵闹闹生活了二十多年,孟思妍的成长也显然受这个案子的影响。从刚刚孟光明夫妻俩争锋相对,互不相让的场景来看,如果这个案子的真相不大白于天下,这两个人在这个案子上一辈子都无法调和,只要提起都会怨怼一番,那他们要想在一起安静的生活,就几乎没有了可能。

而每争执一次,都会给对方带去伤害。

曹正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一个决定。

“孟书记,林姐,你们不要再争执了,”曹正轩道,“让我来还原这个案子的真相。”

“你?”孟光明夫妻俩一齐看着曹正轩,就好像看一个怪物一般。

“对,因为这个案子跟我母亲难产而死有关。”

“啊?怎么会?这两件事怎么扯得上关系?”林子慧诧异道。

“因为我母亲难产而死是那个女医生人为造成的,而女医生两年后遭遇车祸而亡,是有人杀人灭口。”

“正轩,这种事情是不能信口开河的。”林子慧提示道。

“林姐,我没有信口开河。本来这么私密的事情我不打算说出来,是看原本恩爱的你们一辈子为那个案子吵吵闹闹,影响家庭,影响夫妻间的感情,方才促使我下定决心和盘托出。孟书记,林姐,我并不是曹忠河的亲生儿子,我其实是一个公司老总的私生子。”

“呃?”孟光明与林子慧对视几眼。

“当然,再具体的我不能透露,因为这些事情还没有大白于天下。我母亲是那个老总的小三,或者说是情人,但两个人非常相爱,以致于我母亲愿意为他偷偷地生下孩子。

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让老总的妻子知道了。老总的妻子是一个很不一般的人,她不吵不闹,而是背地里算计我母亲——找到一直为我母亲做检查的横弋妇幼保健站的王医生,让她在我母亲分娩的时候制造难产的假象,杀死我母亲和他肚子里的婴儿。”

“那你怎么活下来了?”林子慧极为震惊地道。

“是配合王医生做剖腹产手术的护士把我救下了。我从我母亲的肚子里被抱出来时已经窒息了,但在护士把我抱去太平间的路上醒了过来,护士便将我抱给了一直在康复路一带流浪的曹忠河抚养。”

“而老总的妻子怕时间长了,那个王医生会暴露这件事,因此两年后制造车祸将她杀人灭口,是这样吗?”孟光明推测道。

“就是这种情况!”

“正轩,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证据,不能靠推理的。”林子慧提示道。

“林姐,在此之前,一切都是推理,但在前一段时间那个护士找到我之后,一切就都成了事实。”曹正轩凝视着林子慧的脸,“令人难以相信的是,那个护士在王医生被撞死之后辞职离开了医院,整整隐藏了二十三年。因为她有一种预感,王医生被灭之后轮到的就是她!”

“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林子慧惊愕道。

“事情就是这么离奇。”

“这么说,那个叫袁永峰的警察当年的感觉是对的。我多年的坚持也是对的。像袁永峰所推理的那样,那辆车子早就候在康复路,见王医生从保健站出来逆行,便突然起步,因而留下了车辙印痕。车子撞上医生时自然也没有刹车的车痕。”孟光明道。

“就是这样。”曹正轩道。

“光明,看来真的是我错了。我太相信刑侦科科长的说法了。”林子慧愧疚道。

“子慧,你相信刑侦科科长的说法是一方面,真正的一面是你执着于实证,而不重视合情推理。另外,我们提出来的两个疑点也不是很鲜明,因而被你忽视。”

“孟书记,林姐,”曹正轩道,“其实你们俩都没有错。你们各有一颗公正的心,坚持着自己的本真。要怪就怪凶手太狡猾。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影响了林姐的判断。”

“哪一点?”孟光明夫妻俩异口同声问道。

“那个刑侦科科长是被人收买了的。”

第624章 我再等待一个机会

“正轩,你也熟悉那个刑侦科科长吗?”林子慧诧异道。

“我还能不熟悉吗,”曹正轩苦笑道,“有好几拨人为了调查我的出生情况而找到这个人物。他叫江良康,横弋工安局副局长。前一阵子在横弋看守所自杀了。”

“你果真很熟悉。当年的刑侦科科长就是这个人。那你是如何确定这个人被收买了的呢?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但当年具体负责这个案子的袁永峰,也就是现今阳江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在二十三年前就怀疑这一点。”

“怀疑是无效的。”林子慧摇头道。

“二十三年前的怀疑今年被证实了。我们阳江光明酒店的副总经理董华春带人绑架江良康的孙子,就是想从他这里找到我身世背后隐藏的故事的主角。而江良康作为工安局副局长,他孙子被人绑架,为什么不报警,而是自己带了枪支去解决,仅仅因为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压看守所就自杀,如何解释?都是因为他当年被人收买了的缘故。是那个当年收买他的人在逼他!”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点,”林子慧道,“江良康因为非法持有枪支被压看守所,省府黄检出面要我们深挖这个案子。可深挖的内容却只限这个案子背后的东西,别的方面的反而不关注,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

“正轩,你所说的老总不会就是黄检吧?他深挖这案子,为的是揪出当年的凶手来。”孟光明插话道。

曹正轩摇头,“不是,孟书记。不过听林姐这么说,让我意识到你们说的黄检应该是那个老总出面请他帮忙,这也就说明那个老总也在关注这件事。”

“这一点着实可以说明。有谁会单纯关注这个案子背后的内容呢?只有那个老总了。不过奇怪的是,江良康干嘛要自杀呢?他只要拒不交代就会相安无事。”

“子慧,绝对是当初收买江良康的人逼的。”孟光明道,“江良康实在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自杀。”

“孟书记的意思是,老总的夫人也已清楚她的老公在调查这件事情?”曹正轩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干嘛突然紧张起来?”

“是从表象上看,那个老总和他夫人相处极为融洽的。”

“你当心老总夫人会对老总不利?”林子慧道。

“有这种可能吧。”曹正轩犹豫了一会道。

“我就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孟光明道,“如果前面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那个老总知道你是他的儿子,你也知道那个老总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们为什么不把事情挑开了?这样,你们就主动了,那祸害你母亲的老总夫人就很被动了。”

“老公啊,你是酒喝多了吧?事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他们会不相认吗?正轩相对单纯一点,老总那边的关系就极为复杂了。那老总敢不敢公开认正轩都要打一个问号。老总后面是什么?是一个大公司,一个大家庭!关系复杂着呢。”

“是这个理。这应该是那个老总不急于认正轩的主要原因。正轩,你不要为此伤心。”孟光明宽慰曹正轩,“这种父亲不认也罢。反正你也成人了,两个公司经营得也不错。”

“亲情还是在的。毕竟血浓于水。”林子慧道。

“孟书记,林姐,那个老总认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其实并不在乎。我也没有想过去认他这个父亲。”曹正轩鼻子酸酸的,“我所想的是怎么给我母亲一个交代。我也要一个交代。还有就是,不能再让那个护士阿姨躲躲藏藏的生活了。正因为这样,我才如此谨慎。我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你能拿到实证的机会对吗?”林子慧问道。

“对!拿到了实证,我才能将一切大白于天下。”

“对的。这也是我一贯秉承的信念。有实证才有说话权。”

“这又是在怼我啊。”孟光明开玩笑道。

“才没有呢。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敏感。光明啊,正轩将这么私密的事情说给我们听,你看我们能为正轩做什么?你别忘了,你也是检察院出身呢。”

“不不,林姐,孟书记,我和你们谈起我出生的事,是看你们今天这种氛围里一提起那个车祸案还争执不下,我实在不忍心你们这么完美的家庭受此影响,而这种影响又会累及思妍的成长,我这才下决心告知这些事情。绝没有要你们帮忙的意思。”曹正轩赶忙语速极快地解释道。

“正轩你这么紧张干嘛,”孟光明拍了拍曹正轩的肩膀,“你为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都能将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我们为了促成你的愿望实现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你要知道,你林姐是检察长,检察院这一系统里的人她认识很多,她是真能帮到你的。”

“主要是事情的解决,到最后还是要落到检察院手里。这案子一旦告发,会很有震撼性,各种微妙关系是很需要协调的。”林子慧道。

“正因为这里头的关系很微妙,我才不想让你们介入。”

“这就是你没有真正把我们当姐当哥看待啊。反正这事你不要再推迟,基于目前很多情况你还不便于明说,我也不强求,一旦这事到了浮出水面的时候,你要还是对我们有所隐瞒,那我们就很不高兴了。”林子慧直笼统地说道。

“正轩,你林姐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孟光明附和道。

曹正轩抿着嘴,神情凝重地点头,眼眶里蓄着泪水。

“那就好。”林子慧面露笑容,“这样子,我才是你名副其实的林姐嘛。好了,这事就不说了,喝酒,我们都忘了喝酒了。”

“菜全冷了。”孟光明道。

“谁让你们只顾着说事呢。”孟思妍从客厅里闪出来,“我来为大家热菜吧。”

“思妍,不会我们说的事你都听见了吧?”孟光明问道。

“前面一些我没听到。不过我申明一下,我可不是偷听,”孟思妍道,“我是出来上卫生间,听你们说了几句就走不开了。”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林子慧嘱咐道。

“我有那么傻吗?”孟思妍走到曹正轩身边,“小曹老师,谢谢你。”

“谢我什么?”曹正轩纳闷道。

“一是谢你对我老爸老妈的信任;二是谢你任何时候都不忘我的成长。你们好好喝酒吧,我热菜去!”孟思妍极为阳光的走向厨房,将围裙系在她的腰间。

三个人相视而笑,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第625章 我最担心的问题

焦紫宁赶到阳江县城,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她一大早起床就开车赶来阳江。

这个时候曹正轩正在南京路济生超市了解活动搭台的进展情况。

超市上方的屏幕上字幕滚动济生超市,良心销售,一年四季,伴您左右;腊月二十六,一个平常而又特殊的日子,济生超市活动促销,送给您一份意外的惊喜;砸金蛋,我没有听错吧?我的上帝,您真的没有听错,十二个金蛋,等着您来砸!……

尚未搭建好的台子四周已然围着许多观众。

焦紫宁在阳江后路上找了个车位停好车,而后走路去南京路济生超市。

焦紫宁走到曹正轩背后,猛地一拍曹正轩的肩膀,“正轩!”

曹正轩回头,“紫宁,你就到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当然很惊喜,我还以为你傍晚边到呢。”

“我本来是计划吃了中饭赶来,那样就只能晚边到。但考虑到要和你商量我们明天主持的活动形式,同时还要预演一下,就提前赶来了。”

“辛苦了。”曹正轩颇为感动地道。

“只是开车辛苦。和你一起主持,有的只是幸福。”

“看你又来了。”

“我说正轩,这屏幕上的字是你编选的吧?”焦紫宁转移话题道。

“你一猜就中。”

“这么有文采,有煽动性,只能出自你的手了。还有你这超市,比我想象的规范多了,规模也还不错。”

“我还有一个二部呢。在新车站附近。走,我带你进去逛逛。”

“不用了。我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随便吃一点,就商议活动形式吧。我可不想把你的促销活动搞砸了。”

“你提前来原来是你心里没谱啊。你放心好了,你这么个大美女,只要往台上一站,顾客们就蜂拥而至。”曹正轩道。

“你就胡诌吧。走了。”焦紫宁催促道。

“那就去我家吧。既然到了阳江,自然要去你哥家走走。余婆婆烧的菜还是很可口的。”

“好。我正好要送伯父两瓶酒喝。”

“你还真会投我爸所好啊。我爸特喜欢喝酒,只是现在因为身体原因而不能多喝。”

“是吗?那我礼物是选对了。”焦紫宁开心道。

……

曹正轩坐焦紫宁的车去玫瑰小区,他自己的奥迪丢在广场旁的停车位上。

曹正轩指导焦紫宁将车子停在别墅区的正道上,然后与焦紫宁有说有笑地走去他的别墅。曹正轩手里提着酒盒。

“就前面那一栋。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的。”

“不会吧,你这半年时间又是豪车又是别墅的,抢了银行吗?”焦紫宁道。

“忘了跟你说了,车子和别墅都是济生超市总经理遗留给我的。我是坐享其成。我继承济生超市的事我记得跟你说过的。”曹正轩解释道。

“继承的事你是跟我说过,但没跟我说过车子和别墅啊。你呀,是一下子进入了小康社会。”

两个人走进院子。柿子树下,齐奕红与曹忠河正非常投入地下着象棋。

曹正轩进院子推动铁门时发出的声音惊扰了这一老一少。

曹忠河与齐奕红一齐看向焦紫宁。

齐奕红捏在手上的象棋子掉落在石桌上,而后弹起来,滚落在地。象棋子在水泥地上滚动,径直滚到曹正轩脚底方才停了下来。

曹正轩弯腰捡起象棋子,“齐奕红,我老爸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这是你新的女朋友吗?”齐奕红干巴巴地问道,上下打量着焦紫宁。

“既然来客人了,这把棋就不下了。我们进屋吧。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曹忠河很激动地站起来,垫在石凳上的垫子滑落在地上。

“伯伯您好。”焦紫宁冲曹忠河点头。

“是我大学同学。老爸,这是紫宁送给您喝的两瓶酒。”曹正轩将酒盒略略提高了一点道。

“五粮液?这么好的酒!”曹忠河眼睛直直地盯着曹正轩提在手中的酒盒。

“老爸,你又失态了。我说紫宁,你看到了吧,我老爸,就一个酒鬼。”

“能喝酒是一件好事。这位小姑娘是……”焦紫宁被齐奕红盯得很不自在,是以问道。

“我是小曹老师的学生齐奕红,”齐奕红缓过神来立即立即站起来自我介绍,“我和小曹老师是邻居。放假了,陪老伯下几把象棋。姐姐真的好漂亮啊。”

“小姑娘的嘴巴真甜。”焦紫宁笑道。

“奕红啊,你就不要回去吃饭了。吃完饭我们接着下棋。”曹忠河道。

“我本来是一定要回去吃午饭的,既然这么漂亮的姐姐来了,我就必须留下来陪了。”齐奕红道。

“必须?”曹正轩诧异道。

“当然了,老师的客人,也就是学生的客人,学生能不陪吗?姐姐你说呢?”齐奕红问道。

“逻辑好像有点不通,但很显诚意。”

几个人一起往屋里走。

齐奕红挽住焦紫宁的手臂,与焦紫宁一同踏上台阶,“姐姐也很会夸奖人。我问姐姐,你真的只是小曹老师的大学同学,而不是他的女朋友?”

“你——怎么问这个问题?”焦紫宁怔道。

已经进了大门的曹忠河回头观望。

曹正轩皱起眉头。

“因为我最担心这个问题。”齐奕红道。

“你很喜欢曹正轩?”焦紫宁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我向小曹老师表白过的。”

“啊,”焦紫宁抬眼看向曹正轩,“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直白吗?我感觉自己一下子落伍了。”

“姐姐,不是每个小女生都这么直白,我是特例。”齐奕红又道。

焦紫宁噎住。

……

省府晶森大厦。齐大根正准备离开办公室,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齐总,有新的情况要向您汇报。”电话里传来一个小年轻的声音。

“什么情况?”齐大根问道。

“曹正轩明天要在济生超市门口举办一个促销活动,我听说是他自己上台主持。好像还要砸金蛋。凡是购买金额超过两百的顾客都有机会抽签,抽中了签的顾客就可以上台与曹正轩会互动,砸金蛋。”

“是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齐大根道。

“什么好机会,齐总?您不会也想来砸金蛋吧?”

“你个猪脑子。继续做好你的盯梢工作。挂了!”齐大根不容分说就挂了电话,而后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626章 购物值

“大根,有事吗?我刚到家。”齐大根拨通的是齐红娟的电话号码。

“方便说话吗?”齐大根问道。

“你说。”齐红娟放低了声音。

“我刚得到一则消息……”齐大根将情况作了说明,“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打算立即启动我们的新计划。”

“实施计划的人你已经见过面了,你对他有信心吗?”

“是一个办事很稳妥的人。而且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那就启动吧。一切还是由你来把控。大根,这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齐红娟语气沉重地道。

“我知道。”齐大根顿了顿道。

……

几乎同一时间,在翠海饭店一包厢内陪客人的郭副总接到了一个电话。

郭副总走出包厢与对方通话。

“你现在可以说了。”

“是我们刚刚得到一则消息,”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的声音,“曹正轩计划明天在他经营的超市门口举办促销会,他亲自做主持。”

“应该是为了年终销售冲关吧。”郭副总道。

“我是有顾虑。这种公众性的大型集会,很容易被对伙利用。对伙整一个乱子,就会趁机对曹正轩下手。所以我希望郭副总能安排几个人过来,以防万一。”

“你考虑得比较周全。我让阿忠带几个人过来找你。”

“这我就比较放心了。”

……

曹正轩别墅内。所有人用餐已经结束。余婆婆忙着收拾餐桌。

“小姑娘,再陪老伯去把那把象棋杀了。”曹忠河喝得有点兴奋。

“老伯,我现在没时间陪您下棋了,”齐奕红道,“不好意思。”

“你还有事吗?这把棋我是绝对有信心把你杀了的。”

“漂亮姐姐不是要同小曹老师商量活动的游戏形式吗?这我最擅长了。所以我要参与他们的事情。”齐奕红解释道。

“齐奕红,这是我和我同学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你陪我老爸下完棋就早点回去。”曹正轩道。

“你这是下逐客令啊,小曹老师。”齐奕红不悦道。

“我是担心你老爸冲我家来。”

“我这样子,我老爸要是了解了也会冲过来。他要冲过来,就让他冲吧。”

“喂,齐奕红,那什么什么不怕滚水烫的,你别逼我说出口。”曹正轩道。

“不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反正别想赶我走。我建议现在就开始。你们打算放哪里预演?”齐奕红问道。

曹正轩无奈地耸耸肩。

“你还真被缠上了,正轩,”焦紫宁道,“真是魅力四射啊。当年我要是有这功夫,我们就不会止于兄妹关系了吧。”

“你就别寒碜我了。”

“我说儿子啊,”始终站在一旁的曹忠河开口道,“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会让你们止于兄妹关系?”

“老爸,不该掺和的事情您别掺和。否则,紫宁送来的两瓶酒我会偷偷地把它喝光。”曹正轩“威胁”道。

“那可不行。这两瓶酒等于我的两个宝贝,我要留着慢慢品。我不掺和行不?反正你说了,面包会有的,我儿媳妇也是会有的。我睡我的午觉去了。”曹忠河向楼道走去。

“老伯,不好意思了。”齐奕红道。

“你下次来多陪我杀几把才行。”

“那是必须的。”齐奕红应承道。而后,她面向焦紫宁,“漂亮姐姐,现在证明我前面的第一感觉是对的。”

“什么感觉?”

“你曾经喜欢过小曹老师,就是现在也还喜欢!”

“所以呢?”焦紫宁对齐奕红明显有了好感。

“所以我留下来吃午饭,掺和你们的事情。原本我打算与老伯下完棋就回去吃饭的。因为我老爸现在和小曹老师的关系比较僵,他反对我和小曹老师走得近。”

“你现在总算理性一点了。”曹正轩道。

“打那天你打了我一个巴掌之后,我就不曾理性过,”齐奕红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洁白的面容变得微红,“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妈应该走在来你家的路上了。”

“什么打一个巴掌?”焦紫宁惊异道。

“就一个误会,”曹正轩道,“先不扯这些事。奕红她比较执拗。这样吧,我们就在客厅里商议活动形式,正好让齐奕红充当观众。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你以为我还想追你啊。”焦紫宁白了曹正轩一眼,“我现在啊,只想做好你的妹妹。”

“这些话也不说了。你准备了哪几个活动?”曹正轩急于将话题转到正题上去。无论是齐奕红说的话还是焦紫宁说的话都让他尴尬。

“我先提供一个游戏活动,看美女姐姐满意不?”齐奕红插话道。

“奕红,我和我同学是在做正事。是济生超市搞活动促销。”曹正轩严肃道。

“这我知道啊。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们的活动促销方案,但我保证我这个点子漂亮姐姐会感兴趣。既然是活动促销,我就觉得不应该只是以购物的多少作为参与活动的标准。来点趣味性的活动,反而会吸引更多的顾客。”齐奕红同样表情严肃地道。

“你这个想法我赞同,”焦紫宁赞道,“跟我的思路不谋而合。”

“真的吗,漂亮姐姐?”齐奕红近乎跳跃着抓住了焦紫宁的手臂。

“真的。你看我就设定了这么一个游戏环节凡是能上台一口气背出十首古诗词的小孩子,可以抵一百元的购物值。”

“什么叫购物值?”曹正轩问道。

“这是我临时取的一个名字。活动方案里不是说凡是购物达到元的顾客可以上台与我们互动抽签,抽中了特签的顾客就可以砸金蛋吗?我这个购物值就相当于虚拟的购物金额。一个顾客如果取得了元的购物值,那他只要真正购物元就可以上台抽签。”焦紫宁极为详细的解释道,“正轩,我设定的几个游戏活动都和购物值有关。”

“这真是一个天才的设想,”曹正轩开心道,“这么做,很大程度上可以消除顾客的逆反心理。既提高了顾客参与活动的积极性,同时也极大地促进顾客消费。因为这种购物值,并不是每一个顾客都能拿到的。”

“那你们正好可以听一听我的游戏设定。套漂亮姐姐的奖励方案,参与我这个游戏的获胜者就可以奖励元的购物值。”齐奕红道。

“你说来听听。”焦紫宁道。

就在这时,曹正轩别墅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叫声,“奕红,奕红!”。

第627章 齐奕红的点子

“不知是谁叫你,齐奕红!”曹正轩提示道。

“还有谁?我老妈啊。我算死了她会过来。”齐奕红愠道。

曹正轩走去大门处。

曹正轩看见,邱月月站在栅栏外面的小路上,并没有走进院子。

“是齐奕红妈妈吧,”曹正轩走下台阶,“齐奕红在我这里。”

“麻烦你告诉她让她回家。”邱月月道。

“老妈,这是干嘛呢,”齐奕红从曹正轩背后闪出来,“我是有事啊。小曹老师整一个促销活动,要我出点子啊。”

曹正轩侧转头看着齐奕红。这话反馈的情况与实际情况相差太远了。

“是吗?”邱月月道。

“你问小曹老师啊。要不你进来看看?小曹老师约了她大学同学来做主持,让我出个点子。”

邱月月隔着栅栏看着曹正轩,向曹正轩求证。

“……是。”曹正轩道。

“小曹老师,你这么迟疑干嘛?”齐奕红道,“你这么迟疑,我老妈绝对会怀疑我。要不让漂亮姐姐出来说话。你们刚刚不是让我说说我的点子吗?”

“是吗,曹老师?”邱月月开口问道。

“是的。我和我同学正想听奕红说她的点子,就听见你叫唤她的声音。要不您进来一起看看吧。”曹正轩道。

这时,焦紫宁走出大门来,“阿姨,这是真的,我很想听听小妹妹想到的点子。”

“那你们就继续进行吧。奕红,完事了就回家。”邱月月转身离去。

“哎呀,还是漂亮姐姐给力。”齐奕红压着嗓子开心道,“哪像小曹老师那么迟滞。”

“你的小曹老师啊,在这方面总要木讷一点。”焦紫宁斜了曹正轩一眼。

曹正轩无语至极。

三个人返回客厅。

“我想到的是这么个点子,”齐奕红主动道,“叫‘千方百计,让你中招’。”

“你说具体一点。”焦紫宁很感兴趣地道。

“具体来说是,我们提前在小便签上写一些动作或指令性的语言,然后由主持人将小便签贴在参与者的额头上,这样,参与者只能看见别人小便签上的内容,而看不见自己小便签上的内容。每个人要做的事情是诱导对方说出或做出对方小便签上提示的动作或指令性语言,如果对方这么做了,对方就失败了。最后胜出的就可以得100元的购物值。”

“你举一个具体的例子。还有就是,这种游戏,一次性上台多少人。”曹正轩道。

“一次性上台以四个人为宜,多了,就乱了,也杂。这么做,是为了让观众搞清楚参与者是怎么胜出或怎么出局的。人多了,闹哄哄的,观众听不见、领会不了对话内容,就不觉得好玩。我举个例子,比如某个人额头上写着‘拿笔写字’,如若有人成功诱导他拿笔写字,那这个人就失败了。”

“我明白了。”焦紫宁看着曹正轩,“果真是一项非常有趣的活动,主要一点是这种项目可以持续反复进行。操作也很简易。”

“我想提醒你们一点,听了齐奕红的介绍,我觉得这是一个斗智斗勇的游戏。一旦大家都有了警惕感,就不会有人‘中招’了。”曹正轩道。

“这正是这项活动的趣味性啊。”齐奕红道。

“不错!活动的刺激性也在这里。”焦紫宁点头道,“可要是大家旗鼓相当,总是僵持不下,再如何决出胜负?”

“这一点我还没有考虑到。而这种情况是很可能会出现的。”齐奕红道。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反过来操作,”曹正轩道,“谁最先说出自己小便签上的内容就直接胜出。这是因为在大家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基本能猜出对方要让自己做什么或说什么,所以,猜出自己小便签上的内容还是很有可能性的。”

“这么一来,这个游戏就不会有任何无法操作的地方了。所以可以采用。”焦紫宁道。

“谢谢,漂亮姐姐就是给力。”齐奕红开心道。

“那接下来商议我提供的几个游戏节目。商议完之后再做具体的预演。”

“好。”

“OK!”

曹正轩和齐奕红近乎一同点头。

……

江北省广海市,一家饭店包厢内。用餐已经结束。

包厢里总共五个人。

“超航,”夏伟新冲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多的不说了,就看在赵瑞宏膝盖被打碎这个份上,我希望你们怎么都要将奶奶腔整回我们广海来。齐红娟那个老女人,没有铁证是绝不会认事的。”

超航不断地点头,“夏总您放心,把奶奶腔整回来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我已经找人打听清楚了,奶奶腔和外号叫艺术家的都在一个度假村疗养。艺术家见过很多世面,把他整回来没有用,就和那个板寸头一样。要动的就是奶奶腔。”

“我不会搞错的。只要您提供的信息准确。”

“绝对正确。度假村在江东省省府的南郊,名叫小邬山度假村。你们明早就出发,大概十点钟左右就可以到达那里。下午或晚上就可以行事。一切就拜托你了。”

“请夏总放一百个心,活的拉不回来,我就把他整死了再拉回来。”超航表决心。

“别闹。我要的是活的。人死了我们还能牵制齐红娟吗?”夏伟新表情严肃地道。

“是。”超航道。

……

晚边时间,一辆黑色SUV缓缓驶进一家带露天停车场的私人宾馆。

一个早就候在宾馆门口的青年向刚刚停稳的SUV走去。

这个青年,也就二十八九岁。个头一米七五以上,壮硕,他那手臂比一般人的小腿还要粗。这种冬天,他也就穿一件T恤外加一件外套。

“黄哥,辛苦了。”青年向从副驾驶座下来的黄毛打招呼,而后和一同下车的牛卵、黑人各来了一个简短的拥抱。

“康健,你更辛苦。”黄毛道,“你是长期候在阳江,时刻要关注曹正轩的动态,非常不容易。”

“这也是郭副总信任我。走吧,我们先去饭店吃点东西,再商议明天保护曹正轩的方案。”翁康健道。

“好。”黄毛应承道。

第628章 背古诗

腊月二十六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温度上升了五六度,又是一个大晴天。

促销活动的布告早就张贴在超市门口了。

曹正轩和焦紫宁赶到现场时,台子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曹正轩请来的两个辅警在维持秩序。就像刘天生所预料的那样,由于超市门口便是人行道,而人行道过去是大道,拥堵不可避免。

辅警不得不将大道的一半围过来做促销场所。

那些挤在台子四周的人绝大多数是已经购物且金额超过两百等着抽特签的顾客。

这些人巴望着促销活动早点开始。

主要是砸金蛋不仅形式新颖,而且奖励很有诱惑性。一是中奖率百分百,最低奖励是五十元的购物卡。二是最高奖的金额达到了1000元,虽然还是购物卡,但谁不清楚,购物卡就是钱啊,只不过限定在济生超市消费而已。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非常理性的。他们会算概率。一副扑克牌54张,只有大王一张是特签,也就是说中奖概率是1:54。另外,并不是来一个就抽签抽一个。若是这样,只要特签被抽出来,剩下的牌就不用抽,这么一来,概率就不是1:54,而是大大的提高了。

按布告里说的,每满五十四人进行一次抽签,这么一来,概率就只能是1:54。

但大家还是愿意碰碰运气的,因为,不管怎样,这种促销活动来得透明。不像某些单位搞的摸奖活动,说起来有三十万的特将,可就是摸不出来。而济生超市搞得抽奖活动,只要十二个特签出来了,1000元的大奖就一定会出来。

所以,有些上班族自己不能来抽签,就让家里的老人或老人抱着小孩来代抽。如果家里没有老人,又找不到人代抽,就索性请假来抽签。反正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抽不中特签,可以立即回单位。倘若抽中了特签,便拿了特签下午准点来砸金蛋。布告里说了,下午四点是砸金蛋领取奖励的时间。

“曹总,焦姑娘,你们来了。”郑梦洁迎上来。她对着曹正轩和焦紫宁看了又看。

是两个人的着装吸引了郑梦洁。

曹正轩第一次穿正装——深蓝色西服,褐色皮鞋,给了郑梦洁很不一样的感觉。真的太帅气了!比央视主持人李咏还显得有气质。

焦紫宁刻意化了妆,上身嫩黄色毛衣,外面加了一件紧身黑外罩,下面是黄绿格短裙,脚下一双红色的长筒靴子,与曹正轩站一块,绝对一个男才女貌!

在音乐声中,两个人走上舞台,台下随即响起一片议论声,议论声中夹着几声尖锐的哨声。

这哨声,曹正轩注意到,是赵江东,徐峥,张文盛几个人发出来的。

一眼望去,自己班上的学生来了一二十个。四大才女除了张雨歆,都来了。四大英雄联盟玩家也到齐了。

齐奕红当然也来了,但她一个人站在另一个方位。

曹正轩与焦紫宁并排走向舞台的黄金分割点处,而后由焦紫宁宣布促销活动开始。在曹正轩重申布告里的条例之后,焦紫宁亮出了第一个游戏活动:为孩子们准备的活动——背古诗。与此同时,工作人员开始登记购物超过两百元以上的顾客的信息(包括姓名,身份证号码)。

促销活动竟然出现背古诗这种最为古老的游戏,是很多顾客没有料到的。郑梦洁,宋珂一些人也很是不理解。但这个游戏环节却是曹正轩与焦紫宁再三斟酌而最终确定下来的。

之所以选定它,曹正轩两个人考虑的不只是促销方面的功效,还包括教育方面的功效。从促销这个角度讲,两个人料到了会有较多的家长带孩子来看热闹,那么,让孩子参与进来,意义就大不一样。一是孩子们有了展示才能和参与互动的机会,二是,只要孩子们获得了购物值,必然会敦促大人购物,以期获得抽签的资格。孩子们普遍都有这种心理,非常期待看到自己的付出有回报。

从教育这个角度讲,则是让孩子们意识到积累古诗词的作用。这么做,多多少少会触动那些不喜欢背诵古诗词的孩子。这也让这些孩子的家长在教育孩子上有了说词。如此一来,自然产生教育功效。

“这是顾客朋友们所想不到的,”焦紫宁的嗓音甜润而富有磁性,“我们这种商业促销活动会来这种游戏。这与我们超市的老总曹正轩先生,也就是我今天的搭档,这位帅哥是人民教师有关。他是想籍此推动更多的孩子去背诵古诗词。也让那些喜欢背诵古诗词的孩子有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曹正轩微笑着点头。

“活动环节是这样的,不同学段的孩子要求不同,”焦紫宁落落大方,“总共四个学段,小学低段,小学高段,初中和高中。小学低段的孩子只要求流利的背出八首古诗词,小学高段的孩子则要求背出十首古诗词,初中生十二首,高中生的要求最高,十四首。时间都是三分钟。凡是在三分钟内准确背出的,即可获得100元的购物值。”

焦紫宁刚宣布完,就有好一些小孩子举起了手,尤其是小学段的孩子。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

曹正轩正想指定一个孩子上台,徐峥大嗓门叫了起来,“我们有疑义,我们有疑义!”

“有什么疑义?”焦紫宁反应很快地问道,“要不你上台来吧?”

听说让他上台,徐峥犹豫了。

廖华,马蜂,胖妞陈妍,张文盛他们,哪还会给他机会犹豫,硬生生把他推上了舞台。

上了台,徐峥反而淡定了。

徐峥接过话筒道:“我们有两个疑义。一是如何界定上台的学生的学段,二是如何确定参与的学生所背的古诗词的正确性。”徐峥道。

“非常感谢这位同学的谏言。”焦紫宁道。

“我是曹老师的学生啊,当然关心这些事。”徐峥挑眉看了眼曹正轩。

台下,赵江东那些人发出哄笑声。

“原来如此。那我就你提出的两个疑义做出解释,”焦紫宁目光扫向观众,“孩子学段的界定,不需要我们主持人或工作人员界定,这由家长们自己界定。因为我们相信没有一个家长会在这件事上弄虚作假,大家说对不?”

“对!”几十号人一同答复。

“至于第二点,就更不用担心。我很自豪的告诉大家,”焦紫宁优雅的摆动右手臂,指向曹正轩,“我的搭档,也就是济生超市的老总,唐诗宋词元曲,他会背几百首。”

哗——

观众里头等于一下子像炸爆竹一般炸开了。

第629章 活动现场的背书声

“这位同学,这下你没有疑义了吧?”焦紫宁笑着问道。

“没有了,我下去了。”徐峥将话筒递给曹正轩,就要下台。

“既来之,则安之。徐峥,既然你上了台,为何不挑战一下自己?”曹正轩道。

“这是个好建议。”焦紫宁附和道,“台下的观众们,来点掌声吧。”

很多人鼓起了掌,尤其陈妍那些人。

“这个我真不行,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别说十二首古诗词了,我就是一首都想不出来。”徐峥面色通红,很尴尬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不至于‘床前明月光’都背不出来吧?”曹正轩问道。

“床前明月光?下一句是什么?”徐峥问道。

“哈哈哈哈!”赵江东狂笑的声音从台下传上来。好几个小学段的孩子跟着大笑。

“你还真会装。给我下去吧!”曹正轩只得接过徐峥手里的话筒。

“老爷爷老奶奶,还有各位大朋友小朋友们,”这时,焦紫宁扬声道,“小插曲结束了。现在请大家安静下来,这里需要补充一条规则。”

本来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是这么一条规则,为了更合理的评价每一个上台的小朋友,也为了激发后来者的潜能,参与此项活动的前十个小朋友,从第一个开始到第十个,每后一个与前一个比,都至少要背出一首新的古诗词来,第十个之后,一些最常见的古诗词像《咏鹅》、《静夜思》、《草》等就不算在内了。”焦紫宁耐心的做出解释。

“这个合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声说道,“否则,谁都不会抢先上台,都等着熟记了十几首古诗词后再上台。”

“老伯,我就是这个意思。那现在就开始了。要上台的请举手,第一位上台的小朋友将由我们济生超市的老总亲点!”

哗啦啦,举手的一二十个。好几个还嚷嚷着“我,我”。

曹正轩扫视这些举手的孩子,注意到一个抱在大人手里的小女孩也举起了手,便点这个小女孩上台。

小女孩由大人抱上了舞台。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两个脸颊红嘟嘟的。

曹正轩与焦紫宁都在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

“能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吗?”焦紫宁亲切地问道。

小女孩说了名字。

“你这么有信心吗?”曹正轩问道。

“我当然有了。我最喜欢背的就是古诗词了。”小女孩信心满满,“开始吧。”

“行,那就开始吧。请工作人员做好计时准备。”曹正轩把话筒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转身面向观众开始背诵古诗词。这小女孩,肚子里是真有货。她从《咏鹅》开始背诵,连续背出八首,中途不顿一秒钟。

“第九首,王安石,《登飞来峰》。”小女孩意犹未尽。

“够了,小朋友,你已经达标了。”焦紫宁提示道。

“漂亮姐姐,我还可以背出好几首来。”小女孩天真至极。

“真的很棒。姐姐建议你去参加相关的电视节目,如果你参加的话,很有可能会夺冠哦。来,把话筒给姐姐,你去工作阿姨那里登记,领取100元的购物值券。”焦紫宁道。

“好的,谢谢姐姐。”

就有工作人员来领小女孩去领券。

台下,自主的响起了掌声。

……

济生超市对面,晶森超市新任总经理顾勇带着两个人一直往这边看。

“他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吗?”顾勇哂笑道,“怎么让小孩子上台背古诗词?”

“和促销没有半点关联嘛。曹正轩是神经错乱了。”顾勇左手边的小年轻道。

“这就叫黔驴技穷,”顾勇右手边的小年轻道,“背诵古诗词他妈也能促销,他又不是开书店?他开的是超市啊。”

“顺武哥还一再嘱咐我不要轻看曹正轩,”顾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曹正轩就这水平,我能不轻看他吗?”

“主要是勇哥会计谋,懂策略。一两天时间就从济生那里夺了一百多万,济生能不慌吗?这对他们的销售业务是很大的一个冲击。”前一个小年轻道。

“那是肯定的,”后一个小年轻附和道,“主要是这一百多万还会带来更多的销售额。其中相当多的顾客将会转为我们晶森的老顾客。对济生超市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打击。”

“你的分析不错,”顾勇赞道,“这就是我的杀手锏。搞销售,曹正轩跟我比,差的不是一点点!”

“勇哥威武。”两个小年轻一同奉承道。

“走了。没必要再看下去了。”顾勇道。

三个人转身往阳江后路走去。

……

车道上,人群外围,辅警拉的警戒线内,翁康健,黄毛,牛卵,黑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

舞台上,上上下下已经十几个人了,有五六个小孩子成功获得了购物值券,其他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背古诗这个活动,看似没有挑战性,其实不然。主要是有三分钟的时限。那些挑战不成功的往往是时间不够用。特别像高中段的孩子,三分钟十四首古诗词,近乎一分钟背诵五首古诗词,那得一气呵成才行,而且还不能选那种七言绝句,否则,你再流利,时间上也来不赢。

于是,这十几个人上台之后,一时间不再有小孩子举手。不是孩子们失去了信心,而是都在叽里呱啦的背诵古诗,以期达到极其流利的地步。特别是小学生,没有任何顾忌,有多大嗓子用多大嗓子。这么一来,活动现场竟然变成了古诗词学习角。

曹正轩与焦紫宁几次会心的笑。他们索性停下来等待。不提醒也不催促。正好这时郑梦洁走过来,说购物超过两百元的顾客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十四个,希望曹正轩利用这个间隙让这第一批的五十四个顾客上台抽特签,但曹正轩没有答应。

曹正轩所想的是,一旦把这五十四个顾客引上台抽特签,孩子们背诵古诗词的氛围就被破坏了。

令人奇怪的是,有了这么爽朗的读书声,这些急着抽特签的顾客们也不急了,全都安心地等待。其他一些顾客也不吵着嚷着要活动继续。似乎孩子们的背书声是一首首甜美的音乐,他们百听不厌。

第630章 白居易的诗和词

曹正轩和焦紫宁本打算给足时间,以期更多的孩子敢于上台来展示,进而让更多的孩子获得购物值券,从而增进对古诗词的兴趣,不料,大概只持续了五分钟,台下有人举起了手。曹正轩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孟光明书记的女儿孟思妍。

“好,现在有人重新发起挑战了。请那个举手的女同学上台来!”曹正轩朗声道。

曹正轩心里颇有点小激动。在曹正轩看来,济生超市做活动促销,这消息孟思妍应该能得知,但孟思妍会赶到现场观看,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毕竟,依孟思妍的性格,孟思妍对这种热闹是不感兴趣的,主要是没有参与的愿望。

齐奕红会来到现场,曹正轩心里有数,所以,他早早地就注意到了。因为不以为孟思妍会过来,所以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关注。

曹正轩现在要做的就是逐步引导孟思妍参加集体活动。这也是林子慧邀请曹正轩去她家吃晚饭时,曹正轩愿意与孟思妍打赌的原因。让孟思妍先上班级舞台,以后有机会再让孟思妍上学校的舞台,有了这些锻炼,等孟思妍成人,她走向社会这个大舞台就没有什么忌惮的了。

哪里料到,孟思妍班级舞台还没有上,就自告奋勇上他的活动促销舞台呢。

孟思妍拨开人群上到舞台来。

四大才女那一块,一堆人交头接耳。

“好一位漂亮的小姑娘,”焦紫宁笑着迎上来,“请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什么学段?”

“我叫孟思妍,阳江一中高二的学生。”孟思妍莞尔一笑。

“哦,高中学段,那你可是第一位上台来挑战的高中生啊。三分钟十四首古诗词,你有信心吗?”焦紫宁问道,其实也是再次说明挑战规则。

“我想试一试。”

“好的,那就请做好准备,请计时员一并做好准备。开始计时!”焦紫宁郑重宣布。

“第一首,白居易,《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第十四首,白居易,《清明夜》,好风胧月清明夜,碧砌红轩刺史家。独绕回廊行复歇,遥听弦管暗看花。完毕。”孟思妍快语速的一气背完十四首白居易的诗。

焦紫宁正待说话,台下掌声骤起。

“太牛掰了!全是白居易的诗耶!”张文盛的声音淹没在掌声中。

“有这么牛的吗?背诵的竟然都是白居易的诗!”靠近舞台的一个小年轻道。

“就没有错吗,儿子?”小年轻旁边的中年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年轻道。

“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焦紫宁把掌声压下去,“孟思妍同学的表现自不用说,很多朋友也注意到了,小姑娘背诵的全是白居易的诗。现在需要证实的是,小姑娘背诵的十四首古诗是否全对。有请曹总。”

曹正轩干咳一声道:“各位顾客朋友,我可以确认,孟思妍同学背诵的十四首古诗完全正确!”

“我表示质疑!”人群中有一个小伙子大声叫道,“你如何确认她背诵的完全正确呢?”

“是啊是啊!”好几个人附和道。

“因为这十四首诗我也会背。”曹正轩略略提高了一点分贝道。

“啊——”

曹正轩笑了笑,道:“我知道有一些朋友心里还是有疑义,我选几首背给大家听听。《村夜》,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独出门前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司马宅》,……”

曹正轩一口气背了三首孟思妍刚刚背过的白居易的诗。

又是一片掌声。

“感谢大家的鼓励。不过,与孟思妍比起来,我的速度慢多了。那我就宣布,孟思妍同学挑战成功!”曹正轩做出宣布。

孟思妍向观众微鞠躬,走去工作人员处领取购物值券。

观众们再次自主地送给孟思妍一阵掌声。

“接下来有继续挑战的吗?”焦紫宁甜润的声音重新响起,“还是再给大家一点准备的时间?”

“美女主持,有人举手了!”有人大声提示道。

“谁?”焦紫宁问道。

“齐奕红!”站在东南方位的齐奕红边应答边走近舞台。挡在她前面的人纷纷让出道来。

“齐奕红也上台?”四大英雄联盟玩家之一廖华愣道,“晶森超市不是她老爸开的吗?”

“这也有矛盾吗?”马锋怼道,“她老爸与小曹老师矛盾重重,齐奕红还在我们班呢?”

“关键是她要把孟思妍的势头压下去,她才不管什么晶森超市,济生超市呢。”胖妞陈妍道。

“胖妞的话呀,一出口就闻得到酸味。”朱丽丽道。

“这话经典!”徐峥道。

陈妍捏紧了朱丽丽的耳垂,“你哪只鼻孔闻到了酸味了?”

“哎呀,你们别闹了,齐奕红已经上台了。”赵江东提示道。

几个人这才安静下来。

齐奕红这时走到了曹正轩和焦紫宁的近前。

“又是一个漂亮女孩!请说出你的名字和学段。”齐奕红也来参加这个项目,焦紫宁心里头很是不舒服,可她又不好拒绝,只得这么冷冷地问话。要知道,齐奕红早就知道这个游戏环节了。

“齐奕红,高中学段。”齐奕红答道。

“那就开始吧。规则你很清楚。”焦紫宁示意计时员开始计时。

“好,”齐奕红并不介意焦紫宁的冷淡,“第一首,白居易,《忆江南,江南好》,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第二首,白居易,《忆江南,江南忆》,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第十四首,白居易,《南浦别》,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完毕。”

齐奕红一口气背完了十四首白居易的词。

“这明显是与前一个选手怼啊,竟然全是白居易的词!”还是之前议论的那个小伙子大声说道。

“这怼什么怼?”还是那个中年道,“是肚子里有货。十四首白居易的词,常见的也就几首。”

“是啊。着实了不起。”

就在这一对父子议论的同时,观众们热烈的鼓起了掌。又有人用尖锐的口哨声表达他们的惊异。

“齐奕红同学,你果真了不起!”待掌声停下来,曹正轩要说话前,焦紫宁抢先表达敬意,其实也是为刚才在心里误解齐奕红而做“补救工作”,“十四首白居易的词,好几首我是听都没有听过,姐姐可是学汉语言文学的。”

“谢谢姐姐表扬。”齐奕红“波澜不惊”。

“这位女同学用时两分五十二秒,”曹正轩宣布道,“在内容上有质疑的吗?”

“不会曹总这些词也会背吧?”好事的人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能确定这些内容的正确性。”

“了不起。”这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既然没有人质疑,那我就宣布,齐奕红同学挑战成功!”曹正轩郑重宣布。

……

车道警戒线处。

“黑人你不要看得太投入了。”牛卵碰了碰黑人的手臂。

第631章 说我爱你

“牛卵,这不能怪我啊,”皮肤黑黑的黑人瞥了瞥嘴道,“要怪就怪那两个小姑娘,妈的也太神奇了。前一个背的全是白居易的诗,已经很牛了,哪想到后一个直接背白居易的词,更牛!而且两个人都很漂亮,水嫩嫩的。”

“我说黑人,你知道这两个小姑娘都是谁吗?”牛卵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

“我跟你说,前一个是阳江县县委书记的女儿,后一个是阳江晶森公司老总齐顺武的女儿,就是那个齐大根的孙女。”

“咔,他妈你是百事通啊。”

“是你不注意事。这里那里都这么议论。否则我哪知道?”牛卵很得意的样子。

这时,黄毛对着两个人一人来了一脚,“让你们干嘛来的?”

“老大,你别来真格的啊。”黑人疼得直咧嘴,“我时刻都在关注各方面的动静。”

“时刻关注?要给我分分钟关注,知道不?”黄毛呵斥道。

“不错,”一直左看右看的翁康健道,“是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两位兄弟,不能出一点闪失啊。”

“主要是我们没看出什么异样来。”牛卵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翁康健黑着脸道,“这是一个流动的人群,‘对伙’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冒出来。所以,绝不能大意!”

“是,翁哥!”

……

舞台上。在齐奕红挑战成功之后,先后又有十几个人上台,但真正能过关的却不多。这之后,背书的声音小下去,任凭怎么激励,还是没有人上台接受挑战,曹正轩和焦紫宁便结束第一个游戏活动。

在开始第二个游戏活动之前,他们主持了三拨人马上台抽特签。每拨人马五十四个人。曹正轩将一副暂崭新的扑克牌放进一个特别制作的纸壳箱里。纸壳箱的大小与装五公斤的苹果箱差不多大,全身用红纸包裹住,盖子上割了一个洞,有资格抽特签的顾客便伸手进这个洞去摸纸牌。

抽特签的时候,曹正轩让音响师播放非常喜庆的音乐,像《好日子》《好运来》之类的歌曲。工作人员捧着纸壳箱站在舞台的正中,那五十四个人排着队一个个走到工作人员面前去抽纸牌。

由于做了规定,任何一个顾客摸了纸牌不能提前观看,一定要同一拨人全摸了纸牌之后才能观看,这样,每个人都怀着一份期待,于是,抽特签的整个过程都相当激动人心。

在焦紫宁一声“请看纸牌”的指令下,五十四个人一同将纸牌翻过来,随即就有人叫起来,“我是大王,我是大王!”

也即意味着这个人抽中了特签。于是这个人再次去工作人员处登记信息,其他人则陆陆续续离开舞台。

这么持续了三次,第二项游戏活动方才开始。这第二项游戏活动便是齐奕红想出来的“千方百计,让你中招”。

焦紫宁对游戏规则作了说明。

遗憾的是,焦紫宁对规则重复说了两次,N多人还是不明白操作程序。

会场一下子喧闹起来。人群中的齐奕红急的指手画脚也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焦紫宁提出与曹正轩合作给观众做示范。曹正轩点头同意。

“请大家安静,请安静!”焦紫宁冲观众摆手,“为了让大朋友小朋友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下面我和我的搭档为大家示范一下。”

“这是个好主意。”立马有观众附和,“游戏再好玩,不知怎么操作也是白搭。”

“我知道怎么操作,让我一起给大家示范!”齐奕红叫道。

便有很多人看向齐奕红。

“请主持人给个机会!”齐奕红又道。

焦紫宁看着曹正轩。

“那就上来吧。三个人示范,效果更好。”曹正轩对着话筒说道。

齐奕红便拨开人群再次上到舞台。

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来配合。他们给曹正轩三个人每个人戴了一顶相当于寿星戴的那种帽子,帽子上各写着几个字,而帽子上的字,每个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所能看到的是对方帽子上的字。

把便利贴换成帽子,是曹正轩后来想到的,为的是让台下再远一点的观众都能看得见每个人帽子上的字。便利贴贴在额头上,很好用,但实在太小了。而观众看不见便利贴上的字,参与者再出彩,都是不好玩的。

三个人帽子一戴,台下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三个人形象搞逗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帽子上的文字信息有趣或者搞逗。

曹正轩帽子上的字是“说‘我爱你’”;焦紫宁帽子上的字是“高抬腿”——这是一个动作性指令;齐奕红帽子上的字则是“说‘我是猪’”。

特别是齐奕红帽子上的字,观众们看了,能不喧闹吗?

“大朋友小朋友,”焦紫宁开口道,“务必记住,我们帽子上的字,大伙绝不能说出来,一说游戏就没法进行了。下面我们仨就演示给大家看。请大家注意,只要一个人引导另一个人按照对方帽子上的指令操作,那他就胜出,另一个人就败退了。”

“好玩,好玩!”好一些人说道。

“那我们开始了。”曹正轩道。

于是三个人开始互相观望。先是焦紫宁走到曹正轩面前“启发”曹正轩,“是有这么个问题,我想考考曹总。”

“请说。”

“请问我们人最珍贵的感情是什么?”

“亲情,友情和爱情。”

“不错,”焦紫宁点头,“尤其是爱情,世间人为了它‘衣带渐宽终不悔’,所以就有了许多生死恋。像电影《泰坦尼克号》,韩剧《蓝色生死恋》。”

“你想表达什么?”曹正轩问道。

“我想表达的是,看这样的电影或电视剧,最感人的往往是恋人诀别之时,这时他们总会说三个字,你知道是哪三个字吗?”

“我知道,但我不说。”曹正轩一本正经地道。

人群中爆发出笑声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演示给大家看,你知道吗?”焦紫宁提示道。

“哎呀,我竟然忘了我们是在演示了!”曹正轩抓头,一副憨憨的样子。

观众们笑得更开心了。

“那还是我来和你配合吧。”齐奕红挤到曹正轩面前来。

“你说。”曹正轩道。

“我怀疑你在糊弄大家。”齐奕红表情极为严肃。

“我糊弄大家?我是真知道。”

“你真知道,那你敢对我说出来吗?”齐奕红盯着曹正轩的脸。

“我……”

“那我再问问大家,”齐奕红转向观众,“你们觉得曹总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是假知道,除非他敢对你说出来!”喜欢看热闹的年轻人立即附和起来。

第632章 我恨你

“齐奕红这是干什么?她骚情到这种地步!”高二文()班人扎堆处陈妍“义愤填膺”。

“人家就是善于利用时机,这是要小曹老师向她表白啊。”小不点朱丽丽道。

“太不厚道!”万诗怡道,“看小曹老师怎么应对?”

“我说你们女人啊,就喜欢猜忌。摆明着这是游戏,你们偏要想这么多。”张文盛插话道。

“你张文盛懂什么?齐奕红喜欢小曹老师你不知道啊。”陈妍怼道。

“你也喜欢小曹老师啊。”张文盛回怼道。

“问题是我不会像她那么骚情!”

“好了,你们给我淡定。”徐峥出面调解,“你们这么怼来怼去的,搞得大家都看向我们了。”

几个人这才闭了嘴。

……

台上。

齐奕红双眼直直地盯着曹正轩,“主持人,请你抓紧时间,观众们都在等着你回复呢。”

焦紫宁移开话筒冲齐奕红道“小姑娘,这三个字,曹总说出来会有误解的,所以还是不要太过认真。”

“漂亮姐姐,不是我太过认真,是观众的好奇心被点燃了。”齐奕红对着话筒道。

“那我就说出来吧。这也没什么。不就是活动游戏吗?”曹正轩道,“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误解。”

“正轩……”焦紫宁欲言又止。

“没事。”

“那就请说出来吧。”齐奕红极为兴奋地道。

“这三个字是——‘我恨你’。”曹正轩对着话筒道,“观众朋友们,我是不是说对了?”

“你说什么?”齐奕红脸色变得苍白。

“主持人,你说错了,是‘我爱你’!”热心的观众回应道,“你这么帅气,小姑娘被你吸引了,所以要你说出来!”

“这位老哥,这种玩笑不能开。”曹正轩赶忙说道。

“是真的。”那观众再次强调。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说错!”曹正轩大声说道,“我是这么理解的,既然是一对演绎生死恋的情人诀别,对对方充满的只能是恨。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为什么要诀别?诀别是一辈子再也不见啊。”

“哈哈哈哈,小曹老师太机智了!真的太机智了!”胖妞陈妍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我想提醒一点,主持人,诀别是死别啊。一对情深义重的恋人生死决别还会说‘我恨你’吗?”齐奕红反问道。

“小姑娘,诀别固然有死别的意思,但它还指再无会期的离别,这种情况下,自然会说‘我恨你’。”曹正轩辩解道,“就算是生死诀别,也有可能会说‘我恨你’,这要看死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比如……”

“好了,”齐奕红已经没有心情听曹正轩啰嗦,她径直将戴在曹正轩头上的帽子扯下来,“你看看是什么字?”

曹正轩接过帽子,一副吃惊的样子,“咦,果真是……果真不是‘我恨你’三个字。看来是我判断错了。大朋友小朋友们,这么一来,”曹正轩面向观众,“在这一轮游戏中,我就败退了。因为这种游戏还有一种规则,倘若大家都防备对方,都不上当,这时就转为每个人去猜测自己帽子上的字,猜对了直接胜出,猜错了就败退。大家可否明白了?”

“明白了!”多人一齐道。

“那我再透露一点,这种游戏是这位小姑娘想出来的。她刚才啊是故意活跃气氛。下面就请有兴趣的朋友上台来‘对决’!”

“原来是这样。”

“我说这位小姑娘怎么会这么直白,大胆。”

“好玩,真的好玩。”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了,举手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焦紫宁心里暗暗佩服曹正轩。这么尴尬的场面竟然让他这么轻松的化解了。焦紫宁刚刚还为曹正轩捏一把汗呢。

焦紫宁清楚,曹正轩一定知道他帽子上的三个字是什么字。齐奕红将他的军,希望他说出这三个字,设若他说出来,影响就很不好了。齐奕红的刁钻古怪就体现在这里。

可他曹正轩又很肯定地说知道这三个字,不说又不可能。结果他楼梁换柱,把“我爱你”说成“我恨你”,消除了负面影响,反过来却又做出很好的解释,点出游戏是齐奕红提供的,并且强调他们刚才的一番对话全是在演示,如此一来,又很好地给了齐奕红台阶下,让齐奕红避免了尴尬。

这是何等的智慧啊。

齐奕红呢?心里头更是五味杂陈。情绪变化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又立马平复到正常状态。这么复杂的情绪体验,全是曹正轩几句话带动的。

“这才是我爱的小曹老师。”

因为这么个小插曲,齐奕红对曹正轩的感情变得更为浓烈了。

……

“千方百计,让你中招”这个游戏,因为有了三个人的演示,一下子激发了大家参与的愿望,于是,单单这一个游戏,就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工作人员准备的二十顶帽子五轮之后就用完了,而观众的热情不减。

曹正轩只得临时派人去街上的几家面包店购买生日帽,以满足更多人参与的愿望。

那上来互动的人,一开始是小孩子,接着高二文()班的人抢着上台体验,后来发展到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和小伙子们也抢着上台体验,到最后,有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上来。

如果不是到了正午时间,这个游戏还可以再持续一段时间。

不用说,观众购物的**也被点燃了。有一点可以证明,曹正轩让焦紫宁从省府带来的金蛋个数不够用。就是说一个上午,抽出的特签的个数就大于他们准备的金蛋的个数。曹正轩只得打电话求助省府的程垂范,让他派人去市场购买金蛋,托长途班车带回阳江。好在时间上还来的赢,如果来不赢,好事又会变成坏事。

……

中午,曹正轩安排所有工作人员到附近一家小餐馆吃工作餐。

曹正轩,焦紫宁,孙大伟夫妻,刘天生等一些人在一个包厢里。

“这齐奕红小姑娘想的游戏活动效果会这么好,我真没想到。”焦紫宁感叹不已。

“吸引了很多观众,也留住了很多观众。”宋珂道。

“曹总,上午的销售额我初步了解了一下,比我们预计的一天的销售额还高。”郑梦洁道。

“是吗?那齐奕红可是我们的功臣啊。”

“是啊。对了,怎么没有想到叫她一起来用餐?”焦紫宁道。

“用餐她不会来的。她老爸也不会让她来。”曹正轩道。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齐奕红出现在门口,“谁说我不会来?我是不请自来。”。

第633章 原计划

阳江中路红绿蓝私人宾馆内,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躺在三楼一客房里的席梦思上。一台外壳有点发黄的老空调在拼命的工作着。但很明显,空调的制热效果很不好。

青年睡在被子里,手臂和肩膀都裸露在被子外面。手臂上的刺青是一条龙的形状。

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正穿着衣服。姑娘头发凌乱,面色潮红。

“妈的,你年纪这么小,还挺能伺候人的,”青年道,“钱在我的皮包里,你抽六张走。”

“六张?”姑娘正扣着胸前的扣子。

“你将老子伺候舒服了,所以加你一倍。”青年打了个哈欠道。

“你还真是我遇到的最特别的客人,”姑娘咧嘴笑道,“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干嘛大中午的叫我来给你泻火?”姑娘开始穿羽绒服外套,“晚上不更好吗?”

“晚上?晚上我要干别的事情!没时间泻火!也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泻火了!”

“大哥说话怎么这么怪怪的。”

“你就别啰嗦了。你再啰嗦,就只拿三张吧。”青年有点厌烦地道。

“行行,我不啰嗦。我只是好奇而已。我这就走。”

姑娘离开之后,青年正要闭眼休息,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青年拿起手机,“喂。”

“小武,我得到消息,促销活动现场,一个上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里传来齐大根苍老的质问声。

“你想要什么动静?”青年皱眉问道。

“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吗?”齐大根顾自问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种活动现场哪来的动手机会?纯粹是你们瞎想。”

“趁乱啊。你制造一个乱子,然后趁机行事。你拿钱的时候我交代了你的。”齐大根压制怒火道。

“老板,钱我是拿了。但我也想活命不是?我没觉得自己活够了。我拿了你的钱,自然要为你办事。但怎么把事情办成就是我的事了。你不要干涉。”青年啪的把手机挂了。

……

小饭店包厢内。

“齐奕红?你来了。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孙大伟道。

“我去让服务员送一套餐具进来。”邱春生起身往包厢外走。

齐奕红扫了包厢一圈,“好像没我的位置。”

“曹老师边上不是有一个空位吗?”刘天生道。

刘天生对面,曹正轩与郑梦洁之间空着一个位置。

“那位置没人坐吗?”齐奕红问道。

“没人坐。”郑梦洁道,“你正好坐过来。小姑娘,阿姨要好好感谢你出的点子。”

“小曹老师,我可以坐吗?”齐奕红看向曹正轩。

“可以呀。坐位置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吗?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曹正轩道。

“我怕影响不好。”齐奕红走过去在曹正轩左手边坐下来。

这时邱春生返回包厢。跟在他身后的服务员给齐奕红送来一套餐具。

“谢谢。”齐奕红很有礼节地向服务员点头。

服务员退出包厢。

“阿姨不明白一点,”郑梦洁道,“你坐你曹老师边上,坐阿姨我边上有什么负面影响吗?”

“我坐阿姨边上当然没有负面影响,但坐小曹老师边上,小曹老师就有很大顾虑了。”

“有什么顾虑?”不止焦紫宁一个人问道。孙大伟夫妇,刘天生,王钟义等人都觉得齐奕红的话怪怪的。

“我哪有什么顾虑?”曹正轩道。

“你没有顾虑,干嘛将‘我爱你’三个字狡辩成‘我恨你’?”齐奕红反问道。

曹正轩又是一愣。齐奕红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重提这件事!

花痴也不会这么做啊。

“姐姐倒觉得改得好,”焦紫宁道,“虽然游戏归游戏,可毕竟很敏感。会有很多人拿这个话题做文章的。你可是正轩的学生啊。”

“是啊是啊,倘若有了这方面的误解,你老师的形象就毁了。”汪水芬道。

“最怕的是传到你父母亲耳朵里,闹腾起来,教育局都会出面。”宋珂道,“说到这一点,我正有一个疑虑要解开,奕红同学,你应该知道,你爸开的晶森超市与我们有着很大的竞争,你怎么还给我们出这么好的点子?”

“我们都有这个疑虑。”王钟义道。

“这很好解释,晶森超市是我爸开的,不是我开的。而小曹老师是我班主任,我恰好了解了这件事,自然要积极献策。”齐奕红很淡定地道。

“看来奕红同学丁是丁卯是卯,分的很清楚。”宋珂道,“我们刚才都在说你是这次促销活动的大功臣。你这个活动项目不仅持续时间长,而且带来了很大的经济效应。半天的销售额超过了计划中一天的销售额。”

“阿姨,我就是为这个事才来蹭饭吃的。本来,若按我的计划,效果会更好。”齐奕红道。

“还会有更好的效果吗?”孙大伟忍不住发话。

“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邱春生好奇地问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原计划,紫宁知道的。”曹正轩道。

“要不就是奕红小姑娘没有跟我们说。”焦紫宁道。

“我说的原计划指的就是你在我质问的时候大胆的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来呀。”齐奕红睁大了双眼,“请大家想一想,如果当时小曹老师说出来了,会有什么效果?自然是观众们更开心,觉得更有趣!”

“可是……”

“请不要说可是,听我解释完,”齐奕红打断道,“也请大家不要过于强调负面影响。谁不知道这是游戏活动呢?如若这样,那演戏的演员还能存活吗?所以在我看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负面影响。但趣味性却大大增加了,自然吸引力就更大了。尤其一些年轻男女,甚至包括已婚的叔叔阿姨们,对这种游戏活动都会很感兴趣,都想到台上来闹腾一回。”

“听你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王钟义道。

“本身就是。既然是活动促销,活动的趣味性就摆在了第一位,活动越有趣味,促销的力度就会越大。”

“呵,你这是给我们大家都上了一课啊,齐奕红。”刘天生道。

“弟子不比不如师,师不比胜于弟子。”

“所以你刚才才问我可不可以坐我边上,还说什么负面影响。你这是讽刺我啊。”曹正轩道。

“你现在才明白?”齐奕红一副惊异的样子。

包厢里的人全都笑开了。

……

阳江晶森公司老总办公室,齐顺武抓着电话听筒,“什么?济生超市的销售金额非常惊人?你让顾勇现在就来见我!”。

第634章 训斥顾勇

齐顺武将电话听筒重重的往电话机上一放,便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三个小时前齐顺武接到顾勇的电话,心情非常愉悦,他哪里料到事实与顾勇的汇报完全相反?

约莫过去十分钟时间,顾勇匆忙走了进来。

“你是怎么汇报的?你不是说济生的促销活动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吗?怎么我得到的消息是济生的促销活动相当成功?”齐顺武手指顾勇直接训斥。

“顺武哥。”顾勇完全接受不了齐顺武的态度。

“别叫我顺武哥。在公司,我是老总!”

“是,齐总。您听我解释。”顾勇的脸憋得通红。

“解释?我要听你什么解释?你直接告诉我,我们晶森超市一上午的销售是多少。”

“这我还没有统计。”

“那你一上午在干什么?”齐顺武在办公桌上猛地一拍,“济生那边搞得如火如荼,你不至于还去泡脚***了吧?”

“齐总,对于销售的统计我们是以天为时间单位的。从来没有半天就做过统计,也没有这个必要!”顾勇迎着齐顺武的目光道。

“没有这个必要?”齐顺武越发生气,“你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喽。平时是没有这个必要,但今天人家济生在促销啊。你要考虑我们的销售是否受到影响。济生怎么就半天做统计?他们半天的销售额比计划中的一天的销售额还要高,你知道不?”

“齐总,我们阳江就这么点人口,济生它搞活动促销,我们当日的销售受到影响是必然。您不用为此而着急,更不用为此而担心。我们从它嘴里夺得的100多万购物卡是非得到我们晶森来消费的。任它怎么搞活动也影响不了我们。对此我很有信心。”

“我真不知你哪来的信心,”齐顺武颓然在办公椅上坐下来,“消费有先后你知道吗?加上现在是年关,我们阳江人都有囤货的习惯。济生一两天的促销就能让前后近十天的消费趋于饱和,我们哪还有优势?要知道,你是为此大量囤了货的,你打算十天之后再来销售你囤的货?还有,很多货是有节令性的,过了这个节令,就没有人购买了。”

“这……”

“你没有话说了?”

“我着实没有考虑这一点。”顾勇低下头。

“所以我说你犯的是经验主义错误。枉我多次提醒你,不要轻视曹正轩,你还是听不进去。你竟然觉得曹正轩的促销活动是过家家。”

“齐总,促销活动的第一个游戏活动确实像是过家家,它是让小孩子背诵古诗,这和销售扯不上一点关系。”顾勇抬头道。

“那第二个游戏呢?你了解了吗?单单这一个游戏活动就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观众参与的热情非常高。济生的销售额这么高就是在这个活动的刺激促成的。”

“我做过了解。顺武哥,不,齐总,说起这一点,这和您家教不严有一定关系。”

“你说什么?”齐顺武抬高分贝问道。那神情极其严肃。

“我了解到几点。第一,这个游戏点子是您的千金齐奕红出的;第二,您千金还亲自上台为观众们演示,与那个曹正轩在舞台上互动。据说非常暧昧。”

“非常暧昧?什么意思?”

“有这么个环节……”顾勇添油加醋地将齐奕红与曹正轩在台上演示的细节做了说明。“您说,这是不是与您有点关系?”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这可是台下所有观众都看到了的。奕红做演示的时候,那是直接逼曹正轩在台上向她表白啊,就当着大家的面。您想想,这还能不活跃现场的气氛吗?”

“奕红,奕红她这么糊涂!”齐顺武整个人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

“齐总,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奕红啊。奕红她这个年龄,正是犯花痴的时候。坏就坏在曹正轩啊。”

“可在这一块,据我了解,曹正轩还是比较正统的。”

“切!齐总,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年头,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有人在。曹正轩就是在利用奕红对他的这份感情。请您想想,他这么做,不仅打压了我们晶森,而且败坏了您的名声,他何乐而不为?谁不知道齐奕红是您的千金啊。”

“妈的!”

“有一点您还不知道,奕红这个时候还和济生的人在一块呢。”顾勇道。

“这不可能。现在吃中饭的时间,奕红肯定在家里。”

“要不您打电话回去问下月月嫂。”

齐顺武径直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在电话里,邱月月证实齐奕红不在家。

“女儿跟我请了假,她说和曹老师以及他超市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

“这么荒唐的事情你怎么就答应了?”齐顺武火大。

“怎么了,老公?”邱月月不知就里。

“你这就给我去她吃饭的地方把她叫回家,注意,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好好,还不是你疑心病又犯了。”邱月月很有怨气地挂断电话。

齐顺武收起手机,“顾勇,奕红真和那些人在一起。你的推断很正确。曹正轩他真的在利用我女儿。”

“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搅事?”顾勇问道。

“不用。我已经让你嫂子去叫人了。”

“我觉得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一下那么卑劣的人。”顾勇坚持道。

“这里头有点情况。所以,这个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真正要操心的是怎么让曹正轩的促销活动难产。”

“难产?”

“你不知道什么叫难产吗?那就去妇幼保健院看看。”齐顺武斜了顾勇一眼。

“我懂了!我竟然把这一点忘了。”顾勇面露笑容离去。

……

活动促销在下午两点重启。

这第三轮游戏叫“3,6,9”。是一个数数的游戏。一行人上台,站成一排数数。数到3,6,9的不能说出这个数,而是用拍掌代替。是3就拍三下,是6就拍6下,是9就拍九下。数到九之后便回头从一开始数。只要出错就出局,最后胜出留在舞台上的那个人获奖。

这种游戏非常容易操作,参与的人可多可少。

焦紫宁把游戏规则说清楚之后,台下近乎一半的人都举起了手。

第635章 小兄弟,淡定

曹正轩与焦紫宁相视一笑。观众参与的热情着实太高了。

不说十岁上下的小孩子,就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大姑娘,都争先恐后。三十往上的青年不好意思叫“我来,我来”,但他们的手也举得高高的。

曹正轩选了十二个人上来。这十二个人,有七八岁的小孩,有十几岁的中学生,也有二十左右的小年轻,还有三十几岁,四十几岁的中青年,总之各种年龄段的都有,在性别上,七男五女。

这是曹正轩刻意挑选的。为的是体现活动的可参与性,让观众们感觉到,这是一项老少皆宜的游戏活动。

这第一批选手的竞争性之强就出乎两个主持人的意料之外。

持续进行了十分钟,也数不清楚来回几轮数数,才刷掉一半人。

台下爆发阵阵掌声。

曹正轩和焦紫宁也情不自禁为选手们喊加油。

但没想到的是,剩下的六个人只持续了一分钟,便有四个人败退,很快就进入最后的对决——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看来,这数数的游戏,不确定因素非常大。

焦紫宁上前询问了两个人的姓名,“首先恭喜你们过五关斩六将,走到了最后的PK场,这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次PK。因为只有这一场的胜出者能获取100元的购物值券。”

“是啊,说起来很残酷,”曹正轩配合说道,“但正因为残酷,这游戏才有刺激性。这样吧,在你们PK前先来看看你们的支持率。”

“对七岁的小帅哥有信心的请举手。”焦紫宁很配合的与观众对话。

“请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还有哥哥姐姐们支持我!”精灵的小男孩竟然现场“拉选票”!

便有半数以上的人举起了手。

“请放下。小帅哥的支持率可是非常高啊。下面,对漂亮姑娘有信心的请举手!”曹正轩道。

“大家对我要有信息哦。”姑娘冲台下挥手,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哗啦啦也有半数以上的人举起了手。

为什么也有半数以上的人举手?当然是因为有那么一些人对两个人都有信心,他们举了两次手。

“看来两个人的人气都很旺,”焦紫宁道,“那就让他们用实力来说话!开始!”

一大一小便开始了最后的对决:1,2,啪啪啪;4,5,啪啪啪啪啪啪……

这两个人真的是旗鼓相当。小男孩反应快,大姑娘思维敏捷,又都有了一定的经验,故此,对决整整持续了五分钟才分出胜负——竟然是七岁的小男孩获胜!

“谢谢,谢谢!”小男孩很有明星范的冲台下飞吻,搞得N多人哄笑。

也有回应小男孩飞吻的。

活动现场的气氛因此空前高涨。

……

接下去是抽特签。隔了几个小时,抽特签的等候区站满了人,这便意味着又有一批人购物达到了抽特签的条件。

这一次,整整抽出了六个特签。

于是第二轮数数游戏开始了。

这一次上台的还是十二个人。依然由曹正轩随机挑选,只不过这一次曹正轩挑选的选手的年龄都集中在二十到三十之间。曹正轩这么做也有其合理性。同一个年龄段的人PK,相对比较公平。让六十岁的爷爷辈的人和年轻人PK,吃亏的显然是爷爷辈的人。上了一定的年纪反应慢是常态。

这十二个人恰好六男六女。曹正轩注意到,六个男选手中,有两个相貌异常,有点混社会的嫌疑。但曹正轩并不介意,混社会的混子对这项活动都感兴趣,说明游戏很有吸引力。

曹正轩和焦紫宁与十二个人做了简短的对话之后,正式PK就开始了。自是非常激烈的PK,三四轮下来不曾淘汰一个。音响师将音乐换成更加劲爆的dj音乐,格外增添了竞争的氛围。台下的一些观众禁不住为他们呐喊助威。

“停,停,停!”一个额头上方一绺头发染成深蓝色的小年轻突然叫起来。

“怎么了?”

“干嘛叫停啊?”

“赶快继续!”

选手们你一言我一语。

“还继续,你他妈都出局了!”小年轻手指那个说“赶快继续”的人道。这个人是一个锅盖头,膀大腰圆的。

“你说什么呢?我出局?!”锅盖头质问道。

“当然你出局,”小年轻径直走到锅盖头前面来,“你他妈数到九,应该拍九下,而你拍了十下!”

“咔,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明明拍了九下!主持人很清楚的。”锅盖头向曹正轩他们求证。

“谁他妈血口喷人了?”小年轻性格火爆,二话不说对着锅盖头的面门就是一拳。

锅盖头不提防,实实地挨了一下。

“你妈的!”锅盖头明显不是一只好欺负的鸟,他当即回了小年轻一拳,砸在小年轻的胸部上。

咚的一声,这一拳砸的小年轻蹬蹬蹬后退三步。

“你奶奶的!”小年轻再次发难。

就有人上来劝架。小年轻压根儿不鸟。将劝架的人猛地推开,小年轻抬脚踢向锅盖头。

“小兄弟,淡定!”曹正轩不得不出手阻拦。

两个人脾气这么火爆,不加阻拦,浓烈的氛围势必会被破坏。

曹正轩的大手抓在小年轻的手腕上。

“你放开!”小年轻吼道,同时用力挣扎,试图挣脱开曹正轩的束缚。

“小兄弟,有话好说。你有疑义让我们主持人来调解。”曹正轩婉言相劝。

“是啊,原本就是为了好玩,不要伤了和气。”焦紫宁也走上前劝阻。

“我信你们。他多拍了一下你们就没看出来?给我放开手!”小年轻瞪着曹正轩道。

“我们看到的是他拍了九下,没多拍!”曹正轩坚持道。

“我看到的也是九下。”焦紫宁道。

“你个小比比,你他妈看清楚了吗?”小年轻骂道。

“你——”焦紫宁的脸腾地就红了。

“你说什么?”曹正轩喝问道。

“我说什么?我骂她小比比。怎么,你有意见啊?”小年轻挑衅道。

“那你再骂一句试试?”曹正轩淡淡地低声问道。

“呵,敢情你这是威胁我啊。老子是受威胁的人吗?给我把手放开了再说!”小年轻因为手被曹正轩一直抓着而非常憋气。

“老子?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年轻的老子?”曹正轩手上用力。

“哎哟,哎呦呦,哎哟!”小年轻忽然咧着嘴叫起来。同时,他控制不住的左手握拳搂曹正轩的面门。

台下,四五个人叫嚣着往台上冲来!

第636章 我是装的

曹正轩顿时觉得这个小年轻是刻意来闹事的。那叫嚣着冲上来的四五个人显然是这个小年轻的同伙。只是现实逼得曹正轩没有时间去多想,他左脚往后垮了一步,躲开小年轻的攻击,同时右手用力一拽,使得小年轻整个身子往他的右前方扑去,眼看小年轻就要扑向地面,曹正轩忽然放开他的手臂,一掌推向前方,推在了小年轻的胸脯上,恰好阻挡住了小年轻前倾的身体。

而这时,那一伙人已经冲上了舞台。参与游戏的其他人纷纷后退,闪让。曹正轩手上用力,小年轻身子由前扑转为后倒,若不是冲过来的人托住了他,摔下舞台的可能性十之八九。

小年轻吓得脸色惨白。他甚至产生一种幻觉——他刚刚绝对是梦游了!

如果不是这样,曹正轩一拽一推,怎能让他一百三十多斤重的身子飘飘荡荡?

“阿辉,你没事吧?”搀扶住小年轻的是一个宽额头的青年。

“他,他妈的。”小年轻一时说话都说不顺畅。

“到底怎么回事?”青年手指曹正轩厉声喝问。

“你应该问你这个朋友!”见几个人冲上台来,焦紫宁非但不退往一旁,反而迎上前质问,“我看他是存心来搅事的!”

“就是,我明明拍了九下手掌,他非要说我拍了十下。”还待在舞台上的锅盖头插话道。

“妈的,你还在这里聒噪!”一个戴着耳钉的青年径直向锅盖头走去,“我兄弟说你拍了十下,那还会有假吗?”

下一秒,这青年就抓住了锅盖头的衣领。

“你给我放手!”曹正轩迈步向戴耳钉的青年冲去。

“艹!”宽额头青年斜插过来挡在曹正轩前面,另两个不由分说就冲曹正轩动手。

在舞台内侧的孙大伟,刘天生,王钟义,保安部部长葛大兴等人纷纷翻身上舞台,向这边跑过来。

人群开始骚乱。

这下,曹正轩心里更加透明:这一伙人是百分百来闹事的。如若制服不了这伙人,下午的促销活动就会夭折。

是以曹正轩假装未能看见那两个人的攻击,出手推开挡在他前面的款额头青年,为的是阻止戴耳钉的青年威胁锅盖头。

砰,砰,那两个人的拳脚都着在了曹正轩身上。曹正轩就势躺倒在舞台上,而后艰难的爬起来。

“正轩!”焦紫宁惊叫道。

“小曹老师!”台下,响起十几个人的叫喊声。高二文(4)班的学生纷纷往舞台中心涌来。

焦紫宁率先跑到曹正轩身边,此时,曹正轩正好起身,“你退回去,我这是装的!”

曹正轩的声音小到只有焦紫宁才能听见。

“啊。”焦紫宁明白过来,即刻后退。

“你给我放开手,别动我的顾客,”曹正轩起身之后再次冲向戴耳钉的青年,“有事情冲我来!”

“那我就冲你来!”那个戴耳钉的青年放开锅盖头的衣领,出手抓向曹正轩。同时,宽额头青年和另两个小年轻一同攻向曹正轩。

这么一来,这几个人的目标就很明确了。

两个小年轻一人一脚踢在了曹正轩的腹部上。虽然戴耳钉的青年的手抓空了,但宽额头青年的拳头砸在了曹正轩的颈脖子上。

曹正轩后仰倒地。他庞大的身躯震得舞台发出砰的声响来。

“小曹老师——”高二文(4)班的学生已经挤到了舞台前。齐奕红与孟思妍也挤了过来。

赵江东,徐峥,张文盛三个男生几乎同时跨上了舞台。

恰好这时孙大伟几个赶到了曹正轩身边,将曹正轩搀扶起来。

赵江东等三个人也站了过去。

此时此刻,台下很多人都被曹正轩的行为震撼了。曹正轩作为活动的主持人,同时是济生超市的总经理,在这种时刻,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心里所想全是他的顾客,只要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会被感动。

三个维持秩序的辅警不知为何完全不为所动。

“呵,人还蛮多的嘛!”宽额头青年阴阳怪气地道。

“我说这位兄弟,有事说事,你们要是闹事,就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了!”孙大伟道。

“他们就是存心来闹事的!”赵江东大声说道。

“所以,别跟他们扯咸扯淡,招呼他们!”刘天生迈步上前就要动手。

“二哥!”曹正轩拉住刘天生的手,“别闹事。”

“正轩,这是你的性格吗?”刘天生憋屈道。

曹正轩不住地眨眼睛,“我们是在搞活动,不是在搞事,知道吗?你退后。”

因为刘天生没看懂他的暗示,曹正轩已经是命令的语气了。

刘天生不情愿地退后两步。

“小曹老师。”赵江东也不解地叫了一句。

“江东你们去台下。老师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赵江东只得带着徐峥和张文盛下台。

“你小子还算识相。”宽额头青年很是满意地说道。

“既然我这么识相,你们几个是不是可以下去了?我这边的游戏活动还是要继续的。”曹正轩道。

“咔,你还想继续你的游戏活动?”宽额头青年鄙夷道,“你想继续也行,先把我兄弟的事解决了。”

宽额头青年将额头上方染了一绺深蓝色头发的小年轻推上前。

“他有什么事?是我被你们两次打倒在地!”曹正轩提高分贝道。

“是啊,你们几个不要胡搅蛮缠了。”台下有人大声叫起来,“再这么做,我们可要报警了。”

“都给我下来!”又有人附和道。

“兄弟,你们应该听清楚了。”曹正轩道。

“艹,敢情你还不服气啊。”戴耳钉的青年骂道。

“你们下去我就服气了!”

“我去你妈的!”戴耳钉的青年冷不丁就踢出一脚来。这一下,又是重重的着在曹正轩的腹部上。

曹正轩后退两步,并且勾起了身子,一脸的痛楚。

“正轩!”孙大伟和刘天生一齐叫道。

“这也太气人了!”葛大兴吼叫道,“招呼他们!”

“都给我冷静!要招呼也是我来招呼!”曹正轩伸手拦住葛大兴。

“你说什么?”戴耳钉青年与宽额头青年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会吧,你们都是混的人,连招呼这个词也听不懂吗?”曹正轩说话的语气大为转变,使得台下那些关心他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你,一个人招呼我们五个人?”戴耳钉的青年疑惑地道。

“就是这个理!”曹正轩俊朗的声音响彻每一个角落。

第637章 我怎么浑身无力了?

“诶,我说你这个人脑子糊涂了是不?”宽额头青年像看一只怪物一样看着曹正轩,“你真的决定一个人干我们五个?”

宽额头青年先伸出一个手指头,后又伸出一只手掌。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全是冲我来的,当然就由我解决事情。我不能让我的兄弟,我的部门领导受累。我相信所有观众都看见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你们逼的!”曹正轩往台下看了看。

“孩子啊,你咋这么傻呢?你一个人怎么招呼他们五个?”一道年迈的声音传来。

曹正轩顺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者。

“谢谢爷爷关心。”曹正轩朗声道,“不过您放心,招呼他们几个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哗——台下喧哗声骤起。

曹正轩这话说得太满了!

“你奶奶的说什么?”戴耳钉青年有眩晕的感觉。

“哎呀,你文化不高,悲哀就悲哀在这方面。绰绰有余的意思你都听不懂啊。”曹正轩揶揄道。

“强哥,涛哥,别跟他扯了。干他!”两个小年轻中的一个当即出手。

“干他!”戴耳钉青年与宽额头青年跟着出手。

“干死他!”已经回过神来的小年轻也出手了。

几乎在一秒钟时间内,五个人先后出手。

可就在下一秒,这五个人全躺在了地上。没有人看清楚曹正轩是怎么出手的。但有一点,有人看清楚了,这五个人的拳脚,这一回,全落空了。就是说,曹正轩轻松避开了五个人的攻击,而后将五个人一一击倒,前后不到一秒钟时间。

台上台下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五个当事人来说,那就更是觉得恐怖了。他们全都躺在地上,一个个痛苦不堪,没有哪一个还有那种雄心要对曹正轩再度攻击的。

高二文(4)班的学生,因为张文盛带头叫好,其他人跟着叫好,以致于一些小学生,初中生也叫起好来。就连好几个小年轻也不停地叫好。N多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齐奕红和孟思妍两个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警戒线处的三个辅警,对这种结果似乎很不满意。

曹正轩在戴耳钉的青年身边蹲下来,托起他的下颚,“大哥,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一个人能干你五个了吧?”

“我信,我信!”戴耳钉青年连忙说道。

“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闹事的?”曹正轩把话筒移到了戴耳钉青年嘴边。

“这不可能!不是,我是说有人让我们来闹事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也没有闹事。”

“还说不是闹事?你这几个人还要脸吗?”台下一个中年大声反问道。

“你听见了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说吧。你说出来,我就解决你的痛苦。你不要幻想你这种痛苦你熬一熬就可以消除。”曹正轩提示道。

“小兄弟,我们真不是来闹事的。就是一起来玩,想着上台来做游戏。我跟你说,刚才你选人的时候,我们几个是全举了手的,结果你只叫了阿辉。他被人欺负了,我们就冲上来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痛苦所在。你站起来试试?”曹正轩起身并往后退一步。

戴耳钉青年很是疑惑地动了动身子,而后收起脚,一只手撑地,打算站起来,但让他无法相信的是,这个放在平常非常轻松的动作,现在做起来是如此困难。

戴耳钉青年试了好几次,而且给人感觉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站起了身。

“什么感觉?”曹正轩笑着问道。

“我,我怎么浑身无力了?”戴耳钉青年声音里充满了恐怖。

“大哥,不是你一个人浑身无力,你们五个全都浑身无力。”

“你说什么?”宽额头青年叫道。

而后就好似要推翻曹正轩的判断似的,宽额头青年立即试着爬起来,他这才发现曹正轩所说并非虚言。

其他三个小年轻自然跟着尝试爬起来,便都有了同样的体验。

“你,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戴耳钉青年极其虚弱地问道。

“是啊,你他妈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宽额头青年嗓音发颤地道。

……

这么一来,除了几个了解曹正轩的人,台上台下的其他人都疑惑不解。

台下,高二文(4)班学生聚集处。

“他妈的,这一回够他们受的。”赵江东低声道。

“东哥,你怎么又爆粗口了?”张文盛提示道。

“哼,你不还是叫我东哥吗?”赵江东反问道。

“你们啊,就是积习不改。”万姐万诗怡嘲讽道。

“我说,你们看清楚了小曹老师是怎么出手的吗?”四大英雄联盟玩家之一的廖华问道。

“看个鬼,谁看得清楚?”马锋道。

“我只注意到小曹老师快速闪身,避开了那些人的拳脚,他怎么出手是真没看见。”小不点朱丽丽道。

“这太传奇了。”徐峥道。

“诶,是不是比你玩的传奇还传奇?”陈妍问道。

“比‘传奇’传奇多了。”

“关键是那滋味非常难受,”赵江东道,“你就感觉你骨头全被醋浸泡了,酥酥软软的。”

“怎么会这么邪门!”张文盛道。

“是真邪门。我要不是亲身经历了,我也不敢相信。他就那么在你肋下点一下,你便全身无力。打出去的拳头就像打在棉花团上一样,软绵绵的。更神奇的是,他只要在你肋下轻轻一摸,你就恢复如初,而你自己怎么摸怎么揉都没有用。”

“我听说找医生看,看不了;问活菩萨,活菩萨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针灸,也没有用。”徐峥道。

“就是这样。所以那一次我着了小曹老师的道之后,我老爸立即妥协了。他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的。”

“所以说你是最有发言权的。”胖妞陈妍道。

“但我有一个疑惑,之前那两下子,小曹老师怎么那么不堪一击?”廖华问道。

“是啊。搞得我屈辱至极。”马锋道。

“我猜啊,这是小曹老师的策略。你们等着瞧。”赵江东道。

……

南京路济生超市斜对面,南京路与阳江后路拐角处,顾勇与一个青年站在一起。

“妈的,这五个人简直就是废物!”

第638章 我真的只想给你揉揉

“顾总,还是你不了解曹正轩。他就是有这种本事!”青年道,“也怪阿辉几个人不听我的。我反复警告他们不要动粗,只要搅事就成。”

“他妈的。我说马祖成,阿辉他们能扛得住吗?曹正轩在逼他们!”顾勇问道。

“顾总,他们绝对扛不住。曹正轩对他们施加了他的阴功。很明显,曹正轩已经猜出阿辉几个人是我们晶森超市派去闹事的。他逼他们说出来,为的是扁我们超市。”马祖成道。

“他妈的,曹正轩有这么阴吗?他会哪种阴功?难道是九阴白骨爪?”

“九阴白骨爪是金庸在小说里写的,现实中压根儿没这种阴功。要我说,这小子的阴功比九阴白骨爪还厉害。你初来乍到不了解,我们阳江已经有好几个着了他的道,吃了不少苦头。而且,这小子还很狡猾。”马祖成继续他的分析,“之前他被阿辉他们打倒,我说他是装的,你还不信!”

“我哪知道这小子会有这么深的城府?”顾勇道,“这和他的年龄太不相符了。”

“顾总你要想想,我们公司的徐俊东徐总还不算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吗?最后被这小子弄得要坐穿牢底,他没有城府,他能做到吗?”

“那这回我又败给他了。妈的,我可怎么向顺武哥交代?”顾勇一拳砸在拐角处的墙壁上。

“顾总,不是还有三个辅警吗?让他们出面制止或许还来得及。”马祖成提示道。

“对呀,我怎么把这三个人忘了。我这就打电话。”

……

舞台上。

“这大白天的,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敢对你们做什么手脚吗?”曹正轩道,“我只不过是在你们肋下点了一下而已。这样吧,为了表示抱歉,我给你们揉揉。”

说着,曹正轩隔着厚厚的冬装在戴耳钉青年的肋下动了动。

“我的天哪!啊——”戴耳钉青年忽然尖叫起来,随即人瘫倒在地,并且在舞台上滚动,额头上和脸颊上直冒汗。

宽额头青年和其他三个小年轻都吓了一大跳,脸色无比苍白。

“你这是干嘛?”曹正轩走近戴耳钉青年,“把大家都吓坏了。我真的只想给你揉揉。来,我再给你揉一次。”

“不要,不要!”戴耳钉青年惶恐不安。

“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就由不得你了,要不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闹事的。”曹正轩再次将话筒送到戴耳钉青年嘴巴前。

“真,真没有谁,让,让我们来闹事。”

“你还挺有骨气。行,我给你再揉揉。”曹正轩将右手缓缓向戴耳钉青年伸去。

“你别,别!啊——”戴耳钉青年再次很夸张地尖叫。

“你这个人也是,我的手还没触着你呢。”

焦紫宁,刘天生等几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我说。”戴耳钉青年妥协道。

“满子!”宽额头青年立马训斥道。

“老哥,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戴耳钉青年精神崩溃,冲宽额头青年哭诉道。

“妈的。曹正轩,有种你冲我来。你别折腾我兄弟!”宽额头青年一副很有种的样子。

“这么说,你还是这次行动的头喽?”曹正轩犀利的目光射向宽额头青年,“行,我这就冲你去。来,让我给你揉揉。”

不用再详细叙述,宽额头青年身体不是铁打的,故此,他同样扛不住。曹正轩在他肋下摸了一下之后,他叫的比戴耳钉青年还惨烈。

“嗯,还真有头的范。我知道你绝不会说,所以,我只能再来一次。”曹正轩语气淡淡地道。

“我说,我说。”宽额头青年喘着气道。

“不可能,刚才你还暗示你满子兄弟,警告他不说,你怎么会说呢?你绝对在拖延时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我没拖延时间,是晶——”

“曹总!”就在这节骨眼时候,三个辅警跨上舞台,冲到了曹正轩面前。

“警察大哥,有事吗?”曹正轩将手收回来。

“当然有事情。你怎么可以这么折腾这几个人?”领头的辅警道。这个辅警,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没折腾他们啊。”曹正轩道。他心里已然明白,这三个自己请来帮忙维护秩序的辅警被人买通了。

“你还说没折腾他们,”另一个辅警道。这个辅警有着一张瘦长的脸。年龄与曹正轩相仿。“你看这些人,被你整得一个个倒在台上。”

“我说辅警大哥,你不知道这些人有多狡猾,”曹正轩道,“前面他们趁你们不注意,一起攻击我,两次把我打倒在地。”

“有这种事吗?”第三个辅警问道。

“有啊。台下这么多观众都可以作证。问题是,他们是趁你们不注意整的我,你们怎么知道呢?如果你们看见了,哪还会不跑上来阻止?”

台下有人哄笑。

“那是肯定的。”领头的辅警道。

“结果呢,等你们注意到了,他们便一齐歪我,一个个装成受了重伤的样子。”曹正轩接着忽悠。

“我们哪是装的?我们被你点了,浑身无力,站都站不住。”被称作“阿辉”的小年轻道。他那一绺深蓝色头发非常惹眼。

“你哪里会浑身无力?”曹正轩看似无意地在阿辉肋下动了一下,“我说你装,你还狡辩?”

“我——”阿辉怔道。这是因为他全身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原有那些症状瞬间无影无踪。

“你倒是说话呀。”领头的辅警看向阿辉。

“我,我好像又有力气了。”

“混账。这么跟我们警察说话,你想进号子去玩吗?”领头辅警大声训斥道,“那你们呢?”

“他们当然也是装的。我把他们拖起来给您看看。”曹正轩不待辅警点头就快速去搀扶另两个小年轻。自然,这两个小年轻也恢复了“自由”。

“那这两个人呢?”瘦长脸辅警指着两个青年道。

“这两个,一个是装的,一个在我反抗的时候被我整了一下。不过,我已经分不清楚哪一个是装的了。”

“你,你在胡说八道!你明明——”戴耳钉青年见来了辅警,底气一下子变得足足的。

“那你绝对是装的。”曹正轩迅速替宽额头青年解除了“魔法”,同时在戴耳钉青年的肋下柔柔的摸了一下。

“啊——我的老娘,我的奶奶!”戴耳钉青年痛苦地喊叫起来。

曹正轩不等他喊叫停止,即刻又给他来了一下。这一下,让戴耳钉的青年瞬间领悟人生——人活着是不应该多嘴的!同时他也明白了一点,曹正轩在逼他!

“我说,我说!是晶森超市派我们来的!”

而这个时候,曹正轩已经将话筒放在了戴耳钉青年的嘴边。

第639章 欲扬先抑

济生超市斜对面,南京路与阳江后路拐角处。

顾勇对着空气捶出去一拳,“完了,完了!”

……

舞台上,曹正轩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进一步向戴耳钉青年追问:“是那个新任总经理派你们来的吗?”

“是,是他找的我们。他要我们搅乱你们的促销活动现场。”戴耳钉青年破罐子破摔,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

戴耳钉青年这些话,因为有话筒扩音,几乎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自不用说,台下又是一片唏嘘声。

曹正轩迅速在戴耳钉青年肋下点了一下,继而冲领头辅警道:“警察大哥,现在可以证明是他们来搅事了吧?”

“你们这些家伙,晶森搞促销活动,你们来捣什么乱?赶快给我下去!”领头辅警训斥道——他是不得不变脸了。

“走了,走了。”瘦长脸辅警像赶鸭子一样赶这几个人下台。

“三位警察大哥,谢谢你们了。不是你们,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维持秩序的事还要拜托你们。”

“你放心,有我们仨在,谁敢来搅事。”领头辅警往台下走去。曹正轩毕恭毕敬的样子让辅警们非常享受。

待三个辅警下了舞台,戴耳钉青年方才央求道:“曹总,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你已经没事了。你不知道吗?”曹正轩提示道。

“怎么会?”戴耳钉青年一个翻身从舞台上跳起来,欣喜若狂,“真的好了,我真的好了!”

宽额头青年对着戴耳钉青年踢出去一脚,“你他妈这么开心,还是想想回去怎么交差吧。”

“妈的,是交差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戴耳钉青年压根儿不理睬宽额头青年,“我感觉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啊。”

“我也是这种感觉。”三个小年轻一同感慨道。

……

拐角处,顾勇黑着脸打通了齐顺武的电话,把情况作了说明。

“还有什么话好解释的。你是一件事都办不成!”齐顺武在电话里骂道。

“曹正轩太狡猾了,齐总。”顾勇道。

“是曹正轩太狡猾,还是你没有脑子?曹正轩的促销活动搅和不了,我看你再怎么提高销售额?”

“不是有一百多万的购物卡吗?”

“你还和我提购物卡?之前怎么分析的,你忘了?我警告你,顾勇,销售额提不上去,超市经营不好,你别说我不念我们的亲情关系!你给我记住了!”齐顺武啪的将电话挂断。

“妈的。”顾勇的身子斜靠在了拐角处的墙壁上。

……

一个半小时后,就到了促销活动砸金蛋的时刻了。曹正轩委托程垂范用长途车托运的金蛋已经被送到了活动现场。

曹正轩和焦紫宁可以放心地主持这一最为重要的环节。

不用说,这一环节最为激动人心。

十二个金灿灿的金蛋摆成一排,十二个持有特签的顾客战成一排,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锤子,而他们已经随机的选好了要砸的金蛋,也相应地站在了要砸的金蛋面前,单等着主持人宣布开砸。

台下的观众似乎比这十二个人还激动。有直直地看着他们的,有叫嚷着“砸啊,快砸啊”的,也有兴奋的互相交流的。

随着焦紫宁一声“开砸”,十二个人抡起小锤子,一起将金蛋砸碎。

而后,十二个人个怀着一份期待捡拾从金蛋里掉出来的奖励——金额不等的购物卡。

“我五十。你多少?”

“我也五十!看他多少?他一百。谁?谁中了一千?”

“我五十!”

“我两百!”

“哈哈,我一千,我砸中了一千!”

这样的对话必然少不了。奇怪的是,十二个人,没有人因为中了最少的50一张的购物卡而垂头丧气,他们与中了特奖的人一样开心,一样兴奋。那中了一千元特奖的,完全不掩饰自己兴奋的心情,竟然比中了几十万的大奖还开心。

砸金蛋活动前后进行了三轮,等这一活动结束,时间也近五点,这一天的促销活动也便结束了。

促销活动无疑非常成功。原计划进行一轮砸金蛋,结果一天就进行了三轮,那便意味着当日促销金额比预计金额多出了两倍。

把场子收好,一伙人还是去中午吃饭的小餐馆用餐。

还是中午那个小包厢,还是中午那些人,只是少了齐奕红。

一番感慨之后大家唠嗑的主题自然转到了那闹事的五个人身上。

“没想到晶森超市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来。”王钟义道,“它可是整了我们100多万走的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邱春生道,“齐顺武这么做为的就是彻底搞垮我们济生。”

“他也不想想,这点小动作能搞垮我们吗?”郑梦洁道,“对了,曹总,你是怎么看出那五个人是顾勇派来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很好奇呢。”宋珂道。

“正轩他把我都瞒住了。那两下子害得我很是担心。”焦紫宁道。

“我们都被瞒住了。”孙大伟道。“正轩啊,就是这么机智。”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看出来。心里还觉得连混混样的人都愿意参加互动游戏,说明我们的设计非常成功,”曹正轩道,“后来,见那个叫阿辉的那么不讲理,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头,等他的同伙一起冲上舞台来,我心里就透明了。”

“于是你就想着怎么演一场苦肉计?”刘天生问道。

“也谈不上苦肉计吧。可以说是欲扬先抑。我两次让他们打倒,是为了激起观众的同情心,为后续教训他们做了感情上的铺垫。”

“而你真正想的是逼迫这些人说出幕后的事情来。”孙大伟道。

曹正轩点头,“不这么做,我挨他们的拳脚不白挨了。”

“三弟啊就是这么机智。”汪水芬感叹道。

“在我看来,这不是机智,是狡猾。”焦紫宁道。

“紫宁妹妹,怎么能说是狡猾呢?狡猾是贬义词。”

“大嫂,狡猾的人的大脑都是极其聪明的。你看,正轩这么做,不仅戳穿了晶森超市的阴谋,而且非常有效的败坏了晶森超市的名声,使得更多的人信赖济生。你说,这不是狡猾吗?”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三弟很狡猾了。”

曹正轩尬尬的摸了摸头。

……

省府。

一个青年问一高个子,“你确定娘娘腔在这里面吗?”

第640章 般配

“超哥,应该可以确定。夏总说的小邬山度假村就这里。广潭这地方度假村是很多,但小邬山度假村只有一个。”高个子把着方向盘道。

“齐大根待他们还真不薄啊,”坐后座的一个小个子道,“在这种地方度假,恨的就是肾不好啊。”

“滔哥,你筋骨这么好有什么担心的?”与小个子同坐后座的青年道。

“建国你忽悠我,要说肾好,我们兄弟四个就数你最好。你忘了上次,你一个晚上约三次。”

“那不是第一次尝试美国药丸的威力吗?他妈的它总是威武的样子,只好找人来消耗它。搞得我第二天走路都迈不开步子。”

“哈哈哈。所以说这玩意还是不吃的好,它不是补肾,是伤肾。”

“你们两个就别扯淡了。吴军,你找个地方把车子停了。我们熟悉一下地盘。”青年吩咐道。

“好咧。”高个子应道。

……

阳江小餐馆内,曹正轩站起身来,“既然大家都吃饱了,那就散了。我和紫宁还要再商酌一下明天的活动环节。”

“我也要回超市了解一下销售的具体情况。”郑梦洁道。

“我还有一些后勤工作要做。就散了吧。”王钟义道。

众人便纷纷离席。

焦紫宁与宋珂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

曹正轩正要赶上前,汪水芬将他叫住。

“三弟。”

“嫂子。”曹正轩停下步子。

“你有没有想过和紫宁处对象啊?”汪水芬声音很轻地道。

“想过,只是人家副厅级干部子女,早就有了对象了。”

“啊,太可惜了。”

“你还担心正轩找不到女朋友吗?”孙大伟打了个酒嗝道。

“你说话声音小点。”汪水芬嗔道,她挽着孙大伟的手臂,“我哪是担心三弟找不到对象,是紫宁与三弟太般配了。”

“这倒也是。奈何名花有主。不过,我相信正轩能找到与他更般配的姑娘的。”

“谢谢大哥大嫂的关心。”曹正轩道。

一干人走到阳江后路,互相嘱咐着注意安全,各自散去。

曹正轩,刘天生,焦紫宁三个人计划走路回玫瑰小区。

“要不叫一辆出租车吧。焦姑娘高跟鞋,不好走路。”刘天生道。

“我没事。我们女人为了漂亮这方面的能力强着呢。”焦紫宁道。

“二哥你是操心惯了。你不知道紫宁想趁机陪我走走路啊。”曹正轩开玩笑道。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刘天生尬道。

“你听曹正轩瞎掰。”焦紫宁笑道,“他一贯自大,自我感觉膨胀。”

“这一点我倒没发觉。哎呀糟糕,我竟然把一件事忘了。”刘天生拍着脑袋道。

“什么事?”曹正轩问道。

“我得去一趟二部。所以,我不能陪你们走路了。”

“你陪我们走到玫瑰小区,再去二部,正好顺路啊。”

“我不能让我的负责人等太久。走了。出租车,出租车!”刘天生向一辆出租车招手。

刘天生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那我们走。我这二哥呀现在完全变了个人,办事风风火火的。”曹正轩走向人行道。

焦紫宁跟着上了人行道,“你不会没看出来,你二哥是故意把空间让给我们俩吧?”

“你看你,又多想了。刚才你还批评我自我感觉膨胀呢。”

“我没想多。不信你打电话问你二哥?”焦紫宁的好心情写在脸上。

“那还是算了。打电话是要花钱的。”

“嗬,你有这么抠吗?正轩。”

“什么事?”

“我现在很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只做你妹妹。”焦紫宁侧转头看了曹正轩一眼。

“怎么突然有这份感慨?”曹正轩问道。

“因为我们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刚才你大哥大嫂的话我可是听见了的。”

“是大哥大嫂关心我。”

“你又回避主要焦点了。根本原因是我们俩太般配了。要不你就委屈一点?”焦紫宁停下步子柔柔地看着曹正轩。

“紫宁。”曹正轩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

“嗯?”

“我还是觉得咱俩以兄妹的身份相处更好。再说我现在压根儿没有这种心情。”

“后一句话我认可,前一句话我不能接受。好吧,既然这样,”焦紫宁迈步往前走,“就等以后你有这份心情了我再跟你扯这个话题。对了,现在是往彩虹桥走,还是左拐?”

两个人已经到了南京路与阳江前路的交汇处。

“往彩虹桥走。等会我们沿着阳江河散步,带你领略一下小山城美好的夜景。”曹正轩道。

“我正有这个想法。”焦紫宁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来。

……

省府郊区小邬山度假村其实是一个风景区的附属部分。它背后是一座海拔高度只有两百米的山丘,山名便叫小邬山。

这样一座山丘留在省府郊区,不可能不充分被打造。

于是围绕着小邬山,广潭正府动了很多脑筋。在山上建了楼,整了古代名人的雕塑群,还将原先被莫名其妙拆除的寺庙重建了。要说小邬山最有名的,还是这一座寺庙。很多人来这里烧香拜佛。各处都在传扬,说邬山寺的和尚道法高,灵验,这么一传十十传百,不仅本省市的老板官员,就连外省市的老板官员都跑这里来拜菩萨,许愿还愿。

这样,小邬山度假村就应运而生了。

娘娘腔与艺术家来这里养伤,享受的是最高规格的待遇。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两个人的脚受了伤,不能操控主动权,请来伺候的姑娘便主动请缨。这使得两个人形成一种认识,为齐大根办事,哪怕断了手脚也值得。

某别墅二楼客房内,空调开放着,娘娘腔拥着一个姑娘坐在席梦思床上背靠着床背看电视,时不时玩一会手机。

两个人都穿着睡衣。那姑娘睡衣的领子敞开着,风景宜人。

娘娘腔的手自由地在风景区内徜徉。

“你别嘛,”姑娘发出嗲嗲的声音,“你总这么拨弄,整得人家浑身滚烫滚烫的。”

“那是空调吹的。”娘娘腔盯着电视屏幕。

“你明明知道不是了。”

“那让我检验检验。”

“还需要检验吗?”

姑娘将娘娘腔推倒在席梦思上,就要主动出击,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第641章 高跟皮鞋的另一种功用

“好像有人敲门。”娘娘腔道。

“不管它,咱们玩咱们的。”姑娘道。

“你神啊,”娘娘腔粗暴地推开姑娘的身体,“赶快去开门,一定是我大哥来找我了。”

“真是的。”姑娘很不情愿但还是从席梦思上下到地上,整理了一下睡衣便走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来,便从外面冲进来四个人。那最后一个顺手将房门关上,而最前面一个则出手捂住了姑娘的嘴。

“他妈别叫嚷。否则搞死你!”这人动作神速,一只手捂姑娘的嘴,另一只手便扣住了姑娘的腰。

其他三个则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席梦思,娘娘腔刚想扯嗓子,一只匕首便横在了他的脖子前。

“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握匕首的青年冷笑道。

这时,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一起动手,将娘娘腔的手脚都绑了。

“你们是……广海过来的?”娘娘腔的眼睛睁得老大。

“你小子记性还挺好。”

……

阳江彩虹桥桥头。

曹正轩与焦紫宁左拐下台阶。

“哎呦。”与曹正轩并排下行的焦紫宁忽然叫道。

“怎么了?”曹正轩关切道。

“脚……我的脚。”在路灯照射下,焦紫宁脸上的痛楚清晰可见。

“崴脚了吗?”曹正轩连忙搀扶住焦紫宁一只胳膊。

“好像是。”

“那我们就不散步了。我拦一辆的士回玫瑰小区。”

“这倒不至于,只是崴了一点点。我试试。”焦紫宁将抬起的左脚试着放在地上。

“怎么样?”

“一点点疼。你这么搀扶着我还可以走。走吧。”

“脚崴了还强行走路,会越来越严重的。”

“没事。小山城的夜景这么漂亮,我怎么都要感受一番。何况还有做哥哥的陪呢。”焦紫宁坚持道。

“那你绝不要太用力。”

“关键你要好好地搀着我啊。”焦紫宁眼里隐隐的透出一丝喜悦。

“你这么点重的身体,你还害怕我搀不住啊。我们下去吧。”

焦紫宁便由着曹正轩搀扶她下台阶到了滨河大道,穿过滨河大道,两个人走上人行道。

风从河面吹来,冷飕飕的。幽幽的河水荡漾着河岸两旁的路灯光。彩虹桥那变化的色彩灯光倒映在水里,被水波分割成一块块的碎片。

护栏是新建的,人行道上平整的地板砖也是新铺设的,河水从拦河坝上冲下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河对面,阳江广场尚有人在走动,菜市场一带除了靠近彩虹桥头处热闹一点,其他地方都是静悄悄的,临河的那些店面都关了门。

“真的好美呀。”焦紫宁靠着曹正轩的肩膀感叹道。

“主要是空气清新,安静。”曹正轩道。

“是啊。这个时候换做在省城,空气污浊不说,单单噪音污染就让人心神不宁。”

“紫宁,我现在就有点心神不宁。”

“怎么了?”

“因为你靠的我太紧了啊。”

“啊,我这不是崴脚了吗?”红晕在焦紫宁脸上升起,“你占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往前走吧。”

“好。”

两个人慢慢的往前走。这一段人行道约有两百米长,高出滨河大道两到三米,人行道右侧斜面很有规划的种植了各种花草树木。一片树木过去是一片花草,一片花草过去又是一片树木。

因为冬天的缘故,这个时刻,人行道上空荡荡的。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前走。过了这一段直道,道路左拐。两个人过了拐角就看见正前方有一个人低头向他们快速走来,而且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的近前。

曹正轩连忙搀着焦紫宁往护栏所在的那一侧闪让。倘若不避让,这个人必然会径直撞上来。

就在对方与曹正轩擦肩而过之际,对方手里突然就多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斜斜的刺向曹正轩的胸部。那指向的位置正是曹正轩的心脏!

“当心!”匕首反射出来的寒光让焦紫宁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曹正轩当然也注意到了。两个人拐过拐角,这么样一个人匆忙走来,自然引起了曹正轩的注意,但这个人会对他突然袭击,则是曹正轩料不到的。

曹正轩猛地侧转,连同焦紫宁一起靠在了护栏上,那刺来的匕首刺破曹正轩的外套,却没能刺进曹正轩的肌肤。

好险!

曹正轩瞬即抬脚用力踢了出去。

对方明显吃了一惊。自是他料不到他这一招会落空。为此,他就更料不到曹正轩会即刻反击。所以,曹正轩的脚便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胸部上。

“嗷。”对方连退两步,后脚跟绊在花圃脚下的石板上,整个人后仰栽进了花圃。

曹正轩借机将焦紫宁扶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焦紫宁惊异道。

“我也不清楚。”说着,曹正轩一个箭步跳进花圃。

“亢!”一声枪响。

“哦!”曹正轩大叫一声。

“正轩——”焦紫宁心痛的喊叫起来。她看的清清楚楚,曹正轩右手臂泛起一团血雾。

对方不仅带了手臂,还带了枪!

曹正轩顾不得疼痛,即刻出手抓向对方。这个时候,曹正轩知道,他不能跳开躲让。他跳开躲让,安全性自是要大很多。一旁是一片小树林,跳进小树林,对方的枪的威胁就大大下降了。可这么一来,人行道上的焦紫宁就很不安全了。更何况焦紫宁还崴了脚。

其实曹正轩还有一个判断,那就是,此时他与对方已是零距离,加上对方是躺在花草丛中,再次开枪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对方反应极快,能迅速调整他的身体。这么一来,曹正轩正面抓向他,那就是找死!

可以说,曹正轩是在赌命。

幸运的是,曹正轩赌对了。对方没来得及调整他的身体。曹正轩出手就抓住了对方的胸口。

无奈这人甚是凶悍。他来不及开第二枪,就将手枪横的砸向曹正轩。**便重重的砸在曹正轩的后脑勺上。

曹正轩一阵眩晕,随即松开了曹正轩的胸口。

“你妈的去死吧。”对方调转枪头就要再次开枪。

“啪”的一声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向这人,正好砸在了这人握枪的手腕上。枪落入花草丛中。

“你妈的。”这人已然看清楚,那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是焦紫宁扔过来的高跟皮鞋。

而这时,从滨河大道上飞快的跑过来三四个人,这三四个人,一个壮汉,一个黄毛,还有一个皮肤黝黑。

第642章 围脖的另一种功用

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三四个人便冲到了人行道上。

“就是这里啦。”壮汉微微喘着粗气道。

“艹,这是干嘛,持枪抢劫啊!”黄毛道。

那袭击曹正轩的人慌乱中摸到了他的手枪,迅速爬起来,抬枪对准壮汉:“他妈的别管闲事!”

“咔,你这是干嘛,吓死我了。”壮汉后退两步。

“你这个兄弟,他这明明是玩具枪,你也害怕吗?”黄毛突然出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他猛地将对方的手臂往上托,对方的枪口就朝向了天空。

“亢!”枪口冒烟,子弹射向了天空。

这时,壮汉迈步上前,一拳蹦在了对方的面颊上。皮肤黝黑者同时攻向这人,一脚踹在了这人的腹部上。这人后仰倒向花草丛,手中的枪则被黄毛夺了过去。

“靠,你们这些人如此仗义,我不仗义也不行了!”一同赶来的第四人跳进花圃,为的是摁住对方。

“哎呦。”这第四人还没出手,大腿上便冒血。

“牛卵!”壮汉叫道。

“对方还有家伙!”黄毛惊道。

再看那人,趁这空挡,从花草丛中爬起来,跳到滨河大道上,拼了命往前跑,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别让他跑了!”皮肤黝黑者刚想冲出去,曹正轩一个箭步直接跳到大道上,迅速追了上去。

“咔,这是什么速度?”黄毛又一次惊道。

只两秒钟时间,曹正轩便追上了对方。

那人见曹正轩追到,也预感到徒步逃跑没有了可能,就突然止步,手握匕首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人斗架经验极为丰富。他要达到的效果是——防不胜防。

但这回曹正轩有了防备意识,在对方匕首后转刺向他时,他往侧边跑到了对方的前头,不仅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也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我艹!”对方大吼一声,又一次攻向曹正轩。明晃晃的匕首极有杀伤力。

曹正轩连退两步,瞅准一个机会,猛地踢出去一脚,正中对方手腕。

“哦!”对方痛苦地甩着手腕,匕首斜着飞向了人行道侧旁的小林子。

紧接着曹正轩对着对方的面门砸出去一拳,将对方直接砸倒在地,而后抬脚踩在了对方的胸脯上,令对方一阵窒息。

可就是这种情况下,这人仍旧奋力挣扎。因为右手臂中枪的缘故,曹正轩只得出手点中这人的肋下。

这么一来,对方再凶悍,也无济于事了。

“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曹正轩用左手将这人拖到人行道侧旁的小林子边上。

“你觉得我可能会说吗?我告诉你,我仅仅是一时兴起要杀你,你信吗?”对方戏谑道。

“是吗?那我问你,你现在什么感觉?”曹正轩问道。

“无论我什么感觉,你都休想从我嘴里获悉什么。”对方风轻云淡地道。

“好,那我就检验检验你的意志力。”

曹正轩正要出手,焦紫宁跑了过来。她一颠一跛,就像是一个跛子。自是因为她一只脚穿着高跟皮靴,一只脚光着脚丫的缘故。

“正轩,赶快报警吧。你的手可是中了枪的,流了很多血了。”焦紫宁关切道。

曹正轩收回手,“那几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他们见你控制住了这个人就走了。手枪放在路边,他们让我提醒你到时交给警察。”

“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我问过了,但他们不说。先别管这些了。打电话吧。”

“电话我会打,但我必需先审一审这个人。”曹正轩道。

“可你的手还在流血啊。血流多了会休克的。你不打我打。警察会帮你审的。”焦紫宁不解地道。

“紫宁,你听我说。这人很可能跟我的身世之谜有关。所以,我必需先了解一些信息。”

“你的身世之谜?”焦紫宁怔住。

“是我的出生有点问题。有空我详细跟你说明。”

“那也得止了血再说啊。对了,我怎么忘了。”焦紫宁解开围脖,“来,我先将你的伤口绑紧了再说。”

“好。”

曹正轩在路边台阶下坐下来。焦紫宁蹲在曹正轩身边用她长长的围脖一圈又一圈地将曹正轩手臂上的伤口扎紧。

一阵又一阵清香幽幽地钻进曹正轩的鼻子,曹正轩分不清楚这是焦紫宁的体香还是别的香味。

那偷袭曹正轩的青年内心大喜,以为有了翻盘的机会,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即使感觉很不对劲,依旧迈步逃离。

“正轩,那人逃了。”焦紫宁急道。

“他这个样子,根本就逃不了。”曹正轩宽慰道,“我已经将他点了。”

“是用程垂范教授教你的绝招吗?”

“是。”

“我说这个人怎么突然就没有什么反抗力了。”

……

彩虹桥上,那壮汉和黄毛等三个人往曹正轩这个方向看。只是那一片小树林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不用再担心。曹正轩的实力我了解。”壮汉道。

“问题是他的手臂中了枪。”黄毛道。

“你真是瞎几把操心。曹正轩可是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的人。你赶快向郭副总汇报,让他给我们记大功。我好带你们去吃夜宵。”

“吃了夜宵之后呢?”牛卵将手搭在壮汉的肩上问道。

“那当然去嗨姑娘啊。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阳江,总要让你们体验体验阳江姑娘的味道喽。对了,我都忘了你受伤了。所以你就免了。”

“靠,有这么行事的吗?我受了伤更要去嗨呀。按理,应该给我找两个,算是补偿我。”牛卵道。

“妈的,给你找两个,你牛卵岂不要变回人卵?”黑人道。

“这话经典。真的太经典了!”壮汉狂笑不已。

这么说着笑着,几个人便往广场方向走去。黄毛则落在最后打电话。

……

等焦紫宁将曹正轩手臂上的伤口扎紧了,扎好了,那个青年也没有跑出去十米远。

曹正轩冲过去抓住那人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拖回原处。

“你他妈的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青年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现在才感觉有点不对头吗?”曹正轩讥笑道。

“哼。”

“你要想不吃苦头就直说。到底是谁花钱买你来杀我?”

“我说了是我一时兴起。”

“你这是在逼我。”

“妈的,你觉得我是害怕别人逼的人吗?小子,要不是那四个多管闲事的混蛋,你早去见阎王了。”

“你这句话说对了。反过来不就说明是你运气太差了吗?所以你要面对这个现实。”曹正轩一边说一边在对方的肋下轻轻地揉了揉。

……

一辆疾行的小轿车上,超航坐在副驾驶座上通电话:“……是,人已经在车上了。”

第643章 蛇蝎心肠的女人

阳江河岸人行道侧旁的小林子附近,曹正轩的手在青年肋下稍稍动了一下,青年就痛得在地下打滚。那痛楚的样子看得焦紫宁的心都揪揪的。

但青年却可以做到不吭一声。

“你确实够坚强的,”曹正轩道,“要知道,一般人被我这么折腾早就哭爹喊娘了。”

青年不接话。不是青年不屑于接话,而是他痛得没有精力回话了。

“故此,为了进一步检验你的意志力,我只得加一点点力道了。”说完,曹正轩快速出手又在青年的肋下动了动。

这一下,青年所承受的痛楚已无法言说,看他一直滚到滨河大道路中央去就可以看出来。汗水将他漆黑的短发完全打湿了。令曹正轩震惊的是,这人依旧不吭一声,就更别指望他求饶了。

曹正轩走到路中央将青年拖回来。

青年就像一条死鱼一般躺在曹正轩脚底下,额头上,脸颊上,都是汗水,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正轩,他会不会……实在不行,就算了吧。”焦紫宁担心道。

“紫宁你心地太善良了,他可是要杀死我的人,”曹正轩道,“不过,第二次还扛得住,他着实是一条汉子,只可惜他被人收买了。”

“我是怕他一口气缓不过来,你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这一点你放心。程师傅传给我的绝招,控制的是一个人的神经。这绝招会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却不会要这个人的命。”

“我还是建议让警察来讯问他。”

“我再试他一次,他要是还能扛得住,就听你的。”

“行。”

曹正轩俯下身子推了推紧闭双眼的青年,“执迷不悟的家伙,我们的对话你应该听清楚了。”

这人睁开眼睛,眼里满是仇恨,语气虚弱地道:“你干脆把我杀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把你杀了,我得偿命。我不会像你一样傻。请你想想,你这么替你主子着想,为你主子守口如瓶,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真的替你觉得不值。”

“别说废话。”青年怼道。

“你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那行,我满足你的愿望。”曹正轩缓缓伸出食指和中指,“不过我提醒你,我这绝招,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施加过三次。所以,第三次施加会是什么结果,我自己都不清楚。”

青年抬眼瞅着曹正轩,微微张开嘴,露出他因为经常性抽烟而泛黄的牙齿。他那蔑视一切的眼神令曹正轩由衷地心生敬佩。

“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意志!”曹正轩当即出手。

就见这人神经质地全身动了动,随即闭上了眼睛。而焦紫宁也转过了身子。

是焦紫宁不想见到这人痛苦难当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因为不见任何动静,焦紫宁才转回身子。

这人也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你没有动他?”焦紫宁问道。

“是。因为我知道我再动他,他还是死扛。”

“所以你不忍心他再承受那巨大的痛楚。”

“既然达不到效果,何必多此一举?我这就给袁警官打电话,让刑侦的人去审讯他。只能如此了。”

……

省府小邬山度假村。艺术家在他的房间里正与今晚新安排过来的一个姑娘调情。

这话新安排过来的姑娘是一个年龄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女孩。

这女孩的眼睛超大,一张瓜子脸,容貌堪比当下最红的女明星。遗憾的是这女孩身材不够好——个头不高,那令男人销魂的山峦也不够挺拔。

两个人正待渐入佳境,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艺术家听出那是伺候娘娘腔姑娘发出的声音。所以他再不情愿也还是披了衣服去开门。

“咦?不是说好了各玩各的吗?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艺术家问道。

“大哥,出事情了。”姑娘道。

“出什么事情?不会娘娘腔像西门庆一样**而死吧?”

“是有人跑来把他绑走了。”

“什么?”艺术家大吃一惊。

“不知哪来的四个人,拿着匕首,闯进我们的房间。”

“什么样的四个人?”艺术家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他们敲开了门,就有人捂我的嘴,威胁我不能大喊大叫。我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不过我听见他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说‘我们又见面了’。娘娘腔似乎也认得他们。但娘娘腔说什么我没有记住。因为我太害怕了。”

“带我去看看。”

……

省府李建设卧室里,李建设躺在被子里去无法入睡,毕竟现在才是晚上八点半光景。

自从上次在小宾馆与郭副总面谈,了解到家里新来的阿姨很可能是齐红娟的一种刻意安排,李建设就多了一个心眼。

一次有意识的偷听让李建设的心凉了半截。这次偷听证实了郭副总的所有推想都是正确的——齐红娟在食物里做文章,为的是慢慢加剧李建设的病情,从而达到彻底控制李建设的目的。

肾衰竭如果恶化,离死亡还有多远的距离?

李建设便也相信,他之所以早早地得了糖尿病,也和齐红娟苦心孤诣培养他吃甜食的习惯有关。李建设清楚的记得,四十岁之前他对甜食很不感兴趣,四十岁之后,因为某一次检查,那医生说他身体里缺乏一种元素,要补充这种元素,得多吃甜食。齐红娟就以此为由,天天以爱的方式逼他吃甜食:逼他戒烟,用巧克力,水果糖替代香烟;经常性泡蜂蜜水,蔗糖水给他喝;在一般性的菜里面都加糖……

就在样,对甜食很不感兴趣的李建设喜欢上了甜食,十年后他就得了糖尿病,再过了五年,他就得了尿毒症。

李建设由此推想,也许那个医生都被齐红娟买通了。

这么推想,李建设就不止是愤慨了。他要把齐红娟碎尸万段的念想都有。

等于是一辈子啊,因为中途情感抛锚过,齐红娟对他这般贴己,关爱,李建设一直因此而愧疚。在肾衰竭的这段时间里,齐红娟忙于总公司的财务却总要百忙中抽时间陪他上医院,陪他散步,陪他吃饭聊天,令他倍感欣慰。时常感叹,他李建设这辈子虽然是入赘齐家,他李建设的妻子虽然一米五几的个头,并且因此总是被诟病,他不后悔,他知足。

哪里料到会是这样,哪里料到齐红娟会是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人物?

如果说整死余文秀,整死余文秀肚子里的孩子,是基于对他李建设的爱,那悄无声息地整死他总不至于还是基于对他的爱了。

所以,核准这一点之后,李建设就开始防备齐红娟。他还是会私下里叫新来的阿姨烧他喜欢吃的菜,但他会趁阿姨不注意将那重口味的菜倒掉一些,让阿姨误以为是他吃进了肚子;每个白天与晚上他会装作浑身无力的样子,给阿姨一种感觉,他李建设的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

当然,医生那里他也做了交代。

“滴铃”,李建设的手机传来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第644章 命运使然

李建设拿起手机,见是郭副总发来的信息,便直接拨打郭副总的电话。

信息其实就一句话:现在方便吗?

“海根。”

“李总,我们派去阳江的人起作用了。”电话里传来郭副总喜悦的声音。

“是吗?你简单把情况说一说。”李建设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

郭副总在电话里将大致情况向李建设做了汇报。

“真的太好了。不是你做了安排,曹正轩这回就凶多吉少了。这也说明,齐总管是真有点急了。”

“李总,齐总管不是有点急,是相当急。她已经失去了理性。她派去的人被曹正轩控制住,曹正轩一定会把人交给阳江刑侦大队,我看她再怎么蹦跶。”郭海根道。

“等等,你说曹正轩会将人交给谁?”李建设问道。

“交给阳江刑侦大队啊。曹正轩和那个副大队长非常熟悉。”

“你不是说那个副大队长也可能变质了吗?”

“糟糕,我竟然把这一点忘了。如果袁永峰真像我推测得那样变质了,人交到他手里,意义就不大了。”

“你安排在阳江的人还有没有可能去阻止曹正轩这么做?”李建设提示道。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不出意外,袁永峰这个时候已经到了现场。我们能做的只能给曹正轩去一个电话,对他做一点暗示。他那么聪明,应该能听懂暗示。”郭副总道。

“也只能这么做了。”李建设语气中透出无奈。

……

阳江滨河大道。

一辆警车缓缓停下来,袁永峰,张雨桐,以及两个男警察从车子里下来。

此时,那个袭击曹正轩的青年无力地躺在地上,曹正轩和焦紫宁则站在一旁。焦紫宁已经将另一只靴子穿上了,不过,因为脚崴了的缘故,她仍旧挽着曹正轩的一只手臂。

张雨桐一身警服,脸色冷如寒冰。

曹正轩没有料到张雨桐会与袁永峰一同出现,见了张雨桐冷若冰霜的样子,一时间心如刀绞。

“就是他吗?”袁永峰也是很奇怪地看了看曹正轩与焦紫宁。

这么短暂的时间,曹正轩身边就站了一个如此貌美的姑娘,而且与他这么亲昵,袁永峰着实有点反感。

“就是他。”曹正轩缓过神来,“辛苦你们了,袁队。”

“这是我们的职责,”袁永峰的语气冷冷的,“具体的还是回大队再说吧。枪和匕首我们收好带走。你们也要跟我们去大队做笔录。”

“你这个做警察的怎么会这样?”焦紫宁开口道,“正轩受了枪伤,我们得先去医院。”

“紫宁,先去大队做笔录再去医院也没关系。”曹正轩道。

“你发傻啊,子弹还在里面。不说发炎感染,这痛也够你受的。笔录可以在医院里做的。”

“笔录确实可以在医院里做。你就去医院取子弹,我稍后安排一个人去找你们。”袁永峰道。

“那就谢谢袁队了。还要麻烦袁队好好地审一审这个人,如果不是有四个热心人出手相救,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曹正轩道。

“四个人出手相救?他们人呢?”袁永峰随即问道。

“他们早就走了。我问他们的名字,他们压根儿不说。”焦紫宁道。

“我们阳江还有这么仗义的人?”袁永峰若有所思。

这时,那偷袭曹正轩的青年已经被两个男警察押上了警车,袁永峰便嘱咐张雨桐上车离开。

而张雨桐就好像梦游被人叫醒一般,一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从下车到上车,至始至终,张雨桐不曾说过一句话。

……

小邬山度假村,艺术家跟着姑娘来到娘娘腔所开的房间。艺术家四处查看,最终一无所获。

“他妈的,这些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我说娘娘腔也是糊涂了,有人敲门也不看看是什么人敲门。”艺术家骂道。

“我提醒过他,但他认定了是你来找他,就非要我去开门。”

“也是,度假村就我们俩兄弟熟悉,有人敲门他下意识就以为是我来找他。妈的,现在搞得是谁绑走了他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

“大哥,我建议你调监控看看。”

“小姑娘,你这下提醒了我。”艺术家轻佻地在姑娘脸上捏了一把,“我们这就去调监控。”

二十分钟后,艺术家与姑娘沮丧地走出度假村监控室。

“大哥,这些人这么狡猾,竟然避开了所有摄像头,要想了解他们是谁,就几乎不可能了。你可以想想,你们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或许会有一点眉目。”

“妈的,干我们这一行,得罪的人多着呢。”

“若是这样,其实你也不用急,急也没有用。我估计他们肯定会联系你。”姑娘宽慰道。

“我就怕等他们联系上我,娘娘腔已经被剁成了碎片。”艺术家表情夸张地道。

“啊?有这么可怕吗?”

“这世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走了。”艺术家往外走。

“大哥,要不要我再陪陪你,舒缓一下你的心情?”姑娘问道。

“我现在没这个心情。下次我联系你。”

……

曹正轩扶着焦紫宁穿过滨河大道,在通往新汽车站的道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明显下了一跳。焦紫宁向司机做了一番解释,司机方才很放心的载他们去新人民医院。

两个人坐在后座上。

“正轩,那个张雨桐比照片中的人还好看。十足的冷美人。”焦紫宁的身子靠着曹正轩的肩膀。

曹正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还是很难过。其实我感觉她也还非常在乎你。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是一种叫命运的东西让我们彼此交错。”曹正轩道。

“怎么都挽回不了?”

“是。我们已经背道而驰。”曹正轩看向窗外。出租车虽然是一辆新车,但因为没有贴膜,坐在车子里,外面的景况看的清清楚楚。

“既是命运使然,你就不要太伤心,”焦紫宁安慰道,“因为伤心也没有用。”

焦紫宁觉得自己说的话干巴巴的,着实是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曹正轩。这种时候,或许陪着沉默是最好的。

很快,车子就进了新人民医院。在下车之际,曹正轩的手机响了。虽是一个陌生电话,曹正轩还是接通了。

“您哪位?”

“我哪位不重要,我打电话是提醒你,袁永峰这个人你要防着点。”

“啊?”曹正轩怔住。

第645章 陌生的电话

就在曹正轩懵逼的一两秒钟时间里,对方把电话挂了。

“喂,喂,喂!”曹正轩大声追问。

“怎么?对方就把电话挂了吗?”焦紫宁关切道。

曹正轩下到地上。焦紫宁付了打的费跟着下到地上。出租车调转车头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曹正轩点点头,但仍旧愣愣的。

“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他提醒我要防袁永峰,就是刚才来带人的那个副大队长。”

“你不是跟我说过那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吗?”焦紫宁问道。

“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很吃惊。”

“要不你回电话过去,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这么快挂我电话,我打电话过去他肯定不会接听。还有可能直接关机。”

焦紫宁点头:“不错。那你怎么看这个电话?”

“有两种可能。一是挑唆。企图破坏我与袁队长之间建立的信任感。二是提醒。提醒我袁队长这个人已经不可信了。”

“那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觉得挑唆的可能性非常大。买凶的人发现对我的刺杀失败,自然极其担心那个刺杀我的青年会把他漏出来,所以要挑拨我和袁队长的关系,从而达到他的目的。”曹正轩分析道。

“我倒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提醒。如果是挑唆,打电话的人干嘛不多说一些,从而达到说服你的目的?”

“因为言多必失啊。他说得越多,漏出的破绽就会越多。说以他言简意赅。”

“你这么说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多一个心眼也不会坏事。”

“是。那我们进去吧。”

“好。”焦紫宁抬脚向医院门诊楼走去。

“紫宁。”曹正轩叫道。“你的脚?没事了?”

“哦。谁说没事了?只是刚才一直关心你的事,忘记自己崴脚了。现在是更痛了。”焦紫宁的脸当即红了,“你赶快过来搀扶我啊。”

曹正轩走到焦紫宁身边,做出要捏焦紫宁的脸的样子,“你还撒谎?你的脚根本就没有崴!”

“我是真崴了。你看,我现在是站都站不住了。”焦紫宁整个身子靠向曹正轩。

……

省府,晶森大厦财务主管专用休息室。

齐大根与齐红娟用过晚餐之后来到休息室,在休息室里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了。齐大根喝完了两大杯浓茶,齐红娟也喝完了两杯咖啡。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焦虑的神色。

“大根,你再打个电话,看看小武手机开机了没有?”齐红娟语气很冲地道。

齐大根没有应承,但还是用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妈的,还是关机!”齐大根恨恨地道。

“这是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找一个靠谱的人吗?一个靠谱的人这种情况下怎么会关机?”齐红娟已然失去了耐性。

“这个小武,我是从多角度了解过的,应该很靠谱的,”齐大根黑着脸道,“我怀疑出了意外。”

“一整天他都没有行动,会出什么意外?我看他绝对是卷钱走人了!”

“这不可能!”

“那你给我解释他为什么要关机?”齐红娟大声质问。

“这个……”齐大根的脸涨得通红。四十多年啊,齐红娟不曾这么跟他说过话。

休息室里的空气骤然僵化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齐大根的手机响了,齐大根借机走出休息室接电话。与齐红娟面对面干坐,实在太尴尬了。

“是哪位?”齐大根问道。

“我是阳江的刑侦的,齐总把我的号码删了吗?”

“小徐吗?你找我什么事?”齐大根冷冷地道。

“齐总,这回你可要对我刮目相看了。”

“有屁快放!”

“我刚才打听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小徐语气夸张地道,“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阳江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

“枪击事件?涉事人是谁?”齐大根即刻警觉起来,并转身走进财务总管的休息室,同时把门关上了。

“持枪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他要枪杀的是曹正轩。”

“曹正轩?你确定没有弄错?”

“齐总,我还敢弄错吗?这一回的信息绝对正确。地点在我们阳江彩虹桥附近。”

“曹正轩死了没有?”齐大根急急地问道。

“齐总,不会那青年是您派过来的吧?”小徐很唐突地反问道。

“你妈的胡说什么?”

“曹正轩只是手臂受了枪伤,但那个青年被他扣住了。”

“继续说。”齐大根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原本曹正轩要挂的,不知从哪里钻出四个人来救他,那青年方才被曹正轩扣了。现在人已经被袁副队长带到了刑侦。不过更具体的细节我还没打听到。”

“四个青年?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个我不清楚,好像是偶然撞上的。”

“你给我立即去调查这四个人。你可以看看那一带有没有监控,如果有监控,把这四个人的图片想办法传给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我马上照办。不过齐总,我现在手头上就挺紧的。呵呵。”

“明天上午我就把钱打给你。妈的你要是耍我,我把你祖坟都刨平了。”

“在齐总面前我敢耍滑头吗?”说完,小徐在另一头主动把电话挂了。

齐大根重新在齐红娟对面坐下来,阴着脸。

“小武失手了?”齐红娟已然听见了齐大根的电话内容。

“是。”齐大根额头纹就像是一道道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沟壑,“是出现了意外。本来我们的目的就实现了。”

“本来的话还有说的必要吗?大根,小武被押去了刑侦,会不会把我们漏出来?”齐红娟担心道。

“一般不会漏。我对小武说了,他要是漏我们,他家里的老婆孩子我都不会放过。再说,人不是袁永峰押着吗?我这就给他去电话。”

“对啊,我怎么把这一点忘了。快,赶快联系。”

“我这就打。”

……

十分钟前,阳江刑侦大队袁永峰办公室。

张雨桐坐在袁永峰对面。

“这一回,我们要好好招呼这个杀手。曹正轩的身世之谜我看很快就要揭开了。”袁永峰神采奕奕地道。

第646章 你没得选择

“齐大根他们是真的不打算放过曹正轩。”张雨桐冰冷的面容舒缓了些许。

“他们怎么会放过曹正轩?他们要曹正轩的命是迟早的事,只是我料不到他们这么快会再次动手。又是匕首又是枪,就是冲着要曹正轩的命去的!”袁永峰道。

“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真的是曹正轩命大,碰上四个热心人。如果不是这种好运气……”张雨桐说不下去。

“雨桐,你还是这么替曹正轩担心。曹正轩这么短时间就找了新的女朋友,他对你哪有什么真感情?之前我还一直替你惋惜呢。”

“袁队您不要这么说。曹正轩能这么快找到感情寄托,我反而替他高兴,真的。”张雨桐的眼睛看向别处。

“雨桐……”

“袁队,我们好像偏离主题了,”袁永峰还想说什么,张雨桐打断他的话题,“我们还是好好商议一下怎么招呼这个杀手吧。依我的经验推断,这个杀手绝对是齐大根他们精挑细选过来的,因而不是那种轻易就会漏信息的人。您要考虑到,曹正轩用绝招都没有制服他。曹正轩那绝招,没有几个人能熬得住的。”

袁永峰点头道:“你的分析很正确。齐大根既然再次策划对曹正轩的谋杀,必然做了精心准备,他挑选的人必然很不一般,而且所有的后路肯定都安排好了。所以这个人这个人绝对很难对付。但是,不说为了解开我压在心里二十三年的结,单单为了解开曹正轩的身世之谜,这一次我也要好好招呼他。怎么都要撬开他的嘴,哪怕他的嘴是铁做的!”

“谢谢袁队,谢谢!”张雨桐很感动地道。

“你干嘛向我道谢?”袁永峰不解道。

“是因为曹正轩的身世太悲凉了。如果不是发生了变故,如果我能够和他手牵手共度人生,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一起在您的帮助下解开他的身世之谜。袁队,我真的很难想象曹正轩能够这么乐观。而其实,就我看来,他内心还是比较脆弱的。现在,我不能陪他一起走进婚姻殿堂,在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疤,我就更希望他早日处理好与他出生有关的事情。亲生母亲在他出生之日就被人害死了,作为私生子的身份,就算晶森老总李建设认他,他心里也是很不痛快的。”

“是啊,”袁永峰叹气道,“曹正轩的确很不一般。他有超强的心里承受能力。换做一般人,早就被压垮了。所以,相比来说,我那点心结又算什么呢?雨桐,就让我们一起为这么个年轻人做点什么吧!”

“好。我记得这也是我们最初的愿望,那个时候我和曹正轩还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你还记得啊。真的有点世事难料啊。”袁永峰感叹道。

就在这时,袁永峰感知到了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便站起身来,以便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袁永峰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并不接通而是将电话摁掉,“又是那种骚扰电话。这年头,骚扰电话太多了。就这么说吧,雨桐,我整理一下手头的材料,等会就去会一会那个人。”

袁永峰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好的。如果需要我陪同,您就打我电话。”张雨桐起身离开。

……

在张雨桐离开办公室之后,袁永峰在位置上坐下来,他心神不宁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随便翻了翻,便也离开办公室。

一分钟后,袁永峰来到刑侦地下室,回拨刚才那个被他摁掉的电话。

“袁队长,”齐大根在电话里道,“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啊?”

“齐总,请你设身处地考虑一下我的境地。我不接你的电话自是不方便接。我这不是回拨你的电话了吗?有什么事你说吧。”袁永峰板着脸道。

“原来是不方便接啊。我还以为你过河拆桥呢,”齐大根说话有点阴阳怪气,“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过河拆桥。我喜欢一个人长情。”

“有事你就说,我的时间不多。”

“行,那我就直说。我得到准确消息,你今晚押了一个人回你们刑侦是吗?”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袁永峰吃惊道。

“呵呵呵,阳江这么小,在东边放个屁,在西边也闻得到臭味,你说,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你要我做什么?”袁永峰径直问道。

“你有两种做法。要么想办法让他逃离,要么想办法让他自杀。”

“你——”袁永峰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你觉得很难做到吗?”齐大根极其严厉地反问道。

“这个人要逃离根本就没有可能,因为他中了曹正轩的绝招。”

“绝招?曹正轩会什么绝招?”

“这个我没法跟你说清楚。反正目前在阳江,已经不下十个人曾经被曹正轩用他的绝招控制住。中了他的绝招的人,全身无力,别说逃离了,你就是放他走,他也走不了。”

“他妈的,这世上还有人有这种绝招吗?你以为是点血呀!”齐大根骂道。

“他这绝招,比点血还可怕。”

“袁永峰,你要是忽悠我,我会做出什么举动来是你想都想不到的!”齐大根威胁道。

“齐大根,我也警告你,我是一个经常性被人威胁的人,但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威胁。”袁永峰怼道。

“就是说你说的是实话?”

“如果你不相信就请你把电话挂掉。”袁永峰的脸色越发难看。

“既然这样,那就选择第二条,给他机会让他自杀。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袁永峰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袁队长,你没有选择!”齐大根道。

“问题是那个人会这么做吗?”

“这个你放心,你只要给他机会。”

“机会我可以给,但他会不会这么做我可不管。”袁永峰挂掉电话。

地下室非常安静。也比较阴冷。挂掉电话,袁永峰在地下室来回走了十几趟,最后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雨桐,对不住了”,这才走出地下室。

……

调整好心情,袁永峰回到办公室坐了会儿,方才赶去大队审讯室。

第647章 我有点累了

阳江晶森大厦财务总管休息室。

齐大根与齐红娟分别重新泡上了浓茶和咖啡。

齐红娟抿了一口咖啡,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那个袁永峰不会不听话吧,大根?”

“他不敢不听话,”齐大根手里捧着茶杯,“他上了我们的船,只能跟着我们的船的航向前行。他在刑侦可是混了三十多年了,见过的事见过的人都不可计数,不可能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何况他早就熟悉我的性格了?”

“但愿吧。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齐红娟往后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红娟你别这么悲观。只要袁永峰把事情办成了,我们就能变被动为主动。”

“我不是悲观,是有点累了。这么多年,我的心似乎都没有安定过。所以头发才会白的这么早。我操心我的白头发可是操心了二十多年了。”

“人想多了事,头发就会白得早。”齐大根下意识去摸他那满头的白发。

“是啊。你看你一头的白发,全是因为我的事造成的。有时候真不敢相信,我们怎么就过了花甲的年龄了!”

“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很多时候其实我很想劝你放下,但想想又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齐红娟忽地坐直身子,“让我放下这些仇恨,就是李建设跪在我面前来求我都不可能!还有那个贱人,她死了二十多年了我还不能解恨。我又怎么能容忍她的野杂种活着?”

“红娟你别激动,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再说放下了又能怎样?我们的头发还能变黑吗?”齐大根宽慰道。“更何况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是想放下也放不下了。只能往前走!”

“对,你和我都只能往前走。”

两个人正这么说着,齐大根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了响铃。齐大根起身将手机拿过来。

“艺术家,这个时候你怎么打我电话?”齐大根问道。

“齐总,出事情了。”艺术家在电话里道。

“你在小邬山能出什么事情?是有人盯你,还是你自己惹事了?”

“是娘娘腔被人绑走了。”

“娘娘腔,他不是跟你一起在小邬山疗养吗?”

“是有人跑小邬山来把他绑走的。”艺术家道。

“啊?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娘娘腔?”齐大根提高分贝道。

“我特地调了小邬山的监控,这些人非常狡猾,一路过来都避开了监控。”

“难道你和娘娘腔不在一起吗?你不会说你连这些人的面都没见着吧?”

“我和娘娘腔是住在两栋楼。”艺术家的声音低下去。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这么糊涂?”齐大根骂道,“我让你们一起在小邬山修养,是让你们互相有个照应,你们却各顾各的快活。”

“对不起。”

“发生这种事情说对不起有用吗?你这就给我回总公司!”齐大根气不打一处来。

“是!”

“他妈的!”齐大根气呼呼的将电话挂断。

“这就叫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啊。”齐红娟道。

“会是谁绑架娘娘腔?目的又是什么?”齐大根这么说却又仿似在问自己,因为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不定。

“避开所有监控,为的是怕我们认出来。大根,不会是李建设的人吧?”齐红娟警觉道。

“这不可能。建设没有绑架娘娘腔的理由。他能从娘娘腔那里获悉什么?”

“这倒也是,娘娘腔对我们的事情知之甚少。”

“对啊。”

“那会是什么人?”

齐大根陷入沉思,那一杯浓茶,他一口接一口的将其喝干。

“红娟,如果我没有猜错,我觉得夏伟新的可能性非常大。”齐大根打破沉默道。

“夏伟新?板寸头不是什么都没招供吗?”齐红娟问道。

“红娟,板寸头没有招供并不意味着夏伟新就不知道是我们的人要动他的老婆。”

“这我当然清楚。如果真是夏伟新,那岂不是他铁了心要拿铁证?问题是,他拿到了铁证,又能怎样?”

“最保守的,是可以威胁我们,从而达到保护他老婆的目的。”

“他应该清楚是他出卖了他老婆!”

“他还可以有别的目的,比如藉此逼迫我们再帮他的忙。”齐大根并不理会齐红娟的神经质。

“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让他尝到了甜头。”

“对啊。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那这个娘娘腔能像板寸头一样扛住吗?”齐红娟看着齐大根。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娘娘腔,你从他的外号也能推出他的性格来。”

“那我们的事岂不要漏?”齐红娟担心道。

“要漏也没有办法。好在娘娘腔知道的并不多。我们还是多操心袁永峰这一头。”

“只能这样了。”

……

阳江人民医院。曹正轩做完手术回到病房。因为不是单人间,曹正轩示意焦紫宁去病房区的过道。

“你不是要注射药水吗?护士进来不见你会找人的。”焦紫宁道。

“我有事要和你商议。”

“什么事?”

“刚才医生给我取子弹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那个陌生电话。”曹正轩道。

“不会吧?”焦紫宁哑然失笑,“你动手术还有这种心情啊。”

“这叫分散注意力。我告诉你,这么一来,我麻药都可以不打!”

“敢情你是学关羽刮骨疗伤啊。”

“你别不信。反正我所有注意力都在这个陌生电话上,医生怎么割我的肉我都没感觉。”

“好了,我不听你吹嘘。你就说你怎么想的吧。”

“我想去见张雨桐。”

“……”焦紫宁怔住,“就因为刚才见了一面,旧情复发?”

“你想哪去了?我打算把这个陌生电话告诉张雨桐,看看她怎么想。手术的时候,我是越想越觉得那陌生电话挑拨的可能性小。”

“是吗?”

“我是这么想,如果袁永峰真的变质了,事情就很麻烦了。就连张雨桐都不安全。张雨桐是很信任袁永峰的。”

“既然张雨桐非常信任袁永峰,你和她说这个电话能引起她的重视吗?”

“至少让她对袁永峰要有所防备。”

“那你去找她啊,同我商量什么。”焦紫宁道。

“我要你同我一起去。现在就去。”

“你不打吊针了?”焦紫宁心情好转。

“把事情办完了回来再打。好多医生都懂我这个风格。”曹正轩开玩笑道。

第648章 一无所获的审讯

袁永峰走进审讯室。

审讯室里,一个男警察和女警察正在工作。那个偷袭曹正轩的青年坐在被审讯的座位上。他的双手被镣铐铐着。

“袁队。”两个警察向袁永峰打招呼。

“审讯得怎样了?”袁永峰问道。

“这家伙油滑得很,一点都不配合。”男警察气呼呼地道。

“他压根儿不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负责记录的女警察道。

“这在我的预料中。”袁永峰在两个警察中间坐下来,“像这种人,既然愿意替人卖命,这种场面绝对见过多次。”

“是。一看就是几进几出的人!”男警察道,“要不袁队您来亲自审讯?”

“好。我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与这种人打交道,是智慧的较量。把这种人拿下了,一般的审讯就不在话下了。你们说是不?”

两个警察纷纷点头。

“这样,”袁永峰冲女警察道,“我接下去的问话不要实录,回头整理好就行。因为我会有一些非常的问话。”

“我懂。”女警察道。

嘱咐好了女警察,袁永峰那双小眼睛这才看向坐在木椅上的青年。

那青年并不回避袁永峰的眼神,反而挑衅般地与袁永峰对视。

“其实我很清楚,”袁永峰干咳两声道,“像你们这种人,只要接了活就想好了后路。而你们这种人的手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有一两条命案,因此,你们也很清楚,你们一旦落在我们手里,基本上就没有活命的可能。你说我说得对吗?”

青年只是翻了翻上眼皮,什么话都不说。

“这就是你可以这么傲慢地藐视我的主要原因。但我告诉你,现在对你来说最可怕的是,你无法去走你想好的后路!这么一来,你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你要走从起诉到判你死刑的所有程序。而这种精神折磨足以击垮你累得很高的防御墙,到那个时候,你求生的欲望反而会很强。求生的欲望越强烈你就会越痛苦。”

青年喉结动了动,仍旧不语。

“而你所谓的后路无非是自杀而已。这也是你对买凶的人的承诺。但你现在想想看,你还有机会自杀吗?”袁永峰厉声问道。

男警察与女警察不解地对视了一眼。

“我为什么可以确定你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袁永峰接着说道,“你只要想想你的处境就明白了。”

“我什么处境?”青年开口道。

“你中了你要杀的人的绝招啊,你忘了这一点了?”袁永峰惊诧道。“你现在浑身无力,或许连拳头都抓不紧,你说你怎么自杀?不说你中了绝招,就是好手好脚的人,进了看守所要想自杀都很难。”

青年不停地眨着眼睛,似乎在反复揣摩袁永峰话里的意思。

“这么一来,你的日子要多难熬就有多难熬。这还是一方面,你还有来自另一方面的压力——买主给你施加的压力。你比我更清楚,你被我们抓了,导致任务没有完成,你的买主不满意自不用说,关键你的买主还会坐卧不宁。他怕你把他漏了。那么,这种情况下,你的买主又会怎么做?”

“袁队,您说这些好像与审讯没有关系。”越来越迷糊的男警察忍不住打断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袁永峰解释道,“我这是给他透彻分析他的处境。他只有完全清楚他的处境,才会很好地配合我们的审讯。”

“你就做梦去吧,要我配合你们的审讯?”青年讥笑道,“你就是找一把钳子来也撬不开我的嘴。你们撬不开我的嘴,能拿我怎样?呵呵呵。”

“你小子他妈别犯贱!”男警察骂道,“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这种人。”

“那你拿出来啊。别见鬼的只知道啰嗦。说什么知道我的后路。我他妈才三十来岁,要留什么后路?我还没有活够。”

“你既然知道这么想,干嘛还这么固执。”男警察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只有供出你的买主,戴罪立功,你的刑期才会简短。”

“艹,跟我说这么幼稚的话。你既已知道我是几进几出的人,那我还会不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你嘴里的鬼话?我第一次进看守所就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你……”男警察噎住。

“好一个‘坦白从宽,牢底坐穿’,”袁永峰道,“你这是完全曲解了我们的政策。既是这样,与你说什么都是废话。”

“那就别说啊。”青年怼道。

“你他妈真这么拽吗?”男警察腾地站起身来。

“怎么?要修理我吗?你来啊。”青年挑衅道。

“我靠!”男警察握紧了拳头。

“你这是怎么了?”袁永峰站起身按住男警察的肩膀,“你一个警察怎么能被嫌疑犯激怒?今天就到审讯道这里。把他关进我们的禁闭室!”

“关进我们的禁闭室?按理应该送去看守所啊,袁队。”女警察不解道。

“现在都快十点了,干嘛还去麻烦看守所的兄弟。明天送去也不迟。明天我还想再审讯他一次。”袁永峰道。

“我明白了。”女警察道。

“今晚是谁值班?”袁永峰问道。

男警察说了一个名字。

“你去向他交代一下,让他加强对这个人的监视。”袁永峰吩咐道。

“袁队您放心,我会去做交代的。”

……

晶森大厦财务总管休息室,齐大根与齐红娟还在。他们并非一直在议事,很多时候,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当想到某个细节的时候,两个人又会交流一段时间。

大概在九点一刻左右,齐大根接到了来自阳江的一个电话。

“齐总,有结果了。”

“这么快?”齐大根欣喜道,“那四个人是谁?”

“那四个人具体是谁我确定不了,但他们的行踪基本从监控里可以反映出来。”

“说。”

“这四个人应该是一直在跟踪曹正轩。所以他们才会在曹正轩受挫的时候及时赶到现场。”

“真的吗?”

“我是倒查查出来的,从现场倒查到彩虹桥,再倒查到阳江前路,一直到阳江后路。曹正轩与那个姑娘一路走来的路上,都能看见这四个人的踪影。”

“这么说这四个人一直在暗暗保护着曹正轩?”

“就是这样。我还让人将他们的图片做了技术性追踪,发现他们不是阳江人,所以才不能具体确定他们的身份。”

“那你把图片发给我,我让人做进一步的追踪。”

“好的。我这就发给你。”

第649章 翠海饭店保安团的人

过了一会儿,齐大根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彩信。齐大根点开彩信,一张图片呈现在他面前。

齐大根仔细看了看,然后将手机递给齐红娟。

“你对这四个人有印象吗?”齐红娟看着图片问道。

齐大根摇头道:“我不熟悉。所以我得让人做进一步的追踪。”

“单凭一张图片,怎么追踪?”

“我让工安系统的人帮忙。他们有这种技术。我这就打电话联系。”

齐大根拿过他的手机,当着齐红娟的面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他将彩信转发出去。

“工安系统的人说了,半个小时左右就会有消息。我们是各自回家还是就在这里等?”齐大根征求齐红娟的意见。

“还是在这里等吧。我现在不想看见李建设。”

“红娟,对建设的态度我的意见是你不要改变太快。太快了我怕……”

“什么改变不改变的,李建设的病情已经像我们所预期的那样发展了。照这样发展下去,也就几个月的事。最多不会超过半年,你还怕他什么?”齐红娟面无表情地道。

“关键是不能让外人感知到。我们公司的大多数高层与建设的感情都很深。如果让他们感知到你的态度,会影响大局的。”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如果这一点我都拿捏不住,我再怎么将恒儿扶上这个位置?”

“红娟你铁定了心将李恒推上这个位置吗?”

“是,”齐红娟点头道,“虽然恒儿还嫩了一点,但我相信只要上了这个位置,他还是能胜任的。到时候还需要你站起来说话。”

“只要你做出了决定,我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一边!”

“我信。”

齐大根正要再说什么,因为手机有来电,他便先接听电话。

“你到了吗?”齐大根径直问道。

“我就在我们公司大厦。”艺术家在电话里道。

“你来财务总管休息室。我和齐总管在一起。”

由于艺术家的到来,两个人便中断了刚才聊的话题。很快,艺术家推门进了休息室。

齐大根注意到,艺术家走路一只脚轻一只脚重,就像一个跛子。

艺术家冲两个人打招呼。

“脚伤还没有好吗?”齐大根问道。

“还没有痊愈。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艺术家将他遮住眼睛的头发往上捋。

“这就好。我刚刚和齐总管一起对绑架娘娘腔的人做了推测,我们都觉得夏伟新的可能性非常大。”

“齐总,我也是这么推想的。”

“是吗?那——你有什么考虑吗?”齐大根摸着长长的髭须道。

“我的意见是立即派人去广海将奶奶腔捞回来。奶奶腔这个人不比板寸头,他是经不住‘推敲’的。”

齐大根看了一眼齐红娟道:“我也是这么对齐总管说的,这样吧,你选两个人连夜赶去广海,务必给我将奶奶腔捞回来。”

“我吗?”艺术家不可置信地道。

“是。毕竟你轻车熟路。再说奶奶腔也是你过命的兄弟。”

艺术家无声地点头。

“你再看看这张照片,看相片里的人你是否熟悉。”齐大根将手机递给艺术家。

艺术家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便开口道:“是翠海饭店保安团里的人。”

“翠海饭店的保安?你确定吗?”齐大根提高嗓门问道。

齐红娟阴郁地看着艺术家。

“也就这个壮汉我不熟悉。这三个,一个黄毛,一个牛卵,一个黑人,都是翠海饭店的保安。齐总,发生了什么事吗?”艺术家手指着照片道。

“没什么事,只是问问。你赶快去安排人跟你去广海。”

“好的。”艺术家应声离去。

……

“这还真想不到,竟然又是郭副总!”齐大根在艺术家将休息室的门带上之后咬牙切齿地道。

“这就说明李建设已经全方位防范我们了。”齐红娟道。

“可恨的是郭副总!”

“找机会把他做了。”齐红娟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

“啊。”齐大根怔住。

“他是李建设唯一可以使用的人。把他做了,李建设就掀不了风浪了。找机会吧。无需顾虑。”齐红娟的声音听上去空空洞洞的。

齐大根眉头紧皱,缓缓地点头。

……

曹正轩带着焦紫宁离开医院,在医院北出口处拨打张雨桐的电话。曹正轩足足等了近三十秒张雨桐方才接通电话。

“……曹老师。”张雨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想同你见个面。”曹正轩道。一声“曹老师”,确定了两个人的位置。

“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再也不见。再见。”

“你别挂电话,是有别的事情!”曹正轩急道。

“什么别的事情?”

“你现在还在刑侦吗?”

“我正准备离开。”

“你在你们刑侦前那条路与阳江后路交汇处等我。我和我大学同学焦紫宁从医院打的过来。”

“你的手臂做好了手术了?”张雨桐冷冷地问道。

曹正轩心里微微震颤了一下,“手术已经做好了。我和你见了面把事情说清楚了再回医院吊针。是关于袁永峰袁队的事。”

“袁队?他有什么事情?”张雨桐惊道。

“我们见了面再说。”

曹正轩挂断电话,正巧有一辆的士过来,两个人便上了的士。曹正轩与司机说了地址。

“嗳,”焦紫宁坐在曹正轩的右手边,近乎靠着曹正轩的肩膀,在曹正轩耳旁轻语道,“刻意说大学同学,是怕张雨桐误解是吗?”

“嗯?”曹正轩愣道,“你怎么这么想?”

“你敢说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我干嘛带你一起去见她?”曹正轩反问道。

“因为之前我们在一起的场面张雨桐就亲见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澄清。”

“你真想多了,你我是兄妹关系,有什么需要澄清的。”

“哼,你又来了!再惹我生气我连夜返回广潭去。”焦紫宁嘟着嘴道。

“这可不行,明天你还得为济生主持促销活动呢?”

“我管你!”

这时,专心开车的的士司机转头问道:“原来你们就是今天济生超市活动的主持人啊。我说你们看上去怎么这么面熟。”

第650章 你不要诋毁袁队长

“我们是。师傅您开的士难道也看了我们的活动吗?”曹正轩问道。一个的士司机对他搞的活动这么有印象,曹正轩是没有料到的。

“看了。我是载一个客人到活动现场。本想有客人打的就走的,哪里料到看着看着就忘了载客的事了。害的我的车违停还被贴了呢。”的士司机道。

“这就不好意思了。罚钱还要罚分。”

“怪就怪你们的主持太精彩了,而且这个促销活动也搞得非常有意思。我周围的人都对济生超市赞不绝口。”司机道。司机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可恨的是晶森超市竟然派人来捣乱。”焦紫宁道。

“着实可恨!”的士司机气愤道,“不过,这显得晶森超市很不聪明。他们派人捣乱砸得是他们的牌子啊。你这个年轻人脑子太好用了。”的士司机冲曹正轩道。

“怎么说?”曹正轩问道。

“你逼得他们在台上爆料晶森超市的丑行,这是对他们捣乱最有利的反击啊。”

“谢谢师傅的理解。我也是被逼的。”

“师傅,我这个哥哥啊最擅长的就是欲扬先抑。”焦紫宁道。

“啥叫欲扬先抑?”的士司机问道。

“就是他在展现自己之前先让自己受点委屈。他前面让那几个人踢啊打的,是装的。为的是后面能理直气壮地反击。”焦紫宁很通俗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跟你们说,那下子我们心里很替你们难受,后来见那些人被打趴下了,心里又说不出多畅快。”的士司机的喜乐完全呈现在脸上。

“就是说大家都很关注我哥哥的状态。”

“是啊。活动整得好好的,大家都那么开心,那几个混小子竟然闹事,谁不痛恨啊。诶,我说小姑娘,这小伙子真是你亲哥哥吗?”的士司机突然问道。

“您觉得不像吗?”

“我是说如果是你亲哥哥就太遗憾了。”

“是我亲哥哥怎么还会太遗憾?”焦紫宁挑眉看向曹正轩。

“你看你们,郎才女貌,真的是太般配了。”

“嘻嘻,我跟你说师傅,他不是我亲哥哥,他是我情哥哥。”焦紫宁加重语气道。

“是吗?那真要恭喜你们了。哎呦呦,真的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啊。”的士司机感叹不已。

三个人说着话,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阳江后路与刑侦前那条无名路的交汇处。曹正轩远远地就看见了等在路口的张雨桐。

曹正轩付了打的费,而后两个人与的士司机说再见。

“你们俩务必要好好珍惜啊。”的士司机离开前仍不忘嘱咐。

“我们会好好珍惜的。谢谢师傅的祝福。”焦紫宁冲司机挥手。

曹正轩则冲焦紫宁瞪眼。无奈焦紫宁权当看不见。

两个人一起走向张雨桐。

路口的张雨桐不知为何看上去很孤寂。

“我们去一旁说话。”曹正轩向张雨桐介绍了焦紫宁后建议道。

“就去那棵樟树下说吧。那里要隐蔽一点。”张雨桐的声音没有一点感**彩。

三个人便走到无名路旁的一棵樟树下。

“是前面我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提醒我要防袁队长。”曹正轩直奔主题。

“防袁队长?对方是什么人?”张雨桐问道。

“对方就和我说了这一句话。”

“别的什么都没有说吗?”

“没有。我想问他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

“啊?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信息的?”张雨桐的目光在曹正轩脸上停留了一秒。

“就这个莫名奇怪的电话我和我同学探讨过,我很相信袁队长的为人,我也很敬重袁队长,所以当时我觉得这个电话完全是在挑拨我和袁队长的关系。”

“那你想过这个电话会是谁打给你的吗?”张雨桐追问道。

“建立在我这种认识上我当然认为这是齐大根他们打来的。可是在我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电话,我越想越觉得这种推断是错误的。”

“做手术的时候你想这些事?”张雨桐诧异道。

“张警官,我刚才也是这么质疑正轩的,”焦紫宁插话道,“他还说什么想这些事就忘记了痛。一般的人做手术心里头全是担心和害怕,哪还有心思想事情?”

张雨桐冲焦紫宁莞尔一笑,但并不说什么。

“我是反反复复想这件事,”曹正轩道,“越来越清晰的一个结论是:这个电话是提示,而不是挑唆。袁队长应该被人拉下水了。”

“曹老师,”张雨桐极为严肃地道,“我工作分配下来就跟着袁队长,袁队长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和袁队长接触也有近半年的时间,你应该也比较了解袁队长。故此,你可以怀疑别人,但你不能怀疑袁队长。”

曹正轩连连点头,“从情理上来讲是这样。你问紫宁,从接到电话到我被推进手术室,我都不曾怀疑过袁队长。可就在手术台上,我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又回到这件事上来,然后就很笃定这个新产生的念头。”

“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会听的。”

“雨桐,你要相信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思维!”

“你不觉得你很荒唐吗,曹老师?手术台上的思维那是糊涂的思维!”张雨桐生气道。

“可对我来说不一样。我在手术台上的思维非常清醒,因此我笃信这一点。雨桐,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帮我解开我的身世之谜吗?今晚这个被袁队长带去的人非常关键!”曹正轩快语速道,“只要他供出幕后指使者,我就可以为我的母亲翻盘了。我母亲冤死已经二十三年了。”

“这些都是你的事。你不能因为你的事而诋毁袁队长!”说着,张雨桐向刑侦走去。

“雨桐!”

曹正轩正要追上前,焦紫宁拉住了他的手臂,“正轩,算了。”

“哪怕不是为我的事你也防着他一点!”曹正轩冲着张雨桐的背影叫道。

……

两分钟后,曹正轩和焦紫宁回到阳江后路。两个人准备打的回医院。

曹正轩闷着脸不说话。

“张雨桐对你缺乏基本的信任度,所以你怎么说他都听不进。”焦紫宁劝慰道。

“紫宁,我考虑的不是这件事。我在想我晚上是不是得潜伏进刑侦?”

“啊?”

第651章 警花大美女

“你干嘛要潜伏进刑侦?这可是违法的。”听曹正轩说今晚要潜伏进刑侦,焦紫宁甚是惊异。阳江后路上一辆的士缓缓驶过,她竟然忘了招手。

“我担心今晚就会出变故!”曹正轩解释道。

“会出什么变故?”焦紫宁问道。

“紫宁你想想,我把人交到袁永峰手里,那个电话就来了,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是整个事件的知情者。而且这个人对袁永峰的底细有所了解,所以特地打我电话提醒我。那欲置我于死地的人必然与袁永峰有所联系,要袁永峰封那个杀手的口。而只要人活着,口就封不住!”

“你是说袁永峰可能会把杀手杀死?”焦紫宁的眼睛睁大了。

“袁永峰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但他会提供机会给杀手。像杀手这种人所谓的后路便是自杀。”

“杀手要是自杀你岂不挖不出背后的人了?”

“是啊,所以我要潜入刑侦阻止袁永峰这么做。”

“那你的手?”

“我的手没伤到骨头,不会影响我的行动。”

“那我跟你一起进去。”焦紫宁道。

“那怎么行?你穿高跟皮靴,我们还没有靠近袁永峰就会被他发现。”

“你也知道是皮靴?你看我走路,有声音吗?”焦紫宁走几步给曹正轩看。

“我怕出现异常状况的时候我照顾不到你。”

“其实你想说的是到时候我会成为你的负累。”

“差不多吧。”曹正轩挠了挠他漆黑的短发。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给你把把风也是好的啊。反正我要一起去。”焦紫宁开始耍赖。

“行。我怕不让你一起去,你又说要连夜回广潭。”曹正轩无奈地妥协。

“你知道就好。”焦紫宁开心道。

……

张雨桐气返回刑侦,给袁永峰去了一个电话。

“袁队,那杀手没有招什么吧?”

“没有。我审了近半个小时也是一无所获。”袁永峰尚且坐在他办公室的办公椅上。

“果真是这种结果。那是不是得把人送去看守所?这种人是绝对有案底的。”张雨桐道。

“不急。我把人关进了禁闭室。我打算再审一次。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这样啊。那晚上需要我在这里吗?”

“不需要。你回去休息。明天有情况再说。”袁永峰道。

“好。那我就回去了。”

张雨桐挂了袁永峰的电话之后,从手机电话簿里调出了一个号码。稍稍犹豫一会,张雨桐拨出这个电话。

“哟,警花大美女,你怎么想到打我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也是张雨桐的同事余钟华。

“晚上我陪袁队出警,忙到现在,打算去胖子夜宵店吃点东西。想到你家就在胖子夜宵店的楼上,就打你电话,你不会就睡了吧?”张雨桐道。

“你的意思是请我吃夜宵吗?咔,这是哪门子事啊。一辈子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你别夸张了。有时间你就下楼去给我点一份。我马上就过来。”

“我当然有时间。我这就下去。不会袁队也过来吧?或者还有别的同事?”年轻人问道。

“就我一个人。袁队还要继续审讯嫌疑人。”

“警花大美女,今天不是愚人节。”

“你要是还啰嗦,我就不去胖子夜宵店了。我是真喜欢那个夜宵店的味道才绕道去的。”张雨桐生气道。

“OK,我不啰嗦了。”

张雨桐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提包,稍稍理了理她的秀发,就从提包里拿出电动车的钥匙,走出办公楼。

大概五六分钟后张雨桐骑车赶到胖子夜宵店。

“你真的来了,警花大美女?”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子走出夜宵店迎了过来。

“你不会还没有点夜宵吧。我是真饿了。”张雨桐挺着胸脯往夜宵店里走。

那男子的目光就在张雨桐隆起的山峦上游走了一圈。

“已经点了。两荤两素。”男子乐呵呵的走在张雨桐身边。

“干嘛点菜?我喜欢吃的是他这里的水饺。哦,也怪我,没有说具体一点。”

“你喜欢吃饺子我可以再点啊。既然是吃夜宵,当然要点几个菜,再喝点酒。这大冷天,又是晚上,喝酒暖身子。”

“余钟华,你不是不怎么喝酒的吗?”张雨桐转头冲男子莞尔一笑。

“那是表象。我酒还是能喝一点的。”

“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喝什么酒。我可陪不了你。”

“那就不好玩了。我一个人喝酒那不成了喝闷酒了吗?警花大美女,我们共事这么久,还不曾这么吃过夜宵,你怎么忍心让我喝闷酒?”男子苦着脸道。

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夜宵店大厅。大厅里,有四五桌人在吃夜宵,所以比较喧闹。男子推开了一个小包厢的门。

“还订了包厢啊?”张雨桐斜看了一眼男子道。

“外面太闹了。老板跟我熟,就腾了一个小包厢给我。请进吧。”

张雨桐跟在男子后面进了小包厢。服务员走进来。

“立即给我们上菜。对了,加一份水饺。再拿一瓶白酒。”男子冲服务员吩咐道。

“酒就不要了,余钟华。”张雨桐道。

“你就别扫兴了。”

“确实要喝就喝黄酒吧,”张雨桐很勉强地道,“黄酒我还能喝一点,白酒我是一点都不敢喝。”

“那行。就喝库藏十年。拿三瓶来。”

服务员走出小包厢。

“干嘛拿三瓶?一瓶就够了。”张雨桐与男子隔着一张椅子坐下来。

“服务员拿来我们不喝也没关系。我跟你说,警花大美女,”男子看着张雨桐俊俏的脸庞,“其实黄酒比白酒更厉害。”

“是吗?我是觉得白酒太辣了。黄酒要柔和一点。”张雨桐回避男子的眼神。

“黄酒后劲大。我是很怕喝黄酒的。”

“那我们就都少喝一点。”

两个人这么说着,服务员端菜进来。男子点的两荤两素一齐上了桌。三瓶库藏十年也摆上了桌。

男子主动替张雨桐打开一次性餐具,并且从开水瓶里倒开水给餐具消毒。

张雨桐则打开了一瓶库藏。她把瓶口靠近她鼻子,道:“怎么这么难闻?”

“黄酒就这个味道啊。不会你没有喝过吧?”男子道。

张雨桐摇头,秀发随之飘摆,“我没喝过。要不我就不喝了?”张雨桐祈求般地看着男子。

“那还行?”男子立即拿起了张雨桐的酒杯,“我给你倒一杯。你一杯要喝的。”

“那这样,这一瓶我就喝一杯。”

“那如果我再开一瓶呢?”男子问道。

“到时再说。也许我一杯都喝不掉呢。”张雨桐眨着眼睛道。

“好好。来来,你一定饿坏了,先吃点菜。”男子转动转盘,让转盘上的菜更靠近张雨桐。

第652章 有潜力

曹正轩与焦紫宁确定了要潜伏进刑侦之后,就沿着阳江后路往正北方向走了大概一百米,然后往左拐进了一个弄堂。这个弄堂,右边是私人住宅,左边就是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的围墙约莫有两米来高,是那种普通的封闭式的围墙。

此时的弄堂寂静无声。有几颗桂花树的树枝从刑侦大队里面越过围墙伸到弄堂上空来。

曹正轩便选择了在有桂花树的地方翻围墙进入刑侦。

翻越两米来高的围墙对曹正轩来说自然不是什么事,但对焦紫宁来说,不但是事,而且还是难事。无奈之下,曹正轩只得先蹲下来,让焦紫宁踩着他的肩膀,并让她双手扶着围墙墙壁,而后他慢慢起身,等到站到半高的地步时,再让焦紫宁跨上围墙。

可就是这样,焦紫宁也还是战战兢兢的。

焦紫宁跨上围墙后因为不敢往下跳,就坐在围墙上等候曹正轩。好在有桂花树茂盛的树叶做遮挡,否则,这么坐在围墙上,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曹正轩迅速上围墙,而后跳到刑侦的地面上,举起双手示意焦紫宁往下跳。

“我,我还是有点怕。”焦紫宁轻声道。

“你怕也要跳啊。不是有我吗?”曹正轩无语道。

“可是……”

“你给我快点。这里很容易被发现的。”

“那我就跳了。”

焦紫宁很小心的由跨坐在围墙上改成蹲在围墙上,然后双眼一闭,人往下栽,一点跳的动作都没有。

“你这是跳吗?”曹正轩话没说完,焦紫宁整个人就扑在了他怀里。

焦紫宁还机灵,知道用双手搂住曹正轩的脖子,否则,她一个大活人,这么硬生生栽下去,曹正轩再强壮,也难以撑住。

曹正轩的双手托在了焦紫宁丰满的双屯上。

“哦。”曹正轩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方才勉强撑住了两个人的重量。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焦紫宁说话的气息扑在曹正轩的颈脖子上。

“你这那叫跳啊。你是饿虎扑羊。”

“我从小到大也没这么跳过啊。”焦紫宁仍旧紧紧地搂着曹正轩。

“已经没事了。”曹正轩松开焦紫宁的身体。这么一点距离都没有的接触让曹正轩心神不宁。这种感觉实在太,太美好了。

“真没事了吗?”焦紫宁试着双脚着地,可手还是不松开,直等到确实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刑侦大队前后两栋楼,除了几个窗户亮着光,其他窗户都黑漆漆的。有麻将声从私人住宅里传出来。

曹正轩带着焦紫宁轻轻悄悄地往禁闭室方向走。因为来过多次,曹正轩对刑侦大队的部署还是非常清楚的。

“正轩,你们小县城的刑侦大队竟然这么大,你知道那人关在哪里了?”焦紫宁依着曹正轩往前走。

“刑侦的审讯室,禁闭室都在后楼,”曹正轩道,“后楼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地下室。那个青年应该关在这三个地方的某一个里面。我对这里还比较熟悉。”

“因为经常来这里陪张雨桐或者接张雨桐的缘故吗?”焦紫宁问道。

“那倒不是。好几次来都是找袁队长,都跟我的出生之谜有关。袁队长和我算是有渊源的一个人。”

“哦。”

……

胖子夜宵店。

张雨桐端着还剩三分之一酒的酒杯,“这酒太难喝了。余钟华,我真不想喝了。你一个人喝吧。”

“这还好玩?你看刚才我们喝得不是很愉快吗?”张雨桐与男子之间的椅子已经被男子搬走了,只是距离还保持着。

“心情是很愉快,可是酒喝不下去呀。我的脸……”张雨桐手捂着脸道。

“你的脸还有我的脸红吗?你是浅红,我是深红,是猪肝红了。”

“你说得夸张,我看你状态好得很。”

“说来也奇怪,”男子道,“今天我的状态是真的好。原来黄酒我也喝过,像这样喝三杯下肚,早就不行了。今天好像还没事。”

“那这样好不?”张雨桐看着男子道,“剩下的三分之一我喝掉,你把瓶子里的酒喝掉,就结束。”

“哎呀,警花大美女,你这么盼着结束干嘛叫我来吃夜宵?我们是同事你还怕我要干什么吗?”男子肆意地盯着张雨桐的脸。

“我哪有这个念头啊?我对你余钟华的为人不放心,我还会想着叫你下来陪我吗?”张雨桐抬高分贝道。

“那就别急着说结束啊。你看这些菜都没有动呢。”

“那就这样,你要是觉得还没有喝尽兴,还要再开酒,你给我杯子里加满行不?其他的你喝。”

“可以。那我把这一杯先喝了。”男子将酒瓶里的黄酒倒进他的酒杯。酒瓶里的酒还剩一点没倒完,他便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再将酒倒完。接着,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张雨桐鼓掌道:“余钟华,你还说不会喝酒?这么豪爽!”

张雨桐脸色红扑扑的,如此表情丰富的表扬一个人,哪个人听了不心花怒放?

致命的是,张雨桐平时或许正眼都没有看过这个男子。张雨桐可是整个工安系统出了名的冷美人啊。

“那都是警花大美女激发出来的,”男子将座椅往张雨桐这边移动,“这么一口一杯我也是第一次喝。”

“有潜力。你呀酒量绝对很好。”张雨桐将第二瓶库藏十年抓在手里,“开还是不开,你说!”

“当然开啦!说好了的,你只要加满,剩下的就是我的。”男子打了个酒嗝,很是兴奋的样子。

“那我就开了。我给自己先倒满。”张雨桐打开酒瓶给自己倒酒。

“再给我倒满!”男子将酒杯剁在张雨桐面前。

“行。那我敬你。我喝三分之一。”

“你一口喝三分之一吗?”男子更加兴奋了。

“我情绪被你吊起来了。反正我就这么多酒。”

“这真爽气。你喝三分之一杯,那我就是一杯。来来,加满。”男子豪情道。

“钟华,你不用一杯。你别喝那么快。”张雨桐给男子的酒杯加满。

“你叫我什么?”男子双眼通红地看着张雨桐。

“我叫你钟华啊,怎么了?”

“我第一次觉得钟华这个称谓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这么亲切,平时我总感觉我是中华烟。”

“我觉得还好啊。”张雨桐端起酒杯,“来,我敬你,我三分之一。”

张雨桐仰脖子苦着脸喝了杯子里三分之一的黄酒。

第653章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钥匙

男子直直地看着张雨桐,在他看来,张雨桐一口喝掉三分之一杯黄酒的样儿实在太美了。

张雨桐打了个酒嗝,同时晃了晃身子:“这一口三分之一就这么太难受了,我没法想像一口一杯是什么感觉。”

“一口一杯也是这种感觉啊。”男子二话不说端起杯子便喝。

“我说了你不用喝一杯的。”张雨桐急道。

男子一口喝干杯中酒,而后将杯子高高举起,极其自豪地道:“我可是一滴都没有剩余。”

“你这么喝会醉的。”

“不会。我现在是感觉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那我再给你加酒?”张雨桐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要加啊。”

“想不到钟华你的酒量这么好,”张雨桐将男子的酒杯倒满,“这正验证了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是。我余钟华在刑侦虽然只是一个后勤组的干事,但能力还是有的。警花大美女,我就不理解我们单位为什么总是有人看不起我。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优越感。我余钟华哪一点不如他们了?”男子的眼神有点迷离。

“不就那几个人嘛。你干嘛介意?每个单位都有这种人的。”张雨桐附和道。

“我不能不介意啊。我后勤组的一个干事,是没有什么职权,但也不能瞧不起我啊。整个大队的钥匙都我掌管着,他妈没了我,行吗?”

“那当然不行。我记得有一次我办公室的钥匙忘了带,还是找你拿备用钥匙替我开门呢。否则,我就进不了办公室。”

“这一点小事你还记得啊,警花大美女?”男子很是感动地道。

“你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很多人都会记住你。”

“雨桐,请原谅我的冒昧这么称呼你,你能这么看我,我再苦再累都觉得值了。来,这一杯我敬你。”男子重又端起酒杯。

“你我年龄相仿,叫名字有什么关系?慢点喝,我们慢点喝。”张雨桐劝道。

“我敬你,你可以随意。”男子哧溜一声,把满满的一杯黄酒再次喝干。

“那我也喝三分之一。”张雨桐端起杯子就喝。

“我说了你可以随意的。”男子站起身来,伸手欲阻止张雨桐,却不知为何,身子一滑溜,整个人趴在了餐桌上。餐桌无法撑住他的身体,便又往地下滑。

“钟华,余钟华!”张雨桐叫道。

男子滑倒在地上,瞬间没有了知觉。

张雨桐赶忙将座椅搬开,俯身轻轻地推动男子,见男子没有一点反应,便将男子腰间的一串钥匙取了下来放进自己的提包。

“你这个人啊,我让你不要喝这么急,你又不听。这下可怎么好?”

张雨桐在包厢里踌躇了几秒钟这才走出小包厢去找夜宵店的店主。

“你是说余警官吗?”店主是一个体重近两百斤的大胖子,“他一个不喝酒的人能喝五六杯黄酒?”

“两瓶库藏十年,我喝了不到两杯,瓶子里还剩一杯。”张雨桐道。

“那绝对有五六杯了。那他能不倒吗?不过没关系,他一个单身汉,就住我家店的楼上。等我忙好了,我送他上楼。”

“可他现在躺在包厢里的地上。”

“我店里有一个休息间。我让人扶他去我的休息间。你也看到了,现在我店里太忙了,没时间立即送他上楼。”店主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那就麻烦您了。你把我们的帐算一下,我把单结了。”张雨桐掏出钱包来结账。

……

刑侦大队。袁永峰在办公室看看时间到了十一点了,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袁队。”

“你现在在值班室还是在你办公室?”袁永峰语气严厉地问道。

“我,我在办公室。”

“你不会在办公室玩电脑吧?我不是让小宋嘱咐你今晚要格外注意点吗?那个关在禁闭室的是一个持枪杀人嫌疑犯,很有可能还是有案底的重刑犯。你还真分不清楚轻重。”

“对不起袁队。”

“你现在陪我一起去禁闭室看看。”

“袁队您还在刑侦啊?”

“这么一个重要的案子,我不放心啊。”

“是是。那我在后楼入口处等您。”

挂了电话,袁永峰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走出办公室。几分钟后袁永峰与一个年轻的干警会和然后一起去禁闭室。

禁闭室在后楼一楼最西面,是一个只有十五平米的房间,靠西面那一堵墙上开了一个一平米的小窗子。窗子外装了防盗窗。

干警将灯打开。袁永峰看见那欲刺杀曹正轩的青年被铐在一根立柱上。强烈的光线令其睁不开眼睛。

“袁队您看,这个人软不拉几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您完全可以放心。”干警道。

“小邱啊,事情的变化是料不到的。谨慎一点好。”

“这个我知道。”

袁永峰走到青年旁边,伸手托住青年的下巴,道:“我说年轻人,为了少受罪,你劝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只要你供出你幕后操纵者,我让曹正轩来给你解除枷锁。否则你整天都会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

青年抿着嘴,只是轻慢的斜了袁永峰一眼。

“这种日子你熬一天可以,熬两天可以,你熬得住十天半个月吗?什么声音?”袁永峰忽然转头望向禁闭室的小窗户。

青年被吓了一跳。

干警也警觉起来,“袁队?”

“我感觉外面好像有脚步声。你去过道上看看。”袁永峰吩咐道。

“好叻。”干警立即快速走出禁闭室。

这时袁永峰拍了拍青年的脸,然后贴在青年耳旁轻声道:“我跟你说两句话,一是等干警进来你提出要喝水,二是齐大根齐总打了我电话,他让我给你创造机会。他说你知道怎么做。”

青年诧异的看着袁永峰。

“你记住了?”

青年缓缓点头。

也就这时,干警走了进来,“袁队,没有人。”

“是吗?那估计是风吧。是我听错了。”袁永峰转头冲青年道,“年轻人,你可要想好了。”

“警官,我说了我没什么招供的。还有,我几个小时一滴水都没有喝,我就是想招供也说不出话来呀。”青年沙哑着嗓子道。

“只要你招供,水还没得你喝吗?小邱,你去整点水来。拿瓶矿泉水来就行。”袁永峰吩咐道。

“妈的,这大冬天的你让我喝矿泉水?”青年骂道。

“你小子给我低调点,”袁永峰在青年头上来了一下,“有矿泉水给你喝就不错了。小邱,快去快回。”

“我这就去拿。”干警再次离开禁闭室。

第654章 三寸长的小刀

禁闭室外面一蓬绿植后面。曹正轩与焦紫宁缩在绿植与围墙之间的空隙内。这地儿藏两个人,谁都发现不了。

“正轩,袁永峰和干警进禁闭室已经有点时间了,我们还缩在这里吗?是不是得过去看看?”焦紫宁轻声问道。

“不用。只要他们还在禁闭室里面,那个人就不会有什么事情。”曹正轩很淡定地道。

“为什么?”

“袁永峰不会傻到当着干警的面做手脚的。”

“嗯嗯,我一味的担心,竟然连这基本的常识都忘了。”

“自然是因为你这么近地靠着我心神不宁了。”曹正轩开玩笑道。

“哼,还不知谁心神不宁呢。”焦紫宁怼道。

“嘘,别说话。”曹正轩忽然捅了捅焦紫宁的后腰道。

“怎么了?”焦紫宁迅速把声音压到最低。

“又有人来了。你看那边。前楼那个方向。”

焦紫宁沿着曹正轩所说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人,好像还是一个女人。奇怪的是,这个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好像是张雨桐,紫宁。”曹正轩惊道。

“张雨桐?你怎么知道的?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么远。”焦紫宁惊疑道。

“我是从她走路的姿势判断出来的。”

那人越来越近。渐渐地,借助从弄堂里传过来的路灯光两个人都看清楚了,这鬼鬼祟祟走来的人确是张雨桐。

曹正轩与焦紫宁都屏住了呼吸。

这个时间点,张雨桐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禁闭室干什么?她怎么没有和袁永峰在一起?曹正轩心里满是疑惑。

就见张雨桐径直走到禁闭室的窗户下面,把耳朵贴在墙上,仿似在听里面的人说话。

如此一来,曹正轩更加困惑不解。

……

禁闭室里。

在干警走出去之后,袁永峰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只有三寸长的小刀,然后俯身将青年的一只脚往上提起,把小刀放在了青年踩脚的地方。袁永峰放开青年的脚,青年便将小刀踩住了。

青年抬眼眼神复杂的看着袁永峰。

“你懂的。不是割,而是吞。”袁永峰淡淡地说出这三句话就走到禁闭室门口,直到那个干警拿了矿泉水才和干警一同走进来。

“你找一瓶矿泉水也这么久?”袁永峰质问干警。

“不好意思,袁队。估计是冬天吧,我去了几个办公室都找不到水。最后还是跑去值班室找到了一瓶。”干警解释道。

“我说怎么花这么多时间。”袁永峰旋开矿泉水瓶,放在青年面前,“水来了。”

青年张开嘴,袁永峰便将矿泉水往青年的嘴里倒。

青年是真的渴了。这么冰冷的矿泉水,他一气喝了半瓶。

“不喝了?”袁永峰将矿泉水收回来。

“妈的,我的肠子都要冷断了。”青年骂道。

“我靠,”袁永峰抓着矿泉水瓶在青年的胸部上剁了两下,“我让你低调一点,你还更拽了。”

“这种人根本就没必要理他。”干警插话道。

“现在你总可以说点有用的信息了吧?”袁永峰盯着青年问道。

“其实我已经与你说过了。没有什么人指使我,哈哈哈。”青年笑道。

“艹你妈的,你耍我?”袁永峰一拳擂在青年的腹部上,“我警告你,我们的禁闭室是没有装监控的。”

青年痛得龇牙咧嘴,却还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就是当场打死我,我也还是这句话!”

“我就不信你真的视死如归?”袁永峰出手抓住了青年的脖子。

很快,青年的脸涨得通红。

“袁队,您冷静。”干警赶忙出面阻拦。

袁永峰松开手,冲干警道:“这种人渣,我真想把他掐死去!”

“他既是人渣,您又哪有必要和他计较?我们走吧。”

“你说的有道理。我今天是有点过于激动了。我这就回去,人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他这么个软不拉几的人,关在禁闭室还能有什么事?”干警宽慰道。

“那我们走。”

两个人走出禁闭室。干警将禁闭室的门锁好。

“袁队,我们往小门走吧。我带了钥匙。”干警建议道。

“好。”

……

一直贴着墙壁偷听的张雨桐此时迅速往前闪到了后楼的后墙拐角处,然后悄悄地探出头往这边看。

等到从小门出来的袁永峰与干警沿着她走来的道路走到前楼位置,张雨桐方才返回到禁闭室西面的小门处。她掏出从余钟华那里拿来的钥匙,试了几次终于将小门打开了。她闪进楼道,而后轻轻的将小门关上,来到禁闭室门前。

稍稍等了一会,张雨桐将抓在手里的那一串钥匙放在眼前,借助过道上的声控灯找到了禁闭室的钥匙,随之打开了禁闭室的门。

四周极其安静,禁闭室的门打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异常清晰。

禁闭室黑乎乎的,但借助从小窗户漏进来的光线,张雨桐还是注意到了被铐在立柱旁的青年。

张雨桐留意到,那青年坐在地上,把头尽可能的低下去,低到他的嘴触着了他的一只脚。

“你在干什么?”张雨桐低声喝问。

青年并不理睬张雨桐,而是继续他的动作,接着,他抬起头来,极其艰难的将什么东西吞进了肚子。

张雨桐迅速走进青年,“你吃了什么吗?”

“啊,哦,啊。”回应张雨桐的是青年痛苦的呻-吟声。

“你这是要自杀吗?”张雨桐似有所悟。她即刻拿出手机,将手机电筒打开。

手机电筒照射在青年脸上。地上,有青年的一只鞋子和一只袜子。青年那只脚光秃秃的。

这时的青年对强烈的光线已然没有了知觉。他所有的知觉都在疼痛上。他整张脸极度扭曲,血水从他嘴角溢出来。

“你到底吃了什么?是谁给你的吃的?”张雨桐急急地问道。

“啊——啊,啊哦,啊。”血不断地从青年嘴里涌出来。

“怎么会这样?”张雨桐一时不知所措。

主要是此时的处境使然。这种境况,张雨桐能打谁的电话吗?赶来的任何一个同事都会对她的行为进行质疑!

而且,无论她打谁的电话,这个人都会向袁永峰汇报。

可青年的现状又不容她犹豫不决。也就在这个时候,由张雨桐关上的禁闭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张雨桐强烈的感知到,这个人是袁永峰!

第655章 倒打一耙

绿植后面。

看见张雨桐开门进后楼,曹正轩与焦紫宁已经非常诧异了,当看见袁永峰一个人沿原路返回,也从小门走进后楼,两个人就更诧异了。

“这是什么情况?”焦紫宁碰了碰曹正轩的手臂道。

“出事情了。”曹正轩道。

“能出什么事情?张雨桐不是极其崇拜袁永峰的吗?我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不一起进禁闭室。”

“张雨桐也对袁永峰起了疑心。”

“怎么会?我们跟她说的时候她反应那么强烈,根本就听不进我们的劝告。”

“这是她的表象。相比袁永峰来说,她可能更信任我,所以她才偷偷地跟踪袁永峰。紫宁,她这么做是为了我啊。”

“为了不让这个能解开你身世之谜的线索不断掉?”

“是。”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袁永峰之前就发现了张雨桐的踪迹,他这才返回来逮一个现行?”焦紫宁问道。

“我不清楚。按说张雨桐这么谨慎,袁永峰不会注意到。很可能是袁永峰对那刺杀我的人做了手脚,他返回来想看个究竟。”

“若是这样,张雨桐就被动了。我们去看看吧。”

“你留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那可不行,”焦紫宁立即揪住了曹正轩的衣角,“你别想把我一个人丢这里。”

“你这么胆小怕事,还跟我来干嘛?”曹正轩揶揄道。

“我不管。”

焦紫宁跟着曹正轩悄悄地靠近禁闭室的小窗子。走到小窗子下面,曹正轩踮脚往里看。恰在这时,袁永峰推门进了禁闭室。曹正轩看见袁永峰顺手将禁闭室的灯打开了。

……

禁闭室里面。袁永峰与张雨桐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袁队?”

“雨桐?”

“袁队,”张雨桐强自镇定,“我正想打电话给您。”

“这是什么情况?”袁永峰手指青年,“他怎么突然呕血?”

“他吞了什么东西进肚子。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坐在地上……”

“张雨桐,”袁永峰粗暴地打断张雨桐的话语,“这个嫌疑人是被铐住了双手的,他能吞什么东西?”

“袁队,您怀疑我?”张雨桐怔住。

“不是我怀疑你,是事实摆在我的面前。你让我怎么想?”

“袁队,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张雨桐提高分贝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和小吴刚刚来过,嫌疑人都好好的。我还喂嫌疑人喝了矿泉水。等我返回来,就看见你在禁闭室。你让我怎么想?你这个时候怎么来禁闭室?还有,你钥匙是从哪里来的?”袁永峰咄咄逼人。

“我……”张雨桐语塞。

“你到底让他吃了什么?”袁永峰进一步逼问。

“袁队,我没让他吃什么!先我们别争论,我们还是赶快把嫌疑人送医院抢救吧。你看他,呕血不止!”

“张雨桐,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你还是给我好好交代,你到底逼他吞了什么东西进肚子?”

“袁队,我不走,我也不逃,嫌疑人这种情况不应该立即送他去医院吗?再不送恐怕就来不及了。”张雨桐急道。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袁永峰反问道。

“你——”

“张雨桐,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这几年你都跟着我,我看不出你还是这种人。”

“袁队,您绝对误解我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您理论。如果您要一定对我怎样,也请您后续进行。您不送人,我送!麻烦您把镣铐的钥匙给我。”张雨桐冲袁永峰伸出手道。

“我哪有镣铐的钥匙?你就别转移话题了。”

“那我打吴紫阳的电话。”张雨桐将手机抓在手上。

袁永峰伸手夺过张雨桐的手机,“你打小吴的电话?你会是打小吴的电话吗?你不会借机找内援吧?”

“袁队长,您想哪去了?”张雨桐心里突然透亮了,“我觉得是您在拖延时间。麻烦您把手机给我!”

“你说什么?我拖延时间?你想甩锅是吗?”袁永峰瞪大他的小眼睛,“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张雨桐是这种人!”

“您把手机给我!”张雨桐无语至极,只得出手,欲夺回手机。此时张雨桐很清楚,如果不打电话给那个干警,让他过来帮忙,青年就会呕血而死,黑锅她张雨桐就背定了。

“你好大的胆子!”袁永峰立即一个反擒拿,他一只大手就扣在了张雨桐的手臂上。紧接着,袁永峰将张雨桐往怀里拽,一记膝盖就拱在了张雨桐的腹部上。

一个有着三十多年刑侦工作经验的袁永峰,对付刚出道两三年的张雨桐,实在太容易了。

“袁队长,您不要执迷不悟了。”张雨桐挣扎道。

“你还说这种话。我不把你扣住,能送嫌疑人去医院抢救吗?现在我扣住你了,我再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袁队长,不是我耍花招,耍花招的是您啊。请您立即打电话,否则真来不及了。你看他!”

再看那青年,坐在地上,头靠着立柱,仍旧大口大口的喷血。他的胸前,他的裤管上,他坐着的地面上,都是鲜红鲜红的血。

“我打电话还要你催促吗?我得先把你绑了我才放心打电话啊。”说着,袁永峰将张雨桐推倒在一旁,就势取挂着墙壁上的一根绳子,要将张雨桐绑了。

……

禁闭室外面,曹正轩趴在小窗子旁看见袁永峰走进禁闭室,便提醒焦紫宁拿出手机录音。

焦紫宁虽不能与曹正轩一起从小窗户往里望,但还是很认真的抓着手机录音。

曹正轩一直期待袁永峰能说出一些有“价值”的话,奈何他始终没有说,待看见袁永峰要绑张雨桐,他就无法再等待了。再说,那靠在立柱上的青年也颇为危急,不即刻送往医院,会有生命危险,这也逼得曹正轩尽早“现身”。

是以曹正轩缩回来,示意焦紫宁跟着他进后楼。

进后楼的小门是虚掩着的,禁闭室的门也是虚掩着的。两个人可谓是乘虚而入。

“袁队长,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张警官?”曹正轩朗声道。

第656章 话有所指

“曹正轩?”袁永峰的眼睛瞪到了最大。可他的小眼睛就是瞪到最大也不及曹正轩的眼睛大。

张雨桐也是格外吃惊。

“您怎么将张警官扣住了。她不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吗?”曹正轩问道。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袁永峰反问道。

“因为袁队长出现在这里我才出现在这里啊。”曹正轩不冷不热地道,“把张警官放了吧。”

“曹老师,你来得正好,请你帮忙将嫌疑人立即送去医院抢救。雨桐不知为什么对嫌疑人下手,逼迫嫌疑人吃了什么东西,导致嫌疑人大出血。”袁永峰快语速地道。

“是吗?”

“刚才我还迷惑不解,看见你我猛然明白过来,雨桐是因爱生恨啊。张雨桐,现在我总算理解你的行为了。”这后一句话袁永峰是对着张雨桐说的。

“袁队长,你不要理解错了,是我对不起曹老师。我对曹老师只有愧疚,没有恨。”张雨桐说话稍稍有点哽咽。

“你说这种话有人信吗?”

“呵呵,看来袁队喜欢本末倒置啊,现在不是梳理这些事的时候,您先把张雨桐放了再说吧。”曹正轩道。

“张雨桐不能放!她涉嫌谋杀嫌疑人!”袁永峰语气严厉地道。

“看来袁队长果真在拖延时间。雨桐的判断是对的。”

曹正轩此话一出,张雨桐与袁永峰都吃惊不已。并且两个人同时明白过来,曹正轩是来了一段时间了。他应该一直候在禁闭室外面。

“其实是你和张雨桐一丘之貉!那正好,我把你们一起扣了再说。”袁永峰突然将张雨桐推向曹正轩,右手却抓向站在曹正轩左手边的焦紫宁。

“啊——”焦紫宁吓了一大跳,手机掉落在地。

曹正轩伸手揽住倒过来的张雨桐,同时抬脚踢向袁永峰。着实是曹正轩的脚太长了,而他们几个又是近距离交谈,曹正轩出脚,袁永峰的计划就落空了。因为,如果他还想强行扣住焦紫宁,焦紫宁确实无法躲避,但曹正轩的大脚就会着在他的胸前。袁永峰很清楚他的胸部承受不了袁永峰的大脚。是以他放弃原计划,转而一个黑虎掏心攻向曹正轩。

曹正轩将惊魂未定的张雨桐稳住重心,然后全力应对袁永峰。这种时刻,时间就是生命。为此,曹正轩压根儿不“客气”,任袁永峰工作经验再丰富,两秒钟,曹正轩便点中了他的肋下。

袁永峰即刻失去了力量,颓然倒地。

曹正轩迅速从袁永峰的腰间取下一串钥匙递给张雨桐,“你看哪个钥匙是镣铐的钥匙?”

“就这个。原来袁队带了钥匙。”张雨桐惊魂未定。

“你知道就好。”

张雨桐接过钥匙,以最快的速度将青年的镣铐打开了。

“把袁队长铐了。同时把他的嘴巴堵了。”曹正轩一把将青年抱在了怀里。青年少说一百三的体重,曹正轩将他抱在怀里就像抱一个小孩子一样轻松。

张雨桐极其利索的按曹正轩的要求做了,三个人便急匆匆走出禁闭室,从小门出后楼,而后往前楼赶。

嫌疑人还在呕血,只是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到了前楼,张雨桐向迎面走来的门卫做了解释,就去将停在院子里的警车开出来,曹正轩抱着满身是血的嫌疑人坐上车。焦紫宁则坐在了前座。

一路无话。也没有人有心情说话。

好在这个节点,阳江后路无人也无车,新车站附近的红绿灯已经变成了黄灯在不停地闪烁,张雨桐可以将速度开到六十码,为此,几分钟时间,便赶到了新人民医院。外科的值班医生立即组织人马对嫌疑人进行抢救。

……

此时手术室前的过道上,褪去了白天的喧嚣,变得寂静、冷清。

曹正轩的胸前和两只袖子上都是血,看上去很是吓人,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究竟是怎么回事?”曹正轩看着张雨桐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张雨桐别过脸去,“袁队长真的变质了。”

“张警官,你不是非常信任袁队长的吗?怎么……”焦紫宁道。

“你们跟我说陌生电话的事,我是觉得很蹊跷,虽然我极其信任袁队长,但由于嫌疑人对曹老师解开他身世之谜太过重要了,我不敢大意,便去找了掌管钥匙的一个同事,从他那里拿了钥匙来。”张雨桐借机好好的打量焦紫宁,“哪里料到我一来禁闭室就听见了袁队长与吴紫阳的对话。”

“吴紫阳是那个与袁队长一起的干警吗?”曹正轩问道。

“是。他是今晚值晚班的警察。虽然袁队长并没有说什么异常的话,但他让吴紫阳去给嫌疑人找矿泉水喝还是引起了我的怀疑。”

“这样他就有了和嫌疑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是。按说这是违规的。这期间袁队长绝对与嫌疑人说了什么,可我耳朵贴着墙什么都听不见,等吴紫阳回禁闭室,袁队长的嗓门又加大了,所以我就决定进禁闭室一看究竟,在他们俩离开之后。结果我一进禁闭室就注意到嫌疑人吞了什么东西进肚子,很快嫌疑人便痛苦难当,嘴里开始涌血出来。”

“这么说在袁队长与嫌疑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给了嫌疑人一样东西,一样可以让嫌疑人自杀成功的东西,”曹正轩分析道,“他和吴紫阳走后,嫌疑人便遵照他的嘱咐自杀。”

“嫌疑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焦紫宁插话道。

“这种人是那种亡命徒,”曹正轩道,“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迟早的事。于他们而言,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们呢?你们怎么也出现在刑侦?”张雨桐问道。

曹正轩把情况做了说明。

“但愿嫌疑人能抢救过来。”张雨桐扫了一眼曹正轩的脸。

“是啊,抢救不过来,我们白忙活不说,袁队长还会对你不利。”

“我倒没什么,”张雨桐坦然道,“关键你的身世之谜要想尽早解开。”

“谢谢你还想着我的出生之谜。雨桐,就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会让一个人呕这么多血?”曹正轩道。

“应该是一种剧毒。”焦紫宁道。

“我觉得不会是剧毒,”张雨桐否定道,“如果是剧毒,嫌疑人就不止嘴巴出血,他的鼻子,眼睛,甚至耳朵都会出血,所谓七窍流血。”

“有道理。等医生出来我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曹正轩道。

“只有这样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就算医生将这个人抢救过来了有什么用?他还是会想办法自杀的。”焦紫宁道。

“这不同,倘若医生将他抢救过来了,我们就有了机会再次讯问他。再就是我们会加大保护他的力度。还有一点,一个人有第一次自杀的勇气,很少还会有第二次自杀的勇气。”张雨桐解释道。

曹正轩看着张雨桐冰冷的脸,忽然觉得张雨桐话有所指,心里头顿时酸楚难耐。

第657章 向局长请示

刑侦大队禁闭室里。

袁永峰瘫坐在地上,双手被镣铐铐着,嘴里塞着一条毛巾。这条毛巾是挂在禁闭室的墙壁上,给值班的警察擦手用的,张雨桐情急之中将其扯过来塞进了袁永峰的嘴巴里。

袁永峰闻得到从毛巾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

袁永峰几度作呕,奈何吐不掉,就只能忍受。

竟然会发生这么多变故,这是袁永峰怎么都料不到的,尤其曹正轩会从天而降,让袁永峰有强烈的窒息感。

如果不是曹正轩,他非但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还可以很好的甩锅张雨桐。哪里想到,关键的时候曹正轩会出现。

曹正轩一出现,一切都朝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可怕的是他还被曹正轩点了。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原先只是听说,现如今作用在了他身上。

袁永峰多次试着用力,可是,手也好,脚也好,怎么都用不上力。哪怕很简单的一个动作,比如,要把拳头握紧都变得非常困难。就是把伸直的脚曲起来也非常费力。

体验到这种感觉,袁永峰能不害怕吗?要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只要嫌疑人被抢救过来了,他就非常被动了。所以,袁永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如何脱困。

曹正轩他们离去的时候,将禁闭室的灯关了,但袁永峰在刑侦呆了二十多年,对禁闭室实在太熟悉不过了。那根用来铐嫌疑犯的立柱,脚底有两枚用来固定立柱的螺丝,袁永峰首先想到的是滚到立柱旁,借助螺丝帽将塞在他嘴里塞得紧紧的发出汗臭味的毛巾扯掉。

让袁永峰高兴的是,几经努力,这一步他做到了。

接下去袁永峰要做的是,用铐着镣铐的双手将塞在裤带子里的手机拿出来。

这一步,袁永峰也做到了。只不过那个裤子口袋被袁永峰扯破了。

拿到了手机,却不能自如使用,袁永峰所想到的是将手机放在地面上,而后侧躺着用一只手的手指摁键。

袁永峰拨的是值晚班的干警的电话。

几分钟后,干警吴紫阳出现在禁闭室。

“袁队,这是怎么回事?”干警说不出有多吃惊。

“你先把镣铐打开了!”袁永峰提示道。

干警赶忙用钥匙打开镣铐。

镣铐被取掉了,可袁永峰双手撑地试了两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他这种状态让干警困惑不解。还是在干警的搀扶下,袁永峰顺利的站起了身。他站起身,立即伸手扶住墙壁。

“袁队,您……这个嫌疑犯有这么厉害吗?”干警不解地问道,“他逃脱了不说,还这么对付您?这血……”

干警显然把一切都误解了。

“你赶快扶我去我办公室,我们在路上说。”袁永峰道。

“是!”

干警搀扶着袁永峰到了袁永峰办公室。自然,干警也了解了大致的经过。

“张雨桐因爱生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干警道,“看来,女人仇恨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只是袁队,他们怎么又一起送嫌疑人去医院呢?”

“因为曹正轩带着他女朋友突然出现了呀。为了嫁祸于我,她就利用曹正轩对她的感情,诬陷是我做的手脚。她也就假心假意急着要抢救嫌疑人。”袁永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做?”

“可恶的是我被曹正轩点了。如果不能促使曹正轩认清事实,他就不会为我解锁。他不给我解锁,我成天这么软绵绵的,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故此目前最重要的是让我们工安局给曹正轩施压,所以我现在就向方局长汇报情况。请他做出指示”

“方局长?这个时候?这个时候都快十二点了。”干警吃惊道。

“没有办法,就算方局长睡着了,这个电话我也得打。你去忙你的。”

“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先向我们老大汇报。”

“来不及了,等我刘队斟酌再三之后再向方局长汇报,黄花菜都凉了。”

“也是。您就直接向方局长汇报吧。”

……

袁永峰拨通阳江县工安局局长方本晨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向方本晨足足解释了十几分钟。

“我的意见是立即派人去人民医院,一是将嫌疑人保护起来,二是控制张雨桐,再就是以袭警的名义将曹正轩扣了。”袁永峰道。

“保护嫌疑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这里有两个个问题。一是张雨桐谋害嫌疑人的动机不足。你说是因爱生恨。可据我了解在感情上是张雨桐对不起曹正轩。张雨桐没必要在这种大是大非上丧失立场。二是扣曹正轩。这个人我多少了解。没有正当理由扣他,他会让我们很被动的。”方本晨在电话里分析道。

“方局长,我老袁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是知道的,在刑侦二十多年我没有出过一点纰漏。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这么急着向你请示吗?主要是事情急,形势危急,我才会在这么晚直接向你汇报。这个嫌疑人对曹正轩的谋杀很可能会牵扯出大案要案来。”

“老袁,你刚才不是说你被曹正轩点了吗?曹正轩这种阴功在18年前我就见识过。是一个叫程垂范的人使的。程垂范应该就是曹正轩的师傅。”方本晨顾左右而言他。

“这一点我清楚。”

“我们省工安厅的听长是他舅子,你清楚吗?”

“方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并不是我怕事,也不是我势利,曹正轩有这一层关系,倘若我们拿不出十足的证据就把他扣了,别说你一个副大队长,就是我这个职位,也难保啊。”

“我都被他点了,这还不是十足的证据吗?”袁永峰没好气地道。

“问题是我不清楚你是怎么被他点的。这样吧,你立即安排人去医院做好对接工作,全力保护嫌疑人。至于张雨桐和曹正轩,后续再考虑。”

“方局长,不扣曹正轩,他就不会给我解锁,我再怎么工作?”袁永峰无语道,“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废人。”

“既然这样,就让小刘去。这件事就让小刘全权负责。你告假休息几天。等事情解决了,曹正轩自会给你解锁。”

第658章 把事情说开去

新人民医院外科。手术室前的过道上。

“雨桐,我觉得你要考虑一下接下去你的处境问题了。”曹正轩道。

“就是如何对付那个袁队长。”焦紫宁道。

“我还没想过。我也不知道袁队长会怎么做。谢谢你们关心。”张雨桐坐在长木椅上,与焦紫宁间隔一点距离。而曹正轩则一直站着。

“我当心袁队长会想尽一切办法甩锅。他阴谋败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曹正轩道。

“在禁闭室里,他已经这么做了。我想不通的是,袁队突然之间怎么会变质了呢?一直以来他都是我心中的楷模,我对他充满了无比的敬畏,他对我也非常关心。”张雨桐略略皱着眉头道,“所以当你们让我提防他时,我怎么都接受不了。但因为是你们特意来找我,提醒我,我又不能不慎重,我才想到去禁闭室看看。不想一切被证实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曹正轩道,“要致我于死地的人既然那么阴险狡猾,自然会想到将袁队长拖下水。”

“可是袁队恪守了这么多年啊,他念念不忘当年那一起车祸案,你的身世之谜也是基于他的执着才渐渐有了头绪。”

“是啊,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吧?否则,袁队不会这么轻易背叛自己的初衷。”

“在袁队身上会发生什么变故呢?他是连顶头上司的桌子都敢拍的人!”张雨桐不解地道。

“你之前就不曾注意到他有什么变化吗?”曹正轩问道。

“没有。我不觉得袁队有任何变化。”

“这就说明一个一直将正气的人一旦变质,就更善于掩饰自己。”

“这个袁队长一直以来都很正直的吗?还有正轩,你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世?又怎么会和袁队长牵扯在一起?”焦紫宁忍不住插话问道。她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多了。

“焦姑娘不知道曹老师的身世吗?”张雨桐颇有点诧异。

焦紫宁摇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人太失败了,张警官?”

张雨桐嘴角动了动,不说话。

“紫宁你又在间接地批评我。其实,我的身世之谜虽然在九月份就有了端倪,但真正有了头绪也是最近个把月的事情。再说,这种事情,不到最后关头都不好说它。就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我把我的身世之谜大致说一说……”曹正轩把自己的出生情况大致向焦紫宁做了讲述,“紫宁,正因为是这样,雨桐才说我的身世之谜是基于袁队长的执着才渐渐有了头绪。如果不曾遇见袁队长,不曾遇见雨桐,我对于我的身世可能会一辈子都不知情。”

“这么说,你还得感恩于袁队长。”

“我是感恩于他。其实,我和雨桐从相识到相处也感恩于他。”曹正轩道。

“这事就不要说了。”张雨桐双眼瞬即湿润了。

“雨桐,紫宁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妹妹,她很了解我们的感情发展过程,所以不必避讳。”

“张警官,你看的出来,正轩还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怕你误解,特意指出我是他妹妹呢。”焦紫宁道。

“焦姑娘,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张雨桐惨然一笑,“我和曹老师有缘无分。我已经决定嫁给潘明礼。”

“雨桐,”曹正轩接过话题道,“有缘无分这一点虽然我还不能接受,但我已经认清这是事实。今天有机会在一块,正好把事情说开去。只要你决定了和潘明礼一起生活,我还是会祝福你的。”

焦紫宁默默地看着曹正轩。

“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没有别的选择。”张雨桐看向过道的尽头。

曹正轩缓缓点头,“潘明礼恢复得怎样?”

“恢复得还不错,”张雨桐收回眼光,瞧了一眼曹正轩,“已经转到这里来做康复治疗了。医生说各项功能基本都能完全恢复。”

“是吗?那太好了。他在哪个病房?我抽空去看他。”

“看他就不用了。他现在还是比较脆弱,如果见了你,会比较敏感。”

“我懂。那就等他完全康复了再去看他。”

两个人这么说着,就无法继续往下说了。过道上陷入一时的寂静中。手术室里面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我说你们两个,”焦紫宁打破沉默,“话题聊偏了也不知道转回来。我们得把当下的事情充分考虑好啊。接下去你们该怎么做?”

“袁队长甩锅给我是甩定了的。只要嫌疑人能抢救过来,他的话就会不攻自破。”张雨桐道。

“你考虑过就算嫌疑人被抢救过来了,嫌疑人仍旧什么都不漏这种可能吗?”曹正轩问道。

“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最终嫌疑人还是会招供的。”张雨桐很自信地道。

“问题是时间越长变数也会越大。”

“我也担心这一点。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迷茫的还是今后怎么与袁队相处。”张雨桐道。

“这还用考虑?”焦紫宁道,“袁永峰既已变质,你和他就不是同道中人。就不存在与他相处的问题。”

“雨桐考虑的或许是怎么挽救袁队长吧?”曹正轩道。

“曹老师,你觉得袁队长还能挽救回来吗?”张雨桐期待地看着曹正轩。

“那要看他走得是否太远。如果只是偏离了一点点轨道,拉回来还是有可能的。”

“我感觉这个人一定走得很远了。”焦紫宁道,“一个人一向很正义,只要变质,就会达到腐朽的地步。”

“紫宁的分析很有道理。”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

……

刑侦大队。

袁永峰颓然收起电话。他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便艰难的起身,然后慢慢地走出办公室。花了大概五六分钟时间,他走到他电动车处,当他意识到自己都无法跨上电动车时,他才放弃骑电动车回家的念头。

袁永峰又花了十几分钟走到阳江中路,拦下一辆三轮车,在三轮车师傅的搀扶下上了三轮车,“师傅,去新人民医院。”

明天端午节了,橙子祝各位节日快乐。粽子好吃,但是不能多吃哦。。

第659章 到了时候了

三轮车上。

袁永峰背靠三轮车椅背,双眼紧闭。他之所以放弃回家的念头,改为去新人民医院,自然不是去找医生给自己解锁,袁永峰早就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中了曹正轩的阴招,找任何人都没有用,唯有找曹正轩。

袁永峰这个时候去找曹正轩,不仅仅是为了解锁,而且还为了彰显自己的坦然和无辜。他想重新获得曹正轩的信任。

他思前想后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错话,有了什么漏洞。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三轮车缓慢的往前行驶,过了新车站,袁永峰抓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袁永峰心里就一阵紧张。

“齐总。”

“还没有得手吗?还是找不到机会?”齐大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又阴沉。

“我现在在三轮车上。”

“不方便说话吗?”齐大根听出袁永峰话里有话。

“要不我先下车吧。”

三分钟后,袁永峰拨通齐大根的电话,将发生的变故向齐大根做了汇报。

“曹正轩主动和你联系,把小武交给你,他和张雨桐又怎么先后出现在你们刑侦?你想过没有?”齐大根道。

“我没有往这方面去想。难道……”

“你想得没错。绝对是有人点醒他们。”

“这么说我已经漏了?”袁永峰惊恐道。

“还没有到这个地步。”齐大根宽慰道,“你现在坚持你原先的说法,咬死张雨桐因爱生恨。禁闭室是没有监控的,对吧?”

“我们审讯室装了监控,禁闭室没有装。”

“那个三寸小刀上会留下你的指纹吗?手术医生将它取出来就会有说法。”

“我不会笨到这个地步。齐总,我怕的是小武醒过来把你我都供出来。”袁永峰说出心里的顾虑。“他和我一样都被曹正轩点了。这滋味非常难受。”

“这一点你放心,小武的嘴非常紧。没有人能将他的嘴撬开。”

“你不知道,被曹正轩点了,意志力非常脆弱的。”

“这我还不知道吗?但我有这个把握。就好比你,如果我将你老婆和儿子都控制住了,你的意志力还会脆弱吗?”

“齐总?你威胁我?”袁永峰后背直出冷汗。

“我干嘛威胁你?我这不是打比方吗?”

“我明白了。那我就没有必要去医院了。”

“对。你就听你局长的回家休养几天。把什么事都撇开。过了这阵子,如果小武的事还没有解决你再想办法。”

“好。”

……

阳江新人民医院,刑侦刘大队长带着一行人出现在手术室前的过道上。

“刘大。”张雨桐甚为惊异地起身打招呼。

焦紫宁也随之起身。

“手术还没有做好吗?”四十往上年龄的刘大队长问道。

“医生们还在里面忙碌。刘大,您怎么赶过来了?”

“是方局的命令。”大队长表情严肃,“这样吧,嫌疑人就交给我。你,还有曹老师和这位姑娘,去单位做下笔录。”

“我们要做什么笔录?”焦紫宁问道。

“你们深夜擅自闯入我们刑侦,还不需要好好说明一下吗?”大队长不苟言笑地道。

“我……”

“做就做吧,配合警察的工作。”曹正轩道,“不过刘大,嫌疑人你要给我看好了。他是持枪杀我的人,我到时候要向你们刑侦讨要说法的。”

“这一点你们放心,只要医生能将嫌疑人抢救过来,人就不会有事。”

“另外,我和紫宁只能在医院里配合你们做笔录。我手臂上的子弹取出来之后还没有吊盐水。护士等我们估计已经等疯掉了。”曹正轩解释道。

“这个可以理解。”

……

约莫一小时后,曹正轩的病房里剩下了曹正轩和焦紫宁两个人。护士已经过来换了一瓶盐水。

“二哥马上过来接你。你必须好好休息。明天的活动促销还要仰仗你呢。”曹正轩道。

“我说了不需要刘老师来接我你偏要打电话。”焦紫宁道。

“女人不能熬夜的。”

“可你打吊针要人陪啊。万一你打吊针的时候睡着了怎么办?”

“我会这么糊涂吗?”

“如果你要上厕所呢?”

“呵呵,”曹正轩笑了,“我要上厕所,你陪我进男厕所吗?”

“你以为我不敢进吗?”

“好了,听我的,去我家好好休息几个小时。明天的促销活动就全拜托你了。我是上不了台了。”

“那得再找一个主持人。”

“让二哥顶替我。”

“嗯,这主意好。刘老师也是很吸睛的帅锅。对了,你前面录完口供之后和张警官说了什么?”焦紫宁问道。

“是我和雨桐分析为什么刘大亲自带人来医院守护嫌疑人。我猜测是袁队长向局长做了汇报。袁永峰应该出了禁闭室了。否则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按说是这样。可他被你点了,双手也被你铐了,如何出的禁闭室?”

“具体细节不清楚。可能是值班的干警去巡查的时候发现了,也可能是保安夜巡时发现了。”

“张警官是不是很有顾虑?毕竟她是工安系统的。”

“顾虑是有一点。毕竟她和袁队长的关系很不一般。而袁永峰为了不让自己被动,自会拼命挤兑她。袁永峰只能拿张雨桐做垫背。再说袁永峰整个过程可谓做到了滴水不漏。”

“那张雨桐就非常被动了。”焦紫宁担心道。

“好在张雨桐动机不足,袁队长说的因爱生恨也太牵强,更何况是我们仨一起送嫌疑人来医院抢救的,故此,张雨桐很被动也谈不上。她主要是觉得不好与袁永峰相处了。再说,这件事惊动了方局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

“局长亲自过问的事情,底下人没有不尽心尽力的。嫌疑人如果能够活过来,他的安全是绝对可以得到保障了。”

“不错。”

“紫宁,如果顺利的话,这一次是可以借机整我的身世之谜了!我要把所有可利用的资源利用起来,和齐红娟齐大根他们好好地斗一斗!也到了让我母亲安魂的时候了!”

第660章 谁被买通了

手术室前的过道上。刘大队长坐在长木椅上闭目休息。坐在一旁的几个干警有低头打盹的,也有玩着手机的。那站着的几个干警却完全不一样,一个个警觉地注视着一切。

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探出头来。

“咦?那三个人呢?一男两女。”

刘大队长睁开眼来。那玩手机的干警们急忙收起手机。

一个年纪偏大一点的干警走上前,“他们仨回去了。我们顶替他们。这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走过来的刘大队长冲医生说话:“您辛苦了。请问手术怎样?”

“还在缝针。人估计没有什么大碍。你们真的是刑侦的吗?前面送人过来的姑娘说患者是扣在刑侦的一个嫌疑犯,你们……”医生非常谨慎地道。

刘大队长掏出工作证,“请您过目。”

医生接过工作证看了看,“那我就放心了。刘大队长,那是久仰大名啊。”

“嫌疑人吞了什么东西进肚子?”刘大队长问道。

“一把小刀,三寸长的小刀。真的太狠心了。”医生感叹道。

“三寸长的小刀?你们应该是用镊子将小刀夹出来的吧?”

“你担心我们破坏小刀上的指纹吗?刘大队长,这一点常识我们还是有的。我们绝没有破坏小刀上的指纹。我们用镊子夹出来就放在了托盘上。”医生很自豪地道。

“那太好了。”

“不过有一点非常奇怪,这个患者全身无力。起初我们以为是他失血过多造成的,可等我们补了血,他还是这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刘大队长心知肚明,却不说破。

“所以,等患者恢复好一点,要做一个全面检查。”医生建议道。

“好的。您真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医生。现在要麻烦您的是,那小刀我要拿回去做指纹鉴定。”

“我这就进去拿给你们。”

……

第二天,济生超市促销活动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着。刘天生的主持并不亚于曹正轩,所以活动现场依旧火爆。

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

“你还有话说吗?你真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齐顺武黑着脸骂道。

“齐总,曹正轩这家伙太鬼了。他使那种阴招,我那几个兄弟着实扛不住。”顾勇阴着脸道。这种情况下,他再也不敢称呼齐顺武为顺武哥了。

“主要因素还不是你思想意识里轻视这个人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人不好对付,你哪一次听进去了?这下好了,不仅起不到搅和的作用,反而败坏了我们晶森超市的声誉。晶森超市的销售会受到怎样的影响,你难道还估计不出来吗?”

“对此我很抱歉。”

“抱歉?抱歉有用吗?有一点你要清楚,晶森超市是我们总公司齐总管专项投资的一个新项目。她是打算将晶森超市做成像沃尔玛一样的品牌的。你他妈现在把晶森超市整得一点名声都没有,以后还怎么做大做强?你要是连小小的济生超市都压不下去,齐总管对我们还有信心吗?”齐顺武声音越说越大。

“……”顾勇无话可说。

“我告诉你顾勇,我们是怎么都不能让齐总管失望的。你要是不能挽回局面,我只能换人。到时候我可不管我们那一点亲戚关系!”

“我知道了。”顾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

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一个中年女警站在刘大队长面前,她手里拿着一份检测报告。

“刘大,小刀上除了嫌疑人的指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指纹。”女警将报告递给刘大队长。

“只有嫌疑人的指纹?这怎么可能?”刘大队长扫视报告上的内容,“难道是嫌疑人自己带进去的?”

“按说不可能。嫌疑人被关进审讯室,禁闭室,全身都会接受检查的。除非他藏得非常隐秘。”

“如果他藏得很隐秘,他又如何拿出来?他双手是被镣铐铐住了的。”

“所以说嫌疑人自己带进去的可能性非常小。”

“如果不是嫌疑人带进去的,那就是外人送进去的。难道真的像袁永峰说的那样,张雨桐因爱生恨,通过迫害嫌疑人达到报复曹正轩的目的?”刘大队长仿似自言自语地道。

“刘大,虽然我不是破案组的,但我也能看得出这种说法太牵强了。雨桐会这么做吗?她有理由这么做吗?”女警道。

“雨桐确实没有必要这么做。雨桐对曹正轩只有愧疚没有恨。”

“刘大,就算雨桐恨曹正轩,她又怎么可能会通过迫害嫌疑人来报复曹正轩呢?她不清楚迫害嫌疑人是什么行为吗?还有一点,这么一把小刀,如果嫌疑人不配合,雨桐怎么逼迫他吞进肚子?”

“你是说嫌疑人吞小刀是自杀行为?”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觉得雨桐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我想不通在刑侦干了三十多年的袁队长怎么会这么简单地看问题。”

“我跟永峰通过电话,他也说很牵强。可他找不到雨桐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只能这么推测。因为他进禁闭室时看到的是嫌疑人不停的呕血,而当时禁闭室只有雨桐一个人。雨桐是特意到余钟华那里拿了禁闭室的钥匙的。”

“这些细碎的推理我不是很清楚。我觉得,如果嫌疑人吞小刀是自杀行为,那送小刀进去便是要促成这种行为。这种人应该被买凶的人买通了。”

“哎呀王姐,你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刘大队长惊喜道,“我和那几个人讨论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

“他们是思维受束缚了。其实我产生这个想法,源于电视剧看多了。电视剧里有很多这种狗血剧情。”

“这是你王姐谦虚。你是见多识广。这么说,张雨桐做这件事,不是因爱生恨,而是她被人买通了。这么一来,就解释的通了。”

“刘大,”女警生气道,“你怎么就认定是雨桐被买通呢?假如你是买凶的人,而你又了解雨桐和曹正轩的关系,你会考虑雨桐吗?”

“你的意思是小邱被人买通了?”刘大队长反问道。

“我的直觉是袁队长被人买通了。”女警道。

“王姐?”刘大队长愕然。

第661章 向你前任学习

“刘大,这可是姐姐和你唠嗑哈,你别当真。我有这个直觉是源于之前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女警从旁边端过来一张椅子,在刘大队长面前坐下来。

“什么消息?”刘大队长问道。

“袁队长在深州为他儿子买了一套房子。”

“哦?老袁可以啊,能在深州买一套房子!深州一套房子那可是要几百万的。”

“至少三百万!刘大,对一个工薪家庭来说,你觉得这可能吗?”

“你就是从这个角度怀疑老袁被人买通了?”

女警颔首,“上次那个徐俊东不也是持枪要杀曹正轩吗?我们私下里也议过这个案子,都觉得徐俊东‘杀回头’很蹊跷。而这个案子是袁队长负责的。”

“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那个时候正是袁队长的儿子回家逼他老爸在深州给他买房子的时候。”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徐俊东‘杀回头’肯定是受了人的蛊惑,他被老袁扣住之后,那背后的人找到老袁,老袁和那背后的人做了一笔交易。这一次的嫌疑人也是那背后的人请来的,曹正轩将嫌疑人交给了老袁,那人就与老袁联系,老袁便做出了这种行为。”刘大队长手指头敲着办公桌面道。

“刘大,我只是联想哈。没有别的事我就去我办公室了。”女警起身离开。

“好的。王姐辛苦了。”刘大队长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会,缓缓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

同一时间,广海。

正红集团大仓库内。

娘娘腔被绑在一台废弃的铲车上。他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已经“支离破碎”,羽绒散落一地。他那脸上一条条血痕很是渗人。

“你们不要再整我了。我招。我知道的我全招出来!”娘娘腔嗓子哑哑地道。

……

晶森超市顾勇办公室。

这是一个只有五六平米的小房间。办公室内烟雾缭绕。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一个小年轻推门走进来。

“勇哥,你这是想把自己熏成鱼干啊?”小年轻连咳两声道。

“妈的你别扯淡,”顾勇扔给小年轻一支烟,“老子又被齐总吊了一顿!”

小年轻精准的接着了烟,叼在嘴里,顺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打火机将烟点燃。

“是为昨天‘搞破坏’的事?”小年轻很享受地吸着烟道。

“可不是?他妈我被骂的狗血喷头。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一百多万的购物卡他妈是谁整的?一百多万哪。”

“不过勇哥,昨天那事是搞得有点糗。都怪那几个人扛不住,在舞台上直接把我们兜出来,我们晶森超市现在一点名声都没有了。”

“朱炜,他妈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损我的!”顾总瞪眼道。

“勇哥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你小弟嘛?我虽然是来给你排忧解难的,但事实我们要面对!造成的负面影响我们要看得到!”小年轻道。

“你想到了什么点子吗?”顾勇问道。

“曹正轩让我们丢了脸,毁了我们的声誉,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顾勇又一次点燃一支香烟。

“从曹正轩的校内超市下手。”小年轻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挤。

“说具体一点。”顾勇从放在办公桌上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小年轻。

“整一批吃的到他的校内超市,让一批学生集体拉肚子,让曹正轩吃不了兜着走!”

“这害学生的事做不得,弄不好要坐牢的。”顾勇连连摆手,“别给我出这种骚主意。”

“勇哥,所谓无毒不丈夫。你不整狠一点根本就报复不了曹正轩。学生吃坏东西拉肚子不很正常吗?你没听说这里那里发生学生集体中毒事件吗?再说了,只是拉肚子,吃点氟哌酸就好了,要做什么牢?”小年轻不屑道,“但曹正轩就麻烦了。校内超市是他名下的,他又是一中的教师。他为了赚钱,过期产品都卖,传出去,他还有名声吗?而且,上级对学生状态是很关注的。这种事情只要稍稍炒作,就连教育局都麻烦。”

“妈的,真行吗?”

“绝对行。我跟你说,我这一招是向你前任学的。”

“徐俊东?”

“对啊。我们晶森超市开业那天,济生超市二部也开业,那竞争好强烈啊。”

“我听说了。不是说济生超市二部卖了过期的奶品,被停业整顿吗?”顾勇道。

“那就是徐俊东整的。”

“啊?”

“你想不到是吧?……”小年轻将他了解到的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所以我才说是向你前任学的。你好好斟酌一下。如果要干,我这就去准备。我包有效果!”

顾勇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而后用脚将其踩碎,“干!”

……

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坐。”刘大队长对走进来的干警吴紫阳说道。

“我就站着。”吴紫阳显得很拘谨。

“你把昨晚值班的情况详细给我说一遍。”刘大队长便由着干警站着。

干警将情况做了详细说明。

“老袁让你找矿泉水?这中间有多少时间?”刘大队长问道。

“至少五六分钟。我找了好几个办公室才找到一瓶。”

“你当时没有觉得有点异常吗?”

“异常?”干警惊疑道,“您指的是什么?”

“……比如嫌疑人的状态,还有,老袁干嘛答应给嫌疑人喝水?”

“嫌疑人一直很倔。态度也很坚决。他忽悠袁队说给他水喝他就招,袁队才让我去找水的。不过当时嫌疑人已经很干渴了,嗓子都哑哑地。刘大,您不会怀疑袁队吧?”

“嫌疑人吞下去的是一把三寸长的小刀。你觉得这小刀是谁带进去的,张雨桐,老袁,还是你吴紫阳?”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干警提高分贝道。

“我相信你不会做。所以我才找你过来说这事。你觉得张雨桐有这种可能吗?”

“袁队长是认定张雨桐做的。说张雨桐……”

刘大队长打断干警的话:“这个我听说了。我只问你,你相信老袁的说法吗?”

“袁队长的说法是很牵强,可你要说袁队长会做这种事,就是打死我我都不相信。袁队长一向这么正直!不过……”

“不过什么?”

“昨晚袁队长审讯嫌疑人时说的话是有点怪怪的。”

第662章 你们中圈套了

“怎么怪怪的?”刘大队长心里一凛。

“用袁队长自己的话来说,是他有一些非常的问话。他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实录。”干警道。

“非常的问话?他都问了哪些话题?”

“袁队长反复提到嫌疑人的后路问题。反复分析嫌疑人目前的处境。反复谈到自杀。”

刘大队长疑惑地看着干警。

“袁队长所说的后路就是嫌疑人要自杀。他提醒嫌疑人在他被曹正轩点了之后要想自杀都难以做到。又提到买凶的买主会给他很大的压力,并且质问嫌疑人在任务没有完成的情况下,买主会怎么做?”

刘大队长抿着嘴缓缓地点头。

“当我质疑袁队长的时候,袁队长解释说这是帮嫌疑人透彻分析他的处境,以便摧垮嫌疑人的意志。”

“果真是很非常的问话。”刘大队长开口道。

“但这些并不能说明袁队长就变质了啊。袁队长的人品别说整个刑侦,就是整个工安系统,都是出了名的。”

“是不能说明。所以紫阳,”刘大队长看着干警道,“我刚才向你问询的细节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与任何人透露。这是纪律。”

“我懂。”

“你去把熊金发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

干警走出办公室之后,刘大队长掏出香烟来点燃。此时的他内心太不平静了。

经由刚才一番了解,身为大队长的他已经完全确定,那三寸长的小刀是袁永峰带进禁闭室的。

袁永峰变质了!

这实在太突然了。根本原因显然还是为了儿子,还是因为钱。

看来,一个人要想做到一辈子维系自己最初的操守,实在太难了。

曾经的袁永峰可以为自己的操守与顶头上司叫板,甚至因此调离都不后悔。二十多年过去,仍旧不忘要解开心里的结——通俗一点说便是要伸张正义。

可因为儿子要买三百万以上的房子,因为自己积累了一辈子连百分之三十的首付都付不起,所以迫不得已出卖了自己的操守。

刘大队长相信,这种蜕变对袁永峰来说非常痛苦,但他还是屈服了。这一屈服,走上的便是另一条轨道,而且越走越远,越走越错,完全身不由己。

袁永峰之所以利用职务之便把三寸长的小刀送进禁闭室就是如此。他被套上了枷锁,只能听凭摆布。

把吴紫阳支开,在吴紫阳面前演戏,为的就是促成嫌疑人自杀,甚至因此极其蹩脚的甩锅张雨桐。这种智商,袁永峰自己都瞧不起,可他还是把它呈现出来了。

“报告!”

“进来。”一声报告打断了刘大队长的思路。

“刘大,您找我。”熊金发毕恭毕敬地道。

刘大队长点头,并示意熊金发坐下来。

“我找你来是告诉你,因为老袁被曹正轩点了,同时也是因为避嫌的缘故,老袁不再负责昨晚的案子。这个案子就由你来负责。”

“我吗?您干吗不把案子交给几个中队长中的一个?”熊金发受宠若惊地道。

“你跟老袁时间长,对付这种嫌疑人更有经验。另外,基于此次嫌疑人所出的意外,说明嫌疑人随时随刻都会受到生命威胁,故此,你还兼具着保护嫌疑人的目的。”

“我明白了。”

“金发,上次徐俊东要刺杀曹正轩,时隔这么些日子,这个嫌疑人又要曹正轩的命,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人的买主可能是同一个人?”刘大队长问道。

“我想过。而且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但徐俊东没有漏他的买主。”

“是。袁队长想尽了法子对付徐俊东,还是无济于事。袁队甚至料到了徐俊东的买主会对付徐俊东的老婆孩子,派我去堵截,但最终仍旧一无所获。”熊金发道。

“徐俊东的儿子和老婆被人劫过吗?”刘大队长惊问道。

“是。只不过我们提前候在那里,将那来劫徐俊东老婆儿子的人控制住了,徐俊东的老婆儿子反而被接到了我们刑侦。只是徐俊东仍不为所动,依旧坚持刺杀曹正轩是自个的行为,没有人指使,袁队也就相信了。但我一直心存疑点。”

“不错,这里头疑点确实很多。这就是你熊金发不同于别人的地方。这也是这次我把这个重担交给你的原因。”刘大队长此时更为明白个中原因了。

“那刘大,这次的嫌疑人甘愿吞刀自尽,会不会也是有着同样的原因?要不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熊金发眨着眼睛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撬开这个人的嘴,就得从这个人的家人入手。如果嫌疑人有家人,他的家人要么被他的买主控制住了,要么就是他的家人依赖着他的买主。”

“有道理。只是他什么都不说,又从何得知他家人的情况?”刘大队长反问道。

“刘大,大凡这种人绝对是有案底的人。咱们只要将他的照片输入系统库,再和省厅联系,让省厅的人帮我们操作,就能了解这个人的基本信息。”

“这是个好点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就这样,立马启动你这个方案。”

“人这边还是要接着审讯。”熊金发建议道。

“那是。只要嫌疑人恢复了体能,就接着审讯。”

……

晚上。广海。一辆小轿车停在了正红集团大仓库附近的一条小道旁。

艺术家和两个小年轻从车上下来。

三个人轻轻悄悄地来到大仓库外面。艺术家的腿虽然有点跛,但他行动还是非常敏捷。相比来说,两个年轻人还是不如他。

就像他们所了解到的情况那样,偌大的仓库,只有一个人在看守娘娘腔。三个人走进娘娘腔时,竟然看见那看守娘娘腔的人在打瞌睡。

个高一点的小年轻上去将那人干倒。个头矮一点的小年轻去替娘娘腔解锁。

“老大,你们真的来了?”娘娘腔惊醒过来。

“我们来捞你了。”艺术家道。

“老大,赶快走。你们中圈套了!”娘娘腔叫道。

第663章 局长的关心

第663章

“艹!”艺术家立即转身,就要往外冲。

大仓库入口处,呼啦啦十几个人涌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家伙。

“妈的!”艺术家往腰间摸去。

亢!

“艹!”艺术家大腿中枪,但他并没有因此认怂,抬手向最前面一个人扣动扳机。

亢,亢亢!

那冲在最前面的人中枪倒地。

艺术家小腹也连中两枪。这时,三四个人已经冲到了艺术家面前。一根钢管直接砸在了艺术家头上,艺术家身子晃了两晃,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

那跟随的两个小年轻,没有任何反抗力,就被冲上来的人摁倒了。所有的挣扎都是徒然。

……

同一时间,阳江工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刘大队长和方本晨坐在办公室的里间。

“方局,从这些迹象来看,老袁变质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刘大队长面色凝重。

方本晨缓缓点头,“这是我怎么都料不到的啊。怪不得他急着要我扣张雨桐,要我扣曹正轩。”

“是啊,我这个时候悄悄来找您,是请您做出指示。还有就是省厅有没有获悉嫌疑人的基本信息。”

“既然这个谋杀案后面关联着更大的案情,那就给我密切关注袁永峰,暂时不要惊动他。袁永峰还会有动作的。或者说,对方绝对还会和袁永峰联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让曹正轩将老袁解锁?那样,老袁主动出击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你说的对。你去找下曹正轩。就说是我的意见。注意,不要引起袁永峰的怀疑。”

“这个我会安排好。那信息……”刘大队长看着方本晨道。

“省厅的人已经私发给我了。我马上转给你。嫌疑人叫武轶。湖东省人。混子出生。手上有两条命案。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只要消息准确,我就派人去湖东,把武轶家里的情况摸清楚。或许这样,他才会和我们配合。”

“选几个灵活一点的。必须注意安全。”

“谢谢方局的关心。”

……

袁永峰家里。

袁永峰躺在被子里,一双小眼睛布满了血丝。袁永峰的妻子坐在床沿上。

“老袁啊,你绝不要瞒我。我真有这种感觉,打你筹到了儿子买房的钱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开心过。成天心事重重的。你跟我说,你是不是遇到事情了?”女人道。

“我说你烦不烦。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什么瞒你的。筹到钱后我心事重,那是因为这些钱你要还啊。它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我还不知道吗?我担心的是,这些钱你是非法弄来的。”

“你还真会胡思乱想。我袁永峰是什么人,你跟了我一辈子你还不清楚吗?那个我就跟你说了,我是向我一个同学借的。他做生意有几亿的资产。”袁永峰极其虚弱地训斥道。

“那你怎么得了这种病?这种病我没有见过,可我听说过。你这是一中的曹老师整的。”

“嗳,你还挺有见识的。”

“阳江已经有七八个人被曹老师整过,这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可曹老师不是和你很好的关系吗?你不是多次和我谈起这个人,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吗?你还说要揭开他的生死之谜呢。那他怎么会用他的绝招对付你呢?”女人越说越激愤。

“还不是他误解了我嘛。我一回来就和你说过了。”袁永峰道。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你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那你觉得有多复杂?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睡觉了。”

女人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她选择了沉默。这时,袁永峰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给我把手机拿过来。”袁永峰吩咐道。

女人拿起手机:“是你们局长的电话。”

“方本晨?他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干嘛。”

袁永峰接过手机,接通电话,“方局。”

“老袁啊,你休养得怎样,要好一点吗?”方本晨在电话里关切道。

“方局,你打我电话……真的就是关心我的身体吗?”

“那我还关心什么?你浑身无力,我还派任务给你啊。”

“谢谢,谢谢。”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好到哪里去。被点了,要好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就是我希望把曹正轩以袭警的目的扣在我们局里的原因。”袁永峰道。

“你想错了,老袁。曹正轩这种性格的人,你和他来硬的,他绝对比我们还硬。那你休假就不知道要修多少天了。但刑侦离不开你,我们局离不开你啊。”方本晨感慨道。

“方局言重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老袁,对这个地球来说,有你没你是无关紧要,但对我方本晨来说,那就大不一样了。”

“方局……”

“所以我打这个电话是同你商量,需不需要我出面找一下曹正轩。或者让刘大找一下曹正轩,让他替你解锁。”

“需要,非常需要!方局你不知道这滋味多难受。”袁永峰连忙说道。

“那我就让刘大出面联系。实在不行我就出面。”

“谢谢方局。”

……

玫瑰小区别墅区。曹正轩别墅院子内,因为夜晚的温度在十度左右,不冷,曹正轩,刘天生,焦紫宁三个人坐在光秃秃的柿子树下面闲聊。石桌上摆着水果和茶水。

二十分钟前他们聚餐结束。

“紫宁姑娘,我今天没给你丢脸吧。”刘天生喝了半斤以上白酒,显得有点兴奋。

“刘老师太谦虚了。郑部长他们不是做了数据统计吗?今天的销售额超出了昨天五十多万。说明你带来的效应比正轩带来的效应还好。”焦紫宁笑道。

“这一点,吃饭的时候不是论证过了吗,二哥?”曹正轩道。

“你们俩别一唱一和。我也说了,我们今天有这么好的销售成绩,是建立在昨天局面被完全打开这一层面上的。”

“能说没有你的功劳吗?”焦紫宁反问道,“你的幽默,你的风度,你关键时候机智的反应,都赢得了阵阵掌声。”

“没想到紫宁姑娘这么肯定我,要是有酒啊,我再敬你。”

“正轩家还没有酒吗?”

“是不是我们仨来一个月下小酌?我可以让余婆婆炒几个下酒菜的。”曹正轩道。

“这是个好点子。不过菜就不要了,有一叠花生米就行。”刘天生道。

“那我去整。”曹正轩正要起身,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机响起了彩铃声。

曹正轩抓起手机,“您哪位?”

“是曹老师吧。我刑侦大队的。”

“是刘大队长吗?”曹正轩怔道。

刘天生和焦紫宁一同怔住。

第664章 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个时间段,负责案子的刑侦大队长尚且来电,所为何事,曹正轩三个人自是纳闷。若是为公事,如果不是极其特殊的事情,非工作时间段是不会联络的。所谓极其特殊的事情,自是指嫌疑人招供了或者嫌疑人出了意外。若是私事,刘大队长找曹正轩会有什么私事呢?两个人从未有过交集。

“这么晚还打你电话,打扰了。”刘大队长在电话里很客气的说道。

“没关系。您客气了。”曹正轩道。

“是有个事想让你帮忙。就是袁队长他被你点了,无法上班,而我们刑侦和局里都离不开袁队长。”刘大队长开门见山。

“让我帮他解锁吗?”

“是。”

“可是……”曹正轩欲言又止。

“我们面谈吧。你济生商贸有限公司不是有个临时办公点吗?我们去那里。”

“好。”曹正轩稍稍迟疑了几秒钟答应道。

曹正轩向刘天生,焦紫宁做了解释,立即骑电动车赶往菜市场。

五分钟后,刘大队长穿便服与曹正轩进了菜市场二楼临时办公点。

“茶不用泡了,我们直接说事。”刘大队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也行。”曹正轩放下手中的茶叶盒。他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刘大队长的直爽。

“曹老师,我请你解除袁队长的枷锁,是方局的意见。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引蛇出洞。”

“是你们也觉得袁队长变质了吗?”曹正轩惊喜道。

“是。而且不是觉得,是确定。经过多方调查,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袁队长在上次徐俊东枪杀你的案子中就已经变质,徐俊东的背后唆使人和这个叫武轶的背后唆使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以袁队长才会绞尽脑汁促成嫌疑人自杀。”

“那您说的引蛇出洞,是确信那唆使人还会和袁永峰联系,是吗?”

“对。只要嫌疑人不死,对方就很不放心。所以只要袁队长照常工作,他们就必然会联系。”

“我懂了。我听从您的安排。”

“谢谢。那就明天上午请你陪我去一趟袁队长家里。”

……

阳江中路,美味面包房。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从下拉的卷闸门钻出来,然后将卷闸门往下拽。

“晓丽!”一个卷毛小年轻从一旁闪出来,轻拍姑娘的肩膀。

“程振辉?你吓死我。”姑娘拿出钥匙将卷闸门反锁。

卷毛小年轻抱住姑娘在姑娘脸上亲了一下,“走,我们开放去。”

“开你个头啊,”姑娘的小拳头锤在小年轻的肩膀上,“我跟你说了,十来万的车子你不买好,我决不和你上床。”

说着,姑娘往老车站方向走去,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女士包。

卷毛小年轻追上去,一把搂住姑娘,“当然是我有这个钱了。否则我敢向你提要求吗?”

“你哪来的这个钱?程振辉,你别有蒙我。”姑娘停下步子道。

“你往这边走,我跟你说。”小年轻将姑娘往一旁角落拉。

姑娘跟了过来,“你要是再敢蒙我,我就再也不理你。”

“这一回我决不蒙你。是朱炜找到我了。”

“哪个朱炜?”

“晶森超市的。他现在是超市总经理的红人,与顾勇称兄道弟。”

“他找你干什么?”姑娘狐疑道。

“他找我,为的是找你。只要你稍微配合一下,十万就可以到手。你呀就能开上你想开的小轿车了。”卷毛眉飞色舞地道。

“要我配合什么?”

“是这么回事……”卷毛附在姑娘二胖说了好一会儿。

“你让我办这种事情,可能吗?”姑娘扬声道。

“你声音小一点。这怎么不可能呢?你想想,十万啊。你在面包房要干多少年?你一个月两千块钱都不到。”

“这是要死人的。再说,我以后再怎么待下去。”

“你也想象的太可怕了,只是拉肚子而已。急性胃肠炎,知道吗?吃一粒氟哌酸就好。他妈要是死人,我敢让你做吗?朱炜他会这么傻吗?他就是要整那个曹正轩。济生超市活动促销发生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的只是拉肚子吗?让几个学生拉肚子怎么就能整曹正轩?”

“你这就不懂了。一件事情放在不同人身上,效应是不同的。好比同样的事件,死一个学生和死一个老师就大不一样。学生食物中毒,又是校内超市造成的,你想想,会是什么反应。”

“我还是觉得算了。这种钱我们不要想。”

“晓丽,你真傻啊。你不想想,有了十万,我们可以做多少事情。你不是讨厌打工吗?有了这十万,你就可以做老板娘了。再说了,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事情,也牵扯不到我们啊。”

“事情真这么简单?”姑娘睁大眼看着卷毛。

“就这么简单。你只要将这里头的一点药水在送往一中的面包上抹一点点就行。抹完后你再打包。”卷毛将握在手上的一个小瓶子呈给姑娘看。

“真要做?”姑娘再次问道。

“别犹豫了。朱炜等着我回话呢。你要是不做,他就会放弃我们,找另一家面包房。这就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我听你的。有事情我可不管。”姑娘接过小瓶子道。

“这就对了。”卷毛激动地在姑娘腮帮上亲了又亲。

……

又是一天过去,便到了腊月二十八。因为第二天就是除夕夜,很多人家开始忙过年的事情。

对于阳江一中的学生来说,这一天是他们年前补课的最后一天,n多学生显得兴奋异常,尤其那些住校生。

也因为这个原因,学生们消费的**增强了。于是,早餐过后,早读课之前,校内超市内人满为患。这个时间点进超市的人基本上都是买吃的,美味面包房送来的面包顷刻间告罄。

只过去十几分钟,就有十几个班级,涉及二十多名学生出现身体不适症状。这些学生面色苍白,额头冒汗,最主要的症状是肚子咕咕叫,疼痛难忍。于是抢着上厕所的大有人在。

一开始,班主任或者任课老师还不在意,当一个班出现几个人有这种症状时,消息便报告给了总务主任。总务主任立即向分管后勤的许志友副校长汇报。许志友不敢大意,即刻报告给邓传江,邓传江又立马向教育局汇报。于是阳江一中出现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便传开了。

而这个时候,曹正轩正赶往袁永峰的家。

第665章 中毒的人都吃了面包

集体中毒事件在阳江一中,那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不管是新一中还是老一中,这种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接到电话的许志有打了邓传江的电话之后,立即赶往学校。他首先想到的是对食堂学生吃剩的食品及原料进行封存。那些已经倒进泔水桶的残留食品,他也要求食堂工作人员取样封存。

负责后勤的许志有很清楚,县卫生部门和食品药品监管部门都会要求他这么做。因为他们会派人调查,化验。发生集体中毒事件,对病人及时救治是一方面,调查起因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许志有赶到学校时,救护车已经停在校园内。总务主任,班主任以及值班人员正在陆续把中毒的学生送进救护车。

“许校长,你总算到了。”总务主任焦急万分。

“怎么就一辆救护车?不是说有一二十个吗?”许志有问道。

“已经有十几个人让老师开车送去医院了。”

“哦。总共多少个人出现这种症状?”

“到目前为止是二十三个。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增加。”

“有了解到他们都是住校生吗?”

“许校长,我们学校很多走读生也在学校食堂用餐的。”总务主任提示道。

“妈的,我急起来把这一点都忘了。那有了解到他们都是在食堂吃的早饭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全面调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人送医院,不管病情轻重。”

“不错。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许校长,你留在学校。因为很快就会有领导来学校,你要接待。如果后续有增加的,你还得安排车子送医院。还有,让班主任立即和学生家长取得联系。”总务主任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就匆忙的上了救护车。

……

就像总务主任所预料的那样,几分钟之后,教育局,卫生部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领导都到了。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也赶到了。

自不用说,邓传江也赶到了。这邓传江也是晦气,平时几乎每天都会和学生一样早到校,偏偏今天早上睡了个懒觉,比教育局长饶丰沛还晚十几秒钟到校,被饶丰沛好好地呵斥了一顿。

一伙人一起赶往食堂。可就在去食堂的路上,许志有接到了总务主任的电话,这个电话使得众人全走去校内超市。

“你是说你了解了那十几个轻微症状的学生,他们都吃了面包,对吗?”许志友问道。

“是。这些学生还反馈,那几个重症患者也都吃了面包。”总务主任在电话里说道。

“那他们是在食堂吃的早餐吗?你问了吗?”

“我问过了,二十三个学生,只有五个人是在食堂用的早餐。所以我觉得问题就在面包上。食堂是没有问题的。”

“知道了。你辛苦关注重症患者的情况,及时向我反馈。我这就带领导们去校内超市。”

“许校长你等会挂电话,”总务主任急道,“我还要跟你反馈一点,一个叫洪艳的女学生情况特别严重,上吐下泄,很可能要送进重症监护室。请你向邓校长汇报。”

“我知道了。”

许志友挂断电话,当即向在场的所有领导做了汇报。

“出现危重患者那就麻烦了,”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道,“这样,你们几个立即去校内超市了解情况。我和传江去医院。得敦促医生全力抢救。”

“李县长,要不我陪你去吧?”饶丰沛道。

“不用,你留在学校。”

……

阳江一中校内超市,此时空荡荡的。

因为放假的缘故,县城区五所学校只剩一中还在上课,因此,校内超市也就一中还在营业。邱春生和汪水芬便都在超市里帮忙,两个外聘的职员因为临近年关,已经放假了。

“学校也是奇怪了。出现集体中毒事件,干嘛通知我们暂停营业?”汪水芬怨道。

“或许是怀疑中毒的学生是吃了我们店里的东西吧。”邱春生道。

“怎么会呢?我们货架上的食品,全是新鲜食品,吃了怎么会中毒?而且我们的进货渠道全是正规渠道。”汪水芬很自信地道。

“他们是在走程序。你不是看见那些领导往食堂去了吗?”邱春生道。

“不是……”汪水芬视线投向超市外通往食堂的那条道,“那些领导怎么这么快就返回了?难道就找到原因了?”

“不会吧?”邱春生转到超市门口,“水芬,这好像有点不对头。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真的吗?”汪水芬也走到超市门口。

很快,许志有带着饶丰沛等六七个人走到了邱春生面前。

“饶局长,许校长。”邱春生主动打招呼。

“你们两个正好都在。”许志有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学校有二十多个人食物中毒。现在初步了解他们是吃了你们超市供应的面包造成的。”

“吃了我们供应的面包中毒,许校长,这不可能的。”汪水芬道。

“还不可能?”跟随饶丰沛来的教育局的一个主任怼道,“我们已经做了调查,中毒的二十三个学生全都吃了你们供应的面包。”

“他们也吃了别的东西的。食堂……”

“你以为他们是在食堂吃早饭中毒吗?”饶丰沛很严厉地反问道,“我告诉你们,这二十三个学生只有五个在食堂用餐。”

“那也不能……”

汪水芬还想辩驳,被邱春生拉到了一旁,“水芬,你给我冷静。”

这时,一个四十左右,胡子拉碴的人开口道:“你们无需争辩,让我们带几个面包回去化验就知道了。”

“领导,今早送过来的面包早就卖光了。”邱春生道。

“是吗?那是哪里送来的面包?”

“美味面包房。在面包这一块,我们每天都要求送新鲜的给我们。领导们应该清楚,美味面包房是我们阳江质量最过硬的面包房。”

几个人做了一点交流。

“那我问你,今早美味面包房送了多少面包过来?大概有多少人买了面包?”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

“他们给我们送了三百个。购买人数应该在250个以上,因为有人不止买一个。”

“这就有点怪了?购买人数两百五十个,中毒的却只有二十三个。”

“就说明这一批面包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变质的面包。”胡子拉碴的人道。

饶丰沛点头。

“如果是这样,”中年道,“就应该还有人中毒。我们必须立即赶去美味面包房做调查。”

第666章 出大事情了

“那就这样,”胡子拉碴的人道,“我们卫生部门和监管部门的去做调查。你们教育部门的在这里做进一步的了解,回头再做对接工作。”

“应该这样,就辛苦孟局长,陈局长了。”饶丰沛道。

胡子拉碴的青年和年近五十的中年带着两个主任迅速离开校内超市。饶丰沛,许志有和饶丰沛带来的科员留在了超市。

“饶局长,我们是在这里做进一步的了解还是把人带去我们会议室?”许志有问道。

“曹正轩呢?校内超市的法定代表人不是曹正轩吗?”饶丰沛道,“这回,我看他再怎么说?”

“您的意思是让曹老师来做解释?”

“那还用说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应该到现场来吗?”

“我们曹总陪刑侦的刘大队长办事去了。”邱春生道。

“办什么事还比这件事重要吗?”饶丰沛怼道。

“我这就打他电话。”

……

袁永峰商品房内。软绵绵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袁永峰惊愕地看着走向他的刘大队长和曹正轩。袁永峰妻子也是一副警觉的样子。

“刘大,你怎么来了?”袁永峰双手撑着沙发道。

“老袁,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刘大队长笑呵呵地说道。

“袁队,不好意思了。”曹正轩向袁永峰主动招呼。

“你们……”袁永峰狐疑不已。

袁永峰的妻子一边泡茶一边留意他们的对话。

“还搞不清楚形式吗?我把曹老师带过来自然是来给你解锁的。”

“是吗?”

“非常抱歉,袁队,这段时间让你受罪了。”曹正轩搭讪道。

“那个嫌疑人招了吗?”袁永峰小眼睛不停地转动。

“招个鬼,妈的,”刘大队长骂道,“那种人绝对是受过历练的,短时间别想他招供!”

“那——怎么证明我的清白?曹老师,相比张雨桐,你还会更相信我吗?”袁永峰看向曹正轩。

“袁队,这嫌疑人本就是我交给您的,至始至终都是您在帮我。我肯定相信您。”曹正轩解释道,“但我和雨桐的关系,您也清楚。在那种情况下,我必然要站在她那边。再说,当时的情况下,确实要先救人要紧。哪晓得你们双方都误解了对方?”

“老袁啊,现在我们已经统一了看法,那三寸长的小刀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嫌疑人自己备好了的。你和雨桐应该都不具备和他串通的可能。所以我就特意去找了曹老师来给你解锁。老袁啊,我和方局都离不开你啊。”

“我都一个老骨头了。”袁永峰自嘲道。

“在我们刑侦,那是越老越值钱的。你站起来,让曹老师解锁。”

袁永峰站起身,犹自不相信曹正轩会出手解锁。

曹正轩微笑着出手在袁永峰肋下点了点,“袁队,您看还不舒服吗?”

袁永峰摸了摸后腰,接着双手握拳对着空气锤出去两拳,然后又踢了踢腿。

“怎么样?”刘大队长问道。

“这也太神奇了。我浑身的力道一下子恢复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了。”袁永峰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

“真的吗,老公?我茶才刚泡好啊。”袁永峰妻子用一次性杯子端着滚烫的茶过来,声音里透出惊喜。

“真的好了。”袁永峰连着做了几次扩胸运动。

“应该没事了。”曹正轩微笑着说道。

“哎呀,曹老师,”刘大队长看着曹正轩,“你这种招数,真的是绝学啊。太有杀伤力了。”

“刘大您过奖了。哦,不好意思,我接一个电话。”因为听出了手机彩铃声,曹正轩从裤带子里掏出手机来。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邱春生的电话。“邱部长?”

“曹总,你事情办完了吗?咱们校内超市出大事情了。”邱春生急道。

“出什么大事情了?”曹正轩往一旁走了两步。

“是学校二十三个学生集体中毒,现在基本确定是吃了我们超市的面包导致的。许副校长,饶局长都在我们超市,要你立马过来。李副县长和邓校长都赶去医院了。”

“啊?我这就回学校!”

曹正轩挂断电话,向刘大队长,袁永峰稍稍做了解释,立即离去。

……

阳江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前的过道上。

“李县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中年医生声音疲惫地道。

“你尽力了?什么意思?”分管文教卫生的女副县长道。

“你不会说学生已经没了吧?”邓传江惊问道。

“我们用了各种抢救办法,但还是没有抢救过来。这个学生送过来时已经休克了。这个老师知道的。”医生指着旁边的一个青年道。

“邓校长,确实如此,”青年教师道,“洪艳的情况特别严重,一路过来都是又吐又泄的,还没有到医院就昏迷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邓传江懵逼,“那家长通知了吗?”

“家长过几分钟就到。我刚刚又催一个电话。”总务主任道。

“我进去看看!”副县长迈步走进重症监护室。医生和邓传江跟着走了进去。

等副县长走近时,里头的工作人员将蒙在死者脸上的被子掀开,让副县长看了一眼,又立马蒙上了。各种抢救设施还没有取掉。

“这个学生反应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副县长阴沉着脸问道。

“从我们的检查来看,一是她的抵抗力非常差,二是她吃的量比较大。估计其他人吃了一个面包,而她吃了两个。但主要还是抵抗力差。”医生解释道。

“这就真麻烦了。”

这女副县长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个妇女的尖叫声,很快一个妇女冲了进来。

“艳儿,艳儿,我的艳儿!”

众人立即明白,是死者的母亲赶到了。

这个做母亲的块头很大,因而嗓门非常大。她哭了一气之后,立即抓住邓传江的衣领,“你陪我女儿,你陪我女儿!”

“不要激动,家长请不要激动。”副县长有点不知所措。

“你让我不要激动?那你陪我女儿!我女儿在学校好好的,怎么会躺在这里?艳儿,艳儿!”做母亲转身又趴在女儿身上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

第667章 揽责

第667章

“我说这位家属,人死不能复生,”医生开口道,“你还是考虑怎么安排你女儿的后事吧。”

做母亲的艰难地站起身来,浑身颤抖,一脸的愤怒:“你现在就想让我安排我女儿的后事?是想推卸责任吗?休想,休想!我不会让我女儿白死的!”

“该找的责任你去找。”医生正色道,“但这是医院,你不能在医院闹!”

副县长开口道:“这位家长,请冷静。我们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该负的责任我们一定会负,该追究哪些人的责任我们也一定会追,请你放心。”

“你是谁?”做母亲的问道。

“她是我们县分管文教卫生的李副县长。”邓传江道。

“怪不得说话一口的官腔。我要的是我女儿活过来。我女儿今天早上是活蹦乱跳地去学校的,离开家门的时候还和我说‘妈妈再见’!”

“呃。”女副县长噎住。

“所以,你们让我怎么接受我女儿已经死了这个现实?艳儿,艳儿!”做母亲的再次转头看向病床。

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个不停。响铃停止后接着又响起来。

听明白过来的邓传江提示家长接电话。做母亲的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手机。

“老公,艳儿死了!”是家长的丈夫打来的电话。

“死了?怎么会死了?”做父亲的惊愕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监护室里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赶快过来呀!”

等做父亲的赶过来,局面就更不可收拾了。做母亲的歇斯底里,做父亲的则是暴跳如雷。他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抱起女儿的尸体冲出监护室,然后一路狂奔,奔向阳江一中。

……

晶森超市总经理那小小的办公室内,顾勇在打电话。

“你确信已经起反应了吗?”顾勇再次问道。

“勇哥,救护车都已经进出阳江一中了,你说还能不起反应吗?我了解了一下,大概有二十多个学生被送去了医院。卫生部门,食监药监部门的领导,还有那个分管文教卫生的李副县长都去了学校。”朱炜在电话另一头说道。

“妈的,动静这么大,不会不可收拾吧?”

“勇哥你放心好了,不就那么一点药水吗?我整这药水的时候问得很清楚,也就一点急性肠胃炎。绝对不会出什么大事。”

“那就好。”

“勇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二十多个人集体中毒,对曹正轩来说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绝对搞得他焦头烂额。”

“重要的是搞坏他的名声。”顾勇道。

“那是肯定的。勇哥你想想,校内超市竟然售卖有问题的食品,导致二十多个人集体拉肚子,这事很快就会在阳江传开来。他曹正轩还会有好名声?”

“不错。妈的,我再看齐总还会不会小瞧我?”

“勇哥,那十二万块钱是不是可以给我朋友打过去了?”朱炜在电话里问道。

“先不急。等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再打。反正我们不会少他钱。”

“早给晚给都是要给,不如就打给他。事情他已经办成了。钱给了他,他就不会乱说话。”

“那也行。你就打给他吧。”

“谢谢勇哥。”

……

朱炜那头。他挂了电话之后即刻拨出一个号码,“振辉,发一个银行账号给我,我这就去给你打十万块钱。”

……

曹正轩径直将车子开到校内超市门口。

“饶局长,许校长。”曹正轩快步走进超市。

“你怎么现在才赶到?我们等了你十多分钟了!”饶丰沛阴着脸道。

“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等了两个红灯。那些学生应该没事吧?”曹正轩问道。

“应该没事?你把事情闹大了。”

“曹老师,刚刚总务主任给我打电话,一个叫洪艳的学生死了。”许志有道。

“啊?”曹正轩大脑嗡的一声响。

“洪艳的爸爸正抱着洪艳的尸体赶来我们学校闹事,你想想看怎么应付吧。”

“我去阻拦他们,”曹正轩当即说道,“事情既然源自我们超市,我会一力承担。邱部长跟我走,大嫂留超市照应。”

“你还想走?我们要的是你配合调查!”饶丰沛火大。

“饶局长,现在是配合您调查的时候吗?你是希望尸体进校园吗?”曹正轩推开饶丰沛就往外冲。

邱春生跟着往外走。

许志友和教育局跟来的科室主任都怔住。

“你们还愣什么愣,一起去看看呀!”饶丰沛骂道。

……

曹正轩带着邱春生赶到校门口,就看见学校总务主任,邓校长以及两个门卫都守在电动门前,两旁的小门已经上了锁。一个很有官样的妇女和邓传江站在一起,曹正轩认出她是分管文教卫生的李副县长。

曹正轩与这两个人打招呼,邓传江微微点头,而女副县长显然没有认出他来。曹正轩和邱春生便站在了他们的侧旁。

过了一会儿,大门右侧方向一男一女疾步走来。男的手里还抱着一个人。曹正轩心里透亮,这就是洪艳的父母抱着洪艳的尸体来学校闹事了。与此同时,左侧红绿灯方向驶来两辆小轿车,在校门口骤停,下来八九个人。这八九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显然是洪艳的亲人。

这八九个人先是迎向洪艳的父母。头发花白的两个老人当即晕厥。有人从做父亲的手里接过洪艳的尸体。那做父亲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应该是虚脱了。便有人把他搀扶起来。

做母亲的率先冲上前来,“你们排成一排,是要挡住我们不让我们进学校吗?你们眼睛都瞎了,看不见昏厥的昏厥,倒地的倒地?”

这做母亲的,因为块头大,底气很足,大嗓门叫嚷,几百米外的人也听得见。

随之三个人走上来,一起呵斥:“让开,给我们让开!”

“不要冲动,请不要冲动!”邓传江上前一步说道,“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外甥女就这么死了,你让我们怎么好好说?”三个人中年龄中等的男子出手推向邓传江的胸部。

曹正轩侧跨一步挡在邓传江前面,男子的手掌便推在了他的胸部上。

“这位老哥,事情和我们超市有关,请找我。不要牵扯学校!”曹正轩声音宏亮,面容严肃,三个人都下了一跳。

而这种严峻时刻,曹正轩独揽责任,不仅出乎家长的意料,也把饶丰沛和女副县长雷到了。

第668章 超凡的气度

美味面包房。面包房里充斥着奶油的味道。两个工作人员在忙碌。

“二位领导,美味面包房是阳江的老牌子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吃了我家面包会中毒的事情。您们一定搞错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她是面包房创始人的儿媳妇。负责前台工作。

“我们来不是和你争论事情的。是要你尽快收回今天销售出去的面包,这是对顾客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阳江一中二十三个人中毒,他们全吃了你们今早送去校内超市的美味面包。”年近五十的中年阴着脸道。

“这位领导,学校超市里吃的东西那么多,怎么能肯定他们中毒是吃了我们的面包呢?今早我们送出去的面包有几十家,零卖也卖了很多,都没有听说有吃了中毒的。”女人据理力争。

“你这个人干嘛这么不明事理?”胡子拉碴的青年道,“怎么用这种态度跟我们陈局长说话?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学生中毒事件不是小事。上面要追责的。”

“你这么说话我还能接受。不像这位领导,咬死说事情出在我们的面包上。”

“你——”年近五十的中年语噎。

“老板娘,你知道我们陈局长是哪个部门的吗?他是食监药监局的副局长,专门管你们的。”

“哦?”女人当即笑容满面,“我说怎么这么关心我们?陈局长,不好意思了。”

“你说你们早上送了几十家面包,都没有事情反馈过来?”年近五十的中年并不关注女人态度的改变,依旧严厉的问道。

“几十家是夸张的说法,十几家是有的。”

“和阳江一中是同一品种吗?”

“是啊。这是我们面包房新开发的一种面包,口感非常好。就是这一种。”女人指了指货架上的一种面包说道,“县城区,包括工厂,学校,宾馆,总共有十几家我们给他们定时配送。”

“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对啊。全是昨天晚上赶出来的。每一道程序要求都很严格。”女人解释道。

“这就奇怪了,孟局长,”年近五十的中年看了看胡子拉碴的青年,“若是这样,应该不止阳江一中一个单位发生中毒事件。”

“会不会其他单位还没有到爆发的时候,也有可能他们的人还没有食用。”胡子拉碴的青年道。

“这不可能,”女人立即接话道,“有一家生产牙签的厂子,他们的员工每天早上七点用早餐,我们送去的面包绝对食用了。”

“那你打电话了解一下,这个厂子有没有人吃了面包拉肚子。”年近五十的中年立马建议道。

“我让我的员工了解一下。”

两分钟后,女人回到原位,“两位领导,他们没有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这就怪了?”年近五十的中年狐疑道。

“所以前面你们咬定是我们的面包出了问题,我才会有情绪。我们的面包是绝对不会有质量问题的。”女人更为自信了。

“可这二十三个人统一吃的食物就是你们的面包,没有其他的食物。按说问题就出在面包上。”胡子拉碴的青年道。

“那也只是按说啊。”

“等下,我接个电话。哦,是医院打来的,应该是有化验结果了。”年近五十的中年拿出手机接电话。

年近五十的中年接了两分钟的电话。

“医院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从化验员抽样化验情况来看,问题确实出在面包上。”年近五十的中年逼视着女人的脸道。“他们在化验的时候找到了一种叫什么的液体,专业名词我说不来,反正这种东西吃进人的肚子就会引起急性胃肠炎。”

“这怎么可能?”女人脸色腾地变红了。

“老板娘,这已经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了。你就要像我刚开始建议你的那样去做,派人去配送的几个地方走一走,该收回的面包要收回。”

“也可以电话了解。这样要快一点。至少那些没有食用的面包可以尽快收起来。这样,影响才不会变得更大。”胡子拉碴的青年插话道,“另外,你要迅速调查,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谢谢你提醒。我马上让人打电话。对了,两位领导,我这里不还是有这么多面包吗?可以拿去化验啊。”女人提议道,“面包里有什么东西,化验出来了,也就知道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嗯。这是个办法。我让人来安排。你这边的电话还是要赶快打。”胡子拉碴的青年道。

“我马上叫人联系。”女人道。

……

阳江一中门口。

“你一力承担?”做母亲的立即挤到曹正轩面前,“你能一力承担什么?让我女儿活过来吗?”

“这位家长,我就问你,你把你女儿的尸体抬进学校就能让你女儿活过来吗?”曹正轩道。

“你他妈的还说这种风凉话!”三个中最年轻的一个一拳蹦在曹正轩脸颊上。

而显然,曹正轩并没有躲闪,对方才轻易得手了。

“人死不能复生!自古如此!”曹正轩提高分贝道,“就像这位哥哥给我一拳,这已经是事实,我再怎么叫嚷,疼痛还是消除不了,这一块红晕也不能立即消除。”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最先出手的那个人骂道。

“我想说的是,事情发生了,那就好好地来解决事情,而不是闹事!你们看,学校发生了集体中毒事件,校长来了,教育局局长来了,还有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也来了。他们来干什么?就是来解决事情的。”曹正轩越说越激动,“你们的心情谁都能理解。我们谁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只有好好地面对了。”

学校内外,越来越多的人往校门口集中。

“那你说如何面对事情又如何解决事情?”这人的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

“我前面说了,起因既然是吃了我校内超市的面包引起的,责任自然由我来承担。我告诉你们一点,我是济生超市的老总,又是华安建筑公司的董事长,我逃不到哪里去,为此,你们大可以放心赔偿方面的事。什么时候来找我都是可以的。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孩子送回去,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孩子发生了这种事,已经很悲催了,那就得好好地安顿一下她。”

曹正轩这么一说,现场瞬即静了下来。N多人都不解地看着他,而更多人眼神里充满的则是敬佩之色。

第669章 女孩的反应

这其中之一就有那个女副县长。

这可以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来。她足足看了曹正轩十几秒钟。在女副县长看来,曹正轩太实诚太有责任感了!

“家长以及家长的亲戚们,”女副县长发话道,“你们也看出来了,曹老师极其有诚意。我作为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也表个态。”

唰!

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到了女副县长的脸上。

“我想说的就是,我是你们的坚强后盾。只要你们提的是合理的要求,无论是曹老师这边,还是学校这边,还是教育局这边,我都可以承诺予以兑现。”

“真的吗?你应该看出我已经录了音。”又有一个人走到前面来问话。他手里拿着一个手机。

“我既然说出来了,我也就不在意你有没有录音。但我要提醒的是,我所说的要求是合理的要求。不合理的要求,违背相关规则的要求,是不予兑现的。”

“好,李副县长,我就冲你这句话,先把艳儿带回家,”做母亲的眼里都是泪水,“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们做不到,就别怪我发癫了。”

“绝对说到做到!”女副县长道。

“我也一起承诺!”饶丰沛道。

“你再可以放心了,局长和县长都成了你们的后盾。”曹正轩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撤了。”做母亲的道。

做母亲的这么说话,她那些亲戚也就没话说了,很快,大家都散去了。

……

等一群人全部散去之后,众人方才放下心来。

“不好意思,李县长,饶局长,邓校长,各位领导,给大家添麻烦了。”曹正轩道。

“正轩啊,我真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强的当担意识。刚刚要不是你果断出面,现在的局面也许就无法收拾了。”女副县长说道。

“谢谢李县长表扬,不过我刚才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众人都点头。

“我信。那现在这种情况,主要还是去调查了解美味面包房送来的面包究竟有什么问题。如果查出来了,确定是面包房的问题,那大半部分的责任就是面包房来承担了。你的校内超市只承担一点点责任。”女副县长道。

“谢谢李县长。”

这时,邓传江凑到女副县长身旁,在女副县长耳旁说了几句话。

“是吗?这么快就出化验结果了。”女副县长说道,“正轩,你现在可以放下心来,已经基本确定是美味面包房的问题。是它的面包里掺杂了一种液体,这种液体一旦进入人的体内,就会导致急性胃肠炎。”

“是吗?”曹正轩道,“可问题是美味面包房为什么会这么做?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说不过去啊。我觉得这里头非常蹊跷。说不定美味面包房也是冤大头。”

“你的意思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饶丰沛开口道。

“饶局长,我的意思是我怀疑有人借助美味面包房搞我的校内超市。故此,我想现在就向美味面包房求证一下,它今天售出去的面包还有没有导致别的人拉肚子。”

“会有这种情况吗?”女副县长诧异道。

邓传江与许志有耳语了几句之后道:“我也觉得是这种情况。”

“谢谢邓校长的理解。邱部长,你立即给美味面包房去一个电话。”曹正轩冲邱春生道。

“好的。”邱春生应和道。

一分钟过去,邱春生向大家汇报情况,其实他刚才打美味面包房的电话,用的是免提,是以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诸位领导,大家都听清楚了,美味面包房送出去那么多面包,除了阳江一中,就再也没有人食物中毒,拉肚子。”

“这么说正轩的质疑是正确的。”女副县长对饶丰沛道。

饶丰沛点头,“可这么一来,会是谁拿面包说事,要搞坏曹老师校内店的名声呢?”

“我的意见是彻查美味面包房的员工。那个要搞我的人一定买通了面包房的员工,才会出现这种非正常的情况。”曹正轩道。

“有道理,那我给陈局长去一个电话,他现在就在面包房。”女副县长说道。

……

美味面包房。

“老板娘,刚才的电话你已经听见了,是分管我们的副县长要求你彻查你的员工,问题一定出在你的员工身上。二十三个中毒的学生已经死了一个。还有几个是重症患者。”年近五十的中年道。

“天哪。我,我,我的员工哪会有什么问题?她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女人一脸懵逼地道。

“你就想想昨晚参与做面包的人是谁。这个人的可能性会非常大。”胡子拉碴的青年道。

“昨晚参与做面包的人?”女人皱眉道,“昨晚是一个叫晓丽的女孩子负责打包面包。总不至于是这个女孩动了手脚吧?”

“你把她叫过来,我们问下她。”年近五十的中年道。

“晓丽,晓丽,”女人当即嗓音发颤地叫道,“你来下前台!”

过了好一会儿,叫晓丽的女孩磨磨蹭蹭来到前台。

“老板娘,你叫我有事吗?”女孩怯怯地道。

“是我们找你有事。”胡子拉碴的青年道。

“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阳江一中有二十三个学生吃了你们的面包而中毒进了医院,而且还死了一个!”

“啊??”女孩眼睛瞪得老大,脸色即可变得苍白而无任何血色。

“晓丽,不会真的是你动了手脚吧?”女人极为吃惊地问道。

“我,我听不懂老板娘的话,我动什么手脚?”女孩强自镇定道。

“那你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女人怼道。

“我,我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做的面包哪会出现这种问题?”

“就是说,你肯定你包装面包的时候没有做什么手脚,对吗?”年近五十的中年道,“那我再提示你,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是面包里掺杂了一种液体。”

“啊?你,我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女孩突然极其委屈又极其愤怒地道,“我干么要这么做?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你没有做自然更好。但如果你做了而又不承认,你要明白,死了人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胡子拉碴的青年死死地盯着女孩的脸说道。

“我真没有做。”女孩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

第670章 你害死我了

车上。

胡子拉碴的青年和年近五十的中年以及两个主任都在。

胡子拉碴的青年道:“陈局长,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叫晓丽的女孩做的手脚。她的反应太强烈了。”

“嗯。我这就给刑侦的刘正道刘大队长打电话。这样的小姑娘,吓一吓,就会招供。”年近五十的中年道。

……

刑侦大队长办公室。

“老袁,你就不要再坚持了。刺杀曹正轩这个案子已经交给了熊金发,再说,你再接近嫌疑人会很不好说话。这也是方局的意思。”刘大队长耐着性子解释道。

“我觉得这不可能是方局的意思,”坐在刘正道对面的袁永峰再次辩驳,“方局特意打我电话,说这个案子离不开我。而你去找曹正轩来给我解锁应该也是方局的指示。”

“找曹正轩给你解锁这一点确实是方局的指示。但方局并没有说让你重新负责这个案子啊。老袁,嫌疑人出现意外,你应该避嫌的啊。”

“我干嘛要避嫌?你不是说所有关系已经澄清了吗?”袁永峰提高分贝道。

“我就觉得奇怪了,老袁,你是老刑侦,这里头的游戏规则你应该很懂的。熊金发已经为了这个案子……做了大量的工作,就不好再叫他放手。”

“这短短的一两天时间他能做什么工作?”袁永峰的小眼睛凝视着刘大队长的脸反问道。

“好了,你不要再执着了。我接个电话。”刘大队长抓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喂,我是刑侦的刘正道。”

“刘大,我是药监局的老陈啊。”年近五十的中年在电话里道。

“陈局长。”

“阳江一中发生集体中毒事件,死了一个学生,你听说了不?”

“刚刚听说。”

“现在估计要你们刑侦介入了。”

“怎么说?”

“情况是这样的……”年近五十的中年把他在美味面包房了解到的情况做了说明。

“我立即安排人过来。”刘大队长将电话挂断,转而冲袁永峰笑道:“刚刚还说让你放松两天,不想事情就来了。阳江一中学生中毒事件,又是一起针对曹正轩的刑事案件,你就负责这个案件。”

袁永峰眉头紧皱,“怎么说又是一起针对曹正轩的刑事案件?”

“这就是有待你去调查的啊。这个曹正轩,真的是多灾多难。你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了,也是帮他。你赶快带人去美味面包房,把一个叫晓丽的请到刑侦来。”

……

美味面包房附近的一个小弄堂里。

“程振松,我被你害死。你给我死过来!”晓丽压着嗓子打电话。

“怎么了,晓丽?十万块钱已经到账了,你知道不?”卷毛小年轻在电话里欣喜道。

“你还为拿到钱开心,你不知道已经有人被我毒死了吗?”

“你说什么?”

“刚才有两个领导找到我,说一中二十三个学生集体中毒,还死了一个,他们已经怀疑是我做了手脚。”

“天哪。你,你怎么应对的?”卷毛即刻慌乱不已。

“我暂时是骗过去了。我溜出来打电话给你就是问你怎么办。”

“怎么办?他妈你怎么把人毒死了?”

“怎么是我把人毒死?”晓丽怒不可遏,“你想甩锅吗?不是你说只是急性胃肠炎吗?”

“我哪是甩锅?我这不是太震惊了吗?你现在在哪里给我打电话?”卷毛问道。

“在一个小弄子里。”

“你立即回面包房。注意,要镇定。”

“不逃啊?”

“逃?这年头我们能逃哪去?晓丽你放心,朱炜会想办法的。主谋是他们!那液体是朱炜给我的。”

“那你给我快点联系朱炜。我真的被你害死了。”

……

袁永峰走出办公室之后,刘大队长就给方本晨去了一个电话。

“方局,老袁的行为着实太异常了。这种情况下,他竟然坚持要重新接手那个刺杀曹正轩的案子。”

“这就说明他还想接近嫌疑人。”方本晨在电话里道。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没有答应他。正好药监局的陈局长打电话来,说阳江一中的中毒事件是一个刑事案件,我就让他去负责这个案件了。”刘大队长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你还是要多一个心眼。”

“我知道。”

“对了,熊金发已经带人去湖东了吗?”方本晨问道。

“去了。”

“有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是!”

……

晶森超市总经理办公点。

顾勇一个巴掌打在朱炜的脸上,“你他妈怎么办事的?你不是说很能把握分寸的吗?”

“勇哥——”朱炜捂着脸道,“我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啊。我买药的时候对方真的说了只是会引起急性胃肠炎。”

“可现在死人了!”顾勇对着空气捶出去一拳。

“我们赶快找齐总想办法,刑侦已经介入调查了。”

“你他妈的再让我怎么向齐总解释。”顾勇一脸的绝望,“出去,再也别让我见到你!”

朱炜愣了几秒钟,便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点。

顾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重又将烟放回,喃喃自语,“不行。我不能替齐顺武扛包。我可不想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

省府,晶森大厦财务主管办公室。咖啡的芳香弥漫整个空间。

“红娟,我真担心艺术家他们失手了。”齐大根照旧喝着浓茶。

“是联系不上艺术家吗?”齐红娟问道。

“是三个人都联系不上。打谁的手机都关机!”

“那准是出事情了!大根啊,这一段时间是怎么了?没有一件事情顺利!!”齐红娟语气很冲地道。

“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一趟广海!”

“你去广海?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齐大根看着齐红娟。

“我们的重点在哪里?”齐红娟质问道,“广海夏伟新他抓几个我们的人就能拿我们怎样吗?现在我们全力对付的是曹正轩和郭海根!那个叫什么小武的要是招了,我们就非常被动了!”

“武轶他绝对不会招!”齐大根恨恨地道。

“你哪来的这份自信?”

“因为他母亲,他老婆孩子都控制在我手里!”

“你已经安排人去了湖东?”

“他们已经去了两天了!”

“那也不能大意。人的意志有时候很脆弱的。还是让那个刑侦的老警察多想想办法。”齐红娟缓和了语气道。

“好。”

第671章 小人物的下场

袁永峰派人去美味面包房将晓丽“请”到刑侦,并没有急于审讯,而是先后去一中以及人民医院做了相应的调查工作。

在回刑侦的路上袁永峰接到了齐大根的电话,但他不敢当着干警的面接听,便直接挂断了。

对晓丽的审讯非常顺利。晓丽本是一个姑娘家,不用警察恐吓,她就有什么说什么,做了什么就说什么。袁永峰便安排人去找卷毛程振松。

利用这个空挡,袁永峰回到办公室回拨齐大根的电话。

“我跟你说过了,在我正常上班时间不要轻易拨打我电话。”袁永峰没好气地道。

“呦呵,脾气还挺大的,”齐大根道,“我给你两百万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脾气?”

“齐大根,那是上一次的交易,你不要以为因此就勒住了我脖子。我这次为了帮你差点把自己漏了,我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那你敢不帮我吗?”

“你——”

“好了好了,说这么多气话干嘛,我们要的是愉快的合作。”

“那就请你不要说我有脾气!”袁永峰气呼呼的道。

“不说不说。我问你,你身体状况恢复了?”齐大根问道。

“曹正轩已经帮我解锁了。是我们局长出的面。”

“看来袁警官在工安系统非常有分量。我们看中的就是你这个分量。我这次打电话给你,是要你想办法再次接近小武。”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目的。你上次不是说小武很让你放心吗?你还特意交代我要我好好休养。”袁永峰讽刺道。

“此一时彼一时。你行动不便我自然不能指望你。你现在恢复了‘自由’,我还能不请你帮忙吗?”

“对不起,我帮不了。我还要告诉你一点,因为前一件事,我们刑侦加大了对小武的守护。”

“这我还料不到吗?正因为这样,我才要你帮忙啊。别跟我说帮不了。袁永峰,有一句话叫上了贼船你就只能做贼。我吩咐你的事情不是你一句帮不了就可以不做的,你知道吗?”齐大根道。

“你是不是又要拿我的老婆和儿子说事?”袁永峰肺部膨胀。

“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我要拿你说事的方面多着呢。上了贼船却不想做贼的人下场是很悲催的。”齐大根说话越发不阴不阳。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齐大根,我也提醒你,你也不过是一条狗,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很清楚!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我把你逼急了你能怎样?狗逼急了还能跳墙,你逼急了你能做什么?是把我背后的人供出来,还是主动把两百万交给组织?我告诉你,无论哪一点你都做不到!所以,别跟我说狠话!你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接近小武,给小武创造机会!就这么说!”

齐大根在另一头径直挂断电话。

袁永峰气得脸色发绿,却连发作的勇气都没有。正在这时,干警推门进来,说卷毛程振松已经压在了审讯室。

袁永峰只得调匀气息,与干警一起走去审讯室。

……

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朱炜低着头站在齐顺武对面。

“废物,他妈就是废物!”齐顺武连着拍了三下办公桌,“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来?谁让你们这么去做的?!”

“齐总,真的是顾经理吩咐的。我还劝顾经理别做这种傻事,他说我不做就让我走人!”朱炜时不时瞟一眼齐顺武。

“他真这么说?”

“这都出这么大的事情了,我还敢乱说话吗?他说他太憋屈了,一定要整曹正轩一回,要我帮忙找人,我才想到找我朋友程振松。”

“他要整也不要整死人啊,何况死的还是学生?”齐顺武双眼冒火。

“我也这么劝他。但他说越是学生出事曹正轩就越被动。不得已我就去整了一种液体,原打算让几个学生拉下肚子,哪里料到会死人?”朱炜苦着脸道。

“妈的,顾勇人呢?”

“他,他应该外逃了。半个小时前我打他电话,他就关机了。晶森超市也不见他人。”

“艹,”齐顺武拿起手机拨打顾勇的电话,听了几秒钟重又放下手机,“果真关机了!”

“这可怎么办?我朋友和他女朋友都被押去了刑侦。警察很快就要来找我了。”朱炜道。

“朱炜,那就只有你一力承担了!”齐顺武顿了顿道。

朱炜脸色瞬间煞白,“不可以,齐总,不可以,我才二十二岁,我女人是什么味都没有尝过,我……”

“你不一力承担,难道还要我去担责吗?液体是你买的,人是你找的,顾勇他又逃了。”

“那他妈我也太冤屈了!”朱炜即刻双目流泪。

“就算顾勇他没有逃,你的责任也非常大,毕竟,细节上的事都是你去做的。既然如此,你干嘛不一力承担?只要你一力承担,我绝不会亏待你!等我找到顾勇,我还要让他补偿你!”

“我人都死了要补偿有屁用!”朱炜崩溃状。

“你傻呀,这种事情怎么会判死刑?最多十五六年刑期。我再帮你运作减刑,也就八九年时间你就可以出来。”

“真的?”

“这种事情我齐顺武处理的多了。你这就去刑侦主动投案。投案自首也是判刑从轻的原则之一。”

“谢谢齐总。我这就去刑侦。”

……

一分钟过去,齐顺武办公室里间的门打开了,顾勇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朱炜,真他妈胡说八道,这整曹正轩的点子就是他出的!”顾勇道。

“你说这些话还有意义吗?他给你出点子,你不采纳还会有这些事吗?”齐顺武骂道,“是你做事根本不用脑子!”

“顺武哥,我是真想帮你。”

“好了,这些话我也不想听。我还是那句话,你整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人是我主动把你请来的,一切我都认,就当我瞎了眼睛。你可以走了,记住,必须躲一段时间。”

……

刑侦审讯室。

卷毛道:“确实是朱炜找的我。他是晶森超市的一个部长。他知道我女朋友在美味面包房做事。”

袁永峰盯着卷毛,“朱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给你酬劳吗?”

“有酬劳,有酬劳,他打了十万给我。不过警官,我一分都没有用。”

“这不是你用了还是没有用的事。立即找朱炜!”袁永峰转头冲干警道。

第672章 虚惊一场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干警走进来,“袁队,有一个叫朱炜的人来投案自首。”

“是吗?刚刚还说要去找他,他就来自首了。”袁永峰道,“那这样,把程振松带出去,让朱炜进来。”

……

一个小时后,袁永峰走进大队长办公室,“刘大,你找我?”

“是。我想知道你审讯朱炜审讯得怎样了?李县长在一中开现场会,方局要我们第一时间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刘大队长道。

“这个朱炜他死活把责任揽在他一个人头上,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晶森超市商品部的一个部长,没有上级的授意,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为此我们一直在和他‘斗智斗勇’。”

“是不是可以确定,这次中毒事件是晶森超市人为造成的?”

“这一点完全可以确定。你可以向方局这么汇报。我还想再往深处挖一挖。”

“好。一有情况麻烦立即反馈给我。”

“我会的。”

……

阳江一中小会议室。女副县长坐在正席位。

“请大家安静下来,”女副县长朗声说道,“方局长有最新情况向大家汇报!”

众人停止交流,目光集中到方本晨身上。

方本晨轻咳两声,“李副县长,各位局长,主任,刚才我们刑侦的刘大队长给我反馈了案情的进展情况。在我们抓了美味面包房的面包师晓丽和她的男朋友程振松之后,晶森超市的商品部部长朱炜主动去刑侦投案自首,案情就非常清晰了。”

曹正轩侧头与邱春生对视一眼,然后继续聆听方本晨的汇报。

“目前初步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个商品部部长耿耿于怀于济生超市对晶森超市的挤压,就想在校内小超市上给曹老师制造麻烦。他到黑市上买了一种液体,这种液体只要进入人的体内,就会诱发急性肠胃炎。他通过程振松买通他女朋友晓丽,面包师晓丽则利用昨晚打包面包的机会,在三十个面包上涂抹了一点这种液体,而这三十个面包全部送到了一中的校内超市。”

“听方局长这么一说,我和孟局长心头的疙瘩就解除了。”年近五十的中年道,“原来我们一直担心会有更多的人中毒。”

“是啊,”胡子拉碴的青年道,“尤其是我们了解到其他几个食用了同一种面包的单位职工或工厂员工都没有出现症状时,就更疑惑不解了。谁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看来我们都错怪校内超市了。”教育局的一个科室主任道。

“是啊,严格来说,校内超市不负任何责任。”卫生部门的一个主任附和道。

“既然是这种情况,”女副县长做总结性发言,“这次学生中毒事件就极为明朗了。所有责任由美味面包房和晶森超市来承担。校内超市也是受害者。我会专程向孟书记汇报,向上级汇报!今天的现场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

曹正轩向女副县长,方局长等人道谢后,带着邱春生回到校内超市。

“情况怎样?”一直等候在校内超市的汪水芬不安地问道。

“虚惊一场,我们完全不负任何责任。水芬你可以放心了。”邱春生道。

“那太好了。我真的担心死了。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汪水芬道。

“是晶森超市搞我们,嫂子。”曹正轩把情况简单说了,“所以我还要去一趟刑侦,这事情不能止于朱炜这么个商品部部长。”

“我也这么觉得。”邱春生道,“朱炜绝对是顶包的。至少是顾勇的主意,说不定还是齐顺武的意思。”

曹正轩点头,“我这就赶去刑侦。邱部长,你和财务联系,给洪艳家送十万块钱过去!”

“曹总,李副县长都判定我们没有责任了,我们干嘛还要这么做?”邱春生诧异道。

“是啊,十万呢。”汪水芬道。

“这叫人道主义关怀。”曹正轩解释道,“毕竟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再说洪艳家里人操办洪艳的丧事也要一笔钱。”

“曹总能这么考虑问题,洪艳一家人都会感激不尽。”邱春生道。

“正轩,你这种做法要是传出去,这次学生中毒事件,我们校内超市的名声非但不会受到影响,反而会变得更好。”汪水芬道。

“或许会吧。但这不是我的本意。”曹正轩道。

……

湖东省。一个叫武家的自然村。熊金发带着三个干警穿着便服来到一栋二层旧式楼房前。这楼房应该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这一点,从它斑驳的外墙可以看出来。

楼房的大门和窗户都是关着的。

一个干警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

隔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口道:“你们不用敲了,武伯伯他们不在家。”

熊金发走近这个人,“这位师傅,能向你打听一点事吗?”

“是武伯伯的儿子武轶的事吗?”男人很有敌意地道。

“你误解了。我们打听的不是武轶的事,我们想知道这一家人都去哪了?明天已经是除夕夜了,怎么还会关门外出。”

“你说的是这个啊。这也是我们很纳闷的。是昨天吧。我忘了是昨天还是前天,反正是来了三个外地人,结果,武伯伯,武轶的儿子还有武轶的老婆,都跟这三个人走了。”

“三个外地人?他们长什么样子?”熊金发问道。

“这我就答不上来了。我问武伯伯他们要去哪里,武伯伯只是笑笑,不回答我。”

“哦。那武伯伯他们面部表情怎样?是害怕呢,还是开心?”

“这一点我没有留意。要说害怕是不可能的。我估计弄来弄去还是为武轶的事。”

“谢谢你,我们再去向其他人打听打听。”

……

事实上,熊金发几个人在武家村并没有再打听什么就出了村,来到村前的机耕路上。

他们懊悔的是他们慢了一拍。

“兄弟们,对伙先我们一步将人弄走了,再怎么办?”熊金发沉着脸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回阳江呗。这就是嫌疑人宁愿自杀都不招供的原因。”嘴巴比较宽大的干警说道。

“如果能了解到对伙把人弄去了哪里,我们就还有希望。”这个说话的干警浓眉大眼。

“愁的就是这一点啊。”第三个干警道。

机耕路上走来一个跛脚女人,这女人手里提着两个空篮子。

“要不我们再问问这个大姐。”熊金发道。

第673章 巧遇跛脚女人

“看样子是个经常跑路的女人。”宽嘴巴干警道。

“会不会是那种小贩子?从农村里收集一些小河鱼啊,野兔啊之类的东西去县城里卖的那种。”浓眉大眼的干警道。

“我看是。”第三个干警道,“上前问问就知道了。”

说话间,跛脚女人已经走近了。

熊金发走上前,“请问这位大姐,您是从县里来吧?”

“是啊。你们是有货吗?”跛脚女人问道。

“货?”熊金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熊哥,她说的是野兔啊,麂啊,山鸡啊之类的东西。你以为是毒P啊。”宽嘴巴干警提示道。

“螺蛳,黄鳝,泥鳅,小河鱼我也收的。”跛脚女人补充道。

“大姐您误解我了,”熊金发道,“我们不是给您送货来的,是来向您打听个事。”

“打听事情啊?打听什么事?大姐我天天跑南闯北的,知道的事情真不少。”

“是吗?是打听你们村武轶家里的事。武轶的父亲,老婆和儿子都去了哪里,您知道吗?”

“你问他们?”跛脚女人陡然变色道。

“怎么了?”

“没怎么。他们的事大姐我不知道。”跛脚女人抬腿就要绕路离去。

熊金发抓住了跛脚女人手中的空篮子,掏出他的工作证,“大姐您一定知道什么。我们是警察。”

“你们?”跛脚女人惊愕不已。

“我们是来保护武轶家里人的,但我们来晚了。”浓眉大眼的干警道。

“可是……”

“您是有什么顾虑吗?”熊金发问道。

“大姐您要知道,”第三个干警道,“这可是关乎三条性命啊。有时候晚一秒都不行。”

“那些人会这么凶残吗?”跛脚女人眼里含着恐惧。

“我就向你透露一点信息,”熊金发道,“武轶被我们抓了,那伙人就来抓武轶的家里人做人质。”

“啊?怪不得他们威胁我。”

“怎么说?”

“因为昨天他们把武伯伯家里人带走我撞见了,就在这条机耕道上。今天我在县里又撞上了他们。他们就叫我不要乱说话。”

“是你们县城吗?”

“就我们县啊。”

“那三个人长什么样您有印象吗?”熊金发问道。

“都很高大。对了,其中一个额头上有一道很显眼的疤痕。”跛脚女人道。

“谢谢大姐。武轶家里人如果安然无恙,您就是大功臣啊。”

“我再提醒你们一点,我是在菜市场一带碰上他们的。”

“感谢提醒。”

……

阳江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刘大,我本想亲自去找袁队的,可想想还是来找您反馈。”曹正轩道。他坐在刘大队长对面。

“没关系,我预料到了你会来找我们。”刘大队长道。

“晶森超市这么对我们,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部长能安排的。”

“老袁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正在深挖这件事。”

“是吗?”曹正轩很感意外。

“老王是老刑侦了,这一点哪能逃过他的眼睛。唉,如果他没有变质该多好啊。”刘大队长感叹道。

“问题是人世间是不存在如果的。”

“是啊。不过曹老师你放心,在这件事上老袁一定会挖到最深处。”

“那我就放心了。不瞒您说,我打算等这个事水落石出之后去找阳江晶森公司的老总,警告他别总是跟我来这些阴的。所以,我才要你们深挖朱炜。”

“曹老师,你敢和晶森抗衡,真的勇气可嘉啊。”

“刘大您说错了,是晶森要和我抗衡,总想着要整垮我。”曹正轩道。

“但每次都是晶森败下阵来。”

“刘大,您也关注我们济生吗?”

“能不关注吗?阳江就这么小。晶森超市开业那天,你们济生二部同一天开业,**味就非常浓。你们济生二部还出现过期奶品被工商局停业整顿呢。”

“刘大您怎么看那件事?”曹正轩问道。

“这件事一出来我就猜到是晶森在搞鬼。你应该也猜到了。”刘大队长道。

“刘大不愧为刑侦大队长。”

“你也是个狠家伙,籍此将徐俊东彻底搞下去了。”

“这仅仅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刘大。”

“我相信。像徐俊东这种人,注定了是这种下场。曹老师,前两天你们搞促销活动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晶森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一次的事情对它的影响会更大。”

“希望是这样吧。”曹正轩道。

“依我推测,晶森超市在阳江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如果他们总是想着以不正当手段来整垮我,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

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

“你说什么小吴?”齐顺武问道。

“我是告诉您袁永峰一直在深挖朱炜。看朱炜的样子,他很难过这一关。”吴志新躲在刑侦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打电话。

“这个袁永峰,他究竟想干什么?”

“这是袁永峰的习惯。不过齐总,你这件事做得确实不理智,谁都不会觉得事情会止于朱炜。”

“小吴,这件事我是真不知情。是顾勇惹出来的麻烦。也怪我把他逼急了。”

“这样啊,既然和您无关,我也就放心了。”

“可也不能把顾勇扯出来。他是我姑婆的孙子。因为是我主动把他要来帮我管理晶森超市的缘故,所以我不希望他受到影响,我已经让他躲起来了。”齐顺武道。

“啊?那要做到不牵扯顾勇几乎不可能。袁永峰的脾气我很清楚。”吴志新道。

“这可怎么办?小吴,有没有办法把袁永峰约出来,我和他见个面。”

“齐总,袁永峰不会和你见面的,为这个事。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袁永峰现在已经是你父亲的人了。”

“真的吗?”齐顺武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所以,你只要让你父亲和袁永峰打个电话就行。”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齐顺武感叹道。

……

武家村隶属的县叫饶兴县,饶兴县是一个大县,人口是阳江县的五倍。故此,县城的面积也比阳江县大了不少。

饶兴县菜市场东侧街道上,熊金发带着三个干警候在一旁已经候了几个小时了。

第674章 熊金发殉职

“你确定武轶的父亲那三个人在那个房子里吗?”熊金发不放心的问道。

“确定。我敲开了那房子的门,看见了武轶的儿子。你不是给我们看了武轶儿子,老婆和他父亲的相片吗?”浓眉大眼的干警道。

“靠,你小子厉害!”宽嘴巴干警道。

“我厉害?我差点被他们修理?我是连续敲了三次他们才开门。我撒谎说我是灌液化气的。”浓眉大眼的干警道。

“智慧。”熊金发道,“既然确定了武轶的家人在里面,那就立即动手。”

“熊哥,不等个好机会吗?这三个人肯定还会出来的。我们可以一个个将他们搞定。”第三个干警道。

“我是想等个好机会,但刘大等不及。夜长梦多。”

“也是。武轶随时都可能被灭口。”宽嘴巴干警道。

“那就动手!”

“把家伙都带上!”熊金发吩咐道。

浓眉大眼的干警率先走进楼道。熊金发和宽嘴巴干警以及第三个干警跟在了后面。

到了四楼,熊金发示意浓眉大眼干警去叫门。浓眉大眼的干警心领神会地再往上爬了一层,来到六零一商品房前。

这干警连着敲了十几下门,门方才打开了。

“他妈的,你找死吗?”前来开门的高个子骂道。

“不好意思,我回了那东家的电话,他说的就是这一家要灌气(指灌液化气)!麻烦你把气瓶子给我。”浓眉大眼的干警道。

“跟你说了不是我家!”高个子随手就要关门。

浓眉大眼干警出手猛地推在了高个子胸脯上,迫使对方后退了两步,这是熊金发和宽嘴巴干警以及第三个干警几个跨步就冲到了门前,四个人一起冲了进去。

“老大,老二,出事情了!”高个子叫起来。在叫喊的同时,高个子双手抓起一张木椅就砸向浓眉大眼的干警。

浓眉大眼的干警不敢大意,连忙往旁边闪开,这时,就见两个同样高大的男子从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个额头上有一个疤痕的男子。

“不要动,我们是警察!”熊金发拔枪对准了抓着木椅的高个子。

宽嘴巴干警和第三个干警都掏出了手枪。

“我去你妈的警察!”这高个子直接将木椅扔向熊金发。

这么一来,熊金发就极为被动了。这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和宽嘴巴干警以及第三个警察都站在进口的位置,一侧是鞋柜,一侧是餐桌,几乎没有什么退让的空间。

无可奈何之下,熊金发只得用左手去阻挡那砸向他的木椅。

亢!

枪声骤然响起。开枪的不是熊金发,也不是宽嘴巴干警,更不是站在熊金发后面的第三个警察,而是那个额头有疤痕的男子。

熊金发胸部中枪。

亢亢!熊金发不顾伤口连着开了两枪。

这两枪一枪落空,一枪打在了额头有疤痕的男子的脸上。这男子熬的一声径直把手枪丢掉,双手捂在了脸上。

“大哥!”跟在额头有疤痕的男子后面的高个子大叫一声,对准浓眉大眼的干警就要开枪,宽嘴巴干警对立即冲他打了一枪。

噗!

这人心脏位置中枪,倒地身亡。

再看熊金发,他开出两枪之后意识就开始模糊,胸口上的血不停地往外涌。第三个干警出手搂住了他的肩膀,“熊哥,你醒醒,醒醒!”

“我艹你奶奶!”那个为浓眉大眼的干警开门的高个子冲上前用肩膀撞向第三个干警,第三个干警和熊金发一同倒地。紧接着,这人拔出匕首,便要刺向第三个干警。

“给我住手!”宽嘴巴干警眼疾手快,再次开枪射中了这高个子的手臂。

这高个子夺门而出。

……

几分钟后,宽嘴巴干警拨通了刘大队长的电话。

“刘大。”

“怎么了?”刘大队长听出了宽嘴巴干警那异样的腔调。

“熊哥,熊哥他牺牲了。”

“你说什么?”刘大队长如遭五雷轰顶。

“我们和对方干上了。对伙有枪。熊哥胸部中枪,来不及送医院就牺牲了。”宽嘴巴干警道。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你们机灵一点吗?”

“我们摸到了对伙羁押武轶的家人的点。本想……”

“有将对伙控制住吗?”刘大队长问道。

“对伙三个人,逃了一个,被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重伤。只是这个重伤的家伙在我们要拷他的时候自杀了。”

“啊?那武轶的家人呢?”

“武轶的家人都还平安。”

“妈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

江东省省府,齐大根办公室。

“你说什么?”齐大根喝问道。

“我们失手了,齐总。”

“让你们去整武轶的家人哪会失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被警察盯上了。老二直接被打死了。老大被枪打中了脸,我被打中了手臂。”

“那你怎么还能跟我打电话?”齐大根问道。

“我见形势不妙,就逃了。我必须把情况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怎么可能会这样?!”

……

阳江刑侦大队审讯室。

十分钟前接到了齐大根打给他的电话之后,袁永峰对朱炜的审讯就开始走形式。

“兄弟们,没必要再审了。看来阳江一中学生中毒事件确实是这小子个人的行为。把笔录整理好就将人送去看守所。”

“袁队,我觉得……”说话的是一个青年警察。

“不要再说。你要相信我的判断。就这么说。”

打断青年警察的话,袁永峰便转身走出审讯室,在审讯室外面的过道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袁永峰双眉紧皱。

袁永峰吸了两口烟,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电话号码,即刻将来电挂断,同时很紧张地看了看审讯室,而后大步走去他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袁永峰将门关上,上拴,方才掏出手机来回拨刚才那个电话。

“你又有什么吩咐?”袁永峰低声质问。

“我派去控制小武家人的人被警察干了。你给我以最快的时间搞定小武!”齐大根在电话里命令道。

第675章 呕吐是自己整的

袁永峰心里头冒火。他压着嗓子道:“我说齐大根,你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不是得寸进尺?我刚刚帮你解决了你儿子的麻烦,你又来命令我!”

“在你刑侦我能命令的只有你!”齐大根道。

“你不是还有吴志新吗?”袁永峰嘲讽道。

“吴志新他只拿了我十几万,你拿的是二百万。”

“你!”

“袁永峰,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小武很快就会知道他家人落在了警察手里,那他也就很快会妥协。所以,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机会接触小武,让小武没有任何顾虑的自杀死去。事成之后我给你三十万!”齐大根语速极快地道。

“……”

“而如果你不配合,就意味着我会被警察盯上。我告诉你,我是死十次都有余的人,你就不同了。”

“最晚可以在什么时候动手?”袁永峰只能妥协了。

“今晚。”

“今晚?”

“湖东省距离你们阳江,是七个小时的车程。小武的家人今晚就会被带到阳江。”

“你就不打算在路上将载运小武家人的车子劫了?干嘛总是盯我?”袁永峰反问道。

“因为这事已经引起了各路警察的注意,半路劫车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齐大根道。

“问题是我搞定小武的可能性更小。”

“你愿意你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你就这么想。我等你的消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齐大根率先将电话挂断。

……

玫瑰小区曹正轩的院子里。

“正轩,事情再多,下午你都得去医院吊针。你手臂毕竟中了枪,绝不能大意。”焦紫宁关切地看着曹正轩。

“我会的。要不你留下来照顾我?”曹正轩笑道。

“老爸催了我几个电话了。我再不回去他会派人来绑我。明晚就是三十晚了。”

“我开玩笑的。一路开车小心。”曹正轩陪着焦紫宁走出院子。

“正轩。”

“嗯?”

“其实你真不应该让我来参加你这次的促销活动。”走到车子前,焦紫宁柔情地看着曹正轩。

“这话怎么说?”曹正轩诧异道。

“因为这两天的接触,越发促使我要变更我们之间的关系。”

“呵呵,违规了,你又违规了!”曹正轩傻笑道。

“我知道你现在没这种心情,但我会等你。走了。”焦紫宁拉开车门坐进车子,而后发动引擎离去。

曹正轩一时有点懵。

曹正轩懵了近三十秒才缓过神来,是《触电》的彩铃声帮的忙。

“刘大?”曹正轩接通电话。

“曹老师,对待朱炜的态度,老袁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他已经结束了对朱炜的审讯,人也被送去看守所了。”刘大队长在电话里道。

“啊?”

“老袁是突然没有了继续审讯的心情的。”

“那绝对是齐顺武找了他。”

“这么说老袁变质是因为齐顺武的缘故?很可能为了徐俊东齐顺武将老袁拉下了水。”刘大队长在电话里推测道。

“有这种可能。”曹正轩只得这么附和。

“我还告诉你一件事,那个谋杀你的嫌疑人的家里人是被买凶的人安排人控制住了,这个嫌疑人才会这么决绝。”刘大队长道,“不过现在嫌疑人的家人已经在我们手上。嫌疑人的态度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变。”

“刘大,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对对伙来说可是致命的一击。”曹正轩激动道。

“你要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但我们牺牲了一个。负责这个案子的熊金发牺牲了。”

“啊?”

“所以我们更要把背后的人挖出来,绝不能让熊金发白死!”刘大队长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悲怆。

“谢谢刘大,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哪能这么说?我们干这一行,保的是人民的平安,只要社会还不太平,我们就注定了有生死别离。”

“有人说,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曹正轩感慨道,“其实,你们警察才是最伟大的。”

……

下午三点,麻石巷,潘明礼私人住宅。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的潘明礼突然呕吐不已。他吃进肚子的苹果,香蕉全吐了出来。

“老妈,老妈!”潘明礼撑着茶几叫道,口齿并不是很清晰。

做母亲的从厨房里转出来,“礼儿,你又吐了?”

“医——院,医院。”潘明礼神情紧张。

“我知道,我这就叫你老爸回来。”

“雨桐,我,我要,雨桐。”潘明礼吃力地扯了一张抽纸擦去嘴角的污物。

“我会打电话的。等我们到医院住下来再打电话,知道吗?”

潘明礼点头。

一个小时后,潘明礼在父亲潘龙的安排下在住院部内科住下来。

潘龙为了宽慰儿子的心,当着潘明礼的面拨通张雨桐的电话。

“我晚上过来陪吧。今天我有个同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了,事情有点多。”张雨桐在电话里解释道。

“你确实很忙就不要过来。”潘龙道。

“不行,我要见,见雨桐!”躺在病床上的潘明礼立即皱紧了眉头。

“雨桐很忙,你要学会体谅雨桐,明礼。”潘龙冲儿子说道。

“我还是过来吧,”潘明礼与潘龙的对话张雨桐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晚上我不值班,有时间。”

“那就不好意思了。明礼太任性了。”

约莫又过去一节课的时间,主治医生走进病房。他与正在注射盐水的潘明礼做了简单的交谈之后,将潘龙叫了出去。

“我儿子有什么情况吗?”潘龙神情紧张地道,“不会有什么**烦吧,医生?”

“情况恰恰相反。”医生微笑着道。

“我没听明白。”

“从这次各项检查来看,你儿子恢复得非常好。我把你叫出来,是想告诉你,你儿子这次呕吐很可能是他自己整的。他故意吃了很多水果。肚子里装不下,就吐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潘龙突然间醒悟过来。

“估计张警官有些日子没去看你儿子了。”医生道。

“是是。”

第676章 疯狂的袁永峰

这个晚上近十一点,阳江人民医院住院楼与门诊楼之间的院子里,从西南方向走过来一个人。这个人走路很有讲究,他走到这个院子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

他走进院子之后就在一个能遮雨的走廊里徘徊。等到有人从住院楼走去门诊楼时,他迅速躲在了一棵绿化树后面,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像电视机遥控的东西。他盯着那个走去门诊楼的人,等这个人走到正中位置的时候,他手指头一动,摁下了一个键,就见走廊处火光一闪,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走廊的一根柱子断裂,顶棚往下塌陷,而这个人被巨大的空气冲击波冲得往后退了几步,径直倒在了地上。

小武病房里。

“这是什么声音?”一个警察站起来问道。这个警察瘦瘦高高的。

“徐队长,好像是爆炸的声音。”另一个个头较矮干警道。

“医院里怎么会发生爆炸?”徐队长迅速走到病房的外间,站在外间往外观察。很快,他回到里间。

“建华,我们去看看,走廊都被炸裂了。我还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

“那我们这里……”名叫建华的警察道。

“就几分钟,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是警察,必须下去了解情况!”

“OK!”

……

内科病房。

“这是什么声音?”守在潘明礼身边的张雨桐迅速站起来,而后走向病房的外间,从玻璃窗往外看,看见了爆炸处的境况。

“怎么会这样?总不至于是有人恶意报复医院吧?”张雨桐自言自语道,“看着样子也不像。”

张雨桐了解了情况之后立即回到里间,冲潘明礼和潘龙道,“医院出现了爆炸,还有一个人被震出去了。我得下去看看。”

“你去吧。”潘明礼道,“不过要注意,注意安全。”

“是啊,要学会保护自己。搞这种破坏的人一般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我最了解不过了。”潘龙道。

“谢谢伯伯提醒,我会的。”

向潘龙父子交代之后,张雨桐迅速出病房,走到过道上,她立即小跑着冲到楼道口,而后等不及坐电梯就往下跑。往下跑到转弯平台处,张雨桐忽然停了下来。她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立即返回往上跑,径直跑去外科病房。

……

院子里的那个人摁了遥控后,在绿化树后面呆了一会儿,当他看见徐队长和名叫建华的干警到了现场之后,他冷笑一声就从另一个方向进了住院楼。这期间,他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这个人的脸。他从走到上到外科所在的楼层,就快速向小武所在的病房走去。进了这个病房,他轻轻地将门关上,并且上拴,之后走到小武的病床前。

“是你?”小武一脸的惊愕。

“是我。我奉命来让你解脱了。”来人道。

“你——”

“怎么,经历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勇气了吗?我告诉你,你没有选择。”

武轶瞪大眼看着来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别怨我。这是齐总的意思。他还让我告诉你,你的父亲,你的老婆和儿子都安然无恙。”

“他把我父亲,老婆和儿子都控制起来了吗?”武轶愤怒道。

“不要用控制这个词。是保护。”

“他妈的这不是控制还是什么?”

“你既然知道是控制,那你还有什么选择?”

“可以,可以,”武轶的脸色瞬间煞白,“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也就一种药而已,这种药吃下去一分钟不到,你就得到彻底的解脱。”

武轶摇摇头,“齐总真这么决绝吗?我可以做到什么都不说的。”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只有你彻底解脱了,齐总才会放心,你的家人也就安全了。”

“行,行,你帮忙倒进我嘴里吧。”武轶把嘴张开了。

“你这就搞错了,这药得你自己倒进你的嘴里。”来人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武轶。

武轶迟疑了一秒钟,还是接下了小瓶子,用另一只手将瓶盖旋开,“呵呵呵,想不到我武轶会是这种下场。”

说着,武轶仰起脖子就要将药水往嘴里倒。

……

张雨桐跑到还有一层就要上到外科病房处,迅速往旁边一闪,躲进了护士站,然后她探头往外看。

“果真是这个人设的套。”张雨桐心里头极为震撼。她即刻从护士站转出来,迅速跟了上去。上到外科住院病房所在的楼层,张雨桐看见那人推开武轶所在的病房,心里头更透亮了。于是,她迅速贴近武轶所在的病房,轻轻地推了推病房门,发现病房门从里面上了栓之后,就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当她感觉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时,她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用肩膀用力撞向病房门,门即刻被撞开了。

病房里面,正要往里倒药的武轶吃惊的看向房门口。手里的瓶子从他手中脱落,掉在了病床上。

“雨桐。”来人眼睛瞪得老大。

“袁队长,你怎么会越走越远?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雨桐悲愤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袁永峰纳闷道。

“或许是天意使然吧。袁队,收手吧。请不要一错再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永峰道,“雨桐,就念在这几年我关照你的情分上,请你退出去,就当没看见这一切。”

“袁队,你怎么可以这么固执。回头是岸,难道你不知道吗?请你跟我回去主动交代事情。这样,你还可以回头。”张雨桐道。

“就是说你怎么都不会成全我,是吗?”袁永峰道。

“不是我不成全你,是我不想让您一错再错。”

“徐队长?”袁永峰忽然叫道。

“哦。”张雨桐回头望病房外看。

“雨桐,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怪我无情了。”就在袁永峰说话的同时,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袁永峰抓着匕首对着张雨桐心脏位置就捅了进去。

“袁队?”因为疼痛而转回头的张雨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位置受了伤,极其惊愕地看向袁永峰,之后才低下头看自己手上的位置,这才发现自己心脏位置插了一把匕首。

“我不能回头,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袁永峰阴着脸道。

“你好狠,你好狠。”张雨桐双腿一软,缓缓地坐了下去,接着躺在了地上。

这时,袁永峰迅速将病房门重新关上,立马走到武轶病床前,将药瓶捡起来,注意到药瓶里还有一点药水,就抓住武轶的嘴巴,将武轶的嘴巴整成一个O形,便将药水往武轶的嘴巴里倒。

第677章 袁永峰被铐住

住院楼和门诊楼之间的通道的走廊上,名叫建华的警察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扶起来,“喂,你醒醒,醒醒。”

那个男子睁开眼来,迷糊的看着这个警察,“我,我死了吗?”

“你死了还能说话吗?”名叫建华的警察哭笑不得。

“那我……”这个男子直起身子,活动着手脚,“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太不可思议了。”

“你这个人,你难道希望你有事吗?”徐队长笑道。

“徐队长,既然没有什么大事,我们还是回小武的病房吧。”名叫建华的警察提议道,“我担心会发生意外。”

“你是觉得这个爆炸是一场阴谋?”徐队长明白过来。

“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那好。我在这里处理现场,你立即赶回病房。”徐队长吩咐道。

“是!”

得到队长的许可,名叫建华的警察快速冲进住院楼,他也是不坐电梯,而是径直从楼道上往上跑。他一步三个台阶,很快就跑到了外科所在的楼层,他喘了一口气之后就直奔小武所在的病房。

名叫建华的警察径直推开病房的房门,就看见张雨桐倒在血泊中,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同时看见袁永峰要将药水倒进小武的嘴里。

“袁队长?”名叫建华的警察诧异地叫了一声。

袁永峰惊愕地回头,“建华?”

“这是怎么回事?”名叫建华的警察迅速扶起躺在地上的张雨桐。

“雨桐她,她……”

“建华,是袁队长做的。”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张雨桐艰难的睁开眼睛,见是徐队长,就这么说道。

“啊?”名叫建华的警察极为吃惊。

“是雨桐误解了。我在给嫌疑人喂药。”袁永峰解释道。

“是吗?”名叫建华的警察眼睛盯着袁永峰,缓缓地将张雨桐放回地上,接着突然向袁永峰扑了过去。

这个举动完全出乎袁永峰的预料,他来不及反抗就被名叫建华的警察扑倒在病床上,压得小武直叫唤。

名叫建华的警察将袁永峰扑倒之后,即刻伸出他一双大手掐住了袁永峰的脖子。

这么一来,袁永峰顿时失去了反抗,他只觉得呼吸困难,随后舌头从嘴里伸出来,眼睛也开始泛白,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名叫建华的警察随即从腰间取下镣铐,将袁永峰的一只手铐住,并将另一个铐子铐在了病床的床档上。做完了这些,他方才喘了一口气给徐队长打电话。打好电话,他立即跑去护士站,让护士立即抢救张雨桐。

护士们跑进病房也傻了眼,但她们还是比较镇定,立即给值班医生打电话,同时跑去抬来担架,让名叫建华的警察帮忙将张雨桐抬上担架,并且立即抬去手术室。

几个人慌慌忙忙出了病房,潘龙与徐队长先后走了过来。

“这不是雨桐吗?”潘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雨桐怎么了?”

“请你让开!”走在前面的护士直接将潘龙推开。

“建华?”徐队长叫道。

“是袁队长所为。”名叫建华的警车一边抬着张雨桐快速走去电梯一边说道,“袁永峰被我扣在了病房里,队长你赶快去看看。”

一分钟后,张雨桐被抬进了手术室。值班医生走进手术室就将手术室的门关上了。

一同赶过来的潘龙呆愣在手术室门前。名叫建华的警察则在过道上踱步。

呆愣了差不多两分钟,潘龙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差不多在三十秒之后电话接通了,从电话里传来曹正轩的声音,“您哪位?”

“是曹老师吗?我是潘龙,潘明礼的父亲。”潘龙颤着嗓音问道。

“潘帮主,您这么晚打我电话,有急事吗?”曹正轩在电话里问道。

“请立即赶来住院部外科手术室。”

“哪个住院部?是谁这个时候还做手术吗?”

“是新人民医院住院部。张警官被人用匕首刺中了心脏,非常危险。”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立即过来!”

……

徐队长走进小武的病房,看见袁永峰被铐在病床上,就走去抓住袁永峰的衣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张雨桐不是一直跟着你办案的吗?”

“谁让她阻拦我?谁让她阻拦我?”袁永峰歇斯底里道。

“张雨桐阻拦你什么了?”徐队长皱眉道,“不至于底下的爆炸是你操纵的吧,为的就是引开我们?”

袁永峰干笑两声。

徐队长盯着袁永峰的脸,“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接近嫌疑人,是吗?”

“我没有话说,呵呵呵,我没有话说!”

“你简直疯了!”徐队长气恼的松开袁永峰的衣领,“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

曹正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手术室前的过道上。

“潘帮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曹正轩喘着气问道。

“具体我不清楚,我看见的是雨桐心脏位置插着一把匕首,整个胸前都是血,被抬进手术室的时候好像已经昏迷了。”潘龙道,“我觉得应该打电话给你。”

“这么说雨桐非常危险?”曹正轩脑袋嗡的一声响。

“极其危险。”

“你是曹正轩老师吧?”名叫建华的警察插话道。

“我是。”曹正轩愣愣的看着警察,心里头开始为张雨桐祈祷。

“是袁永峰所为。”

“袁永峰?在哪里发生的事?”

“就在谋杀你的嫌疑人的病房里。”

“嫌疑人的病房不是有人值班的吗?”曹正轩问道。

“是袁永峰用爆炸声引走了我和徐队长,他趁机进了病房。不知怎么回事张雨桐也进了病房。”

“那就是雨桐发现了袁永峰的行为,袁永峰要灭口。问题是雨桐怎么会来医院呢?”曹正轩道。

“是我儿子住院,雨桐来陪我儿子。”潘龙道,“我们都听见了爆炸声,雨桐就说出去看看。哪里料到她会来这里的病房。”

“那就是张雨桐感觉到嫌疑人会危险,这才来到嫌疑人的病房。因为张雨桐非常了解袁永峰的性格。”名叫建华的警察道。

“绝对是这样。”曹正轩痛苦道。

第678章 张雨桐没

外科手术室内。

主刀医生将张雨桐胸口的匕首轻轻地拔出来,就发现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来。

“赶快给我止血!”主刀医生冲护士道。

护士连忙将止血布塞进了张雨桐的伤口内。然而,血还是往止血布外延渗透出来。手术室内的人都注意到张雨桐越来越虚弱。

“我,我……”张雨桐虚弱地道。

“你要干什么?”主刀医生贴着张雨桐的耳朵问道。

“我要见,见,正轩。”张雨桐的眼睛睁开又闭上。

“正轩是哪个?是济生超市的曹总吗?”主刀医生问道。

张雨桐颔首。

“我这就出去看看,就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

张雨桐挤出一点笑容。

主刀医生便让护士出去叫人。

护士迅速走到手术室门边,打开门,扫视一遍楼道上的人,问道:“这里有曹正轩这个人吗?”

曹正轩上前一步,“我就是,护士。”

“你赶快进去。患者要见你。”

“是吗?”曹正轩脸色即刻变得苍白。

潘龙上前问道:“难道雨桐非常危险吗?”

“我们将患者胸口的刀拔出来之后,患者就流血不止。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止血,但就是止不住。”护士道。

“怎么可以这样?”曹正轩的眼睛当即湿润了。

“我可怜的雨桐。”潘龙哽咽道。

“你是谁?”护士问道。

“我,我是雨桐的大伯。”潘龙不知道如何给自己定位,便撒谎道。

“那你一起进来吧。”

曹正轩便和潘龙一起走进手术室。

曹正轩走到手术台前,看见张雨桐艰难地呼吸着,立即趴在张雨桐身上痛哭起来。

张雨桐费力的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道:“是,是正轩吗?”

“是我,雨桐,是我。”

“我,我终于等到你了。”张雨桐艰难地抬起手,去抚摸曹正轩的头发。

“你给我坚持,你一定要给我坚持!”曹正轩哭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坚持不住了。所以,我,一定要,要见到你。”张雨桐挤出一丝笑容。

“你不能这么想,我求求你一定不要这么想。”曹正轩将脸埋在张雨桐的腹部上。

“只要临死前能见到你,我,我就很,很开心了。正轩,我,我爱你。我至死都爱着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爱你。你一直是我的最爱。”曹正轩泣不成声。

“你不能再说话了。你一说话胸口的血就往外涌。”主刀医生提示道。

“医生,你,你就让我说几句话。他是我最爱的人。但是,我,我对不住他。”

“你干嘛要说这种话?”曹正轩道。

“若说对不起,是我儿子对不起你们。”潘龙的双眼变得通红。

因为听见潘龙的声音,张雨桐眼珠子转动,视线定格在潘龙脸上,“是,是潘叔叔吗?”

“是我。雨桐,请你一定挺住。”潘龙的嗓子也哽咽了。

“我,我不能再帮你了,潘叔叔,我,我很抱歉。”

“你还说这种话?”

“这,这就是我的命。正轩。”张雨桐眼珠子转动,看向曹正轩。

“你说。”曹正轩脸上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

“有件事,我,我要拜托你。”张雨桐胸口的血依旧从止血布外延流出来。

“是雨歆吗?”曹正轩问道。

“是,我,我最放不下的,就,就是雨歆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雨歆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所以,我,我才会和你说,说,说……”张雨桐用尽了最大的力气,还是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雨桐,雨桐!雨桐!!”曹正轩歇斯底里地推着张雨桐的身体,哭喊着张雨桐的名字。

一旁的护士和医生都留下了眼泪。

潘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曹正轩差不多哭嚎了两分钟,在主刀医生劝他“人死不能复生”时,原本跪在地上的他忽然站起来,就往手术室外冲去。

“曹老师,你要干嘛?”潘龙连忙追上前。

但曹正轩根本就没有听见潘龙说的话,他冲出手术室,就沿着楼道往下跑,而后跑到外科所在的楼层,径直进了小武的病房。

一走进小武的病房,曹正轩就出手抓住了被铐住了一只手的袁永峰。

“曹老师?”袁永峰一脸的恐惧。

“你还知道我叫曹老师?”曹正轩一拳打在袁永峰的脸上,“你把雨桐杀死了,你把雨桐杀死了!”

躺在病床上的小武目无表情地看着近乎疯狂的曹正轩。

“是她一定要阻拦我。”袁永峰冷冷地道。

“你是畜生,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曹正轩一拳又一拳砸向袁永峰的脸庞。

袁永峰无法避让,也不打算避让。血便从他的嘴里,鼻孔里流出来。

一旁的刘队长见此状况,只好出手要拉开曹正轩,“曹老师,你不要把他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他怎么可以对雨桐下手?”曹正轩继续用拳头砸袁永峰的脸。

刘队长出手抱住了曹正轩的腰,将曹正轩往后拖,“你给我冷静,曹老师,你给我冷静。”

曹正轩挣扎着,“雨桐他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那你打死他又有什么用?他反正一定要判死刑的?我们还要从他嘴里获取一些重要信息的。”

“是吗?”曹正轩停止挣扎,双眼有点迷蒙。

“真的。方局明确指示,要深挖这次的案子。所以,你必须给我冷静。”

“问题是他把雨桐杀死了。这几年他都最照顾雨桐。而我和雨桐能够相识相爱,也是基于这个人。”

“因为他变质了。”

……

曹正轩冷静下来后,便离开小武的病房,重新来到手术室。张雨桐的身体已经让一件床单类的东西整个的蒙住了。

曹正轩一把抱起张雨桐的身体,而后往手术室外走,喃喃道:“雨桐,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潘龙便默默地跟在曹正轩后面。

曹正轩走出手术室,就看见了一脸悲伤的潘明礼。潘明礼迈前一步拦在曹正轩前面,“雨桐,雨桐。”

“你给我让开!”曹正轩吼叫道。

“是我把你害死了,是我把你害死了!”潘明礼不停地砸自己点头。

潘龙连忙上前阻止。

“我不该为了想雨桐陪我,而故意来医院。如果雨桐不来医院,就不会有这回事了。”潘明礼声泪俱下。

曹正轩怔在原地。

第679章 死棋

名叫建华的警察明显蒙圈。他作为局外人,不清楚这里头的微妙关系。

“明礼,你胡说什么?”潘龙呵斥儿子。

“就是这么回事。我好后悔,我好后悔!”潘明礼说着说着身子就开始往下缩,眼神也开始迷茫。

“明礼,明礼!”潘龙慌乱道。

曹正轩清醒过来,已然没有心情与潘明礼计较,抱着张雨桐的身体往楼下冲去。

曹正轩直感觉脑子空荡荡的,而胸膛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

出了住院部大厅,冲进苍茫的夜幕里,他一时不知道要走去哪里。抱着无知无觉的张雨桐,他到底该走去哪里?他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他得带张雨桐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必得是没有死亡的地方;这个地方,必得是没有离别的地方;这个地方,必得还是没有猜忌的地方。这个地方,有的是恩爱,有的是祥和,有的是最贴己的理解。

只是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往哪个方向可以走去这个地方,他都不知道。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下来,落在裹在张雨桐身体上的床单上,落在曹正轩的脸上,头发上,但曹正轩一如张雨桐一样无知无觉。

略微迟疑了十几秒,曹正轩抱着张雨桐往医院后山方向走去。那是通往星月湖的方向。也许在曹正轩心里,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星月湖。

冬雨一直淅沥沥的。因为过了时间点,新区位置的路灯全都关闭了,为此,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新人民医院距离星月湖约莫有两公里的路程,曹正轩没能坚持将张雨桐抱到那里。并不是手臂上的伤痛让他无法坚持,也不是冷雨凄风阻止他前行,而是孙大伟和刘天生追上了他。

“我要去那个地方,我要带雨桐去那个地方,你们让开!”曹正轩茫然道。

“你给我清醒一点,正轩,”孙大伟摇着曹正轩的手臂,“雨桐已经死了,你要抱着她去哪里?”

“何况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刘天生道,“我们要把雨桐安顿好。”

“雨桐死了?谁说雨桐死了?”曹正轩咆哮道。

“所以我要你清醒一点。面对这个现实吧。”孙大伟哽咽道,“雨桐遭遇这种不幸,我们更要把她安顿好。”

“雨桐是因公殉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和她的家人以及她的单位联系,”刘天生拍了拍曹正轩的肩膀,“尸体是不能送回家的。”

“是啊,只能送去殡仪馆。”孙大伟道,“总之还有很多事情要我们去做。你就听大哥的。”

曹正轩双腿一软,跌坐地上,但他仍旧将张雨桐抱得紧紧的。

“来,把雨桐给我,我们一起送雨桐去她该去的地方。”刘天生道。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为什么?为什么?”曹正轩歇斯底里。

孙大伟和刘天生都默默地看着曹正轩。他们很清楚,这个时候说什么曹正轩都听不进去。只能等曹正轩清醒过来,才能够将张雨桐的尸体送去殡仪馆。

……

刑侦大队。两辆车先后在刑侦大队的停车位上停下来。

刘大队长走了过去。

后一辆车中门被打开,宽嘴巴干警抱着熊金发下到地上。

“刘大。”

“这让我怎么接受这个现实?金发,老哥不是叫你机灵一点吗?”刘大队长眼里含着泪水,“你还这么年轻。”

前一辆车下来好几个人。浓眉大眼的干警冲刘大队长道:“刘大,他们就是嫌疑人的父亲,老婆和儿子。”

“早知道金发会出事,我就不做这个安排了。”刘大队长哽咽道,“这位大伯,你要听明白了。为了你们仨,我失去了一个最得力的助手。”

“对不住了。”小武的父亲道。

“所以就希望你们明天见武轶时,都能劝劝他。他实在是太固执了。”

“我会的。我这个儿子把我们一家人害苦了。”

“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还蒙在鼓里。”武轶的老婆开口道。

“是啊。那些人那么凶残。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很难说。”刘大队长道。

“我现在都想立即去见我那个傻儿子。”武轶的父亲道。

“现在这么晚就算了。我们还要将金发送去殡仪馆。我还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工安系统的警花张雨桐也离开了我们。”

“死了吗?”宽嘴巴干警,浓眉大眼的干警和第三个干警一同问道。

刘大队长点头:“是老袁丧心病狂将雨桐杀死了……”

刘大队长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怎么可能?”宽嘴巴干警惊道。

“袁队长变质也不至于会这么做啊?”浓眉大眼的干警道。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第三个干警道。

“所以我才说他丧心病狂。他已经被看押在我们的禁闭室了,只是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去审讯他。”刘大队长道。

……

某商品房厨房内。吴志新将厨房门关上,拨通了齐大根的电话。

而这时的齐大根还在他办公室。他一直在等袁永峰的电话。

“小吴?”齐大根略略吃惊道。

“齐总,您还没有睡吧?”吴志新道。

“直接说事。”

“袁永峰失手了。”

“你什么意思?”

“就是袁永峰没能让武轶没,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不过,他非常给力。”

“没有让武轶没,他再给力也没有用!”齐大根道。

“您听我说,情况是这样的……”吴志新最后补充道:“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他将我们刑侦的警花都杀了。就是曹正轩此前的女朋友。”

“是吗?他怎么这么冲动?他这么做就成了一颗死棋了。”

“是啊。他已经被关进了我们刑侦的禁闭室。”吴志新道,“我还要告诉您一件事,小武的家里人已经到了阳江。”

“这个我已经料到了。所以我只能拜托你了。”齐大根道。

“对不起,这种事我可不敢做。”

“我给你二十万。”

“齐总,您就是给我两百万,我也不会做。我能给您打电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见。”

第680章 我再为你做件事

省府晶森大厦齐大根办公室。

咚地一声,齐大根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立在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根雕因为振动而倒落下来,而后滚落在地。这是齐大根最喜欢的一个小物件,可现在,齐大根已经没有心情去拾掇它。

齐大根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吊灯,神情呆滞。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随着一双眼珠子开始转动,齐大根就像大病一场一般极其艰难地坐直身子,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颤动着手指头拨打齐红娟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大根,有什么情况吗?”齐红娟在电话那头问道。

“红娟,天要亡我,是天要亡我们啊。”齐大根绝望道。

“怎么了?”

“我,我应该再也没有机会为你分担什么了。我愧对于你。”

“到底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跟我说话?”齐红娟纳闷道。

“红娟,不管接下去发生什么事情,都由我来扛,这一点我已经想好了,所以请你放一百个心。”

“你倒是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啊?”

“八个小时前我已经接到了我派去湖东的人打来的电话,我这次找的小武的一家人全被警察劫走了。我派去的三个人死了两个,一个受伤逃了出来。”齐大根道。

“八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说?”齐红娟反问道。

“是我心不甘啊。我又一次败给了曹正轩。我做梦都想不到阳江刑侦的人会去湖东。失策,真的是我失策!”

“再呢?”

“所以我立即给袁永峰去了电话。小武的家人被警察劫去阳江,我对小武就彻底失去了信心。我得抢在小武的家人到达阳江之前给小武提供机会自我了结。”

“难道是袁永峰不配合吗?”齐红娟问道。

“袁永峰非常配合。这一回他非常给力。他为了将守在小武病房里的警察引出来,甚至将阳江医院住院楼与门诊楼之间的走廊的一根柱子都炸断了。”

“这动作也太大了。”

“不搞大一点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机会。这一步袁永峰没有做错。守在小武病房里的两个警察都被引出来了。袁永峰成功地接近小武,眼看就要得手,新的意外又出现了。那个名叫张雨桐的女警察把一切破坏了。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小武的病房里。”

“难道小武没有死?”

“没有。小武没有死,袁永峰却把张雨桐杀死了。那两个守护小武的警察中的一个返回病房将袁永峰控制住了。你说,是不是天要亡我?是不是天要亡我们?”齐大根神经质地反问道。

齐红娟没有接话。

“我刚刚接到电话,小武的家里人已经到达阳江。袁永峰已经被关进了阳江刑侦的审讯室。”齐大根接着说道。

“你就没有了再可以利用的人了?”齐红娟阴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没有了。那个吴志新只是一个很小的角色。警察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我绝不会让警察把你带走!”齐红娟道。

“你傻呀,红娟,这种情况下你能出面吗?我说了,一切都由我来扛。所有的事情都到我这里为止。”

“大根……”

“红娟,我说了我已经想好了,其实我早就想过一旦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齐大根悲怆道,“一切就都由我来扛。就像我威胁袁永峰时说的话,我死十次都有余。”

“可所有这一切你都是为我做的呀!”齐红娟提高分贝道。

“你决不能这么想,红娟,从这一刻起,你要把这种想法彻底从你脑子里剥离出去。等警察查到我的时候,你非但不能这么想,还要狠狠地指责我,咒骂我。总之一点,你要想着把一切撇清。”

“我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这么做对得起你吗?”

“红娟,你怎么还不冷静?”齐大根神情严肃地道,“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式吗?总不至于你想和我一起把牢底坐穿吧。那样你就对得起我了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根。”

“红娟啊,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还有很多心愿未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晶森离不开你,你的存在影响着晶森今后的走向!你说,这种情况下你能出一点事吗?而我呢?可以说什么事都了了。我无牵无挂,哪怕就是吃子弹也没关系。”

“大根——”齐红娟哽咽着说不出话。

“所以,接下去一段时间,无论警察怎么找你,你的任务就是将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唯有这样,你才对得起我这个做哥哥的。”

“你不要再说了,大根。”

“另外,在警察找到我之前,我还要为你再做一件事!”

“你还想为我做什么事?”齐红娟诧异道。

“对你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等我做完了你就知道了。挂了。”

齐大根把电话挂断,喝了一口浓茶后,打开办公桌中间那个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然后翻开记事本,找到一个电话号码。他随即拨出这个电话号码。

拨打这个电话号码两遍,对方才接通了电话。

“老齐啊,你这是刮的哪阵风啊,你不是说了这辈子都不和我联系的吗?”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啊,我是这么说过,”齐大根道,“但我还说过,如果我再找你,一定是我活不下去了。”

“你这个老齐,跟我说笑有意思吗?我没这个空闲!”

“**,我没有一丝和你说笑的意思。”齐大根正色道,“也可能是除夕夜,也可能是新年初一,总之就这两天,你就会得到一个消息,一个叫齐大根的人被警察抓了。”

“老齐,你不会真出事了吧?”对方更换了说话的语气。

“所以我要在警察找我之前和你联系,否则,就真的一辈子都不和你联系了。”

“你要我做什么事?妈的我欠你这么大的人情,怎么都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你来一趟江东吧……”齐大根话语简洁地在电话里和对方做了交代。

第681章 我全都招供

阳江殡仪馆,香味浓厚。张雨桐与熊金发的尸体放在相邻的两个敞开式房间里。尸体已经安放进殡仪馆备用水晶棺。水晶棺上盖着红色的毛毯,四周铺满了鲜红的塑料花。两个房间里都空荡荡的,因为悼念用的花圈还没来得及通知花圈店送过来。

方本晨和他手下几个党委委员都在殡仪馆待了个把小时方才离开。

对于刑侦来说,同一时间两个干警因公殉职,十几年来这是头一次。大家都很受震撼。围绕着这个话题,前来祭拜的工安人员谈了很久。记功自不用说,更有人建议局党委向上级请示,追授张雨桐和熊金发为烈-士。方本晨几个党委委员都承诺会办好这件事。

同样让大家震撼的是袁永峰的变质。N多人感慨万分,对袁永峰因何变质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想。最后,所有的猜想都集中到袁永峰为儿子在深州买了一套三百万的房子这件事上。

这消息并不是刘大队长透露的。

透露消息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干警。其实很多人都获知了这个消息,只是都不敢肯定,等这个干警说出来,大家立马附和:“我也听说了”,“我早就听说了,只是不敢相信”等等。

曹正轩一直坐在水晶棺旁。

汪水芬陪张雨歆坐在沿着墙角摆放的长长的木凳上。张雨歆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

孙大伟和刘天生忙各种杂事,比如与卖寿衣,卖骨灰盒的**店联系,去超市买喝水用的一次性茶杯、守灵的人夜里吃的桶装方便面等,以及和张雨桐的舅舅联系。

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随着东方发白,随着附近村庄里传来鸡啼声,旧年的最后一天来到了。

在六七点钟的时候,各个方向传来短暂的炸鞭炮的声音。熟悉阳江民俗的都知道,这是老百姓在家里杀鸡杀鸭呢。阳江县各个农村都有这种习俗,在自家堂前杀鸡杀鸭,而后炸一个小鞭炮,极其喜庆。

这一天原本就是一个极其喜庆的日子。

但这一天,对于曹正轩,刘大队长一干人等来说,却是最悲伤最忙碌的日子。

张雨桐和熊金发的追悼会先后在九点钟和九点半进行。追悼会开完,便立即进行活化。火化之后,立即送公墓区安葬。这些都是头天晚上就商定好了的。之所以这么仓促,都是因为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丧事不会放到新年去操办,也是阳江人的习俗之一。

……

刘大队长参加完张雨桐和熊金发的追悼会,就带着宽嘴巴干警和浓眉大眼的干警赶去新人民医院住院部小武的病房。病房里有三个警察陪着小武。他们走进去,这三个警察就在刘大队长的示意下出了病房,守在过道上。过道上,小武的父亲,老婆和儿子并排坐在一张长木椅上。这三个人为很快能见到小武而激动万分。原因自然是小武犯事多年,这种见面都不曾有过。

“武轶,”刘大队长凝视着正在注射药水的嫌疑人,“你昨晚不会还睡得香甜无比,一直在美梦中度过吧?”

“刘大队长,让你失望了,昨晚是我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梦里还和一个小美眉亲热呢。”武轶道。

“你不要放肆。”浓眉大眼的干警骂道。

“真的啊。我还遗了呢。不信你看看,我短裤还没有换,湿哒哒的。”武轶瞟了一眼浓眉大眼的干警,“你们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民警-察,你们怎么不想想,像我这种人,会因为发生什么爆炸事件,发生什么死亡事件,就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吗?”

“我们当然不会相信,”刘大队长道,“但我们相信大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去思考,为什么有人这么急着要让你死去,为什么身为副大队长的袁永峰会这么疯狂。”

“我是一个从来不用脑子思考的人。”武轶与刘大队长对视。

“你之所以不用脑子思考,也很配合买凶的人的行动计划,急急地让自己死去,是因为你觉得你无牵无挂了。”

“这样的废话还是别说了,刘大队长。”武轶揶揄道。

“嫌疑人,我一向就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我让你看三个人,你就清楚你该牵挂的人和事太多了。”刘大队长向宽嘴巴干警使了一个眼色,宽嘴巴干警便出病房请武轶的家人进来。

“爸爸。”武轶的儿子直接扑上病床,抱住了武轶的颈脖子。

“老公。”武轶的老婆走到病床前,抓住了武轶的手臂。

“我的儿子啊。”武轶的父亲则站在床头,含泪看着武轶。

刘大队长和浓眉大眼的干警心领神会地一起走出病房,并轻轻地将病房门带上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刘大队长方才推开房门,重新走进病房。

武轶的神情完全改变了。

“刘大队长,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切。也谢谢你解救了我一家人。”武轶两眼通红,脸颊上布满了泪水。

“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刘大队长道。

“刘大队长,您放心,我全都招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武轶道。

……

玫瑰小区曹正轩家里。张雨桐的舅舅等几个亲人都在。张雨歆站在曹正轩身旁。

“舅舅,我就和姐夫一起生活。您不要担心。”张雨歆哽咽道。

“那好。你既然这么决定,舅舅也就不勉强了。这也是你最好的选择。毕竟舅舅在乡下,帮不上你什么忙。只是这么一来,就给正轩添太多麻烦了。”做舅舅的道。

“舅舅这么说就见外了。虽然我没有和雨桐正是结婚,中途也出了点事,但我始终将雨歆看成是我的小姨子,把您当成我的亲舅舅。何况这也是雨桐临终前托付我的事。就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雨歆的。”曹正轩道。

“有你照顾雨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雨桐雨歆的命,我想想都觉得太苦了。哎。”做舅舅的再一次老泪纵横。

……

江东省省府,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

第682章 执迷不悟的袁永峰

这是一个位于大学城附近的豪华别墅小区。小区内规划有序,绿化,物业都做得很好。

因为外地车辆不让进小区的缘故,灰色小轿车便倒车,倒进了小区前那条道路上的停车位上。

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开外,留着络腮胡的男子。这个男子戴着墨镜,近乎有一米七五的个子,块头很大。他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征,那就是左手只剩了一个小拇指。

这个男子径直走进小区。那坐在值班室里的门卫并没有出来讯问男子的情况,更不用说叫男子登记相关信息了。

男子进了小区,便直接走去C区,在C区第三栋别墅前停下来。他摘下墨镜,对眼前的别墅看了几眼就转身往小区外走。

……

阳江刑侦大队审讯室。袁永峰被镣铐铐着,坐在一张木椅上。刘大队长带着宽嘴巴干警和浓眉大眼的干警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来。宽嘴巴干警负责做记录。

“老袁,这辈子我都想不到有一天你会坐在这张被审讯的木椅上。”刘大队长看着袁永峰道。

“我也想不到,刘大队长。”袁永峰淡淡地道。

“究竟为了什么,你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张雨桐作为你接触最多的同事,你把她杀了,熊金发也间接因为你而殉职了。你就不愧疚吗?”

“我很愧疚,我也很后悔,但一切都无法回头了。”袁永峰皱眉道。

“那就请你说出一切。”

“我已经想好了要把一切说出来。也籍此可以让你们将我作为反面教材来警示世人。所谓一步错则步步错,我对此体会得非常深刻。事情得追溯到徐俊东要杀害曹正轩这件事上来。”袁永峰回忆道,“徐俊东之所以在新的‘马甲’都做好了的情况下,还溜回阳江刺杀曹正轩,是受晶森总公司齐大根的蛊惑。而齐大根要杀死曹正轩,则是为了晶森总公司财务总管齐红娟。齐红娟就是晶森总公司老总李建设的老婆。”

“你说得太复杂了吧?”刘大队长道。

“事情原本就这么复杂。而齐红娟要杀死曹正轩,则是因为曹正轩是李建设的私生子。齐红娟在二十三年前就为这一点将曹正轩的亲生母亲杀害了。”袁永峰把相关情况作了介绍。

听袁永峰说了相关情况后刘大队长问道:“你既然一心想着要解开这个谜,为什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变质呢?徐俊东既然已经告诉你详细的情况,你完全可以籍此向检察院申请逮捕齐大根啊。而后顺藤摸瓜,你不就可以揭开这场令世人震惊的阴谋了吗?”

“本来我是要这么做,但世事无常,命运弄人,”袁永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为在这个时候我儿子要在深州买房子,我儿子如果不在深州买房子,他在深州本地找的一个女孩就要和他分手。这么一来,我儿子的前程就要大受影响。”

“原来我们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袁永峰点头道,“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对我的家人亲人交代了又交代,但这个消息还是传出去了。”

“老袁,我有个疑点,你是怎么让齐大根来找你做交易的呢?我敢肯定,这钱是齐大根给你出了。”刘大队长道。

“齐大根给了我200万。是我稍稍利用了一下吴志新。”

“吴志新?”刘大队长愣道。

宽嘴巴干警和浓眉大眼的干警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是吴志新。他是此前就被齐大根买通了的。我故意当着吴志新的面审讯徐俊东,这样,吴志新就将信息传递给齐大根,齐大根便主动来找我。我便和他做了这一笔交易。打和他做了这一笔交易,我就一直由着他牵着鼻子往前走了。”

“200万哪是那么容易拿的?你太糊涂了。”

“刘大,我不是糊涂,我是情不得已。我还不知道这200万很难拿吗?但为了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是我没有想到齐大根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又一次请杀手来谋杀曹正轩,当曹正轩将嫌疑人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的麻烦来了。”袁永峰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道。

浓眉大眼的干警走去袁永峰面前,让袁永峰喝了一口凉茶。

“你是指齐大根要你给武轶找机会自杀这件事吗?”刘大队长问道。

袁永峰点头:“本来如果上次雨桐没有作梗,也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嫌疑人死了,齐大根没有了后顾之忧,齐大根也就不会再逼我。嫌疑人没有死,我被曹正轩点了,齐大根也还不怎么担心自己会漏,因为他有完全的把握嫌疑人不会招供。因为嫌疑人的家人被齐大根派人控制了。等齐大根知道嫌疑人的家人被请来阳江,他就一刻都不能等了。这就是我当晚就制造爆炸事件,引开徐队长,要让嫌疑人死去的原因。哪里料到这一回还是张雨桐来坏事。特别是她执意要阻止我实现我的计划,我就只能将她杀了。”

“你怎么能下得了手?”宽嘴巴干警忍不住插话道,“雨桐分配到我们刑侦就跟着你的。”

“换做是你,你也会做的。所谓逼上梁山,就是这么回事。”袁永峰看了眼宽嘴巴干警道。

“老袁,你完全想错了。这件事,换做我们仨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发生。”刘大队长道。

“因为你们都没有一个要在深州买房子的儿子啊。”袁永峰当即怼道。

“看来你是真的执迷不悟啊。”刘大队长摇头道,“为了儿子买房子你和齐大根做交易,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但后续你还替齐大根卖命,哪里还有什么理由?”

“他拿我家里人威胁我。”

“你是刑侦极有经验的警察,你这辈子受到威胁的次数还少吗?之前你哪一次妥协了?你忘了在你儿子还是读小学的时候,你为了破一个杀人案得罪了对方,对方不是拿你儿子威胁你吗?你怎么就没有妥协?”刘大队长越说越激动。

“我……”

“一定是齐大根又许诺了你什么。”刘大队长盯着袁永峰道。

袁永峰低下了头,“看来什么都逃不过刘大的眼睛。”

……

玫瑰小区,齐奕红走进曹正轩别墅前的小院子。

第683章 齐奕红的祝福

曹忠河坐在柿子树下的石凳上,屁股底下垫着垫子。

“小姑娘,你是想着要过年了,来和我杀今年最后一把象棋吗?”曹忠河嘴里这么说,可眼睛里含着忧郁。张雨桐的死,让他太悲伤了。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小曹老师的。”齐奕红道。

“找我有什么事?”曹正轩从客厅走到院子里来。

齐奕红走上前,走到曹正轩身边,轻声道:“我们去小区走一走。”

“我没有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就吃团圆饭了,我还要去你老爸的公司找你老爸。”曹正轩道。

“就给我几分钟。”齐奕红不由分说挽起曹正轩的手臂,就往院子外走去。

曹忠河见了齐奕红的举动,只能无声地摇头。

曹正轩只得跟着齐奕红往院子外走。

两个人来到小区的大道上。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曹正轩停下步子道。

“我是特意来和你说几句新年祝福的话。”齐奕红痴痴的看着曹正轩俊俏的脸。

“这么有心吗?”

“当然了。过了今天就是农历新年了。我要祝福我的小曹老师在农历新年不要再这么多灾多难。我要祈祷上苍多眷顾我的小曹老师,让小曹老师平平安安。”

“这确实是非常美好的祝福。那我也祝你在农历新年开心每一天,成绩再上一层楼。”

“这是必须的。”齐奕红笑道,“小曹老师的祝福是很灵验的哦。我的祝福也会非常灵验。”

“那我们就一起祈祷吧。”曹正轩像信教徒一样双手合十。

“我正有这个意思呢。”齐奕红跟着双手合十,并且轻轻地闭上了她那一双大眼睛。看上去无比虔诚。

大概过了一分钟,齐奕红睁开双眼,“小曹老师。”

“还有什么要说吗?如果没有我这就去见你老爸。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我是去和你老爸叫板。”

“是为学校中毒事件吧?我已经听说了。那是顾勇的主意。”

“但顾勇逃了。这一点绝对是你老爸的安排。我之所以要去与你老爸叫板,就是告诉他,要竞争就光明正大地竞争,不要走歪门邪路。”

“这我支持。所以你怎么和我老爸叫板,我都不介意。不过,他将来是你的老丈人,你不要太过火哦。”齐奕红邪笑道。

“你又来了。”曹正轩无语道。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啊。我不一直给你洗脑吗?”齐奕红咯咯笑道,“我今天特意来找你,除了为你送上新年祝福,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是告诉你,我打算明年就参加高考。”

“怎么有这个打算?”曹正轩诧异道。

“因为我想早一年上大学,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你了。”齐奕红眨了眨眼睛道。

曹正轩挠了挠头发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小曹老师,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是这个态度。我知道你现在因为张警官的死而非常悲痛,但这个事实你要接受。我相信我最终会走进你的内心世界的。”

“奕红,请你看清形势,也请你把这份心收起来,你既然知道我非常悲痛,何必还要谈这份感情呢?”

“我说了我要给你洗脑。我要让别的姑娘没有可乘之机。我不是看不出来,那个省城来的姐姐非常喜欢你。”齐奕红固执道。

“她是我妹妹。”

“妹妹最终会转为亲妹妹的。”

“好了好了,我没有时间与你争论。我要去你老爸的公司了。”

“拜拜。还是那句话,对我老爸说话,希望你态度好一点。他可是你未来的老丈人。”

……

一刻钟后,曹正轩走进阳江晶森公司齐顺武办公室。

“齐总,你应该知道我会来找你。”曹正轩直视齐顺武的双眼。

“为阳江一中学生中毒事件吗?对不起,这是朱炜的个人行为。”齐顺武冷冷地说道。

“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吗?”曹正轩大声说道,“你把所有责任都推倒你一个部门的部长头上,就算是弱智的人也不会相信。”

“那你想要怎样?”

“我是来告诉你,你要做超市我没有权利反对,但我希望你和我济生超市光明正大的竞争,不要搞歪门邪道!而且我再次提示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哟呵,你的忍耐有限?你忍不住了可以怎么做?把我吃了吗?”

“我不是野兽,哪有吃人的欲望?一旦我忍不住了,你晶森超市就办不下去了。”曹正轩一字一顿地道。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那你就等着瞧。我再提示你,袁永峰已经把所有情况都招供了。朱炜不再有可能按你的命令去应付刑侦的审讯。你那个躲起来的顾勇绝对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一旦他被判刑,我们阳江老百姓还会对你晶森超市有信心吗?他可是你新聘用的超市老总啊。”

“他是老总又怎样?我可以再聘一个老总过来。”齐顺武道。

“你还真大言不惭。我就问你,这种情况下,谁还有信心来做大做强晶森超市?大凡理智一点的人,都清楚,顾勇之所以会有这种下场,与你这个老总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你的心态如果很好,顾勇会这么急功近利吗?”

齐顺武吃惊地看着曹正轩。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看来你还得感谢我来找你理论。那就请你好好地反省一番。总的一点就是,要和我济生超市竞争就光明正大的竞争。你越搞歪门邪道,你就死的越快!”说完,曹正轩转身走出齐顺武的办公室。

“他妈的,”齐顺武一拳捶在办公桌上,“你一个小年轻竟然这么教训我?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

……

曹正轩走出齐顺武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刘大队长打来的电话。刘大队长让曹正轩立即赶去刑侦大队。

曹正轩自然遵照执行。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曹正轩就出现在刘大队长的办公室。

刘大队长将武轶招供的内容以及袁永峰招供的内容都告诉了曹正轩。

“曹老师,我觉得到了你发动总攻的时候了。你这就给郑艳丽护士去一个电话,让她积极配合你的总攻。”刘大队长道。

第684章 到时候了

“这个时候给郑护士打电话是不是不合适,因为马上就吃团圆饭了。郑阿姨会极为忐忑不安的。”曹正轩道。

“为的是让她做好思想准备。”刘大队长道,“让她把她手里的证据整理好。要彻底整垮齐大根和齐红娟,她必须上法院呈堂公证。她是最为重要的证人。”

“这我知道,郑阿姨是我母亲难产而死的目击者,她本就是配合剖腹产手术医生做手术的护士。这些情况在上次她偷偷回到阳江时特意找我跟我说了。从她这么谨慎来看,她是很害怕暴露自己的。”曹正轩解释道。

“如果说之前她害怕暴露自己可以理解,但现在,我们阳江刑侦掌握了这么多信息,并且决心要追溯事件的起源,她还有什么担心的。我推断,郑艳丽不仅不会担心,而且会相当激动。毕竟没有谁愿意一辈子都隐藏自己。你想想,她回阳江看自己家人都不敢露面,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刘大,您分析得非常到位。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这就给郑阿姨打电话。请问大概什么时间起诉齐大根和齐红娟?”曹正轩开心道。

“年后正常上班就起诉。不过,是先起诉齐大根,而后再起诉齐红娟。齐大根所做一切都是应齐红娟的要求做的。他也是一个傀儡。”

“我明白了。”

……

同一时间,江北省广海市。

夏伟新办公室内。超航,高个子吴军,小个子王滔,还有建国都在。

“夏总,我就不理解,”超航道,“娘娘腔,艺术家这些人你就一直这么养着?今天可是除夕,再过几个小时,大家都要回家吃团圆饭了。”

“今天除夕?今天不是腊月二十九吗?”夏伟新问道。

“夏总忙得日子都记不清了。今年腊月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是吗?看我这么糊涂。”夏伟新拍了拍脑袋道,“既然今天是除夕,就该早点让你们回家。只要留一个人看守娘娘腔他们就行。”

“这个我来吧,”建国道,“我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谁要和我团圆。”

建国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是以这么说。

“你可以去我家的,”王滔道,“我爸妈特别喜欢人多。”

“原先我是有这个打算。一个人过年着实太悲凉了。但现在有任务了,就以任务为重。”

“那你就辛苦一下,建国。”夏伟新道,“大家都撤吧。代我向你们家人问好。发给你们的奖金别忘了给老婆的给老婆,给老妈的给老妈。”

大家都站起来向夏伟新道谢。

“夏总,你还没和大家说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养着那几个混蛋呢。”超航追问道。

“这个暂时不好透露。到了时候我自会告诉大家。”

也就这个时候,夏伟新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屏幕上显示是郑艳丽来电。

……

十分钟前,夏伟新家里,一直在厨房忙碌的郑艳丽拿起手机接通来电。

“曹老师?”对这个时候曹正轩打来电话郑艳丽非常诧异。

“郑阿姨,上次我们见面不是说好了叫我正轩的吗?”曹正轩在电话里说道。

“是有很特殊的事情吗?”郑艳丽问道。

“是。我现在在我们县的刑侦大队。刑侦大队的刘大队长让我给您打电话。”

“你怎么……”郑艳丽话说了半句就不说了。

“您不用担心刘大队长知道您的事。是刘大队长掌握了齐大根的一些证据,要正式起诉齐大根,要解开二十三年前那一场阴谋。我已经把我所掌握的信息都告诉了刘大队长。”

“正轩,这个刘大队长牢靠吗?还有,他有信心扳倒齐大根和齐红娟吗?如果扳不倒他们,你和我不仅非常被动,而且非常危险。我告诉你,就是上次我和你见了面后,我一回到广海就被人绑架了。如果不是有人解救了我,我已经死了。”郑艳丽道。

“啊?”曹正轩惊愕道,“这么说,上次您回阳江和我见面,已经让人盯梢了?”

“我对此也是一团疑云。按说不可能会有人盯梢我。如果有人在阳江盯梢我,那就会在阳江绑架我。”

“阿姨您要相信我,我是绝对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的。”曹正轩道。

“傻孩子,这一点我还不相信吗?”郑艳丽笑道,“你总不至于会这么没有良心。我不会看错人的。”

“谢谢阿姨对我的信任。郑阿姨,这次我之所以向刘大全盘托出,是基于这几件事……”曹正轩将相关事情在电话里向郑艳丽简略的说了一通,“刘大队长让我打您电话,是要您提前做好准备,年后初八,检察院就会起诉齐大根。他说是到了我们发动总进攻的时候了。他还说您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您反而很期待。”

“正轩,你这个大队长果真厉害,”郑艳丽道,“听你说了这一切,我哪还会有顾虑?要扳倒齐大根和齐红娟是我二十多年一直做梦都想做的事情。他们害了你母亲,也把我害了。”

“那太好了。就请您做好一切准备。”曹正轩开心道。

……

和曹正轩通话结束之后,郑艳丽就拨打夏伟新的电话。

“艳丽,是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吗?我正打算赶回家。”夏伟新道。

“不是为年夜饭的事,是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刚才曹正轩给我打来电话,他要我做好思想准备,要我和他一起起诉齐大根和齐红娟。他那边已经掌握了好一些齐大根犯罪的证据。检察院马上就要逮捕齐大根了。”

“是真的吗?”夏伟新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非常清晰的传过来。

“当然是真的。”

“我这就回来。”

……

夏伟新办公室。夏伟新挂断郑艳丽的电话,便冲超航几个人说道:“你们不是一直纳闷我为什么养着娘娘腔和艺术家几个人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你不是说还没有到时候吗?”高个子吴军问道。

“我老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阳江刑侦已经掌握了齐大根很多证据,那就到时候了。”

第685章 夏伟新的另一个目的

“为什么这么说,夏总?”超航问道。

“超航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江东省府广潭见齐红娟吗?”夏伟新问道。

“你是指为中央公园黄金地皮找齐红娟?”

夏伟新点头道:“你当时觉得齐红娟没有帮我们的可能。但结果我和齐红娟见了一面,齐红娟就答应了。”

“夏总,别说超哥了,我们几个兄弟到现在都还觉得你有变法术的功能,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将晶森总公司的财务总管搞定?”高个子吴军插话道。

“我们都觉得夏总太神奇了。”王滔道。

“也就这次之后,我们集团那几个高层再也不敢轻看你夏总了。”建国道。

“是啊,我搞定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可以直接为公司带来十几亿的利润,谁还敢轻看我?”夏伟新道,“人啊,他妈的就是这么势利。你们都知道,若不是这次翻盘,我在我们集团就说不上什么话了。但你们不清楚,我哪有什么变法术的功能?我去找齐红娟,只是把一个极为私密的事情和齐红娟说了。等于说我和齐红娟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私密的事情?”超航等几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这个私密的事情与齐红娟二十三年前制造的一场天大的阴谋有关,而我老婆是当事人之一。”夏伟新喝了口茶道。

几个人都惊异地看着夏伟新。

“兄弟们,我和我老婆怎么相识又怎么结婚,你们都清楚,但你们绝不清楚我老婆是江东省华安市阳江县人,她隐姓埋名来我们广海之前是在横弋县妇幼保健站做护士。”

“隐姓埋名?”超航不解地问道。

“我老婆原名叫郑艳丽,来广海改名郑正红,二十三年都不曾让家里人知道她在广海,就是她母亲也就是我岳母,也是在我儿子出生之后才知道她女儿还在人间。你们说,这还不是隐姓埋名吗?”夏伟新道。

“那嫂子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王滔问道。

“因为齐红娟、齐大根他们只要知道我老婆还在人间,他们就会不断派人来谋杀她。”

“这么说这次齐大根派艺术家,娘娘腔他们来谋杀嫂子,是他们已经知道嫂子还在人间喽?”

夏伟新点头。

“齐大根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十三年前齐红娟制造的又是什么样的阴谋?嫂子怎么是当事人之一?”超航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你们都知道齐红娟是晶森总公司李建设李总的夫人,你们觉得他们般配吗?”夏伟新问道。

“他们怎么谈得上般配?谁都清楚李建设是为了自己的发展而委屈入赘齐家的。李建设算是一个狠人,能这么委屈自己。”

“人家说无毒不丈夫,他是不狠不丈夫。对自己狠。”建国道。

“是这么个说法。”夏伟新道,“那你们说这样的人事业有成之后,一般会怎么做?”

“把原配妻子休了,或者找小三。二者必有其一。”超航道。

“李建设没有休齐红娟,那就意味着他找了小三。”王滔推测道。

夏伟新点头:“王滔你说对了。李建设在他万事顺心之后就开启了新的情感之旅,他在我老婆最初工作的县城横弋认识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比他小十多岁,却非常喜欢他,李建设也很喜欢姑娘。”

“就是说李建设找到了真爱。”超航道。

“可以这么说。李建设在横弋为姑娘买了一套房子,姑娘愿意为李建设怀孕生子。”

“夏总,莫非你说的天大的阴谋就是李建设喜欢的姑娘在分娩时出了状况?否则怎么会和嫂子有牵连呢?”王滔道。

“确实就是这样。其实齐红娟早就感知到了李建设另有新欢。但齐红娟的阴险便体现在这里,她压根儿不和李建设闹,吵,而是悄悄地将她的情敌铲除。”夏伟新道,“她事先买通经常为李建设喜欢的姑娘做检查的医生,让这个医生在姑娘分娩时制造姑娘难产而死的假象,从而达到她铲除情敌的目的。并且同时可以杀死李建设的私生子。齐红娟想不到的是,我老婆在关键的时候将李建设的私生子抱出了妇幼保健站,交给了一个流浪汉抚养。李建设的私生子就是阳江一中的曹正轩。而我就是把这个消息提供给了齐红娟。齐红娟方才答应给我打通关系。正好这个时候潘书记来我们广海任职,而我又了解到李建设与潘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才想到去和齐红娟做这一笔交易。”

“就是说你和齐红娟一拍即合。”高个子吴军道。

“可以这么说吧。但我还是给了齐红娟五百万。总之齐红娟劝说李建设给潘书记打了电话,我们广海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就属于我们了。而齐红娟了解到曹正轩还活在人间之后,立即找杀手去杀曹正轩,遗憾的是曹正轩总是化险为夷。”夏伟新接着说道,“这一次我老婆回阳江下定决心与曹正轩见面,将相关情况告诉了曹正轩。其实曹正轩通过袁永峰的关系已经对自己的身世有所了解。他和我老婆一样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期。”

“那是不是现在就是最佳时期?”王滔问道。

“是啊,”夏伟新道,“刚才我老婆打我电话就是告诉我,阳江那边已经掌握了齐大根很多证据,已经打算正式起诉齐大根。在这种情况下,我老婆再把当年的情况向法官说出来,齐大根和齐红娟就相当被动了。”

“这么一来,嫂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人间,也可以与她所有亲人见面,让她所有亲人都了解她的情况。”

夏伟新点头道,“兄弟们,这只是目的之一,目的之二则是我想借机进军江东省省府,我所考虑的是,只要齐红娟失去理智,想法子要弄死曹正轩,又总是弄不死曹正轩,那齐红娟就把自己送到了风口浪尖。加上李建设身患尿毒症,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一旦齐红娟被检察院起诉,整个晶森总公司就群龙无首。这时,我再把娘娘腔和艺术家几个人送到齐红娟面前,齐红娟自会向我妥协。我就可以向她提一个无理要求。”

“夏总你说提的要求是什么?”超航问道。

“我要齐红娟将翠海饭店转给我。”

“夏总,翠海饭店可是晶森公司的主导产业之一,齐红娟会答应你的要求吗?”王滔问道。

“哼,齐红娟敢不答应我的要求吗?要知道,只要我把娘娘腔和艺术家推向法庭,齐红娟就死定了。”

“夏总你太英明了。”高个子吴军打。

第686章 除夕夜,团圆饭

夏伟新豪华别墅内。

郑艳丽一直候在客厅。看见夏伟新走进院子,她就急急地迎出去。

“伟新你不是说立马就回来吗?害得我担心死了,”郑艳丽关切地看着夏伟新,“我还以为你路上出了事情呢。”

“不好意思。我正打算回来的时候,超航等几个弟兄来我办公室说事,就耽搁了时间。”夏伟新道。

“原来是这样。伟新,我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你确实做好了思想准备吗?”夏伟新问道。

“嗯。这是最佳机会。我必须配合曹正轩一起起诉齐大根和齐红娟。要知道,我因为他们两个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从某个角度讲,我倒要感谢这两个人。”

“你是指因为他们对我的迫害,我才逃来广海,我们才有缘分相识相爱对吗?”郑艳丽感动地看着夏伟新。

“是啊,”夏伟新将郑艳丽搂进怀里,“如果不是他们让我遇见你,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混子。”

“老公——”

“但你却因此受了太多委屈,”夏伟新在郑艳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所以,你不要犹豫,也没必要同我商量,我绝对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这辈子能遇见你,也是上苍对我的补偿吧。”郑艳丽开心道,“那我就利用过年的这几天时间,将原始证据梳理好,也要想好怎么向法官陈述当年的事情。”

“不错,要把每一个细节想好。以防齐红娟齐大根狡辩。他们一定会找各种关系的。”

“铁证如山。我就不相信关系能掩盖现实。”

“我也这么想。”

……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晚边四点半左右的时间,吃年夜饭的鞭炮就开始此起彼伏地炸响开来。

这一年,像深州这样的大城市已经率先开始禁止老百姓放鞭炮了。这个做法引发了热议。赞许声有之,鞭策声有之。从环保的角度讲,禁止放鞭炮,是很正能量的事情,但从习俗角度讲,这么做,使得过年没有了年味,自然有很多人反对。

这一年,江东省省府广潭也有了禁止过年放鞭炮的想法,但还没有正式实施。于是,广潭的年味便很足很足。毋庸置疑,广潭的空气污染就更为严重了。大概到了五点钟的时间,广潭整个上空都灰蒙蒙的,空气里全是**的味道。就像是一个大雾天,五十米开外都不见人。

李建设家里,李建设的大儿子李毅炸完鞭炮之后,一家人在大圆桌前坐下来,开始吃团圆饭。

每年的除夕夜,李建设都要求两个儿子带妻子孩子和他们做父母的一起吃团圆饭。

这已经是约定成俗的事情。

所以李毅李恒两家人都在这一天赶来省府。谁都不敢违背李建设的这一要求。

李建设和齐红娟一起坐在正位上。

餐桌上,摆着十五六个盘子,极其丰盛。

“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喝酒的喝酒,喝饮料的喝饮料。祝福我们一家人除夕快乐,新年快乐,万事胜意。”李建设看上去很有精神。

“祝老爸老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李恒端着酒杯道。

“我祝老爸老妈开心度过每一天。”李毅接着说道。

“我呢,借机给爷爷奶奶拜年。”李毅十岁的儿子口齿清晰地说道,“祝福爷爷奶奶心想事成,顺心顺意。红包拿来。”

“哈哈哈哈,你这个鬼灵精,”李建设道,“今天还会少你的红包吗?”

“那我呢?”李恒八岁的女儿道,“我也要红包!”

“那你得给爷爷奶奶拜年啊。”齐红娟笑道。“爷爷奶奶等着你拜年呢。”

李恒的老婆附在女儿耳旁说些什么。

李恒的女儿立即叫道:“我才不用妈妈教呢。我早就想好了,我要祝福爷爷奶奶每个人都活一千岁。”

“那我们不成了人精了?”李建设开心道。

“红包拿来。”李恒的女儿道。

“给。立马给。”齐红娟笑道。“我宝贝孙子宝贝孙女的红包还会少吗?”

一阵祝福之后便是叙旧。毕竟李毅一家人在吉州,李恒一家人在华安,两家人很难得聚在一起。

常规的话题聊完之后,必不可免要说到李建设的身体。

“我这个把月来身体状况是越来越糟了,”李建设皱眉道,“也不知道还能熬多少时间。”

“建设你是怎么了?这大过年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齐红娟批评道。“医生不是给我们举了很多例子吗,只要坚持透析,活个十年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我们晶森还要你撑着呢。”

“是啊,老爸,我看你的精神状态非常好,一点都不像病人。”李恒道。

“我这是高兴啊。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早就想着今天的团聚了。”李建设道。

“也怪我们平时太忙了,”李毅道,“很少回来陪您。”

“这哪能怪你们呢?”齐红娟道,“你们都负责那么大的一个公司!”

“是啊,这一点老爸很清楚,”李建设道,“你们这个年龄,正是打拼的最佳时间。只要心里还想着老爸,老爸就很开心了。再说,你们的老妈这么贴己,每天都很细心的照顾我,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好好敬你们的老妈。”

“建设,把你照顾好,是我的天职啊。看你说得这么矫情。”齐红娟深情款款地道。

“老爸老妈这么恩爱,是我们的楷模,我建议老爸老妈一起敬。”李毅道。

大家都举起了杯子。

“说到这一点,”李恒道,“就连我们华安晶森公司的几个高层都很敬佩老爸老妈。在我印象里,老爸老妈都不曾红过脸。”

“我们吉州了解情况的也是极为敬佩老爸老妈。夫妻几十年如一日,恩恩爱爱地一路走来,着实很不容易。”李毅道。

“那就请你们以我们为榜样,在好好经营公司的同时,好好地经营自己的家。”齐红娟道。

“我们会的。”李恒李毅夫妻先后说道。

“把家经营好了,才有心思有精力去把公司经营好。你们要记住这一点。”李建设道。

“我们会牢记老爸的教训的,”李毅道,“其实我和李恒都清楚,我们晶森公司能做到今天这个程度,很大的一点就是爸妈始终如一地信任对方。”

李恒连连点头,“还有一点就是,两个人一起为公司打拼。你看老妈,都六十的人了,还做财务总管。”

“不做不行啊,我还不想休息吗?”齐红娟道,“你们老爸身体不好,如果我不把着财政大权,哪一天公司改姓都有可能呢。所以呢,老妈老爸都希望你们俩尽快成长起来,把担子接过去。”

“我们会努力的。”李恒李毅一同说道。

第687章 一家人遭罪

大学城附近,豪华别墅区,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这里都是有钱人家,团圆前炸的是超大的鞭炮,团圆后放的又是说不出多少响的烟花。

c区第三栋别墅内,郭副总一个人在堂前点香,烧纸。餐桌上摆着五六个大菜,鸡鸭鱼肉都有。餐桌上还摆着一摞碗筷。电饭煲也放在餐桌上。电饭煲的盖子打开着,大米饭香喷喷的。饭勺插在白米饭上方。

这是郭副总在祭祖。

吃团圆饭前祭祖是很多人家的习俗。在乡下,家家户户都会这么做。在城里,居住在商品房里的人,不具备祭祖的条件,只得化繁为简,炸一挂鞭炮就是,或者索性不祭祖。像郭副总这些住在别墅区里的人,又重新把这一套捡了起来。

祭祖的过程大概会持续十分钟时间。点了香烧了纸之后,祭祖的人会去门口冲外面向虚无的夜空轻声的呼叫爷爷奶奶,老爷爷老奶奶,家里的长辈们,吃年夜饭了!都回来吃年夜饭吧!

这么叫唤了之后,一家人便会躲进厨房或者去卧室。这么做为的是让家里的过世了的长辈们安心吃年夜饭。还有一种说法,是说如果这个时候你走到堂前去,会看到人影憧憧,自会被惊吓到。

所以这个时候,郭副总二十五岁仍旧单身的女儿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刷手机,听手机音乐,他老婆还在厨房里忙碌。

郭副总呢?他点好了香,烧好了纸之后就像往年一样走到大门口,向虚无的夜空喊话,叫过世了的长辈们回家团圆,吃年夜饭。

“你还这么客气啊。”一个络腮胡男子忽然出现在郭副总面前。这男子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年龄和郭副总相仿。

“你是谁?”郭副总惊问道。

“来找你麻烦的人!”络腮胡男子突然出手一拳捶在郭副总的太阳穴处。

这一招是络腮胡男子早就预谋好了的,出手力度之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的是一招致命的效果。

郭副总即刻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络腮胡男子立即上前,咔擦咔擦,一气呵成将郭副总的手腕掰断,将脚腕踩裂。而后,这男子向厨房走去。

络腮胡男子的走路声惊动了还在忙碌的郭副总的老婆,但她只来得及叫唤“你要干什么”,就被对方控制住了。一条毛巾塞进了她嘴里,手脚分别被绑紧了。她双眼惊愕地看着络腮胡男子,不清楚这个陌生人要做什么。

络腮胡男子什么也不说,也无意对郭副总老婆做什么,将郭副总老婆控制住后,就上二楼。

见男子上二楼,郭副总老婆开始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声,只是她的挣扎完全徒劳。郭副总老婆很清楚,这男子是要去对付她女儿!

在爆竹声和烟花声间歇之际,络腮胡男子听见了从二楼传下来的音乐声,他才决定上楼。悲剧有时候就是这么发生的。郭副总的女儿如果只是躺在卧室里刷手机,没有声音传至一楼,这一劫也就逃过了。

当然了,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郭副总的女儿没有听手机音乐,或许就能听见她母亲的那一声叫唤,也会跑下楼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一来,悲剧就同样会发生。

络腮胡男子上到二楼,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径直向一房门开着的卧室走去。卧室里,郭副总的女儿仰躺在席梦思上,忘我的看着视频、听着音乐,直到络腮胡男子走到她近前,她方才感知到。

郭副总女儿手机一丢,立马坐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是络腮胡男子的着装和他的大块头把郭副总女儿吓坏了。

络腮胡男子把墨镜摘下来,眼睛盯着郭副总女儿清秀的脸庞,“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我不认识你,麻烦你出去!”郭副总女儿从侧旁下到地上,整了整羽绒服外套。

郭副总女儿穿一件紫色短装羽绒服,这种羽绒服因为裹在身上的缘故,很显身材。络腮胡男子的双眼立即盯在了郭副总女儿隆起的胸部上。

郭副总女儿是那种有点微胖的女人,因而很是丰满。

“你要干什么?”郭副总女儿立即感受到了自己所受到的威胁。

“我要干你!妈的老子说不清有多久没有干过女人了!”络腮胡男子将手里的墨镜随手一扔就向郭副总女儿扑了过去。

郭副总女儿赶忙往旁边闪开。只是络腮胡男子虽有五十几的年龄,行动却很是敏捷,他横跨一步,就拦在了郭副总女儿面前。

可怜郭副总女儿挣扎了几分钟后便被络腮胡男子摁倒在席梦思上……

豪华别墅小区里,烟花持续不断的在夜空燃放。

……

半个小时后,绝望的郭副总女儿从席梦思上爬起来。此时,络腮胡男子已经离开十分钟了。她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走出卧室,下到一楼,当看见仍旧在厨房挣扎的母亲时,她头脑清醒了一些。她意识到,是一家人都遭劫难了!

郭副总女儿立即打起精神走去给母亲松绑。

“我可怜的女儿啊。那个天杀的,遭天杀的!”做母亲的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刚才的半个小时里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做母亲的一清二楚。

“爸爸呢?”做女儿的问道。

“啊,我全身心想着你,忘了你爸爸了。他一定遭罪了。”

“我们去看看!”

母女俩赶忙走去堂前。

堂前。郭副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郭,老郭!”做母亲的推着郭副总的身体。

“爸爸你醒醒,醒醒!”做女儿的拍着郭副总的脸。

母女俩折腾了好久,郭副总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老郭,你到底得罪了谁啊。”郭副总老婆悲愤地问道。

“你们,还,还好吧?”郭副总问道。

“我还好,可是,可是女儿被糟蹋了。”做母亲的哭诉道。

“畜生,畜生!啊——”郭副总双手撑地,打算坐起来,才发现手腕被掰断了。

母女俩也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郭副总遭罪的地方。

母女俩赶忙将郭副总扶起来,让郭副总坐在地上。

“给我打李总的电话,快,快!”郭副总道。

第688章 几通电话

“是李建设李总吗?”做母亲拿出手机来问道,“我没有他的电话。”

郭副总报了一个电话。

……

李建设别墅内。一家人除了小孩仍旧在餐桌旁聊天,叙旧。

李建设感知到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就拿出手机来,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就把电话摁掉了。

很快这个电话又打进来。

“你就接一下啊,说不定是给你拜年的电话呢。”坐一旁的齐红娟道。

李建设便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晶森的李建设,您是谁?”

“李总,我是郭海根的老婆。您方便接电话吗?”郭副总的老婆在电话里道。

李建设心里一惊,但并没有表露出来:“是吗?您找我有什么事?我这里一家人在吃团圆饭,有点嘈杂。我去一旁说。”

说着,李建设向大家做了解释,就走去一楼一间空房间。

齐红娟狐疑地看了李建设一眼,但并没有立即跟过去,而是继续和两个儿子儿媳唠嗑。

李建设走进空房间,随即将房门关上并上了栓。

“你现在可以说了。”李建设道。

“李总,我们一家都完了,完了!”郭副总老婆在电话里哭诉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建设问道。

“就是半个小时前,一个络腮胡男子进了我们家,他把海根打晕过去,将海根的手腕掰断,将他的脚腕踩裂,接着把我捆绑起来,最后还上楼将我女儿强-奸了。我可怜的女儿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啊?”李建设心里万分震惊。

“我老公有话要和您说。”

“你让海根接电话。”

“李总,我是海根。”郭副总在电话里道。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李建设问道。

“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总,这件事绝对是齐大根安排的。他这么做,就是要孤立您啊。他怎么整我都可以理解,他不能动我女儿啊?我女儿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妈的,这就是要整垮我的节奏啊。”

“齐大根这么做,用意非常明显。”

“是。他妈的,我要是再不反击,我还是李建设吗?”李建设火气很大地道,“海根,单单为了你一家人因为我而遭罪,我也不会放过他。”

“可您要知道,真正的幕后是齐总管。”郭副总提示道。

“我知道。我必须和她摊牌了!”

……

李建设走进空房间一分钟,齐红娟便接到了齐大根打来的电话。

齐红娟便找了一个借口去厨房接电话。她把厨房门关上了。李毅李恒两对夫妻都狐疑地对视了几眼。

“大根,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干嘛?”齐红娟问道。

“我是要告诉你,我把你最后一个绊脚石搬掉了。”齐大根在电话里道,“这就是我要进牢房前送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

“你把郭海根整垮了?”

“是。我一个兄弟就在半个小时前进了郭海根的家,把郭海根手腕掰断,把他脚腕踩裂。还把郭海根女儿干了。”

“是吗?太好了。这下子郭海根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而且很受伤害。”齐红娟开心道。

“这是他自找的。他帮衬建设帮了太多了。”

“大根,你再让我如何感激你。”

“红娟,我这辈子基本上就在牢狱里度过了,也很可能判死刑。就希望你多多提携顺武。我也就这一个愿望。”齐大根说出内心最想说的话。

“这还要你提醒吗?”齐红娟道,“顺武是我的侄子,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第三个儿子。再说了,我怎么都不会让你判死刑的。”

“那我就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

郭副总别墅内。

郭副总与李建设通好了电话后,他女儿和他老婆就扶他上车,赶去医院。

在车上,郭副总拨出了一个电话。

“你是哪位?”夏伟新在电话里问道。

“夏总,你还记得上次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会主动和你联系。”郭副总道。

“你是救了我老婆的人?”

“就是我。在人工林里,如果不是我和我的兄弟及时出现,你老婆就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我知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是江东省翠海饭店的副总郭海根,也是晶森总公司老总李总最贴己的人。”

“这么说,有关我老婆的秘密以及有关李总私生子曹正轩的秘密你都知道喽?”夏伟新不做任何隐瞒地道。

“是。”

“那你除夕夜打我电话有何吩咐?”

“我要你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夏伟新故意问道。

“夏总,你这么说话就不够敞亮了。我知道你控制了齐大根的几个人。艺术家和娘娘腔几个人不是在你那里吗?”郭副总道。

“哦?这个你也清楚。”

“我怎么能不清楚?夏总,我之所以今晚打你电话,是因为我一家人都被齐大根害了。就在刚刚,我被齐大根安排来的人掰断了手腕,踩裂了脚腕。我女儿还被弄了。而齐大根背后的人是李总的妇人齐红娟。”

“齐大根、齐红娟有这么畜生吗?”

“他们俩就是畜生。所以我希望你就看在我救了你老婆一命的份上帮我一把,将他们搞死去,为我一家人复仇。这样,你老婆也相对安全了。我知道你控制艺术家几个人,为的也是对付他们俩。”

“算你说对了。郭副总,既然你给我打电话,而且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就向你直说吧,在我帮你的同时请你也帮我。”

“你说。”

“我想借这个机会把翠海饭店拿过来。因为我打算去你们那里开创我正红集团的新业务。”

“啊?”郭副总愕然道。

“只要你帮我,我绝对会将齐大根、齐红娟往死里踩。到时候你做翠海饭店的总经理,而不是什么副经理,怎么样?而且我很清楚,你找我主要是让我对付齐红娟。因为齐红娟是李建设的夫人,李建设再怎么样都不会把夫人往死里踩。”

郭副总沉吟片刻道:“夏总太懂我了。那就这说定,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那就合作愉快。”

第689章 父女争执

农历新年正月初一,江东省公安厅接到了阳江县公安局方本晨局长送去的有关齐大根的犯罪资料。这犯罪资料整整有中学生课本教材那么厚。

公安厅接到资料,了解了案情之后,立即向省检察院递交案宗,省检察院即刻发出逮捕齐大根的命令。

下午三点,几个检察官从齐大根家里将齐大根带走,关进了广潭西郊一带的一个叫牛头岭的看守所。

同时,方本晨向孟光明做了汇报。孟光明得知省检察院要起诉齐大根,就把信息透露给了林子慧。林子慧便主动请缨,省检察院便把起诉齐大根的任务交给了横弋检察院。

林子慧请缨的理由非常充分,一是二十多年前齐大根策划的两起案子(余文秀难产而死和王医生被车子撞死)都发生在横弋县;二是王医生被车子撞死这个案子林子慧曾经参与调查过,错误的赞同时任横弋县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江良康的观点,认定这起案子是一起普通的车祸案,并且因为这个案子而开启了和孟光明长达十多年的分居之旅,为此,林子慧极为悔恨。

……

齐大根这么快就被检察院逮捕,齐红娟极为震惊。她避开李建设打了n个电话,但都无济于事。那些在齐红娟看来可以出面找省检察长的关系一个个退缩,这使得齐红娟倍感无助。

李建设得知齐大根被捕,也是很受震撼。当时他正在二附院外科住院病房看望郭副总。李建设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郭副总。

“省检察院会在正月初一下发逮捕齐大根的命令,说明我们和正轩翻盘的时候到了。”郭副总面露惊喜道。

“是啊。我估摸着阳江刑侦大队掌握了齐大根的大量罪证。”

“您会怎么做?”郭副总眨着眼睛问道。

“我会怎么做你还不确定吗?齐大根死十次都应该。”

“齐总管会被牵出来的。”

“她吗?”李建设顿了顿道,“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一点同情心。他连我都算计,我还会心软吗?”

“李总能这么想,即使我手脚都接不好,从此要在躺椅上度过余生,我也无怨无悔了。”

“我说了我要给你一个说法的。”

……

阳江玫瑰小区齐顺武别墅内。齐顺武夫妻和齐奕红都坐在沙发上。

“检察院怎么会突然将大根同志逮捕,老爸,你肯定知道情况。”齐奕红悲痛道。

齐顺武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很多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奕红,你爷爷这辈子是肯定出不来了。曹正轩三次被谋杀都是你爷爷策划的。”

“有三次吗?”邱月月问道。

“是有三次。一次是去年八月底发生在新人民医院前的车祸,那个沃尔沃小轿车司机是老爸请来的杀手;二是徐俊东返回阳江来要杀死曹正轩,是老爸的安排;再就是最近的枪杀曹正轩的案子,幕后操控人也是老爸。”

“爸爸他为什么三番五次要致曹老师与死地?”邱月月不解道。

“是啊,大根同志是疯了吗?”齐奕红道,“难道小曹老师和爷爷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个中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打听不出来。或许检察院都不清楚。”齐顺武皱眉道。

“那爷爷他自己肯定知道的啊。他没跟你说过吗?”齐奕红问道。

齐顺武摇头“你爷爷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东西。我估计他是不想把我们扯进去。”

“一向和蔼可亲的大根同志怎么可能这么凶残?我接受不了,我怎么都接受不了。”齐奕红很是痛苦。

“顺武,你省检察院没有什么熟人吗?看能不能帮到爸爸。”邱月月道。

“老婆啊,找关系还轮得到我吗?红娟姑姑在省府的关系还不多?但没有一个关系有用。我已经和红娟姑姑通过电话了。”

“那爸爸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我怕的是会有更严重的结果出现。”

“你是说爷爷会被判死刑吗?”齐奕红惊道。

“我是担心。因为这些案子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谁都不清楚。”

“老爸,我想到了,小曹老师肯定知道所有的内幕。我可以让他告诉我。”

“曹正轩他也不一定全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会告诉你吗?奕红,你与曹正轩是要彻底拉开距离了。他是要致你爷爷于死地的人。你还能对他有什么幻想吗?”

“老爸,是你本末倒置了。是爷爷千方百计要致小曹老师于死地。小曹老师是无辜的。就像你开办晶森超市,总是刻意与小曹老师作对,小曹老师有恶意针对过你吗?”

“奕红,你是整个地被他洗脑了。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些事,反正你和曹正轩必须彻底拉开距离。开学你再也不能待他班上。否则,是对我们齐家最大的嘲讽啊。”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齐奕红情绪上扬,“凭什么因为你们这些事情我就要离开高二文(4)班?我的人生我做主。”

“奕红,你怎么能这固执?你过年都十八岁了,还这么幼稚。”齐顺武拉下脸来,“你是齐顺武的女儿,是齐大根的孙女,你单单为了我们你也要主动离开那个人啊。人活着是要脸面的。”

“老爸,我是您的女儿不错,我是大根同志的孙女也不错,可你因此就叫我离开曹正轩,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读大学时还怎么去追求他?”齐奕红反问道。

“你,你竟然还想着去追求他?你脑子抽了吗?”齐顺武瞪大眼骂道,“你觉得这还有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那是我的事情!我没有脑抽!”齐奕红怼道。

“你,你,你!”齐顺武腾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

“顺武你怎么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扯这些事情干嘛?”邱月月拦在了齐顺武面前。

“这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事情啊。再过十几天就开学了。”齐顺武道。

“现在爸爸的情况不是还不明朗吗?等情况明朗了再说。奕红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这不是脾气的事,这是原则!她这么做那还是我齐顺武的女儿吗?还是我们齐家人吗?”齐顺武的分贝再次提高。

“什么原则?”齐奕红哭诉道,“哪来的这些原则?我为什么要受这些原则的束缚?就算爷爷和小曹老师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也和我没有关系啊。你和济生之间的竞争,也同样和我没有关系。”

“奕红,你就少说两句。上楼去,给我上楼去。”邱月月道。“你爸爸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知道吗?”

“我的心情也不好。”齐奕红抹着眼泪上楼。

第690章 你给我讲故事吗

这个晚上,对于齐奕红来说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

正月初八,牛头岭看守所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装备”与阳江刑侦大队所谓的审讯室大不相同。阳江审讯室非常宽松,只是普通的房间加普通的桌子和椅子。

这里的椅子是特制的,是铁椅。铁椅固定在地面上,椅子的两个扶手间有挡板,人坐上去后,挡板锁上,人就站不起来了。审讯人与被审讯人之间隔着钢化玻璃。

齐大根坐在这张特制的铁椅上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了。

“齐大根,你诱使徐俊东杀害曹正轩你认了,在黑市上找到武轶这个在逃杀人犯来帮你杀害曹正轩,即所谓的买凶你也认了,发生在八月底的车祸你为什么不认?这人为制造的车祸为的也是要杀死曹正轩。”林子慧问道。

“检察官,反过来我也要问你,既然前两条我都认了,这个没有真正造成伤害的车祸如果真是我人为制造的我为什么不认?”齐大根反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对这个车祸案阳江刑侦的袁永峰,也就是你花了二百万买通的那个人,曾经做过详细的跟踪调查。事发那天,那一辆挡了牌照的沃尔沃小轿车十一点五十五在新车站出现过,而那个时间,正是曹正轩送他父亲去医院的时间。另外一点,阳江新人民医院前这条路,有限速指示牌,作为外地车辆不知道这条路有一段路可以逆行,但不会不考虑限速要求。这辆车撞向曹正轩时,时速达到了一百三十码。你说,在这种车道上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有必要开到一百三十码吗?”

“检察官,你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我根本听不懂啊。”齐大根嘲讽般地问道。

“当然有意义,因为这起车祸的制造方式与二十一年前发生在横弋妇幼保健站的那场车祸制造方式一模一样。也因为这个原因,给了袁永峰很大的启发,才将那场车祸与二十三年前发生在横弋妇幼保健站的医疗事故联系在一起分析,进而确定那个医疗事故也是人为造成的。”

“我听不明白你说什么。”齐大根面色惨白,说话颤巍巍的。

“你很明白我说什么。”林子慧盯着齐大根的脸,“齐大根,你知道为什么省检察院派我们横弋检察院来审理你直接或间接制造的这些案子吗?”

齐大根迎着林子慧的目光看着林子慧,但不说话。

“因为当年的我也被蒙蔽了,听信那个被买通了的江良康的话,认定那一场车祸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江良康你很熟悉对不?”

“我不熟悉。”

“呵呵,你果真很会装。不过没关系,你现在还可以装。那一场人为制造的车祸因为我的认定而被定性为普通车祸,才使得一场阴谋被隐瞒了二十三年。为此我极为愧疚,方才极力推荐我们横弋检察院来完成起诉你的任务。齐大根,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还迷糊吧?”

“我现在是不知云里雾里。”齐大根道。

“齐大根,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再这么固执就是极度愚蠢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还和我继续装,就完全不是一个智者的行为。”

“检察官,你这么说,我就更迷糊了。”

“齐大根,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一个智者吗?”林子慧道,“至今为止,我审讯的犯人不下几百个,我不曾认定一个为智者。你是唯一的一个。”

“感谢检察官这么夸赞我。”齐大根不为所动地道。

“齐大根,我再向你提一个人。”

“你说。”

“郑艳丽。这个郑艳丽,她现在的名字叫郑正红,是广海正红集团老总夏伟新的妻子,她就是当年配合那个女医生给一个叫余文秀的孕妇做剖腹产手术的护士。在女医生被撞死之后,她害怕自己是接下去一个谋杀对象,便悄然离开了阳江,在广海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

林子慧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个郑艳丽在前一段时间为了她侄子的事回了趟阳江,与曹正轩见了面,下决心不再隐瞒她所知道的,把当年的情况告诉了曹正轩,而这个时候的曹正轩对当年的情况已经基本猜了个大概,但他依旧非常激动,为能见到郑艳丽而激动。为能完全了解她母亲因他难产而死的真实情况而激动。为此,在郑艳丽离开阳江后曹正轩去见了袁永峰,只是那时曹正轩不知道袁永峰已经是你的人了。虽然曹正轩没有说及郑艳丽,但袁永峰鼻子很灵,嗅到了一点信息,就和你通了电话。你的人就赶去广海验证,验证是不是郑艳丽与曹正轩见了面。你的人找的是郑艳丽读初中的儿子。通过她儿子证实了郑艳丽不在广海,也通过她儿子了解到郑艳丽返回广海的时间,你的人就在郑艳丽下火车时将郑艳丽诓到你们的车上,只是遗憾的是,另有一伙人在跟踪你,在你的人要杀害郑艳丽的时候将郑艳丽救了。”

“检察官,你审讯我就审讯我好了,怎么跟我讲起了故事?我不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齐大根打断道。

啪!

林子慧在审讯桌上猛地拍了一下,“齐大根,我是在讲故事给你听吗?这一切都是你直接参与或间接参与的事情!这也是我认定你是一个智者的原因。你把一切设定得那么合理而又完美!但你不知道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齐大根嘴角挂着微笑,显得更为镇定。

“你为了整死余文秀和余文秀肚子里的婴儿,提前买通为余文秀做检查的女医生,让女医生在余文秀分娩时做手脚,使得余文秀难产而死;两年后,你又制造车祸撞死女医生。在这场车祸案中,因为袁永峰的执着,你不得不买通江良康,而我则被江良康蒙蔽了双眼。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一次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杀,也和你有关!”

“哈哈哈哈,林检察官,你是不是看多了推理小说?我齐大根就是一个粗人,有这么阴险聪慧吗?怪不得你说我是一个智者。”齐大根嘲讽道。

第691章 永远的父子关系

林子慧和一旁的检察官对视几眼,而后重新看向齐大根:“齐大根,你看似很镇定,其实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的内心现在非常震惊,因为我把一切都说中了。”

齐大根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以你不要试图挣扎。我再告诉你一点,你并不是我们这次办案的终点。”

“你什么意思?”齐大根虚弱地问道。

“就是我前面提示你的,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该你扛的你扛,不该你扛的你不要扛。”

“我是这么做的啊。徐俊东,小武,我都扛了,沃尔沃我就没有扛,因为那不是我做的。”

“你——”林子慧有点沉不住气,“你不要觉得你不承认就可以撑下去。明天,曹正轩,郑艳丽以及被郑艳丽的丈夫夏伟新扣住的你的人,什么娘娘腔,艺术家等人都会云集省府,我看你到时候再怎么撑。还有一点,你们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也和我联系了。”

“是李总找你替我求情吗?”齐大根问道。

“装,你继续装!”林子慧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

阳江玫瑰小区曹正轩别墅内。曹正轩走进父亲曹忠河的卧室,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曹忠河从床上坐起来。他是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正轩,你没有去公司吗?”曹忠河一脸的慈祥。

“还没有,我是来告诉老爸一声,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省府。”曹正轩道。

“去省府?你不会又安排了医生给我做检查吧?我的膝盖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不是为您膝盖的事,是为我出生的事。”

“你什么都知道了?”曹忠河嗓音发颤,脸色陡变。

“老爸您别担心,也别害怕,”曹正轩将父亲的手抓过来,轻抚着父亲手背上凸起来的静脉血管,“您永远是我的老爸,我永远是您的儿子。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改变不了。”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就知道隐瞒一辈子是做不到的。”曹忠河双眼湿润,神情漠然。

“老爸您不要这么想,”曹正轩在父亲身边蹲下来,“您不要觉得我会离开您。我会陪您一辈子。老爸,您不觉得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吗?总是有人要来杀我。是到了解决事情的时候了!不把事情彻底解决了,您儿子随时都有丧失生命的可能,那您才是白养了您儿子呢。”

“这个我知道,所以这么多天来,我没有睡好一个觉。对了,正轩,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出生情况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曹忠河情绪趋于稳定。

“最早获悉我的出生有问题,是去年您住院的第一天。”

“就是你和雨桐相识的第一天?”

“是。我和雨桐一起出医院的时候,一辆沃尔沃小轿车撞向我们。那个袁警官把我叫到刑侦去问话,说车祸是针对我的一场谋杀,他又详细问及我的出生日期和我的出生地,我就有了一点感觉。”曹正轩因为脚酸而起身坐在父亲身旁,“后来,好几拨人对我的出生感兴趣,纷纷跑去横弋做调查,就让我这点感觉趋于明朗了。您还记得您被潘明礼派去的人压在横弋一间房子里吗?也和我的出生有关。”

“这我知道。那几个小伙子和我透露了他们的目的,只是回来后我没有告诉你。”曹忠河道。

“这个我能理解,您是怕我知道我的出生有问题。”

“我怎么能不怕呢?你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啊。我……”

“老爸您别说了,您为了我吃尽了苦头,您甚至为了我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正轩如果连这一点都感知不到,我就连畜生都不如了。”曹正轩道,“您所做的,超过了一般做父母亲的。世上有多少夫妻为了感情而离婚,压根儿不顾子女的感受,而您呢?宁愿为了我不结婚。”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曹忠河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后来呢?”

“后来……郑艳丽阿姨和我见了面,我才彻底了解我的出生情况。是她把我抱给您抚养的。”

“确实是。正轩啊,郑艳丽可谓是你的再生母亲啊。她这一辈子也因为你改变了。”曹忠河感叹道。

“我知道。您和郑阿姨是我这辈子最感恩的人。”

“那——郑阿姨有跟你说你亲生父亲是谁吗?”曹忠河顿了顿问道。

“说了。是晶森总公司的老总李建设。”

“是他?”曹忠河眼睛睁大了。“正轩,你有这么个老爸,就更有出息了。”

“看老爸您说的,”曹正轩搂住曹忠河的肩膀,“我是您儿子!他和我只是一点血缘关系,没有任何亲情。我这次决意把事情捅开来,不是为了要去认他这个爸爸,而是为了给我母亲一个说法,要安我母亲的魂。我母亲死的太冤了。同时也是为了郑阿姨。我不能因为我让郑阿姨一辈子躲藏着生活。还有就是,我要让那些迫害我以及迫害我母亲的人承担应有的刑事责任!”

“不错,就应该这样!儿子啊,明天我陪你去省府!”曹忠河道。

……

广海郑艳丽家里。

“老公,江东省检察院通知我们明天去江东省省府,是齐大根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吗?”郑艳丽问道。

“哪有那么快?”夏伟新扶着老婆的头发,“你不要太担心,是检察院的人要见我们,了解具体的信息。我估计是他们在审讯齐大根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齐大根是个狡猾的狐狸,他不会什么都交代的。还有就是,我关押的几个人也要交给他们。”

“我明白了。可我很担心这些天他们还会对我们不利。”

“你真是被他们的行为吓坏了。老婆你放心,齐大根都被逮捕了,齐红娟还敢放肆吗?她自保都来不及。现在害怕的应该是他们!”夏伟新劝慰道。“是到了我们翻盘时候了!”

“希望如此。伟新,那一场阴谋被掩盖了整整二十三年了。不,已经二十四年了。我逃离横弋县也二十二年了。如果能翻盘,等于将压在我胸口的石头搬掉了啊。”

“绝对能。你看你的头发都白了三分之一了。”夏伟新很有感触地道。

第69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天晚上,李建设像往常一样让阿姨将菜端至他卧室的一张小圆桌上。

自从上次与郭副总在小宾馆碰面,推测出齐红娟新找来的阿姨会在他吃的菜里面做文章之后,李建设就以身子虚弱为由,要求在卧室里吃饭。

于是,卧室里便有了这么一张小圆桌。李建设也就餐餐都在卧室里进行。

二十分钟后,阿姨进卧室收拾餐桌。

“李总,这红烧水鸭您怎么没有吃?这不是您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吗?”阿姨见她精心烧制的“红烧水鸭”原封未动便好奇地问道。

“这味道浓厚的红烧水鸭对我来说就像是毒药,你觉得我会吃吗?”李建设笑眯眯地反问道。

“李总……”阿姨怔住,“这不是您每天私下里的要求吗?您还嘱咐我不要让夫人知道呢。”

“你还真当我李建设是弱智啊。这么多天来,你每天私下里给我烧的菜我都不曾吃过一口,你可知道?”

“啊……”阿姨更为惊愕了。

“你可能不相信,因为你每次来收拾餐桌的时候都会发现你特地为我烧制的菜都少了一半,对吗?”

阿姨点头。

“那是都让我用塑料袋装了,而后悄悄地倒掉了。”

“这就是您要求进卧室吃饭的原因?”阿姨明白过来。

“对啊,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瞒得过你和我夫人呢?”

“那您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是一种假象?”

“当然。”

“李总,”阿姨突然双膝下跪,“请您原谅我,我这么做全是夫人的交代。”

“夫人的交代?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间接要我的命吗?”李建设呵斥道。“说,齐红娟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害我?”

“她一个月多给我两千块钱的工资。我,我就答应了。”

“你妈的……”李建设好气又好笑,“你就为了两千块钱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肾衰竭的人不能吃重口味的菜?”

“我,我知道。”

“艹!”

“李总,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儿子出了车祸,成天躺在床上。我媳妇过不下去一个人跑了。所以我还要养我孙子。”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你出去吧。”

……

横弋检察院省府临时办案点。曹正轩带着曹忠河走了进去。

“郑阿姨?”曹正轩一眼看见了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一块的郑艳丽,便快步走了过去。

曹忠河跟着走过去,只是他走路仍旧一瘸一拐的。

郑艳丽和夏伟新一同站起来。

“正轩,曹大哥,”郑艳丽向父子俩打招呼,而后向夏伟新介绍,“老公,他们就是曹正轩父子。”

“夏叔叔,您好。”曹正轩赶忙向夏伟新问好。

“你这模样,一看就是李建设的种啊。”夏伟新对着曹正轩上看下看。

曹正轩和曹忠河一同愣住。

“伟新你是怎么说话的?”郑艳丽道,“正轩是曹大哥一手抚养长大的。”

“这个我知道。你不是跟我说了,曹正轩一出生就是你把他抱给了曹大哥吗?不好意思,曹大哥,着实是曹正轩和李建设长得太像了。”夏伟新转向曹忠河道。

“没,没关系。”曹忠河脸涨得通红,“我在省府二附院也见过李建设一面,正轩和他确实长得很像。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完全确定他和正轩的关系。”

“是吗?按说你也会往这方面想啊。”

“我是很吃惊。但还是抱有一点侥幸心理。不想这一点侥幸心理也被现实摧残了。”曹忠河苦笑道。

……

四个人交流了一阵子之后,林子慧方才带着两个检察官进了办案点。

在阳江刑侦呈送给省检察院的案宗里头,缺乏曹忠河与郑艳丽的证词。林子慧之所以要他们四个人汇集一起,就是要补充这方面的材料。

当然,主要是曹忠河与郑艳丽提供材料。而郑艳丽的材料尤为重要。

对于曹忠河来说,他是一个被动接受者。对于当年发生在横弋妇幼保健站的医疗事故,他一无所知。他能见证的是那个晚上,那个下着冬雨的晚上,一个年轻的护士忽然叫醒他,送了一个婴儿给他。所以曹忠河只起一个见证作用。

对于郑艳丽来说,就大不一样了。郑艳丽的证词实在太重要了。郑艳丽当着大家的面回忆了那个晚上的所有情节。

“郑女士,你是说从最初的检查来看,余文秀胎位不正,宫口也没有开张,是不适合自然分娩的,对吗?”林子慧问道。

“是。在分娩进行了四个小时后,我见孕妇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向王医生反馈过。但王医生不予理睬,反而觉得我质疑她的水平。另外,她说余文秀不能留下疤痕,因为余文秀的身份很特殊。余文秀是李建设情人。作为情人,最看重的是容貌。如果因为分娩肚子上留了一条比蜈蚣还难看的疤痕,那就很是遗憾了。为此王医生诓我说等到确实无法自然分娩了,再剖腹产也来得及。并且叫我不要操心。”郑艳丽回忆道。

“后来呢?”

“两个小时后,因为孕妇没有任何进展,我就去叫醒了王医生。王医生让我给送笑-气。到了凌晨两点,那个笑-气阀转到5依旧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孕妇已经非常无力了,我就再次去找王医生。这个时候王医生在办公室打电话,我听见了我不该听见的内容。”

“什么内容?”林子慧问道。

“内容是:你放心,齐老板,时间拖了这么久,大小都保不住。我非常有把握。我当时脑袋就嗡的一阵响。心里头突突跳。正要退出去,王医生已经看见了我。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汇报情况。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王医生故意拉我下水。”

“怎么这么说?”林子慧问道。

“其实当时我还没这么想,以为是自己撞上了。等到剖腹产结束,从余文秀肚子里抱出来的婴儿没有了呼吸,而余文秀大出血,王医生却不急着抢救,我就有点明白了。这时王医生提醒我,说我既然听见了他们的电话内容,却又配合她做手术,那我就是帮凶,我瞬即明白那电话内容是王医生故意说给我听的。”

“看来这个王医生也很有心计。”

“她再也心计不也被齐大根算计了吗?”夏伟新忍不住插话道。他已经很熟悉这些细节了。

“这或许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林子慧感叹道。

第693章 这就是缘分

“她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林检察长,”曹正轩道,“她就没有想过,那些买凶的人不会放过她。”

对这些细节,因为上次与郑艳丽见面,曹正轩也基本了解了。

“曹老师,你怎么又称呼我林检察长了?说好了称呼我为林姐的。”林子慧道。

“是因为现在是您的工作时间。”曹正轩解释道。

“其实王医生也是一个可怜人,”郑艳丽道,“真正可恶的就是齐大根和齐红娟。事后我了解到,王医生之所以被齐大根收买,原因是她儿子生了大病,要很大的一笔钱。”

“阿姨你这一点上次没有和我说。”曹正轩道。

“上次我们见面很匆忙,无关的情节我就省略了。”郑艳丽解释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这件事之后王医生的儿子就送去大医院治疗,而且治好了。而在此之前,王医生到处筹钱,也没有筹满她儿子治病的钱。”

“这么说王医生是不得已为之。但她的私心也太重了。为了儿子不惜害死两条人命,心肠不可谓不狠毒。”林子慧道。

“其实就是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夏伟新道。

“确实就是这样。”

“这也是盖棺定论,”曹正轩道,“也还有很多人是很懂得如何抉择的。”

“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夏伟新道。

“是啊,所以社会才大力弘扬正能量的行为。”

“这期间,”郑艳丽接着说道,“王医生多次悄悄地嘱咐过我,也经常宽慰我。她是怎么都料不到自己会被算计的。那一天,当我听说王医生在保健站前年的马路上被车子撞死,我立即有了不详的预兆。后来听说刑侦科的人为这个案子有了分歧,负责办案的人竟然为此与科长拍了桌子,我就明白这车祸是人为的。也就是说,对方开始了灭口行动。我立马想到,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你的警惕性很强。”林子慧赞道。

“因为我年轻,我还不想死,再说我没有昧我的良心拿钱,所以我决绝的要逃离。于是两天后我就悄悄地离开了横弋,不曾和家里任何人说,包括我的父母。”

“你这就是背井离乡啊。”曹正轩道。

“我觉得我比古代那些背井离乡的人还要悲惨,”郑艳丽道,“古代那些背井离乡的人,至少家里人是知道他们的去向的。而我呢,家里人压根儿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时间一长,认为我已经死了都有可能。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非常愧疚。我无法想象我的父母会有多悲伤。”

“是啊,最伤心的就是父母了。”

“当时由于不确定要逃离多少年,很担心再也见不到父母亲。果然,当我生下儿子,在儿子比较大的时候我和我老公商定悄悄地回阳江见父母亲,那时我父亲已经离世了。”

“是啊,我因此不曾和我岳父见过一次面。我岳父很喜欢喝酒,而我也很喜欢喝酒,本来两个人可以好好地喝一次的。”夏伟新道。

“这就是人生的缺憾。”林子慧道,“对了,郑女士,你当年一个人逃离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和夏总认识的呢?”

“这个我来说吧,”夏伟新接过话题道,“从我的角度讲,不是我自私哈,我是很感谢我老婆发生这些事的。”

“伟新,你怎么又这么说?”郑艳丽嗔道。

“老婆,我是到哪里都这么说的。请大家想想,我是江北省广海人,艳丽是江东省华安人,如果不是这些事,我们哪有缘分相处相识,相爱这一生?”

“你这么说很有道理,”一直不开口的曹忠河道,“我也是有这种想法。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我和正轩哪有父子情缘?”

曹正轩深情地看了曹正轩一眼

“虽然我很不情愿发生这些事,但因为有了我父亲,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曹正轩道。

“你们都是些有情有义的人。”林子慧感叹道。

“说起来我和我老婆真有缘分。我这辈子也得力于我老婆。”夏伟新接着说道,“你们知道我是在哪里和我老婆相识的吗?是在一家私人医院里。我那天带着一群人与另一群人火拼,结果我伤重倒在私人医院门口。当时,那医院的医生不敢接,我意识里面记得很清楚是艳丽求医生帮忙,医生才接了。我才捡了这条命。”

“会不会你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一次留下来的?”曹正轩问道。

“是。是火拼的时候挨了一刀。”

郑艳丽捋了捋刘海道:“当时的情景实在太可怕了。那才是我在隐姓埋名在那家医院的第二个月。伟新一脸的血,一身的血,真的狰狞可怖。但伟新求生的意识很强。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的时候,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脚,嘴里反复说‘救我,救我’,我就被他求生的愿望感动了。”

“艳丽为我做了很多,”夏伟新道,“我在医院的时间里全是艳丽在照顾我。没有艳丽的悉心照顾,我也不一定能恢复过来。”

“你们因此就相互爱上了对方。”林子慧道。

“不是相互。是我首先喜欢上了艳丽,因为在我有生之年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所以,等我恢复了之后我就天天追求艳丽。”

“其实我对伟新也有好感,但我很忌讳伟新打打杀杀的生活。毕竟我是逃离到广海生活的,我不想跳出一个火坑又跳进另一个火坑。我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郑艳丽道。

“那我猜想一定是夏叔叔为了你改邪归正了。”曹正轩道。

“他不改邪归正我会嫁给他吗?”郑艳丽斜了夏伟新一眼。

“没办法,为了得到艳丽的心,我只得放弃我固有的生活方式。也亏得艳丽这么要求我,我改邪归正之后,就遇上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创办了正红公司。这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取名正红公司。”

“为什么?”几个人一同问道。

“因为艳丽当时的名字叫郑正红。”

“那时候我还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和伟新说。”郑艳丽解释道。

“你能够将老婆的名字作为公司的名字,可见你多么在乎你老婆。”林子慧感叹道。

“我怎么能不在乎呢?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正红公司能成为正红集团,都离不开艳丽啊。”夏伟新很真诚的道。

“若是这样,我想我母亲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有些许安慰的。”曹正轩道。

“这就是缘分。”林子慧道。

第694章 疑点

“我们都得承认,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有了缘分,即使两个人分隔在天南海北都会相逢相知;而如果没有缘分,哪怕近在咫尺也只是路人。”郑艳丽道,“我和伟新这么多年都不曾红过脸,就是最好的实证。”

“你们堪称楷模,”林子慧道,“相比较来说,我和我老公,也就是你们阳江县的孟书记,就很糟糕。别说脸红什么的,真的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到最后他跑去阳江任职,从此我们过上了长达十几年的分居生活。”

“离了吗?”夏伟新很唐突地问道。

林子慧摇头:“如果不是我们职务的关系,早就离了。”

“林检察长和孟书记现在还吵吗?”曹正轩插话道。

“没有吵了。这正是我要感谢你的地方呢,正轩。”

“这要感谢我正轩什么?难道你们不吵也和正轩有关吗?”曹忠河不解地问道。

“曹叔叔,的确和正轩有关,”林子慧完全置换了身份,压根儿不是堂堂检察院的检察长,而是像一个普通民众一样与大家聊起了家长里短,“是得力于正轩教育好了我女儿。你们不知道,我女儿因为我们夫妻经常吵架的缘故患上了轻度抑郁症,这反过来又使得我们俩更喜欢埋怨对方,伤害对方,于是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正轩还会治疗抑郁症啊?”郑艳丽惊喜道。

“谈不上治疗,只是做了些心理上的引导。我是省级心理咨询师。”曹正轩道。

“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而且还这么突出。”郑艳丽感慨万分。

“我女儿不仅心理阴影彻底消除了,而且成绩突飞猛进。我和我老公之间的疙瘩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奇怪的是,我们俩看到的不再是对方的缺点,而是对方的优点,已经一个多月了,别说吵架了,就像郑女士说的,红脸都不曾有。”

“你们一个在横弋,一个在阳江,那是小别胜新婚啊。哪还会红脸,吵架?”夏伟新看似一个粗人,还很会说话。

“可以前也是分居两地的啊,”林子慧道,“主要是心境变了。”

“这不恰好也说明了你们有缘分吗,林检察长?”郑艳丽道,“如果你们没有缘分,就不可能这么长时间分居两地而不离婚,虽然职务上的原因也有。”

林子慧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和我老公都很感谢正轩。这一次我主动请缨来调查齐大根的案子,就是想好好地帮正轩一把。”

“谢谢林姐。”曹正轩改了称呼。

“林检察长,万分感谢,万分感谢。”曹忠河很感动地道。

“感谢林检察长。”郑艳丽和夏伟新一同道。

“说什么感谢的话。要说感谢我一辈子都感谢不完正轩。正轩还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唰!

几双眼睛一同看向曹正轩。

“林姐夸大了。”曹正轩略略羞愧地道。

“我一点都不夸大。是正轩你低调。”

“既然是我组织学生秋游,学生出了事我就有责任。”

“你有责任不错。但你没有责任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啊。”

“是怎么回事?”夏伟新忍不住问道。

“是正轩冒着风险带学生出去秋游。之所以说冒风险是因为这种活动学校和教育局都极其反对。”林子慧解释道,“正轩为此还得罪了校长和局长。就在秋游的时候,我女儿被一条毒蛇咬伤了。”

“啊?”郑艳丽惊道。

“由于无法立即送往医院抢救,正轩果断的用他的嘴巴将我女儿伤口处的毒液全吸了出来。”

“结果他自己中毒了。”夏伟新道。

“对。说以我才说正轩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为正轩做这一点事哪还需要感谢呢。”

“可我知道你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曹正轩道。

“是啊,”郑艳丽道,“我之所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怕的就是齐大根齐红娟的各种关系,否则,我早就与正轩联系,把一切翻盘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可正因为棘手我才挺身而出,否则,你们不一定能扳倒对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我这个检察长不当,我也要伸张正义!”

夏伟新情不自禁地鼓掌:“了不起,林检察长!”

郑艳丽,曹忠河,曹正轩也跟着鼓掌。

林子慧摆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刚才说的这些纯属唠家常,”林子慧看了看手机时间,“时间现在不早了,我这里再提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郑艳丽道。

“我第一次看完卷宗之后,心里就有一个疑点。从那个王医生发生车祸到正轩去年八月底发生雷同的车祸,中间整整间隔了二十一年,为什么这二十一年里,正轩能够相安无事,也就是说对方为什么要间隔这么久才对正轩动手。”

“林检察长,你恰好说到我心坎上了。这也是我很不理解的地方。咦,老公,你怎么了?”郑艳丽视线转到夏伟新脸上,“伟新你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是啊,夏叔叔,刚才您还红光满面的。”曹正轩道。

“有吗?”夏伟新用双掌在脸上搓了又搓,“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您会不会有低血糖?”

“低血糖?我不清楚。可能是吧。艳丽,看来我得正儿八经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早就跟你说了要经常性地检查身体。你没事就好。”郑艳丽的视线重新转回到林子慧脸上,“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我做过推断,”林子慧道,“应该是齐大根齐红娟他们在去年八月份才得知余文秀的儿子还活着,而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余文秀的儿子是死了的。”

“应该是这种情况。问题是,齐大根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呢?我和伟新都不会漏这个消息的。”

“郑护士,我就更不会漏了。”曹忠河道。

“曹叔叔您别紧张,我没有这个意思。”郑艳丽笑道。

“你们肯定都不会漏。但肯定有人漏了这个消息。”林子慧道。

“会不会是袁永峰?”夏伟新脸色恢复如常。

林子慧摇头,“这不可能,你要知道,袁永峰是正轩被撞之后才有了联想,才把这两起车祸联系起来考虑,才推测出余文秀难产而死可能是一个阴谋,才想到正轩是余文秀的儿子的。”

“那会是谁漏这个消息?”夏伟新抓了抓头发道。

第695章 父子相见

“这就是我想说的疑点。”林子慧继续分析道,“这也就说明,郑女士将余文秀的儿子送给了曹叔叔抚养这件事,除了郑女士自己,除了夏总和曹叔,还有第四个人。”

“这不可能啊,林检察长,那个晚上,横弋妇幼保健站医生只有王医生,护士只有我。而我抱着婴儿去找曹叔叔的路上谁也不曾遇上。”郑艳丽道。

“我觉得这种弄可能性很小,”曹正轩道,“林姐,如果真有第四个人,这个人怎么会时隔这么久才向齐大根齐红娟他们‘告密’?二十三年啊,不是二十三个月,不是二十三天。正常情况下,二十三年,他都能守这个秘密,那他就能为这个秘密守一辈子。”

“应该是这个人发生了意外。”夏伟新道,“比如说这个人是下定了决心要守这个秘密的,但他的亲人无意间从这个人的日记本里或者电脑里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的亲人为了钱财或者因为有求于齐大根他们,便把这个秘密告发了。”

“伟新,你怎么会这么想?”郑艳丽问道。

“哦?”夏伟新顿了顿道,“我只是随便做点联想。既然林检察长都很肯定另有其人,那就总会有着某种可能。否则,事情就解释不过去了。”

“是吗?”郑艳丽依旧感到疑惑不解。

“呵呵,郑女士不要有压力。我们检察院会做调查的。有没有第四个人,齐大根很清楚。我相信我们的审讯会有突破口的。劳烦大家了。今天就到这里。”林子慧道。

……

曹正轩等四个人一起离开林子慧省府临时办公点。曹正轩想好了邀请郑艳丽夫妻俩一起中午用餐,但一个电话把曹正轩的计划打破了。

是李建设打来的电话。李建设在电话里提出要和曹正轩见面。曹正轩本想拒绝,但郑艳丽提醒他不要拒绝。

“阿姨,我为什么要和他见面?我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挂断电话后曹正轩道,“我现在只想和阿姨待在一起。我说过,您是我的再生母亲。”

“傻孩子,”郑艳丽很欣慰地道,“你和阿姨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间和机会。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个人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逃避他。还有一点,我觉得这个时候他找你,肯定和案子有关。”

曹忠河与夏伟新先后点头。

“难道他要为齐红娟求情?”曹正轩问道。

“有这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所以你怎么样都要和他接触一下,由此了解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不错,李建设的态度很重要。”夏伟新道。

“李建设若是要为齐红娟求情,他还是人吗?这种老子还有必要认吗?”曹忠河大声说道。

“曹叔叔,我只是让正轩去和李建设见面,不是让他认李建设这个父亲。”齐红娟解释道。

“反正我想想都很火。”

……

李建设和曹正轩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很普通的私人宾馆。

李建设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避开耳目。作为晶森总公司的老总,他算是省府广潭的一个名人了。那些四星级五星级宾馆,李建设走进去也会是一个新闻。

是以曹正轩打的打了二十分钟才赶到这家私人宾馆。

李建设把谈话地点放在一个普通标准间里。两张窄窄的席梦思床,两把半旧的木椅。曹正轩推开房门进去时,李建设正坐在其中一张半旧的木椅上。

曹正轩轻轻地将房门关上。

就见李建设双手撑着椅子的把手,把身子撑起来,结果又坐了下去。而后又试着站起身来。

曹正轩转身凝视着这个和他相貌极度相像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忘记了迈开步子。

“你来了?”李建设想了很多与曹正轩正式见面的开场白,结果说出来的就这三个字。

“李老总一定要见我,我能不来吗?”曹正轩这才走近李建设,语气淡淡地。

“你能来就好,能来就好,”李建设搓着双手,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拘谨,“我真怕你拒绝我。我是从林检察长那里了解到你们的会见结束了,我才给你打电话的。”

“你见我为了什么事,请直说吧。我老爸还在等我。”

“正轩,我们就不遮遮掩掩了。你既然公开起诉齐大根,就应该知道这里头的很多事情,也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李建设眼神直直地看着曹正轩。

“我知道。”曹正轩依旧淡淡地。

“你既然知道,那怎么对我还这么冷淡?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李建设嗓音发颤地道。

“你想要我怎么对你?”曹正轩神经质地笑了笑,“大声喊爹,或者激动万分地拥抱你?你错了。你不要觉得我会稀罕你这个亲生父亲。我这次决定公开起诉齐大根,是要给我母亲一个说法,要安我母亲的魂!”

李建设怔住:“我,我没有这么想。但我认为你至少应该很开心。看来我想错了。我太对不起文秀了。”

“李老总,我来见你,不是要听你说这些话的。还是我前面说的,有什么事请直说。”曹正轩心里渐渐泛起酸楚。

曹正轩还年轻,因此还不能完全理解母亲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但母亲既然愿意在没名没分的情况下为这个人怀孕生子,他就知道母亲对这个人的感情是很真挚的。那这个男人呢?把母亲养起来,还给母亲买房,也愿意母亲为他生育孩子,那对母亲的感情应该也是真挚的,可为什么在母亲分娩的时候都不能呆在母亲身边?如果那个晚上他一直呆在母亲身边,很多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这是曹正轩对眼前这个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正轩,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场合和你见面,”李建设语速很慢,语气沉重,“我自然也想到了你对我的怨气。其实,我得知你是文秀的儿子也就一两个月的事情。你还记得那一次我们在二附院电梯里见面的场景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却把一切都核实了。因为你的容貌和我的容貌太像了。但我为什么没有急着去和你相见,去认你呢?”

“你有顾忌呗。”

“错了,正轩。不是我有顾忌,是我和你一样,要把一切事情调查清楚来。我也要给文秀一个说法!”说到这里,李建设忽然变得激动不已,双眼竟然变得通红。

曹正轩把这个细节看在眼里。

第696章 亲子鉴定

“你能给我母亲一个什么说法?”曹正轩继续刺激李建设,“你很清楚我和我母亲的命运都是拜齐红娟所赐,而她是你结发妻子,是你两个儿子的母亲,你能把她推向‘断头台’吗?”

“莫非你认为我这次来找你是为齐红娟求情?”李建设反问道。

“不是吗?”

“你这么推测也正常。”李建设叹了口气道,“毕竟你不了解这些日子我做了些什么以及齐红娟对我做了什么。我就和你说几点。第一点,你这次遭遇谋杀,之所以会有四个人及时出现在你身边,是因为我做了这方面的安排。”

“你是说你安排了人保护我?”曹正轩惊问道。

“不然呢?这世上巧合的事情是有,但不会有那么多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文秀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啊。我这边了解到齐大根齐红娟的意图之后,我就做了这个安排。第二点,齐红娟她丧心病狂地迫害你们,似乎还有丁点理由,她处心积虑地迫害我,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曹正轩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建设。

“我说这话,你当然不会相信,因为连我都不会相信,”李建设现出凄苦的表情,“若不是你的事情暴露出来,我可能至死都不会这么想。”

“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发现我的身体,我这病,都是拜齐红娟所赐。”

“我不是很明白。”

“说起来你不相信,在你的事没有暴露之前,我真认为齐红娟是天底下无与伦比的贤妻良母,为公司付出了太多,为家付出了太多,还为我付出了太多。特别是在我罹患重病之后,她对我那么体贴,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我就更心满意足。甚至觉得此生因为遇见了她而三生有幸。”李建设端起茶杯打湿了一下嘴唇,就把茶杯放下。

曹正轩的心一紧,“您——水都不能多喝吗?”

李建设缓缓点头,“尿毒症患者的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水喝多了,排不出去,手脚都会浮肿,严重的时候一身都会浮肿。而这,恰好就是齐红娟想到的报复我的最毒的方法。”

“您是说您罹患尿毒症也和齐红娟有关?”曹正轩似有所悟。

“不只是和她有关,是完全拜她所赐啊!经历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我才明白,齐红娟所做的一切都是表象,她对我有多恨,我翻遍词典也找不到一个词能很好地形容出来。”

“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你明白糖尿病的机理吗?”李建设问道。

曹正轩摇头。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原来上海一带的人得糖尿病的概率高?”

“是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吃甜食?”曹正轩推测道,“我听说上海本地人就是烧白菜都会放糖的。”

“就是这个理。而你知道吗?原先我是一个很不喜欢吃甜食的人。”李建设略略有点疲惫地看着曹正轩。

“您的意思是您后来变得非常喜欢吃甜食,而这个习惯是齐红娟帮您培养出来的?”

“应该是在四十岁以后吧,我就变得非常喜欢吃甜食了。同时又非常喜欢重口味。就在我得了糖尿病之后,医生再三告诫我要注意饮食,齐红娟还是很纵容我。只是她总是从关心我的角度出发,我压根儿感觉不到一点恶意。于是我不可避免地走向了透析的生活。也就是前一段时间,她把家里的阿姨换了,让阿姨每餐为我烧一道我特别喜欢吃的重口味的菜。当然了,所有这些,她都是动了心机的。比如这个阿姨,就是她的又一个精心的安排。”

“齐红娟非常善于演戏。”曹正轩道。

“是啊。这一辈子,不,应该说是她得知我和你母亲结识之后,她就一直和我演戏。你看哈,只要她了解到了阿姨为我烧了重口味的菜,她就会当我的面将阿姨骂的体无完肤,但实际上这确是她的安排。”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

“在你的事还没有完全漏之前,她或许还想多折腾我几年,你的事完全漏了之后,她就改变了主意。”

“她干嘛要换阿姨?之前的阿姨不也听她的吗?”曹正轩问道。

“正轩,我透析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年里,那个阿姨在饮食上已经很懂得怎么照顾一个肾衰竭病人,你让她怎么听齐红娟的?”

“原来是这样。对了,您同我说了两点,还有第三点吗?”

“第三点就是,齐红娟对郭海根下了毒手。”

“郭海根是谁?是郭副总吗?”

“是。郭副总是我最贴心的人。”李建设又一次端起茶杯,他还是像前一次一样,仅仅打湿嘴唇就把茶杯放下了。“当年我认识你母亲,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是海根替我操办的。想到安排人保护你,就是海根的主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我跑。你知道,我这身子骨什么都做不了。”

“齐红娟将郭副总怎样了?”

“极其残忍。这女人,真的是蛇蝎心肠啊。”李建设恨恨地道,“就是在除夕夜,她安排人去海根家里,将海根双手的手腕掰断,还将他的脚腕踩裂。更可恶的是,还把他女儿奸污了。”

“她这是丧尽天良啊。”曹正轩心里一阵寒颤。

“所以你说,我找你来还会是为她求情吗?”

“那您找我来是为什么?”

“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你怀疑……”曹正轩有点蒙。

“我以为我怀疑你不是我亲儿子吗?”李建设挤出一点笑容来,“我前面说了,打我看了你的容貌之后就坐实了这件事,我哪还会怀疑什么?是用来对付齐大根齐红娟他们的。”

“是吗?”

“依我对齐大根的了解,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这么一来,就很难把齐红娟扯出来。有了亲子鉴定,齐大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动机的。”

“看来我是真无解您了。那请问我们什么时间去做。”

“就现在。”

“就现在?”

“就现在。我医生都联系好了。三个小时后就会有结果。”

……

某宾馆里,曹忠河在客房里坐卧不宁。

ps:各位亲,因为要大结局了,很不好写,加上橙子这段时间一直很忙,所以做了一更大师,而且还总是断更,非常抱歉。

第697章 第四个人的事

对于曹忠河来说,儿子离开的这一个多小时,绝对是一种煎熬。

说度日如年一点都不夸张。

他将老人机抓在手里,说不清楚有多少次把儿子的手机号码调出来了,却摁不下拨号键。

他非常盼望手机铃声响起,只要手机铃声响起,百分之九十是儿子的来电,可这一个小时,手机铃声一次都不曾响起,以致于他几度怀疑手机坏了或者欠费停机了。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零九分钟,手机铃声才响起来,他连忙接通电话“正轩,你回来了吗?”

“老爸,中午您可能要一个人吃饭了。李总要我去做亲子鉴定。”

“什么?他要你做亲子鉴定?他还怀疑你不是他儿子吗?你不要去做,立即回宾馆!”曹忠河火大。嗓门自然也很大。

“老爸您误解他了。”曹正轩在电话里将李建设的用意复述了一遍。

“这不会是他的借口吧?”曹忠河半信半疑。

“不是。这一点儿子还是有判断力的。您放心。做好鉴定我就赶回宾馆。就是中午不能陪您一起用餐了。”

“不能陪我用餐有什么关系。你就放心去做吧。你老爸当年可是漂到哪都不会饿死的人,现在这么有钱,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是我们父子很难得一起出来。那就这么说。”

等曹正轩挂断电话,曹忠河一屁股坐在席梦思床上,久久的发着呆。

……

几乎同一时间,另一宾馆。已经吃过午饭的郑艳丽和夏伟新一前一后走进客房。

夏伟新正要躺床上午休,郑艳丽把他叫住了。

“伟新,”郑艳丽表情严肃地看着夏伟新,“我还是在想林检察长说的第四个人的事。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你这毛病又来了,”夏伟新打了个哈哈,“无谓的执着。林检察长都说了叫我们不要再多想,他们会查出这个人的。”

“问题是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他们怎么查?”郑艳丽提高分贝道。

“前面我不是推测过了?这第四个人存在的可能性非常大的。”

“没有这种可能。伟新,当年的场景我何止回想千回万回,每一个细节我都熟稔于心。余文秀的儿子还活着这件事,只有曹忠河知,我知,后来我告诉你了,你才知道。”

“你什么意思?”夏伟新坐起来看着郑艳丽。“你怀疑我?”

“你真的不曾和别人说起过?”郑艳丽的嗓音听起来怪怪的。

“老婆,你太过分了!你竟然连我都会怀疑?!”夏伟新近乎咆哮,“这是什么事情?这是关乎你身家性命的事情!关乎我们一家人幸福平安的事情!!我会和别人说吗?!”

郑艳丽怔住,但眼里瞬间泛起泪花,她伸出双手激动地抱着夏伟新,“太好了,你没有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是真的太好了。我好害怕是你把这个消息泄露了出去。请你原谅我这么怀疑你。”

夏伟新双眼直直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屏幕,一只手机械地拍着郑艳丽的背,“你这么怀疑我,真的很不应该。”

“我是不应该。但我把我肚子里的猜疑说出来了,我反而轻松了。是你的表现让我轻松。我担心的是,你在外面同一些老总应酬的时候,酒喝醉了的时候,聊着聊着就把这事聊出去了。因为我知道守秘密是很痛苦的一件事。”郑艳丽近乎喃喃地道。

“我喝醉了酒话是很多,但是老婆啊,你也要看这是关乎什么的事情,我就是醉死也不会漏出去啊。”

“所以我请求你原谅我。我真的太不应该了。”郑艳丽一脸的愧疚。

……

曹正轩和李建设在医院做完亲子鉴定,便分开了。李建设提出一起用餐,但曹正轩拒绝了。李建设只能失望地看着曹正轩远去。

其实这时的李建设已经非常疲惫了。他也没有精力陪同曹正轩一起用餐。他储备好的精力已经耗尽。这个时候的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三个小时后,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李建设接到了医生打来的电话,医生向他汇报了亲子鉴定的结果。

“这没什么恭喜的,”李建设躺在床上很平静地说道,“因为这个结果我早就确定了。”

……

转眼过去四天,林子慧他们对齐大根的审讯毫无进展。

……

可这四天过去,距离各中小学开学就只剩两天的时间了。

阳江一中和任何别的县市高中一样,其实已经上了三天课了。高二文(4)班还是因为是实验班的缘故而没有开课,但假期再长,总有结束的时候,开学的脚步声还是近了。

对于高二文(4)班的其他学生来说,日子与往常无异,但对齐奕红来说,越临近开学,家里的硝烟味就越浓。

齐奕红与父亲齐顺武已经扛了好几天了。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齐奕红放下碗筷便要上楼,特意回家来吃晚饭的齐顺武将她叫住,“奕红,你等下。”

“如果还是换班的事请不要浪费口舌。”齐奕红压根儿不看父亲一眼。

“是我做好了计划明天去省府看望爷爷。你听一听爷爷的意见。”齐顺武皱着眉头道。

“我不听任何人的意见。我说了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你就当去看一回爷爷不可以吗?你开学就没有时间了。”

“是啊,奕红,”邱月月在一旁说道,“赶在开学前去看望爷爷,也是老妈的想法。你爷爷很快就会判。到时候关在哪里还不知道呢。万一……”

“我去。”齐奕红答应道。

……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四,上午八点,省府横弋检察院临时办案点。

李建设坐在林子慧办公室的沙发上。茶几上的一次性茶杯冒着热气。

“林检,你也不要懊恼,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中。”李建设道。

“可这么一来,就无法扯出齐红娟来。”林子慧已然了解李建设内心的想法,是以不加任何掩饰。

“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对你的调查或许有帮助。”李建设递给林子慧一个文件袋。

“是什么东西?”林子慧疑惑地接过文件袋。

“你打开来看就知道了。”

第698章 齐大根的交代

林子慧将文件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类似于**的纸张,只扫描了一眼就道:“亲子鉴定?”

“是亲子鉴定。这张纸从法律的角度说明了曹正轩是我的亲生儿子。”李建设道。

“您是想从这个角度把齐红娟扯出来?”林子慧眨了眨眼睛道。

李建设点头道:“齐大根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吗?他总得有扛的理由。不可能你无缘无故就要去杀人。杀了人还要把知情者灭绝。”

“从法律的角度证明曹正轩是您儿子,而他却是您的私生子。那么。谁会对这种事情无比忌讳呢?只有齐红娟,对不?”林子慧面露喜悦之色。

“这是合情推理。”

“不错,我这就拿这一份亲子鉴定书给齐大根看,看他再怎么辩解。”

……

上午十点半,牛头岭看守所会见室。齐顺武一个人走进会见室。

也就十几天的光景,齐大根好像老了十岁。他那经常刮得干干净净的胡须长得有一寸长。这胡须已经没有几根是黑色的了。他那喜欢留的髭须就更长了,乍一看,像一个白花胡子的老爷爷,就像一首儿歌所唱的那样。

“老爸。”齐顺武嗓音发颤,眼角当即就湿润了。

“你来了。”齐大根嘴角动了动道。

“本来早就可以来探望你了。是一时没有找上关系。”

“我能理解。不过,在看守所我对你们特别想念。尤其我唯一的孙女奕红。她今天没来吗?”齐大根问道。

“来了。我想让她等会与你单独会见。”

“哦?”

“我就直说了。老爸你是知道的,奕红高二第一个学期就在那个曹正轩班上读书。之前倒没有什么,只是我和他有经济上的竞争,奕红在他班上读书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就不行了。你入狱,在江东省可是一个很震撼人的消息。只要稍一打听,就可以了解你与曹正轩的敌对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奕红还在他班上,那不是对我们齐家莫大的嘲讽吗?”

“难道奕红还决定待在曹正轩班上吗?”齐大根不可置信地道。

“她死活要待在他班上,已经和我扛了好几天了。”

“她怎么这么糊涂?也太不懂事了。已经十七岁怎么还这么不明事理?”

“我也是这么批评她的。”齐顺武苦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劝一劝她?”

“对啊。奕红一向和你以同志相称,你的话她应该会听。”

“行。我得好好地劝劝她。她应该会明事理的。”

“那就看老爸的了。这是我与你会见第一要说的事。第二要说的就是,你与我有什么交代。”

“唉——”齐大根长叹一声,“顺武啊,我要交代你的太多了。你之所以说这种话,是你已经很清楚我这辈子都要在牢狱里待了。弄不好还会吃枪子。”

“老爸你不要太消极,”齐顺武连忙宽慰道,“让你吃枪子绝不可能。红娟姑姑不可能见死不救,虽然她跟我说她所有关系都没有用。”

“我相信你姑姑会努力为我找关系。但人情冷暖我很清楚,我这个样子,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所以我没有太大的幻想。”

“但怎么样都不会判你死刑,最多也就缓期。很有可能是无期徒刑。”

“但愿吧。顺武啊,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就先不管了。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和你交代的吗?”

齐顺武看着父亲无声地点头。

“第一就是你要走对路线。建设的两个儿子李毅与李恒,你走的是李毅的路线。姑姑是铁了心将李毅扶正的。”齐大根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你早就和我明说了。”

“我怕的是你路线不坚定。我跟你说,只要我把一切扛下来,你姑姑就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哪怕就是出于对我的感恩,她也会尽最大可能的扶持你。”

“你打算把所有的都扛下来吗?”齐顺武问道。

“是啊。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就算我把你姑姑供出来,我也好不了哪里去。与其这样,我干嘛不一个人扛?这么做,至少你的路就很好走。”

“老爸,你让我怎么说。”齐顺武两行清泪在脸颊上流淌。

“这也算是我最后为你做的了。今后的路怎么走还是要靠你自己。我要交代的第二点就是,你无论如何都要把晶森超市办好,办红火了。因为这是你姑姑走的一步新棋。在此之前,是有让你整垮曹正轩济生超市的目的,但到了今天,这就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变成了把超市打造成晶森总公司的一个新的品牌。这一点我也跟你说过,晶森超市最后是要走向全国的。而一旦你把晶森超市做大做强了,华安的李恒就控制不住你了。”

“这我明白。老爸,其实我已经很用心了,”齐顺武诉苦道,“只是曹正轩这个人着实有智慧,总能便被动为主动。”

“不管有多难,你都要实现你姑姑的愿望,哪怕使一些非常手段。”齐大根两样冒出凶光。齐大根这个样子,一般人看了都会不寒而栗。

“这一点我也明白。我已经使了一些非常手段了,但还是没有整倒曹正轩。”

“你放心,等我的事一锤定音之后,你姑姑就会再找人把他做掉。到那个时候,你就有机会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姑姑还会使用非常手段吗?”齐顺武不解地问道。

“绝对会。你姑姑的性格我算是摸透了。只要曹正轩一日不死,你姑姑就一日都不得安宁。你要知道,曹正轩是李建设的私生子。”

“啊?”齐顺武跌破眼镜。

“这里不好多说,你只要知道二十三年前死在横弋保健站的孕妇就是曹正轩的亲生母亲。”齐大根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明白了。”

……

一刻钟之后,齐奕红会见齐大根。一见齐大根的样子,齐奕红就忍不住哭出声来,“大根同志,大根同志!”

“奕红同志,”齐大根心头一酸,“我不还没有判吗?你怎么就痛哭流涕了?”

“您还这么宽慰我。”齐奕红用手背抹去眼泪,“爷爷,那你真的就出不来了吗?您真的像我听说的那样是一个无恶不赦的人吗?”

齐大根闻言瞬即呆愣住。

第699章 齐奕红的性格

“这么说,我了解到的所有情况都是真的?”齐奕红的眼泪在脸颊上无声地流淌。

“你都了解了什么?”齐大根虚弱地反问道。

“我能了解到的都了解了。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不知道您在我眼里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吗?我时常因为有您这个爷爷而感到自豪,幸福,可现在,您是我的羞耻!”

“奕红!”

齐奕红哽咽道:“您让我怎么把一个无恶不赦的恶人和我爷爷联系在一起?您不要觉得我害怕别人知道我爷爷是一个无恶不赦的人,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害怕别人嚼舌的人。小曹老师和您无冤无仇,您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他?”

“不要给我提这个人。”齐大根低沉着嗓音道,“爷爷这辈子就栽在这个人头上。本来……”

“您竟然还这么想?”齐奕红悲愤道,“您不会觉得如果去年八月底就把小曹老师撞死了,您这辈子就安然无恙了吧?您这么做,心能安吗?您会这么冷血吗?”

“奕红,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我小?我已经十八岁了。就算我小,就算我不谙世事,但人命关天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齐奕红悲愤地摇头,“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和您谈了。”

齐奕红转身就要出会见室。

“奕红。”齐大根叫道。

但齐奕红还是往外走。

“奕红,你要知道,爷爷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爷爷想要做的!”齐大根略略提高分贝道。

齐奕红停住步子,眼睛定格在齐大根脸上,“难道还有人胁迫您不成?谁能胁迫您?”

“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了。我说了,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理解。”

“以后你会理解的。奕红,提到曹正轩这个人,爷爷交代你一件事。”齐大根转移话题。

“是老爸让您交代的?”齐奕红立即反问道,“他不是答应了我不同您说的吗?”

“你老爸没跟我说什么啊。是爷爷我要交代你。你还记得晶森超市开业那一次吃饭吗?那时红娟姑婆就再三嘱咐过要你转班。”

“我明白了。”齐奕红道。

“你明白什么了?”齐大根诧异道。

“胁迫您的人是姑婆对不?”

“你怎么会这么想?”

“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姑婆所做对不?”齐奕红再次追问。

“不是。”

“您还骗我。”齐奕红一字一顿,“现在看来我的推想是正确的。您一而再再而三迫害小曹老师,都是为了姑婆。因为小曹老师是姑父公的私生子。”

齐大根髭须上翘,“你还真会胡思乱想。”

“小曹老师和姑父公一个模子,姑婆上次在我的手机里见了小曹老师的样子,立马联想到这一点,这才极其生气的砸我的手机。不是吗?你还能说不是吗?”

齐大根无言以对。

“我就想不通了。姑婆和姑父公出了感情问题,您干嘛掺和进去?您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哎呀,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说了你还小,以后,以后你就会理解了。回到我要交代你的事情上来,你必须离开曹正轩的班!”

“就因为小曹老师是姑父公的私生子?”齐奕红哭笑不得。

“因为他是你爷爷想方设法都要杀死的人,这个理由应该够了吧?”齐大根道。

“我做不到。”

“你!”

“别的什么我都可以做,但要我离开高二文(4)班,我做不到。”

“你怎么这么糊涂?爷爷是担心你啊。”

“担心什么?担心小曹老师因为你和他的关系而恶恶地对我?”

“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他恶恶的对你,是必然的。你爷爷是绞尽脑汁要他的命的人,他还能善待你吗?没有一个人会有这么宽的胸襟。”

“小曹老师就有!”齐奕红怼道。

“你怎么会这么傻?好,就算他有这种胸襟,你也不能待他班上啊。哪怕就为了我们齐家的名声你也要远离这个人!”

“齐家的名声?我待高二文(4)班和我们齐家的名声有什么关系?败坏我们齐家名声的您不觉得是您和姑婆吗?”

“齐奕红!”齐大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这就是您孙女的性格。会见的时间到了,我该出去了。”齐奕红转身往会见室外走。

齐大根气得浑身颤抖,愣愣地看着齐奕红的背影在他眼前消失。

……

看见齐奕红走出来,候在看守所大厅里的邱月月和齐顺武便迎上前。

“和爷爷说什么了,看你一脸的泪痕。”邱月月递给女儿抽纸。

齐奕红接过抽纸擦拭泪痕。

“爷爷有交代你什么吗?”齐顺武问道。

齐奕红瞟了父亲一眼,“交代了。”

“你答应爷爷了吗?”这个时候的齐顺武完全不像一个公司的老总,他完全沉不住气,这是因为他太了解女儿的脾性了。

“你说可能吗?”齐奕红反问道。

“你!”

“哎呀,顺武,”邱月月拦在老公和女儿之间,“这是看守所啊。有什么事情回家说。”

……

林子慧重新审讯齐大根是在下午两点。牛头岭看守所审讯室,齐大根坐在特制的椅子上。

“齐大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林子慧扬了扬手里的像检查单一样的东西。

“又想到用什么来诈我吗?”齐大根冷冷地道。

“这是曹正轩和李建设去医院做的亲子鉴定。小刘,你送过去给他看看。”林子慧转头对身边一个女检察官道。

“好的,林检。”那女检察官接了单子走到齐大根面前,隔着挡板放在齐大根眼前。

齐大根扫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女检察官回到林子慧身旁。

“你还有什么话说。”林子慧呵斥道,“现在是铁证如山。你还想说一切都是你个人所为吗?”

“那你想表达什么?”

“曹正轩是李建设的私生子,一切就极为明了了。你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请你将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

“否则我就再也没机会了对吗?好吧,我这就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你们。”齐大根道。

林子慧与女检察官会心一笑。

第700章 齐大根的自豪所在

“你早就应该是这个态度了。”林子慧与女检察官会心一笑后转头冲齐大根道。

“我确实是因为曹正轩是我妹夫的私生子才萌生二十三年前那个计划的。哦,我忘了已经过了年了,应该是二十四年前了。”齐大根道。

“你萌生这个计划?不是……”

“当然是我萌生这个计划。林检察长,我知道你的用意,你不断审讯我,诱导我,为的就是希望我把我妹妹齐红娟供出来。你们总以为所有这些案子,幕后指使人都是我妹妹齐红娟。问题是,前前后后这些事情,我妹妹齐红娟根本就不知情!”

“齐大根,你满嘴胡说八道!”林子慧着实想不到齐大根还这么狡辩,火气骤然上升。

“我怎么会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我打算一五一十把情况告诉你们的。其实就是到目前为止,我妹妹齐红娟都不知道李建设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否则,我妹妹不可能与我妹夫的感情几十年如一日。倘若你们关注过晶森总公司老总的夫妻感情,就会了解到,老总李建设和财务总管齐红娟的感情非常深厚,可谓伉俪情深。”

“哼!”

“林检察长不相信可以去做调查啊。你们不是很能调查的吗?这么多年你听过李建设有什么绯闻吗?还有,自从我妹夫肾衰竭之后,我妹妹对他有多么体贴,你也可以去了解啊。”

“谁不知道这些都是假象?!”一旁的女检察官忍不住插话道。

“两位领导都是为**为人母的,假象可以维持一天,可以维持一个月,甚至维持一年,但能维持二十四年吗?”齐大根反问道。

“这恰恰就是齐红娟的阴险之处。”

“这位检察官,你这么诽谤我的妹妹,我会上法庭控诉你的。”

“你——”女检察官气不打一处来。

“小刘,你不用和他争执。让他继续说。”林子慧提示道。

“是,林检。”

“那我就接着说,”齐大根干咳一声道,“其实当年我了解到李建设在横弋养了个女人,那女人还打算为李建设生孩子,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促成的。我记得我是为公司的事去横弋联系业务,结果撞上了在横弋一条偏僻的道路上手牵手散步的李建设和余文秀。”

“是撞上了吗?”林子慧道。

“哦,是我用词不当,他们并没有看见我。当时,我近乎傻眼!因为,这太不可能了!两位检察官可能不了解一些情况,李建设是入赘我们齐家的女婿。我老七叔叔也就是红娟的爸爸也就红娟一个女儿,而李建设当时是红娟爸爸的手下。是我老七叔叔看中了李建设。要知道,那个时候李建设一穷二白。如果他没有娶红娟,这一辈子就只是一个小混子。他入赘齐家,继承了我老七叔叔的所有产业,他才有今天的成就。”

“齐大根,请你语言简练一点,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好,我会注意。但这些事我不说清楚,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傻眼的另一个原因是,李建设给我们齐家所有人的感觉是他非常爱我妹妹,非常忠诚我们齐家。尤其我妹妹对他是全身心付出,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不说,在公司的打理上,我妹妹比任何人的付出都多。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晶森没有我妹妹,绝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好,这么快。这就是过了六十岁之后,我妹妹还担任总公司财务总管的原因。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李建设竟然瞒着红娟在外面养女人,而且那女人还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你们说我能不震惊吗?能不傻眼吗?”

“所以你立马赶回阳江把情况告诉了齐红娟。”林子慧道。

“你看你,又开始误导我了。”齐大根因为口干舌燥而连续几次吞咽口水,“如果我把情况告诉了我妹妹,我还能说她不知情吗?说实话,我当时确实萌生过把情况告诉红娟的念头,但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清楚,如果红娟了解了这一切,她的世界就彻底崩溃了。为此,我决定悄悄地把这一切解决掉。”

“你怎么会萌生这种想法?你不只是齐红娟的堂哥吗?一个堂哥犯得着为堂妹赴汤蹈火?”林子慧问道。

“林检察长,你身为横弋县检察院的检察长,性子不应该这么急。”齐大根戏谑道。

“放肆,你竟然批评起我们林检来?”女检察官骂道。

“不是吗?”齐大根压根儿不鸟女检察官,“你们既然来审讯我,就要耐着性子听我说啊。作为一般的堂哥堂妹是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情谊的,但我和红娟不同。我们齐家,在我父亲这一辈,有七个兄弟,而我父亲是最窝囊的,其他伯伯叔叔都很看不起我父亲,唯有老七叔叔对我父亲最好。而这么多我这一辈的人里头,红娟妹妹对我又是最好的。你看我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在晶森总公司享受高层领导的待遇,而我儿子齐顺武任职阳江晶森公司总经理,这些,都是我妹妹红娟给的。我们说,作为畜生都懂得感恩之情,我作为一个人,还不懂得感恩吗?”

“你就不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吗?你懂的感恩不错,但你做的是什么事?你手头上已经有了好几条人命了。你可以为齐红娟做出这么多吗?”林子慧厉声喝问。

“我当然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也不至于傻到为了感恩我妹妹红娟而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所以我才精心策划,你看,我不是多活了二十四年了吗?”

“你还挺自豪的。”林子慧讽刺道。

“我当然自豪,你自己不都说了吗?”齐大根咧了咧嘴角道,“你也是被我蒙骗了的。”

“我的人生也被你影响了二十多年!”

“哈哈哈哈,”齐大根大笑,“所以我对那两起谋划着实满意,可以说那是我人生最大的杰作。如果不是那个护士节外生枝,把曹正轩抱给了一个流浪汉抚养,还有去年下半年的这些事吗?进一步,还存在你们现在来审讯我这个环节吗?我可以活到我自然死去。”

“你这方面的智慧着实很高。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二十四年过去,你不还是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吗?上苍是有眼睛的。”

“呸,我才不相信这些鬼话。我只相信自己。”

“好了,我没心情教育你。你就给我好好说说你是怎么谋划那两起杀人案的。”

第701章 齐大根的回忆

牛头岭看守所审讯室内,齐大根坐在特制的椅子上,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那个谋划是我绞尽脑汁,搜刮肚肠,才想到的,”睁开眼后,齐大根语气平缓地说道,“我所想的是得悄无声息地把事情解决掉,而自己又不会搭进去。要知道,那时我还不到四十岁,正处于生命最美好的年龄段,我怎么也不舍得牺牲自己。可我又很清楚,只要漏一点蛛丝马迹,自己就会搭进去。为此我才绞尽脑汁,搜刮肚肠。”

“你还是太啰嗦了。”林子慧提示道。

“可以说最后想到那个谋划,也是一种偶然。”齐大根没有理睬林子慧的提示,“当然喽,从某个角度来讲,也是一种必然。是一次在横弋请朋友吃饭,也就是撞见李建设和她小三余文秀散步的第三天,在吃饭聊天的时候我朋友提到了那个王医生,也就是那个余文秀固定找她做检查的产科医生,说这个医生命运多舛,老公早几年死了,留下的多么多么优秀的儿子竟然又患了脑瘤,联系了上海的医生,说要十万块钱的治疗费,而王医生手头上一万块钱都没有。

就是我这个朋友无意识的聊天让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谋划——借助王医生的手将余文秀和她肚子里的婴儿送上西天!要知道,一个经验丰富的剖腹产医生要让一个孕妇死于难产,是完全可以做到不漏痕迹的。而我敢于去找王医生,是因为像王医生这么命运多舛的女人是很容易抛弃她的本真的。”

“你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把袁永峰拉下水的。”

“不错,虽然我很讨厌你总是打断我的叙述。不同的是袁永峰的胃口太大了,而那个王医生我只用十万块钱就搞定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十万块钱也不少。相比来说,那个时候拿十万块钱比现在拿200万还要困难。”

“所以,我质疑你的其中一点就是,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包括你这次请武轶来谋杀曹正轩都是不小的数目。”林子慧道。

“呵呵,林检察长,”齐大根干笑道,“你这么质疑是有道理,这是因为你们公职人员不了解我们企业的情况。我这么被我妹妹红娟重视,这一点钱我随便从哪里抠一点就可以抠出来。”

听齐大根这么一说,一旁的女检察官近乎瞪眼看他。

“你不相信吗?”齐大根视线转向这个女检察官,“从你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你在经济上有多窘迫。所以我相信,如果你遇上了什么事,我来找你,你也会轻易抛弃你的本真。”

“齐大根,你别放肆!”女检察官横眉瞪眼道。

“齐大根,请你给我放尊重点。”林子慧道。

“你们别激动,我只是假设而已。总的一点就是,当我找到那个王医生时,我们是一拍即合。我现在还记得王医生听我说出我的想法之后的表情,惊愕,惊讶,随之是无比的惊喜。为什么?因为有了这十万块钱她的儿子就得救了。当时给我的感觉是,王医生为了救儿子,她可以去抢银行,可以卖肾(如果有人要她的肾的话),当然也可以杀人越货,更何况我给她出的这个天衣无缝的谋划呢。其实,并不是这个女人疯了,而是母爱逼她铤而走险。于是就有了那个晚上的一幕。两位领导,这其中的细节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要问的是,据郑艳丽女士回忆,余文秀从羊水早破开始到最后上手术台,都没能联系上李建设,李建设办公室的电话总是打不进去,这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林子慧问道。

“林检察长不愧为检察长,对这个细节也发生了怀疑。这当然也是我的谋划之一,因为,如果余文秀能联系上李建设,李建设是非要赶来横弋不可的,而如果李建设在分娩现场,剖腹产手术就绝不会拖到那么晚进行,要余文秀难产而死就无法做到天衣无缝了。”

“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让人把电话线剪了,又将当时阳江电信公司唯一一个会检修电话故障的小伙子支到外地去了。”

“原来如此。你果真是搜肠刮肚。”

“谢谢林检察长表扬。”齐大根恬不知耻地道。

“既然一切都如你所愿,为什么两年后你又要制造车祸将王医生灭口?”林子慧又问道。

“是不是王医生又敲诈你了?”女检察官追问道。

齐大根摇头道:“怎么可能?王医生因为拿了我十万块钱,得以让上海的医生为她儿子做脑瘤手术,他儿子因此活了下来,她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再敲诈我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灭口?”林子慧道。

“因为依我的经验,让一个人守一辈子的秘密是很痛苦的事情,一般的人,尤其女人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你是怕王医生把你漏出去?王医生把你漏出去,她自己不也漏了?”

“这是两码事,林检察长,”齐大根道,“在某种忏悔的情况下,忏悔者是可以得到宽恕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天真。话说回来,就这件事本身来说,我不怕漏出去,我怕的是这件事漏出去了,我妹妹红娟会了解事情的始末,我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这个谋划的呢?而且你这个谋划与去年八月底发生在曹正轩身上的车祸一个性质。我们就是基于这一点推断出那也是你的杰作。你现在还不想承认吗?”林子慧问道。

“我认,我认。说到这个谋划,自然也是我搜肠刮肚想出来的。人啊,总会这样,成功的谋划了一件事情之后,就会再次挑战自己。你看徐俊东对曹正轩的谋杀,如果不是袁永峰盯着,谁会想到是我在背后操纵?就是徐俊东自己都想不到。”

“你这方面的智商的确很高。”

“不是智商高,一切都是逼出来的。想到这个谋划,就不再是偶然因素促成的,而是当年横弋妇幼保健站的地理位置促成的。我一次又一次在横弋妇幼保健站推想一切,把所有点都想好了,可惜的是还不是很完美,被袁永峰死死地盯上了。从这个角度讲,袁永峰近乎是我的克星。”

“他是你的克星,最后还不是反过来被你克了吗?”林子慧道。

“是啊是啊,这是我最感到开心的一点。袁永峰为当年的案子纠结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是向我妥协,你们说,这能不让我开心吗?”这么说着,齐大根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702章 态度坚决的齐奕红

林子慧把脸沉下来,“齐大根,你似乎忘记了你现在的处境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齐大根收了笑容道,“我是有点忘了自己的处境了。着实是这事太滑稽了。”

“你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那还不给我放严肃点?接着往下说!”

“我还有要说的吗?我已经说完了。”

“有关江良康的情况你都还没有交代。在你车祸案的谋划里,你没有找江良康吗?还有,这次江良康在横弋看守所自杀,是不是你逼的?”

“哎呦,林检察长,这种帽子你可不能乱扣。江良康自杀和我齐大根那是半根毛的关系都没有。不过,当年为车祸案我确实找过他。袁永峰盯得那么死,我有办法吗?所以,若从这个角度讲,袁永峰真是一个优秀的警察。”齐大根道。

“就是因为你找了江良康,江良康才硬生生把袁永峰的意见压下去,而我当时极其信任江良康,便力挺江良康,以致于连我丈夫孟光明的意见都听不见去,从而导致光明对我很是不满。”

“林检察长,主要还是你个性太强,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啊。”齐大根不无讽刺地道。

“我确实是有这个毛病。几年后重新审视这个案子,就发现案子的问题很明显,当年袁永峰的诸多分析都很有见地,可惜被我们压下去了。由不得他拍江良康的桌子。只是等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袁永峰已经离开了横弋。我和光明感情的裂痕也已经很深了。”

“反过来也说明我这个谋划够完美的,竟然把你这么优秀的检察官的眼睛也蒙骗了。从这个角度讲,我齐大根也值得了,毕竟我是一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大老粗啊。”

“你现在还可以自得,等我们把你推向法庭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自得?”林子慧恨恨地道。

“大不了死刑,我多活了二十四年也够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要休息了。”齐大根闭上眼睛道。

“前面你承认去年八月底发生在曹正轩身上的车祸案是你策划的,那我要问的就是,时隔二十三年你都不知道余文秀当年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去年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一知道曹正轩还活着,就立即开始策划对他的谋杀?”

“后一个问题不用我回答,因为这是必须的。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没想过那个孩子还活着。我一直纠结的是那个护士,因为她是我第一个谋划的知情者。当年为了让她配合王医生,我让王医生故意漏了一点信息给她。那个晚上护士无意识偷听到的内容,就是我们故意漏给她的。我料不到这个年轻的护士竟然这么机灵。”

“你是指她料想到你也会对她下手,从而隐姓埋名逃去外地吗?”林子慧问道。

“这是一方面,可恶的是她把余文秀的孩子抱给了曹忠河抚养。不过她能想到我也不会放过她,也说明她很是聪慧。要知道,在她逃离的最初几年我时刻提心吊胆,多次做梦警察上门抓我。但五年过去,十年过去,还是一点事都没有,我也就放心了。”

“请及时回答前一个问题。去年你从哪里了解到那个孩子也就是曹正轩还活着的。”一旁的女检察官提示道。

“是不小心撞着的。世界这么小,总有撞着的时候,你们说是吗?”齐大根淡淡地道。

“你不要忽悠!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和曹正轩相见,去年怎么就撞着了?”林子慧呵斥道。

“当然是偶然的机会呀。就像当年我在横弋撞着李建设一样。也怪他在省府读大学。他在省府读了四年的大学,我和他相撞的机会就大了。”

“哼,你这种言辞根本就不可信。绝对是有人把消息漏给了你。”

“你不相信我也能理解。那就请你们去调查啊,而不是这么无休止地审讯我。”齐大根打了个哈欠。他确实太疲惫了。

“你!”林子慧有一种噎死的感觉,“齐大根,你不要以为你不招供我们就没有办法调查。你也不要以为我会完全相信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一定会挖出你背后的人的!”

“林检察官,你相不相信那都是你的事。等你调查出来再来重新审讯我吧。我今天着实累了。我要休息。否则,我会告你们虐待我的。”

……

在返回阳江的路上,齐奕红不曾和父母亲说一句话。齐顺武和邱月月说什么,她只听,不做任何回应。

到了家,吃过晚饭之后,齐奕红开口“老爸,老妈,我想好了,我要搬出去住。”

“你说什么,奕红?好好地你干嘛要搬出去住?”邱月月愣愣地道。

“你搬出去住?你是不是要和我齐顺武断绝父女关系?”齐顺武大声喝问。

“我也不想这么做,老妈,老爸,”齐奕红表现得很镇定,“但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待在高二文(4)班上学会让你们做不起人,会丢我们齐家的脸,我就只能搬出去了。我搬出去了,我和齐家断绝了关系,你们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奕红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是我们齐家唯一的根,是我们齐家的宝,你怎么能和我们断绝关系?”邱月月崩溃状。

“让她出去!现在就让她出去!”齐顺武一屁股在红木沙发上坐下来。

“顺武,你疯了吗?”邱月月泪崩。

齐顺武忽的又站起来,手指齐奕红,“你心里只有曹正轩对吗?你说到底就没有替我们想过一点点对吗?那你想好了,今晚你走出这个门,就再也别想走进来!”

“老爸,这我已经想过了,你绝对会这么对我。但我既然走出去,也就不打算走回来。我说了我要追求小曹老师。我待在高二文(4)班你都不允许,你又怎么同意我追求他?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请你们原谅。”

“你,你!”齐顺武再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奕红,在你爸发飙之前,你给我赶快收回你的话!”邱月月劝慰道。

“这不可能,我话既然说出去了,也就收不回来了。”齐奕红态度坚决地道。

“你不能这么糊涂。”

“滚,给我滚!”齐顺武咆哮。

“抱歉了,老爸,老妈。”齐奕红冲齐顺武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便向大门外走去。

“奕红!”邱月月赶快追出去。

“你给我站住。”齐顺武出手抓住了邱月月的臂膀,“让她走。我们没有她这个女儿!”

“顺武?”邱月月挣扎道。

只是齐顺武根本就不松手。很快,齐奕红的背影在院子里消失了。

第703章 真正的死党

玫瑰小区齐顺武别墅内。

“齐顺武,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呀。你,你是不是外面有私生子,跟李建设一样?”邱月月近乎歇斯底里。

“你说什么鬼话?”齐顺武骂道。

“那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给我冷静,冷静!我的心和你一样痛,你知道吗?但你能怎么做?奕红铁了心在那小子班上读书,而且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一定会追求那小子,那她就只能走这条路。”

“你说什么?”邱月月不太明白齐顺武话里的意思。

“知女莫如父。奕红的性格我比你更清楚。既然她爷爷的劝告她都听不进去,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她,”齐顺武耐着性子解释道,“既然这样,就只能顺着她。”

“你这是顺着她吗?”邱月月反问道。

“邱月月,你是不是糊涂了?我还怎么顺她?直接答应她让她去高二文(4)班吗?那我还怎么做人?我们齐家还有颜面吗?”

“可这么一来……”

“那都是暂时的。奕红她会一辈子都不认我们吗?她会一辈子都不回家吗?等开学稳定了,等事情过去了,等没有人关注了,女儿也就回来了。那时还要靠你做中间人呢。哎,着实是我也不敢逼太狠啊。”

“老公,是我误解你了。”邱月月终于明白了齐顺武话里的意思。

“你能理解就好。我这就派人了解奕红的去向。你觉得女儿会去哪里?她同学家里,还是住宾馆?”齐顺武问道。

“应该是她同学家里。她有几个死党,丁婉婷,王萍,周雨萌,都来我们家玩过。不出意外,会去丁婉婷家里。三个里面,她和丁婉婷走得最近。”

“如果确定了她住在同学家里,那就索性把她的手机停了,卡也冻结了。私底下我们再和丁婉婷父母见个面,麻烦她多关注。”

“我听你的。”

……

齐奕红走出院子那一刻,心里头非常想回头看看家门口有没有母亲绝望的身影,但她还是把这个念头强行压下去了。倒是走到通往小区大门口的正道上,透过镂空的栅栏看见曹正轩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时,她在道路旁站了好一会儿,她非常希望像电影里总会有的那一幕出现在她眼前:这时,她钟情的小曹老师走出大门,伸一个懒腰,无意识往正道方向看,正好看见她!

或者,小曹老师就在院子里。她走上正道,小曹老师便发现了她,而后叫住她,这样,她就可以找到理由与她的小曹老师会见。

要知道,她今晚做出了多大的一个决定啊。这个决定完全是为了他啊。

这不是一般的离家出走,这是背叛整个齐氏家族!一向溺爱她的父亲都被她气疯了——竟然直接叫她滚,她是知道此时的父亲心里一定在滴血的。

第二天,整个齐氏家族都会为此而轰动。甚至很可能整个阳江县城都会为此而轰动——毕竟,阳江晶森公司在阳江县还是很有名望的——至少齐氏家族在阳江县很有名望。

而这一切完全是为了他小曹老师啊。

只是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这样的一幕还没有出现。眼泪便情不自禁从她眼眶里溢出来,因为这着实太让人失望了。虽然她知道,这时,只要拨一个电话,她的小曹老师就会出现在她眼前,但,那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

“不过,这没什么。电影里演的毕竟是导演导出来的。奕红,加油!”齐奕红轻声说了这几句话,便抹去眼泪,大步往小区正门走去。

……

十几分钟后,齐奕红敲开了南京路一套商品房的门。开门的正是齐奕红的死党之一——丁婉婷。

“奕红你这货干嘛?这个时候来我家?你忘了我的电话号码了吗?”丁婉婷说不出有多惊喜。

“你这货是打算拒我于大门之外吗?”齐奕红瞪眼道。

“你这货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丁婉婷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冬天穿的布拖鞋来。

“你爸妈呢,不在家吗?”

“去外婆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是吗?那太好了。”齐奕红穿了布拖鞋往客厅里走,在沙发上极其放松地坐下来。

丁婉婷把门关好,返回客厅。挂在电视墙上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娱乐节目。

“是有什么状况吗,奕红?”丁婉婷径直在齐奕红身边坐下来。

“我离家出走了。不对,应该是我和齐家决裂了。我现在正式宣布在你家住一个星期,然后去王萍那货家里住,然后再去周雨萌家里。”

“你这货……”丁婉婷诧异道。

“你不相信吗?我差不多是净身出户。只带了一个手机。”

“是为了你的小曹老师吗?”

“知我者,婉婷也。”齐奕红激动的将丁婉婷抱住。

“奕红你这货先别煽情啊,”丁婉婷挣扎着从齐奕红怀抱里挣脱开来,“让我先猜猜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猜了,是我老爸非要我转出高二文(4)班,说我不转出去就丢了齐家的脸。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出了事情。”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你爷爷的事?只是大家不清楚他为什么非要谋杀曹正轩。昨天你不是去了省府吗?我还和王萍,周雨萌她们碰了头,说你该何去何从。”

“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我应该离开高二文(4)班?”齐奕红问道。

丁婉婷无声地点头。

“那你们还是我的死党吗?”

“奕红,是这事太不一般了。我们也都猜想你会反抗,但这不是你能反抗的。你爷爷是要把曹正轩弄死的人,你如果还待在他的班上,那岂不……”

“但我就是这么选择了。”

“所以你才和齐家一刀两断。你只有和齐家一刀两断,你才可以这么选择。”丁婉婷颇为激动地道,“奕红你这货太不一般了,我现在忽然有一种自豪感,因为你这么选择。”

“你这才是我齐奕红真正死党说的话。”

第704章 我们一起努力

正月十六,是阳江县各中小学开学报名的日子。

曹正轩虽然很忙,但还是联系几个老师出了开学报名检测卷,用于检测学生寒假自学情况。检测卷其实只有一份,综合了语数英和政史地。检测时间两个半小时,从八点半到十一点。

齐奕红走进高二文(4)班,雷倒了所有人,包括站在讲台前准备发检测卷的曹正轩。

齐奕红是故意掐着时间进教室的。

“大家这个眼神,难道我脸上长了东西吗?”齐奕红面带微笑瞟了一眼曹正轩而后转向大家道。

也就一两秒钟时间,教室里骤然爆发出掌声来。

“大家这是什么意思?”齐奕红又瞟一眼曹正轩道。

“奕红,你就别装轻松了,”英雄联盟四大玩家之一俞翔站起来道,“大家都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情。”

“就是大家都以为你不会来咱们班了。”张文盛道。

“是啊是啊。”好几个人一同附和道。

“那你们就没有听说我前天晚上就和齐家断绝关系了吗?”齐奕红笑着反问道。

“你说什么?”曹正轩惊愕道。

“就怪小曹老师你啊,害我无家可归。以后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那你现在住哪里?”曹正轩下意识问道。

所有人眼光都集中在齐奕红脸上。

“流浪。就这样流浪,流浪,就这样流浪,流浪。”齐奕红笑声哼唱道。

“齐奕红,你真的假的?”胖妞陈妍忍不住问道。

“胖妞你糊涂啊,奕红进了我们教室,她说的还有假吗?”万姐道。

“还是万姐懂我。”

“那我是彻底被你征服了,”陈妍道,“我现在正式宣布,我再也不暗恋小曹老师了。小曹老师是你的,因为你实在太执着了。”

“陈妍你又说胡话了。”曹正轩无语道。

很多人笑。

“胖妞,你说这话是暗指我舍不得离开我们班,完全是因为小曹老师喽?”齐奕红问道。

“是啊,你刚才不说了吗?全怪小曹老师。”

“小曹老师是一方面,我离不开大家是另一方面。而我和大家的感情源于小曹老师来到我们班,把我们班带得这么有声有色。”

因为齐奕红这番话,教室里再次响起一片掌声来。

……

十一点半,曹正轩班级报名工作结束。大家似乎形成了一种共识,呼啦啦三十秒班级一个不剩,就剩下齐奕红和曹正轩。

齐奕红坐在位置上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曹正轩走向她。

曹正轩隔着一张课桌坐在了齐奕红的对面。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齐奕红眼角骤然湿润了。

“你有那么多选择,怎么就说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你就理所当然地接受我会离开这个你假想的事实吗?”齐奕红哽咽地反问道。

“每个人都会这么做。”

“但我不会!”齐奕红胸脯起伏不定,“因为我是齐奕红!小曹老师,你怎么也会这么世俗?”

“不是我世俗。是我不希望你承受太大的压力。家庭的压力,社会的压力,小到学校给你的压力,无论哪种压力都会把你压垮的。”曹正轩解释道。

“我不怕任何压力。我只要在我们班,只要我能经常性看见你,只要我能经常性听见你对我来说富有磁性的嗓音,我就不怕任何压力。”齐奕红因为激动而加快了语速,“巴金写的《家》我看过好几遍了,我很受影响,一个人绝不能做世俗的奴隶,而应该做世俗的主人。我爷爷是我爷爷,我老爸是我老爸,我是我,他们都不能替代我,更不能左右我。”

“而你爷爷和老爸都想把他们的思想强加到你头上,所以你选择了离家出走。”

“不是离家出走,是和齐家断绝关系。等于说我现在已经不是齐家人了。因为既然我不能改变父母,就只能和他们断绝关系,这样,我才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可你这么做会失去很多的。”曹正轩哪怕是一个木头人此时此刻也被感动了。

“只要有你,失去再多我都觉得值得。”齐奕红痴情地看着曹正轩。

“奕红你又过界了。”曹正轩提示道。

“我是过界了。但只要再过四个月,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过界这个说法了。”

“再过四个月?”曹正轩愣住。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今年我要参加高考吗?今天是2月25日,再过四个月高考成绩就差不多出来了。”

“奕红你别这么冲动。”

齐奕红摇头,“我不是冲动。冲动是魔鬼,这我知道。我这是很理性的想法。就像前天晚上我提出和齐家断绝关系,我老爸咆哮着叫我滚,我都非常冷静。因为这是我必然的选择。如果在哪个班读书这件事上我都向他们妥协,那我还怎么在我考上大学后来追求你?”

“齐奕红。”

“所以这接下去的三个多月是我人生最拼的三个月。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我还希望我的老师们都支持我。我向你透露一点,这段时间我不仅自学完了高二所有学科的新课,高三第一个学期的新课我也自学完了。接下去我打算利用一个月的时间自学完高三第二个学期的内容,然后就是高考复习。祝福并帮助我吧,小曹老师。”齐奕红深情地盯着曹正轩俊朗的面庞。

“我们一起努力!”曹正轩右手拳头不知不觉握紧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齐奕红喜笑颜开,一滴泪滴从她左眼角溢出来在她清秀的脸庞上无声地流淌。

……

同一时刻,广海。郑艳丽家里。儿子与女儿已经吃完饭离开了餐桌,郑艳丽和夏伟新还在边吃边聊。夏伟新喝着白酒。

“伟新,会不会林检察长根本就撬不开齐大根的嘴?如果是这样,齐红娟就扳不倒了。我们可就麻烦了。”郑艳丽忧心忡忡地道。

“齐大根完全在狡辩。曹正轩和李建设亲子鉴定都做了,齐大根的坚持还有用吗?”夏伟新不以为意地道。

“可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齐大根的坚持就很有效果。”

“会有证据的。你放心。”夏伟新意味深长地道。

第705章 再做一笔交易

第二天上午,晶森大厦财务主管休息室。

齐红娟手机放在耳朵旁。

“你是夏总?广海正红集团的夏伟新?”齐红娟诧异地问道。

“是。想不到我会和您通电话对吗?”夏伟新在电话里不阴不阳地道。

“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觉得齐总管太不重情义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总管是不是觉得因为齐大根无比坚持,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扛下来而高枕无忧了?”夏伟新冷冷地问道。

“你想表达什么?”

“我不想表达什么。我只想和齐总管做一笔交易。”

“你我之间哪有什么交易可谈?”齐红娟立马反问道。

“看来齐总管是贵人多忘事啊。去年八月份左右的时间,我不是找你做了一笔很好的交易吗?”

“你想拿那件事说事?”齐红娟警惕道。

“呵呵,齐总管太敏感了。我哪是拿那件事说事?我提这件事是为了说明我们之间完全有交易可谈。”

“有话你就直说吧。”齐红娟已然失去了耐心。

“爽快,我喜欢的就是齐总管这种爽快的性格!那我就直说了。我正红集团有去你们省府广潭市发展的计划,希望齐总管能大力支持。”夏伟新道。

“你要我怎么支持?”齐红娟试探性地问道。

“齐总管很清楚,一个集团要到一个地方开新码头,非常需要人脉,也很需要资源。所以,我想借用一下你们晶森的翠海饭店。”

“借用翠海饭店?你要怎么借用?”齐红娟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齐总管觉得不好借用,那就索性大方一点,将翠海饭店送给我们正红集团,可好?这么一来,我可以保证齐大根能在看守所一直坚持下去,扛下所有的事情。”

“这就是你要和我谈的交易?”齐红娟抓手机的手开始颤动。

“对。”

“如果我不答应呢?”齐红娟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齐总管会不答应,因为齐总管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齐总管不是不清楚,林子慧最想做的事情是把您挖出来,只是苦于找不到最有利的证据。而基于上次我们之间的那一笔交易,我是可以给林子慧提供这种证据的。”

“我想夏总也很清楚,翠海饭店是我们晶森的半壁江山。我一个财务总管就算有心送给你,也做不了主啊。”齐红娟的手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哈哈,齐总管这是要和我兜圈子啊。”夏伟新在电话里干笑道,“谁不知道您齐总管在晶森总公司的地位有多高。而且,您这么工于计谋,狠到将自己老公都整得一周透析三次,您还有什么事做不到的?”

“夏伟新,你胡说什么?所有关注晶森的人哪一个不知道我对我老公有多好?”齐红娟近乎崩溃。

“那是那些人不知道您的真面目。无论谁只要像我一样了解您的真面目,都会做出这种推测。您可以狠毒到将李建设的情人悄无声息地杀死,又将涉事医生活活地撞死这种地步,您自然能做出将李建设整得肾衰竭这种事情来,因为您骨子里恨死了李建设。”

“你不要说了!”齐红娟歇斯底里。

“所以就请您答应我的条件啊。”

“你休想!”

“哈哈哈哈,”夏伟新又是一阵大笑,“齐总管,您千万不要以为我是来和您商量事情的。这事根本就无需商量。我只给您三天思考的时间。这三天里,主动权握在您手里,过了三天主动权就握在我手里了。886!”

夏伟新挂断电话,齐红娟便一屁股在老板椅上坐下来,手机从她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她也没有知觉。足足过了十分钟,齐红娟方才动了动身子,捡起地上的手机,给远在吉州的大儿子李毅打电话。

“老妈?”电话里传来李毅的声音。

“毅儿,你赶快回来,现在就回来。”齐红娟声音无比疲惫。

“怎么了?一个小时前您不是嘱咐我不用担心,舅舅已经把所有事情扛下来了吗?”

“我被人威胁了。你赶快回来。注意,暂时不要让你爸知道你回省府了。七个小时后我们在翠海饭店九楼小会议室碰面。”

和大儿子通完电话,齐红娟又给小儿子李恒打了电话。

……

与此同时,李建设也在与林子慧通电话。

“这好像有点不可能吧,亲子鉴定书都给了你们,齐大根还怎么一个人扛?”李建设不可置信地道。

“关键是齐大根的思维异常强大。他不受任何蛊惑和威胁。而且他编的情节合情合理。故此,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他是完全可以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的,至少法律上讲得通。”林子慧在电话里道。

“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难道齐红娟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

“从法律的角度讲是这样。”

“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齐红娟的作案动机已经很明显了!”

“李总,法律是讲证据的。”

“那——”李建设欲言又止。

“李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林子慧问道。

“没有了。就是希望林检察长能尽快找到新证据。拜托了。”

“我们会努力的。”

……

下午一点四十五,阳江南京路。躲在不远处看着齐奕红坐在丁婉婷的电动车后座上赶去学校的齐顺武夫妻,上楼敲开了丁婉婷家里的门。

夫妻俩和丁婉婷母亲交流了半个多小时,离开时齐顺武将一万块钱强行交给丁婉婷母亲。

“都是同学,吃住几天有什么关系?”丁婉婷的母亲道。

“这跟天数没有关系。是感谢你对我们女儿的悉心照顾。”齐顺武道。

“这我就有点不理解了。你们这么爱你们的女儿,在她离家出走之后干嘛还停她的手机,冻结她的银行卡?”

“这是对她任性的惩罚。所以,我们来过你们家,你要给我们保密,不能让奕红知道,包括你女儿。”齐顺武嘱咐道。

“你们做老总的做法就是奇特。”丁婉婷母亲将钱放进了她的提包。

……

下午三点半,李毅、李恒先后进了翠海饭店九楼小会议室。

第706章 这就叫无毒不丈夫

说起来,作为李毅,李恒父亲的李建设长得一表人才,一米七八的个子,国字脸,高鼻梁,就是一周透析三次,就是过了花甲之年,依旧有模有样,就像形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所说的那样:风韵犹存,只不过李建设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而已,但你可以这么去类比想象。

李毅和李恒却一点都没有遗传李建设的优点。李恒个头稍高一点,一米六四,作为大哥的李毅只有一米六二的个子。个头本就不高,偏偏还横向发展,那就一点形都没有了。

不过,兄弟俩因为做了几年的老总,派头和威严还是很足的。

齐红娟已经早早地等候在九楼小会议室。她习惯性地坐在正席位置上。

翠海饭店的这一间小会议室,其实面积并不小,进门处还设了一个小间,是给举办会议的人做临时性决策用的。

“哎呀,你们俩个真的等死我了。恒儿也是,不知道早点过来陪你老妈。你华安比吉州少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啊。”齐红娟埋怨道。

“我电话里跟你说了我要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再赶过来。是几件急事。”李恒在齐红娟左手边坐下来。

李毅则坐在了齐红娟的右手边,兄弟俩面对面坐。

“哪里还有什么事比你老妈的事急?”

“到底谁威胁你,妈?电话里你又不肯说。”李毅道。

“是啊。妈是最能藏事的。”李恒道。

“我能藏什么事?我不是叫你们过来商量吗?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江北省广海市有一个正红集团你们知道吗?”

李恒点头。

“不会是夏伟新威胁你吧?他拿什么威胁你?”李毅反映极快地问道。

“就是他。毅儿,恒儿,事到如今我不能再有所隐瞒了。我这辈子被你们的老爸害惨了。我恨你们的老爸,我恨他!”齐红娟夸张地轻捶着会议桌面。

李毅与李恒不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这怎么可能?妈你和老爸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你和老爸吵过架。”李恒道。

“那是我对你老爸好。这种局面是我为了给你们一个安详的家庭,极度委屈自己换来的,也是我绞尽脑汁争取来的。你们老爸他不是人。他把我害惨了,也把大根舅舅害惨了。”齐红娟老泪纵横。

“这么说我听到的传闻是真的?曹正轩真是老爸的私生子?”

“我也听说了,妈。”李毅道。

“那还能不是真的?你看曹正轩那个样子,就是你老爸的模子!所以我想尽办法都要弄死他,把他弄死!”齐红娟的脸面因为极度愤怒而显得狰狞可怖。

“也就是说,大根舅舅所做的那些事情全是为了你。”李恒道。

“怎么会全是为了我?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所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二十四年了,那时你们才几岁?一个十一岁,一个八岁!你们的老爸就在外面养女人,而且还要一起生小孩,你们说,你们说……”齐红娟突然用左手捂住胸口。

李毅和李恒几乎同时站起来。

“妈。”

“妈你怎么了?”

“是心脏突然一阵绞痛,”齐红娟用右手示意两个儿子坐下,“不过没事。可能是一口气接不上来吧。”

“是妈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李毅叹了口气道。

“毅儿你说得对。记得那一年大根舅舅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是当场晕死过去。我对你们老爸有多好啊。他当时只是你们爷爷的一个小跟班,家里一贫如洗,不是我看上他,他能这么辉煌吗?”

“妈,这些你都跟我们说过了。”李恒道。

“但他背叛我,欺骗我的感情,要毁我们这个家,我没有跟你们说过!”

“老爸怎么会舍得毁我们的家?妈你夸大了。”

“恒儿,我对你最不满意的就是你这一点。你太向着你老爸了。你现在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了。一个男人在外面养女人不算,女人还要为他生儿子,这个男人还会顾家吗?这个家还怎么维持?所以我才要你们知道,我之所以要悄无声息地把那个女人搞死,完全是委曲求全,完全是为了你们。你们还要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是怎么过过来的,我的心理压力精神压力有多大。可以说,一步步都是你老爸逼的!尤其去年八月份,知道你老爸的私生子还活着,我简直都要疯掉。”齐红娟越说情绪越不稳定。

“听你这么说,我就猜到了。老爸的私生子还活着这件事,是正红集团的夏伟新透露给你的,对不?现在他拿这个事来威胁你!”李毅道。

齐红娟阴沉着脸点头。

“我有点不理解,”李恒道,“夏伟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才告诉你?”

“因为他就是当年配合那个医生弄死那个女人的护士的老公。我和大根舅舅一直在找这个护士。这个护士在我和大根舅舅弄死那个医生之后就逃了。”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护士不逃,你还会弄死她。”李恒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这就太过了。”

“李恒,这就叫斩草除根。”李毅道,“所谓无毒不丈夫,不这么做,妈和舅舅就无法安心。”

“可这个护士也太无辜了。”李恒道。

“她无辜?”齐红娟扯着嗓子道,“我功亏一篑就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压根儿就没有去年的这些事。大根舅舅也不会进去。”

“具体是什么情况?夏伟新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在去年的时候说?他是知道你一直在找那个护士也就是他的老婆的。”李毅很冷静地问道。

“说起来话长。也是曹正轩命大。医生将他从你老爸养的女人的肚子里抱出来的时候是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护士也准备抱去太平间。估计是在抱去太平间的路上他活过来了,护士便把他抱给了一个流浪汉抚养。”

“而你和舅舅都不知情。”

“是。而夏伟新之所以去年把消息漏给我,是因为他的集团在去年濒临低谷,他要是拿不下广海的一个中央公园黄金地皮,就会丧失在集团里的领导地位。”

“难道你能帮他拿下那块地皮?”李恒问道。

“我不能。但你的老爸能。你老爸与去年调去广海任市委书记的潘高峰关系很铁。夏伟新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这一点,这才来找我做这一笔交易。他把消息漏给我,我找了个理由让你老爸出面找潘高峰。”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夏伟新也太不是人了!”李毅气愤道,“他以此威胁你什么,妈?”

“是啊,妈,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说夏伟新威胁你什么呢?”李恒附和道。

第707章 兄弟争执

“威胁我什么,”齐红娟忽的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他竟然看重了我们的翠海饭店!”

“什么?”李恒道。

“他妈的他是找死!他不想想,想吞了翠海饭店,他有那么大的胃口吗?”李毅火冒三丈,“翠海饭店是我们总公司的重要产业之一,上亿的资产!”

“问题是夏伟新就是看重了它。他只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所以我才这么火急火燎,让你们立即赶回来商量对策。”齐红娟道。

“妈你怎么想?”李恒问道。

“你不会答应了他吧?”李毅道。

“我要是答应了他,我还会找你们商量吗?”齐红娟反问道,“还有,你叫我怎么答应他?再说,我也没有这个权利答应他!可不答应,三天时间一过,他就会去找林子慧,妈就要进去了。”

齐红娟一脸的愁容。要进去哪里,她两个儿子自是很清楚。

“这可怎么是好?”李恒看向李毅。

李毅上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双手拳头紧握。

“毅儿,恒儿,你们说怎么办?”齐红娟问道。

“翠海饭店不能给他,妈也不能进去!”李毅道。

“那就要考虑怎么对付夏伟新,”李恒道,“或者,和夏伟新再谈一谈,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完全没有这种可能!他看重的就是我们的翠海饭店!”齐红娟道。

“那就很不好办。唉,妈你要是早点把这些事情跟我们说,我们也不会让你这么冲动了。”

“哪些事情?二十四年前的那些事吗?”

“那怎么可能?二十四年前我和哥哥都还那么小。我指的是去年发生的那些事。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对曹正轩斩尽杀绝。反正都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反正谁都不知道那些事,包括老爸。”

“李恒你怎么还这么幼稚?纸包不住火,你知道吗?只要曹正轩活着,这些事迟早要暴露出来。老爸也迟早会知道。夏伟新也照样会威胁妈。”李毅道。

齐红娟点头,“毅儿的分析有见地。恒儿,你不会觉得妈太狠毒了吧?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弟俩啊。不说别的,你老爸要是认了曹正轩,那就直接多了一个瓜分财产的人啊。”

“我当然知道妈这么做是为了我和哥哥,为了我们这个家,可是……”

“李恒,不要可是可是的了,假设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一个对策来对付夏伟新。”李毅粗暴地打断李恒的说话。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对策。我的意见是把情况向老爸反馈。哥哥你也说了,纸包不住火。只有这样才可以一致对外!”

“向你老爸反馈?呵呵,”齐红娟神经质地笑了笑,“你老爸现在铁了心要把我送进去,还怎么跟他反馈?他现在把我看成是他的仇人!而且他已经和他那个私生子联系上了。”

“这就没辙了。”李恒道。

“怎么会没辙?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妈进去?妈进去这辈子就都出不来了。”李毅提高嗓门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的对策吗?”李恒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夏伟新威胁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威胁他!”

“你这是以暴制暴,哥哥!妈和舅舅已经犯了这样的大错,我们还要重蹈覆辙吗?再说,我们拿什么威胁夏伟新?”

“他有老婆,有儿子女儿。”

“我们也有老婆也有子女呀。”

“李恒,你这是什么态度?”李毅拉下脸来道,“妈叫我们是来商量怎么解决事情的,而不是让你一味地唱反调。夏伟新拿捏我们,就是他不对!如果他只是要个几百万,我们还可以理解。他要的是翠海饭店!那就是要把妈往死里整!还有,一个人的贪欲是永远都满足不了的。这一次给了他翠海饭店,下一次他会开口要整个晶森,你信不?所以,我们一定要拿出一个态度来!让他死了拿捏我们的心!”

“反正我反对以暴制暴。毕竟我们所处的是一个法治社会。”

“李恒,若是按你的想法,我们亲自把妈送进去是最好的。”李毅不无讽刺地道。

“李毅,你这么讲话有意思吗?”李恒扬眉怼道。

“因为现在就两条路,要么把妈送进去,要么把夏伟新压下去。你不打算把夏伟新压下去,不就是要把妈送进去吗?”李毅针锋相对道。

“好了,你们兄弟俩怎么争吵起来了?都给我冷静。”齐红娟大声训斥道。

兄弟俩便都闭了嘴。

“我说下我的意见,”齐红娟接着说道,“我赞同毅儿的观点。夏伟新威胁我,我们就去威胁他。”

“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想法!”李恒腾地站起身来,“你怎么就不能吸取一下教训?”

“你让我怎么吸取教训,恒儿?看来你打心眼里都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全是错误的,包括把余文秀整死,把王医生整死,也包括我要把曹正轩整死。”

“妈,我并不是简单地用错对来评判你的行为。我所指的是要从最后的结果来问题。舅舅进去了,我不希望你再进去。”

“你这完全是废话,李恒,”李毅道,“刚才已经分析得很透彻了,不解决夏伟新,妈就一定要进去。”

“反正我反对以暴制暴。你们一定要这么做,我也阻拦不了,但我可以不参与。”说着,李恒推开笨重的椅子,起身往会议室外走。

“恒儿你要去哪里?”齐红娟问道。

“我的意见你们根本就听不进去,那我哪有必要再呆在这里?”李恒边说边往外走,连头都不回。

李毅看了眼齐红娟,见母亲点了点头,他便拍了两下手掌。很快,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冲进来四五个人,把正好走到门前的李恒围住了。

李恒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几个人绑住了手脚。一匹毛巾随即塞进了他的嘴巴。

这时,李毅的左手往前挥动了两下,这几个人就将李恒拖出了小会议室。小会议室的门重新被关上了。

第708章 莫名其妙的电话

小会议室里,李毅侧转身面对齐红娟:“妈,只能这么委屈李恒了。”

“这虽然是下下策,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恒儿太幼稚。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你要上位,就只能选择薄情。我多次和你说过,按你老爸的意愿,他绝对会让恒儿上位,而不是你。”

“接下去怎么做?”李毅问道。

“顺武他带人到省府来了吗?”齐红娟问道。

“已经到了。我物色的人也随时待命。”

“那好。接下去就兵分两路,”齐红娟双眼冒着精光,“我带顺武他们去控制你老爸,你带你物色的人立即赶往广海。注意,必须速战速决。当然喽,务必保护好自己,不要留下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这一点请妈放心。我所找的正是被夏伟新踩进了泥浆的人。这人处心积虑就想着要报复夏伟新。我去找他,那是一拍即合!”

“那就好。毅儿,必须叮嘱这个人把事情办稳妥了,不能有一点闪失,知道吗?”

李毅点头,“妈你放心,事关妈进不进去这种大事,我还会没有分寸吗?”

……

李建设公寓内。

站在窗户前往院子里凝视的李建设注意到齐顺武几个人跟在齐红娟后面急匆匆进了家门,他立即拨打李恒的电话。当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种提示语时,李建设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不过,他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拨出了第二个电话号码。

“李总。”电话里传过来的竟然是曹正轩的声音。

“是正轩吧?”李建设问道。

“我是。您有事吗?”

“你要立即带人到省府来。我感觉到李恒已经出事了,现在,齐红娟正带着齐顺武来家里,他一定是来找我的。”

“您说什么?”曹正轩在电话里极其狐疑地问道。

“就这么说。”当听见脚步声在楼道上响起时,李建设立即结束与曹正轩的通话,而且立马将手机关机了。

很快,房门被推开,齐红娟带着齐顺武走了进来。齐顺武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李建设凝视着齐红娟。

“建设,你精神挺好的嘛,我还以为你躺在床上呢。”齐红娟皮笑肉不笑地道。

“托你的福。顺武,你这是专程来看望姑夫吗?我们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李建设故意与齐红娟身后的齐顺武打招呼。

齐顺武并不应承,而是头往后转,冲身后的两个人做了个手势。就见齐顺武后面的那两个人迅速迈步上前走到李建设身边,出手将李建设控制住,其中一个阴森地说道:“对不住了,李总!”随即,这个人一掌斜切在李建设的颈脖子上,李建设当即晕厥过去。

“将李总抬到车上,遇见有人就说李总突然晕厥了,送医院。”齐红娟吩咐道。

齐顺武等三个人连连点头。

……

阳江县五三大道施工现场,围在曹正轩身旁的华安建筑公司的几个部长(王忠旺,付斌,江超,孔明道等人)明显感觉到曹正轩挂断电话之后神情变得凝重了。

施工现场机器轰鸣。这一带的河水因为施工而变得浑浊。

“曹董,发生了什么事吗?”王忠旺试探着问道。

“把王新春,李志给我叫过来。让他们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其他人做。”曹正轩吩咐道。

“好。”

王忠旺跑去前方叫人,付斌几个人便知趣地分散开来。

很快,王新春和李志一同跑了过来。两个人都戴着红色的安全帽。

“你们俩跟我去一趟省府。”曹正轩开门见山。

“一定是曹董又有大动作了是不?”王新春兴奋地道。

“哪方面的,曹董?”李志问道。

“哪是什么大动作?是我莫名其妙地接到了晶森总公司李老总的电话,叫我立即带人去省府。还说李恒出事了。他自己也有麻烦。”曹正轩边说边往他停车的方向走,“李恒是李老总的二儿子,华安晶森公司的老总。”

“李恒我们还不知道吗?”王新春道,“这就是说李老总家发生内讧了。”

“我也这么推测,因为李老总和我通话非常匆忙,他话没有说完就挂了电话。等我回拨电话,他手机就关机了。”

“应该是出大事了。否则他不会和你通话。那就应该多叫几个人过去,曹董。”

“我知道。我把我大哥、二哥都带去。五个人,刚好一辆车子。”

……

一刻钟后,曹正轩的奥迪A4急速行驶在前往省府的高速上。

开车的不是曹正轩,而是刘天生。曹正轩坐在副驾驶座上同大家商议事情。

“我有个建议。”王新春开口道,“曹董不是和公安厅特警大队的队长很熟吗?既然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就和特警大队联系,让他们出面。”

李志摇头道:“绝不能与特警联系。李老总既然给曹董打电话,那就说明李老总暂时不想让外界的人知道这些事情。因为这是他们李家的私事,丑事!”

“李志的分析有道理。”孙大伟道,“按我推断,李恒出事,李老总被控制,应该就是兄弟二人在争上位。很可能是齐红娟要在进牢狱前想把大儿子李毅推到晶森总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去。”

“如果是这样,齐顺武怎么会一起掺和?阳江晶森公司不是隶属于华安晶森公司的吗?”王新春问道。

“阳江晶森公司隶属于华安晶森公司,但齐顺武和李恒不是一路人。齐顺武走的是李毅的路线。齐大根这么拼死为齐红娟扛事情,不就是要给齐顺武铺路吗?”

“孙大哥这么分析,我就明白了。可不通过特警大队,省府这么大,我们又去哪里找李恒或李建设?根本无从入手啊。”

“这正是我愁的。”曹正轩皱眉道。

“李老总有没有最贴心的人?”车子内沉默一会后李志问道,“他应该知道一点眉目。”

“对了。李兄你提醒了我,”曹正轩舒展眉头,“我们可以去找郭副总——翠海饭店的副总经理。”

第709章 高架桥下

省府。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李恒手脚被捆绑着躺在地上。他已经叫喊了一个多小时,但仍旧无济于事,因为根本没有人理睬他的喊叫。

李恒再傻也清楚,母亲和哥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其实作为二公子的李恒无意竞争晶森总公司老总的宝座,在他看来,哥哥李毅上位再正常不过了,反倒是父亲李建设不看好李毅,看好他。或许是李建设觉得李毅的心胸不够吧。

在干吼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李恒开始冷静下来。随即一种恐惧感袭遍全身——李毅的人会不会压根儿不顾他的死活?

若是这样,那就悲催了。一个任由他大喊大叫的地下室,必然是废弃的建筑物的地下室,而且这建筑物必定离闹市,否则,声音传出去必然要惊动旁人。

被关在远离闹市的废弃的建筑物的地下室里,倘若李毅没人管,不说别的,不饿死也会渴死。

可转而一想,李恒又觉得不会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李恒从没想过要和李毅争夺上位,更别说有实际行动了。那么,李毅又哪有必要对他这个手足兄弟下毒手呢?

之所以控制他,是怕他多事、碍事吧?

这么一想之后,李恒的心放下不少,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分钟,几分钟后李恒便想起了父亲,推测出李毅和母亲会联手对付父亲。

“哥哥应该是要借机上位!”李恒躺在冰冷的地上思索,“因为母亲很可能要进去。而一旦母亲进去了,哥哥就不可能上位了。对,很可能是这样。这么一来父亲就麻烦了。父亲那身体两三天就要透析一次,根本就经不起折腾。所以,我得想办法出去!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

同是省府,一个叫绿都华区的房地产建筑点,几栋新建的电梯房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程。

这绿都华区隶属于晶森总公司,而且是晶森总公司房地产这方面的骄傲,因为绿都华区这一带的地皮比广海的中央公园还耀眼。

李建设被带进了其中一栋电梯楼。

直到进了一个套间,齐顺武带来的两个人方才将李建设弄醒过来。

这个套间已经做过精装修,甲醛的味道非常重,是以李建设醒过来便连着打喷嚏。

李建设四下里看了看,而后质问两个人,“齐顺武呢?齐红娟呢?”

“对不起,李老总,”两个人中个头较高的那个道,“齐总和齐总管没有跟过来。您有什么话可以跟我们说,我们负责传达。”

“让他们过来,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很抱歉,他们一时半会过不来。”

“那就把我放了。”李建设目光射向高个子。

“李老总还真天真哈,”两个人中个头较矮的那个道,“您觉得可能吗?”

“放肆!你既然知道叫我李老总,还不知道我的威望吗?你就不怕我整死你吗?”

“县官不如现管,我只听齐总的。”矮个子道。

“哈哈哈,”高个子突然笑起来,伸手在李建设胸部上点了一下,“李老总果真天真,您觉得还有机会整我们吗?”

“什么意思?”李建设问道。

“您不会还想不到齐总和齐总管为什么让我们把您看押在这里吧?”

李建设不说话。

“李老总您不说话,就意味着您已经知道了对不?那您还这么拽啊?”高个子用力推了李建设一把,使得李建设后退两步,靠在了墙壁上。

“你!”李建设怒眼圆睁。

“什么你你你的,您这身板,我们就是一下都不动您,三天一过,您也要去见阎王!”

“不过在您去见阎王前,齐总和齐总管会来见您一面的,呵呵。”矮个子附和道。

……

当天晚上十点。广海。

夏伟新从一家高档会所走出来,摇晃着身子和几个客商告别之后,便由一个小伙子搀扶着进了他的小车子。小伙子给他系好安全带,方才转到驾驶座开车。

小车子上了正道,停在十米之外的一辆银灰色SUV方才发动引擎,缓缓地跟了上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载着夏伟新的小轿车行驶到了一座高架桥下面时,那一辆SUV突然加速,径直撞上了小轿车。

“嘎吱!”

驾驶小车子的小伙子紧急刹车,可因为惯性的缘故小车子还是斜着冲向了一旁的水泥柱,好在小伙子机灵,在小车子就要撞向水泥柱时将方向盘猛地向左转了180度,使得车屁股往右甩,车头往左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夏伟新方才化险为夷。

而这时,SUV已经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人。

小伙子推开车门下到地上,正要训斥对方,才发现对方三个人全朝夏伟新奔去。夏伟新一下到地上,就被他们控制住了。

夏伟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为首的中年诧异道:“是你?”

“当然是我!怎么?料不到我还有这一手对吗?”中年反问道。

“你想怎样?”

“怎样?血债要用血来还!当年你把我踩进泥浆,害得我吃尽苦头,为了生活,甚至不得已做了两年的鸭子,现在,到了我讨还一切的时候了。”

“是吗?那我就只问你一点,”夏伟新醉酒的样子突然间荡然无存,“是齐红娟或者是齐红娟的人找到了你对不?”

“你——”中年怔住。

“哈哈哈哈,”夏伟新狂笑,“这也是你料不到的对吧?”

“我艹!”扣住夏伟新右手臂的人对着夏伟新的肚子就是一拳,“我让你狂!”

“别动我们夏总!”司机小伙子叫道。

“你他妈别多事!否则连你一起修理!”扣住夏伟新右手臂的人冲小伙子骂道。

“把他带进车子!”中年吩咐道。

“诸葛军,你觉得就凭你们三个人就能带走我吗?”夏伟新冷笑道。

“夏伟新,死到临头你就别逞强了!”中年骂道。

嘎吱!

嘎吱!

嘎吱!

就在这个时候,三辆小轿车先后停在了SUV旁边,每辆车上都下来五个人,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尤其令人惊骇的是,至少有三个人手里拿着的是铁家伙——手q!

第710章 齐红娟的秘密

中年和他带来的两个人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就被夏伟新的人控制住了。五辆车子一齐开往郊区,看上去颇有一点气势,只是那中年的银灰色的SUV的车头和夏伟新乘坐的小车子的车尾显得很不和谐。

SUV自然是被夏伟新的人操控了。

三个人被带进郊区一大仓库里。这个大仓库应该废弃很久了,这从多得夸张的蜘蛛网和破裂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出来。几个超大的白炽灯泡上也停满了灰尘。

奇怪的是白炽灯泡还能照明,只是亮度明显小了很多。

夏伟新的人不由分说对中年和中年带来的两个人一顿暴打。铁棍和木棒不分轻重往三个人身上招呼。几分钟时间,三个人就全变了形——脸肿了,头大了,脸上、身上都是血淋淋的……

起初两下子三个人还能挺,疼得龇牙咧嘴依旧不求饶,显得很有骨气,可到最后全把骨气抛之脑后,就连中年都悲屈地喊叫“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死人了……”。

然而,就是这种状况,夏伟新也不叫停,直到三个人都以为今晚要命丧黄泉之时,他方才摆了摆手,他那几个施暴的兄弟方才停止了对三个人的殴打。

三个人瞬间看到了生的希望。

“这滋味怎么样,诸葛军?”夏伟新在中年面前蹲下来戏谑地问道。

“感谢夏总手下留情。”中年嘴角鲜血流个不停。

“原来你还是怕死的,我还以为你视死如归呢。既然你怕死,事情就好办了。”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中年完全变了个人。或许每个曾在鬼门关前游荡过的人都会发生这种转变吧。

“给李毅打电话。就说你已经将我控制住了。”夏伟新将之前收缴的中年的手机递给中年。

“我这就打。这是什么地方?”中年看着夏伟新道。

“美隆新区长河路24号。”

中年接过手机,利索的解屏,而后拨出一个号码。很快,电话里传来李毅的声音。

“得手了吗?”

“李总,得手了。我跟你说了,对付夏伟新,那就是小菜一碟。”中年装出很愉悦的样子道。

“太好了。在哪个地方?”

“美隆新区长河路24号,一个大仓库内。”

“我们现在就赶过来。”

……

江东省省府。某地下室里。

李恒凭着毅力坚持四五个小时做一件事,那就是将捆绑他的绳索放在地面上摩擦,直至将绳索磨断。

着实是地下室水泥地面的粗糙程度太小了,李恒方才花了这么多时间达成他的目的。其实每一次摩擦,李恒的肘或手掌都会或轻或重地擦拭地面,于是肘和手掌都血淋淋的。那种疼痛真的没法言说,但李恒硬生生挺了过来。

只是让李恒失望的是,整整六个多小时过去了,地下室外面仍旧听不见任何脚步声。莫非李毅真的对他这个同胞兄弟下了死手?

李恒仍旧不相信这一点。他坚信李毅没有理由置他于死地。

口渴,饥饿,加上过度紧张令李恒极其疲惫,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时刻留意地下室外面的一举一动。

……

省府二附院,这个时候走进去五个年轻人。这五个人步履匆忙。曹正轩走在最前面。

在外科护士站打探到郭副总的病房房号,五个人便先后走进了郭副总的病房。

这个时间点,或许是白天睡得太足了,郭副总和服侍他的老婆都还没有入睡。

“曹正轩,你怎么来了?”郭副总坐在病床上,背靠着床背惊愕道。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专程来看望您的。”曹正轩解释道。

“这我还不清楚吗?看望病人哪有这个时候来的?”郭副总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爽朗,完全不像一个病人,“难道是李老总出事情了?”

“郭副总果真是李老总的贴心人。情况是这样的……”曹正轩简略地将情况复述了一遍。

“他妈的,齐红娟是完全丧失人性了!”郭副总怒道,“控制李恒,又将李老总控制,那绝对是为了李毅的上位问题!”

“我就不明白了,郭副总,李毅李恒都是齐红娟的儿子,她怎么就这么偏爱李毅?”曹正轩问道。

“你带来的几个兄弟都是你信得过的人吗?”郭副总突然问道。

“当然是我信得过的人!怎么了,郭副总?”曹正轩诧异道。

“既然都是你最信得过的人那就不需要避嫌了。因为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就连我老婆我都瞒着。老婆啊,对不住了。”郭副总转头冲她老婆道。

“我才不稀罕。”郭副总老婆怼道。

“什么秘密?”李志忍不住插话道。

“和李毅有关?”曹正轩推测道。

郭副总点头,“正轩你猜对了。其实,李毅和你的身份是对等的。”

“和我的身份对等?”曹正轩错愕不已。

众人便都看向曹正轩。

“难不成李毅不是齐红娟亲生的?”王新春道。

“应该是李毅不是李老总亲生的,王哥。”李志道。

郭副总再次颔首:“不错。李毅不是李老总的亲生子,正轩不是齐红娟的亲生子,不正好对等吗?”

“这怎么可能?”孙大伟感叹道。

“谁都觉得不可能,但这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就连齐红娟家族里的人都没有几个知道,更别说阳江人了。”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刘天生好奇地问道。

“是李老总亲口告诉我的。要不这辈子我凭什么对李老总这么铁,就是基于李老总对我完全的信任。这个秘密,我敢说,李老总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问题是,堂堂的李老总怎么能接受这个现实?”王新春提高分贝道。

“小兄弟你这么说话就说明你不了解李老总的过往了。情况是这样的。”郭副总因为口干而吞咽口水,他老婆赶忙将装了温水的保温杯放在郭副总的唇边。郭副总张开嘴喝了几口水。

“郭副总,难道你的手……”曹正轩道。

“我的手,我的手,”郭副总瞬间眼红,“这辈子估计都使不上力了。”

“你还说手?”郭副总的老婆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更大的问题是脚。老郭是一辈子都下不了地了。”

“医生没有办法吗?二附医院外科是全国出了名的。”孙大伟道。

郭副总悲怆地摇头,“齐红娟、齐大根太狠毒了!他们是要彻底废掉我,以便轻松控制李老总!”

“因为李老总的身边只有你这一个可信得过的人。”

“对啊。所以,对这个结局我早就料到了。”

“您早就料到了,那您为什么还会这么死心塌地地为李老总谋划?”李志问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郭副总咧了咧嘴道,“李老总一向将我当亲兄弟看,我又怎能不死心塌地为他谋划?这就是我的做人原则。”

“这么看来,李老总没有看错人。”曹正轩道,“倘若李老总能度过这一劫,我一定要把这些话当面告诉他。现在还是请郭副总说一说那个秘密。”

第711章 郭副总的点子

“呵呵,你看我,完全偏离主题了。这个秘密说起来也是人生百态中常见的一种,那就是齐红娟在嫁给李老总之前肚子里就有了孩子。”郭副总道。

“啊?”病房里的所有人,包括郭副总的老婆,都睁大了眼睛。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对吧?李老总是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告诉我的。老实说我当时也是不敢相信。不过,李老总和我做了解释我就明白了。就是说齐红娟怀了别人的孩子,李老总在与齐红娟结婚之前就知道了。”

“齐红娟为什么要这么做?”曹正轩问道。

“不是齐红娟要这么做,而是齐红娟的父亲齐老七要这么做。”

“我明白了,”刘天生插话道,“情况应该是齐红娟喜欢的是别人,而齐老七看重了李建设。”

“差不多吧。”郭副总道,“具体的细节是,齐红娟爱上的小年轻是一团扶不上墙的泥,只会对女孩子花言巧语,成就不了什么大事,最主要的是那小年轻泡齐红娟完全是冲齐老七的家业去的。要知道,齐老七只有齐红娟一个女儿。而齐红娟呢?因为长得太过坑人,故而不曾有谁对她示过爱,所以,对这个小年轻很是黏糊。”

“估计是那个小年轻床上功夫很好吧。”王新春开玩笑道。

“很可能这是一方面。”郭副总笑道,“要不李老总长得这么一表人才她还不待见呢?”

“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刘天生道。

刘天生这么一说,曹正轩和孙大伟便对视一眼。因为两个人都听出刘天生是话里有话。

“就是这个道理。正因为齐红娟对小年轻很是黏糊,齐老七才对小年轻采取了非常手段,将小年轻整到大城市去了。小年轻在大城市花天酒地一个月,结果无疾而终。”

“啊?不会是齐老七下了黑手吧?”李志问道。

“按李老总的说法,应该不是。”郭副总道,“不管齐老七有没有下黑手,反正齐老七的目的达到了。小年轻无疾而终,齐红娟没有了盼头,只得答应嫁给李老总,不过她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齐老七拗不过就答应了。”

“齐老七答应有什么用?李建设不答应啊。”王新春感叹道。

“那是你们不知道当时李老总的境况。你就别说齐红娟怀孕嫁给他了,就是齐红娟把小孩生下来了,李老总也会娶她,更何况齐红娟怀孕几乎不曾有人知道呢?”

“李建设他妈也太没志气了。”李志道。

“年轻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志气问题。一个人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要有所选择。”郭副总语重心长地道,“我倒是很敬重李老总。正因为李老总不计小节,才成就了他这一番大事业。倘若李老总当年像一般人那样嫌弃齐红娟,李老总这辈子也就碌碌无为了。要知道,李老总当年可是家徒四壁,典型的贫下中农啊。”

“可反过来说这不也是李老总的悲哀吗?”刘天生插话道,“你看现在……”

“正所谓世事难料。齐红娟会是这么一个偏执而又狠毒的人,这是李老总完全没有料到的。在李老总眼里,李毅和李恒没有一点区别。也就是说,李老总完全将李毅当亲生儿子看待。”

“但齐红娟却不这么想。”曹正轩道。

“对啊。齐红娟是压根儿不这么想。虽然李恒也是她亲生儿子,但基于李毅的特殊情况,齐红娟对李毅总是偏爱有加,”郭副总继续说道,“在李毅成家之后就开始为李毅谋划上位的事。今天她之所以突然控制李恒又控制李老总,应该是她害怕自己要进去,从而想在进去之前把事情搞定。”

“郭副总的分析很有见地。齐红娟是在做垂死挣扎。”

“就是这个理。所以李老总才会很冒昧地给你打电话。正轩,你现在可是李老总的唯一希望啊。就是说李老总希望你能把他和李恒救出来,挫败齐红娟的阴谋。毕竟你也是李老总的亲生儿子啊。”郭副总看着曹正轩道。

“咳咳,这一点您就别提了。我们连夜赶来打扰您,是希望得到您的指点。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李恒和李老总。省府这么大,我们几个又人生地不熟的,压根儿就是几只无头苍蝇。”曹正轩有点别扭地道。

“齐红娟会把李恒和李老总压在哪里,我也确定不了啊。”郭副总皱眉道,“这真是急死人了。李老总的身体那是一天都扛不住的。”

“你都不清楚李老总被压在了哪里,那不完了?”王新春道。

“按说,齐红娟和齐大根有几个窝郭副总您应该知道的。”刘天生道。

“齐红娟和齐大根有几个窝,我是清楚。但请你们想想,他们会将人压在他们的窝里吗?”郭副总反问道。

众人沉默。曹正轩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郭副总接着说道,“我虽然不清楚齐红娟会将李老总父子压在哪里,但我有个好点子。”

“就是说您有办法找到他们是吗?”曹正轩惊喜道。

“要找到李老总父子,得先找到齐顺武。”

“齐顺武?”

“你刚才不是说李老总和你打电话时提到了齐顺武吗?这个时候齐顺武为什么出现在省府?说明齐顺武来省府就是为齐红娟办这些事的。”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李志一拍脑袋道。

“这确实是个好点子。”孙大伟道。

“可如果齐顺武就待在压李老总父子的地方,我们又如何能找到他。”曹正轩质疑道。

“这种可能性也有。但既然齐顺武来省府是为齐红娟办事的,他就不会一直窝在一个地方。”郭副总提示道。“再说,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也是。那我们就全力去守齐顺武!”

……

广海某公园门口前的小广场上,齐顺武放下手机。

“齐总,我们是不是应该慎重一点,”一个穿黑色皮衣的青年道,“诸葛军这么快就得手了?”

“你是觉得这里头有诈?”齐顺武道,接着他转头冲那个穿黑色羽绒服的青年道,“你怎么看,豪子?”

豪子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如果夏伟新没有做任何防备,诸葛军就应该得手了。如果夏伟新有防备,这里头就有诈。”

“可我们哪知道夏伟新有没有防备?”齐顺武急道。

“所以我的意见是,去我们肯定要去,但要有所防备。”

“不错。我们这就走!”

第712章 怎么又是这样

第712章

李毅带着豪子和另一个青年急匆匆赶去美隆新区长河路。

车上。

“李总,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豪子道,“说是新区,怎么会这么荒凉?”

“这已经是美隆新区了吗?”李毅问道。

“刚刚拐上美隆新区。”负责驾驶的青年道。

“立即给我停车!”李毅立马吩咐道。

负责驾驶的青年急忙踩刹车。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我也觉得不对劲,”李毅道,“这都新区了,竟然没有人入住。”

“而且从房子来看,应该是有一些年了。”司机青年道。

“所以我猜测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区。李总,看来果真有诈。”豪子道。

“我第一感觉就是有诈。”司机青年颇为自豪地道。

“那怎么办?”李毅道,“总不能前功尽弃。”

“长河路24号应该就在前面不远,”豪子很有主见地道,“我和文哥先去探探路。李总你在车子里等我们的消息。”

“我有个点子,”司机青年道,“我在手机里编辑好一条信息。只要有诈,我就立即按发送键。你一旦收到信息,就迅疾驾车离开。”

“我一个人离开怎么行?我不能让你们落在他们手里。”李毅道。

“我们落在他们手里有什么关系。他们敢拿我们怎样吗?”豪子道,“夏伟新现在是集团老总,不再是当年黑道上的混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很清楚。”

“不错。夏总你就放心好了。”

“那你们务必小心。”李毅嘱咐道。

……

豪子和司机青年(文哥)下了车往长河路里头走去。两个人一路查看街道两旁的房子的号码,走了近乎三百米才看见门牌号为24号的房子,但这房子的门是锁着的。

豪子正要上前敲门,从二楼窗户上探出一个头来,“你们要找什么人吗?”

豪子和文哥抬头往上看。

“这是美隆新区长河路24号吗?”文哥问道。

“是。你们是李总的人吗?军哥他们在后面的大仓库里。请往边上的小弄子进去。”说着,这人把头缩回去了。

文哥与豪子无言地对视了一眼,互相微微地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小弄子。

24号房子的后面便是那个大仓库。从仓库进口往里看,大仓库空洞洞的。在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那悬挂着的蜘蛛网。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

还是文哥发话:“军哥,军哥在里面吗?”

“在。李总你们来了?快请进来!”诸葛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会是这种地方?”

“越是这种地方越安全啊。妈的夏伟新在广海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有把他压在这里我才放心,李总。”

“有道理。”

文哥将手机屏幕解开,调到发信息状态,然后和豪子一同走进大仓库。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夜里听起来显得很沉重。

两个人往里走了十几米,仍旧没看见诸葛军的影子,却听见从身后传来大铁门被推动的沉重的声音,便迅速回头。

“豪子,有诈!”文哥迅速摁下信息发送键。

“快跑!”豪子拔腿就往外跑。

“你觉得你们还跑的出去吗?”一道洪亮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紧接着十几个人从一道屏障后面转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夏伟新。

“你不是军哥。军哥呢?”文哥问道。

“你说的是诸葛军吗?他就在我们身后。不过,你不仔细看,你可能认不出他来了。”说着,夏伟新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往两旁闪开,诸葛军等几个人狼狈的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豪子和文哥一同将嘴张成“O”形。

而诸葛军眼睛也睁大了。

这一点,夏伟新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他立即喝问:“诸葛军,是不是李毅没有来?”

“谁说没有来?我就是李毅。”豪子朗声道。

夏伟新盯着豪子,却继续向诸葛军问话:“诸葛军,你没听清楚我的问话吗?”

“是。”诸葛军轻声回答道。

“我艹你妈的!”夏伟新转身一脚将诸葛军踢倒在地,“到底怎么回事?你竟然还敢耍我?”

“我哪敢再耍你?”诸葛军忍着痛道,“一定是李总觉得有诈,就让他们来打听情况。我敢肯定,他就在附近。”

“诸葛军,你还算是人吗?”文哥骂道。

“文哥你……”豪子惊道。

“艹!李毅就在外面!”夏伟新反应极快,“你们几个留下来‘照顾’他们,其他人都给我出去找人!”

……

车上,李毅感觉到手机振动后,立即查阅所收到的短信。

“妈的,这个诸葛军。”李毅快速发动引擎,小轿车消失在无尽的夜幕中。

……

约莫半个小时后,夏伟新的人全都返回到大仓库。

夏伟新并没有让人对豪子和文哥动手,因为他此刻虽然气急败坏,但还是很理性地认识到,对豪子和文哥动手,充其量只是泄愤而已,完全无济于事。

齐红娟的大儿子竟然派人来广海动他,他就彻底明白了,他打算控制翠海饭店的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这就意味着他要把他对齐红娟的杀手锏抛给林子慧,那他何必还要动豪子和文哥呢?

至于动诸葛军,从台面上是说的过去的,毕竟是诸葛军他们来报复他。

“齐红娟,你就等着进去吧。”夏伟新在心里暗暗诅咒道。

……

广海通往广潭的高速路上,李毅的小轿车处于高速行驶中。

李毅用车子蓝牙与母亲齐红娟通话。

“妈,我把事情搞砸了。”

“怎么又是这样?”齐红娟绝望的声音令李毅的心一阵绞痛。

“夏伟新有防备。我找的人被夏伟新控制住了。我差点搭进去。”李毅解释道,“还好我两个手下比较机灵。他们替我挡了。”

“这么一来,我就真要进去了。夏伟新达不成目的,就绝不会放过我。”

“对不起,妈。”

“你现在在哪里?”齐红娟在电话里问道。

“我在回广潭的路上。老爸怎样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只要超过36个小时,身体就会出状况。你回来正好。就让我在进去前把你的事安排好。”

“我太对不起妈了。”李毅愧疚不已。

PS:上一章最后一段人名出错,已改正。非常抱歉。

第713章 口舌如簧的孙大伟和刘天生

江东省省府。这个时间点,不止齐红娟一人难以入眠。某宾馆,曹正轩与刘天生,孙大伟挤在一个客房里。三个人都没有睡意。

大家都在愁如何获悉齐顺武的行踪。

“我看还是不要想了。碰运气吧。”孙大伟打了个哈欠道。

“主要是李总撑不住,”刘天生又一次重复道,“像李总这样的尿毒症患者最多撑36个小时,而现在已经过去12个小时了。”

曹正轩做了个深呼吸,“还是那句话,省府太大。”

“我觉得吧,就应该盯齐红娟。盯齐顺武和盯齐红娟是一个效果。反正齐顺武是替齐红娟办事。”孙大伟道。

“大哥,这个我们已经分析过了。如果齐红娟根本就不出面,而是全权由齐顺武操纵,盯齐红娟就是做无效功。”

“可这也是如果。所以我才说碰运气。”

“对了,我想到了一个人!”刘天生忽然从被子里坐起来。

“谁?”曹正轩和孙大伟一同问道。

“齐奕红。”

“二哥的意思是让齐奕红套齐顺武的话吗?”曹正轩道,“这已经不现实了。”

“为什么?”

“齐奕红为了留在我班上读书,开学头一天便和齐顺武断绝了关系,住在她一个女同学家里。”

“这事我们还不知道吗?这可是震撼整个阳江县城的大事。”

“那在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让齐奕红套话?齐顺武会听齐奕红的话吗?再说了,我们也不能做这种事。这对齐奕红伤害太大了。”曹正轩反对道。

“正轩,”孙大伟开口道,“我倒觉得天生的办法可行。正是齐奕红离开了家,她主动和齐顺武联系,齐顺武才会极为重视。至于我们这么做会伤害齐奕红,我觉得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可能。齐奕红虽是齐大根的孙女,是齐顺武的女儿,但她一点都没有齐家人的凶残和狡诈,就像从淤泥里长出来的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率直,善良,又很讲正义。”

“大伟的分析很对。如果齐奕红没有这种品质,她怎么会做出这种震撼整个阳江县人的行动来呢?而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这么做很大原因是因为喜欢你,爱上了你。”刘天生道。

“正因为这一点,我才不能利用她。”曹正轩道。

“这怎么会是利用呢?”刘天生提高分贝道,“你要想到一点,倘若齐顺武来省府的目的,齐奕红知道了,她会有什么反应?她肯定会阻止她父亲这么做!而如果我们抢在了齐顺武之前把李总解救出来,就等于把齐顺武从犯罪的边缘拉回了正道!以后如果你真接受齐奕红的爱,那就意味着你挽救了你未来的岳父。”

“这玩笑二哥就不要开了。”曹正轩尬道。

“正轩,我不觉得天生在开玩笑。以齐奕红对你的执着,以及你一直以来对齐奕红的关注……”孙大伟道。

曹正轩立马抗议道:“打住,大哥打住,我可是对四班的每个学生都这么关注的。”

“我相信你对四班的所有学生都会关注,但关注的程度绝对有深有浅。你对齐奕红的关注应该超过了所有人,包括孟思妍。”

刘天生点头附和。

曹正轩摇头却不知说什么好。

“有一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观我们了解到的你和齐奕红之间的故事,我和天生都有种感觉,你对齐奕红还是有好感的。无聊的时候我和天生也聊过这事。”孙大伟看向刘天生。

“而且不止一两次。”刘天生道。

“我看你们是在一唱一和。”曹正轩笑道。

“我们真不是在唱和。”孙大伟很动情地道,“是我们都是过来人,知道这种感情有多珍贵。尤其天生,在经历了婚变之后就更能体验到这一点。人一辈子遇到真爱本就是上苍对他的恩赐,如果年轻的时候就遇到,那他就是上苍的宠儿。”

“可雨桐死了。”曹正轩悲从心头起。

“正轩,雨桐死了,你和雨桐的感情就要被尘封了。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太残酷,但这是事实。你可以做到一年两年忘怀不了雨桐,但你能做到十年二十年忘怀不了雨桐吗?既然你和雨桐的感情迟早要被尘封,那么,齐奕红对你感情很可能就会成为你的真爱。”

“所以,齐顺武也就很可能成为你的岳父。”刘天生插话道,“那么,让齐奕红套出齐顺武的位置就是一种对你未来岳父的挽救行为。”

“好了好了,”曹正轩哭笑不得,“两位哥哥可是口舌如簧,我辩不过你们。我就问两位哥哥,齐奕红怎么才能套出齐顺武的位置?”

“这个答案还是交给齐奕红去上交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齐奕红知道这件事。”孙大伟道。

“难道现在给齐奕红打电话吗?”

“宜早不宜迟。”孙大伟和刘天生几乎同时说道。

……

虽然刘天生和孙大伟对曹正轩做了这么多思想工作,但曹正轩拿起手机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不过,犹豫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过了几分钟,曹正轩还是果断地拨通了齐奕红新买的手机号码。

这时已经是夜里两点钟了。

或许是齐奕红睡得比较沉吧,曹正轩第二次拨打后电话里才传来齐奕红慵懒的声音。

“我是曹正轩。”

“小曹老师?”电话另一头,齐奕红瞬间没有了睡意。

“这么晚给你打电话,真的不好意思……”曹正轩开门见山的把打电话的目的和齐奕红说了。

在曹正轩看来,既然决定了搅扰齐奕红,那就不用遮遮掩掩。

“我老爸他是疯了,”齐奕红在电话里生气道,“爷爷已经因为一些事进了看守所,他还这么傻!”

“齐奕红,你不会觉得我在利用你吧?”曹正轩道。

“利用?”齐奕红怔住,“你利用我什么?你这是在帮我,帮我老爸。我这就给我老爸打电话,让他立即停止他愚蠢的行为。”

孙大伟和刘天生一同向曹正轩摆手。

因为曹正轩用的是免提,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孙大伟和刘天生听的清清楚楚。

“奕红,你这么打电话会把一切都暴露的,非但事情解决不了,反而会引起你老爸的警觉。”曹正轩提示道。

“不错。我刚才是太激动了。得想个策略……

我有办法了,小曹老师!”也就思考了几秒钟,齐奕红就突然激动地在电话里叫起来。

第714章 齐红娟的教诲

“什么办法?”曹正轩随即惊喜地问道。

“我打算这么做……”齐奕红在电话里详细说了她的策略。

“这是个好办法。”

“那就明天见,小曹老师。”

“明天见。”

……

第二天早晨。省府。李建设豪华别墅内。

李毅和齐红娟呆在齐红娟的卧室里。

“妈,现在就去绿都华区吗?”李毅问道。

“宜早不宜迟。说不定什么时候检察院的人就来逮捕我了。”齐红娟弯腰整理她的小提包。

“妈你放心,如果夏伟新真落井下石把你弄进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李毅咬牙切齿道。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齐红娟把小提包提在手上,凝视着李毅,“毅儿你给我记住,这社会,没有什么正义可言的,谁整我们,我们就要整谁;谁不让我们安生,我们千方百计都要让他生不如死!”

“这话我记下了。”李毅微微打了个寒噤,“我上位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整垮正红集团,让夏伟新生不如死。”

“你又错了,毅儿。”

“我怎么又错了,妈?”李毅诧异道。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上位的第一要务是稳固你在公司的地位,该清理的人要清理,该换的人要换。这样你才能在公司站稳脚。至于报复夏伟新,哪有必要那么急的?你一上位就去弄人家,不就把自己漏了?所以你务必记住一条法则:处在法治社会,你要想弄一个人,就要学会不漏痕迹,要学会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妈是最反对同归于尽的。”齐红娟谆谆告诫道。

“谢谢妈的教诲,毅儿记住了。”

……

齐红娟提着小提包跟在李毅后面刚刚走到一楼客厅,手机便响起了彩铃声。

齐红娟连忙从小提包里翻出手机。

“是夏伟新的电话。”齐红娟脸色大变。

“要不我来接?”李毅道。

“不用。”

齐红娟接通电话:“夏总,看来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呵呵,齐总管你做初一,我当然要做十五!”夏伟新在电话里道,“竟然想到派人来控制我,这种事情只有齐总管才能做得出来吧?”

“我这么做全是你逼的。你的胃口也太大了。”

“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了?”夏伟新在电话里讥笑道。

“难道你还没有和林子慧联系吗?”齐红娟反问道。

“哈哈哈哈,既然齐总管希望我和林子慧联系,那我就尊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夏伟新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便挂断了电话。

“夏伟新!”李毅一字一顿。

齐红娟和夏伟新的童话内容,李毅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你看你,又不淡定了。”齐红娟反倒安慰李毅,“毅儿,这些全在妈的预料中。走吧,我们去见你老爸,但愿他能想的开。”

……

齐红娟带着李毅到达绿都华区时,齐顺武已经提前到达了。关押李建设的公寓套房里齐刷刷站着十几个打手样的人物。

齐红娟走进去,这些人全都向她行大礼,而后又向李毅行大礼。

“你姑夫怎样了?”齐红娟冲齐顺武问道。

“比我想象的要好。姑姑你看有这么多人把守够了吗?”齐顺武道。

“够了。记住,任何生人都不让进,包括做事的工人。”

“我会安排好的。”

做好了交代,齐红娟与李毅一同走进李建设所待的那个房间。房门则由守在外面的一个打手将其关上了。

就见李建设蹲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里,脸色蜡黄,神情疲惫,最为明显的是所能见到的脸部,手掌和手腕都已经稍稍浮肿了。

“建设,昨晚让你受罪了。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齐红娟假惺惺地道。

“老爸你还好吧?”李毅怯怯地道。

李建设双手撑着墙面慢慢站起身来,“齐红娟,现在你总算把你的真实面目呈现在我面前了。还有毅儿,我自认为我对你没有二心,甚至很多时候对你比对恒儿还好,你为什么还要听信你母亲的话?”

“我母亲是我亲生母亲,而你是我后爸。”李毅残酷无情地道,“我不听我亲生母亲的话,难道还会听你这个后爸的话?”

“后爸?”李建设痛苦地看着李毅,“好一个后爸。我原以为用我的真心真情真意可以将这个‘后’字抹去,现在看来,这是我的痴心妄想。后爸永远是后爸,‘后’字是怎么都去不掉的。”

“你说的真的比唱的还好听,”李毅鄙夷道,“如果你真有把‘后’字去掉的意思,你干嘛还把我放在那么偏僻的吉州,而把你亲生儿子放在华安?你不知道我在吉州有多艰难吗?”

“这是你妈灌输给你的思想对吗?”李建设问道。

“什么我的思想?”齐红娟道,“李建设,你能说这不是你的刻意安排吗?”

“齐红娟,”李建设呼吸加重,“为这个事我不止一次向你解释过,你怎么还这么看问题?就算我和毅儿隔了一层,你和毅儿、恒儿应该没有隔层吧。毅儿和恒儿对你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为什么要激化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我就问你,恒儿是被你控制了,对吧?”

“他不听我的话,我当然要控制他。”齐红娟冷冷地道。

“他怎么就不听你的话了?他有什么企图吗?”

“李建设,你不要扯这个。回到前面的话题上去!我曾多次向你阐明过我的观点,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你把毅儿丢到吉州,本就是因为毅儿只是我的儿子,而你把恒儿放在华安,就有重点栽培他的意思。”

“笑话,真他妈是笑话。你怎么会偏执到这种地步?齐红娟,我奉劝你一句,你走火入魔也就算了,你千万不要把毅儿毁了。”

“李建设,你还这么假惺惺的?你实在太虚伪了。知道我为什么控制恒儿,又控制你吗?”齐红娟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建设。

“逼我写遗书,让毅儿上位,对不?”李建设反问道。

“对。当然,我也不会让恒儿吃亏。我会把我们所持有的股票的30%给他。也可以直接核算现金给他。”

“好一个30%!齐红娟,你的行为让我怀疑恒儿是你捡来的弃儿。我这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绝不会写这样的遗书!”

“难道你还考虑你那个私生子?”齐红娟脸上大变,就连嗓音都变了。

第715章 李老总和齐总管的对话

“齐红娟,从某种角度讲,毅儿是不是也是你的私生子?”李建设眼睛冒火地看着齐红娟。

“这是一回事吗?这是一回事吗?!”齐红娟咆哮道。

“从结果来看,就是一回事。但过程完全不同。我把毅儿当亲生儿子一般呵护,你呢,设计害死了正轩的母亲不算,你还想方设法要把正轩害死!”

啪!

齐红娟迈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李建设脸上。李毅直接被雷倒。

“李建设,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也太没有羞耻心了!我和毅儿的爸爸是自由恋爱,我怀他的孩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要知道,那个时候我和你说的话都没有超过三句。”齐红娟咄咄逼人。

“你——”李建设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很想站起来狠狠地扇回去,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而罢手了,“你可以。你这一个巴掌将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同情都扇没了。”

“我要你同情什么?”齐红娟近乎歇斯底里地道,“你是巴望我进牢狱的,你还会同情我?”

“我巴望要把你送进牢狱,这不错,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很同情你,觉得你也是一个受害者。可这个巴掌下去,我这种感情消失了。你简直就是一个泼妇,是一个神经质。你说毅儿是你爱情的结晶,这是你瞎了眼睛而已。毅儿的爸爸他真的爱你吗?他为了什么接近你,你还不知道吗?亏你竟然认为你们之间有真正的感情!”

“你这么说,好似你非常高尚似的。那我问你,在我明明有身孕的时候你还答应娶我,你又为了什么?如果你的说法是对的,你和毅儿爸爸的目的又有什么不同?”

“我和毅儿的爸爸当然有不同。我娶你是因为你爸爸看重了我,而不是我要想方设法接近你。”

“这有区别吗?”齐红娟怼道。

“当然有区别。毅儿的爸爸是主动的,而我是被动的。他有很强的目的性,而我则没有目的性。”

“李建设,你真的太虚伪了。我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你长得这么帅气,我长得这么丑,你为什么能接受我,而且你很清楚的知道我肚子里怀了孩子,你还说你没有目的性?你他妈不就是看重了我爸爸的资产吗?”齐红娟越说越气愤。

“但就是这一点也是你爸爸来找我,明确告诉我的。我之前从来就不敢这么想。”

“但最终你还是享受了这一份资源。如果没有我爸爸的这一份资源,你李建设这辈子能这么辉煌吗?”

“这一点我承认。如果没有岳父的支持,我的事业不可能这么顺,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大。所以我一辈子感激岳父。”

“你感激我爸爸,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亏欠我,伤害我?我不是一心一意辅助你创业吗?在晶森的投入上我还投入得少吗?你怎么可以在横弋养一个女人?更为可恶的是你还让那个女人为你生下私生子?”

“齐红娟,在感情上你可以允许自己犯错,为什么就不能允许我犯错?我们之间结合,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也就是说,我还不曾遭遇爱情。遇到文秀,我就找到了爱情的感觉,所以我才会背叛你。可我不是及时回头了吗?”

啪!

齐红娟又一次一个巴掌打在李建设的脸上。

“别给我提什么余文秀!我这一辈子就是被她害了。在此之前,我还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爱我的人,尤其还这么帅气。谁能料想,一切都是假象。所以,当大根告诉我他在横弋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很亲昵的散步,这个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我即刻觉得天已经塌了。我很清楚一点,只要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只要那个女人还活着,我就会彻底失去你。我心不甘,我必须维系这个家,毅儿已经没有了爸爸,我不能让恒儿还没有爸爸的关爱,所以我才会狠毒的要把那个女人杀死,把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整死。于是才有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场阴谋。说阴谋是站在你们的立场上说的,站在我立场上说,那是我很智慧的策划。”

“的确很智慧,我被蒙蔽了二十二年。”李建设不无嘲讽地道。

“我知道你在讽刺我,但我还是为自己的策划感到自豪。不是吗?二十二年过去了,我和大根才被送上法庭。二十二年啊。如果不是去年八月底那一次策划没有成功,我这一辈子都安然无恙。”

“齐红娟,你憎恨文秀我可以理解,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谋害我?我是你老公,是恒儿的亲生父亲,你把我谋害了,对你,对恒儿有什么好处?”李建设很不理解地说道。

“哈哈哈哈,”齐红娟突然像一个东北汉子一样大笑起来,“你不理解,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告诉你,李建设,我讨厌背叛。所以,我恨余文秀,但我更恨你!一切的一切是基于你的背叛。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把一切都设计好了。你想想,我为什么要在你四十多岁之后不断引导你吃甜食,你喜欢胃口重的菜,我为什么总是迎合你的胃口,为的就是促使你患上糖尿病,在你患上糖尿病之后,我又继续迎合你的胃口,就使得你出现肾衰竭。而肾衰竭是不可逆的。这样,你不就生不如死了?这就是我对你背叛我的报复。而且你看,我在时间上把握得多好。让你在五十五岁之后肾衰竭,此时我两个儿子都能独当一面了。他们有没有你这个父亲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齐红娟,你,你可以阴险到这种地步吗?”李建设极其悲恸地道。

“我说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李建设,你以为我这么做很幸福吗?二十二年来,我因为策划害死了两条生命,心里头始终不得安宁。我经常在噩梦中醒来,醒来时满身是汗。我总是梦见检察院的检察官将镣铐铐在我受伤,我还总是梦见我被压上刑场被枪毙。我每做一次这种噩梦,身体就有一种虚脱的感觉。这种痛苦是谁都感受不到的。”

“亏得我还认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来对我体贴入微。我没有想到的是,体贴入微也是一种阴谋。”

“好了!”齐红娟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而后直视李建设,“不要说了,我也不想再听了。我只问你,你写还是不写我要求你写的遗书!”

第716章 狗啃屎表演

“齐红娟,看来你也不了解我的性格,你看过我说出去的话会收回吗?”李建设反问道。

“你真的不写?”齐红娟迈前一步,逼近李建设。

“这种遗书我怎么会写?”

“那你是想一天之后就上天吗?你不知道你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36个小时吗?”

“扛不住我也扛。如果确实扛不住,我也就认命了。”

“那你不要后悔。”齐红娟往后退一步,手指李建设,只可惜她穿的高跟鞋再高,也够不着李建设脸部的位置。

“我绝不后悔!”

……

与此同时,卧室外面里的客厅,齐顺武接通一个电话。

“喂?”

“老爸,你喂什么喂,我是奕红啊。”齐奕红在电话里道。

“奕红,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你彻底想通了?”齐顺武惊喜道。

“哎呀,老爸,我毕竟是你女儿,你毕竟是我老爸,我会不认你们吗?我再问你,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你在哪里?你不是在阳江吗?”齐顺武问道。

“老爸,我现在在省府。”

“你来省府干什么?”齐顺武惊愕道。

“我来看望爷爷啊。不是说爷爷很快就会判了吗?老爸,你现在在哪里?”齐奕红问道。

“我在……”

“你说具体一点喽。我这就打的到你身边来。”

齐顺武说了一个地方。“北京南路89号。”

“我这就打的过来。”齐奕红在电话里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其实这种情绪的感染是很重要的。

……

一刻钟之后,齐奕红赶到了北京南路89号。齐顺武不了解的是,有一辆车始终跟在齐奕红所租的出租车后面。

“老爸!”下了车,齐奕红显得很激动的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父亲的腰身,把脸埋在了父亲的胸怀里。

齐顺武的眼睛即刻湿润了。这种场景现在对齐顺武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乖女儿。我的乖女儿。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来老爸有多痛苦。”

“对不起老爸,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现在送我去牛头岭看守所好吗?我是特意来看爷爷的。他可是我的大根同志。”齐奕红转移话题道。

“去牛头岭看守所?哦,非常抱歉,奕红,我现在没有时间。”齐顺武道。

“没有时间?那你在忙什么事?”齐奕红问道。

“是公司里的事情,但不方便跟你说。”

“好吧,我还不想听呢。”

“奕红,你就委屈一下。”

“那还有办法吗?那老爸,你是要去哪里?我是跟你去还是不跟你去?”齐奕红再次转移话题。

“我是要去绿都华区。你不能跟我去。”

“为什么?”齐奕红提高分贝反问道。

“这里涉及一些机密的事情。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好去。”

“那好吧。”齐奕红嘟起嘴道。

……

那一辆跟在出租车后面的车子正是曹正轩的奥迪A4。

齐顺武这边开动之后,负责开车的刘天生立即发动殷勤,缓缓地追了上去。

到了绿都华区,确定了齐顺武走进了哪一栋楼的哪一层之后,曹正轩等人立即下车,而后分散在附近。等齐顺武进了电梯之后,五个人方才迅速集中到电梯口。等电梯门打开之后,五个人都进了电梯。

“看来把齐奕红叫过来是正确的。”刘天生在电梯里不无得意地道。

“是啊,如果不是二哥想到齐奕红,我们就非常被动了。”

“问题是齐奕红这么做会不会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孙大伟担心道。

“这不可能,”曹正轩道,“我在这方面还是有点经验的。这是由一个人的性格决定的。”

几个人谈话谈到这里电梯门就自主打开了。

电梯门一开,几个人走出去,曹正轩就看见站在电梯口的一些混子。很快,几个混子模样的人围了过来。

为首的混子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们,今天谁都不能进进出出。”

“为什么?”曹正轩问道。

“跟老子说话,你还敢问我问什么吗?我看你是想表演狗啃屎是吗?”为首的非常嚣张地道。

“不好意思,我不想表演狗啃屎,”曹正轩不卑不亢地道。“不过我感兴趣的是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表演狗啃屎,所以我很想看一下您是怎么让我表演狗啃屎的。”

“你他妈的——”为首的握紧拳头就对曹正轩捶了过去。

眼见得为首的混子的拳头就要捶在曹正轩的胸部,就见曹正轩往一旁跨出一步,为首的混子的拳头就落空了。

为首的混子想不到的是曹正轩的速度会这么快,所以他怔了几秒钟。可就是这几秒钟给了曹正轩反击的机会。曹正轩出手就用手指头点在了为首的混子的肋下,为首的混子即刻瘫软在地。

曹正轩这么出手,径直将其他几个混子雷倒了。这时,曹正轩一挥手,孙大伟等四个人立即向其他几个混子冲去。也就几分钟时间,电梯口的打斗就结束了。曹正轩带着孙大伟等四个人就冲进了关押李建设的房子。

“曹正轩?”齐顺武大吃一惊。

“齐总,您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曹正轩揶揄道。

“你想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我就想干什么。”

“你要把李老总救出去?”齐顺武立即明白了曹正轩的来意。

“算你猜对了。把李老总交出来吧。”

“哼,让我交出李老总,你是在做梦。你们还愣什么?全都给我上!把他们打趴下为止!!”齐顺武吩咐道。

于是待在客厅里的七八个打手迅速冲向曹正轩他们。

于是客厅里一片混乱。

三分钟之后,七八个打手连同齐顺武在内全都躺在了地上。是曹正轩都点了他们的肋下。

或许是听见了客厅里的打斗声吧,齐红娟和李毅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里来。

“曹正轩?”齐红娟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是我。”

“你来干什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把李老总关在这里?”齐红娟语速极快的问道。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连和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公都不放过,你说,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你,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齐红娟的脸铁青。

“哼,今天我不仅要教训你,我还要亲自将你压到林检察长那里。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曹正轩一字一顿的道。

第717章 我倒数十秒

省府横弋检察院临时办公点。

林子慧接到了夏伟新打来的电话。

“林检察长,我要举报齐红娟。”夏伟新在电话里开门见山。

“是吗?”林子慧狐疑道。

“不好意思,之前我有所隐瞒。这是因为我个人有私欲,现在我醒悟过来了。”

“难道你手上有齐红娟的直接证据吗?”

“林检察长,我手上虽没有直接证据,但有间接证据,您依据这间接证据就可以给齐红娟定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你要提什么条件?”林子慧诧异道。

“我的条件是所有我向您反馈的信息不要让我老婆知道。这是因为我不仅辜负了我老婆对我的信任,而且还利用了我老婆。”

“你说吧。我会视情况而定的。”

“就是去年七月底,我找齐红娟做了一笔交易。”

“一笔交易?齐红娟是做梦都想找到你老婆,要把你老婆整死的人,你怎么还找她做交易?”林子慧不解道。

“您肯定不理解。我当时也觉得自己要疯了。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和我的正红集团有关……”夏伟新极其简略地将相关信息向林子慧做了陈述。

“夏伟新,你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就料不到齐红娟达成目的之后会顺藤摸瓜,做出对你老婆不利的事情吗?”

“我是料到了,但我没有料到齐红娟会这么疯狂。她接二连三的要致曹正轩于死地不说,竟然还将魔爪伸向我老婆,着实令我吃惊。”

“哼,我看你根本就不吃惊。”林子慧冷哼一声道,“你是在赌你老婆的命。你等于在拿你老婆的命稳固你在你集团的地位,用你老婆的命推进你集团的发展。”

“林检察长批评的对。”

“这么一来,我也就明白了。前几天在我那么需要新线索的情况下,你都不把这些信息提供给我,肯定是你还想和齐红娟做交易,对不?交易不成,你才来找我。”

“林检察长不愧是检察长,您等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是真的私欲膨胀把脑子堵死了,才做出这种傻事来。所以我恳请您替我保守这些秘密。我不想让我老婆受到伤害。”夏伟新在电话里恳求道。

“夏伟新,如果能替你保守这些秘密我当然会做到。但你要想到,法院开庭,亮出这些证据的时候,如果齐红娟要质疑,你是要出庭作证的。请你想想,若是你出庭作证,这秘密还能保守吗?”林子慧劝慰道,“再说了,你和齐红娟交易,间接促进了这些事的发生,你也是要担责任的,只不过法庭会因为你举报有功而不追责,或者尽可能不追责。所以我以为,你最好的退路就是你主动向你夫人坦诚交代一切,不做任何隐瞒。你正红集团所陷入的困境想必你夫人是清楚的。因而她谅解你的可能也就非常大。”

“谢谢林检察长的提醒,谢谢,谢谢,我是真的醍醐灌顶。我这就回去向我老婆交代一切。等取得老婆的原谅之后我们立马赶去广潭,将我手头上的资料交给您。”

“好。”

……

绿都华区。

“曹正轩,你的口气也太大了。你是公安局的还是检察院的,你有什么权利压我母亲去检察院?”李毅迈步上前手指曹正轩,“识相的赶快离开,否则,有你好看的!”

“嚇,想必你就是李老总的大儿子李毅吧。你一个做帮凶的底气还这么足?”曹正轩道,“单就你伙同自己的母亲谋害自己的父亲,就可以推测出你这个人连畜生都不如!”

“你妈的——”李毅暴怒。

“怎么?你觉得你一个人斗得过我们五个人吗?”曹正轩不屑道。

“李总,你也不看看这地上的人有多悲惨?”王新春忍不住嘲讽道。

“哼,曹正轩,我早就听说了你会什么阴招,”李毅怼道,“但在我面前你还嫩着呢。现在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之后如果你还不带你的人退出去,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哟呵,你能量有这么大吗?”王新春不可置信地道。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李毅转向王新春骂道。接着,他又回头看着曹正轩,“曹正轩,我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他妈的,你一个人还敢威胁我们五个人。我先把你放倒再说。”李志跨前一步就要出手。

“住手,李哥。”曹正轩立马阻止道。

“曹董?”李志退回原处。

“先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再说。”曹正轩解释道,而后他犀利的目光射向李毅,“李总,我如果不退呢?”

“不退?我说了,只要你不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现在倒计时十秒。十,九,八……”

孙大伟等几个人全都密切关注着曹正轩和李毅的动态。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

“一,”李毅说完最后一个数字,手里头突然多了一把匕首,他手握匕首径直刺向曹正轩。

曹正轩早有准备,他轻松往后一闪,打算避开李毅的攻击。只是奇怪的是,这刺出来的匕首被李毅迅速收回,就见李毅一个转身,他手握匕首冲进了关押李建设的房间。

“艹!”刘天生最先反应过来,他快步追了进去,但很明显,他还是慢了一步。他追进去之时,李建设已经被李毅控制住了。李毅将匕首横在李建设的脖子前面。

“你要干什么?”刘天生喝问。

“你别动李老总!”紧跟其后的曹正轩大声训斥道。

而齐红娟则呆愣在客厅里。

“我说了,只要你一分钟内不退出,你就会后悔一辈子!”李毅扭曲着脸道。

“你他妈也太奇怪了。”王新春道,“这就是你的致胜绝招吗?你拿你父亲来威胁我们,这他妈算什么事?”

噗!

李毅什么话都不说,拎起匕首对着李建设的胸部刺了进去!

在场的人全都怔住,包括李建设自己。

第718章 大结局

李建设嗷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毅儿,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不要叫我什么毅儿,我根本就不是你什么毅儿!我的血液里流着我母亲的血,却没有你的血。”

“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来?”李建设手捂伤口痛苦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说的是大实话啊。”

“艹,”王新春骂道,“敢情你是齐红娟的私生子啊。”

“我确实是我妈的儿子,不过并不是像你说的是私生子。我是我妈正大光明地生下来的。不像这个人,他才是私生子!”李毅眼睛看向曹正轩。

曹正轩心一阵绞痛,但他无话可说。他是李建设的私生子,这是事实!

“正大光明?为什么我这些人才第一次听说?”李志并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细微的变化。。

“那是因为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李毅道。

“原来这样。那我就不明白了,潇洒帅气的李老总娶齐总管为妻已经是另类了,何况齐总管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李志一点面子都不给齐红娟。

李志的言下之意是齐红娟太丑了,与李建设根本就不般配。

“哼,你不明白,”齐红娟气得肺都炸了,“那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当年的情形!李建设愿意娶我,愿意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本就是冲我的家业来的。如果李建设没有娶我,很可能现在还是一个小混子。”

“齐红娟,刚刚我们已经理论过了,你何必在这些人面前贬我?事实是你爸看中了我,还要我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这个原因,毅儿出生之后,我当他为己出,哪晓得他是这么个畜生!”李建设道。

“你尽可以这么骂我,”李毅不以为然地道,“现在,你让这些人出去,否则,这里很可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不要乱来!”曹正轩大声叫道。

“你怕了?”李毅斜眼看着曹正轩,“怕我把他杀了,你私生子的身份就无效了是不?你剀觑的还是我们李家的产业对不?哈哈哈哈,我今天要让你的梦想彻底破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正轩突然大笑不停。

孙大伟几个人很不理解地看着曹正轩。

齐红娟被曹正轩笑得一愣一愣的。

李建设则皱着眉头,眼里充满了绝望之情。

“你笑什么?”李毅恼怒之极。

“我笑什么?你说我笑什么?”曹正轩笑得更欢了,“我今天算是听见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我们李家,哈哈哈哈,我们李家。”

“你到底笑什么?”李毅松开匕首站起身来。

“我笑你说我们李家,”曹正轩突然出手,手指头不偏不倚点中李毅的肋下,“你刚刚不还说你血液里流着的不是李老总的血吗,怎么又说我们李家了?”

李毅即刻觉得全身好似被抽掉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软哒哒的。因而即刻明白,自己中了曹正轩的圈套。

“你,你妈的这么卑鄙。”李毅骂道。

“毅儿你怎么了?”齐红娟惊恐到。

“齐总管,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儿子被我们曹董制了。中了我们曹总的招,那就是生不如死。”王新春开心道。

“曹正轩,我跟你拼了!”齐红娟瞬间崩溃。

“你就算了吧。”李志上前将齐红娟扣住。

……

一个小时后,某地下室。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李恒便在地上坐下来,背靠墙壁,双手放在后面。

锁孔转动,地下室的门哗的被人往上提。强光线从外面射进来。

王新春和李志走进来。

李恒死死地盯着走在前面的王新春。

“你是晶森华安公司的李总对吗?”王新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李恒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便放弃了偷袭对方的念头。

“曹正轩是我们的董事长。我们是奉他的命令过来解救你的。你母亲和哥哥都被我们控制住,已经送去林检察长那里了。”王新春解释道。

“我老爸呢。他身体怎样了?”李恒担心道。

“李老总已经送去医院透析了。虽然胸前中了一刀,但没什么大碍。”

“啊?谁?谁要杀我老爸?”

“你哥哥李毅。”

“为什么?他有这么丧尽天良吗?”李恒眼睛睁得老大。

“很可能你还不知道,他并不是你亲兄弟。”王新春道。

“谁说他不是我亲兄弟?”李恒更为惊异了。

“李总,从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了解这其中的秘密,”李志忍不住插话道,“我告诉你吧,你老妈嫁给你老爸之前就怀孕了。所以李毅只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就像你和曹董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样。”

“那他也不可以这么对付我父亲啊。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老爸更喜欢我哥而不太喜欢我。”

“这就是你父亲做人成功的地方,只可惜李毅太畜生了,齐红娟也他妈太野兽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王新春道,“李总,还有一点我不理解,齐红娟她也是你亲妈啊,他怎么就那么顾李毅,而不顾你呢?她是绞尽脑汁要把你哥推上位。否则他们母子俩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也不理解,”李恒极其痛苦地道,“好在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上位。”

“这就是上苍对你的垂爱吧,你不想上位结果一定会上位,而李毅想上位,却进了牢狱。这实在是太有讽刺性了。”

……

一个月后,齐大根和齐红娟两个人的案子在横弋法院开庭。林子慧代表检察院对齐大根和齐红娟起诉。夏伟新和郑艳丽都坐在旁听席上。夏伟新果真像林子慧说的那样当堂作证。这也就意味着郑艳丽原谅了夏伟新。

最后的宣判是,齐红娟和齐大根都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这也便说明一点,齐红娟和齐大根的刑期即使改为无期徒刑,他们的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牢狱中度过了。同时,齐顺武和李毅也被判了两年的刑期。

审判结束后,李建设带着李恒找到曹正轩。

“正轩,咱们父子俩是不是该正式相认了。”李建设满脸笑容地道。

曹正轩怔怔地看着李建设,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因为他内心的感触实在太多了。

也就这个时候,曹忠河走过来,拉着曹正轩的手,“正轩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赶快叫老爸。”

“可我,可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您才是我的爸爸。”

“你傻啊,爸爸可以有两个的啊。”曹忠河道。

“老爸,你怎么突然想开了?你原来不是一直害怕我认李老总为父亲的吗?”曹正轩反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老爸我现在想开了,对我儿子来说多一个爸爸不是很好吗?至少多一个人关心你。你的事业要想再做大做强,是需要你亲生爸爸的支持的。”

“哎,我说忠河老弟,你也太直接了吧?”李建设道。

“这是事实啊,建设老哥。”

“不错不错,这是事实。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李建设柔情地看着曹正轩,眼里充满了期待。

“老爸。”曹正轩终于艰难的开了口。这句老爸叫的是李建设。

“正轩。”李建设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你终于愿意认我这个老爸了。我想文秀在地下有知,也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的。”

“那我就多了一个亲弟弟了。”李恒开心道。

……

这天中午,李建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请大家吃饭。那是一张可以坐二十个人的大桌子。曹正轩把他师傅程垂范和师娘王雨琦也请过来了。

焦紫宁也参加了这次的宴席。其实她一个上午都陪曹正轩坐在一起。她和曹正轩一样非常关心宣判的结果。

这次宴席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曹正轩带到省府来的孙大伟,刘天生,王新春,李志几个人全喝高了。要说最清醒的还是曹正轩和程垂范。主要是这师徒两个人酒量太大了。

焦紫宁喝了几杯红酒,脸红扑扑的,变得像一个少女一般,显得清纯而又美丽。

于是就有人在宴席上开两个人的玩笑,说他们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李建设对焦紫宁也非常满意。

只是遗憾的是,曹正轩不这么想。宴席结束后,曹正轩将焦紫宁叫到一旁,告诉焦紫宁他们俩的关系只能定位在兄妹上。

“为什么?你爱的张雨桐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你怎么还不能接受我?”焦紫宁极其痛苦地说道。

“非常抱歉,紫宁妹妹,”曹正轩尬尬地道,“我也知道我这么说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但我不想欺骗你。不知为什么,认你这个妹妹我很开心,可要是再进一步,我就觉得很不自然。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我们有缘无分。”

“你真的这么想?”焦紫宁盯着曹正轩的脸,“我告诉你,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

“是真的。请原谅。”

“呵呵,呵呵,”焦紫宁苦笑两声,“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为什么要再次对你动情?罢了,做妹妹就做妹妹吧,总比不是妹妹好。我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了。”

“谢谢紫宁妹妹理解。”曹正轩很感动地道。

……

几个月过去,就到了六月七日,齐奕红真的走进了高考考场。第二天下午,齐奕红考完最后一场,走出考场就看见在等候她的曹正轩。

齐奕红红着脸风一般的跑向曹正轩。

“小曹老师,你这是向我传递接纳我的信号吗?”齐奕红极其激动地问道。

“你考得怎么样?”曹正轩顾左右而言他。

“不出意外应该会上一本线。”

“是吗?这真的太好了。”曹正轩面露笑容,“那你接下去会有什么想法?”

“我还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啊。你能接纳我吗?”

“我怕的是你爸爸不能接纳我。”

“你放心好了。我老爸绝对会接纳你。这么说,你能接纳我是吗?”

曹正轩郑重点头。

……

此时此刻,距离曹正轩一百米的地方,孟思妍站在那里观察着这一切,见齐奕红那么兴奋的跑向曹正轩,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不过,她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在心里说道:“只要小曹老师幸福,结果并不重要。奕红,我祝福你!”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