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舰娘快递公司 - xp1024.com
《星际舰娘快递公司》


第54章 脑波武器塞壬系统

德瑞克换了口气接着道：

“嘿，帝国统一数百年，时日不长，就一代人的记忆吧……超脑作为战略资源，自然一直受控于国家的，但奥德西斯家族什么人啊，他们那个尿性，别说是宝贝超脑，就算是家族里普通的小闺女，也都会宝贝起来，根本不可能交出去给任何人管控的……所以根据吕肖安的情报网，香菲儿出生就被基因药封印了超脑能力，然后自然就获得了帝国方面的认可，让他们自己养着了，虽然我个人感觉，帝国答应的很勉强……

因为你看啊，这道‘基因锁’，奥德西斯家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解开的——那次海盗事件，小香菲儿直接封印解除，控制住了我们老兵的意识，让他们自行离开……”

“等等……你说控制？”

“控制，没错控制，怎么了……啊，大脑脑电波能通过migi网络跟计算机、主设什么的交互，脑电波之间自然也能互相直接交互的啦，要不普通人怎么能挂超脑上，调用超脑的运算力的？但通常情况下，我们战士都有这方面防护的，而且普通人本身就有各种被动、主动的反制。但是啊，怎么说呢，当年大战无所不用其极嘛，有高机这样的脑残设计，自然就有真正的黑科技——

迦兰共和国搞的就是这种大脑意识控制，他们也和平主义的国家嘛，对待跟自己意见不同的人，银河帝国是简单粗暴武力说服，但迦兰人，他们就是真的想‘说服’了……这种脑电波兵器，自然是完全违反人类权的嘛，所以迦兰共和国也只是偷偷开发，奥德西斯家族又是个中核心，所以嘛……

这些事情银河帝国应该也是知道的，但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羲家只管军事，行政不理，你和和平平的不搞事，那就随便你们怎么个活法！之后香菲儿不是又被封印了，还被抹除了那段记忆的样子。”

白莫邪想象了一下小小香菲儿，封印解除，能力爆发震慑全场的模样……感觉有点小帅：

“……所以那次‘海盗’，就是去抢夺这个技术的咯？132r4w就是在针对奥德西斯家族对吧……所以香菲儿就不该一个人在家族外面，成为了目标人物。”

之前还在猜测是不是想向自己传达什么呢。

“不对不对，与其说是针对奥德西斯，不如说就是在针对香菲儿这个个体。”德瑞克说得斩钉截铁。

白莫邪大致有点明白了：“讲清楚。”

“虽然我是鸽派，但待在老兵俱乐部里啊，这些消息那是一等一的快，他们做了些什么，要做什么，需要什么帮助，虽然不会站在台子上囔囔，但私下里跟几个老死党商量商量，吹吹牛牛还是很常有的事情……马上说正题，马上就是正题儿——

我们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就那么点儿，虽然真人面对面聚会几十年每一次……只要消息出来了，过段时间迟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就是迦兰共和国的那群人啊，一直惦记着的就是奥德西斯家的‘海妖塞壬系统’啊，一套主动增幅装置，扩大超脑的控制力。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我也是事后喝酒时听，他们战友的战友的朋友吹出来的……他们随便想控制个奥德西斯家的超脑，然后抹除他的个人意志，装入海妖塞壬系统里，当个零件，这样他们就拥有自己的心灵攻击武器了……你说他们的目标是不是就是姆贝妲奥美。”

“……别叫那个名字，说‘香菲儿’。”

“香菲儿、香菲儿……”

白莫邪追问着自己的猜测：“不提吕肖安了，毕利安他是什么情况？”

这次德瑞克没绕来绕去，直白道：“老兵俱乐部里新发展的成员，号称继承大奥霍兰共和国的荣光，要重整共和国，但他的这支团队似乎就两个人，他自己加上个就叫维罗妮卡的超脑，白莫邪遇到过的对吧，迪阿蒙星球事件里。”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毕利安他袭击龙女观月，需要她这个皇族，来充当打开银河网络的‘钥匙’……但他当时邀请到迪阿蒙星球上去，除了龙女观月外还有香菲儿，所以……”

“我们老兵俱乐部毕竟是个组织啊，首先声明啊，我没参与那次事件啊，任何跟白莫邪你有关系的事件，就这次被我碰上了，还是被动的啊！”

“行了行了，你说了多少遍了……不用再解释了。”

“嘿嘿……毕利安他似乎跟迦兰共和国的那帮人合作，也有可能是顺手帮忙，具体就不清楚，毕竟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塞壬系统对他的计划也有帮助，统一人类意识，消除人与人之间物理距离……这种事情，听着就是塞壬系统的工作啊。”

果然吗，香菲儿跟龙女观月同时接到，迪阿蒙星球的怪兽狩猎广告委托，这件事当时还没有去细想，因为当时一同行动的还有蜜莉多菈——她是用来打开奥霍兰精灵“秘宝”的钥匙，从最初的银河网络到人类知识库，都是奥霍兰精灵族的手笔，可以说在网络技术方面，他们一直是垄断着的。

当时蜜莉多菈被信息覆盖，更改了信息人，只要在有三大系统摄录设备的环境中，她整个人就会被“变”成柚刹那，银河帝国最恶没有之一的罪犯——是全息投影完全覆盖住了她的外观，因此即使对方偶尔没联网、开主设什么的，视网膜接受不到投影，就直接用肉眼去观察蜜莉多菈，她物理光学上的形象也完全是“柚刹那”，只要不动手去实际触碰，就根本看不出是假的。

毕利安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把蜜莉多菈从完全安全的温室之中逼出来，一步步诱导到他身边，然后为他所用，用在他的伟大愿景之上——恢复大奥霍兰共和国的荣耀，当然是直接实现共和国以及他们一族的终极目标，就是消除一切“误解”的物理基础，达成全人类互相理解。

这种做法在未来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名称、国家什么的都是可有可无，理念才是根本，全人类都行我大奥霍兰精灵一族的意志，那么国家、统治者什么的是谁是什么还重要吗？

总之，毕利安就这样对他的不知道该叫侄女、还是表妹的蜜莉多菈，把她变成了宇宙通缉犯，一路逃亡的途中就十分碰巧地遇到了白莫邪……

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和平年代里娇生惯养，真真正正的王国公主，千金大小姐圈子里长大的存在，遇到如此剧变，人当场应该就傻吊了，还能一路逃下来，躲过银河帝国舰队的封锁，王星茹情报部门的追踪，最后抵达迪阿蒙星，背后没人帮忙怎么可能。

自己甚至都可能被利用了，那个时间点上，能碰巧相遇，说背后没有老兵俱乐部，甚至吕肖安本人的推手，谁相信啊，偶然只是必然的表象，他们就是在利用自己，或者说“白莫邪”洗白了的身份，把蜜莉多菈送上门去。

反正演员全部都登场，毕利安就发动了……

白莫邪把以上自己的猜测都说了出来，向德瑞克求证，他也无法给出100%肯定的答复，因为这话题已经涉及当事人，不问毕利安本人，还真难100%确定……然而德瑞克作为老兵俱乐部内部的第三者，也有自己的优势，他从自己的角度获得的消息，至少可以提供侧面上的作证。

“啊呀呀，毕利安我也只在他入会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别问我现在他人在哪里啦……反正像他这种，能混到我们俱乐部核心位置的新人就他独一个……我倒是听迦兰共和国的人偶尔说起些事儿，说毕利安行事很疯狂，最后居然甚至做到了行星崩溃这一步，他们就不会这么滥杀无辜，从事海盗活动，就只对付无人的货运、快递飞船……”

“这么看来毕利安确实是跟迦兰人结盟的啰？”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确实是……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行动纲领，具体去打探对方的计划，即使是过去的事情，那可是禁忌，除非他们自己开口说出来……只不过就他们对毕利安布置的熟悉程度，蜜莉多菈、香菲儿、龙女观月的事情，我都是在他们口中一清二楚，由此确实可以判断，白莫邪你的那些猜测应该都是对的……但跟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关联吧？”

“不……”

白莫邪之所以会想到这么多，完全是之前沙滩上见到了小女孩版的柚刹那，要知道蜜莉多菈顶着柚刹那的脸，在自己身边可是呆了老长日子的，但说白了自己并没有见过真正柚刹那的样子，全部是蜜莉多菈的全息影像外观……然而如果柚刹那真的越狱了，帝国方面没有理由不告诉我这个迪阿蒙事件的当事人，即使追捕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了，王星茹也应该至少会随口带一句的吧……

应该是自己因为最近大事件不断，多心了吧，接着开口道：

“……不，还是有些关联的——所以你们俱乐部里的132r4w，除了莫宁图还有谁？他们打香菲儿的主意，是自己想要搞‘塞壬’还是跟迦兰那帮子人结盟了？我需要知道我要面对敌人的具体实力才好进行人说的‘权衡’啊。”

“是是是，没错没错，是我考虑不周我考虑不周，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绝对满足你绝对满足——咳哼，132r4w人员组成很复杂，你知道的，老兵俱乐部里的反帝国团体啊，有之前提过的迦兰人、毕利安那样，团队里都是他们一国人，也有132r4w这样国际化的，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是大战时的国籍，而是共同的战斗理念……说这么多，其实最简单的，看他们最最开始怎么认识的就够了——同一个部队的人，就是团队的核心了。”

“所以这个132r4w到底是……”

“最早是个叫‘莫宁图’的将军的舰队，隶属于库鲁特邦联，后来在战场上被打残，整个库鲁特邦联被黑龙帝国吞并，库鲁特邦联的军事单位，要么被收编，要么被解散，莫宁图被打残的舰队自然是属于被解散的单位……然后他就带着旧部去打游击了，一开始是要光复库鲁特邦联来着，至少要恢复邦联之中他的母国，然而随着莫宁图老死，这支只有护卫舰的星际海盗性质的游击队，就变成单纯破坏黑龙帝国统治的队伍了，而他们的领袖也开始以‘莫宁图’为代号——

这是132r4w的起源，作为反抗黑龙帝国的本地恐怖分子，获得了大量境外势力的资助，围剿形势严峻的时候，就往国外一躲，所以才能一直存在至今，那会儿不但他们组织叫莫宁图，莫宁图啊，还直接就变成了他们组织的名字呢。

中间的历史我也不清楚，好几千年呢，怕是只有132r4w内部自己人才知道详情哦，反正就说现在吧……他的历史复杂，就导致了现在成分复杂，就是一帮子不服体制的人，也不管是什么体制，感觉就是想搞事情一样，其它什么都是借口，呵，你说说看，‘一部宪章，两个纲领，四个主义’的世界就是天堂了吗？问他们自己人，怕是都说不清这132r4w到底是什么内容哦，咳哼，扯远了……没办法啊，我对现在这个莫宁图一肚子的火……

他到底有多少人，当然不会说出来的啊，我也不是吕肖安，他不会向我报告什么，所以只能大致推断，他团队现在应该有数百人的样子，装备嘛，至少有几艘主力舰了吧，大战结束，银河帝国处分共和国舰队时，他们可是偷刮到不少好处，莫宁图本人在震离星上，那香菲儿那边应该就是他的部下们了。

至于有没有跟迦兰人联手……难说，但即使没有联手，一直盯着香菲儿的迦兰人，怕是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插上一手的……”

第55章 三户——132r4w，爱塔钢铁，巴哈姆特

白莫邪：“你的话……太啰嗦了，逻辑就混乱了！你不知道迦兰人跟莫宁图的关系，怎么一开头还那么斩钉截铁的打包票，说莫宁图就是冲着香菲儿去的？”

“诶？有吗？哎呀呀，嘿嘿，你看……我这不是要说大点，好引起重视嘛，我不先往大的说，现在恐怕人虽然还坐在这里，但脑袋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啦！”

白莫邪想了想也是，自己一直太强势了，也怪不得别人：“你接着说。”

“是是……把132r4w打出来给香菲儿看，估计是什么启动暗号之类的作用，但看现在香菲儿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应该就是童年那次事件的记忆被抹去——我觉得以迦兰人自己的实力，不可能满满星海里定位到一艘民航，绝对是有人帮他们……现在132r4w的硬实力，在老兵俱乐部称得上是前三。这也跟当年他们机敏的复兴132r4w理念，从单纯的破坏分子转型成理想主义队伍有关——这一套很受被黑龙帝国吞并势力的，那些剩余残党们的欢迎啊！”

白莫邪：“总之，他是支国际纵队是吧。”

德瑞克：“没错，所有跟黑龙帝国为敌的势力，都给莫宁图出过人出过力，银河帝国这边都送过东西，在外面啊，他们拿着银河帝国的装备冒充帝国探索舰队，那可威风的啊！”

白莫邪让白铃铃帮忙整理分析，列表后开始进行两相权衡：“……你还是没说具体计划……讲了那么半天历史，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现在我也差不多相信你身份了，说出你具体要我帮什么忙吧，让我看看举报你好处是不是更大，风险更小。”

德瑞克：“当然当然，咱们合作，利益最大最大的，我只是个小小的麻烦，顺手帮我个小忙，你就能获得你想要的——我能直说，莫宁图就在轨道上躲着，随时准备跑路，坐标都能告诉你们，那是我用来运高机的飞船……别急……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莫宁图就会自爆，没错他把飞船改造成了一朵大烟花。我当然清楚他对我飞船做的手脚，飞船日志全自动传回来了，不信你看——但我拿他没办法啊。

知道132r4w的历史，你就知道‘莫宁图’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这个死了就换一个人来袭名，一个象征一个代号，实际就是冲在第一线的突击兵罢了。所以把我们交代出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被继续扣押审查，一直困在震离星离开不得。

但跟我合作就不一样，都不需要你动手的，一切都由我来操作，让莫宁图认为有个逃脱的机会，发动飞船出逃，然后还是由我让飞船暴露出莫宁图就在飞船上的事实，之后帝国就迫于王国游客方面的压力，重新小规模开放港口航线，这个时候，才需要白莫邪你的帮忙了，帮我个忙，让我搭你的飞船偷偷离开——你看，就只最后一步需要你帮忙啊，你完全可以全程观望，前面所有步骤任意一步出问题，你都可以马上抛弃我这边，去换帝国方面的信任啊！”

之后德瑞克又继续叨叨絮絮反反复复推销他的计划，说实在的，白莫邪有点心动，他不喜欢现在这样被动干等着的感觉……于是就跟白铃铃详细商量推演起来，寻找德瑞克计划里的漏洞，计算最终的可行性。

良久，白莫邪出声打断，语气严厉：“德瑞克，你说的听起来确实很美好，我能去救援保护香菲儿，你能安全脱身……但你隐瞒了我所要的承担的风险——前期说是都由你操作、经手，但实际上信息中，只要我点下这个头，你已经把我跟你绑在一条船上了——我将无法跟帝国方面做清楚解释，风险大于收益……帝国扇区舰队都出动了，他们拦不住132r4w的话，我过去了也是白给。”

然而德瑞克并没有因为白莫邪的拒绝而放弃，甚至一丝动摇都没有，依然胸有成竹，这让观察他反应的白莫邪意识到，德瑞克手中显然还有底牌，这事儿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德瑞克露出得意的表情，往后仰了仰……此时外面的持续20分钟的烟花表演，早已结束，有人在沙滩上念念不舍，玩起小烟花来，而更多的人则开始返回，往有各处有料理机的休息大草棚处集中，准备要享受一下海边宵夜、酒水。

白莫邪设置了私人一圈对话区域，同时让白铃铃扫描确认没有偷听的，摆摆手，让由于涌店里一堆人而停下说话的德瑞克继续。

“……咳咳，不担心香菲儿那边是自然的，毕竟都惊动扇区舰队了，尤其是在莫宁图炸了皇宫之后，132r4w在八音翼社的动作，对香菲儿的威胁信，就成了唯一的线索，怕是直接有一堆真正的军人、情报部队的人，伪装成歌迷跑去那边蹲着，白莫邪你不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军队、情报部门不知道的威胁呢？在暗处的偷偷趁机起事的人呢？

好的好的不卖关子不卖关子——这是我最后的消息了，探索舰队占领了吕肖安的基地星球之后，我们俱乐部的社交群就断了，我们都是通过那边的酷机阵列联系着的——咱们最后一次全息投影聚会上，‘巴哈姆特’说要在《装甲无限》里掀起‘颠覆世界的狂潮’。”

白莫邪皱眉又打断，这么直白直接说结果的，缺少前提解释，就让话听起来十分跳跃莫名其妙：“……等等，巴哈什么？又关《装甲无限》什么事？话说清楚。”

“这事儿，我也是最近才完全想通的啊，我们虽然不会自爆计划、方案、暗中资助者什么的，但有大事件要干啊，不说出来，可不是我们的风格，偷偷摸摸的去做，那我们舆情作战还有什么意义呢？又不是莫宁图这样的破坏行动，对自己人都需要绝对保密的，否则内部都会出现反对力量，我就是绝对会阻止他的，是的没错，即使阻止不了，我事先知道了的话也绝对不会帮他！

咳哼又扯远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有大动作的话，反正事后大家都会知道的，不如提前出个声，也不具体透露个什么，就神神秘秘的吊胃口……我之后就一直关注《装甲无限》的报道了，果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他们的确是要搞出大动静来了啊，哦，巴哈姆特是他们团体的代号，在装甲无限里他们就用这个名字，来当他们公会还是军团什么的名称……”

白莫邪连忙让白铃铃查资料，《装甲无限》游戏里确实有个巴哈姆特军团，而且还是连续40年排名第一的军团，之前被断过两次，不然他们建立多少年，军团就连续多少年第一了：

“这个巴哈姆特军团是你们老兵俱乐部里的团体搞出来的？”

“怎么，很难相信对吧？查查毕利安事件后，巴哈姆特军团里有多少人被连带调查处理了吧，这事问龙女观月没用，问跟在身边的王若夜，可能会更清楚点——潜移默化模因洗脑控制一名超脑能力者，是个长期漫长的过程，你是知道的对吧，毕利安就是通过龙女观月从小就在玩的《装甲无限》来到达这个目的的，只要她到了迪阿蒙星球他面前，自然就会以为是她自己的意志选择支持毕利安事业的，哈……结果都被你破坏啰。

毕利安带着维罗妮卡逃入空宇，不知道折跃去了哪里，龙女观月被带回去进行大脑全面治疗，治疗完毕之后被剥夺帝国级战舰天狼号舰长权限，从大众眼前消失，我们俱乐部的消息说是被流放了。

最后就是对《装甲无限》的调查，这种大脑潜入式完全沉浸型的游戏，说是信息人存活的一个异世界也不为过，游戏开发者们也无法掌握里面每个真实个人的行动，只能在高层次上进行调整，比如加片新地图啊，换个玩法什么的，底层活动的人们啊，互相交往、联系着就是个真实社会，被人利用控制也是正常的——

从毕利安留下的资料就顺藤摸瓜找上了巴哈姆特军团，他们就是毕利安针对龙女观月计划的具体执行者，团队里大量骨干，经历过大战的老兵们被抓，过去的一年里啊，每次我投影回去，只要有巴哈姆特的人在，他们就在那边倒苦水，大骂毕利安啊……然后你猜怎么着，前几个月他们突然一反常态，兴高采烈地说他们终于要实现伟大理想了，搞得大家心痒痒的，不知道到底什么个事情，现在倒是什么都清楚了啊。”

白莫邪已经隐隐察觉出哪里有问题了，眯眯眼，敲着桌子，没有打断他发言。

德瑞克：“……你看《装甲无限》去年改版，今年新一轮排位赛在8月，而9月份则是我高机的铁拳杯，现在6月份香菲儿演唱会，还有皇宫爆炸，所有事件都集中在今年发生啊，而去年吕肖安刚好全面投降，出卖俱乐部情报——说是向帝国投降，我现在感觉他更像是放开了手中的链条！解除压制了之后，什么疯狗都跑了开去乱咬了啊！今年银河系真是群魔乱舞，什么幺蛾子都出来了哦！”

白莫邪：“铁拳杯……你们也要搞事情？”

德瑞克：“不是我们啊，在高机大赛里的老兵俱乐部人可不止我们一个爱塔钢铁啊！而且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我只机士厉害点，装备什么的别人都比我们强太多……我们只是帮些团队培养了人才而已，比如上一届的冠亚军，别看是两只社团的，其实是同门内战，都有我们爱塔钢铁的背景……现在皇宫一炸，他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莫宁图这一招真秒啊，不说他偷到了最后舰队的资料吧，光是皇宫爆炸这件事本身，就让所有潜伏着的反对派看到了希望一样，都来了斗志，其实在很多人眼里，现在帝国精神，就是羲家的理念，羲家崩了，他们的理念就能抬头了，嘛，我觉得人类本性都向往和平，或者说并非自毁，毁灭也毁灭某个‘对方’让自身延续的手段而已……所以银河帝国这样高效的和平政策，我还是很欣赏的，所以我绝对不是你敌人哦。”

白莫邪：“……巴哈姆特到底要在《装甲无限》里做什么？”

德瑞克：“还是对付龙女观月的那一套，这次他们不准备隐秘作案的样子，可能是想直接在决赛那天，对所有观看比赛的人下手吧……我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这个样的，他们不想搞高价值目标了，得不偿失，那么有什么能比单独高价值目标，获得更大的利益呢——就数量巨大的目标呗……《装甲无限》能入他们法眼，就很能说明它在银河系里的影响力，关注的人数了……我可以听说龙女观月又上线过了的哦。”

白莫邪按耐住伸手揪住对方衣领的冲动，依然保持平淡的语调：“嚯？听谁说的？”

“龙女观月不是组建了个自己的军团吗？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她自己一清二楚吗？”

原来如此，看来军团里需要除内奸了：“……巴哈姆特骨干不是去年就都被抓了吗？我查了查，它赛季天梯排行榜怎么还是第一的？剩下的人都这么强的吗？”

德瑞克：“用游戏里的‘托管机制’啊，肉身物理上虽然被抓了，但他们之前就分离出去了信息人，交给系统作为他们军团里的‘npc’一样的存在，继续活动，除了没有人类的决定权外，一切跟普通玩家没两样——就跟放弃肉体生活在信息世界里的灵魂似的，我知道帝国叫我们‘亡灵’，现在巴哈姆特的核心战力，还真就是名副其实的‘亡灵’了，哈！他们游戏的角色是没了‘灵魂’但躯体依然在行动！

而具体说现在巴哈姆特这个军团组织结构啊，他们的成员，据我所知已经没有我们俱乐部的老兵了，军团长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人，完全就是个把游戏当人生的天才，除了游戏之外什么都不去想的，结果就顺着往之前老兵们计划的方向走了下去，不管怎么说天梯排名第一都是必须事项嘛，我觉得他也只是惯性而已的感觉，停不下来了……至于游戏里面的具体怎么个状况，我没玩过，也不懂，就只能这么说说感觉，啊哈哈……”

第1章 进入战争状态

白莫邪：“不用再说你对猜测了，什么情况我自己已经了解了，到底怎么回事，我自有推断……”

“嘿嘿，是是是……那么决定是……啊，慢慢考虑慢慢考虑——我不急我不急——”

白莫邪当然不会自己闭门造车，自己一个瞎想，侧开头看向草棚餐饮区栅栏外，沙滩上的人们快活奔跑，一点都没有昨天炸了皇宫的感觉：宝贝，有结论了没？

白铃铃：跨领域综合分析哩，从gc总量、影响力、受关注度、组织强度、粉丝人数等等，可以得出个结论哩——巴哈姆特军团跟爱塔钢铁是同一个量级的哩，再结合德瑞克的说词，算上132r4w的硬实力，老兵俱乐部里，这三家就是排名前三的力量了哩……进一步情报不足，只能判断这三家对我们具有同等的威胁度，耙耙。

白莫邪：假设德瑞克说的都是真，那么132r4w就是最激进的，之后就是巴哈姆特，最后才是爱塔钢铁——这么排下来的话，我们跟他合作似乎是一个挺不错的选择。

白铃铃：听耙耙的。

白莫邪：那么你觉得现在，是到了要冒险赌下的时候了吗？

白铃铃：……这边指挥部社交群里大家闹翻天了哩，耙耙只跟铃铃私聊，不看看群里大家的意见哩？

白莫邪：等我把这边的事情想完先吧，我可不是超脑，太多线就操作不来了……你听我理一下思路啊——现在最糟糕的是龙女观月跟蜜莉多菈——我就说嘛，那个超级现充又高傲的精灵公主大小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沉迷网络游戏了，还完全一副变成了死宅的模样。然后是龙女观月无缘无故的心态爆炸，完全意志失控状态，现在看来都是《装甲无限》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应该早点就想到这一点，怎么就没考虑到毕利安阴魂不散的可能性呢？

白铃铃：这不怪耙耙哩，我们刚从坟场出来一个月，从相位转移研发，选择根据地，重新整合起快递业务等等哩，事情太多了，谁能想到一款游戏会埋着这样的陷阱哩？

白莫邪心中叹息：还是大意了啊，都过去一年了，我以为毕利安的迪阿蒙事件早就结束了啊……德瑞克话里话外都暗示着毕利安，但就是不直说出来，以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如果把毕利安这个名字推出来，我必然就会对事态严峻性再升一级，会更偏向他的意见，但他就是没说……

白铃铃：他是大坏蛋哩，肯定在隐瞒哩！让白铃铃射他几枪！教训教训他哩！哼，重新救活过来看他说不说实话哩！

白莫邪：……宝贝……

白铃铃：嗯嗯在哩！

白莫邪：你这套是从哪里学来的呀？我印象里当年你指挥千难体的时候，都不会这样拷问，一般直接就控制犯人让他自己开口的呀。

白铃铃：群里雪可兰刚刚说的哩，她说耙耙没用哩，交给她的话，她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哩，保证让德瑞克把自己几对碱基都交代了哩！

强压住捂脸的冲动……那个熊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胡说八道，带坏小孩子，哎孙女不教爷之过，还一点都不乖巧孝顺，必须找个机会好好矫正矫正她的性格了！

白莫邪：咳哼，别听她胡说，目前形势是能胡来的吗？看德瑞克敢把莫宁图随便卖，但毕利安却兜着圈子绕，就是不敢直言……我在当年重生时间回溯时，知道了伍德黎安是毕利安背后真正的后援者，但这条情报，由于跟我时间回溯穿越能力绑在一起，根本不能对外说起，只能和你们这些内部人讨论……所以德瑞克显然是不想得罪伍德黎安，莫宁图是死是活，对他都无关紧要，但伍德黎安的能量，要弄死他这种一堆黑历史的人实在太简单了。

白铃铃：逻辑没有任何问题哩。

白莫邪：哎，香菲儿、龙女观月、蜜莉多菈，让我们身陷132r4w跟巴哈姆特两线，八音翼社那边情况暧昧不明，但《装甲无限》这边算是彻底陷进去了。德瑞克爱塔钢铁也相信不得，只要我这里点了头，就意味着卷进高机战场了，如果不跟进爱塔钢铁，如果之后他们搞出什么事件来，秋后算账我是跑不掉了的，就是单纯监视，我们也得进入高机大赛了……总之我已经想好，事情最简单的对策了，哼，既然他们都踩到我脸上来了，那么——他们想要获得什么，我就阻止什么——所以我们即将要面对三处战场……宝贝帮我紧急联络茉维依。

茉维依：诶，铃铃什么事吗？哦……嗯，老公，我在——

白莫邪：茉维依说个事儿——现任命你为桃花坞行星系现场总指挥，立即完成全员包括新团员在内军事编制，让全员全战舰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受到了袭击，现正式标记132r4w、爱塔钢铁、巴哈姆特三股势力为敌对势力。接通全体社交通讯——这里是白莫邪，现在以黄金骑士团团长的名义，正式宣布，黄金骑士团进入战争状态！

由于白莫邪一直通过本地migi网络，开着直播在，所以不用对海滨这边指挥部的姑娘们多做解释，至于对于白莫邪的战争宣言的看法，不但没人有意见，相反所有人都很兴奋的样子，一副有乐子了的样子，连雪可兰都难得的没有发表任何嘲讽言论……

白莫邪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想让大家快太太平平安乐日子，不给新员工少女们进行军事编制，内部完全去军事化，把团队搞得无组织无纪律，桃花坞行星系也乱糟糟一团，看上去就闲散无比。

业务方面，也只把快递事业慢慢恢复了起来，让大家银河系送送快递适应下社会，相对危险混乱的银河系外海盗快递业务，则全部由白莫邪亲自出马……至于银河系保全业务，银河系外雇佣兵业务，全部没有拉起来的意思。

结果现在看起来，没人想要就平淡下来过安稳日子的样子，由于是公司总社交群里的全体通讯，所以这边新员工少女们，也都接到了白莫邪战争通知。

调用格伦儿的视角看了看，新员工少女们居然规规矩矩在房间里分区阵列着，完全把旅店房间变成了兵营，表情平静，对于战争没有任何感觉，对于任何命令没有任何迟疑……

看她们一动不动或站或坐的样子，似乎从自己让白铃铃准备狙杀德瑞克开始，她们就这样待在三间屋子里一动不动严格待机命令了。

那岂不是后半段烟花什么的都没看到？白莫邪莫名感觉有点抱歉……心可以软，但命令绝对无情，然后就联络私聊上艾蕾娜——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少女。

“艾蕾娜，你回去吧，银河系里亚伦高等文明合众国虽然解体了，但只是分区各自自治了而已，这边还有你的家族远房……你可以……”

“诶？团、团长是要赶我走吗？”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依然是我们之中的一员，只是你看，这里的大家……从最最开始，你就跟她们不一样啊，你完完全全是被卷入战争之中……你有退出的权利，没人会责怪你。”

“……”

艾蕾娜抬头看看身边的人，过来看情况又的格伦儿，满屋子的新员工少女们，大家平平静静着，然而一种莫名的氛围却升腾起来，暗潮涌动，那是种狂热，是种亢奋……人与人之间聚集在一起时情绪是可以传染的，现在虽然没有任何人说话，一片死寂，然而艾蕾娜仿佛听见了千军万马的高声欢呼，兴奋的军人们大喊着胜利的口号——

是啊，自己原本只是接受艺术教育，而且还是专攻古典艺术，油画、雕刻之类的，去银阿莱星只是跟在那边工作的大使父母、哥哥度假……当初自己还跟他们闹别扭，好好的一个假期，不想大老远跑过去，全息投影聚聚不就行了吗……所知道结果就成了永别，三个至亲全死，自己被千难体方面俘虏改造成了超级士兵，在被送上前线当炮灰之前，被好心人救下，找回了自我，逃了出来——说心里话，自己真跟这里、跟战争的世界格格不入啊……

“不……”

“嗯？”

“不要……”

“……我说，艾蕾娜啊，有什么话说清楚，我尊重每个人的决定，不要有负担，不用顾虑集体的影响……”

“不，不要……我要留下来，这、这里是我的新家，我的新朋友、朋友都在这里，我又逃了的话，跟大家的羁绊，错过了要一起面对的危险，以后、以后我还怎么面对大家，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就我、就我躲起来了的话、的话……不能逃，这次不能逃，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逃！！！”

“好好好……冷静、冷静，冷静点，情绪情绪，深呼吸、深呼吸，注意下健康警告，别变身了，我明白了，明白了！之后你就跟格伦儿，我会跟她说下的，调配你到格伦儿手下，听候她的调遣吧。”

艾蕾娜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就沉甸甸，如此动起来应该很费劲的样子，毕竟份量不轻，好一通深呼吸，才把激动的情绪压制下来，狂暴化中的红眸渐渐恢复清明。

去各个房间转了一圈，视察完新员工少女们情况的格伦儿回了来，就看见艾蕾娜坐在床边剧烈喘息身，汗湿重襟，长长的雪白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后背上……到了后边之后，艾蕾娜就一直一身雪白的开背连衣裙，戴着顶蝴蝶结大草帽，漂漂亮亮地在沙滩上游玩，坐在遮阳伞下架着画架，给在玩水的同伴们写生。

格伦儿伸手抚上她的后背，入手全是汗，拨开她的长发，确认后背没有受伤什么的，关心地询问出了什么事。

艾蕾娜只是摇头，暂时还开不了口。

回头看向新员工少女们，待在最近处的小组长，起身汇报她们并不知情。

“不要紧，我没事……对了，团长说我以后就在你手下了，今后就麻烦你了……”

此时格伦儿已经接到了白莫邪的私人通讯，微微一笑，拍拍艾蕾娜的脑袋，抠抠她长长的兔耳，让一对兔耳一阵收缩：“怎么会麻烦呢，打起精神来！今后可要好好使唤你了！”

白莫邪松了口气，性子比新员工少女们还要受受弱弱的艾蕾娜，想不到内里如此刚烈，把她逼急了的话还真就是“小白兔也会咬人”哦，看来以后要把她的战争经历也考虑进来了，跟蜜莉多菈一样，不是普普通通的和平温室里不谙世事的深闺大小姐了……其实当初她拒绝了缪葛丽华治疗，坚持要保留狂暴化里人格这一点，就该想到，她应该是做好了觉悟——没觉悟的人应该都没有加入自己黄金骑士团跟出来……

在进行大规模下令安排前，跟可能会出问题的个人单独交流完毕，白莫邪开始正式进行布置——依然是公司总群全体通讯里——

“银玉剑——格伦儿将作为你们的上级，之后对黄金骑士团特派中队，有任何具体任务安排，都将由格伦儿负责指挥。银玉剑，你继续担任中队长，我们按照银河帝国军制来，现在授予你黄金骑士团内部校官军衔。

格伦儿为士官长，现阶段你带领新员工少女们，在有正式命令前自由活动，嗯，自由活动就是指之前安排的三项任务，海滨环境调查、高机圈调查、酷机阵列行情调查……之前的直播你们也看到了，高机方面也将成为我们的一个战场，以监视调查爱塔钢铁，以及全部爱塔钢铁相关背景机士为主，塔齐娜，你的任务不再是玩玩儿了。

裘莉安、白铃铃你们两个帮忙整理压缩，我跟德瑞克的全部交流视频，完整传回给桃花坞那边，保密等级限制在指挥部内部，对文本通报有疑问的，对照视频自行理解。还有其中全部内容，我需要萨伏依茶会的分析报告。现在提问发言时间，白铃铃你说。”

白铃铃：“耙，咳咳，团长大人哩，我们准备答应跟德瑞克合作了哩？”

白莫邪：“我们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对我们利益大的时候，跟敌人的敌人合作也没什么的……龙女观月——”

龙女观月：“……抱歉……又是我，哎，我——”

第2章 终于有了个名分

虽然通讯条件极差，但白铃铃已经把直播内容的文字版发了回去，这是她自己决定没有问白莫邪意见做的事情，目的是第一时间配合白莫邪的宣战通告，免得桃花坞那边指挥部的人不明所以。

而在传回去的文本中，同时还附带了她们父女俩之前，刚刚进行的主观分析，以及讨论出来的结论……白莫邪直接顺着白铃铃的自主行动进行安排，这种默契，是远远超越单纯的血脉联系，白铃铃的诞生过程，使得他们是“灵魂”上的亲缘。

这边作为超脑的龙女观月自然一瞬间就把全文本通读完毕，同时还理解内里全部要素——说句心里话，这份文本让她松了一口气——自己不是无缘无故的歇斯底里情绪失控，而是由于敌人的袭击导致的，这让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有种肩上重负减了一半的感觉——结果因此莫名就有种负罪感了，明明敌人的信息战袭击已经不声不响攻了进来，蜜莉多菈更是一副完全沦陷了的模样，自己却在这边偷偷开心，真是不应该啊……

白莫邪当然不明白龙女观月这一声道歉里的丰富多彩内涵，一如既往地出声安慰：“没事，敌在暗我们在明，这种暗箭实在难防，《装甲无限》我们早晚要登陆的，你关心自己的军团一回来就上去看看无可厚非——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事件已经结束了，谁知道这个毕利安埋这个伏笔埋了一年！”

龙女观月：“……我该怎么做？我现在好乱。”

白莫邪：“听从茉维依的指挥，你现在以静养为主，如果你被攻破了的话，是对我们团队的巨大破坏，蜜莉多菈，蜜莉多菈在线吗？”

龙女观月：“是……”

茉维依：“根据智能房间的记录，蜜莉多菈通宵了两晚，现在正在睡觉……”

白莫邪：“也对，你们那边正是休息的时间……本来不准备瞒着她的……那好吧，现在开始所有关于《装甲无限》、巴哈姆特、毕利安的情报一律对她保密，茉维依你那边设置一下信息屏蔽，关键词一出现就给她屏蔽了。”

茉维依：“屏蔽等级多高？”

白莫邪：“最高，物理上出现也给她从视网膜上、耳膜里给抹消掉。让她继续不知情的活动吧，麻痹敌人，看能不能钓到什么大鱼。”

茉维依：“明白！”

龙女观月：“……我进去帮她吧。”

白莫邪：“非必要时候，你什么都不要做了……这不是在限制你权限……”

龙女观月：“嗯，我明白了。”

王若夜：“诶呀呀，又变化那个乖巧的煕煕了呢，真怀念呢，夜夜是真心的怀念在，当年大家一起的时候是多么开心啊，我……”

白莫邪切断了王若夜的发言权限：“发言前申请，这里是公司办公总群，有什么小话，你们下面私聊去，好了奈琪露蒂——”

申请了半天发言，终于轮到自己了，被点名了的奈琪露蒂开心地从拔步床上蹦了起来……然后想到对面也看不见自己，就又沮丧地坐了回去：“哥哥，我跟奈琪露娜想过去银河系那边帮忙！三条战线，都在银河系里，哥哥那边的人手不够吧！”

白莫邪考虑中：“嗯……下一个，雅丽莎——”

雅丽莎：“……我们这边有33名新员工自己玩起了高机……”

白莫邪：“哦？！那好啊，这不是正好吗！”

雅丽莎：“但她们只是兴趣社团，并没有参加高机大赛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我来吧，我来组织队伍参加银河系的高机大赛……”

龙女观月私聊了雅丽莎过去。

白莫邪知道雅丽莎的履历和一些黑历史事情的，但既然人家已经有觉悟了，他自然不会再犯之前对艾蕾娜时的失误了：“嗯，那就交给你了，下一个……”

雅丽莎：“等等……等一下，让新员工晓晓发言一下。”

晓晓：“雅丽莎长官，团长！我们能行！我们本来是担心给大家添麻烦，去银河系有多不方便，我们心中清楚，为了我们兴趣爱好什么的……但现在！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任务，但我们全员愿意接下高机以及跟高机相关的任务，能为佣兵团出上力，是我们的光荣！”

白莫邪私聊上雅丽莎和茉维依：“怎么说？”

茉维依：“我们没公开白铃铃的文本，她们并不知道是这是件内情有多复杂的任务。”

雅丽莎：“我觉得可以培养她们，要打高机赛的话，我至少需要一名助手，如果不找外人的话，就只有杜菲可以选……全能赛的话至少还需要两个机士跟我轮换……”

白莫邪：“……算了，比起杜菲，我宁愿相信新团员们，能力都是可以培养的，但性格问题就要老命了……让她们发展兴趣，随便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本来是想让这些孩子们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除了战斗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做，但现在……”

茉维依：“老公……”

雅丽莎：“没事的，赋予兴趣重大责任，也许更合这些孩子们胃口呢……话说，被你们影响的，我也叫她们‘孩子’了……我一直是把她们当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来着。”

白莫邪：“明白了，龙女观月在处理她们生活还是工作岗位的‘调查’对吧，继续让她忙这事儿，随便把军制编队的事情也交给她……高机的事情就全权交给雅丽莎你了，先在桃花坞里弄起来，三……两个周期时间够吗？我们需要快点在银河系里找个赛区刷积分，不然根本无法跟那些一线选手碰到面。”

雅丽莎：“两个周期吗……我试试吧，制造设备都是军用级别的，我有信心调整出最好的高机来，但部件的图纸……”

白莫邪：“我会让塔齐娜加快动作，你们先用模拟程序、相应的游戏之类训练机士……随便把高机社团的人员名单履历发我份。”

雅丽莎：“了解。”

又商量了一会儿，高机这边的事情暂时没问题了，说句心里话，把爱塔钢铁的事情全权交给雅丽莎去操办，甚至比让龙女观月去负责更放心……想当年自己团队草创阶段时，雅丽莎最做着自己的秘书，做着副团长一样的事情，给自己帮着忙，虽然是个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特长的姑娘，但她办事，自己就莫名放心。

之后白莫邪结合资料，详细考虑过后，在公司总社交群里，把所有人的军衔先正式定了下来，指挥管理层面上算是终于有了名分——

士官长：王若夜、茉维依、格伦儿、裘莉安、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佩伊尔塞达丝。

校官：蜜莉多菈、香菲儿、雪可兰、艾蕾娜、塔齐娜、羲天蘅、羲檀乐、羲檀卿、羲檀娴、羲鸿颜、蒂亚、菈妮娅。

新员工中，丹娜、迪薇娜任命为士官长，薇西洛希、奥妮丝、银玉剑、第五莉莎为校官。之下还有数十尉官跟甲士的任命。

说是只限于黄金骑士团内部，而且看似随便胡乱任命的，但就是没有任命一个将级的……白莫邪的自由枪骑士，编制外同统帅，最高能自行任免的就是士官级以下，所以换句话说，他现在这份发了正式文书的，跟信息人绑定了的委任，是可以被帝国军队、政府所承认的。

当然这身份拿出去外面，虽然无法在军队、政府里任职当官什么的，但接待方面，他们就会按同级别的待遇来。

比如说之前香菲儿跟第4扇区舰队的人打交道的话，由于她虽说是千万级粉丝的超火歌姬，但实际身份还只是一般普通公民，因此舰队随便派个什么小兵过来接待，跟她说话，就可以把她打发掉了。

然而从现在开始，在白莫邪正式委任信息传给她之后，第4扇区舰队就必须派同级别的校官，也就是军队里的小队长甚至中队长过来跟她对话，否则来了级别低的，就必须立正敬礼以向长官汇报的态度，跟她对话。

这就是军衔在跟官方交涉方面的作用。

而如果来了校官以上军衔的，香菲儿也用不着立正敬礼报告什么的，继续用普通公民间对等的态度说话就好，这就是在编制外的作用……总之，这算是一种占尽便宜的特权了，自由枪骑士作为皇家唯一对外授予的“爵位”，自然必须有点干货、真实价值的。

其实这权利，跟舰长们自组舰长护卫差不多，只不过省去了事后提交军部报备这一步骤……理论上白莫邪可以把自家近八百人全任命为士官长……但他这边委任不是好玩，发福利什么的，是真需要进行编组建队，上下级别关系必须明确——这就是他一直回避的事情，但现在形势已经不容许了。

其实白莫邪身上，除了银河帝国的同统帅外，还有旧共和国正规的准将军衔，这是为了转让旧共和国主力舰控制权，而被某人送白菜一样送的军衔，所以白莫邪一点实感都没有。但有了这个正规军衔之后，旧时代主力舰买卖确实方便轻松了不少，不用洗系统什么的了——

战舰既然可以一人完成驾驶、开火等等全部的操纵，自然是高度自律、智能化的，其舰上计算机中心是无法绕开的操纵系统，拆了换新的，就跟拆对变引擎的能源系统一样，所花费的时间不如直接造艘新主力舰。能不黑掉系统，修改认证，原系统直接拿过来用是最好的，战舰的实力就能100%发挥，不受操纵系统方面的影响。

目前桃花坞那边的所有战舰，无论是主力舰还是护卫舰、星球要塞，其实全部挂在白莫邪名下，然后由白莫邪再进行二级分派，下放战舰权限，委任具体操纵战舰的舰长。

而旧共和国势力那边的军衔就是另外一番情况了，将领并没有任何自行委任下级官员的权限，只能说是委任某个小兵临时高级将领的职务，而跟职务对应的军衔，得往上申报，等军政审核完毕之后才能转正。

……但是旧共和国势力亡了，没有官方军事组织了，所以理论上再不可能有新军衔委任诞生了——所以白莫邪暂时还没有意识，他这个新时代的准将军衔，是多么神奇到可怕。

所以现在黄金骑士团内部，就都只有帝国部队的军衔……坟场旧共和国军系出身的，茉维依、塔齐娜、格伦儿都是早就退伍了的不存在冲突。

而雪可兰跟王若夜则都是军校还没毕业，严格上来说，算是预备役，虽然两人就读的地方分别在银河系内外，虽说都会有一点系统体制上的问题，但只要不是正规部队也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其她人所有新员工们就都没有任何问题，封印的银阿莱星战场上组建的军队，由于跟外界完全隔绝了所以不是正规军，脱离封印出来之后，不止她们，所有银阿莱本土部队的建制，直接被原地解散。

至于这次大规模任命中，没有提到名字的几个人，那都是有帝国方面正规军衔的人——龙女观月职务是舰长，必须是将级，具体是督军，目前被剥夺军衔，开除军籍中。缪葛丽华是士官长，隶属于帝国军纪律机关。雅丽莎、杜菲是校官，因为是龙女观月的舰长护卫，所以隶属于皇家舰队……

这次被提拔进入指挥部内六名新团员中，银玉剑算是沾了形势的光，只不过她的个人能力，在白莫邪的这两天的亲眼观察下，可以说是完全合格了，所以算是通过了超长时的升值“面试”，而且她在这批春游团百人特派中队里，人际关系也是最深厚的，是高于战友同袍情义的联系——具体来说，能从她们的名字看出来，除了“银玉”剑外，还有金精剑、霂赤剑、璧铋剑、白辉剑、黑曜剑五个人。

她们一共六姐妹，一起诞生，一起学习，一起考入茉维依麾下金蜂湾部队，然后现在又一起加入黄金骑士团，由于是那种环境下诞生的合成人，所以外貌远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但实际体态还是有差异，性格更是天差地别，十分有趣。

银玉剑无疑是她们中最认真的一个。

第3章 大海啊全是水，沙滩啊全是沙

抚育银玉剑她们的机构，似乎图省事还是没文学细胞，所有人名字都叫这剑那刀的，反正都是要丢上战场当兵的工具人，直接用刀剑来命名没什么问题，什么赤铁剑、青铜刀的当人名……

但是后来随着制造诞生的人越来越多，金属元素乃至正规合金学名早全部用完了，结果轮到银玉剑她们这一批头上时，负责人就不责任的随意拼接元素、材料的单词来给他们起名字——

银阿莱星所属势力，是拼音文字的文化背景，然后现在把她们名字意译成汉语，于是就有了银玉啊、璧铋这些稀奇古怪的词儿，她们挺喜欢自己汉字名字的，因为都是三个字的，读音长度也差不多，比起原本拼音名字，长长短短的莫名其妙，叫起来好听多了，同时统一三字名字格式之后，让她们更有姐妹亲近感。

然后还改了名字的，就是第五莉莎，她发现汉语里有“第五”这个姓氏之后，就在自己“莉莎”本名前面加了这个姓，以纪念她战死的四个“莉莎”姐妹——她那边母体的负责人更不负责任了，直接女孩全部叫莉莎，男孩全部叫汉克，然后编个四位数的号。

这“第五个”莉莎，是她所在的合成人军校里，她那一批中的第一名，于是就被茉维依录取了——茉维依的金蜂湾部队，只招银阿莱星各地军校里最优秀的少女——战争结束后，第五莉莎去找过她一起要好的姐妹，结果大多数都战死了——所以其实她战争中死掉的朋友不止四个。

但谁又没有少个把两个友人呢，所以“第五”这个姓氏，对她来说，象征意义更重吧。

她被升任校官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晓晓等33名自发组织的高机兴趣社团的领头人。银阿莱战争时期，第五莉莎就对古代外骨骼装备十分有兴趣，地面战时期，有过重装备经验，十分向往大的充满力量的玩意，跟白莫邪一样着迷被淘汰了数万年的“陆地巡洋舰”，一种分节式，拉出去火车一样的超级坦克……

总之像她这种爱好的人，在金蜂湾部队中其实不少，这边800来名新员工少女中，凑出33名喜欢钢铁的，组成个兴趣社团，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现在升她为校官，算是正式将高机社团长，之后高机俱乐部部长的职位交给她了。

而至于剩下的其她几人的名字，就都不是意译，直接是汉字发音了。

丹娜，金蜂湾部队第三届兵，拥有超强的战斗天赋，是第一个被银阿莱星官方反抗部队授予少校军衔的新兵——之前获得官方认可的将官，只有茉维依等一众指挥部人员。

迪薇娜，同样是第三届加入金蜂湾部队，但她是靠漫长而艰辛的战斗，最后积累功勋升上的少校。

这两人被白莫邪授予士官长军衔，可谓是名至实归。

薇西洛希，第一届的老兵，第二次大海战获得功勋，能力是有的，但放在全员精英的团队之中，其实并不显眼，主要是白莫邪之前接收茉维依工作汇报时，在说龙女观月情况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名字，是跟龙女观月近期接触过的主要人员——所以算是个被莫名其妙理由升职了的关系户——大家量化、数据化后的能力、战斗力全都一样时，其它方面小小的一点不同，都会变成决定性的差异。

同样的奥妮丝，第五届加入部队，情况跟薇西洛希一样，但她是由于跟薇西洛希关系密切，出于校官经常需要协同作战，共同出任务的考虑，互相熟识、相交友好的两个长官，配合起来应该更加融洽——

这就是军事跟很多政治场合不同的地方了，在政治上讲究“避嫌”，尽量避免“举人唯亲”的情况，然而军事方面，却讲究“上阵父子兵”，这样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

但出于谦逊和礼貌，白莫邪本能地问了一句大家对以上任命，有什么意见、异议没。

结果没想到，原本的五星上将，现在被降级成了士官长的茉维依没有出声，雪可兰倒是还不客气地发表不满：“为什么我只是校官啊喂！听着就好弱！”

茉维依第一时间私聊过去：“兰兰！怎么说话的！你这孩子又……”

雪可兰委屈巴巴向“奶奶”告状：“白铃铃、裘莉安我认了，她们是超脑，咱没法比，但凭什么格伦儿她也是士官长啊……我们都有坟场军队背景，难道就因为她是高级强化，我基础强化？明明就是那个人讨厌我！”

这下茉维依可真就没辙，明明个子比自己高挑，行事还如此小孩子……以自己对白莫邪的了解，他是绝对会宠着雪可兰，她这方可里家族的孙女没错，但也就是不打不骂，哄着罢了，原则上的问题，涉及到初次建军，编制问题，他也是不会让步的……结果就是雪可兰会这么一直闹下去，最后导致他暗地里的威信下降，自己得想办法帮老公把这件事摆平了……

打定了主意，茉维依就拉着雪可兰私聊去了，偷偷给白莫邪发信息，让他继续主持公司总社交群大会。

那边雪可兰刚刚被茉维依给稳住，另外更加麻烦的家伙就闹了起来，本以为她们几个过了三年会有所成长，结果还是当年的熊孩子啊——

羲檀乐：“哟！大坏蛋，你居然还记得我们姐几个啊！？”

羲檀娴：“喂，我说你，准备就用个校官把我们给打发掉啊？”

羲檀卿：“哼！居然敢把我们给卖了！等逃出去，可不非把你给……”

“诶——我们——不是说好这辈子都不理他了的吗？”

羲鸿颜震惊诧异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很远……看起来她们四个被禁足得很严重，被没收了不少装备，现在只能挤在一块儿共用一个酷机的样子。

羲檀乐大声训斥妹妹：“笨蛋颜颜！现在是争取咱们姐几个利益的关键时候，再不冒泡，这辈子就都要被遗忘，永远腐烂在这里了！真是的，每次都说丧气话，如果不是我们拉着你出来的话……”

羲鸿颜声音轻细：“唔咕——”

羲檀娴：“该站出来的时候就该站出来，这是我们羲家人的传统。”

羲檀卿：“……你那个羲家跟我是不是一个羲家？”

羲檀乐：“喂，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重点、重点，你们总是抓不到重点——咳哼，官职上没办法，就叫你团长吧……我们的要求合情合理，大战之中我们四个也是功臣，也被授予了将校的，所以我们申请给予我们正当的军衔，至少让我高上一级吧？”

羲檀娴：“嘿嘿，大战时期唯一被惩罚了的人，居然还好意思比我们高一级？”

羲檀卿：“从实际出发，太多士官长确实会出现冗员情况，四个太多，一个的话，我认为团长应该会相当明智，选择我们几个中最有智慧的那个……”

羲檀乐：“哈哈哈！笑死人了！你是聪明啊，是谁开发出的基因药把团长坑成萝莉的啊！哼哼，太聪明了反而坏事，还是我这样一直带头的，有领袖气质的人最合适！”

羲檀娴：“是哦，带头冲在第一个犯事的哦……”

羲檀卿：“哼，我就想着，你怎么那么乐心的帮我收集通讯设备材料……从一开始你就准备单飞的吧？”

羲檀乐：“怎么可能！丢下你们我一个人也跑不了啊！”

羲檀娴：“好哇，果然考虑过丢下我们过……”

羲檀乐：“诶嘿嘿——自制设备通讯效果不好，你听错了啦，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哦！”

羲檀娴：“你就在我身边！关通讯设备个屁事！”

羲檀卿：“不准你怀疑我的技术！”

公司总社交群里被她们三个吵翻了天，终于有个人忍无可忍了——羲天蘅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发言道：

“……我记得你们四个，不是该各自待在，各自家里的吗？怎么听你们话的意思……你们又凑到一块去了吗？组装通讯设备？逃跑？好哇——系统，帮我定位她们四个的通讯坐标！”

羲檀卿：“不好！被锁定了！”

羲鸿颜：“哇！哇！怎么办！我不要被打屁股！不要！”

羲檀娴：“啧——”

羲檀乐：“溜了溜了！白莫邪！记得我们的申请！”

……终于是太平了下来。

白莫邪有点尴尬地继续：“咳哼……如此任命军衔，都是根据大家的履历、实际能力综合评定的，咳哼，那么没人再有异议了吧，军衔就这么安排了，还有问题的等之后下去再说了。好了接下来安排具体的任务——我们需要三线作战……”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也就是五十分钟里，白莫邪巴拉巴拉麻利无比的，给全团上上下下八百来号美少女们分配安排了具体的任务。

然而工作并没有展开的条件，那就先享受当下吧！

天然的细白沙滩，随着地势上升，一路延伸铺到森林里，长长的沙滩，每隔500米左右就有一处或大或小的，提供提供酒水食物的沙滩草棚，虽然波波球也能把东西送到人们手边，但还是有不少人更喜欢草棚下休息的氛围些。

这片沙滩由于是旅游胜地，所以跟星汉京地区一样，天气被人为控制住了，出海二十公里，就是一片狂风暴雨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季节性台风天地，然而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着，这片沙滩弹丸之地，就是风平浪静的清新夜晚。

烟花过后，就是震离星极具特色的不夜夜空，环绕行星轨道的大型卫星，各种功能的人造天体，使得震离星拥有了一堆“明月”……屏蔽人造天体之后，就能看到璀璨的第9扇区的银河系银盘星空。

沙滩外海里面，依然有人在玩水，不同于其它深海，一片分不清水天的漆黑，这边通透的星空，大片浅滩区域能被照透，奇特的荧光水母，随波逐流，让海水变得透亮，人在这片荧光海里，会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震撼、迷醉。

全银河系，多少恒星，多少生态行星，然而就这片海滨，令所有人向往，自有其道理，白天、夜晚都有自己独到的美……

白莫邪的任务安排结束，宣布解散自有活动。

艾蕾娜站在露台上透气，就被这片荧光之海深深吸引，灵感大发，直接手指连飘，就着空气画笔颜料在全息屏上作画起来，对于桃花坞的银河安塔利亚有了大概的思路。

新员工少女们在银玉剑、雪可兰她们的带领下，下到沙滩上玩了，格伦儿也拉着艾蕾娜下去散心了。

裘莉安其实也想下海抓水母，但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所以在耐心等待白铃铃过来拉她去，她觉得白铃铃应该至少会想去沙滩上来着……

然而白铃铃在执行白莫邪的戒备任务，坐在露台栏杆上，两只小脚悬空荡呀荡，注意力全在远方一座草棚上。结果裘莉安只能几个房间里来回转悠，完全不好意思自己开口。

塔齐娜则依然慵懒地趴在护栏上，看起来应该是白天的时候跟美人鱼们比游泳，消耗太多体能了，毕竟标准形态的人体，并不适合水中活动。

草棚里就餐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这处海滩，感觉全天都会有人游玩的模样，各处旅馆方向也不断有过来夜游的人。

白莫邪其实在公司总社交群里说完事情之后，还真的收到了一大堆私人通讯有事要说——真正有要紧事说的人，才不会像羲檀乐那四只熊孩子那样，直接在总群里叫叫闹闹……

首先就是缪葛丽华的通讯，她首先汇报了她回纪律机关里叙职的事情——情况似乎有点复杂了——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进出坟场，也不是第一次跟自由枪骑士合作，而这是第一次叙职叙了一个月都还没完的样子，她依然被要求待命不准离开基地……

由于白莫邪对内部完全公开情报的，所以深知白莫邪方面底细的缪葛丽华，能明显感觉出，这次叙职背后不简单，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问白莫邪：“我是在职军人，你就不怕我把你所有的事情都汇报上去吗？要知道我提交记忆提取的话，全部内容一清二楚……”

第4章 又进了敌人的局？

白莫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这么回答你的话，怕是要被你心里笑话天真，自欺欺人吧——其实我在耍赖啊，就是在仗着自己能时间回溯，如果出现什么不利状况的话……”

缪葛丽华：“是呢，你这个超能力啊，哎，相当于是一种挟制、一种威胁啊，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无法兴起于你为敌的念头，怎么样都是要失败的，真是感觉无力……我明白白铃铃跟着你的感受了……看她千难体战争时，处处留手，根本就是在躲着你啊，就她手下们不理解这点罢了。”

白莫邪牛气哄哄：“我女儿，知道老爹厉害，怕老爹是应该的！好了，过去的事情就停停，之前一直没联络的，现在找我是有什么具体想法了吧。”

视频中的缪葛丽华依然禁闭双目，然而这一刻表情变得无比柔和起来，没笑却让人感觉她笑得无比温柔：“银阿莱星球血战，我怀疑过黄金骑士团的性质，作为纪律机关人员，茉维依很多指挥，让我看到了无视人类权的影子——事件最开始，暗杀者蒂亚，肉搏跟千难体的平民部队厮杀，那完全是……

要知道文明崩塌的世界，一般人并没有医疗包可用了，蒂亚造成的任何伤势都是致命伤……结果茉维依不断不制止她这种行为，甚至派出了支援。

之后的全面星球战争阶段更是如此，在任务、敌我性命、自己部队方面，茉维依每次都果断选择我方部队，结果三年大战下来，我们金蜂湾部队居然只真正战死过3名亚人兵……”

白莫邪：“……你这是对整个指挥部的指控。”

“……没错，现在这些孩子们自然都是人类了，我当时对待她们也如同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照顾她们，解决她们心理上的问题、疑惑……但她们当时还只是亚人兵，那些真正有人类权的人就不是人？不该同样拯救了吗？不然我们现在获得的奖励将远远不止20亿gc……”

“我对gc多少并不在意……”

“我指的是人命，gc就是一个人的社会存在啊，就是生命啊……不出卖你的事情，但我只要把整个银阿莱星战争的战役经过提交上去——坟场那边可能最多只是指责，到回到银河系这边后，以我多年的经验，应该足以上军事法庭了，哎。”

“好吧……拉关系讲情面这些兜圈子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想要什么？”

“我就知道，她们这种护短的做法，源头就在你这里……即使上军事法庭，最多也就扣些gc罢了，那种时候，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没人说得准……龙女观月的指挥都是不偏不倚，没有把握，根本不会接下任务，王若夜就激进，打起来偏赌，做法十分冷酷，奈琪露蒂、奈琪露娜更是不把人命当命，其她人在指挥部中，也并不是作为决策层，最多连带，我旁观没有进行阻止，也会受处罚……黄金骑士团的价值观，跟我一直以来接受的思想出入很大，让我一直十分受煎熬……”

“……抱歉，是我欠缺考虑了，纪律机关……我应该多考虑些这个……”

话里的意思是全部和盘托出，虽然表明了信任，但更多是把对方卷了进来，知道的越多考虑得越多，徒增很多烦恼，无法坚定不移地贯彻自己的初心了——纪律机关作为皇帝直属的管理帝国全舰队全军思想、纪律问题的队伍，里面成员的觉悟可想而知，而且还全员都做过感知强化基因调整的，奈琪姐妹也一样感知强化的，虽然她们是为了更好人机结合操纵战舰，但都可以更敏锐地察觉出他人的微表情，属于对于人事处理很方便的一种能力。

“不……这主要是我个人方面的问题，可能是我累了吧，不断进出坟场那无限的战争……好吧少年，直接说我‘想要’的吧——我要背叛我坚持的正义了，纪律机关、部队这边如果拦人的话，还麻烦少年过来救救姐姐我了。”

“……尊重你的决定，如你所说——我很护短的，有需要，叫我。”

“嗯。”

白莫邪算是想起来塔齐娜口中“少年”的这个称呼可能的源头了，记忆中最早的时候，就是大姐姐一样的缪葛丽华，在她刚入团的时候叫出来的。

其实他很想问问，缪葛丽华到底有什么打算，之后又准备怎么做，但既然她自己没有说的意思，获得了自己的承若之后就直接挂断了通讯，那作为一个男人，有些时候就不要太追根究底，显得太婆婆妈妈的了。

跟缪葛丽华交流的同时，其实香菲儿也联络了过来，幸好都是直接脑内语音着，即使未来世界里普通人的大脑运算力，都由于自主进化而远远超越古人类，思路是跟得上，但物理器官上没有三张嘴巴，还真无法同时应对这么多会话……

香菲儿这边比起缪葛丽华，情绪就显得十分低落：“诶……想不到事情这么复杂——我在银河系内，白铃铃直接把全部资料都传给我看了——说实话，我的觉悟还不够呢，呵呵……”

白莫邪：“所以德瑞克他说的……”

视频中，香菲儿侧开目光，一律秀发耷拉下来遮住眼睛，一瞬间美人颦眉的风情穿透了时空，微微抬手将秀发重新捋回耳后的动作，更是少女无比……未来世界审美疲劳，全人类只要是人形的就没有“丑”，只存在不同韵味的美……然而纵观自己团里一众女汉子、熊孩子里面，香菲儿无疑是最最少女的一个了——把自己那个年代里的最女汉子的放到如今，那绝对是破天际的温柔婉约型。

所以看把少女愁得……白莫邪这个保留着古代大男子主义迂腐思想的穿越者，理所当然保护欲爆炸，柔声询问：“不想提这事就不提了，我们以后都不公开场合提这桩……”

香菲儿摇摇头：“不……不要这样，这事关系有多重大，我心里明白……德瑞克确实说的没错，我真名是‘姆贝妲奥美奥德西斯’，呵呵，我家乡，迦兰共和国人鱼族的命名风格……我一开始不解问什么必须要用汉字名，现在……看来我应该是真的被抹去了一段记忆，哎，但我不管大家，大家对我都很好很好，我也喜欢大家，就是……就是有点无法接受，明明我深爱着的父母会……不，其实我也是明白的，那种情况下，他们做得没错，但……”

“好了，好了，别难为自己了……我明白那种感觉，事情都理解，但就是无法接受……”

“嗯，我相信你，呵呵，毕竟团长你的经历比我丰富多了……诶等等，我不是来找人安慰的，我是要说正事的啊！真是的！怎么就说到我身上来了！”

“嗯嗯，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吧……但军衔的问题，暂时变不了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不开玩笑——”香菲儿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过脸来十分坚定地看着白莫邪，“——请把132r4w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嗯？”

“……我不是在质疑团长对三处战场的人事安排，分配的十分合理，至少在我看来。但是八音翼社这边……请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受害者，一个单纯需要保护的vip——我也是黄金骑士团的一员！当初虽然有点顺势入团，如今看来觉悟比不上大家，甚至比新员工都不行……她们应命的样子真是震撼到我了……但132r4w……我们迦兰人会掺和进来对吧？那这件事情我就不会逃避的了……当初让我喜欢上唱歌的事件原来是篡改了的，虚假的记忆吗？他们并不是被我歌声感化的啊，我原来是战略用途的超级兵器吗？我必须找回我的初心，不然、不然……”

“嗯，好了，我明白了，这件安排确实是我的疏忽，谁规定被保护目标就不能战斗的了？我会通知队伍，重新给你分配的任务。”

“谢谢你。”

“我们之间就别客气了吧……呵呵，你还说你没觉悟，你这觉悟不是高得很吗。”

香菲儿一愣，然后绽开一个笑容，颦眉后的笑颜，雨后的天晴，倾国倾城，在这一刻，不用唱歌，就如同一首歌，令千万人着迷，当之无愧。

总之白莫邪通讯中忙着不断开会，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现实里其实跟德瑞克面对面一声不吭坐了两个小时了。

德瑞克也不急，完全没有任何开口追问的意思，点了龙虾意大利面、酸汁蛤蜊，就着柠檬鸡尾酒慢慢吃吃喝喝，调用海面上的波波球，开视频欣赏荧光夜海来下菜，也挺逍遥快活的样子。

白莫邪最后处理完不在身边的两女的私人通讯后，才终于正视德瑞克。

德瑞克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眼望过来，只听白莫邪淡淡吐出两个字——

“成交。”

海滨清爽，一夜无话……

其实有很多话，但也就是白铃铃钻被子，裘莉安爬床抓人之类的日常，只不过这些剧码搬到了悬崖旅店客房里来了。

6月7日，银河帝国时制2点88分，白莫邪所处的震离星这半球差不多中午的样子，现在是他们一行海滨度假游的第二天——白莫邪直接收到了王星茹的通讯。

大致意思是讲，他们那边早些时候侦查到一个非法离境的民用飞船，身处皇家舰队的核心地带，自然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这飞船理所当然地被成功截获，登舰的战士成功发现了莫宁图，然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登船的作战人员，跟被控制住了的莫宁图一同消失了。

失联五分钟之后，指挥部立即派出了第二批登陆部队，飞船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而之前锁定的飞船逃生系统“黑匣子”全部释放出去，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一批登船的战士，跟莫宁图一起逃掉了……

黑匣子一种休眠舱差不多的单人太空逃生舱，内外信息屏蔽，无法用普通方式探测搜索到，就跟黑漆漆的空宇一样，惯性运动，会被当成普通太空岩，或者崩溃中的大质量战舰，以光速甩出去的碎片。因为不好被找到，就被叫成了黑匣子，是进入宇宙战场之后，银河系人类战舰上的标配。

然而只要不是折跃，找出全部黑匣子来只是时间问题……舰队、情报部方面上上下下都信心十足，誓要抓住这个炸掉皇宫的极恶之徒——有小道消息称，抓住莫宁图，可以被册封为自由枪骑士，因此负责任务的部队上上下下都铆足了干劲——只有王星茹感觉其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于是没有任何道理、理由、逻辑联系的，光凭着惊人的直觉，找上白莫邪这边套话。

白莫邪何止是老姜，对答得滴水不漏。

在被白铃铃的活埋中结束了跟王星茹的通话，接着就联络上了德瑞克，互相交换情报，末了问了一句：“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那些失踪的士兵什么情况？”

德瑞克：“那是我自己准备的逃生装置……你不会认为莫宁图会这么容易被抓到吧？那些士兵应该也没问题，装在不同的黑匣子里，被当诱饵了吧……”

白莫邪：“希望你不要耍什么小花招。”

德瑞克大叫冤枉：“哇！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说好了的吗？我只是让莫宁图暴露，并没办法让他被抓住啊，我真要有那本事，干嘛不干脆让他去自首得了！危机解除，封锁结束，皆大欢喜啊！嘿，还希望白莫邪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白莫邪：“……真到恢复航线，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不等德瑞克回应，白莫邪就直接挂断了通讯……被如此无礼对待，德瑞克或者说顶着“德瑞克”信息人身份的莫宁图完全不着恼，扭头向身后床上的柚刹那道：“一切按计划进行着。”

柚刹那趴在床上翘着腿，一边偷眼好奇德瑞克坐得远远的在干嘛，一边忙着在全息屏里操作着什么：“准备什么时候把你‘真正’的脸换回来？第三次了……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住你的人格，我也无法确定。”

第5章 夏天快乐！春游团变暑假海滨团！

莫宁图微微一笑：“什么都需要代价，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话，‘历史车轮的燃料是人类的鲜血’，这个时代啊，鲜血算不了什么了，这样磨损灵魂，才能算是燃料吧。”

柚刹那侧头看看他：“帮实现我的目的之前，你还是留条小命吧！”

莫宁图：“当然，当然……只不过你这一招可真是厉害啊，居然把帝国都骗了过去……”

柚刹那：“只能拖延时间，是他们自己蠢，相信了我网上随便发的传言，结果变得那么心急，掉以轻心了，看见模型人钻进黑匣子机库，就想都不想跟着跑了进去，还一个个黑匣子去检查，这不是他们自找的吗？我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的……”

莫宁图：“也多亏了德瑞克的论坛账号啊，操控一下那些升官发财的讨论帖的位置，自然会被人顶上去了……”

柚刹那：“我觉得，你能知道具体那个士兵喜欢高机赛，这种情报能力才是最厉害的地方。”

莫宁图：“不，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他们公开着浏览信息罢了……和平环境下，还是这种这么小的事情，没人会意识到会被人利用的……而且也并不是真的具体知道是谁，只不过是知道舰队中流行罢了，总有人会浏览这高机论坛，看没看到，有没有传播开去看缘分了。”

柚刹那：“也不算是偶然吧……高机赛银河系里没有比这个更火的运动了，一些运动可能某些星域火爆，到放眼整个银河系的话……你真可怕，理解人性方面。”

莫宁图苦笑摇头：“随机应变罢了，我也是在赌啊——从最开始全息投影在人偶身上就是在赌，然后为了不让对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分辨，得转移注意力，无论是用谣言，还是拿自己当人质，让他们惊讶一秒……”

民用飞船上的“莫宁图”，其实只是覆盖了全息投影的人偶罢了，就跟把柚刹那外观投影覆盖到蜜莉多菈身上一样的技术，在被登船士兵拿枪包围的时候，被遥控着的人偶莫宁图，同时掏枪指向自己，然后就问了一句——“想升官，要活的要死的？”

利用士兵对于“就地处决”命令迟疑的一瞬，没有来得及详细身体接触检测确认之时，利用之前准备好的机关，进入快捷通道，快速移动往黑匣子存放的机库——为什么不直接在机库里呆着，等士兵一登舰就逃掉？

那样就无法满足莫宁图露脸的这一条了，无法让帝国方面确认莫宁图的真实存在，那这次行动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所以如何让这原本在外轨道上，无人的空飞船，变得有人样，莫宁图跟柚刹那两人忙活了一个通宵，这飞船的来历，其实很普通，就是禁止进入近行星轨道，又因为卫月“停车位”满，而不得不留在远处“空地”飘着的众多民间私人飞船之一，这样的飞船没有一万亿，也有八千亿艘——因此如果不主动暴露出来的话，短时间内，不可能逐一登舰检查得到，最多只能进行投影登舰检查——这是种十分容易被欺骗，被信息战动手脚的方式……

而如果真人登舰上来了，那么对真人就得用另外一套方法了……虽然人类不确定因素太多，一晚上能不能把信息传播到目标，而且最后能起作用的程度，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听天由命……

这也算不上是场豪赌，最多失去这次机会罢了，最大最大的威胁是，如何说服白莫邪方面，让他不急着干掉自己或者举报自己，让他耐心等待自己策划第二次行动。

总之万幸，莫宁图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这第一道槛。

正事到这里已经谈完，但交换完意见看法后，柚刹那的社交愿望还没得到满足，还想继续在聊点什么，翻了个身找话题道：“……怎么样，我这一招很厉害吧？把你的计划化不可能为可能了！”

莫宁图点头：“确实，没有你信息战能力，避开帝国别说遥控那边波波球了，全息投影一下，就直接会被顺藤摸瓜给逮到……”

柚刹那得意洋洋：“嗯，合作愉快……今后还有很多难关呢，莫名有点期待了。”

莫宁图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但嘴上却应和着柚刹那：“我们一起努力实现各自的目标吧……那么说说现实一点的问题吧——你是三餐制的吗？中间餐准备吃什么？”

柚刹那：“我呀，跟这边帝都人民一样，五餐制了——现在是第二餐，准备点海鲜、牛奶和葱油薄饼吧。”

莫宁图：“……我听说有些海鲜不能跟牛奶一起吃的。”

柚刹那一愣：“听谁说的？”

“白莫邪……昨天宵夜的时候，他一本正经建议我不要把龙虾跟奶茶一起吃，说什么食物冲克……我寻思着，应该是在肠胃中发生化学反应之类的？”

柚刹那搜遍全网皱眉：“……古代到有这种说法，但对于我们现代来说，会担心食物中毒吗？你喝的是什么奶茶？他可能是有某种强迫症，不，说重了，这应该算是正常反应——见不得把不合适的食物，不讲搭配的混合乱吃——这种事情你还是讲究点的好，你当海盗宇宙中飘太久，忘记文明人的活法了吧？”

莫宁图扰扰头：“是这个样吗？那我以后多注意，不能在这种细节上漏了马脚。”

柚刹那：“……今晚你还是睡阳台躺椅吗？”

莫宁图起身准备到外面餐厅、草棚去转转了：“总得有人守夜，而且这边海边夜风挺舒服的，虫子也都被波波球驱逐了，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人过来的莫宁图当然不可能租两栋房子，所以两人待在这一栋单人楼里，虽然楼里上上下下空间大到可以共十几人住，但莫宁图依然坚持待在，屋外一层延伸出去的木台上休息，室内完全留给柚刹那……虽然他来时可以选择悬崖洞窟房间来着，但那边各个房间通着一个大厅，过道、公共休息区人多眼杂，还是这处悬崖顶上，不偏不中心的独栋适合。

而至于他坚持待在外面的理由，与其说是站岗防备白莫邪，不如说是在防备躲着柚刹那——这两人现在在莫宁图心目中，危险等级已经一样的了……对两人的理念他都知道个大概，但就是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就是未知，未知就是恐惧的本源——人类可能在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的霸王龙旁边安睡吗？

目前跟白莫邪临时结盟，有着约定，算是一头知道了一半想法的霸王龙了，然而外貌不值钱了未来世界，不存在被外表迷惑的可能性，弱弱小小的柚刹那在莫宁图眼中从头到尾就是一头凶残无比的史前霸王龙……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的伟大崇高事业，团队里无论如何都需要一名超脑能力者，他又何苦做这种与虎谋皮的致命勾当呢？

除了担心柚刹那不知道想着什么，什么时候会为了她莫名其妙的“出口气”，而暴起伤人把自己给牺牲掉，这种不确定的定时炸弹，还有一项十分确定的不安定因素——那就是柚刹那不断进行着信息战，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国家机器，随便出个什么小纰漏，莫宁图坚信着，超距打击会立即同时而至，将她从物理上抹杀掉，而如果自己距离她太近，被伤及到无辜那可就冤枉死了。

所以，莫宁图休息时永远跟柚刹那保持十米以上距离——宇宙航行时，能分头行动就分头行动，木雕铺子里，柚刹那待在地下室，莫宁图睡在二楼，现在柚刹那睡在里屋，莫宁图客厅都不待，直接待在屋外……

而且除非必要，不是为了安抚柚刹那暴动的社交欲，他根本不会长时间待在柚刹那身边——他现在相当于是在做着“舰长心理辅助人员”的工作。

现在终于感觉柚刹那讲话瘾过得差不多了，再不跑怕是今天一天都得陷在这里了……而另一边的白莫邪，就没这么幸运了，他需要面对的问题、处理的人事更多更复杂，已经完完全全陷了进去——无论是社交通讯会话上，还是现实物理上。

昨天只是分配了任务，具体行动方案、计划都没有做出来，因为德瑞克这边没有个确切的信儿，所以提前就开始计划什么具体行动，显得有点蠢。

然而今天一早，德瑞克发来得手的消息之后，白莫邪就忙碌了起来——没错，比王星茹的责难早上半天时间，白莫邪就知道了民用飞船那边的事情，提前跟自己的智囊们，预想好帝国方面各种应对，自己方面合理的反应之后，就三线开会，跟负责三处战场的三波人们，研究起各个战场具体的行动方案来。

这还没完，一大早开始白铃铃就特别黏人、特别闹，莫名有一种被羲檀乐、奈琪露娜附身了感觉，吵着要陪她去海边玩，破坏了白莫邪呆室内趴着安心处理工作的打算……于是白莫邪只能一边开着三个会，一边现实里陪女儿。

结果到了地头，却发现裘莉安早早就守在哪里了，一身米黄色的天使族专用，带翅膀保护套的儿童型连体泳衣，在海沙交界处试着水……一看见她，白铃铃就咯咯咯娇笑着，笔直地就把白莫邪往那边拖去。

白莫邪此时才恍然大悟，白铃铃今早表现不乖地疯狂撒娇，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啊……之后自然就是陪玩了一早上，最后还被这两只给埋进了沙子里，整个人陷入沙地之中，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被活埋时，隐隐有听到裘莉安舀一瓢沙子，就小声碎碎念一句——要你昨晚不来沙滩，要你昨晚不看荧光水母，要你昨晚……

总之，算是明白，为什么小天使大人，一大早的，干嘛怨气这么大的样子了，不惜顶着大太阳当矿工。

说到太阳，跟地球太阳系的太阳相比，震离星的太阳，出奇的大，尤其是正中午的时候，更是大得遮住了整个天空一般……

海滨这边人工调剂着气候，但依然把温度控制到了恒定45摄氏度上下，这样无论白天黑夜海水温度就能保持在20到28摄氏度左右，完美的沙滩浴场，而海风吹拂下，体感温度也就32度左右，炎热但却正是穿泳装玩耍的时节啊。

一大早黄金骑士团春游团大大小小姑娘们，全员泳装上阵，换上了她们昨天特地在帝都购买的漂亮酷暑海边装备、衣物。虽然视角在地平面上，太低了点，看不太见沙滩外海中大家游泳的样子，但能听得见熟悉的声音，附近充满了欢声笑语，就能知道大家玩水玩得都很开心。某碎碎念的人玩沙也玩的很开心……

裘莉安一铲子一铲子埋着白莫邪，态度认真严肃无比，同时还在向被她教唆着，正在助纣为虐的白铃铃灌输错误观念……

其实在最开始白铃铃是拒绝的——大太阳下沙滩正中间，把耙耙就这么活埋起来，宝贝女儿可是很心疼的，所以对于帮手一事十分迟疑，裘莉安自己一个人动手短手短脚的忙不过来，于是使用她前圣女功底开始忽悠，说什么——春天种下一只白莫邪，秋天收获一地白莫邪……

哦，所以就可以有很多耙耙了哩……于是白铃铃就过来帮忙了。

白莫邪看宝贝丫头傻乐呵的样儿，也不知道是真上当了，还是假装着，然后好人来疯。

总之，活埋工程完成后，裘莉安还不满意，一对白嫩脚丫子围着白莫邪的脑袋踩起来，把沙子踩实，白铃铃自然有样学样，围着白莫邪脑袋蹦蹦跳跳起来……然后跳着踩着两个丫头就手牵手跳起转圈舞来……

白莫邪嘴角抽搐着，看着低矮地平线视野中晃动变幻的四条大白萝卜，调取巡逻波波球的视角，第三人称看过来——莫名感觉就像是一个丰收季现场，两只大丰收了的瓜农小萝莉，围着一只用做祭祀的最大的西瓜，跳着欢快的庆丰收舞蹈……录下来吧，之后发回去给茉维依她们看看，作为旅游vlog让大家开心开心。

震离星正午餐的时间，裘莉安跟白铃铃就在白莫邪脑袋旁边铺了毯子，摆上矮桌，席地而坐开始野餐……白铃铃还是关心他耙耙的，插了一根大遮阳伞过来，随便把白莫邪的脑袋也罩在阴凉之中。

第6章 海边潜水！潜沙？

过了会儿，塔齐娜过来，今天她是一身花里胡哨的比基尼，盘腿坐在白莫邪脑袋前，打开一堆全息屏，展示她收集到的高机情报……裘莉安在一旁抬头探脑，补充自己的观点——能在网络上获得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震离星、星汉京这里才能获得的。

塔齐娜恍然大悟，起身表示要去找爱塔钢铁的总工程师德瑞克谈谈，一摇一摇的走掉了。

白铃铃在白莫邪面前蹲下来：“耙耙，你在流鼻血哩？”

裘莉安斜眼兜下来。

白莫邪：“咳哼……这是晒太阳晒久了，上火，嗯，热上火的……”

之后波波球把食物送了过来，裘莉安是一盘炒花甲，鸭子坐在小桌前，吧唧吧唧吃得停不下来，白铃铃是一盘蒜蓉烤三叶虫，葱蒜孜然的香气，勾得白莫邪食指大动。

坐在裘莉安对面的白铃铃，吃得小嘴一嘟一嘟，眼珠子一转就瞅到了白莫邪，然后把第五只三叶虫剥好壳，探手喂给耙耙……

三叶草其实很小，一般来说正常大小不差不多就指甲盖大，肉比蛤蜊少，但烤三叶虫，自然不能用那么小只的作为食材，白铃铃这盘堆起来的烧烤，大小都在二十厘米左右，已经去掉了无法食用的内脏部分，可食用的肉质放回壳中进行烧烤料理。

肉质说起来的话，接近小龙虾，但口感上更加结实有劲，如果太过松软的话，就不好进行烧烤处理了……这种上古生物，本来应该担心异种蛋白，无法消化之类的问题，然而既然是专门培育的食用种，加上未来人类的体质，随便吃就完事。

说实话，带着外壳的三叶虫，看起来像是蟑螂跟蜈蚣的混合体，是根本让人提不起食欲的存在，但只要不看它的壳子了，其实就跟普通海鲜没什么两样了——可能当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经历过这样的内心煎熬吧。

但也由于三叶虫实在是彻底远离生活，神话传说一般的存在，如果真做一盘蜈蚣、蟑螂、蜘蛛什么的大餐……白莫邪想不下去了，要是这样埋着只剩个脑袋，被熊孩子强喂那些怪东西的话……

喂了耙耙一口三叶虫之后，还记得耙耙上火着的白铃铃，就开始一瓢一瓢喂他喝自己的冰镇石榴汁……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裘莉安，也过来给白莫邪喂食——看起来给个脑袋投食，似乎变成了某种有趣的游戏。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艾蕾娜过来，今天她也一身花格子蓝白泳装，被包裹得如同一只饱满的果实——跟着自动寻路，来到白莫邪的坐标点之后，东张西望找了半天人，最后终于在裘莉安的招呼下，发现了身陷囫囵的大脑袋，当时就被吓得一阵尖叫……

“咳咳咳……不好意思，见笑了，我这方面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强……”

艾蕾娜一边喝着冰水压惊，一边开口说道……她被裘莉安安排休息了下来，十分优雅的侧腿坐在地毯上，跟白莫邪说话。

现在白莫邪被白铃铃当球一样抱在怀里，白莫邪头顶上放着盘子，小姑娘亲手剥着、剃着盘子里烤三叶虫的烤肉，耙耙一口自己一口，玩得很开心，也不管在她视野视角里，盘子里的油汁随着白莫邪脑袋微动，漏了出来，流了他满头满脸。

虽然白莫邪有洁癖，但既然是女儿搞的，那也只能忍下来了：“吃了吗？那就随便一起吃点吧，铃铃去给她推荐点特色海鲜。”

“嗷！”白铃铃应声跳了起来，端走了盘子，往沙滩食品区跑去……这次她要亲自看着东西点，而不是叫波波球送了。

裘莉安叉腰，指挥波波球过来给白莫邪洗头。

艾蕾娜总算是接受了这“一家三口”在玩某种“play”的事实，开始完成此行的主要任务，也就是汇报她海滨装修的思路，然后又说了说对新任务的担忧——她怕自己分心不过来，所以想确认一下，战场任务为主还是装修设计开发为主……

裘莉安抢先发表看法：“两者都重要！好的环境影响心情，有助于战斗力提高，而提高战斗力就是为了更好完成任务，本大人认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但装修的事情，是一个长期的，可以慢慢来的事情，尤其还是桃花坞那边的改建的项目……战场任务迫在眉睫，我建议重心放在战场上，等事件告一段落，再继续研究装修也不迟。”

白莫邪补充：“嗯，好好跟着格伦儿干。”

艾蕾娜长出一口气：“好的，我明白了。”

白莫邪：“咳哼，其实我还有点小建议……”

“嗯？”

“把毛顺一顺，刚刚你有点炸毛，嗯……”

艾蕾娜连忙摸摸头，扭身看看尾巴——刚才被吓得差点一激动狂暴化了，头发翻了起来，圆球兔尾毛都有点翘……

没一会儿，白铃铃顶着大盘帝王蟹炒饭跑了回来，身后波波球拧着四只新鲜椰奶……在场的四人将食物分小碗而食之。

三个女孩的饭量很小，要吃其实也能吃，但是没必要，未来时代主要是吃味道，满足了之后就没有进一步进食的必要了，而且别看花甲、三叶虫一大盘子的，实际上占地儿的都是壳子，真实份量并没有多少。

最后为了不浪费，多出来剩下的食物都被灌给了白莫邪……这个工作由于白铃铃跟裘莉安食困，蜷缩在新送来的沙滩椅上，开着声音、光影屏蔽睡午觉，最后就落到了艾蕾娜身上。

“……能把我放出来吗？”

艾蕾娜手上的勺子一顿，抬头看了看不到半米位置，半透明回旋光膜中打瞌睡的两小只。

“……算了，不为难你，继续喂饭吧，我们随便谈谈其它的正事儿……”

艾蕾娜的动作就比白铃铃细致、温柔多了，喂一勺子还用手绢给白莫邪擦擦，除开香菲儿，她正常状态的艾蕾娜，这只兔子姑娘应该就是团里最少女的妹子了……

现在白莫邪只用张嘴就有吃喝，一旦接受现实，这种美人服侍真是悠哉乐哉，乐不思蜀，奇乐无穷……虽然波波球、智能居家之类的也能让人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宅，但那那有现在这样，美人侧坐一口一口来得有韵味……虽然就效率而言，艾蕾娜由于也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操作，而无法快速流畅，如果真是这个速度进食的话，放回古代去人早就饿死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饭刚喂完，那边白铃铃跟裘莉安就醒过来了……

白铃铃满状态复活，精神无比，一手拉着艾蕾娜一手抱着充气泳具就往大海冲去，看起来十分喜欢这只兔兔姐姐的样子……至于她麻麻裘莉安，依然很在意自己的翅膀，白铃铃似乎看透这点，因此才没有抢拉她。

比起雪兔星薙娅艾蕾娜，长长的兔耳，加上尾骨上拳头大的兔尾，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怕水的绒毛，泳帽一样的泳罩包裹一下头发、兔耳、尾巴，就能下水了。但裘莉安这边，虽然有泳衣连着的翅膀套，但一看到那么大一片水，她就安心不下来了……落汤鸡一般的心理作用，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羽毛的。

要说白莫邪身边的人，奈琪姐妹之前也是完全见不得水，洗澡都是能干洗就干洗，电离一下完事，后来慢慢被训练出来了，毕竟不是真的猫咪，并没有什么天性……

然后白莫邪就借口要尿尿，让裘莉安允许他出坑，基础身体强化让他可以很轻松地，就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拔出来……

于是这一恢复自由身，白莫邪就马上开始报复行动，捡起地上的裘莉安一个举高高，抱起来就百米冲刺，一路冲进海里，然后不是用游的，就用双脚跑着，或抱或举，小男孩举着飞机玩具冲刺一样，在沙滩浅水区域，抬着裘莉安脚踩海底呼啸飞驰。

裘莉安一开始惊呼怪叫，到后来咯咯咯大笑，看起来被哄开心了……但另一边自由游着的白铃铃就不开心了，大叫着自己也要抱抱举高高玩水上飘……女儿的要求自然必须答应，喘息恢复了下体力，一手一只夹着跑了会儿，感觉不行，单独就陪白铃铃玩了一圈，然后突然灵机一动，开发出了新的牵引拖拽玩法，一手拉着一只，让她们仰泳姿势，自己在前面跑着，拖着她们水上飞飘着……

不知不觉耍了一个小时，期间跟艾蕾娜也混熟了，四人一起坐起充气香蕉船，让波波球拖着提供动力拖着移动——这片海滨波波球可是很多的，光海面上，没有一百万也有五十只，只不过它们一般光学隐形着，游客不调用它们，就看不到……有这么多波波球，主要是提供给虚拟旅游的人们使用，他们可以远程调用这边的实物波波球，获得波波球传感器的一起感觉反馈，亲身过来一般，享受这片海滨圣地。

之后还进行了很多其它活动，例如去深水区域进行浮潜、冲浪、钓鱼之类……

白莫邪向裘莉安传授育儿经，用亲身经历，现身说法告诉她，工作再忙，父母也必须抽出时间来陪孩子，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对他们将来的发展影响极大，要不然就会变成自己这种没有感觉的解题机器，还被美其名曰“学霸”……然后就被面红耳赤的裘莉安一把按进水里，一副不被把他捂死不放手的架势——

“本大人！不是妈妈！不是妈妈！！你也给我来这一套！去死去死啦！烂酸！泡烂掉吧！”

白铃铃在一旁看着耙耙在水里扑腾，咯咯咯乐开了花。

艾蕾娜在一旁抱着救生圈，惊呼连连，想出声阻止，上前帮忙，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自己都还水性不熟，而且在白莫邪面前就会因为以前的经历而害羞，只一个脑袋时还好，可以当做在喂食库拉卡，进行物化处理……然而现在白莫邪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在面前，太过接近，就又害羞起来。

在这片大概一米四深的水域，裘莉安才能这样完全施展开来，正当大获全胜的愉快心情溢满而出，从嘴角绽放出大大笑颜的时候，身边嘭嘭两声，爆出两团水花，冒出两个一身黑胶潜水服的人影，吓得裘莉安一哆嗦，让白莫邪就顺势地站了起来。

结果这两名潜水员是格伦儿跟雪可兰……

前几天度假山庄一行之后，她们两人关系似乎就变要好了起来，应该是旅店山腰溪潭一游后，两人这次相约深潜一下。

面前这片清海，出海十公里左右，最深处就到达了二十米，有很多珊瑚礁，还有几处特别建设“海底游乐园”——一片木制三角帆船残骸区，一艘两百米长的沉没邮轮。

都是把真正的船只弄沉，制作时真实到什么程度呢？装潢就不多说了，邮轮里面客舱床铺都是铺好全套床上用品的，而15世纪的三角帆船，装备着“红衣大炮”不说，货仓里还有“海盗宝箱”，满足游客们的探险欲望。

每天都会有波波球趁没人的时候打理这两处海底游乐园，给宝箱里添加金银财宝，给邮轮补锈，处理乱长封闭了道路的水草等杂物。

现在格伦儿、雪可兰两人脖子上就挂着一堆大金链子，还戴着着各种珍珠钻石玛瑙宝石镯子、项链。

雪可兰从潜水服贴身物品袋里掏摸出金银钱币，递给围过来的裘莉安、白铃铃、艾蕾娜看，三个姑娘啧啧称奇。

格伦儿则先向白莫邪敬礼，然后侧开目光汇报她的任务进度——昨天晚上她轨道交通飞回了星汉京，海滨这边是夜晚，对面半球自然就是大白天了，她就跟佩小姐营业部的人碰上了面，然后调研了货品最充足的帝都的酷机阵列行情。

简单来说，虽然品牌齐全，然而型号方面就有些问题了，能找到的性能最强的，也就支持最大12万光年，也就是横跨银河系而已，然而桃花坞行星系在银河系河心为圆心，直径12万光年的球体之外3514光年处，这还是处于轨道近端的这段历史时期，最远端时距离银河系11万光年——以上都是跟“银河系”球体的距离，如果算距离河心距离的话，就得再加上6万光年。

第7章 夏日泳装回

所以只看酷机阵列中一项数值，最大支持距离的话，12万光年的酷机阵列差不多就够用了，然而一排整整一页的数据之中，最大传输距离，只是重要参数之一罢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不容忽视的参数项目，那就是需不要“银河网络支持”。

说是12万光年，但其实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存在银河网络——酷机虽然是脱离migi信号模式，以量子纠缠超距作用原理制造的通讯设备，所以现在银河系内酷机通讯，非有完全保密需求的话，运行原理一般是，中间跨越光年的长程，使用酷机的量子纠缠，而到了行星系范围内则转migi信号，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利用现有银河系网络基建，实现最低消耗，最大效率……

以上这么多内容，格伦儿就只用三两句作为了总结——银河系里用没问题，但来出银河系外面，那就是虚标了，12万光年的能用是能用，但绝对满足不了黄金骑士团的信息流消耗，用通俗说法就是网络差、网速慢，打游戏不是卡就是掉线……帝都这边的酷机阵列型号本质上都是民用型号，而黄金骑士团需要的是能银河系内外都派上用场的军用型号。

白莫邪看着低头躲闪眼神的格伦儿，摸摸下巴表示理解了：“……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确实……没有离开银河系的需要，厂商、民间市场上自然没有卖我们想要阵列的必要，看来得找找南宫望，看看有没有军售了……”

格伦儿点头：“那我先退下去……”

白莫邪：“嗯，没怎么睡觉吧，去休息吧。”

这么躲闪着目光，不会是被自己一身肌肉迷住了吧？白莫邪心中暗忖着……

“这点程度不算什么。”说完就去找在一旁有说有笑的雪可兰去了。

这边简单交流着工作，一米不到的距离外，雪可兰正在把套在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分给白铃铃她们，艾蕾娜仔细打量着一根细银链宝石吊坠的雕刻纹路，似乎很受启发的样子，裘莉安则对一根树枝形状的翡翠坠珠钗十分有兴趣。

格伦儿走到雪可兰身边，悄悄碰了她一下，接着开口建议白铃铃、裘莉安、艾蕾娜跟她一起去深潜。

白铃铃自然跃跃欲试，有氧气瓶的话艾蕾娜反而觉得可以安心了，裘莉安恍然想到，如果是全身潜水服的话，背后翅膀自然也会被包裹起来，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一行就要回去岸上去道具店那边换装备，白莫邪自然是在招呼下，跟着她们一起行动，但这时雪可兰摸到了他身边，在她示意下，两人落后了两步并行。

雪可兰：“……”

白莫邪：“……”

雪可兰：“……”

白莫邪：“……家里祖父母还好吗……算了，这个话题太烂了，我们从那边一起回来的，你也是翘家跑军校里在，问你……”

“哼……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雪可兰踢了水面一脚，此时水没在她膝盖处，这一下动静算是比较大的，足以反映出她的“愤怒”，“之后他们三个又有了很多孩子！包括我亲爷爷，然后是我父母、伯父母叔父母、我表兄弟姐妹的事情，哼哼，都不知道吧？！”

“……嗯……我离开有点久了，想不到都发展成家族了。”

“这还是直系的来着！祖父母他们好多亲戚也都找上门来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叫他们亲戚？反正都搬到克多斯堡市来了……还有汀娜阿姨的家人……”

“嗯，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一死了之！消失了两百多年！”

“好吧，我也觉得多了很多兄弟姐妹，然后子辈、孙辈挺神奇的，没有任何实感……目前只在白铃铃身上找到了点养女儿的感觉，但……”

“别想让我把白铃铃当长辈！大家辈分都是个算个的，如今可不是你地球旧时代了！”

“没让你认白铃铃当‘妈妈’辈的意思……好吧，那么你现在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先说好哦，局势原因，人事安排暂时不能闹着玩啊……”

雪可兰侧头盯了白莫邪一眼，然后摘下箍在头顶的潜水面罩——未来宇宙适应性人类，对氧气的依赖大大降低，因此潜水用的氧气瓶，只有拳头大小，直接做成肩甲一样的存在，可以装备在潜水服绑带，或者装门的潜水背心肩头部位，然后跟潜水面罩连接——

这是主动式供氧潜水装备，还有被动式的，核心是一种半透膜，让面罩可以直接过滤水中的氧气分子进入面罩之中，就跟腮一样。

雪可兰整理着自己濡湿的头发，解开绑带披散开来抖抖：“……昨天奶奶跟我谈了好久……我确实一直都在无理取闹，既然加入团队，跟着出来冒险了，却还在一直对你叫嚣……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仗着自己‘官三代’身份，真是太贱了……”

白莫邪：“诶——别这样说自己……”

雪可兰又盯了白莫邪一眼：“还不是都怪你！我能这么嚣张……哼，现在跟你说这些，可不是原谅了你的意思！真是……我还是受不了被骗！我那么喜欢的人居然是……”

目光投向了前面蹦蹦跳跳的白铃铃，一阵无语凝噎……

白莫邪也挺无奈：“嘛，跟我一个战场对抗千难体的人里面，就塔齐娜她没有出现‘认知混乱’……心灵是心灵，外形是外形，认识一个人到底是看心灵还是外形……”

雪可兰：“……我是外观党，但就是喜欢不起来现在这个白铃铃，你……真是讨厌啊，哎……”

白莫邪：“人嘛，慢慢适应吧……我也没什么说的资格，就按你之前的说法，个算个的比较好，我现在不是桑都司，也不是‘白铃铃’，而是白莫邪……分开来看的话，就不会那么深恶痛绝了吧。”

盐水渐渐干涸，雪可兰头发、头皮开始瘙痒，只得不停抖头发：“这个意见格伦儿跟我说过，她就是这样分开来对待的……我也试试看吧，回头想想，如果有人这种冲我，我早就挥拳头打上去了，这次算我不对，以后我会对事不对人了——这次三线作战行动里，如果我表现还不错，给我升官就没问题了吧？”

白莫邪也跟着一甩头发：“那是当然的，我们黄金骑士团向来是赏罚分明。”

裘莉安竖着耳朵悄咪咪偷听身后两人的对话，白铃铃拉着格伦儿叽叽喳喳讨论潜水注意事项，艾蕾娜老老实实当着搬用工，所有水上充气船、垫、圈全她扛着……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走上了沙滩……

晚上烟火表演的时候，就跟昨天一样，全员一百多人分散在五间悬崖洞窟套房的露台上，泳装外面披着坎肩、轻纱保暖，其实不用看什么烟花，光看她们就是一道靓丽的时装表演秀了。

品着小酒东张西望，目不暇接，人生快哉。

露台说是露台，其实是半个篮球场大，镂空伸出的一块悬崖大窟窿，跟室内有一道落地门相隔，也就是说，这个所谓露台其实是有顶的，是三面岩石一处护栏开口的结构，毕竟旅店是有上下多层的结构，不可能真把上面几十米全削了。

然而大家不用全聚集在栏杆边上，随便坐在露头什么地方抬头就能看到从海平面发射，几乎在正前方高度炸开的花火……这除了悬崖旅店的独到地理位置，专门就是为旅店内住客进行烟火表演的原因外，还有全息投影技术方面的原因——把遮挡视野的岩石都可以选择物理上光学隐形处理——古代应用在战争上面的技术，现在被普普通通随随便便用在了民间，提供更好的观景视野这种重大事情之上。

这边自然是把楼上“房间”，也就是全部悬崖山岩都给透明隐形掉了，于是露台就是名副其实的露台，头顶一片夜空，可以欣赏到悬崖顶部斜向发射的配合烟花……

由于客房有限，所以旅店除了悬崖顶看烟火外，悬崖旅店最高层的旅店餐厅，外面一长条观景长廊是对所有游客自由开放的，餐厅里点些吃喝，坐在外面露天座位上，跟同伴聊聊天等待烟火开始，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嘭——

一个人影笔直自由落体坠落而下，一勾白莫邪所在套间露台悬崖顶檐，一个漂亮的贴天花板筋斗后，嘭得一身单膝砸在白莫邪座位前，硬着陆靠身体硬吃下全部重力势能。

同露台上二十多名新员工少女，解除戒备状态，转身回去继续刚才地吃吃喝喝、聊天话题，仿佛刚刚一瞬全员近战格斗准备姿态都是幻觉一样——人影出现的瞬间，新员工们就瞬间全体扎稳下盘，手上无论拿着什么都直接撒手，收拳腰侧，弹射起步预备……然后下一秒就看清了是塔齐娜，于是就放松肌肉，战斗力最强的几个差一丝丝就要跳起来拦截了都。

……这一紧一松的转变之间，真是既好看又强大。

白莫邪抬眼看看，没事人一样起身拍灰的塔齐娜吐槽道：“别没事让裘莉安给你整这些……遮蔽信息了，也别忘了提前通知一下目的地，确认不了身份误伤了怎么办？”

塔齐娜大大咧咧坐到了白莫邪对面，翘起二郎腿道：“没事没事儿，我知道这里没人装备远程武器，伤不了伤不了……你在干嘛？”

白莫邪捏捏手中的小脚：“在心疼。”

“咯咯咯——”白铃铃痒得一阵娇笑，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脚却翘在她耙耙身上。

塔齐娜挠挠头，搞不懂这桌父女就不去搞懂了，直接开始说自己的话题：“我白天不是去找德瑞克吗？结果从一直聊到了晚上……一开始是在咖啡厅里，后来他邀请我吃顿晚饭——高机大赛还真是深奥啊，以前不是沉迷学习，就是跑佣兵出生入死，根本没什么接触这些娱乐的机会啊……知道是知道有这么个事的啦，但现在我也彻底搞兴趣上了——能不能换换任务啊，我想加入高机任务的队伍了。”

白莫邪手上边揉搓边思考道：“……香菲儿这边保镖任务，最好是单兵战强大的……我们团队里，如果是无装备情况下的话，无疑你是最强的……”

白铃铃笑完后就不满起来：“……耙耙，我没事的哩！当时就治好了哩！”

塔齐娜：“所以到底什么事？被袭击了？”

白莫邪：“不是……下午的时候出海深潜，你知道的潜水服手套鞋子是分开装备的……然后这熊孩子脱了脚蹼，光着脚去踹宝箱，结果把脚掌划破了……”

白铃铃举手狡辩：“不是不是的哩！只是撑开宝箱而已哩！舱室里太暗，撑开后方便观察哩！”

白莫邪生气抓着小脚板心就一通抠，惹得白铃铃一阵娇笑翻滚扭动告饶。

“还敢顶嘴！现代人，即使是普通人的皮肤组织有多坚韧，你当你爸爸不知道吗？你要多用力才把脚给划破的啊！”

“咕哩……铃铃错了哩……”

白莫邪叹口气，松开手把白铃铃放到地上，一获自由，就如同放鸭子回池塘，小萝莉一骨碌就光着脚丫跑不见了。

塔齐娜看着去找小伙伴耍去了的白铃铃，跟着叹了口气：“我说……明明所有人分配好了任务，同时面对三处危机……我们还这么悠悠闲闲的，是不是……是不是有点……”

“哈！最没危机感的人居然开始吐槽没危机感了！”白莫邪给塔齐娜倒了一杯威士忌，加上冰推过去，“我们现在除了等待外，又能做什么呢？”

喝了一口冰镇威士忌，比基尼泳衣外面套着牛仔短裤和短衫的塔齐娜，双脚盘上椅子，双手抓着小腿，前后摇晃起来：“不是……是跟那个德瑞克聊了一天，他那……那种拖拖拉拉的讲话方式，搞得人好急好急，就不能直接说重点吗？想套套他话，结果就被绕回到高机的事情上去了，哎……”

白莫邪举杯敬一下：“我知道我知道，我懂的，他那种说法方式啊，就是让人急啊，让人就想——哎呀，这么急迫的事情，这样慢慢说，这人到底有没有危机感啊？”

“是是是——说得太对了！来——干！”

第8章 夏天的烟花，是青春的味道

“我是一边跟你们社交通讯一边跟他说话的，所以他能慢慢绕圈子，也挺好的，不用我马上回话……”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一边看网页一边跟他说话啊！真是笨了哦，来，干！”

“咕咕咕——哈呲……那么聊聊具体收获？除了让你对高机动心之外还有什么？”

“高机啊，我能听出他充满了热情，光聊天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激情，哎，让人心痒痒……总之跟雅丽莎那边应该能有所交代了，银河系这边最新最全，公开、公众媒体上知道的高机情报，私底下他们机械制造内部圈子的小道测评、平衡数据，也都有了，跟你讲哦，如果不是被要求保密，我现在知道的东西可以直接拿出去卖钱了哦！”

“哇哦，那可真是厉害了啊……”

“嘿嘿……来——干！”又一杯下肚后，这次她探着韧性超强的蛇腰给两人倒酒，“至于其它问题嘛……他说只会跟你详谈，讨论的人多了啊，就容易出差池。”

“他倒是挺小心的。”

“嘛，我又不是你的代表，商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白费口舌……跟他说了你把事情跟我们都公开后，他也只是笑笑说你开明大度……要我小心点你……”

“嗯？小心哦？”

塔齐娜眼神怪怪瞅了这边两眼，然后促狭道：“他说你很具有攻击性哦，小心变成你的战利品……”

白莫邪思考了一下对策，决定使用自恋对策……一拨头发，扭头优雅举杯晃酒：“那你可真要小心了，可不要被我的魅力攻陷了哦。”

“哈哈哈哈——”

盘腿而坐的塔齐娜抚腿笑得前俯后仰：“——不说了！干！”

“干！”

就这么十分哥们的互相倒酒饮酒中，烟花表演开始，露台上嘀嘀咕咕的小声吵杂声，变成了欢声笑语，昨天没能好好观看的表演，今天可以好好享受了。

塔齐娜的腿这时翘上了桌子，往后翘着椅子一晃一晃，右手吊着酒杯一晃一晃，完全一副酒吧老酒鬼模样，往后仰仰看着天空绽开的烟花：“……我也是银河帝国出身的，虽然是坟场‘分部’的，但文化传统还是一个样——我已经都快忘记故乡春节中秋什么的大节日里，全城放烟花的样子了……”

白莫邪举高酒杯，隔着琥珀色的酒水看着烟花：“多少万年了，烟花还是那个烟花……原本以为会是全息投影模拟的，环保、效率，但听听着动静——”

砰砰砰——中气十足的火药爆炸冲击波。

白莫邪长出一口气：“这才是烟花啊……”

裘莉安跟白铃铃会因为每一下烟花爆炸一阵惊呼高叫，因为距离关系，爆炸过来的冲击气浪还是有些刺激的，格伦儿、雪可兰她们对爆炸也挺新奇的，艾蕾娜更是没一次爆炸都缩一下肩头，强制忍耐着——不知道是不是被勾起了皇宫爆炸的不好回忆。

新员工少女们则表现平静很多，她们更多关注的是炸出来的花型图案——银阿莱星球战场所有人被封死在大气圈内进行交战，而大气圈内作战不缺的就是各种冲击波——本质上跟声音一样，都是气体分子的位移，爆炸更只是气体的剧烈膨胀……

于是现在只打过星球内战场的一波人，跟只打过宇宙战的人之间的区别一目了然了。

白莫邪抿了一口酒，不由自主道：“……大家还是缺乏锻炼了啊，得加强宇宙作战的训练……”

塔齐娜后仰到极限，倒着脑袋看向身后聚集在护栏那一片新员工们……加强训练？她心中以为白莫邪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举杯指指白莫邪：“……我知道了，哎，咱们佣兵团百废待兴，我现在不该提什么任性要求，那不跟小姑娘一样了吗……这么说吧，团长你安排我什么任务，我就做什么！对付千难体时就决定跟你混了的，现在该我表示表示了。”

说着就放下双脚，抓起桌子上酒瓶，为两人又一人酌了一口……

白莫邪很喜欢这种喝酒方式的，感觉挺舒心，让人心情愉快，互相只到一口，不会强制给满上，说着“干”，实际却也只是按自己心情随意喝多喝少，这才是品酒……要是有“喝爆”文化传统的杰米斯兰堡星那边，互相伤害一般强灌酒，那白莫邪可就要不管是谁都要翻脸了……穿越前还在地球时，他逢年过节可是见多了亲戚拼酒，无法理解他们这么酗酒的意义，因此就很厌恶……就跟未来的战争一样，无法理解对方的理念，感到厌恶，最终就变成了战争。

当时自己虽然也会被敬酒，但有学霸招牌在，可以用饮料代替，不然说不准真会翻脸，亲戚真只是一年见一回的陌生人罢了……就很奇怪，不是说未成年不能喝酒的吗，只是因为没有法律规定下来吗？

“……别说这种话了。”白莫邪一仰脖子，一杯酒全干下肚，“你出生在未来真好啊，我就恨自己生早了，如果不是莫名穿越，真见识不到这么壮阔有趣的星际时代啊，送个快递都用飞船的了……我那个时代啊，被称为社会解构的时代，社会开始变成家庭基础单元化，一个个独立的小家庭之上的大家庭啊，亲戚什么的，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小学……就是白铃铃这么大个头的年龄的时候，我的人生就两点一线了，碰到不任何额外的人，没有冒险、没有乐子……当然，这是我啦，只会刷题的学霸，其实我那个‘火箭班’里的同学，也都会打游戏看小说什么的，我其实是个很无聊又没趣的人……”

“少年，你才是要别说这种话，你挺有趣的啊！很有吸引力的，嗯作为头儿来说，很吸引我的啊——”塔齐娜拉进椅子，拍了白莫邪一把，碰碰杯子，“‘火箭’是什么意思？”

“哈哈——那是穿越之后现在的我！人啊，经历丰富了，自然就会变有趣了……我想说的是……哦，火箭班啊，我就知道，小学也不懂什么意思吧，我们那个时代专用名词而已，现在早消失了，就当学院班组理解吧……我要说的是啊，时间久了后，爷爷奶奶、表兄妹什么的，都没亲戚的感觉了，跟电视上明星一样，知道有这么个人，喜好、日常出行生活什么的，还没明星知道得详细……电视就是一种机械固定投影屏，诶！跟你说我的事情真累！”

“啊哈哈哈！我毕竟不是茉维依、白铃铃那种超脑啊！有什么陌生词瞬间能查完全网全词典，从根源上透彻理解啊！”

“没事儿，只是吐槽下而已，我是知道人类有极限的……其实我想说的是——比起过去，现在我更有‘家’的感觉……你既然愿意跟我混，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就会考虑，能满足绝对满足，满足不了，也会先记下来……”

“嚯——”

“所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想去参加高机大赛就参加吧……”

“但香菲儿那边……虽然知道她是被封印着的超脑了，但就现在的她……”

“不用担心人手问题了，就得开放航线，到时候从桃花坞那边叫支援过来就是了……主要战场在这边，集中精神把这波事情扛过去。”

“哦哦噢！那我就放心了！少年不愧是团长啊！杀伐果断，真有团长样儿！干！”

白莫邪摆手摇头一笑：“干——”

一瓶威士忌被两人就这么喝干，现代人的体质也没那么容易醉，但因为危机还没有解除，所以两人都还是准备了解酒药，准备之后服用物理上分解酒精成分……聊了这么半天，烟花表演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结束，指挥部的人员自然都聚集在白莫邪这块露台上，格伦儿有事商量的模样，就摸了过来，在之前白铃铃座位上坐下，然后雪可兰也过来，虽然感觉还是很僵硬，但至少不是刺头儿了，算是大进步。

白铃铃自然不甘人后，拉着裘莉安也凑了过来，新官上任的银玉剑，乍看这边情况，以为是在搞什么重要临时会议，连忙告别同伴，赶了过来报到……

于是两人的哥们酒会就变成了指挥层聚众饮酒……白铃铃跟裘莉安被严禁碰酒，但零酒精的调味果酒还是没问题的，银玉剑虽然真实经历年龄只是个位数的，但未来世界，只看人生阅历、实际经验——她经历的人生，是和平年代里的人们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波澜壮阔，积累的阅历，在银河帝国这边，即使是观察期中，也是被直接认证为成年的，所以就被雪可兰倒了一满杯巴罗托夫……

然而银玉剑是第一次碰酒，一口下去被呛得不清，惹得塔齐娜直叹不行，不会喝酒当不好佣兵，弄得银玉剑倔脾气上来，要最辣的酒喝。

始作俑者雪可兰叫好起哄，叫上了一桌子酒要现场调配出最烈的来。

格伦儿努力劝解，但完全劝不住，不想在提拔自己的团长，面前丢人的银玉剑，没办法只好加入酒局，尽量帮忙分担一些……

桌子小、座位不够，都不是问题……小菜两桌，酒水一桌，一圈人或站或坐，上了头地开始高声喧哗。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裘莉安变成了白莫邪的专用酌酒“侍女”，就抱着一瓶普鲁托俏生生站在他身旁，杯中一空，就马上给他添上一口，偶尔还换换不融冰。

以前也就在茉维依那里享受过这样的服务，如果自己开口，王若夜应该也会欣然愿意，至于其她人……所以白莫邪一开始举着被酌满的酒杯，呆愣愣地盯着裘莉安。

对此前圣女大人的说法是，她是在监督他不要喝多耽误了正事……白莫邪笑笑，也就由得她去了，美人酌酒的风韵，可是很难得的……

裘莉安又给他加一口之后，白天时候就有过的，控制住对方饮食的奇妙体验，让她得意洋洋地东张西望，然后就看到了躲在人堆里的白铃铃偷偷朝她竖大拇指。于是裘莉安耸耸怀抱里的酒瓶，也冲她眨眨眼，一副“真有你的”的表情——

原来裘莉安的侍酒女仆这活计，是被白铃铃悄咪咪忽悠的，人情世故不太通达的前圣女大人，被精灵古怪的白铃铃一通绕，就给绕了进去……

再看露台上其她人等，上行下效。

其它四间房里的新员工少女们，都去海滩上夜泳，体验荧光水母海洋的神奇，就白莫邪这间房的里，二十来名新员工，全员依然留在露台上，点起几圈火盘来，学着露台中部指挥部的那圈人，开起了自己的酒会来，简直嗨到不行。

白莫邪看着眼前的乱局——继续随她们吧……举杯独饮，然后把空杯子往旁边一伸，小天使立马屁颠颠乐呵呵地给他酌上。

帝都春游团的海滨度假第二夜看来就要如此度过了……

而另一边，时间稍微回溯一下，回到烟花还没开始，塔齐娜刚信息遮蔽隐身，翻出护栏跳崖下去，直线回到房间之时。

“德瑞克”咕噜噜灌着清水，本来不想模仿德瑞克兜圈子的“稳健”社交风格，然而跟白莫邪再次交锋，上来直奔主题差点就被对方炮轰成渣的事实，让莫宁图不得不重新考虑交谈策略，放弃自己莫宁图式的风格，使用德瑞克本人的谨慎风格，不把一句话重复三遍，绝对不进入下一步……

“……她走了？”

“嗯，走了，信息上隐身后，沿着护栏走了一段路就跳了下去，应该是直接回房间了。”

“她最后来这一手……是向我示威吗？因为我没有接她任何老兵俱乐部的话茬？”

坐到塔齐娜原先位置上的紫发少女柚刹那，侧头看看二十米外“露天”餐厅的护栏：“说不准……我黑不进她们的社交群，虽然她们用的是本地migi信号，想做的话，我还是能强行突进去的，但……被发现肯定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已经很高估她们，说不定瞬间就会暴露……我不敢冒险。”

第9章 工作要开始了，夏天也就结束了

莫宁图：“确实不值得冒这个险，她是受白莫邪的指示过来旁敲侧击的又如何呢，我自认没有漏任何破绽。”

柚刹那：“我在一旁盯着，逻辑完整，你确实一丝破绽没漏，白莫邪还不至于由于你过度谨慎就怀疑你身份的真实性，况且我们的布置真成功了——轨道停机空间的那飞船，不止骗住了帝国，同样也时为了骗住白莫邪他啊。”

莫宁图：“一箭双雕。”

柚刹那：“一石二鸟，只不过白天的时候好险啊……”

莫宁图点头，也十分后怕：“想不到这个白莫邪如此厉害，我们把帝国都骗过了的局，他居然还有所怀疑，居然叫那个女人过来找我……”

柚刹那：“是啊，这个野蛮的肌肉女，居然直接闯私人免打扰区域，她瞎的吗？瞎的脑内也都会接到‘不礼貌忽入’的提示吧！幸好你在房间外，如果在房间里，她这样直接闯进来，撞见我的存在，那就真的很多事情说不清了。”

莫宁图心中暗道侥幸、侥幸，防备柚刹那的措施，却万万没想到防到了白莫邪的“突击检查”：“……总之跟这女人兜了一阵天，我真是累得不想再说话了……哎，这个白莫邪……再加一级威胁等级吧，在跟他‘拜拜’前，再谨慎上一个层次……”

帝国时制，6月8日9点钟。

在这一天就要结束的时候，震离星接触了交通管制，军方接管的公共系统全部交还给了地方王国政府。持续了4天，将近44个小时的航空管制正式解除。

表面看起来是地方政府强势，毕竟光停检轨道上，排队等待进行入境检查的私人太空飞行器，平均每天一亿辆，整整4天40多个小时，累计起来的数量可不是四亿之数，还得算上需要出行离开行星的，震离星光每天出入境的人数可是到达30亿亿的。

这还只是访客方面的压力，更重要的是物资输入方面的压力——人口如此众多的五级生态星球，要保持环境，自然需要全星球99%以上面积为原始未开发状态。

满足星球内所有人类日常用度，保证现代公民生活水准，食材市场、超市等等内全部免费供应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是靠进口……星汉京常住10亿人，流动人口一万亿，要满足如此数目的日常消耗，不时时刻刻保持太空运输供应链，消耗库存支撑不了30个小时，也就是3天时间。

所以就算是皇宫爆炸、皇帝遇袭，凶手还没有抓到，甚至案件一点进度都没有的情况下，军方也只得迫于地方压力，解除出入境的封锁……

然而反过来看的话，皇室不愧是帝国的终极力量，行星上上下下一万多亿人，生活物资供给极限期限，明明只有3天，但他们硬是给多封锁了一天半时间……而且看起来，如果不是莫宁图搞事情，在停泊区域搞了那么一出事情，军方恐怕封锁上一个周期都有可能。

说实话，供给虽然过了极限期限，然而白莫邪并没有任何感觉，每天都继续照吃照喝……食品方面到不存在什么问题，主要是没了些来至全银河系各处的特产罢了，人类又不是只靠消化系统来获取生物能了。

反应比较剧烈的，是各种手工艺，比如皮具、衣服的制造方面，各类终端产品也出现断货现象，例如悬浮车、个人外设等。

总之各种时间换算，这天春游团又开始准备看烟火的时候，全员就收到了全球广播通知，告知封锁解除航班恢复，告知全体公民可以开始申请出入境了，然后遵守系统通知安排行程——

这边交通系统通知你的自然是登机离开时间，未来时代“赶飞机”不用提前去空港排队了，随便你人在哪里，系统自动给排队，例如，白莫邪在星球另一边的海滨这里，而行星地面到轨道的空港在星汉京，那么排队到了白莫邪的时候，系统会自动计算时间，然后弹出提示，给出自动寻路，引导出租悬浮车停到你面前，或者引导你前往最近的轨道列车处，然后一路跟着引导流程走下去，什么都不用管，十分钟内，你人就在轨道上卫月空港，准备离开震离星了……

横跨一比地球大得多得多的行星，坐亚光速的轨道航班，要不了五分钟，这段跨行星旅行，其中大多数时间消耗在步行登机阶段……

海滨这边没有轨道列车的航线，一般行星系内来去都是坐出租悬浮车，速度会比轨道航班慢上一些，到由于悬浮车可以直接驶入庞大得无法想象的星汉京市内，因此总体旅程耗时，其实跟城外停靠的轨道列车差不多——之前格伦儿往返星汉京跟海滨，就是这样走的，旅行十分轻松，因此她的休息时间其实很多。

德瑞克的联络几乎跟全球广播同时到了白莫邪这边。

白莫邪正想着要怎么打断他那习惯性的绕圈子开场白，抬头一看，在场的全员都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不说，新员工少女们更是有意无意地慢慢列队了起来……说实在二十多名泳装美少女列队，挺有选美感觉的……

但现在不是饱眼福的时候，看得出来，大家其实心都一直崩着在，现在是该放放弦了——

“全员听令！按6日的安排各就各位，行动开始。”

“是！”

自由枪骑士的军方特权，自然用不着申请去排队，帕兰迪直接停到了这边悬崖停泊区，白莫邪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移动了过来，之前有发给德瑞克坐标，他人现在已经早就等在帕兰迪前了。

准备马上离开的人不少，附近停满了悬浮车，但基本都是三两人，白莫邪这边列队过来了百来号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也就只看看，然后就继续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虽然地面是完全没有处理的岩石泥土地，然而一直开着全息寻路地图的话，视网膜上就能看到分配给各艘悬浮车的停泊区域，悬空漂浮着一圈全息旋转亮框，规定“停车位”的同时，还标注着停留时长，坐标编号等信息。

穿过这片停车场，在距离帕兰迪二十米左右时，银玉剑指挥纵列列队前进的队伍停止前进，原地立正，其她指挥部的六女则松松散散跟着白莫邪继续前进，在离德瑞克只差两步路，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上，六女先先后后停下了脚步，最后只留剩白莫邪一人走到了德瑞克面前。

“咳咳咳——这阵仗真是、真是……太惊人了，吓坏我了都！”德瑞克拍着胸口道。

白莫邪嘴角冷冷一翘：“少来了，你可是打了2000年仗的人，这点人数的队列算得了什么？”

德瑞克抠抠头：“哈哈哈，2000年就太夸张了，正规军里那自然是什么的，但后来我啊，呆得最久的地方算是‘海盗’，无组织无纪律的，所以……”

白莫邪摆摆手：“刚才通讯里你跟我客套半天，现在见面了还要继续来？直接说正事吧，我赶时间，准备怎么走？”

“嘿嘿，谈正事、谈正事，把我跟这些家伙送到皇域外就行了，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谁都不欠谁的，谁都跟谁不熟，我只是赶着送材料回去的可怜工程司，你只是好心带我一程让我搭个便车的老司机……萍水相逢，互帮互助的友善关系。”

白莫邪歪头瞅瞅了堆在德瑞克身旁的大箱小箱：“这些是……”

“要运回去的高机原配件。”德瑞克保持笑容。

“需要上我的船，让我一起运？之前你没有提过你还有货要运。”

“啊，啊，嗯，有说过，有说过的，我遇到些‘小’麻烦，需要尽快离开震离星啊。”

“所以……这就是让你不得不求我的东西？”

德瑞克继续微笑。

白莫邪回过头去向身后的格伦儿、白铃铃道：“你们检查一下这十来个箱子，无论物理还是信息上……”

“等等——你这，我们不是‘成交’了……”

白莫邪伸手一拦：“冷静，冷静点，我的朋友……之前谈话你言词绕了绕去，我也没功夫调记录看你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交换条件的时候，你是绝对误导了我，让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或者几件随身小东西需要一同离开的，但现在你这样……朋友，这样不行，这样不行的。”

德瑞克眼睛瞪着愣了半天，最后后退两步摊手：“……那么就悉听尊便。”

白莫邪没有回话，看向早就土匪般翻箱倒柜着的格伦儿、白铃铃，她们不但自己捣鼓着，还叫了一堆新员工过来一起帮忙，可不管德瑞克同意没同意，白莫邪那边一声令下，她们就直接撸袖子开始干活了——全员穿回了统一的黄金骑士团白底金边动力服制服，其它个人随身物品都装包里背着了。

德瑞克几次想过去阻止，目光总是斜在自己的箱子堆那边，但碍于白莫邪就在面前，两头看着十分为难：“……没，真没什么的，都是为建造高机准备的素材而已……”

到目前为止，铺散开来占地约十平方米的箱子堆，打开来里面的东西确实如德瑞克所交代的，只是些原配件而已……

自动封装机械臂结构的箱子，虽然都是带认证锁的，但这种锁基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摆设，都用不着信息战，随便敲敲就自行打开了——未来信用社会，犯罪的成本太过高昂，十分不值得。

德瑞克的紧张模样，让白莫邪心中有了怀疑：“……真没什么的话，让我检查检查不是更增加互相信赖吗？都到最后这一步，你不会想临阵变卦或是怎么着吧？”

“不不不……不是这个，只是……”

白莫邪伸手打断德瑞克的狡辩，抬脚往箱子堆那边走去……德瑞克连忙想跟上去，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两个人，塔齐娜、雪可兰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势，随时都可以出手押制住他的姿态，让他一时呆立住。

塔齐娜向发愣的德瑞克歪歪头，做了个请的动作，要他跟上白莫邪。

“耙耙，发现状况了哩。”是白铃铃的这则突然的通讯，让白莫邪采取了以上行动，“就这只箱子有点古怪哩，内外信息屏蔽，无法普通扫描，而且是物理机械锁哩，无法黑入打开，需要用武器破坏性打开哩？”

此时白莫邪已经站在了箱子前，是一只双人床大小，一米高的金属棱形箱子，在这边箱子堆里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大小个头，回头看了一眼被押过来的德瑞克。

“真的没什么……好好好，我开，我自己来开，你们别动手别动，里面东西娇贵着，经不起折腾……”德瑞克举手投降道，“但我有个条件。”

“讲。”

“信息屏蔽。”

“嗯？”

“信息屏蔽至少覆盖箱子这一块地儿，阻止生活系统、公共系统，管它什么系统，最后是军方的全球一遍遍的扫描！”

“你的意思是要代替箱子自己的信息屏蔽？”

“是的，你们如果无法做到的话，最好放弃打开它的念头，不然被发现了，我们都得完蛋！给你们看看里面也没什么，你们最后拒绝我也没什么，但不做准备随随便便打开来，真会要命的！”

白莫邪想了一瞬，然后就让裘莉安开始了信息战，确认万无一失之后，道：“好了，打开。”

于是德瑞克在塔齐娜的监督下，从裤子口袋里掏摸出一块金属块，然后小心谨慎，以一副不想产生任何误会的缓慢动作靠近箱子，蹲下身子，展示“钥匙孔”，然后把手中的“钥匙”，那块四四方方的金属嵌入进去。

咔嚓咔嚓——

一通金属机械活扣响动，棱形箱子以八条棱边缓缓打了开来……一圈四周辅助维生、调整装置、仪器的中间，核心部分嵌着一个裘莉安很熟悉的设备——沉睡舱，虽然跟小天使用过的多款型号、外观上天差地别，但功能却是只看外观就能一目了然——在各式各样这种玩意里面呆过三百年的裘莉安，可是熟悉到不行。

做着信息屏蔽工作的小天使，自然对这边的状况一清二楚，一扫描到这玩意，连忙启动飞行辅助，飒——得一下，一跳十多米，跳到了棱形箱子旁边，往里面沉睡舱张望……

第10章 拐卖？

其实白莫邪所在的21世纪就有一种“冰冻舱”，说是把人冷淡后，长期保持活性，以达到抵达未来的目的——然而冷冻保持大脑、脏器低活跃度，在技术上是没问题了，有问题的是解冻这个关键步骤，最基本的全身毛细血管网坏死或者损伤问题，就可以直接导致大面积内出血死亡，更别说大脑复苏，如何做到不变成植物人方面的困难了

而人们对此的解决途径是——冰冻起来再说，等到未来五十年，五百年后，人类医学发展，自然可以解决这些对现在来说困难无比的医学难题了——赌未来看似美好，逻辑没问题，其实就是种不负责任。

现代的沉睡舱则根本就放弃“冰冻”这种操作了，有更先进更安全的处理手段了，干嘛还要用全身冷冻，这种充满不可控因素，对正常生物结构组织充满破坏性的操作？

控制生物电位，神经生理上强制进入深度休眠，类似动物冬眠的一阵状态，甚至比之更低，身体内循环、能量供应，全部交给体内的纳米生物机器人去完成，这就是所谓“沉睡舱”的原理了，十分简单，进入沉睡，唤醒都十分容易，甚至可以提高局部器官的活性，全身休眠之中，但大脑却可以保持运转，继续如正常人一样上网、看电影、虚拟旅行、打游戏。

战舰逃生系统黑匣子，就附带了沉睡舱功能，让人可以坚持住直到救援发现——然而德瑞克的这只棱形箱子，显然不是什么“黑匣子”，一看也不是什么正规医疗装置，即使是正规医疗用设备，但它就该出现在正规的医院里，出现在德瑞克手上，那就绝对不正规了……

有问题。

“拐卖人口？哈，这种彻底违反人类权的事……我需要个解释。”

白莫邪冷冰冰道——当裘莉安展开信息屏蔽的瞬间，她就算是被卷入，至少犯了包庇罪犯的罪行，换句话说，也就是白莫邪已经无法抽身脱开干系了。

拆箱子的新团员们也过了来，把德瑞克围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解释这金属全密封沉睡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德瑞克拍拍半人高的金属柜边缘正准备发言，谁知道他这个随意的、开场白一样的举动，惹得两杆枪，一圈人摆出战斗姿态……德瑞克连忙举起手，回退一步离开棱形箱旁边。

白莫邪盯着两杆人员用步枪：“爆炸铁豆？你们还留着？”

塔齐娜：“这玩意带劲啊，想实际用用啊……”

白铃铃：“耙耙没说要送回去哩。”

白莫邪揉揉额角：“我们准备离开了，你们不会觉得这枪过得了检查吧？送回去吧。”

白铃铃：“噢。”

然后解开腰上的外骨骼辅助支架，嘭，沉重的爆炸铁豆砸在了地上，塔齐娜拉拉枪械击扣，十分不舍的样子，但还是丢到了地上……白铃铃准备就地对两把叠在一起的枪械“施法”，却被白莫邪制止，通讯里让她把枪械搬运到队列人墙中，开启信息遮蔽后再进行传送。

德瑞克看着扛着爆炸铁豆跟着白铃铃一同离开的几人：“她们要去干什么？那是违禁武器吧？你们怎么搞进来的？准备怎么处置？不会就丢在这里吧？会被……”

白莫邪：“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担心，你需要担心的是，如果解释不能让我满意，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比白莫邪高壮得多的德瑞克摊摊手：“你是老大……其实我没有骗人——这玩意儿也是高机的配件，只不过核心一点罢了——我们爱塔钢铁的新机士而已，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哪里的母体设备最好？自然是皇域这边的了，你知道的，星汉京这里是银河王国政权，反而是皇域军事守备就薄弱的地方啊，你看，某个人已经放了个超大的烟花证明了这点……

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银河系的物流系统，想要什么设备随便在哪里都能搞到对吧？尤其我们还是这么有名的高机社团，用得着非法自己搞合成人吗？想要什么样的人造人提交申请，政府那边一套下来不就完事？

不，没那么简单，那样一来新合成人机士的一切信息，就都挂名在我、我们社团名下，这样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是‘我们’……不不不，不是你说的什么‘地下黑赛’，那种赛事就只有海盗那边才有，我们爱塔钢铁可是银河系正规的合法社团，不会跟海盗，也不能跟海盗有任何联系的……”

雪可兰跳了出来：“哈！我懂了！你们训练没有身份的机士，然后卖给海盗对吧！那样出了什么问题也都跟你们无关！知道你们跟海盗有连系，就只有我们这样身份特殊的人们，你们在大众面前依然是清白干净的……哼，人渣！团长！我们不能跟这种人有任何交集啊！”

一身制服看着更加英姿勃勃了的塔齐娜：“嘶——感觉像是那边雇佣兵们的风格呢，不折手段。”

裘莉安带着两名新员工少女过了来：“……沉睡舱里的这孩子最后会怎么样？她的人生就这样被你安排了吗？别说银河帝国的人类权了，在坟场那边这都是不允许的事情！”

德瑞克猛地侧头盯向隔着几人的裘莉安：“坟场——”

白莫邪闪身挡在两人中间：“你最好不要探究我的人的情况……继续你的解释，你还根本没有开始解释任何事情。”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确实会把些机士提供给海盗……等等等，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是迫于吕肖安的命令啊！他需要打好各方各面的关系，我们爱塔钢铁只是提供更多的筹码选择给他，这是我们身份决定的必须要为组织尽的义务！但现在老兵俱乐部没了，我们已经一年没有跟海盗有任何联系了啊！”

格伦儿：“哼，说得好听，其实你也从吕肖安那边得到了不少好处吧？买卖是双向的，你们爱塔钢铁也现在这种地位，高机圈子幕后秩序的代表，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德瑞克：“这就是人类啊！世界上那有绝对纯洁之人！那是神！”

白莫邪拍拍手，让现场激动起来的温度降降：“啪啪——好了，我们现在不是谈论什么哲学观念，德瑞克，你最好快点，错过了我们救人的时间，那一切就都直接免谈了。”

塔齐娜：“他说他没跟海盗来往了，那怎么还有这东西？”

德瑞克：“是的是的——交易有，不干净手段有，但我们跟海盗联系的渠道只有老兵俱乐部这一条，其它路数都是死路……但我们的客户大头从来都不是海盗啊，海盗能给我们多少利益？吕肖安他的重点是在银河系内部啊！

那些大企业、重工、军工，各种各样的工业体系巨头们，他们都有自己的高机俱乐部啊！他们装备是厉害了，但高机作为竞技体育项目，核心是机士，是操纵的人啊，没有人的话，再精锐的装备也只是一堆废铁！没错！你们的表情——就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们爱塔钢铁的大客户们，在万强企业名单上都能找到名字！要不要我念给你们听？告诉你们完全没问题的，你们可以拿去威胁他们，换一些小恩小惠完全没问题的。”

白莫邪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几百年来，帝国情报部方面一直明明知道吕肖安，也知道他在干什么，却一直不能动他，只能不断拔除他的羽翼，做着扬汤止沸的无用功了——人事交往、人际关系、人类社会，盘根错节起来牵连实在太多太多了。

如果不是吕肖安碰了逆鳞，王星茹这一任的情报部怕还得继续跟他耗下去……还是说“自爆”也是吕肖安他的一步棋？情报太少，想不明白了……

现场一片沉默，只有德瑞克继续着他的解释，进行着他最擅长的滔滔不绝：“白莫邪团长啊，我早先就应该说过，高机大赛很多时候，都是我们爱塔钢铁的‘内战’，那还只是用来掩人耳目明面上的半公开联系……还有大量没身份的人，在那些大俱乐部里，做着陪练、教练之类的工作，其实都是跟这孩子一样的存在，一般都不会直接把这种存在安排上场的……什么？虐待？不不不，怎么可能！海盗那边的情况我不知道，但银河系里，大家都是文明人，完成一段时间服务之后，就都会给他们安排人类权成为合法公民，去留都谁他们自己了！”

格伦儿偷眼观察身边人，情况跟自己这边差不多的模样，但新员工少女们并没有为之所动，于是她接着质问：“不知道？你是知道，不敢说吧？”

德瑞克无奈看向格伦儿：“我确实能多多少少知道些……但我能怎么办？我不做自然有人来做！而且我们爱塔钢铁调整出来的都是最强的，生存率比一般丢进去当玩物去死斗的高的多了！要知道高机赛要的装备、设备摆在那里，在资源匮乏的海盗那边属于最高层次的娱乐项目了，我们提供最好的机士，会受到古代帝王般的待遇，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比我活得都要棒！”

“除了自由……”塔齐娜淡淡道。

德瑞克长出一口气，脖子一梗：“我们谁生下来又是‘自由’的呢？到底什么是‘自由’，你要的自由又是什么？自古多少最最最邪恶的罪恶之事挂着‘自由’之名？就说现在的愉悦犯们吧？他们是自由了对吧，但对其他人来说呢？哈，小姑娘，你阅历还是少了啊，多活几年再来跟我谈‘自由’吧！”

塔齐娜眼睛瞪过来，撸撸胳膊踏前一步，准备好好跟德瑞克说说道理了，一副如果不能以理服人，那就物理服人的架势。

白莫邪又是一个闪身，挡在这边两人之间：“好了好了！然后呢，然后呢……我们知道你客户的事情了，名单传给我，就当订金……说说你怎么制造的吧，谁造的？”

德瑞克不敢跟塔齐娜继续对眼，错开视线后道：“……现在的人啊，比我那个年代的，更加追求自己的理念，追求自我实现，给他们提供个课题，一个思路一个方向，勾引勾引，满足设备，一切外部条件，他们就不会管你的目的，或者说是根本不关心你要做什么，他们只关心实现自己的愿望——

没错，从最下面一般跑腿的到开发、设计、研究，全部人才都能在星汉京找到，这就是我在这里，也只能在这里的原因了，其它地方人太少，人才根本没有这边这样集中——这是我们爱塔钢铁新一代的机士，嘿嘿，增加了大脑能力的哦，虽然比不上超脑，但也比普通人类强大了，这样的半吊子，在比赛上可是占尽优势的！”

塔齐娜叫道：“你这是作弊！”

德瑞克绕着矮他一大截的白莫邪，躲着塔齐娜：“我们没有！为了低调，我们都是不用任何高能力机士的！你看，我们的装备永远是银河系数一数二的，有那么多巨头支援，我们组装的高机，不可能次……但我们扇区小组赛都出现不了，这就是代价！今年没吕肖安了，没老兵俱乐部了！我们自己夺一次冠军怎么了！”

白莫邪：“……所以这个‘原配件’你们是准备自己用的？”

德瑞克：“没错，这可是我们精心准备的机士……我们会直接登记为自己孩子的，完成这次比赛之后，去留就都随便她了。”

雪可兰叫道：“但你这样也还是非法的！”

德瑞克：“没错，完全私人环境制造出来的，被逮到问题可就大了，尤其是我的身份，公开明面上的爱塔钢铁完蛋，私底下我们的‘爱塔钢铁’同样完蛋……”

白莫邪：“所以……这就是你的那个‘小麻烦’？”

德瑞克摊摊手拍拍腿，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对吧？只用把我跟我的机士在这个非常时期送出震离星，出了皇域，我就是大顺风车的，你只个是热善好施的大好人，萍水相逢，谁不认识谁。”

白莫邪开始第二次权衡。

第11章 服务宗旨：安全、快捷，高质产品，精致服务

裘莉安：“他没有任何隐瞒，沉睡舱里的一切信息都可以调取——要不要打开来看看？”

白莫邪：“生命体征？”

裘莉安一只手抚在：“一切正常，我这边深层次探测能确认……她的大脑确实跟常人不同。”

白莫邪：“……打开来确认一下，肉眼、物理触碰是最保险的。”

德瑞克：“团长，我说，你这就有点……”

白莫邪：“你最开始不就已经想到这种可能性的了吗？”

塔齐娜依然忿忿不平，哼着德瑞克，而裘莉安那边依然是根本无视德瑞克的意见，仿佛这里一切都属于她们黄金骑士团一般，自顾自的就已经打开了全封闭式沉睡舱，检查起里面被特殊纤维拘束衣包裹成木乃伊一样的“机士”来——现代技术自然用不着灌满液体什么的中间介质，不如说有介质存在反而会造成干扰……

雪可兰私人通讯白莫邪：你该不会想答应他吧？

白莫邪没有回应，不理会雪可兰的继续发问，向裘莉安确认道：“怎么样？”

“……没什么可疑的，一个‘人’而已，外形上是个普通人类少女。”

塔齐娜：“嘛，不可疑吗……拯救人质、被拐卖人员的任务我接过不少来着。”

裘莉安：“……本大人、本大人是说……”

雪可兰：“想不到银河系里也会有这种事情……我可能是有点激动了，明明决定不那么激动了来着……只是，只是我感觉我被欺骗了一样，哎……”

白莫邪心道，你不知道的银河系事情可多着呢，有空去跟菈妮娅聊聊吧……感觉得出来，她们几人似乎自己成一个交谈圈子了，发表着各自的态度，统一着看法，自己插话进去就是看不懂气氛了。

而同样被排除在气氛外的还有艾蕾娜，其实也算不上排除，她本来就没有跟过来，一个人孤零零待在两圈人之间，摇着一对长长的兔耳，东张西望，完全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但看起来似乎还挺不在意，自得其乐？

白莫邪摸摸下巴，做最后决断这点，自己也确实用不着跟她们讨论什么，考虑完毕了就转向德瑞克，道：“把你的‘原配件’收起来吧。”

德瑞克：“团长的意思是……”

白莫邪：“我不是什么团长，我们只是恰好路过的快递公司，你有一批急需送回去的货物，我们刚好因为高机大赛的事情有点交往，所以我们虽然有急事，但顺路送你一程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德瑞克仰头，一副了然的模样，扭头看了看四周，又盯着类似古代“超跑”类型的民用飞船：“帕兰迪的飞船自然没话说……但运力……怎么也装不下百十人吧，我的东西最多也只够装下一半吧，大概……难道要来回几趟？”

白莫邪已经扭头看向另一边去了：“怎么运输就用不着客户操心了，那是我们快递公司的事情了。”

无声的命令传达开来，九十名新员工少女散了开去——围向几个全息投影圈出来的悬浮车降落地点……这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几架悬浮车飞了过来降落下来。

另一边的雪可兰还想说什么，但被格伦儿拉住了……裘莉安继续检视德瑞克对沉睡舱的操作，这里进行拆箱工作的十名新员工少女，开始重新帮忙德瑞克进行打包。

亲自处理完沉睡舱之后，恢复箱子自身的内外信息屏蔽，让白莫邪可以撤掉他部属的信息战，其它箱子原配件，德瑞克根本没放在心上，随便让白莫邪的人进行处理，他就在一旁围观起白莫邪他们到底干什么起来。

原来降落下来的悬浮车都是无人自律的出租悬浮车，离地几公分高悬浮着，然后彻底展开一面车壁，把车厢大大的张开来——这通常是装运货物时才会变形的模式，运送人员的话，只用开小车门就行了。

只见白莫邪那群部队感觉十足的少女们，分工明确，两人跳上悬浮车内，麻利地把里面打包好的大箱小包往外丢，而站在外面等候的少女们，则接花传球一样，把丢出来的箱包，按照某种规律运送堆放到附近几处空地上集中，有专门的两、三名少女在那边进行着登记、检查一类的工作。

这样的搬运工作同时有三、四处，就如同三、四条生产流水线一般，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这种载人为主的出租悬浮车装不了多少东西，三两下就被搬空了，然后一条流水线的人就跑去下一辆悬浮车重复以上操作，又或者预先去停车位等待着，交通系统上预示将会抵达的特定悬浮车。

而这些空车没一会儿就会有其他跟着引导系统过来的人登上离去。

“……你们行礼可真多的啊。”德瑞克向同样无所事事的白莫邪搭话。

“我们快递公司福利可是超高的。”

白莫邪嘴上胡扯，心里却想着：

自己毕竟命令过要她们多花钱，多给同伴购买东西，不说之前给的零花钱，救援皇宫一事，自己和皇帝那边就又给了她们1000gc，这是可以换十几二十辆出租悬浮车的社会信用……自己这边也是才知道她们买了这么多东西，之前一直不显，是因为买了东西之后，可以让波波球自动送回去，继续两手空空轻装逛街，于是一群不清楚银河系市场价值观的长官，带领着一群缺乏社会经济概念的新人，就在白莫邪被皇帝盘问的半天时间里，进行了一场购物狂欢。

而这种购物狂欢到了海滨这边依然没有结束，这两天，她们一边海边玩着，一边继续虚拟购物着，星汉京那边买的东西，直接送到山丘租住楼里，现在一起统一从星汉京那边运过来，然后就准备把租住楼给退掉了……

德瑞克对于这些东西来历并没有兴趣，但源源不断的流水搬运作业告诉着他——这里之前停着的大半悬浮车，大概至少四十辆上就都是她们的货物了，而由于跟自己的交涉，耽误到了她们的卸运工作，让很多悬浮车无法立刻起降……难怪过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等待的路人，他们怕不是都在等着车辆清空好上去吧。

这些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之后怎么办，这里就一辆最多十人用的星际旅行帕兰迪，白莫邪那边的人不但比自己这边多一百倍，货物量看上去也多一百倍，这要怎么才能挤得下，一同离开？不会分批次吧，如果通行的人少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有什么机会……

然而白莫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然开口道：“该上船了，你的行礼就交给我们来搬运吧。”

德瑞克十分诧异：“嗯？不是……但光我的货物就能塞满这一辆帕兰迪了啊？难道分开走？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你不跟着我一起，有个万一……”

白莫邪抬手：“当然，我们当然是一起走的，谁说要分开了？我们所有人一起走啊……”

随着他话声落地，德瑞克视网膜上就投影出60多个引导选项，指引着他前往不同的被全息屏圈起来的停机位。

“这、这是……”德瑞克更诧异了。

白莫邪露出个笑容：“我们快递公司的宗旨就是速度第一，客户体验第一……有什么比军用交通工具更加安全、快捷的呢？”

德瑞克的眼中全息遮蔽散去，只见这块山头空地，剩下的一半飞船，居然全部都是白莫邪的不说，还都是军用型号能超光速巡航的军用宇宙运输飞船！

结束卸货搬运工作的新员工少女们，现在开始反向往运输飞船上分批分类装货了……德瑞克诧异地目光来回转，一时完全无语，心里只能疯狂吐槽——披着快递公司皮的军阀！

不管德瑞克这边的感受，白莫邪那边通讯里其实一直在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以及安抚各种不满——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不是正义的伙伴，也不是什么公益组织，什么都阻止不了，救得一人救得了全宇宙人吗？我们是人，不是神……打住打住了哦，接下来进行一些新情况通报——调任塔齐娜到高机对策组，原因你们自己下去问好了，现在还有谁有换任务想法的抓紧机会了啊，上了运输飞船咱们就分道扬镳了，可就不准再变卦了啊！”

格伦儿：“……团长，你这样……太随便了点吧，任务安排随便就这么变的吗？”

塔齐娜：“啊哈哈……抱歉抱歉，这次是我不好啦，格伦儿你就放过少年这次吧！”

裘莉安：“……本大人不理解，为什么安排本大人去香菲儿那边，装甲无限里感觉本大人的超脑能力会更有用吧！”

白莫邪：“咳哼，圣女大人，你有打过什么游戏吗？”

裘莉安：“……”

白莫邪：“好，下一个……新团员们新团员注意了！想换任务的你们也可以提哦！我们公司虽然开始军事化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本团长大人很好说话的！”

裘莉安：“别学本大人说话！还有！有没有打过游戏很重要吗！蜜莉多菈不也是新手上路，不也是玩的好好的吗？！”

白莫邪：“就是因为一点都不好，所以我们要小心些啊，你看看她现在都啥模样了，我们无法承受一员超厉害又可爱的大将废人化啊！很关键的！”

可、可可爱？！裘莉安心慌慌，但通讯里声音自然不会露什么怯：“……算你会说话，但凭什么……”

白莫邪：“你看，我先去探个路而已啊！而且装甲无限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连上，到时候你随时过来就好了，现在人手不够，香菲儿那边更需要你啊，没必要物理上陪着我。”

白铃铃：“铃铃已经玩了一天了哩！大概明白这个版本的装甲无限了哩！”

白莫邪：“诶！铃铃真棒！”

裘莉安：“诶？！你什么时候……叛徒啊！为什么不叫上本大人一起！”

于是两人似乎就一边开私聊去扯皮了。

白莫邪心中松了口气，因为他的任务安排是装甲无限对策组，裘莉安、白铃铃吵着也要负责装甲无限，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白铃铃很好对付，虽然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但她不会违背她耙耙的命令，裘莉安就一直吵到现在，一看塔齐娜轻轻松松调了岗位，立即就又跳了出来了。

白莫邪：“咳哼，大家都清楚自己负责的任务，是那个对策组吗？”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任务列表，看着所有人自行确认——现在现实里无论做什么工作，即使是军事行动，都是这样视网膜上一个详尽列表，一条条把什么时刻该做什么罗列下来，各种变化、变通都有引导进行辅助，操作十分灵活。

现在白莫邪使用着社交里一个相当于是点名的功能——

高机对策组：白铃铃、塔齐娜，新团员2个小组10人。

装甲无限对策组：白莫邪，新团员2个小组10人。

八音翼社对策组：艾蕾娜、格伦儿、雪可兰、裘莉安，新团员包括银玉剑在内的剩下80人。

从这个安排也可以看得出来，目前的重心完全在香菲儿那边。另外还有可以确认的银河系内支援的两人——蒂亚、菈妮娅也是负责八音翼社那边——她们两人其实早就已经到了那边了，但由于白莫邪一直被困在震离星上，完全没有跟经济公司方面沟通、安排好保全任务。

所以蒂亚、菈妮娅两人在那边也就没有正式身份，见到这个情况，菈妮娅灵机一动，干脆就不露脸了，就连香菲儿都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存在，两人就潜伏在了明星娱乐城里面，暗中观察——潜伏、暗杀可是蒂亚最擅长的工作了，她对这个主意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白莫邪也就由得她们去了，有潜伏的暗子，对自己这边来说也不错。

而至于6月8日没能出面八音翼社方面的保全工作安排会议，全靠香菲儿从中斡旋，帝都皇宫爆炸影响行程，这完全是不可抗力，过不在人。

第12章 代号三味线

因为黄金骑士团，怎么说都算是香菲儿在兼职公司，出去“采风”了一年，所以经济公司八音翼社方面，也不能把规定守死了，得考虑香菲儿人情关系方面……

而白莫邪则更是灵活，前几天干脆就给了香菲儿保全业务主管的职务，于是香菲儿就不止是“兼职”而已，她就成了黄金骑士团名义上的“老板”“经理”之一，掌管公司的保全业务，那么自己叫自己的队伍过来保护自己，有什么问题？

而且更变通的是——作为业务主管，双方都不可能不认可她身份的情况下，香菲儿甚至能直接代替白莫邪出席保全工作会议了，签订协议，规定互相值守任务什么的，全由她操办了——也正是因此，白莫邪跟他的团队在震离星这边开开心心的度了三天假。

香菲儿的公开演唱会是6月11日，在知道了老兵俱乐部，132r4w，迦南共和国残党们的可能行动，她反而更加坚定要开演唱会了，她需要确认自己的传递歌声的心意并不是虚假的，不是记忆消除造成的虚假的情感、愿望。

所以必须尽快赶回去了，再像来时那样，帕兰迪慢悠悠的晃进晃出，绝对来不及了，从宇宙中从“浅水区”到“深海大洋”的三道转乘，白莫邪把行程安排的满满的——运输飞船直接不经停轨道空港，接受完行星系内的扫描、巡逻检查外，直飞行星盘外近处停泊接引的护卫舰——这艘护卫舰自然是蜜莉忒斯号上一同携带过来的，主力舰的规模，舰内携带支十万艘护卫舰的舰队都不成问题。

转上护卫舰之后，巡航离开禁止折跃区域，就直接折跃往停靠蜜莉忒斯号的太空军港去，主力舰的能级，可不用不着民航那样慢慢进行什么折跃准备不说，靠能级能折跃拉开的距离更远，换句话说，就是可以用不着民航的两天时间抵达八音翼社星城。

所以这也正是为什么白莫邪说，一旦上了飞船了就变不了卦的原因……你突然改主意的时候，你可能已经都到银河系另一片扇区目的地了。

对策组确认完毕后，就需要对塔齐娜进行进一步的详细交代了：“之后你的任务就是一直跟着德瑞克到爱塔钢铁，两件事情，学习能学到的一切，监视他们的动作……”

雪可兰：“三件事情——揭发他们的不法，救出能救出的人！”

塔齐娜没有接话。

白莫邪无奈：“……那就调换任务，雪可兰，你也去高机对策组吧，之后能做到什么程度看你的了。”

雪可兰现实里做着胜利的手势，通讯里拽拽道：“哼！看我的吧！”

格伦儿：“团长！”

白莫邪：“就这样吧……我们早就跟老兵俱乐部结仇了，对付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爱塔钢铁这种人造人技术，我怀疑……”

裘莉安：“本大人明白了……那要不要本大人也过去那边帮忙？信息战、盗取信息什么的，有本大人在就没问题了！”

白铃铃：“耙耙，想得好远哩，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哩。铃铃也过去帮忙哩？”

塔齐娜：“所以你们到底明白了什么？在说什么？别打哑谜啊，欺负这里有个笨蛋啊？！”

白莫邪：“……奈琪姐妹俩是吕肖安那边创造出来的超脑，现在德瑞克私下单飞能造强力大脑了……吕肖安倒台，技术流散？我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能搞到什么好处。”

这下塔齐娜更挠头了：“嘶——间谍活动啊，这可不是我擅长的啊，让我直接正面上去抢没问题，但要偷鸡摸狗什么的……”

白莫邪：“所以我一开始是让白铃铃一个人负责高机那边的，因为我们公司自己的高机社团还在桃花坞组建，之后会过来一大堆人，一开始主要工作就是窃取情报来着，让白铃铃一人在高机那边足够了。”

雪可兰：“我来吧——无论是要监视德瑞克，还是窃取情报什么的……你让个超脑能力者过去那边，不管对方有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知道白铃铃的实力，但在我们这些知道底细的人眼中，这么做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你们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格伦儿：“不……只是……”

裘莉安：“只是想不到你能想这么多啊，不愧是方可里家的后人啊！”

雪可兰：“……跟家里没关系，是我自己本来就很厉害的！只是没表现的机会而已，大家都太厉害……别当人家是只会胡闹的家伙好不？”

白莫邪思考完毕：“兰兰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不能把敌人当白痴，而且对方还有吕肖安的情报资源，我们应该看高对方，虽然佩小姐一直很小心帮我们隐藏着个人身份，但那都只是对一般公众而言，只能拦住普通人的好奇窥探而已，所以就当我们全员能力、擅长的内容都暴露了吧……那么只派白铃铃一个人过去，确实就是一件蠢爆了的决定……”

塔齐娜：“噗嗤——不，没什么，只是……我的经历中没有一个像少年你一样认错这么快的上司……”

白莫邪挺无所谓的：“我认错快慢主要看对象和场合的啦……好了，我把任务安排名单发给各方面，大家的反馈也都回来，现在最终确认一遍人员安排，有什么问题，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都赶紧说了哦……”

白铃铃：“耙耙，耙耙！那铃铃就去别处好了哩，完全不给德瑞克怀疑好了哩！”

白莫邪：“嗯，明白了，那么把新的完整的安排给大家说说先吧，运输飞船装运得已经差不多了，最后再给十分钟大家考虑吧——

高机对策组：塔齐娜、雪可兰，2个小组，后期支援是雅丽莎、杜菲，以及33名高机兴趣社团成员。

装甲无限对策组：我亲带2个小组自上，然后桃花坞那边的蜜莉多菈、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王若夜，以及龙女观月她组建的军团。

八音翼社对策组：香菲儿、格伦儿、艾蕾娜、白铃铃、裘莉安，银玉剑带领16个小组，你们是去跟菈妮娅、蒂亚汇合，之后支援可能有缪葛丽华

桃花坞留守组：龙女观月、佩小姐、茉维依，以及剩下人员，茉维依为桃花坞现场总指挥，全权代理银河系外的事物。

预备队组：羲天蘅、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

咳哼，以上就是本次作战的安排，此次事件在团队里备案代号就叫‘三味线’吧——意思指三线作战……天蘅你有什么问题？”

远程联系挂着公司总社交群的羲天蘅急急道：“那我呢？预备组具体要做什么？从最开始就一直都没有给我安排任务啊……至于乐乐她们四个……”

白莫邪：“不是的，我是想，你们那边不是有很多状况来着吗？”

羲天蘅：“乐乐她们确实有状况，公司这边我帮她们请一年，不三年假吧，她们家里人想让她们接受完系统的教育之后再放她们自由活动。”

白莫邪：“确实，一上来就打了一场世界大战确实太乱来了……”

未来世界的教育，自然不是古代那种“学校”什么的类型了，主要是没有可以教授的“知识”了，全部知识，你只要想要，随时随地任何内容，从制造最简单的原子弹到最复杂的对变引擎都能灌进你脑子里，知识量已经不是衡量一个人是不是“人才”的标准了，而是动手能力，是实际阅历，说白了就是经验——

制造原子弹的知识、技术全人类都一样了，但实际要你去动手，别说有人可以做得更快更好，有的人看见高危的武器级铀都不敢动手去取了，全程让波波球、机械臂按照程序去自律——那还要你人干嘛，直接让机器自造不就得了吗。

未来世界的教育主要教的就不是知识了，而是“经验”“阅历”这是“工”方面的，“文”方面传授的则是一种模式、模因，社会规范，如何完成人与人交流，建立自己的社交圈，这是一般的基础教育的内容，未来世界的“婴幼儿”教育，主要提供给没人管的孩子们，例如医院母体里诞生，无人领养的人造人，以及那些忙着自我实现的家长。

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自然不是没人管的孩子，她们都是在家里由父母、兄姐带着的，同时还接受着皇族人集中教育——虽然羲家皇族从最开始就没有特殊的阶级身份，除了出任国王、皇帝的族长直系两代人外，所有羲家族人，在法理、法律上都跟普通公民没两样。

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血统了，那种适合超脑后天改造的特殊基因，为此就需要进行一些相应的教育了——超脑是为了什么存在的？自然为了战斗，为了领导世人——古代寡头、独裁政治会出问题，就是因为无法确保领导人绝对明智，并且从始至终不变质的明智。

但未来世界就很轻松就解决掉了这个困难，从太阳系时代最初的维生系统缸中大脑议会，又经历了分散式的群体思维网络，虫群式的集中思维网络，还有各种绝对真实的100%的直接民主，以及个人王国主义，本质都是尝试让统治阶层从始至终保持睿智，同时长时间存在，使得社会国家长期稳定……

然后就是如大家所见的，从太阳系打到银河系，从来就没有长时间间断过的人类内战，统治阶层确实贤明了，但那并不是100%所有人眼中的“贤明”，这就是所谓的“理念分歧”了，未来战争的根本性质原因，100人中99人认为决定贤明，但只要有1人不认可，那就最终可能导致战争……民主其实就是绝大多数人认为的正确，边沁功利主义，说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数字计算社会理论，到了未来世界，依然在某些程度上适用着。

所以羲家就十分简单粗暴的解决了这一切——不想着自己全部去管，完全相反的，把想全部管的人都干掉，然后让大家都不要全部管了，你们只去管好自己的人，随便实现你们的什么理念去吧，只要大家高兴就行，然后也别管战争的事情，以后军事的事儿就我们一家管了！

于是作为生下来就为全人类背负战争义务的一族，接受不同于社会教育的家族内部教育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这只是初级的教育，社会上的初级教育，是要让人意识到自己为“人”，羲家这边除了这一点之后，还需要让羲家后代意识到自己姓“羲”，内部家族历史、族谱、战争史这些是基本内容，其它的还有一些作为皇族人该有的礼节课程——

法律上人人平等着，但你羲家人走到大街上，就没人会把你当普通人的，尤其是这个空旷的，空间无限人少得可怜的宇宙之中，身边蹦出个姓羲的，那可是天大的热闹啊！

于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有足够的家教，配得上羲姓的涵养了，不然就会让大家失望了——不能让大家失望，这也是皇族的义务，是种很心累的社会责任，就跟白莫邪一直考满分，结果就停不下来了一样，作为学霸，他不能让教育体系失望。

这种情况对普通的羲家人来说没什么，说不定有的族人还会很乐意，以与众不同跟公民们交流，但如果加入了军队，那就会有些问题了，所以无论是形势而已，还是真有什么作用，羲家人加入军籍之后，都被要求只能用军事代号活动，这是他们自古以来的族规。

所以普通人有家人带着的情况下，就都用不着去参加什么社会基础教育，但羲家人就不一样了，应该说那些自有底蕴的大家族，都会有自己一套要强制给后代进行的内部基础教育……那么什么叫有底蕴呢？

白莫邪“上辈子”他当桑都司的时候，姓氏是“方可里”的家族，第一代人也就是桑都司的父母，就只有两个人，他们是合成人或者叫“无性繁殖”的一代，搬到克多斯堡市居民生态区，勤俭持家勤劳工作，后来有了桑都司，依然如此，那时候就只是普通的幸福一家三口而已……

然而现在数百年下来莫名其妙家族人口暴增，是在桑都司成名之后，才渐渐有了所谓的“底蕴”，甚至出现跟皇室一样的“家族内部教育”的苗头了。

第13章的冒险即将开始

这是白莫邪自己听雪可兰的各种抱怨感觉出来的，这种内部家族教育，核心除了“不忘本”，讲家族中唯一名人桑都司的人生经历外，主要就是耶拉教教育了，雪可兰喜欢大家，也不讨厌耶拉教，但讨厌这种“规矩”，这种大家要她怎么怎么样的感觉，就翘家自己跑去读军校了——她能读上势力中最好的军校，全靠茉维依的关系网，她能默认接受下来，也就说明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六亲不认、没心没肺的孩子。

教育其实属于社会体制的一部分，所以坟场内外差异十分大的，坟场是强制式教育，必须接触社会，人人必须工作，要不然战争可就坚持不下去了。所以还是银河系这边更加随意自由些。

但有一点是一样多的，应该说人类知识库诞生之后，网络信息发达到直接是跟人脑联网之时，白莫邪时代的考试已经没有了意义的未来世界，除了军校是用的“校”字外，其它教育机构全部都是叫“学院”——返璞归真，亚里士多德的逍遥学派，孔子的游学说教一样的，以交流传递经验为主，而不是封闭教书——整个古往今来全人类的知识都在网上，都在你大脑里，教书还有意义吗？屏蔽网络信号，然后考你记的知识点、背的课本还有意义吗？

未来世界考验的更多的是思维，是无中生有的创造力，是人类区别于非人计算机智能的标志，所以人类最高的学术头衔就到博士为止了，之后就只看你的实际研究成果、学术成就之类的真实工作履历。

所以对于未来的孩子们来说，去学院就是去跟小伙伴玩一样——羲檀乐、羲檀卿、羲檀娴、羲鸿颜她们四只，就是在皇族的“基础学院”里鬼混到一块去的——这是白莫邪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是，王若夜跟龙女观月两个也是在，位于皇宫内的皇族学院里认识的，不止帝国的三大家族，一些其它地方政府也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皇族学院来，与其说是接受教育，不如说是长见识，增加阅历，从小就扩展人际关系网，实现未来时代的“赢在起跑线”上。

而现在她们家里人要安排给她们的，自然不是什么皇族内部教育了，她们也早就毕业了——一般的学院教育，都不是考试毕业结业制，更不是学时制，坟场那边算学分和老师、系统评价，银河系这边是一对一面试，而至于面试官，除了亲人以外，你自己随便去找，反正有信用评级，以及人类知识库引导在，任何公民都可以完成面试工作。

王若夜当年的面试官直接找的是当今皇帝羲俞昊，而羲檀乐她们四个则反而老老实实的就找的学院里聘请的老师。

至于军校，那就没有这么随便了，那可不是属于中、高级教育的地方军事学院，也就是白莫邪刚开始穿越时呆的地方，虽然地方上的军事学院，就可以组织起真实战舰战级别的军事演习了。

军事学院出来，只算是多了一段人生阅历，当然有了这段教育履历，之后很多方面，军校出来那就是直接上军衔入伍了，简单来说两者的差异就是——学院是个传授经验的地方，学完了就完了，而军校则直接就是份工作了，不想从事军事相关行业的人，就不用进军校，直接学院里呆呆就行了。

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她们四个的经历，信息管制相对更严的坟场那边，完全是非公开的，整个千难体战争之中就没她们四个的记录，应该说银阿莱星上发现的一切都是严格保密的。所以银河系这边大家，就更不可能知道她们四个经历了什么

因此她们四个就决定，即使在银阿莱星上呆了三年，出来后吃基因药恢复回三年前的身材——她们可是离家出走，溜上白莫邪贼船的，这件事情能瞒多久是多久！即使瞒不住了，也不能被家里发现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比如参加世界大战什么的。

长高长大就太明显了，解释起来也麻烦，就不如干脆变回去得了……然而谁知道，即使黄金骑士团的大家不说，银河帝国那边的情报工作，依然对她们所作所为全部一清二楚——现在她们家里人，就决定干脆把她们丢去军校完成系统教育得了，也比什么都没学就上战场强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军校就是学时跟学分相结合的了，学分满了，也需要继续在军校里呆满时间，另一方面，如果学习时间呆满了学分还没够，那就得不停的定期返校补分……龙女观月在跟白莫邪跑去坟场星系前，就有一个月忙着在帝国军校补分——军方对龙女观月军事身份的剥夺，是在她补完了学期分，离开之后才传达下来的，这些事情也都是现在才知道。

另外值得一提，即使是“校”依然十分自由，可以任意中途申请暂停学业，离校做自己的事儿去，会有这样的设定，是因为军校生会十分积极接取皇家任务，也就是军方发布的任务，也就是抢民间保全公司的工作。

有些时候，一些环境保护，抢救陨石撞行星生态灭绝危机下的，猛犸象、鱼龙什么的任务，往往会耗费这些在校生半年、一年的时间……校方也挺支持学生们暂停学业出去接任务实践的，以积累经验丰富阅历为主要教育内容的未来世界，实践永远是最好的课程。

而之所以还要强制要求学时，是为了体现出军中、部队跟普通社会的不同，纪律性，是军校首先要教授的内容。

龙女观月跟王若夜两女，都是帝国军校在校生，龙女观月暂停学业十分平凡，只完成了第二年学业，而王若夜则完成了第三年的，现在她们两个都暂停了学业，跟着白莫邪在黄金骑士团里到处乱跑。

而一提到军校，皇家人唯一会进的就是“帝国军校”，所以白莫邪自然而然接羲天蘅的话道：“那她们四个是要进帝国军校吧，当龙女观月的学妹去？”

羲天蘅：“嗯，能成为煕煕姐的学妹，她们应该会高兴点吧。”

白莫邪：“明白了，军衔还是给她们，一入学就带着军衔，在新生里一定很帅气吧。”

羲天蘅：“我都能想象出羲檀乐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了……如果预备组没什么特别事情的话，我也跟她们一起去读下军校吧，以后可以更好的帮上忙，有什么要帮忙的直管跟我说，我会马上暂停学业过来报道。”

白莫邪：“等一下，不是……大小姐啊，我说，你用不着这么在意黄金骑士团这边吧？你应该可以有更好的追求，银河系里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啊……”

羲天蘅：“……怎么？瞧不起打赢银阿莱大战的人啊？还是嫌弃人家没用，利用完就丢掉不要了啊？”

白莫邪：“……别把我说得跟三流言情剧里的负心汉一样啊——我家大门常打开，随时欢迎随时欢迎！”

羲天蘅：“不行……还不够……”

白莫邪：“那就把这里当是你自己家好了！”

羲天蘅就十分满意：“这才像话……那我们可能四、五年后再见了。”

白莫邪：“嗯，并不长，一转眼就过了。”

羲天蘅：“……明明现在最需要助力的时候，我们却……嗯，我知道的，多我们一个不多，银河系里我们身份反而会碍手碍脚，我会时刻关注新闻的。”

白莫邪：“别太在意，你们在银阿莱的战绩，虽然大众不知道，但我都看在眼里，目前的军衔只能这样了，以后会补偿给你们所应得的……”

跟羲天蘅的交谈就这样结束了，她似乎还代表了羲檀乐她们四个，看样子一天过去那四只熊娃子就又被“收监”掉了，现在怕不是被彻底断网，完全失联没声儿了……

这也是当然的了，皇族人信息，嗅觉自然在普通公民之上，尤其是皇宫爆炸这么重大的事件，时间节点又正好在族祭日程之内，羲俞昊身为族长全族通报事件经过是必须的，其中白莫邪自然是绕不开的个话题。

羲檀乐她们父母，作为皇族中人，自然能感觉出“黄金骑士团”，跟在这个白莫邪身边，是件多么不安全，而且会越来越不安全的事情……有人看中白莫邪潜力股接近，也有人担忧其中的巨大风险退避三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羲天蘅话里的支支吾吾，其实也就是这些事儿了，她的家人怕不也是要求她保持距离，一开始说三年，现在变成四、五年，她们应该是被要求跟黄金骑士团直接断绝往来了吧，这让很传统的羲天蘅左右为难起来。

对此白莫邪也插不了什么话，这是她们自己家里事，自己没有发言的身份，只能折中表示随时欢迎回来，至于五年、五十年之后，她们是不是改变了心意，找到了更值得追求，更有趣的事情去做了，那就不关自己事了。

就跟现在一样，目送运输机无风无声悬浮升空，之后的事情自己就管不上什么了，全部都看她们自己的了。

运输机到了足够高度之后，就由于环境景区美观要求被信息屏蔽，光学物理上消失在了视野里，之后全部声响也统统被消音设备吸收。白莫邪只能在想象中，想着自己的运输机队加速嗖得一下直插天际，前往震离星外太空轨道，经过皇家舰队专门的扫描检查之后，就将花数分钟时间，超光速巡航前往行星系内泊区的护卫舰。

全员转乘上最大长度两公里多的护卫舰之后，护卫舰就将折跃前往位于皇域某处的皇家舰队军港，在这里大家就将分头行动了，八音翼社对策组登山蜜莉忒斯号，快马加鞭赶去八音翼社星城，成为香菲儿的护卫力量。

高机对策组这边，就看塔齐娜能不能赖上德瑞克了，以学习技术的名义前往爱塔钢铁那边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关键的问题是在于之后，怎么安排白氏星际物流公司旗下，“白氏高机俱乐部”就随便她们自由发挥去了。

然后就是预备队组，名存实亡了，可以彻底剔除战力之外，不做考虑了……桃花坞留守组那边不用多担心，从那边过来的支援人员行程，看茉维依跟白铃铃之间进行协调了，也用不着自己操心什么。

最后就是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了，其实《装甲无限》这边的事情，比香菲儿的事还要更紧急一些，因为香菲儿还处于预防、暗中较劲阶段，但装甲无限里，对方已经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完成了攻势，拿下了蜜莉多菈，影响到了龙女观月，己方可谓是都丢城失地了，但敌人到底是谁，用的什么手段都一问三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暂时休战的敌人提醒自己的。

而唯一的线索“巴哈姆特”，到底是不是攻击过来的真正主谋，还根本不清楚，完全不排除德瑞克故意祸水东引的可能性，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在夸大危机增加自己身价，到底什么状况他自己也说不清，丢个巴哈姆特出来拉仇恨，显示自己是有用的而已。

然后白莫邪就真的觉得他还有些用了，反正德瑞克他人是跑不掉了的，白莫邪打算是长期从他那边挖情报，无论有用没用的，只要是自己不知道的，就都要……挖完之后再交给王星茹卖个人情，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王星茹，那就又得麻烦王若夜，看能不能把吕肖安卖出来的东西搞过来，一步步来吧……

白莫邪目送姑娘们离开后，他自己也缓缓离开这处差不多被自己包场了的停机处……山头上各处停机处，也就是野外空地，一旦解除了管制，就车来车往源源不断，显示着海滨度假胜地的客流量。

没错，整个黄金骑士团的帝都春游团，就只白莫邪一个人留了下来，其她人的春游活动算是结束了。而白莫邪留下来也不是为了继续玩，而是因为他一直就被要求不准离开，只要待在震离星上，随便他去哪儿。

第14章 通天塔世界

所以现在白莫邪就又回到了海边的遮阳伞下躺椅上，一边享受起冰镇果汁和海鲜烧烤小吃，一边开始正式处理装甲无限那边的问题……

不是银河帝国开始，而是未来世界信息已经不止是爆炸的级别，信息化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深入日常生活方方面面，衣食住行，虚拟游戏更是如此了，信息人的存在，让未来世界的游戏不同于往日——信息人作为信息世界，物理存在人类的真实客观分身，他就是你，而且虚拟世界，无论是虚拟旅游、虚拟购物，信息人就是你，你就是信息人。

那么这种二元一体放到游戏世界之中会变成什么呢？那就是个人固有属性、技能概念了，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实里射击厉害，那么无论那个游戏里面，单人游戏，还是多人游戏，射击技能就是你本身的技能，并不需要任何游戏的额外设定，你会射击就是你会，即使那个游戏里面没有枪械设定，但你就是会射击。

这是种什么概念，可以形象比喻为“穿越异世界”，大脑潜入式虚拟实境游戏，确实能给人带来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真实体验，你本人有什么属性、能力、技能，那么穿越之后自然依然还是有的，这是额外与游戏设定、游戏内获取的，属于你个人所固有的。

从一个剑技冒险类游戏，去到冷兵器古战场游戏中，你虽然无法携带任何上一个游戏里的物品、装备、等级出来，但你自身的剑技得到了锻炼，那么在下一个游戏中，你自然就是剑技达人，并用不着再重新训练这方面能力了。

所以虚拟实境游戏，可以用来训练现实士兵作战，也是这么道理，技能真实掌握了，那就是你的了，连皇族内部的皇帝选举都是模拟战，说白了就是个更写实的游戏。

在现代社会中科幻、朋克题材，已经遇到了瓶颈，因为现实生活就是个科幻世界了，超火爆的装甲无限本质上，是一个写实的，动力装甲模拟类游戏。

而未来世界中最火的游戏类型一直都是“穿越异世界”类型，无论你是穿越去个科幻的还是魔法的异世界，反正你只要穿越了，那么这个游戏就由于信息人这种客观存在，而代入感十足，提供超强的沉浸体验——白莫邪从刚穿越过来开始，就发现穿越异世界类类型的游戏受欢迎了，他自己因此也接触了不少。

但正式玩穿越题材的多人在线网游，还是他当桑都司的那会儿，跟茉维依在一起，把那个小笨蛋给带歪成了小宅女，整天穿着一件“御宅执行”的短袖褂子屋里晃悠……现在她的这件“战袍”就被蜜莉多菈继承了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会儿玩的是款叫《天奏默示录》网游的后续版本，这游戏在坟场那边算是很火，银河系这边也有，作为穿越魔法世界题材的游戏，算是相当的成功……可惜的是坟场跟银河系两边信息不互通，人物属性、装备无法继承。

如果让白莫邪、茉维依，组织当时有一起玩的黄金骑士团成员，重新在银河系里开始玩的话，那就相当于是——“拥有前世记忆的，以及知道游戏全部剧情内容的，然后在游戏世界中重生的人们”。

这段一看就是主角人设的描述，然而到了未来世界，那人人就都是主角了，无论是单人游戏里还是多人游戏中。

作为学霸过完地球时代的白莫邪自然是没有任何游戏基础的，所以刚穿越时，抱着圆梦一般的心态，沉迷了游戏无数个轮回，然后就厌倦了——现实世界跟游戏有什么不同呢，对于他来说现实就是个“科幻异世界”。

对于普通人来说，现实世界也比游戏一点不差，生活没有压力，尽情追求梦想，有那么多可以去做的事情，虚拟类游戏本质上，跟小说、电影一样，只不过换了一种表达形式，说到底人类的娱乐方式，自然是跟着技术进步而进步的。

所以对于沉迷游戏的人，现在人的眼中看来只不过是，这个人自我实现之物刚好是在虚拟世界中罢了，完全放弃肉体、半放弃肉体，成为“虚拟世界居民”，以信息人活在网络世界之中的人比例逐年上升……如今银河帝国统一了，可以完全统计了——只存活在网络世界的人类所占比例，高达总人口数量的216%。

也就是说差不多每五个人类之中，就有一个是虚拟存在于网络世界中的……这也是未来世界里，所有政府都在极力推广婚姻，组建家庭的原因，即使不繁育后代，起码可以让人留在现实中吧……然而为了虚拟人物，而选择只活在虚拟世界中的人也不少。

以前没研究社会生态之时，白莫邪还真疑惑过：既然人口问题这么大，那么为什么政府不禁止这种“转生虚拟世界”的行为呢？

后来发现自己这是个，问白莫邪为什么叫白莫邪一样的问题——

因为信息人依然是人类啊，首先伦理上，第三代计算机技术，已经可以承载“灵魂”，以信息存在的虚拟人类，他们也是人类，否定他们不是人了，那就是在否定自己——肉身跟灵魂孰重孰轻，一个永恒的哲学命题。

其次是信息人依然可以作用于现实，他们可以随意调用波波球、机械设备，乃至军事装备，参与工作、战争等等社会活动都没问题，随时“转世重生”，获得新的人造人、合成人身体都不是问题。

未来高信息作战环境，本身就是进行远程操纵无人兵器对战，例如，动力装甲是给人装备的，但战场上更多的是动力机甲，本身可以自律，还可以让人遥控作战。

所以过去有些国家就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哲学、理念观点，认为信息化才是人类的最终形态，全人类就该放弃肉身，有需要时再制造使用，这样是适应宇宙环境最高效的一种方式——奥霍兰精灵们的理念就比较接近这个方向，应该说他们中的极端派，就是这种观点的提出者——所谓极端派不是别人，就是现在的精灵王庭统治者蜜莉多菈的金月家族。

纯意识不比凡间沾满尘埃之身崇高无数倍？一句老话，身体就是灵魂的愚笨兄弟。

那么追求绝对“纯净”之人，必然就选择放弃肉身，形而上作为纯精神的存在了。其实宇宙这么大，这样的生命文明，也并不是没有，然而到底算不算是“进化”，那就又是要回到原点讨论的了。

白莫邪现在并不关心什么哲学观、生存理念，他需要解决切实的，被人信息层面上袭击了这件事情……未来世界的信息人固有属性，全游戏通用，使得所有人用不着精通所有游戏，自己本身强大，那么所有游戏里自然就强大了。

对于自身并不强的，那就需要精通某款游戏了，对于超脑或者白莫邪这样实际作战经验丰富的，战斗类型的游戏中，他们从最开始就是强大。

连上migi网络，登陆《装甲无限》创建人物都用不着，直接以默认的信息人外观进入到游戏世界之中——有些游戏为了加强沉浸感，同时不影响其他玩家，让别人感觉出戏，会强制要求所有玩家重新“捏脸”，塑造符合游戏世界设定的人物外观。

然而作为写实类真实系游戏的装甲无限，自然没有这个必要，你虚拟旅游、虚拟购物，用的什么外观这里一样用，而这类预存的信息人一般都是自己本人的模样，反正银河系内社交信息公开，游戏里套成皮，人家想认识你，一样查看你的社交信息，了解你的真实姓名、样貌。

本来以为只是个单兵战，动力装甲互殴，最多多了些打牌、模拟经营玩法的游戏世界，自己一身战斗技巧去了岂不是无敌……然后正式进入游戏之后，看着那段剧情动画，简单介绍下的游戏新版本特色，白莫邪就惊了——

也因此白莫邪一直没有怎么关注装甲无限，注意力都在其它不太注重战斗的游戏上。然而现在一番全新版本过场动画看下来，看看都看到些什么——

西方奇幻设定的双翼巨龙，在朝地面履带坦克喷着红的紫的龙炎？！

骑着小一号飞龙的龙骑士，还有狮鹫骑士，在跟大气圈内矢量引擎战斗机空中狗斗！？

银河系单兵战常见的，三米高的动力装甲，在跟穿着铠甲的巨人，和石头巨人、金属巨人、水晶巨人互殴？？！

精彩的近战肉搏打斗画面一转，变成了大视角，整体战场的战场画面，是动力装甲配合战斗机攻击一座……一座魔法城市？

全部都是白莫邪如数家珍的十级武器在开着火，例如猎天使，随便一发射束，都是在大气圈内战术核弹当量的攻击，现在是无数道的轰向一座水晶穹顶闪耀的都市，然后就被一道屏障挡了下来。

剧烈的高能量冲击，让空气根本来不及形成冲击波，就直接把空气分子等离子化了，让整片世界光影绚烂，那是一种如非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形容的景致。

而这种景致根本不是力场护盾的效果，对于能量护盾、武器原理一清二楚的白莫邪清楚知道，即使是在大气圈内，主动、被动两种护盾受到攻击，同样是吸收抵消跟偏转两种防御方式，而这两种方式无论哪种，都不会产生这样高能直接碰撞一般的效应。

不愧是游戏世界啊，也只有游戏里可以做出这样的设定来了，不愧是大脑潜入沉浸式虚拟实境游戏啊，也只有这样的游戏能直接传递给人这样的全感官刺激……

这屏障既然不是科技产物，那么就是魔法护盾了吧，跟绚烂白净魔法都市的建筑风格十分相配的防御模式。

动画并没有结束。

科技大军这边远程打击过来，魔法都市方面防御下这一波饱和打击之后，马上予以了还击，明显魔幻气息十足的射束，从都市高塔上射出，扫向平原尽头，科技大军缓缓推进中的军阵。

然后白莫邪所熟悉的力场护盾展开，将魔法攻击全部化解……双发开始激情互射。

那么战斗就在互射中结束了？

不，没有——魔法都市城门打了开来，魔法骑士缓缓出城阵列在前，纯白装备的重装步兵随后列阵，一队队魔法师还是牧师之类的法系之类站上城头，画面随着鸟瞰拉进，背景音乐变成了低声呢喃的神秘咒语。

魔法光芒闪过城下全部士兵，显然是被施加了一圈增益效果，然后魔法都市方面开始向科技大军发动冲锋——直接冲过超高温直接把地面玻璃化的等离子云雾，穿透绚烂的光影冲向动力装甲。

而科技大军这边也开始进行冲锋，有动力装甲换上近战武器，四足自律兵器开始边射击边加速反冲锋向魔法骑士。

最后整个游戏剧情片头动画，就在高举圣剑的魔法骑士，跟辟出斩舰刀的动力装甲，之间铁血碰撞之中结束了，大大的游戏名字打了出来——装甲无限，然后是版本副标题——通天塔世界。

有没有搞错啊喂！白莫邪心中狂叫，写实了几百上千年，以真实系单兵对抗为卖点的装甲无限，现在居然也走上魔幻道路？！开始随大流了？！以前那种不合群，逆流而行搞卡牌对战的精神呢？真是一代制作人一代游戏啊！

但怎么说呢，白莫邪心里却是兴奋多过吐槽，这种科魔大战的题材莫名就吸引了人，尤其是挂着真实系金字招牌的装甲无限，这么突然魔法一把，不得不说，真是一如既往地让玩家大跌眼镜了啊，而且更让人想试试了，看看他们会如何把“魔法”也写实起来。

科魔大战的题材早就被用烂了，其实并不是特别能让人提起性质，然而放到装甲无限里面来……白莫邪开始后悔为什么没能早早接触开始玩了，然后开始思考，蜜莉多菈也许并没有被什么操纵、控制，就是普普通通喜欢上这游戏了也说不定，换自己刚穿越那会儿来碰一下，100%沉迷好吗。

第15章 进入通天塔世界

没有跳过，看完游戏片头动画之后，理所当然的是选择出身、出生点之类的，由于是个开放世界设定，所以可以选特定阵营，也可以什么都不选，然后随便选个自己看着不错的地儿，就“穿越”到这个世界中，开始自己的冒险。

看着三个阵营，白莫邪有点挠头了，直接了当就说是银河帝国侧，简称帝国侧，通天塔世界本土侧，简称本土侧，而第三方，就是中立侧。

三个阵营里又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国家、势力，内部也并不是团结一气的，因为政治方面是受真实玩家影响的，你银河帝国侧国家跟本土国家合并都是常有的事儿——这是选择出身地区时，白莫邪发现的一个事实。

而这个通天塔世界版本已经开放快一年了，差不多就是白莫邪去年离开银河系前往坟场之后不久，就开放出来的版本，所以游戏里的势力、国家领土，早不是最初的模样了，被玩家们搞得乱七八糟了。

然后就跟大多数网游一样，整个世界就只有一个世界——用白莫邪21世纪的说法就是，全人类一个服务器，所有人同一张地图上。

这要是放过去，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计算机根本无法实现，支撑一个活的世界，那是相当于模拟太阳内核反应的运算量……然而未来时代就完全没问题了，轻轻松松个人都能搞起这样一款游戏来。

当然地图规模不可能有通天塔世界这么辽阔无垠罢了——装甲无限制作组给出的承诺是，让全人类住进来，每人发一座城……

没想到这游戏完全变得自己不认识了，都成一款全新的游戏了……也确实是这样，他们每个大版本就是换了个新游戏……难怪装甲无限又回热门游戏榜一了，搜索时直接就出来了。

而当前最棘手的，出身地的这个问题，白莫邪根本不知道龙女观月她的军团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蜜莉多菈在哪座城市里，并不是他并不关心人，而是凭着记忆，想当然的以为只要登上了，游戏内搜索一下就能找到人了。

在单兵对战竞技型游戏里，要找特定的对手是十分容易的事情……而现在自己居然还要先完成个阵营的选择？这与其说是选阵营，更像是在选出生血统吧？不同的阵营会有什么影响吗？要不要问问？

思前想后，最后白莫邪那个阵营都没选，点了个无阵营，然后随便挑了个名字看着顺眼的村子，就穿越了进去……

三个月亮的夜空十分美丽。

进游戏里面之后，深呼吸跺跺脚，自己的四肢百骸还是自己的那套，扭头看向一公里外灯火明亮的村子，一个冲刺，数十秒后就到了——依然是基础强化过的肉体，信息人固有属性，不知道这游戏里还有些什么提升身体属性的设定。

“哗！那来的大风！”

一间屋子，一个窗口探出个大叔，努力关着被白莫邪带起的风，刮得扇开的窗户……

他说的话自己听得懂，发音并不是汉语，看来虽然主设、全息操作界面都没有了，但制作人为了方便玩家游戏，就做了这种自动翻译的设定吧。现在自己刚又穿越了，除了一身素布衣外没有任何其它装备，要是能调用主设系统，确实不太合理——但退出游戏倒是能正常唤出的。

“……嘿？嘿，那边是谁在哪里？”

白莫邪感觉他在冲着自己说话……这是个中世纪的小村子，土木结构的单层房子，空气里满是牲畜的骚臭味儿，自然是不可能有路灯那种玩意儿的，但天上三轮大月亮在，所以一个站在路当中的大活人还是看得清楚的。

隔着有点远，白莫邪能看见小屋子里点着火堆，说是道路，到其实只是被人们踩实了的土路，白莫邪冲进来时，每一脚由于下踏出力，而把路面踩得往下坑陷，影响了不少速度。

“是克里家的混小子吧？！嘿！我可看到你了！今天别想偷我家的奶酪！”

白莫邪已经适应环境、身体，吐出一口气，抬脚往房间走去，准备向npc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到底要怎么玩怎么起步，片头动画里的科魔大战战场在哪里——会这么老老实实土屋子里过日子的，不用多想，肯定是npc，由第二代计算机的人工智能ai控制的角色。

真人玩家肯定跟自己一样，想着怎么成为“主角”……但也说不准，如果是那种“虚拟世界居民”，他们就要体验淳朴的异世界普通人生怎么办？

这样的人以前游戏经验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已经不是沉浸式角色扮演了，就是彻底异界转生，带着一段“现实梦境”的记忆，要在一个新世界度过人生……是蝴蝶梦见了庄生，还是庄生梦成了蝴蝶？

在完全真实的虚拟世界里，没人说得上来了。

所以本来抱着跟npc对话，游戏心态上前的白莫邪，这么一考虑多了之后，心态就一番调整，准备用更认真、严谨些的态度来对话了——想要别人尊重自己，靠的不是彰显实力去打脸，而是先尊重对方。

“咳哼，你好……”

然而白莫邪刚开口吐出两个字，对话就结束了。

因为探头探脑往外张望，一副要教训人模样的大叔，直接吓得向后跌坐回了房间里，口中还囔囔着：“天、天人——是天人！婆娘快、快跑——”

“什么天人？等等……哦，明白了……”

白莫邪一边叫问着，一边走到了窗口，但大叔已经连滚带爬从窗户边逃了开，内里则传来桌椅翻倒，锅碗瓢盆乱摔的响动，还附带婴幼儿的大声啼哭。

所以白莫邪就明白了——这一家子确实只是npc，不是自己一样的真人玩家，因为他显然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对于自己十分未知，因此充满恐惧……

消除记忆让自己彻底融入的人？那也可以直接当他是npc了。

在屋外向里面探身张望，只见大叔已经跑进了里屋，关上了房门，门后一通重家具响动，看来是在把门堵死……现代人工智能做得跟真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就只差那本质的几条。也因此维持如此庞大数量的独立智能，从npc到整个生态系统，因此才有了那个说法——维持一个世界，跟推演运算太阳里的，链式的每个原子核反应一样复杂。

白莫邪决定不吓唬这家人了，看来这个村子是本土侧的，而自己语言、打扮显然是帝国侧的——虽然没有选择阵营，然而信息人的固有属性，在这里就显现出其刻板的一面来了，自己并没有做到绝对“无阵营偏向”。

拍拍窗户框架，往上一掰，就把窗架木头给掰了下来……这就是自己的力量，在这边世界与客观实体进行物理碰撞，相互作用的反馈程度吗——看来这边世界的日常中，自己得收力，控制力道生活了。

在现实里，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从普通人的人体强度，到玻璃水杯，未来世界人类与日常生活客观事物之间，相互作用强度整体都上升了一个层次，保守估计至少十倍之于古代。

古往今来，纵观数万年人类进入银河系的历史，一般学者称这种强度上升为“自主进化”，而有的人说是能级跃迁，更有人说是一种“升华”，人类整体世界概念上升维了……白莫邪不是这些社会学者，也对这方面的研究没兴趣，不研究清楚它到底是升华、升维还是进化什么的，下一顿就会挨饿吗？

想这种本质上没有什么意义的研究，多得去了，每人能全部了解清楚，只能凭自身兴趣、爱好去挑选几样。

对于自主进化历程，白莫邪只是泛泛了解一些，然后能结合实际够用，知道如果人类不全面宇宙适应性化，那塔齐娜随便拍拍自己肩膀，自己就得骨折吐血，自己也不能随便把白铃铃、裘莉安抱抱举高高，更不能揉小脚丫子，尤其是抱着惩罚挠痒的心态使劲揉捏……那样问题可就大发了，无论是那个方面。

所以试着捏捏窗框，发现跟捏碎饼干一样容易后，白莫邪就意识到，这边世界设定上，帝国侧跟本土侧，有决定性的物理强度差异——本地人盖房子选材料，肯定是选他们认为结实的材料的……世界物理强度上的差异大小，应该就是现代，跟古代21世纪地球时代之间的那种程度。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跟本土侧的人握手什么的了……

手上又一用力，嘎嘣一声，半截两指粗的原木窗条，就如巧克力棒一样中间碎了开去，断成两半……虽然看得出来木头有点年代了，但也没有到腐朽的程度。

拍拍手离开窗前，白莫邪意识到为什么游戏最开始，要让人选择阵营、出身什么的了，这种写实的游戏里，一般是不会存在migi、银河网络、人类知识库等等，这些脑子里想想，就能实现对世界全知的“魔幻”设定工具的。

所以理所当然就没有那种，手把手教人怎么玩的“新手教程”。然而玩家又需要把游戏展开怎么办，毕竟并不是人人都是游戏达人，于是出身跟阵营这种融入游戏世界的“内置”新手引导就登场了。

选择了身份，自然就可以去找相同身份的人、组织去了解情况了，即使这个世界再真实残酷，对待新人一般都是十分友好的。

然而自己什么都没选，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想要新手上路，就得完全靠自己摸索了！这种不选的选项一般都是给老玩家准备的，白莫邪也算是个老玩家，但就没想到游戏里面会这么个情况，真是大出意料，现在真是二丈和尚，完全找不着北，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了。

后悔吗？人物死亡前，可没办法重新建人物选阵营了的。但白莫邪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激起了浓浓的兴趣，就按设定的来，当自己完全是个新来的穿越者，一穷二白，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个听得懂语言的外挂，以及由于重力环境不同而超人一等的体质，现在就是异界重生！开始复仇、争霸！

在土路中叉腰东张西望……首先得有个东南西北方向吧，全人类一个地图，那么蜜莉多菈会在什么地方呢？

之所以什么都不问，也不跟桃花坞那边联络一下，就突然进到游戏里面来，白莫邪考虑是，想先潜伏在暗中观察观察，毕竟未知的敌人抢占了先手，自己贸然跳出来，不是自己暴露目标，让对方有防备，所以什么阵营都不选，其实也是出于这层考虑……然而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但白莫邪历经无数生死战场，那可是确确实实、名副其实的真死过了的生死战场，这点小挫折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心情，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念头，白莫邪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吓坏了三个村民之后，小村庄里的居民似乎就都意识到村中来了不速之客了，剩下的十来户人家，全部门窗紧闭，熄灯熄火，刚刚还炊火明暗，偶有人声的温馨农家小村，变成了一座黑漆漆的鬼村，生人忽近……如果没有牲畜夜叫的话。

奔跑了一圈毫无收获，本能地想开地图看引导找村长家，结果自然是什么信息框都没有弹出……这些小土屋子在白莫邪看来也都一模一样，到底那家是村长家呢？然后本土侧，这个国家行政结构基层单位有“村长”这种官职吗？

白莫邪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小有身份的人了，随随便便拆别人房子，闯进别人家里抓人出来问事情，十分不合适，而且也无法保证村长就能听得懂自己说什么。

抱着自己是主角的乐观心态，想着故事要推进的话，必定就得有事情自己送上门来，例如，玩其它大世界、完全自由的开放式游戏的时候，自己随便到处乱转悠，只用十来分钟，自然而然就可以碰到山贼、魔兽袭击村子啊，路过的贵族车队啊之类的，然后剧情就可以推进下去了。

第16章 专业电竞全新版本跑步模拟器

然而一夜过去，三个月亮离去，一个小太阳升起，然后一个大太阳转了出来，头顶一共两个大炎盘，十分壮观，眯着眼遮着阴，盯着两个太阳观察了半天，心里琢磨，是不是个两颗恒星的双星环绕天体运动模型。

拍拍裤子，从树顶上跳了下来……不用担心饥饿问题，考虑早餐吃什么的感觉真不错，然后感觉不好的地方来了——他一晚上以他选定的这个村庄出身地，踏遍了方圆十公里地，没有撞见任何事件！任何能推进游戏进展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和平得让人怀疑这里就是银河系里的一颗五级生态行星！

然后他就跑到了村子东头最高的一座山丘上，盘腿坐在树顶看日出……

这个山丘就是他最初“穿越”时，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块踩的地头，昨天夜里看不真切，现在天亮了，就可以看清村子的全貌了。

山下环绕村子房屋建筑，庄稼田地一片片整整齐齐，沿着一条小河种植开去，看季节应该是作物生长的时节，小村子十来户，人口不会超过一百人，距离森林和山丘都十分远，村口有一汪人工小池塘从小河蓄水，提供着作物灌溉水源，被乱糟糟的篱笆圈着，里面养着一些鱼和……鸭子吗？

和平祥和令人舒服的安详小村庄啊……结果现在天大亮了，依然没人要出来劳作的模样，白莫邪咧嘴笑了笑，琢磨着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离开的？可能是施展了什么侦测魔法？还是魔法道具、魔法阵之类的？那么他们有通讯类的魔法吗，有通知上级有关部门，叫什么领主、地主的部队过来处理自己吗？

从游戏片头动画里就能看得出来了，帝国侧跟本土侧的关系，显然不是那么和谐友好的。

然而之前在这片平原最高处，登高望远，各个方向一望无际看不到个头，也没有明显有大队人马过来的踪迹，那么自己要在这里等待个完全是自己猜测的，只存在可能性的“捉拿部队”，来完成新手上路，让剧情推进下去吗？

如果自己是真真正正穿越到这么一个异界，那自己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深山老林钻进去，荒野求生，潜伏在村子旁边，先花个十年八年偷学会本世界通用语言，本地方言，然后一步步以流浪汉、叫花子的身份往城市里混，摸清势力结构，学习本世界各种能力慢慢来……这也就是所谓“专精”一款游戏。

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慢慢这么一步一个脚印往外走，也挺有趣的……然而现在自己身上有要紧事在，蜜莉多菈想来也不可能在本土侧势力范围内，那自己先往边境方向机动吧，找个城市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情报。

打定主意后，白莫邪转身脚底发力，进入长跑模式，开始沿着村子延伸出去的土路，带起一阵旋风，以自行车的巡航时速，往东方高速奔跑而去……

两个太阳相互环绕着，渐渐升高，由于角度关系，这边大陆地表上已经看不出是两个太阳了，三者前后互相重叠……总之就是过去了不少时间，村子里依然没有任何人员活动迹象。

就在这时，从斜北面的方向，一队空军飞了过来，一头飞龙带领着一队狮鹫高速飞行到了村庄上空，盘旋起来似乎在寻找着落的地方，来者显然不想破坏田地，在发现村子没有广场之类的场所之后，飞龙背上的龙骑士直接从天上跳了下来，头下脚上从两百米的高空直插地面。

在距离池塘边上空地只有不到十米高时，突然一圈魔法波纹扩散开去，龙骑士猛然减速，自由落体势头骤减，然后他就凌空翻了个身，缓缓而平稳地双脚着地，尘土都没有激起，优雅而又强大。

落地之后，他就伸手向空中打手势，命令队伍去远处无人迹荒地处降落等待自己，飞龙明显有智慧的模样，后背上没了人操控之后，看见落在地面上的骑士的手令，就自行找郊外无人处降落去了，狮鹫骑士队伍跟随着它而去。

村头一间房门打了开来，一个中年人跑了过来，作为这个村子的代表，来跟池塘边上龙骑士对话，没有过多的的语言交流，一身铠甲的龙骑士放下手臂，而中年村长则抬起手臂指向村子东边的方向……

调出退出游戏界面，这个界面上有外界真实时间显示——游戏里白莫邪从白天又跑到了晚上，结果外面时间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现在自己信息缺失太严重了，一开始没选个阵营真是太托大了，结果现在连个时间流速问题都完全不清不楚。

反正穿越过来一整天了，精神头依然十足，身体虽然会累，但只要有精力，休息一会儿就可以接着继续跑了。

现在白莫邪依然跑着乡村土路，只不过比自己那个出身村子的土路要宽上一些，然后一天跑下来，白莫邪发现这条有很多岔路的宽土路，每一条小岔路口都是通向另外一个小村子的，所以这宽土路算是连接村庄的乡间大路了。

有的村子距离大路比较近——在视野目所能及之内，就算是距离近了，一般村子望穿小路尽头都看不到，就比如出身的那村子。

然后就是大路上都是马车车辙痕迹，奔跑过程中也遇见过不少拉着农产品的马车……

白莫邪奔跑踏地的咚咚咚，带起风的嗖嗖嗖声响动静十分巨大，同向的马车，有可能反应不过来，就让他从身边窜过去，当然反应不过来的是马和马车，车夫往身后声源一张望，全部都大叫着跳车夺路而逃。

至于逆向相对而来的马车，远远望见动静，马上就赶着马车冲下大路，往旁边荒地里逃窜……反正土路旁边的一般也都是荒郊乱土地，离开大路也没什么问题。

白莫邪感觉自己像是怪兽，所到之处人畜惊慌失措，这种感觉……就挺带感的……然后对于抛弃的马车，他有偶尔停下来研究研究他们拉的什么货，看看本地原住民都吃些什么，然后研究了研究了“马”，虽然绝对不是地球上的那种“马”，但看用途、大概外观差不多的份上，就叫它们马吧。

黄昏的时候大路上就没有了马车，毕竟这边中世纪时代，没有路灯网，夜间驾驶不太安全，其实头顶三个月亮，看路还是看得清的，可能是晚上有强盗、怪兽出没什么的？

于是白莫邪继续连夜在道路上奔跑，满怀期待能触发什么事件，于是他就这么跑啊跑地跑到了白天……

坐在一个交叉路口的路牌立柱石基上，白莫邪脚上跑完了，心中却一万只那什么奔跑而过——看着岔路各个方向无尽延伸的土路，这地儿也太大太大了！自己什么速度？居然还没跑出农村地区？难怪敢放话给全银河系人每人一座城市，而且看起来应该也不是那种只能装百十人的小城堡。

边休息边抬头望天，重点是看自己来时的方向——昨天白天稍晚的时候，远远有个什么飞行单位吊着自己，似乎是在监视还是跟踪，也不知道吊着自己飞了多久，总之由于距离极远，在视野中只是一个蚊子大小，一个点在一望无际的蓝色天幕上的小黑点。

如果不是自己身体强化，视力极好，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对方，而且即使察觉到了，也不知道那玩意已经吊在自己身后跟了多久了。

对方应该有什么远程观察手段，一察觉自己发现了他的存在，立马调头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让自己证实了小村子叫了救兵这一猜测。

之后赶路白莫邪就小心多了，时不时抬头望望天，冲上制高点四下里远眺张望，确定没有一头冲进埋伏圈，随便等待着“特殊事件”找上门来……然而满心高兴等了一天，直到现在也没本土军队打过来的迹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很让人失望！

只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如果真实世界里跟游戏小说里一样，出门就打架，出城就打仗，三天遇一个纨绔找事，两头遇一刺客脸上跳，如此混乱的治安环境，普通人根本就不用活了！

《装甲无限——通天塔世界》还真是保持了一贯的传统，完全写实风格啊！战争只在前线，大后方要是也乱了，仗也就打不下去了，游戏就要大结局完结了！但就这样什么事都不发生，这要一个刚接触游戏的萌新怎么样深入剧情，把游戏推进下去啊喂！

嘛，反正按现在游戏的寿命，过了一年，就已经是老游戏了，而自己虽然没有专精一款，但毕竟是个老玩家，大家既然都是老姜，该如何磨合进行下去，那就随意了吧……

白莫邪唉声叹气，一款改版成异世界国战的原电竞对战游戏，硬是被自己完成了跑步模拟器，关键是这还是在脑内跑步，根本达不到现实里强身健体的作用，这游戏看起来又没有人物状态属性栏，跑步并锻炼不了什么“体力”“耐力”值。

或者可能有人物状态栏存在，然而由于自己完全没有新手引导，没人来带带因此不知道该怎么查看，也有可能等级不够并激活不了其它游戏功能……

总之，现在白莫邪除了跑步外，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了，站起身扭头摸着下巴，继续研究这交叉路口的路牌——

路牌桌面大小，被两根大腿粗的原木柱子立在砖头砌的，小腿高的基座上。上面写的当然不可能是汉字，完全本地拼音文字写成，路牌用材质十分厚实的硬木制成，刷过防水漆，然而有些年头了，木头虽然没朽但已经开始泛黑，之前描文字的黑漆都褪了色，但刻痕还在，所以写的什么依然看得很清楚。

全智慧生物通用的箭头，指着四个方向的岔路，虽然完全看不懂异界字，但凭着超级应试学霸的阅读理解经验，首先排除自己来时的那条路，那么剩下的三条中选最长的那个就对了！

于是白莫邪抡起腿就往偏北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路边一颗树上的一只小鸟，不跳不叫，一对鸟眼混沌无比地痴呆直直注视着他，直到他起身离去，小鸟的双眼才恢复黑溜溜，叽叽喳喳两声惊飞而走……

又是漫长的一天奔跑，跟昨天一样的大土路，所以跟昨天一样的路遇情况，这一次白莫邪就没心情去研究他们到底拉什么货，卖什么，什么马了。

他沉浸在尽情狂奔的体验之中，像这样就靠双脚长时间全力奔跑，是重来没有过的事情，即使是在虚拟世界中，都没机会这么做……这次跑得真是痛快啊，尤其是强化过的身体，这样追着风，一脚登出一个坑的感觉，真是跑出一个世界！

所以渐渐也不太着急撞不上事了。

就这样当太阳又升起来了之时，白莫邪终于跑出了土路，眼前是一条康庄大道，十分震撼的石板大道，四马车道两边还有碎石人行道，石板道路带排水槽，引导到碎石路上，保证石板路面干燥……

这方面事情白莫邪是知道点的，就是所谓的滴水穿石，没有排水槽设计的古代石板路，不出三、五年就会变得凹凸不平，想不到游戏制作组细节注意到这种程度，之前的路牌也是，风吹雨淋时间侵蚀的痕迹都有在认真计算，让人都要怀疑是一个真实世界了。

然而这种沉浸式体验技术，在未来世界只算是正常水准，就看制作组有没有耐心去做了。如果这些真实物理效果在技术层面上做不出来，虚拟旅游又从何谈起？

这点石板路一看，就知道应该是那种能通往大城市的真正大路了，这种路面等级规模，说是可以通往首都都不过分，所以，白莫邪在土路上，隔着十公里，远远望见这条车来人往的石头路后，就停止了奔跑，往旁边的小树林里一钻。

第17章 进城

白莫邪从地上随便捡起一块石片，开始对自己身上科技工业感十足的，灰白配色的素布衣物进行裁剪。

上身长袖割成无袖汗衫，袖口故意做得毛糙起边，看起来像是纯手工，而不是机械缝纫的，裤子裁成膝上夏季短裤，裤口再往上卷起来，头发弄乱蓬蓬，刘海挡住眼睛，基本上就是本地农民的装扮了，一路上观察到的来往赶车人，基本都是这副模样，只不过他们都有顶大草帽，就挺让白莫邪羡慕的。

至于脚上的鞋子，直接脱下来丢掉了，鞋子是那种普通的八隅体规则共价键高弹力鞋，这种合成材料再普通，也是绝对不可能存在于本土侧的，为了不再引起平民的无意义恐慌，还是直接丢掉比较好。

闻了闻手上裁下来袖管裤腿布料，没有任何汗味，果然跟现实里一样，这种低耗长跑并不足以让自己出汗，体内循环足以处理肌体运动产生的多余热量……

然后就往石头土墩上一坐，把布料捆绑脚面，做双绑腿裹脚布鞋，虽然光脚徒步，即使现实世界里，地面泥土石头什么的摩擦脚地，都不足以破自己皮肤的防，但为了不太惹人注目，假装有穿布鞋还是有必要的……而且自己还有洁癖，精神上都不允许光脚走路。

再次以普通村民的面貌踏上石板大道，首要问题依然是看路牌选个方向……但这次有提示了。

不同于人迹罕至，十数公里见不到一个人的乡间土路，这边石板路上，每隔三五米就一辆或拉货，或拉人的马车，真是名副其实的马路，骑马或者各式各样奇怪生物赶路的人，一个接一个，而跟马路一样宽的人行道上，路人间距就相对较远了，但行人会结队成行，大家边走边天南地北的聊，虽然听不懂，但看着都挺开心的。

骑乘的人也有结伴，但相对较少，而且可以看得出这处武风很浓，路人虽然也有带刀的，但骑乘的人们，武装的人更多，程度也更高，即使是驮着货囊的也都装备着铁皮——那种鼠标垫大小用皮带固定在胸口的铁皮片，其它游戏里一般叫“轻甲”来着。

这次白莫邪十分明确以及肯定的挑了一个方向前进，这次不是看路牌上字的长度了，提示就是来来往往路人马车——朝一个方向而去的人、车全是满载货物的，而朝另一个方向的，马车基本是空载，或者运一些看着就不是农副产品的货物了。

现在时间是天刚亮没多久，那么现在路上满载的马车、拖车、负重前行的路人，应该是距离远一些，正赶去城里早市的农人，返程的人，应该就是天没亮就等在城门口，然后第一批进城贩卖完货物的农人，回程的时候随便捎上一些城里的东西。

现在自己自然是要去城市，所以就远远吊着一队，背负柴薪、蔬菜瓜果的路人们前进……然而没走多久，白莫邪就要批评他一直表扬着的制作组了——马路上的那味儿，是真的重！可以说一行牲畜粪便就是道中虚线！两车轮车辙之间就是一道屎连成的线！每当有风吹过……

制作组要不要把细节真实到这种程度啊喂！跟玩家一样不吃不喝不拉不是很好吗！

突然用步行的，速度降低下来之后白莫邪还真不适应……所以“速度”就是维度就是门槛啊，速度降下来起来，不止感觉时间变得缓慢，整个世界都变慢了，莫名就感觉其他人动作都是慢动作一样，这在白莫邪身上只是体感上的错觉，过一会儿，跑步三天的劲头缓过去了，他就能适应步行速度了。

但超脑如果保持高速运算模式的话，处理现实信息、数据速度跨过一个数量级，那看现实就真是慢镜头了……

白莫邪感觉还没走两步，前面赶集的村民们就在路边长条石上坐了下来，放下包袱，拿出随身水罐，休息起来。

往前往后眺望，果然每隔三、五公里最外侧就有这么个休息区，看起来应该就是不规整，削裁坏了的道路大石块，在人行道外侧码一排作为简易休息处，还立有木桩，是栓马用的。

再眺望远点，能看见一座方块石头碉堡，应该就是看守道路的“交警”，毕竟现在战争年代，路上并不太平，没有这样的官方守卫岗楼，怕是道上来往的人流得少上一半。

白莫邪心中暗忖：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山贼、强盗的，奇幻魔法异界，怎么可能没有这些初期“怪”给人练级的？只不过这里估计位于内地核心区域，治安所以很好吧。自己真是随便挑，就挑了个好地方儿呢！

心中吐槽完毕，人也从休息处前走过……能感觉得出这群村民在对自己说说道道着，但可惜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即使他们完全不控制音量，在自己耳中村民们的交谈，就是“哇啦啦啦”一串音调都不带变的毫无意义的粗野发音。

自己这么一身打扮，行军一样走着是不是还是太显眼了？

又往前行走一段，离开被抛到后面的村民们的视野，一头就往路边不远处树丛里钻去——这个举动十分正常，之前已经看到有人这么做过——牲畜无法控制，但人是可以的，路外树丛、大石头后就是天然路边公厕了。

白莫邪当然不是要方便，他地上抹了一把灰，拔了一把青草，然后青草揉汁和着灰，抹到自己的衣物上，让其不再光鲜——没错，虽然破破烂烂了，但不属于这边技术的材质摆在这里，完全不是村夫们粗布麻衣可比的，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跟真正的本地居民站一块后，自己就似乎在发光一样……

只能心理暗示自己这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并不是现实，来压制心中有点反恶心的洁癖感……莫名就感觉自己洁癖似乎变重了，以前只是很轻微的来着，即使被埋沙里什么的，也可以靠着看泳装、细短白萝卜什么的转移注意力，硬抗下来，然而现在抓抓灰，就反胃了。

思来想去，最后确认，应该是积累了太多的恶心场面，自己神经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压垮，抓灰只是最后的稻草……所以古代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幸好自己穿越的是未来文明世界！要是回到没有沐浴露、洗发水，甚至连草纸、自来水都没有的上古时代，自己怕是得疯掉！

在这个真实的异界之中，白莫邪物理催吐了自己一波，生理上释放完毕心理上的洁癖压力后，扳下一段细幼长枝条，抓在手里，回到人行道上，甩着荡着抽着，一副游荡二愣子欢乐青年模样行走起来——这样的二货青年路上不少的模样，身高体型也跟自己相仿，只不过他们一般都是成群结队着的，道路两边前前后后疯跑打闹。

时不时被一个拉着拖车的长辈吼过去，替换拉车……应该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当大人们帮手的半大男孩们，几个相邻村子里互相认识的小年轻们，会凑成更大的打闹队伍，让大道上平添更多生气……

之后他们中会有多少人披上重甲，骑上战马，向我们的动力装甲发动冲锋呢？白莫邪心中暗叹，完全写实的制作，把所有人都做得跟真的一样，并不会因为自己这个玩家在这里，他们才会如此“表演”，即使没“人”看着，他们在他们自己的“意识”里，都是活生生的，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

太过真实，模糊了现实与虚拟，也就是所谓的“虚拟实境”“大脑潜入式”，既然两者没有了边界，彻底生活在虚拟网络之中，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就这样假装自己只是个偶尔路过的落单二愣子青年，白莫邪一路前行，随随便便经过了之前看到的石头碉堡。

远远看着是个石头墩子一样，近了一看才发现其实挺高的，至少有六米，但因为长宽是十多米，远远看着就觉得挺矮的。碉堡上面还搭了个大概两米高的木头哨塔，有个一身铁甲的士兵站在上面瞭望。

白莫邪路过的时候，刚好有两名士兵走了出来，骑上碉堡岗楼旁边马厩里的马匹，举着一杆旗帜，往他来路缓缓逆行回去，看来可能应该是定时的道路巡逻，举个旗帜，插马鞍侧，应该是巡逻警车的警灯作用吧……

就这样继续东张西望，观察、分析、推测，收集着一切能了解这个游戏版本的情报，白莫邪往十分安心的缓步赶着路。

这样的人类观察应该就是白铃铃最喜欢做的事情吧，她那种高个层次、维度，向下观察的愉悦心情，白莫邪现在也能有所体会到了——这个异界就是人类制造的蚂蚁农场，而自己缩小了，进来看看蚂蚁们如何勤劳工作，维持着蚁群社会运转，确实莫名有趣。

看到了就在休息处原地摆摊开卖，出售食物、饮水的摊贩，了解到这里人们，使用着一种黑玛瑙一样的不规则片片作为硬通货，进行着交易。一个黑玛瑙片片大概指甲盖大小，中间穿孔，用细绳或者铁丝串起来进行保管，随身携带。

前行一段，遇到了清理马路的人，用着粪叉一类的工具，把道路上的牲畜排泄物铲到背后的半开口斜斗篓子里，由于要规避道路上的车辆、拖车，这些清洁工一般是在人行道与马路的交界处行走。

他们那一杆子一杆子往身后甩的弯腰躬身动作，甚至偶尔抡过头顶都毫不在意……

远远瞅见了，吓得白莫邪就更远地避了开去，躲到路外远远的土丘上，背风背向坐下来假装休息……心中打定主意出去后要发文给差评——这种细节搞这么真实，会劝退好多爱洁玩家的啊喂！

除了插粪工外，路上还有一辆牛拉的粪车，让清道夫倾泻背篓——依然是外观形状上看着像是牛的生物，时不时有返程的村民找粪车要粪便，看样子应该是要拿回去当肥料……自然是免费的。

粪车后面跟着一辆水车，六个人围着水车使用扫帚沾水清理地面上那些用粪叉……

白莫邪观察不下去，趴到土坡背坡去吐了一会儿……然而依然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所以还是主要以干呕的形式，来缓解瞬间爆满的洁癖压力。

在背坡上躺着休息了半天，现在已经不再觉得泥土尘埃地面肮脏了，果然只要有了比较，发现了有更差的状况之后，就能安于现状了。

双日依然没升多高，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一点都不想睡觉，反而越来越精神，躁动得有点等不下去了，于是干脆起身又走远了一些，来到离大道五公里左右的荒野上，附近地形有树木、丛林、小丘、草地，是很平常的平原地貌。

做做伸展运动，摆个弓步，脚下一踏，再次狂奔起来，反正知道了方向，平行着大道跑就对了，偶尔靠近看一眼路有没有跑歪就行。

于是移动速度就又快了起来，然而风驰电掣了大概数秒，结果上个坡，就远远看见了巍峨的城墙……感觉在荒野里走五公里，不如就沿着路走十公里，就到城里了！距离根本明明没有多远了！只不过城池依河而建，所以道路有一个转弯，之前在路上就并看不见城市。

想想也是，如果距离太远了的话，道路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步行的、拉车的赶集？他们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自己高速奔跑了三天左右的路程，也就是说自己出身村子的村民，绝对不可能直接赶集过来这座城池……有可能自己错过了村子附近的城——这是理所当然的啦，那样随机挑方向，舍近求远跑了原路，不是当然的。

距离这么近了，白莫邪干脆一个冲刺，到了城边近处，距离城墙一公里后，才从树丛中钻出来回到大道上来，继续当个二愣子青年混在人群里往城市里摸去。

到了这边之后，之前路上稀稀落落的路人就开始堆叠起来，车辆、骑乘者、步行者全部渐渐汇流到一块，挤到了一块儿，一起排队入城。

第18章 呵呵呵的金发少女与《天人文对照字典》

两个太阳火力十足，白莫邪先在拥挤的进程队伍边缘试探，人群中的气味十分够呛。

左顾右盼了下，然后三两下爬上一辆拉柴车高高的柴堆顶上，蹲着往前眺望——城池十分庞大，城墙巍峨，目测有十二米以上高，感觉还是复合塔楼型的，还有一条大概五米宽的护城河，整个城墙这一面长度至少有二十公里——上古唐朝长安城南北东西长度，分别是17公里、40公里，难道这是一座都城？

如果是都城的话，那可就算是阴差阳错撞对了，然而进城又有问题了——他看到护城河大道侧桥头，有一道收入城税的关卡地段，大队盔甲士兵在那边，路边是之间见过的石头碉堡，路中，一排拄着长矛的城市卫兵拉着金属路障，一队佩剑卫兵深入人群之中，检查路人、车辆。

入城队伍缓缓前行，每次有十多人两、三车辆，同时经过金属路障，然后又是一队士兵上前，一个个再次进行检查，几名红装锦衣官员模样的人，收取着进入关卡路障内人们的钱，收一个走一个，之后路人们就直接过桥入城了。

也有人被收取了实物货物充当税金的模样，比如布匹，金属、玻璃、陶土制品之类……

这就是白莫邪最大的问题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白莫邪身上可是没有任何本地硬通货的啊！那种黑漆漆玛瑙一样的石头片片。在无实物现金世界里呆久了，都快忘记钱这种东西了！

中世纪的异世界，肯定是货币、税金什么样样都有的封建经济模型啦！这下麻烦了……自己现在正面绝对进不了城的，只能等晚上，找个角落翻城墙进去了，十二米高而已，随便跳跳就进去，这边重力加速度只有地球一半的感觉。

偷钱？打劫？顺一点东西？自己白莫邪从小学霸，年年三好学生，怎么可能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在异世界在游戏里更不行！不能因为失去了社会监管了，就没有自我约束了，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

这时车下面传来大叫声，听声音传播方向，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白莫邪侧头往柴堆下看看，一个半大男孩冲着扒拉在车旁，冲着上面的自己大吼大叫着。

白莫邪冲他咧嘴笑了笑，大男孩顿时气炸了的模样，嚷嚷得更大声了，同时手脚并用一副要爬上来的模样，坐在前面的赶车人听到动静之后，转身一瞅，立马就站起身来，挥舞着马鞭跟着大叫大嚷起来。

看起来他们并不欢迎有人搭顺风车。

白莫邪连忙一个倒空翻，落地之后，吱溜，一下钻进围观的人群，几个闪身就深入人群之内，把这辆柴车，这片人群远远甩了开去。

人堆里四下流窜几下后，研究清楚了无论马车底还是拖车底下，都不可能藏得住人后，白莫邪就准备闪出人群找个地方等待天黑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骚乱，如同波浪一般传播到白莫邪所在，然后继续向队伍后面传播而去，只见原本汇流到大道上的人们，开始潮水般往大道两边人行道散去，连马车、拖车也都牵引到了人行道上。

原来如此，人行道的本质作用应该是这个吧，避让高速行进队伍，让大道上原本的车、马有地方可以暂避。

白莫邪自然混在人群里看热闹，没一会儿，之前看到的路障卫兵走过，两边各有几名，重复叫嚷着什么命令，告知大家发生了什么，同时挥舞着双手赶鸭子一样，把人往路边赶……虽然到了这边之后，人们早就自觉呆到了路边上，但这些卫兵依然呼喊着前行而过。

为了不太显眼，白莫邪藏身在一匹马后，待在人堆第三排，从前面人脑袋缝中看热闹……没让人等多久，在身边吵杂的交谈声中，一支武装骑士队伍，由于是两米高的高头大马，所以一下就出现在了视野范围里。

动力装甲标准高度为三米，这一匹马从地面到马头两米多，加上背上的骑士高度，威势骑士一点都不比动力装甲差啊——看着从面前经过的一骑，白莫邪心中暗暗赞叹着，同时心中痒痒起来，也想穿那么一身帅气的盔甲。

各种近战兵器虽然经常耍，但金属重甲确实就是从来没有玩过的了，到了中世纪，不来一身这种重甲玩玩岂不是白来了？！

就在白莫邪胡思乱想着有的没的时候，骑兵队伍过去了一半，一辆华丽马车缓缓出现，这辆马车全车纯白，看起来不像是油漆，应该是这边本身就白色的木材制作，车体鎏金滚边，车轮都是裹铁皮的，甚至能看见车底，轮轴居然带有减震悬挂弹片装置，这是一路上其它车辆都所没有的，还有骑兵开道，皇帝出行？

然后白莫邪又开始琢磨了——这边异界的金属还是“金银铜铁铝”这些元素吗？原子结构，物理定律一样的话，应该也能直接叫原本的元素名称吧，即使是追求真实，制作组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花没用的功夫，另外再创造一个元素周期表吧？

正观察着车轱辘的白莫邪，突然就发现车轱辘不转了……然后他就把游戏退出界面调了出来……

马车门打开，首先一名同样穿着厚重铠甲，但没有戴头盔，铠甲上也带有很漂亮的雕刻纹饰，然后就直接不管地上有什么，就下了马车，身后厚重的华丽洁净披风就直接拖到路面上……白莫邪看得一阵锁眉龇牙咧嘴。

看起来很威武的华丽铠甲男人，东张西望一下后，就径直往白莫邪方向瞅了，然后转身伸手向车内，搀扶住一只纤纤玉手，扶着一名纯白色华丽哥特洛丽塔裙金发少女下了车。

白莫邪真想大叫上前阻止她下来，把一身显然是坠地的白裙拖到地面上，说自己跟他们走，就你就呆车上吧！别把白裙子给弄脏了！完全不能忍啊！

但目前为止依然无法确定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就这么上前去自报，万一不是的，岂不是丢人又尴尬死了？

就这样又胡思乱想的当儿，前前后后的骑士们围聚了过来，纷纷下马，护卫在车上两人周围，然后根据铠甲男行走方向，开始左右驱散人群。

白莫邪身前之前早已经下马了的旅行者，看着一堆铁甲人哐啷哐啷朝他走过来，吓得都走不动路了，颤颤巍巍地目光发直地看着前面……然后就被当先的骑士给扒拉到了旁边去，另一名骑士则把马匹也牵到那人旁边去，一群人哐哐啷啷一步步把白莫邪包围了起来，清理出一圈场地来。

骑士们让开，华铠男人跟白莫邪面对了面，上上下下只打量了白莫邪一眼，就向身后点了点头，然后让到了旁边，最后是微微提着裙角的少女上了前来，跟白莫邪面对了面。

还真有模有样的，白莫邪当先开口：“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什么来历啰？看这架势，你应该会说我的语言对吧？”

看金发少女眼神就能明白，她确实听懂了自己的话，只见她放下裙摆，行了一个应该是她们这边的礼节性质动作，然后又迈前半步，微微低垂眼神，开口道：“系……西……咳哼，是的，天人大人先生……”

口齿别扭发音古怪，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但还是有个别词汇不太明白。白莫邪来了兴趣，复读了一个词：“‘提俺冷’？”

“‘踢安嫩’——”

“哦！明白了！”白莫邪叉腰抬头望天四下张望一翻，“‘你寒冷’！所以你们拼音文字啊，咬单音发音不太准啊……我不冷、不冷，这短袖我自己改的，自己改的，你们这儿天暖和着，大家都短袖衣裤的，我虽然不是这边世界的人，但也没娇贵到这30来度就觉得会冷嘛。”

跟白莫邪差不多高的金发少女好奇地往过来，不知道面前少年怎么就突然兴奋起来了，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然而语速太快了，她并没有听太清，所以并无法分析出他到底在说什么，所以这种时候就只能保持微笑，假装明白明白，赞同对方就好，保持礼节。

少女尴尬但不失礼仪的笑容，让白莫邪了解，对方并不是专业翻译，跟不上自己这边的发言，所以决定缩短对话语句，尽量用简单单词，直奔主题，用手比划着，一字一顿，道：“你——就是——我的新手——引导员吗？”

少女保持笑容：“……西馊？”

白莫邪开始意识到，这依然是鸡同鸭在讲话，太复杂的词根本不能用。

少女依然一副跃跃欲试想要继续对话的模样，但华铠男左右看了一下，皱眉上前，在金发少女耳边低语了一翻。

金发少女连忙一捂小嘴，然后十分歉意地看向白莫邪又行了一遍礼后，道：“跟……我走……你，跟来……请，天人大人先生。”

语法毛病挺多的，看来自制组给这边生造的语言，应该跟罗曼、拉丁语系一样，是倒装语序，但能短句子还是听得明白的，白莫邪连忙同样回以微笑，道：“好、好，我跟你来，我体不冷，我体不冷。”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对视客套，呵呵呵，笑了一阵子，然后金发少女在前做出请的手势开始带路，白莫邪紧随其后。

到了马路边上，金发少女突然停下来让白莫邪稍等的意思，然后就看见两名赶马车的侍从，麻利地从车顶上卸下一张灰色红纹的地毯来，然后一路铺到白莫邪的脚边。

金发少女首先小心地踩了上去，然后又做出请的动作。

白莫邪当然从善如流，直接走了上去，跟着金发少女上了马车，同时心中想到：有地毯干嘛不早放下来，看把你裙子弄脏的……

之后华铠男跟着上了马车，侍从们一通收拾后，调转马车回城。

一开始白莫邪是坐在金发少女对面的，同时还十分礼貌的交错而坐，免得膝盖会不小心碰到，然而华铠男一上车，一身重甲地弓着身就要坐到白莫邪身边，结果被金发少女一把拉住，一副责怪的语气，自己起身坐到了白莫邪身旁，让华铠男坐到了对面。

白莫邪眨眨眼看向身旁，金发少女则保持着笑容，于是两人又，呵呵呵，一通客套笑。

马车哒哒哒。

虽然之前有看见轮轴有避震悬挂，然而感觉根本没有效果一样，还是抖得厉害，好在这是一辆两匹马拉的大马车，一路上十分罕见多马拉的车辆，一般都是单马拉车。

而马匹多自然就马力足，马力足就意味着车体可以更大，由于道路限制，不能做更宽，但可以把车体做长，所以即使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重甲的大汉，车厢里依然不会有任何挤的感觉，但由于宽度是固定的，所以虽然两人坐着的距离拉得最开了，但金发少女复杂宽大的洛丽塔裙子依然挤到到白莫邪腿。

观察完乘客，马车动起来，白莫邪开始观察车厢，里面就不如外面光鲜了，车厢壁都是感觉有些年代了的皮饰，马赛克镶嵌的漂亮车窗玻璃，虽然擦得锃亮，但岁月沾染的痕迹依然无法抹去。

车座位跟地板一样，是黝黑的硬实木，地板中间已经被踩踏得油滑凹陷，座位由于扑了软垫，因此看不清状态，但观察对面空位的垫子，明显能感觉出应该是崭新的，跟整车的年代感格格不入，然后全新的物件还有车窗的窗帘。

金发少女微微起身探手，触碰了一下车顶天花板上的奇异形状的水晶，然后明显有凉气吹了下来。

白莫邪先是诧异，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应该是魔法车载空调，毕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奇幻异界游戏了，其它很多游戏里也都有这种类似的魔法生活用品。

金发少女扭头看着白莫邪笑了笑。

白莫邪连忙回以微笑：“嗯嗯，开着，开着，不冷不冷。”

金发少女开完空调之后，没有马上坐下，又探手翻翻了座位后面的后箱柜，摸出了一本不大但很厚的书册出来，微笑着展示给白莫邪看。

白莫邪顿时眼前一亮：“哦——《天人文对照字典》！”

封面上的标题是用双语写的。

第19章 有阶级的话，那王族就是最厉害的那种吧

心想这下可算是有本事比较准确的传达意思了！然后终于明白过来，不是什么“你体俺冷”，原来一直在说的是“天人”……

之后一路上，白莫邪一直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跟金发少女互相翻着字典交流着。

虽然本身是很好奇这个异世界，但不看车内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面的华铠男一直瞪着自己，不看窗外就会对上眼神，怪尴尬的。

跟乡村的土木房子不一样，城市里的建筑都是大理石块做砖头砌起来的，城墙是用一米高两米长的长条大理石，房子是用巴掌大小的小块方砖大理石，地面全部是马赛克石板。楼房屋顶用陶瓷瓦片铺成斜铺型，有金属的、陶土的屋顶排水道。

观察房屋细节，能看出有水泥一类的建筑黏合剂技术，看建筑高度，有五层楼房，显然承重支撑物是金属一类的了，被自己一扳就断的木材，都在外墙显眼处，例如窗户、窗台、楼房边框，遮挡水泥缝一类的地方。

看来这边世界本土人的建筑风格，比较流行用木材做外框架装饰，从城市到农村，大家经济条件好不好，都会房子上弄些木头装饰……感觉有点对不住那家大叔，谁知道随便碰碰就把人家的漂亮窗户楞给拆了呢……

城市里的道路就复杂了，而且居民区跟自己印象中的差异很大，即使是五层楼高的居民楼，都是一栋贴着一栋的，直接连成一排，城墙一样竖在路两边……有可能市内战的时候，还真就当内城墙来做阻碍作用的，因为看得出，本土主武器还是冷兵器的样子。

市内又是高墙迷宫一样的环境，对于防守方来说优势就很大……但银河帝国攻击过来的话，怕是都不会进城打巷战，直接远程炮击把整个城市给抹平掉——至少如果让自己来指挥攻城的话，绝对是会超视距炮击解决战斗，谁跟你面对面作战啊，鬼知道这边人会丢出什么魔法来，中了招岂不是傻爆了。

所以他们这算是引狼入室吗，把自己放了进，把城里的环境全都摸透了，到时候有选择性摧毁要害，造成更大的战术效果，扩大战果的同时，还可以避免无谓的杀戮……

金发少女，并不知道正在跟她换着字典翻动对话着的身侧人，心中打着什么样邪恶的算盘，自顾自进行着话题：

“先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伊贝利卡凯奇拉’，欢迎来到我们凯奇拉王国的王都，凯奇拉尼亚城。”

一句话说的自然是断断续续完全流畅不起来，但她想要别到的，意思已经能靠自我规则脑内补全理清了，所以交谈起来算是流畅。

白莫邪依然看着窗外，但往后侧侧头，示意自己在听着：“你可以叫我白莫邪，你不是普通人吧？”

“你好白莫邪大人先生，我是这个国家的大公主，对面这位是我们王国的宫廷魔法，你可以叫他古里奥夫。”

嗯，行吧，这个异界的魔法师是可以跟战士一样穿厚重铠甲的，所以近战职业就没有什么优势了……看来制作组并没有设计个绝对职业平衡的世界，有另一个世界超科技文明兵种存在，确实没必要做什么“职业平衡”，而且现实中，战士学魔法，弓箭手用大剑，也没有什么问题，人家学习能力强，多才多艺呗。

“……那个公主殿下。”

“你可以直接叫我伊贝利卡。”

“伊贝利卡，你为什么叫白莫邪‘大人先生’？”

“嗯？这不是天人们的尊称吗？”

“……‘大人’或则‘先生’，两个都是尊称，没必要叠加在一起使用。”

伊贝利卡受到了文化冲击，捂住小嘴，然后接过字典过去连忙翻看起来：“……不是能叠加在一起使用的吗？我们这里一些场合上，头衔是要复合使用的，为显示非常之尊敬……”

“哈哈哈，我有什么非常尊敬的……我就一普通玩家罢了。”

伊贝利卡翻动字典：“根据我们的典籍记载……‘玩家’是天人们的一种自我身份称谓，但字典里的解释说是，‘打游戏的人’，我有点无法理解……”

“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游戏，那么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行动，就是在玩这个游戏，玩游戏的人，简称就是‘玩家’了。”

伊贝利卡的笑容勉强起来，嘴角明显在抽搐着，显然是在强做笑颜。白莫邪虽然看着窗外，但能感觉得出车内气氛异样了起来，回头瞅了一眼，就又侧眼看向窗外：“……对于你们来说不是‘游戏’，我知道，但要跟ai道歉……”

伊贝利卡也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窗外：“不，没关系，白莫邪比我遇见过的天人都好多了，他们要么高高在上不理会我们，要么把我们当小动物看待，那些国家，对我们完全一副怜悯模样，施舍一样……虽然知道他们都是好人，但是，哎……”

白莫邪：“……好啦，我为我刚才的言词道歉……”

现实世界中的虚拟ai导购员，也都是用第二代计算机技术制作的，拥有自我意识，能进行逻辑判断的人工智能……其实当年在太阳系一新旧人类战争之后，跟人类签订《01人类公约》的人工智能，就是第二代计算机计算的人工智能，能完美突破图灵检查，能产生有自我人格，所以就一度被认为，人类终于创造出了新的智慧物种。

0、1二进制无法承载灵魂，甚至自我人格也只能“模拟”，21世纪时，人工智能还是僵硬的机械的，但如果编程够细致，数据库够大，不断保持更新，也完全能模拟出那种能完美实现社交对话的人工智能来——

所以白莫邪一开始把这边世界的本土居民，就当成自己21世纪地球，那种能更完美对话的手机app了，但现在看来……金发公主伊贝利卡这一连串悲伤的反应，让白莫邪意识到必须把他们看高一个层次了，作为曾经跟人类平等的“智械”来对待。

后世，随着第三代计算机技术，人类权概念也越来越明晰，到底什么是“人”，人类总算是创造出可以真正意义上寄托灵魂的技术了，然后就跟当年的图灵检查一样，现在对想要人类权的智械，也有新的检查项目——能不能创造。

不是自我意识，不是联想，不是根据过去的经验来逻辑重组创造，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无中生有的创造——用非学术的、不严谨的，最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所谓的想象力、灵感、灵光一闪之类，

那是跟宇宙诞生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存在的一片黑暗之中，一道闪光，一个宇宙诞生……只不过这不是物理上要你做的，而是要大脑之中，在脑海中完成平白生出“点子”的操作。

人类最基本的，日常生活中的健康系统就能完成这项检测了，所以新员工少女们，诞生之初被分类为“亚人兵”，不给完整的人类权，完全是种社会性质的强行法律法规，可以称得上是对歧视生命、践踏人权甚至反人类的行为，所以只在特殊的，例如坟场那边无限战争环境之中才存在，而在银河系内，就绝对没有亚人兵存在——数万年的银河系历史上，都不存在。

不止偶尔的和平时期、和平星域，局部战争、全面战争时代里一样也没有，只有那种小到不能再小，占了块太空岩就称王，实际上比星际海盗还不如的小组织里，才有可能出现“亚人类”这种概念。

大一点的组织、势力，都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跟全人类为敌了，别想好好过日子了，投降了都一样要被制裁……所以日子再艰难，也没谁说搞这么一出，直接抓奴隶、奴役智械，都要比搞亚人类罚的轻，甚至还能被接受……

毕竟一个只是限制自由，你人还是人，另一个则上升到了理念定性的程度，把人不当人了，那其他人干嘛还要把你当人？

所以白莫邪就一直认为，尊重是必须相互的，现在他就决定收起游戏心态，认真对待这边世界，给予本土居民应有的尊重。

白莫邪突然意识到，马车外渐渐看不见其它交通工具了，行人都在两侧步行着，宽敞的中间大道上只有自己这一辆载具在使用的模样……马车里沉默了一段时间了，白莫邪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话题：

“……那个伊贝利卡，那个……路上就我们一辆车了？”

伊贝利卡似乎在发呆想什么心思，白莫邪叫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之前交谈时一样，翻起字典来，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手指指着字典上的专用名词，补充语句中的主谓空缺，进行讲解道：

“我们王都很大很大，大的、小的，一共说，有二十三个城门，每个城门口都是集市区域，牲口、马匹、农兽等，只准在集市区，和外城区一部分地方活动，我们现在进入内城区了。”

原来如此，就是“车辆限行”吧……不说为了市容市貌吧，如果让牲畜城市内随便走，那可就真是随便便了，城外没什么问题，但城内环境清洁，人口如此密集，一不小心爆发瘟疫什么的问题就大了。

记得历史上上古战争，攻城战的时候，就有用投石车把粪便、尸体丢进城内，引发瘟疫的战术……

继续观察，两边的建筑果然开始出现了变化，虽然高高矮矮的依然连在一起，但有带楼前小院子了，看起来应该是独门独栋的富人或者中产阶级生活区，路人的打扮也开始讲究起来，至少即使是短袖短裤，也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好料子的。

相比之前，有好奇张望，或者跟着马车边走边围观的情况，到了这边路上之后，马车就只自己这一辆了，反而没有任何人多看这边一眼。

白莫邪：“……看起来这里是富人区？”

伊贝利卡让白莫邪翻字典，把“富人区”这个词的对应译词指出来后，道：“不不不，不是富人区，这里是‘骑士区’，商人居住的地方都在外城那边。”

白莫邪明白过来，果然是标准的中世纪等级制度，武士、骑士位于社会阶层的中层，商人再有钱也不能居住在这片地方，外城区的普通居民，应该是由小兵、手工艺者等等从事市井职业的平民们构成。

白莫邪直接问道：“所以你们这边世界，是不是具体分贵族阶级、平民阶级、奴隶阶级的？”

把专用名词点给伊贝利卡看后，大公主开口解释，道：“不不不，原本我们世界，无论那个王国……嗯，直接看书上历史记载，这六千年来，都没有过‘阶级’这种概念，大家是按‘保人附庸制’生活……要说的话，是五十年前，‘天人’出现之后，天人们对我们进行‘社会研究’后，我们才有了‘阶级’的概念。”

白莫邪明白了：“所以‘阶级’其实是外来词对吧……之前你们国家有这种分级，但是自然而然的，大家就这么分类了，然后‘天人’果然之后，就给你们带来了这些新的概念？”

伊贝利卡：“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让我们无论组织制度还是魔法技术都进步了，天人给我们带来了很多，让我们知道世界外面还有世界，我们凯奇拉王国也开始认识到，战争不能给双方带来任何结果，我们需要互相理解、共识、进步，以完成……”

白莫邪：“咳哼，先等等，等一会儿再宣传你们国家的政治观点，我想先问一下——为什么一直叫我、我们‘天人’？”

伊贝利卡竖起手，让白莫邪稍等，起身又翻起身后的箱柜，一本本把书往外翻，翻出来的都直接丢给对面的古里奥夫，让他捧着先，最后终于似乎找到了想要的那本书，一本八个巴掌大一个拳头厚的大书。

看起来就十分沉重，她拿出来时十分吃力，无法保持优雅姿势了，跪到了座位上，双手使劲把大书搬了出来，然后捧在怀里重新坐回来，看看白莫邪，尴尬笑了笑。

第20章手引导

白莫邪摆摆手表示不介意，看着古里奥夫收拾身上堆的书籍，道：“……你们倒是准备得很周全啊。”

伊贝利卡腼腆笑了笑：“路程比较长，我觉得不如抓紧时间先在马车上，尽量多说些，先做好共识，到时候进了王宫……”

伊贝利卡住了嘴，但白莫邪明白她接着想说的：“也就是说，国王其实还是很讨厌我们‘天人’的咯。”

伊贝利卡：“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父王的同意的话，我根本学习不了天人文字、文化知识的，只是、只是……”

白莫邪：“好了，我明白的，我也不指望能让所有人喜欢我……还是说‘天人’吧。”

“啊！对对对！”伊贝利卡连忙摊开放在自己膝盖的大书，一边翻找，一边说明起来，“这本书是我们大陆的通史，记载了从先民开始，至今为止6500年的历史……这是最新的一版，把之前50年‘天空树灾年’以来的历史都记录了进来……”

白莫邪有点好奇：“大陆通史？最新版？等等，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这边所有国家手上的这种书都一样？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一个人写得了啊，是个国家，唔，不，应该用汉语里的‘组织’，来完成书籍的……本来按照数千年以来的惯例，应该是每一百年出一新版，然而过去五十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对我们世界冲击太大，所以这一次常青藤，只过了五十年就刊出新版了。”

“等等，‘常青藤’，还没说天人，这就又多了个新名词啊……”

“啊……我们慢慢来，请看书上这里，嗯，有些词我也不会翻译，请对照字典来……”

随着伊贝利卡的讲解，白莫邪终于对《装甲无限——通天塔世界》有了大致的概念——

首先6500年的有文记载历史，加上数十万年的传说历史，自然全部都是制作组虚构的，并不是真实的存在的，简单来说就是“设定”，让本土侧“居民”能更融入这个世界，也就是更“像人”，认同自我身份、自我存在、自己种族的存在，其效果就是，把白莫邪也代入了进来——要让别人相信这个异世界是真的，那么首先就得自己相信。

然而这个世界诞生的真实时间其实就只有“五十年”，而所谓诞生，用俗话说就是“游戏开服”了五十年……

跟大多数大脑潜入式游戏一样，外面世界流逝的客观时间，跟游戏内部的固有时是不对等的，这个不对等的具体数值，在进入游戏前，官网之类的游戏间接地方应该都能看得到，通常都是里面世界时间过得更快。

去年游戏开的服，也就是时间流速可能是1比50，外面一年，里面五十年，真是天上一眨眼，人间沧海桑田。

最后到了几个名词解释环节，首先“天人”顾名思义就是，“天上来的人”或者“天外来的人”的意思，具体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个名词“天空树灾年”。

所谓“天空树”，其实就是白莫邪这些“玩家”大规模进入游戏世界，游戏开服时的场景——白莫邪寻思着，那个初始版本，游戏开场的cg应该不是现在自己看到的这个，老cg应该清楚的描绘出了“天空树”的壮观震撼场景吧——

通天塔世界本来平平常常的一天，天空突然撕裂开了一个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瞬间扩散开去，变成一颗光之巨数，仿佛天空裂了开去，而裂纹就是一根树的形状，在整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看见这颗巨大的天空之树，闪耀了三天三夜。

而随着天空树消失，一群陌生的语言完全不通的“超人”出现在了世界上，偶尔的交流中，让人们了解到，这群披着人皮的怪物，是来自那颗“天空树”——于是他们除了一堆恶魔之名外，获得了一个官方书面名字“天人”，而天空树出现的大灾变之年，在史册上就被称之为“天空树灾年”。

至于史册，通天塔世界本土国家众多、势力众多，然而大家都不记载历史，连宣传自己王国王室伟大的国别史书籍都没有，因为全世界有一部《大陆通史》，有这种权威客观史书存在，任何王朝想“成王败寇史书记”都不可能，窃国贼就是窃国贼，因此这边世界的大家也窃得理所当然。

《大陆通史》是由一个叫“常青藤”的势力组织，每隔一百年出一部新刊，至今一共出了651部了……之所以是“大陆”通史，是因为通天塔世界就一块大陆，其余部分全是大海，在大海、海岛上发生的事情，常青藤并没有想要去记录的意思。

而除了各个王国王室的历法外，整个世界还有个大陆公共的历法，今年就是公历6551年，这边世界一年为6个月180天，分为气温十分分明的三个季节——阳季、温暖季、寒季，至于这个180天的历法，自然是继承自常青藤，而常青藤是从先民传承下来的，180天完全是根据农作物生长周期而来，所以这个历法完完全全就是本世界的“农历”。

先民就是这片通天塔大陆上最初的一批人，他们崇拜通天塔，于是世世代代居住在通天塔那片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中，至于那些受不了的人，自然就离开去寻找新天地了，一开始其实并不准随便离开的，但后来由于迫于生存资源压力，不得不不断分人出去离开“常青藤”。

所以这片通天塔世界的原住民，无论是他们自己的理论，还是实际设定上，全都能追溯到相同的祖先，天下一家人……

至于常青藤，其实是后来人们对这个地方的称呼，作为一种古老的记忆，纪念当年崇拜的图腾，然后被依然居住在那里的先民后代接受，并以此自称……他们在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继续崇拜通天塔，以门卫自居外，没事干就全族写书记录历史，又是以世界的旁观者自居。

总之让白莫邪深深怀疑，其实有制作组的人混在常青藤里面，证据就摆在眼前——这么厚一本通史，或者说设定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本地人写的吧？即使制作组没人在常青藤，那也应该有过接触，才能把最初的6500年的《大陆通史》交过去，然后才能撒手不管了吧……

伊贝利卡还穿插着讲了一下她们凯奇拉王国的历史，毕竟翻着的是一本全大陆的历史书，她们凯奇拉王国，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甚至可以说本土世界主导力量之一，拥有“选祭品权”，大陆通史自然是绕不开她凯奇拉王国的。

白莫邪能明显感觉得出来，没到书页上出现她们王国名字的时候，伊贝利卡情绪就特别高涨，小孩子献宝一般，迫不及待地把有她王国事迹记载的一段，指给白莫邪看，自豪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在了解到凯奇拉王国算是大国之后，对于王都有这么大的规模，也不怎么奇怪了——稍微问了问伊贝利卡，她就一副说出来吓死你的表情，报了下王都凯奇拉尼亚的数据——光城门就有23座，东西最长有21公里，南北更是达到了36公里，城市面积75平方公里，人口更是达到了160万，每天都有无数商旅进进出出城门，这还是人工护城河这一面，朝着运河一面，更是直接有开凿一条人工水道进城，解决城市用水的同时，商船的船帆更是遮天避日，彩旗飘飘，人山人海。

原来“骑士区”、“平民区”在内城是互相犬齿交错着的，并不是之前想象中那样，南半边城区都是平民区，往上走到北半边，就进入骑士区了，然而事实是走完了那段骑士区，就又到了平民区。

而外城区，也就是沿着城墙，主要是城门口的区域，其实也算是平民区，因为住着的也是跟内城区里一样的平民们，然而由于环境关系，不断进出城混乱的人流，外人牲畜集中区域，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脏乱差”，所以住在这片“外城区”的，其实是城市社会最底层的人。

总之，城区乱七八糟，没个规矩的互相套成一团，会这个样子，据伊贝利卡说，是由于王都是不断扩建而来的老城市，并不是一开始就建造的，因此没有个完整的城市整体规划，不少厚重的旧城墙，直接被改造成了平民居民住楼……

而在白莫邪这个玩家眼中——什么“数百年来不断的扩建”，你们整个世界“开服”也就50年好不，这么乱七八糟的城市规划，怕不是制作组的程序员，只完成了基础数据设定之后，就直接点随机生成了。

“骑士区”、“平民区”，只是社会阶级聚居地的分区，一座城市内当然不会那么单调，商业、公园、学校、那种娱乐场所等等，一应俱全……只不过有平民区的商业街，而骑士区里也有自己的商业街，诸如此类，两个阶级居住区域里的各种设施，有着显著的、极大的优劣差异。

碰到平民的商业街、娱乐街区，在街口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吵杂、拥挤，马车会绕道而行，而到了骑士区，马车则会直接穿过去，让白莫邪能一睹周围店铺里卖着的商品，还挺丰富的……

“别看我们王都在大陆偏内地的地方，但我们这里能买到东方的珍珠，南方的白化木，北边的水晶，西边的魔兽玉……”

趁着伊贝利卡还在自我陶醉的时候，白莫邪翻动字典，直接翻到了“公里”那一页，果然有换算说明，制作组在这方面就偷懒了，跟元素周期表一样，直接完全照搬现实世界里，银河帝国单位制了，这边的1公里就是帝国的1公里。

然后翻了翻“小时”“分”“秒”，居然跟帝国时制不一样，具体换算到最大的“年”上是1比2，帝国侧那边一年，本土侧两年……这跟玩家们习惯用帝国时制，然后又接受“随适原则”，到了本地就过本地时间有关，总之时差这玩意，算得头大。

“……而我们出产世界上最细腻的丝绸，最精美的编制毯，全世界带着各种各样的宝物来到我们凯奇拉尼亚，然后满载着我们的织物回去……我的家园美丽又富饶……”

白莫邪：“嗯嗯，城市真大，这一路可真久啊……”

“不不不，马上就到了，快了、快了。”

“咳哼，其实只是打断一下，我有两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实在憋不住了……”

“嗯，请白莫邪大人尽管开口。”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还认准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通天塔怎么回事？还没说清楚呢？我们……天人跟你们之间仗打得应该很凶吧？”

伊贝利卡眨巴眨眼：“等等，白莫邪大人，你这问的可不止两个问题啊！”

白莫邪：“这其实是我们文化里的一个‘虚数’的概念，在一些语境里，并不是在说个具体数目。”

伊贝利卡：“哦哦——”

白莫邪心中不由得乐呵起来，还真是随便忽悠随便信啊：“那要不……我慢慢在一个个问一遍？”

伊贝利卡：“我说解释几个我记得的吧，其它不全的，再请白莫邪大人补充——首先是通天塔的事情，这通史第一页就介绍了——通天塔并不高，在我们先民诞生的雪山山顶上，有十来米吧，之所以叫通天塔，是因为传说里面一道传送回伊甸园的传送门……你看人间绝境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大雪深山里，却是我们人类的诞生之处……啊，是我们世界人的诞生之处，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对吧，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是被从通天塔里赶出来的，我们需要通过传送门重返神界伊甸园，获得永恒的致福……”

制作组真是的，物理反馈、人文社会设定的那么认真，在历史传说上就开始偷懒了，听到通天塔时就应该想到了，现在果然伊甸园啊什么的都冒出来了。

第21章 深度学习自主意识人工智能

“伊贝利卡，那么你们有回到过‘伊甸园’去吗？”

“哎，能回去找就都回去了哦，大家那还会待在这边受苦。”伊贝利卡看向窗外城中云云众生，“我们甚至进不去通天塔，入口都完全找不到……”

“不能在墙壁上开个洞吗？”

伊贝利卡一脸震惊地看向白莫邪，仿佛他问的是一句，“没面包，那为什么不吃蛋糕”，好半天后才缓过劲来，有气无力道：“……那是亵渎，怎么能在通天塔上开洞……嘛，你不是这边的人，会这么想也没办法。”

白莫邪摸摸下巴，大概明白了点，这通天塔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不是最终通关条件，也是一个隐藏奖励、彩蛋之类的，毕竟是制作组设定的“人类起源之所在”。

不管白莫邪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伊贝利卡继续她的讲解：“距离常青藤越近的国家，他们就越反感天人的存在，我们这边思想就相对开放了很多……对了，通天塔在世界的正中间，我们凯奇拉王国在整个大陆东北方向的地方，从我们王国到‘西之海’，和到常青藤的距离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凯奇拉尼亚，在商业上是这一片地区的商品集散地！”

白莫邪：“伊贝利卡你懂的可真多啊，商业什么的都这么清楚，还会汉语……”

伊贝利卡十分骄傲：“那当然！我不能上前线为国家做些什么，自然就要认真学习治理国家的方法！”

“上前线啊——”

伊贝利卡顿时沉默了一下，尴尬笑笑：“……嗯，关于跟天人之间的战争……一开始的二十年确实是你死我活的，但后来出了很多贤者，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变革……不说这些了，等之后到了王宫大殿上再说吧。”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十分和平友好的找上了我啊，其实实际上大势方面，天人跟你们之间还是全面开战的状态对吧。”

“嗯……请稍等一下——”伊贝利卡说完就侧头，开始叽里呱啦地跟对面的，宫廷魔法师古里奥夫交谈起来。

古里奥夫刚把书本整理码放好，听到了大公主的话语后，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很大的叽里呱啦一通，看他那气呼呼的样子，应该就是在反对什么……伊贝利卡向白莫邪笑笑，就继续跟重甲猛男魔法师古里奥夫激烈争论起来，最后似乎是猛男妥协了，无奈长叹一声，摆了摆手，也不再瞪着白莫邪了，扭头看向窗外，冲外面喊了一嗓子，似乎是在叫马车快点。

只有失去了，白莫邪才真实体会到，主设社交系统自动的同声翻译功能，是多么重要、强大了。

伊贝利卡转过脸来向白莫邪开心，道：“其实有些事情别不是我能说的，因为政治上的关系……就是外交并不该由我来，是种僭越……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懂吧？天人都很聪明的。”

“嗯，理解理解……我被当成外宾了？”

“嗯……我们这一片地区目前处于停战期间，针对对方人的攻击行为都会被视为撕毁停战条约。”

“原来如此。”

“天人对我们来说十分神秘，即使完全消灭，也能把消息传播开去，十分怀疑是跟我们这边一样有一套‘复活机制’。”

“复活机制？”

“我们世界的人，只要升级到十级，就可以达到了‘复活条件’，补充一些条件、仪式，就可以将一个人从冥界召唤回来了……所以——除非是彻底囚禁你，完全限制你的自由，只有这样才能限制你的传递信息，否则攻击你只会造成双方关系破裂。”

“……所以你们干脆就在争论这个？”

“嗯，这是我们谈判的最后底牌。”

“就这样，把这么多东西告诉我，没关系吗？”

“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与其大家掖着藏着，假装都不知道的交谈，不如我这边先说出来，还可以表面一下诚意，至少到了宫廷上后，谈到最后，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你也依然可以相信我，把我当朋友……”

“你是这样想的啊，我明白了……看来你改革的意志相当坚决啊。”

“我们新一代年轻人，都觉得应该多学习天人的知识，从社会到魔法、技术，都给了我们很多启迪——五十年前，我们还只认为只有被‘上天选中的人’才能升级，然而贤者却教给了我们让所有人都能升级的方法，如此熬过最艰难的开头二十年后，我们才慢慢好了起来，到现在，甚至可以跟天人坐下来谈判了！真是不可思议的成就！”

伊贝利卡滔滔不绝着，白莫邪心中也在琢磨一堆新听到的名词——最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升级？制作组发现游戏不平衡，所以做出调整，强化了本土世界的力量吗：“……伊贝利卡，你提到过很多次‘贤者’？他是谁？”

“啊，他不是‘谁’，贤者是我们对帮助我们的天人们的尊称……我伊贝利卡，由衷地希望白莫邪大人最后也能成为贤者大人。”这金发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双目亮闪闪地盯着自己。

而白莫邪心中则卧了个大槽，本来以为是官方做出的调整，结果没想到却是玩家里面自己出现了二五仔，这算什么？这种内歼难道要叫“玩歼”吗？（注：关键字机制，打出那个女字旁的绝对就会被屏蔽掉本章节。）

只不过仔细一想，也不难理解——白莫邪自己也只过了三天，就开始尊重、认真对待起本世界“ai”人类了，换成银河帝国和平环境里生活的，更善良的人们，怕是最开始就要喊起“平等”、“理解”、“ai也有生命”的口号，来对付其他玩家们了——

他们互相都知道，反正玩家们在游戏世界里死不算死，怕不是会比本土人打得更凶残——难怪存在各种中立势力，听伊贝利卡的话里，也存在那种站在本土侧一边的天人国家，这些国家势力，应该都是后来诞生的，一开始绝对不存在的吧。

不知道制作组有没有考虑得这么远，把外部的玩家都算计了进来，作为了游戏设计的一部分，这个通天塔世界何止是开放，完全是一个活着的、自我成长、自我完备着的世界。

“白莫邪大人？白莫邪大人？”伊贝利卡以为是自己的唐突邀请，让白莫邪左右为难了，所以沉默了下去，于是满是歉意的，道，“刚才我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其实我的意思只是，最后事情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是白莫邪大人的朋友。”

白莫邪收回发散开去的思维，点点头：“那这里就先感谢大公主殿下了。”

“嗯……再来说点轻松点的话题吧——我们怎么认出你来的，噗嗤——”

“嗯？”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不不，不是的，不好意思……没什么，咳咳……其实，怎么说呢，白莫邪大人伪装的其实挺好的，但……”说着说着伊贝利卡脸色就微微泛红，侧了开去，不再直视这边。

白莫邪恍然大悟，抬起起手来看了看——自己可真是细皮嫩肉的代名词啊，不，已经不只是细皮嫩肉所能形容万一的了，真是只有神仙才能有的肤质，神仙才能拥有的容颜……平心而论，伊贝利卡如果放在21世纪地球上的话，可以算得上是美女，然而现在是未来世界啊，这个完全仿照中世纪的异世界，里面的人能有多漂亮呢？

别说基因级别的永久性美容，这边异界连粉底都没有，还算耐看的脸蛋儿，结果没上任何粉妆，距离一近，毛孔、黑头、青春痘一清二楚，还有不少褐色小麻点……只不过也有人会觉得小麻点是萌点来着……总之，这次白莫邪不是自恋，他觉得自己确实要比这边的绝世美女还要漂亮，应该说每个“天人”，来了这边之后，就都是天使姐姐、神仙哥哥的级别。

结果自己还没这个自觉，登陆穿越到这边游戏世界后，就顶着张神仙脸开始到处乱跑……难怪自己当初一走近窗口，那个大叔就见了鬼一样，摔进屋子里。后来路上遇到的村民都盯着自己看，还以为只是服装的问题，最后混进人群里之后倒是好了不少，毕竟同路的人都是劳动的人们，背负着货物埋头赶自己的路。

只不过最后那辆柴车的大男孩，反应倒是挺有趣的，跟自己对视了之后，居然突然兴奋起来，要跟着爬上来的模样……

其实不说外貌吧，环境的原因，智能开发的因素，本地人教育、知识、认知程度就不可能达到外面真人水平，这就让即使是伊贝利卡，给人的感觉有点“土”、“没见识”，内在素质、涵养跟无法跟银河帝国人比……虽然有些失礼，但这是客观必要的，造成的事实就是从村民到公主，都有一股子“土味”，强烈程度不一罢了。

虽然俗话说，“美从内而外”，但白莫邪决定还是先从物质层面下手问问看：

“伊贝利卡，那个，冒昧问一句——你们这边世界有洗面奶，就是美容、护肤、化妆之类的……啊，我自己翻翻字典就知道了……”

“嗯？什么东西？啊，‘胭脂、粉脂’啊，东边有座大岛，那边的人们做的粉脂是世界上最好的……我知道的，你们天人爱洁，到时候我会为白莫邪大人准备好……”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这边的化妆品我用不上，我是想问，你平时用不用？”

伊贝利卡瞪大了眼睛，然后嘟嘟嘴，又扭开头去：“我知道我不算好看……以前小时候还有点小自信的，直到有一次见到你们天人的使节团，那真是、真是……”

真是惊为天人对吧？所以古里奥夫一直瞪着自己，是被自己的美貌所迷住了吗？偷偷瞅了一眼对面……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古里奥夫一身钢铁气息扑面而来，应该就是伊贝利卡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明言的，王国中反对跟天人交好的那派势力吧。

白莫邪：“天人的使节团啊。”

伊贝利卡：“嗯，想跟我们做贸易的样子，但当时被我父王婉拒了……虽然我们确实有一直在用着天人们的智慧，但那……嗯，那都是偷偷摸摸的……刚才有说过的，常青藤在大陆中间，我们中间这个地理位置，算是比较接近，比较接近……”

“就是私底下交流没问题，要是公开交好可能就要出问题是吧？”

“嗯，可能会被周围盟友们围攻。”

“那现在怎么……”

“……现在也没有要跟天人往来的意思，你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国境之内的，所以……”

“所以必须采取一些对策，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处，之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对吧。”

“实话说，就是这样，白莫邪大人是随机出现在我们国家，并不是我们故意要怎么着，其它国家没有任何可说的。”

“你们也不容易啊。”

“那是……其实白莫邪大人如果不往我们王都奔跑的话，我们就会主动去跟大人接触的。”

白莫邪奇道：“你们可以一直监视着我？”

伊贝利卡眼神飘向古里奥夫一下作为示意，道：“古里奥夫大亲自使用魔法观察着白莫邪大人的行踪，说实话，白莫邪大人的奔跑速度，我们也只有骑兵、空军力量可以追得上，但如果是连续这么跑三天的话，没有我们任何人可以追得上了，所以幸好白莫邪大人一路向着我们王都而来，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吧……”

心中感叹了魔法真是神奇后，白莫邪又开始忽悠：“当然！我从最开始就确定了王都方向！只不过不知道是王都而已，只以为是个大城市罢了。”

伊贝利卡由衷佩服：“果然天人都是无比智慧的存在……父王还不相信……其实之前三天里，我们全都在商谈着白莫邪大人的事情，第一个与大人接触的机会，可是我好不容易抢过来的呢！毕竟会说汉语，又没什么偏见的人，王国里可没几个！”

看着又骄傲起来的金发公主，白莫邪心中感叹——21世纪的时候还把自我复制作为生命的标志之一呢，结果随着时代进步，这一条地位越来越低——根据伊贝利卡的描述，她显然是开服之后，在这个异世界中土生土长，完全由第一代“ai”自然繁衍，本世界自然诞生、衍生出来的存在……而伊贝利卡她作为一个大国的公主，自然从小是娇生惯养到现在的。

白莫邪身边一堆皇族的人，各种名义、法理、法律公主，就每一个像她这样这么容易骄傲，语气虽然恭谨，但骨子里却透着高高在上味道的主儿！

第22章 凯奇拉王国国王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就一方人，环境因素决定社会形态。

这种中世纪的环境里，如果没有这种自信到自傲的自我感觉，根本无法服众，让人们心甘情愿追随你。这依然是个信息差的问题，未来时代里信息爆炸，一个人到底怎么样，随便网上翻翻就清清楚楚，即使不善于临场表达，人们也能从其它渠道了解你这个人，认可你这个人。

但在信息匮乏的世界里，这套就不行了，第一印象就是一切，如果不能瞬间抓住人心，那即使能力再强——站在台上，一个光芒万丈能说会道，看着就像是希望的象征，另一个死气沉沉寡言少语，阴郁不堪，台下的人们会追随谁不言而喻。

所以什么君主论，讲协调平衡治国之道的，那都是后世民智开化之后的事情，在混乱到混沌的时代里，所谓帝王学，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狂，狂炸天的狂，气势上就要能压制住所有人，不容任何异议……说白了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领袖气质。

在这样的宫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王室成员，自然不可能跟龙女观月那只被放养的丫头一样。

总之这种时候只能说一句尊重对方的文化。

伊贝利卡继续着：“我还一直都有专门学习天人的文化，天人不吃我们的食物，也不住我们的房间，并不是瞧不起我们，而是在嫌弃我们的卫生状况，那一次使节团的来过来，每次要离开马车，都会专门往地上铺地毯，尤其是下雨天的时候，对于双脚接触的地面，十分厌恶的样子，之前看白莫邪大人也是，很厌恶我们街道……”

白莫邪心中一阵宽慰，看来并不是洁癖不洁癖的问题，是个正常文明世界来的人，对于这种脏乱差的环境，都会本来的抗拒啊：“其实也不是……但谁知道雨后泥泞地面，踩上的黏糊糊东西会是什么呢……我们世界的城市里，街道上可是绝对没有牲畜的。”

甚至连道路都没有。

伊贝利卡点点头，看着窗外：“……我没怎么离开过王都，不太清楚其它地方的情况，老师说我们凯奇拉尼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所以……”

“你老师应该说的没错，这边世界应该没有更好的城市了吧。”

“……这边世界啊。”

“哦，所以之前的地毯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伊贝利卡再次点头：“”

之后马车里一时沉默了下来。

伊贝利卡则应该是说多了话累了，白莫邪这边也有点说乏……虽然已经可以确定伊贝利卡这边不是设计、安排的游戏剧情了，但无论怎么说，她算是充当了自己的新手向导，给了自己不少初期情报，让自己这个直接什么都不管，心血来潮般就过来了的憨憨玩家，不至于那么迷茫了，所以如果自己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就帮帮她好了。

从进城开始，马车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爬上了一座山丘后，终于到了一座恢弘的城堡前，经过城门，最后在一处宫殿环绕的宽阔广场处下了马车，一堆重甲士兵围了上来，伊贝利卡让白莫邪稍安勿躁，她自己则跟一名侍女先一步离去，白莫邪则被士兵们带去另外一个方向。

古里奥夫指挥另外一堆长袍人清理马车里的书籍后就跟了上来。

之后白莫邪就被领到了一栋石头宫殿里，带进一间壁炉餐厅一样的房间里后，古里奥夫都退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事干了，白莫邪就开始打量这间房间陈设——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按照纹理摆拼着，看着光洁漂亮，不忍心踩踏，但其实真要住的话，一点都不会舒适，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恐怕会冰冷得不行，看房屋四角的陶瓷壁炉就能知道一二，这么一间不大的餐厅，居然要四个壁炉，显然冬天保暖条件不行。

之前看大陆通史时，书中对于重大战争事件，都有带季节描述，这个世界的冬天叫“寒季”来着，每个季节持续60天，阳季是1、2月，温暖季是3、4月，寒季是5、6月，气温变化在整个3月，跟6月中旬，现在就是3月份，气温在缓慢下降，从阳季的平均36度降低到温暖季的24度，而温暖季到寒季则没有过程，往往就是一场雨之后，气温就直接从24度降低到10度，然后在6月中旬的时候，气温就非常急速的从10度升高到36度。

一年三季就十分分明的如此交替着，看大陆通史上的描述，整个大陆全部是这样的季节变化模式，十分统一完全同步一致，不存在地球上那种不同维度不同季节变化的模式。当然极端地形环境上，也会出现温度差异。

大陆中部，常青藤所在的雪山地区，最低温度就能到零下20度。而北之海那边的大沙漠，最高温度能达到55度。

而其它一般地区，例如凯奇拉王国，三季分明，人们就开始需要准备燃料了，不光是为了寒季，即使温暖季，温度也只是平均24度而已，有些时候已经开始需要取暖了，至少洗澡的话就必须烧热水了。

话说这边世界人洗澡吗？

一边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一边四下乱转……除了大理石纹路这种天然装饰外，墙壁上有挂毯，地面也铺着地毯，天花板上就没毯子了，看长期烟熏的痕迹，天花板挂毯子怕不是要火灾。

摸摸挂毯，是羊毛的手感，虽然这边世界动物都长变形了点，但看字典上翻译还是鸡、鸭、鱼、猪、牛、羊、马那些字眼，这些家禽性质上应该跟现实里差不多，其实未来世界这些食用家禽也都长变样了，毕竟被丢到了地球以外的生态养殖星球上大规模养殖，农产品是出口全银河系的……有些长变形了的食材，还由于口感极佳或者特殊，而成为了名特产。

至于毛毯，应该都是凯奇拉本地生产的吧，上面编织着美丽的图案，甚至仔细看，还能感觉出是在讲述一个什么故事，除了基本的室内保暖外，装饰作用也很强。

这种石头建筑的内部，还真是中世纪的风格，之后到了十八世纪，西方世界可就是巴洛克、豪华巴洛克风格的了，外墙即使依然石头，但室内则多为木制，宫殿里各种镀金雕木装饰……这种纯石头房子，太容易受潮，十分阴冷，住着一点不舒服。

只不过窗户密封倒是挺不错的，有玻璃工艺，还有水泥，所以室内密封起来后不透风，石头墙壁厚实一点，室内有壁炉取暖就不成问题。

再调查壁炉——餐厅的壁炉不是开放式的，而是有完全密封式炉门的陶瓷壁炉，制作组应该做了全套的物理、化学反应算法，壁炉内部是分双层的，底部燃烧室有单独的排气、通气口，上部是加热为室内供暖炉室，还可以兼做烤箱的样子，烧烧热水，暖着食物什么的——单独打开上面的炉室就有一股咖啡香气扑面而来……

“咳哼——”

身后传来开门声响，蹲在壁炉前的白莫邪连忙站起来，尴尬笑笑，想说点什么，但想到语言不通，就摆了摆手，然后背后动作，悄默默把炉门都关上还原。

没有穿重甲，一身笔挺衣装，带着大绶带的佩剑侍卫，撇撇嘴，叽里呱啦着的同时向白莫邪招手，示意要白莫邪跟着他走……

一路东张西望，走过柱廊、花园，看着这边大理石立柱装饰，白莫邪心中不屑，完全没有自己蜜莉忒斯号上生活区来得正宗，要么是制作组的人不行，就是这边本地人根本不懂立柱艺术，就玻璃上雕花装饰做得挺有模有样。

被带着经过几座宫殿，最后还上了好几次楼梯，终于来到了宫殿的大殿——这就是石头城堡奇妙的地方了，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坨层层叠叠的屋顶，然后进去里面绕起来之后，就如同走迷宫一样，几步一个厅，几步一个殿，转个弯碰到完全朝外的开放式走廊，豁然开朗，能俯视这个角度全城，甚至可以远眺外围城墙，在这些地方才能感受到王宫是建立在城市最高处的。

之前伊贝利卡口中的“王宫大殿”，位于整个王宫正面最高处，从侧面的楼梯上来之后，白莫邪左右张望一下，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瘦削老头坐在玻璃马赛克的最高处王座上，阳光透过马赛克撒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笼罩进一团光怪陆离的炫彩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而王座所正对着的方向，没有墙壁，是一排立柱，立柱之外是一个大露台，白莫邪这里都隐隐能看见外面城中高塔——之前在城市街道间绕，并不能看到这些高塔全貌，然而白莫邪对这些高塔可谓是印象深刻，因为游戏开场动画中，跟自己熟悉的银河帝国十级武器对轰着的就是这样的魔法高塔……虽然外观上多少有些差异，但应该是一个东西，不同国家不同的建造风格罢。

在瞟了一眼大殿里的人之后，白莫邪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观察大殿外面了，扭着头跟着走了两步，赶紧看够了之后，才收回目光，把注意力转到王座方向……毕竟一直盯着外面看不止不礼貌，简直就是在藐视人家国王，不尊重人家。

王座建在一个两级平台上，铺着厚重的画卷地毯不说，还用宝石装饰着的固定钉作为固定，而王座本身就金光闪闪，不知道是纯金还是镀金，总之是一张双人座椅，椅背高门板一样高高立起，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珍珠，差不多有篮球大小。

座位太大，就显得坐在上面的人渺小了，本来就是根枯萎草杆般的老头，现在即使笼罩在七彩rgb光效里面，依然显得更加渺小枯瘦了。

王座后面插满了各种花纹的旗帜，旗帜后面是一排装饰用人物半身像雕刻，随着距离的接近，渐渐可以看清半身像的立柱上刻有一堆文字。

能在这种场合，王座后面摆一排的雕像，用猜的都能知道，绝对是历代国王的雕像，放在现任国王身后，不是保佑就是监督啊守护之类的含义吧。

然后王座前方左右两边站着两排衣着华贵装饰考究之人，伊贝利卡那身夸张的哥特洛丽塔裙子，待在这群人之中，就一点都不显得夸张了，因为比她更夸张的都有。

而给自己带路的侍卫小哥，那干净整洁的一身就显得十分寒碜了，而白莫邪破破烂烂的一身就更别提了，不是天鹅跟丑小鸭的差距，是九天神凤跟毛毛虫比。

然而俗话说“天生丽质”，白莫邪作为天人，在这边世界里，即使裹两块破布条在身上，也要比穿金戴银的本地人好看，这群穿得华贵的人在白莫邪面前，反而就显得庸俗了……人类审美延续，人本身就是美丽之物，所以希腊雕刻家门，就只雕琢出最美丽之物留在人间。

白莫邪也说不上趾高气昂，但就那么在王座台阶前那么一站，本来嘀嘀咕咕小声议论的人群，就瞬间安静了下来，一副被震慑到了的模样。

伊贝利卡冲着看向她的白莫邪眨眨眼，一副很骄傲的模样，仿佛白莫邪是她的什么一样。

白莫邪感觉气氛还很轻松的模样，跟这边高位者第一次正面交流，不知道会有什么收获，能不能意外获得跟蜜莉多菈相关的情报，又要询问什么关键词才好呢……总之先等东道主开口吧，如果能是伊贝利卡来充当两边的翻译官就好了，双方的信赖关系，能让可信度上升一个层次。

就在这个时候，左侧一个长袍人走到了国王旁边，弯腰跟国王一翻耳语。

国王开口叽叽呱呱了几句——别看国王他形容枯槁，然而声音相当洪亮中气十足，如此开放的大殿里，声音都有若洪钟般，嗡嗡地传递出露台。

白莫邪还在感慨着人不可貌相，人家老当益壮，伊贝利卡却直接花容失色扑到了王座面前，伸开双手大声叽里呱啦，像是在向她父王争论着什么。

然而国王却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就那么静静地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与此同时，站在王座台阶外围的侍卫，大殿里其它方向的侍卫，包括之间给白莫邪带路的侍卫，全部一窝蜂的涌向了白莫邪……

直到这时他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太妙——自己还没开口的，怎么就要把自己拿下的模样？这边的王宫可不是银河帝国的皇宫，最精锐的力量绝对全部都在国王身边，所以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

伊贝利卡说的“最糟糕的情况”，还没开始对话就发生了？

第23章 不废话就是干

一上来不废话，直接开打，我喜欢……前进、后退、原地不动，三种能最快做出决断的方案，各种选择的各种后果，在白莫邪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左右两侧距离自己最近的侍卫，已经挺枪刺到了跟前——

哇！你一个游戏还真上天了不成？

白莫邪探手就抓住刺过来的枪身，自己一身硬功夫，上次蜜莉忒斯号里打群架，由于都是自家姑娘，都一直有所放水，只有最后跟白铃铃对上的时候，才放开了手脚，毕竟双方都穿着动力服，力量上没有任何差距的情况下，战斗经验、技巧方面，面对白铃铃这种级别的对手，放水那就是找死。

现在完全没装备赤手空拳的情况，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呢？白莫邪开始跃跃欲试——

闪避过去一手一把抓住了枪身，枪兵侍卫自然猛烈后撤步抽枪，巨大的力量白莫邪居然保持不住，手心一通剧烈摩擦，如果不是强化过的身体表皮，这一下抽，手掌怕就得皮开肉绽。

两侧枪兵退开，斜向的四名枪兵再捅，枪出如龙，完全就是一副要取白莫邪性命的架势——虽然听不懂那老头国王的语言，但这么看来，他下达的绝对是绝杀命令。

脑中分析，历经无所身死战场的身体，自然而然就对攻击做出了肌肉反应，单脚独立醉拳的姿态，身体瞬间临空躺平一般，双拳前击，双龙出海打出，后脚神龙摆尾，踢开另外两个方向的攻势。

好重的枪！以白莫邪穿越以来一路上的观察，就路人的负重情况，是绝对打不出这种会震麻自己手脚的攻击，他们没有这个力量！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等级”了！之前马车上伊贝利卡有提到过“十级”是复活条件来着，所以跟一些打怪升级一样，这边世界是用等级一说的，提升等级就是全面提升自身实力。

然而从最开始白莫邪就在找人物属性面板，却根本叫不出除了“退出”框以外的任何系统服务，所以没做任何攻略进入游戏真是太狂妄了啊……本来以为跟以前一样，这游戏就个配装备，然后看个人单兵作战技术的竞技游戏，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多复杂的系统了？别说魔法，连升级机制都有啊！

现在看来自己也就在普通村民面前无敌，这边王国精锐至少有跟自己一战的实力，初次接手有点托大，以为光凭一身肌肉力量就能硬吃下所有侍卫了，现在看来没有这么简单，自己得多用技巧了……

由于侍卫们在力量上并不太输，所以踢打开去的兵器，他们马上就回复了平衡，并且发动第二波攻势。

白莫邪也做好了迎接第二轮攻击的准备，地球时代的功夫，不谈虚构的，现实中的事实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然而到了未来世界之后，完全不靠额外动力装备的武术，那可是真的行的，也因此未来世界的人们才有兴趣开发武术，甚至发展出大型运动赛事来，把各种小说、游戏里的招式，靠着现代人的身体强度复制到现实之中来。

武术能流行，除了身体强度上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全民大脑调整，提高了处理信息的能力，以前两人对打，人眼根本不可能捕捉到对方的快拳，即使老拳手能靠提前细微肌肉运动做出判断，然而要在对方的拳头跨越30公分距离的短短零点几秒，做出详尽的策略分析——也就小说里会出现这种事儿。

古代真实情况就是全凭经验跟感觉，大脑根本来不及分析信息，赛车是这个道理，棒球等等很多运动都有这个道理，很多时候都靠“肌肉记忆”。

然而未来世界里，人类是真的就能做到这些事情了，多亏了宇宙适应性的大脑区域整合，能力提升，随便把视觉神经也一并优化了，耳聪目明，人人都是千年难遇，生下来就通了任督二脉的习武奇才——不排除上古真有这种骨骼精奇、天赋异禀的存在，毕竟基因突变的随机性，只要基数够大，出现一两个未来世界基因调整人也并不是绝对不可能。

第二轮交手时，一共六根矛刺过来，白莫邪就能明显感觉出来了——这边人虽然不是程序设定死的存在，但也没有外面宇宙适应性人类的素质，就是普通的更强壮些了的上古人类罢了——攻击都是按照他们训练的套路来的，千军万马对阵，威力无穷，然而这显然是为了应付大脑信息处理能力不足，而需要做的刻苦训练。

白莫邪抓住对方反应力不住，无法应变的不是弱点的弱点，对六名枪兵中的一人施加巨大压力，鞭腿不断踢开另外五把重枪，双拳连连只向一人发动连环攻击，向一个方向连连突击。

三、五个回合，交手时间不过十来秒，对手都是一身笔挺衣装的重枪侍卫，而这时站在王座台阶上的全身重甲的佩剑侍卫们，拔出背后至少两米长的大剑逼近了战圈。

时间极短，对方配合娴熟，战略意图明确，战术步骤完美一步步地执行了下来，现在白莫邪还能用腿靠力量硬怼开重枪，然而那四名巨剑重甲战士——自己不是超脑，无法分析出所有选项的后果，现在只能凭经验，往眼前能看到的最优解方向前进——

双拳加大力度，要往面前侍卫怀中空门内抢，被之前抢攻惊得连连后退的侍卫，连忙收枪回撤。

然而白莫邪突然一个回身，去对付身后追击的五枪了，后背空门大露。

由于枪侍卫们站的是一个密集圆圈围攻阵势，所以防御无法横枪格挡，两边全是队友，根本施展不开，所以他们都是灵活的前突后撤，步伐十分灵活，很能抢到一个抢攻的机会。

而在侍卫们的眼中，白莫邪就是一根羽毛，明明老大的一个大活人了，换60级的魔兽过来，也被他们一轮齐刺放到了，然而面对圈中的这个瘦削美少年，就是怎么刺都刺不到，跟大枪扎羽毛一样，飘忽不定。

但是现在——但是现在，一名侍卫刚刚后撤回了枪，可以说是蓄力到了极致的状态，而那根羽毛却突然一扭身，变成一个标靶，完全就是一副把一坨大肥肉往自己枪尖上送的姿态，侍卫大脑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不到005秒稍纵即逝的机会，也容不得他犹豫去想什么，所以他果断全力挺枪猛刺而出。

白莫邪邪魅一笑，这边世界果然没有“卖破绽”的概念——直接临空上半身腰一扭，就让身后侍卫一枪刺空，抓住机会，腋下架住枪杆，同时左手搅上枪身牢牢固定住，右手抓枪头杠杆原理抢夺的同时，缠搅住的枪体高速急促地捻动旋转枪体，终于让力量不小的侍卫再也把持不住枪身撒了手。

在这边夺枪的时候，由于手脚全部用上了，于是放松了对另外五名侍从的压制，训练有素的王室精锐，五点寒芒瞬间就点到了白莫邪眼皮上。

哈哈哈——

白莫邪长笑着往后猛然躺倒，直接砸进被拉扯过来的丢枪侍卫怀中，这一下自然砸不伤，甚至砸不动侍卫，却成功避开了突到了脸上的五支枪尖。

同时长枪一个搅动，破坏侍卫们的攻击平衡，打乱五杆枪的后续攻势。然后在身后侍卫反应过来，要抱锁住自己的时候，长枪往回一缩枪柄以跺大地的力度，点到侍卫的胸口上，通常情况下，即使没枪尖，以白莫邪的力量，也足以捅出个窟窿来，所以他下意识地收了点力……

再次出枪打飞一轮攻势后，抽空偷眼看了眼身后。

只见丢枪侍卫连连后退，捂住胸口满脸痛苦的委顿了下去——居然就这点程度而已？别看满脸痛苦，但都没喷血的，显然是没受任何内伤，只是受到瞬间强击后气绝，大概过个五、六秒就能缓过劲来了。

于是白莫邪对本土人类等级升上去后，身体强韧度有了大致的概念，也因此决定不再留手了，不杀人也得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并不是比耐力比不过，只是担心对方再派出什么更厉害的角色。

没了动力服的支持，百鸟朝凤枪法威力大降，甚至可以说根本施展不出百鸟朝凤来了，无装备辅助只凭肉身力量，白莫邪最多一次只能刺出十枪左右，但也够用了——

趁着枪兵少一人，包围圈出了缺口，白莫邪直接一式“百鸟朝凤急”，再次逼退当面五杆枪，接着脚下一点往后爆退，路上随便后脚踢飞委顿在地的侍卫，一脚就踢飞砸到了墙上，算是解决了一个敌人。

这个时候四个巨剑侍卫已经就位，白莫邪撤出包围圈的方向正好撞上其中一个。

对方想都没想，巨剑兜头就直劈而下，抓白莫邪高速爆退中无法变向的时机。

白莫邪朝这个方向冲刺突围的时候，就早已经打好了算盘，爆退旋身，自己如投矛般直射而出，前脚一踏，“百鸟朝凤返”激射而出，炸出一片枪芒，多段攻击硬是弹开对方巨剑的同时在对方的重甲上一通弄刺。

叮叮咚咚——

白莫邪跟巨剑战士交错而过，巨剑没有丝毫停留的砸在了大殿大理石地面上，轰然巨响中，地面不但被轰出了裂缝，整片地面还被砸出了一个半径五米的龟裂纹大坑……可见这一剑力道之重，王宫城堡建筑用料之扎实。

其实严格来讲，刚才那一瞬交锋，并不是白莫邪把巨剑弹开了，而是借侧向合力，把自己整个人滑步推偏开了去……即使是大理石地面，自己脚上捆绑的布带也全部被磨烂，散落一地，脚底板依然没有破皮受伤。

侍卫们重整态势围了上来。

别看重甲厚实无比，白莫邪一通刺，只在重甲表面上留下几点白痕，但巨剑侍卫移动速度却并不比枪兵侍卫慢，他们的战术阵型就是四名巨剑近战围攻白莫邪，其他枪兵侍卫外围限制、牵制白莫邪移动，同时找机会放冷枪，是一套十分凶悍的小规模团队战术。

白莫邪静静等待对方布阵完成，观察着、思考着……掂掂手上的长枪，全长大约一米八，枪身长一米五，整个枪头长三十公分，是开了双面刃的剑刃式枪头，攻击方式不但能刺击，还能使出剑招，而包括枪头在内，整枪全部由精钢制成，因此是一柄重枪。

地球上冷兵器时代，就不可能批量列装这种纯钢铁的长枪，原因除了浪费铁外，最重要的是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挥舞得动，战场可是一场持续消耗体力，而且没有休息的拉力赛，先别说能不能灵活使用大铁枪了，就是举着一直不动，不出一小时，全军就得累趴。

但这份量，对于白莫邪来说，现在没有动力装备的情况下，却是刚刚好，甚至还有点轻，如果能再长上一米，那挥动起来就带感了。

再说重枪的材质，虽然能确认应该是合金，某种钢材，但金属色泽上，枪身、枪头有明显区别，枪头光看光泽就梆硬，刚才戳重甲，也没崩刃，而枪身虽然两指粗，但光泽偏暗，持握手感上就带韧性。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感觉枪身沙沙点点，有些亮沙的感觉，但可能是合金冶炼技术不过关，杂质无法排干净，又或者是因为这是王家部队的武器，所以需要装饰得亮闪闪的？

——这个时候白莫邪还没意识到，这个世界也有“附魔”这个概念。

这边打了一个来回了，而伊贝利卡还没在她父王面前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完，只见大公主一手摆出，一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急促地不停说着，表情十分焦急，声情并茂只差没有哭出来了。

然而老国王从始至终，从白莫邪登上大殿开始到现在，别说表情了，坐姿都没有换一个，地面被砸得一震一震的都不为所动，冷漠、冷静，王者风范十足，人虽老但目光依然锐利，视线直接越过自己的女儿，注视着大殿中的战斗。

第24章 古武未来？百鸟朝凤枪法

深知自己父亲禀性的伊贝利卡，知道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在白费口舌，趁着这会儿刚好下面的交手即将进入第二阶段，战斗暂时出现了间歇，伊贝利卡转身就要亲自冲到场上去，一副强行介入的架势，同时已经朝场中喊话出声。

然而他人才刚刚迈出去一步，眼前就出现一道大门帘——是古里奥夫抬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厚重的披风展开就如同一张大大的门帘，而在伊贝利卡眼中无疑就是一道绝望之墙。

她十分痛苦地抬头看了古里奥夫一样，高大的重甲法师只是微微摇摇头，她再扭头回望，老国王依然端坐高位，周围大臣贵族窃窃私语，反复几步之隔的战斗根本不存在……伊贝利卡突然生出一股荒谬感，有种灵魂出窍魂游物外，变成了旁观者一般，这里一切都跟她无关了，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局外人，父王根本从来就没有把任何重任托付给她过！

台阶上发生着什么对于白莫邪来说，无关紧要，因为大殿中第二轮战斗开始——只见白莫邪他枪出如龙，以少林棍法主防，百鸟朝凤枪法主攻，来回穿插与四把巨剑之间……

渐渐适应了敌人的节奏后，对手们的速度、力量虽然跟得上自己，但大脑的运算却跟不上，说到底还是量子计算机的上位技术，使得一个程序内的多个运算可以平行，这个世界不止成千上万数亿模拟人类，一草一木亿万生灵个体互相独立运作，全部都可以轻松实现。

在太阳系时代以及之后很长一段时期中，都跟人类平起平坐的第二代计算机技术，其实第一代计算机的运算力就不是纯人类可以挑战得了的了，第二代技术又让机器人“做梦”变成了现实。

现在白莫邪玩的游戏世界，只要是大脑潜入式的，全都是打着“完全写实”为卖点的，务必要给玩家带去最真实的npc，其原因也是为了规避“恐怖谷原理”——让人一眼认出是机械没关系，但一旦要接近人类，相似程度超过90%甚至80%有些人类就会受不了，感觉到恐惧，只要哪怕1%的机械特征，都会在思维中被无限放大，对人类造成心理压力。

因此要把npc做真，那么就要做成100%真人，9999%相似都不行，谁知道会不会有特别敏感的玩家存在连001%的差异都承受不了……

这就是人类奇妙的“感觉”，个体体验差异极大，为什么对星薙娅没有什么排斥，兔耳猫尾什么的接受起来轻轻松松，但到了智械、康蛇身上，有一点违和，就会被害怕、排斥……当然白莫邪是那种什么外形、内在都接受的人，并不是说他神经大条，而是这个未来世界，对于他这个古代穿越者来说，本身就光怪陆离了，有什么再奇怪的东西，一只会说话的大蜻蜓，他都能轻松认为是未来世界的“常识”而接受下来。

那么既然是“人类”，那么人类就有极限，白莫邪已经已经能轻松应对对方攻势了，甚至只要他愿意，能一招之类放倒四名巨剑战士……力量速度不差自己，但作战经验上，自己可不能算是人类了。

而他之所以没有动手的原因，自然是在进行观察——这里可是王座前啊喂，打完这一波之后，百分之两百还有第二波，而且对方似乎也没出全力——不是指这十名围攻自己的侍卫没出全力，是国家没使出全力，之前游戏片头动画里，可是看到能跟动力装甲硬撼的存在，然而现在的对手只是跟自己肉搏的程度而已。

所以本土世界最高战力是个什么概念呢——

高机这是现代人的玩具，民间体育运动项目，然而拳击的单位面积冲量已经是战术核弹的级别。

动力服——可以理解为古代那种潜水员、宇航员的必备装备，其威力跟高机差不多，但真实作战起来，但由于动力服轻薄容易装备，甚至可以做出跟普通衣物一样的短褂、小裙子等时尚款式来……在装备威力相同时，自然是更小更灵活的动力服作战能力更高，大型不占优势，跟高机对抗的话，就可以看见蚂蚁拆鲸鱼的壮观场面。

而动力装甲是装备在动力服之外的武装，首先其内部结构能轻松接纳承受动力服，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而要具体形象点说明其作战效能的话，动力服可以直接突破大气层，轨道上砸落地面无伤，而动力装甲则更是只要能量充足，就可以在太阳核心中活动。

这就是现代材料技术带来的跨域了维度般的质变，从小到大，人为排列出来的物质内部结构，能完全屏蔽掉自然界中的核反应影响。

所以银河帝国民间是没有动力装甲出售的，只有动力服卖，而供能包则限制在两级，如果买到十级供能包，那就是一个人形自走核弹了，所以皇宫大爆炸之后，军方人十分紧张的控制住了黄金骑士团帝都春游一行，也不是没有道理，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冒出一百多颗自走核弹，搁谁那儿谁都慌。

其实动力服的十级，只是动力装甲的五级，而动力装甲的十级，只是战舰的五级——这也只是个大致类比，用途、功能差异，是“维度”上的差距，并不能混为一谈，列入一个等级系统之中。

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奥数比赛里的100分，跟高考数学的100分，跟随堂数学小考的100分之间的区别，都是100分，但在题目维度上，难度层次上的差异可就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了，根本不能放在同一框架下考虑，打对折都不行！

而这个游戏异世界里，制作组给了本地人能跟动力装甲正面对抗的力量，自己现在肉身凡胎的，别说动力装甲了，连动力服都没有，所以只要凯奇拉王国方面动了真心思，那自己必定gameover，然而他们却这么吊着……

体力方面，自己不吃不喝不睡觉跑了三天三夜都没问题，这边完全照着古代人类来设计的本地异界人，怕是绝对会比自己先吃不消累趴下才对。

所以现在白莫邪打的很轻松，不但就这么假装跟侍卫们有来有回，暗中却观察着王座台阶上的人们，思考着局势，推测着对方打的算盘，甚至还有心情吟诗，抒发一下练功喂招般的疼快心情——

点寒芒，上重梁，千军阵中好儿郎。

枪无盲，山孤狼，挑一佳酿风凄凉。

这是某届列秋文学奖得主写的小诗，主要讲解甲归田的小枪兵，在军营阵列中与山村家中的心境……白莫邪比较喜欢后面就算是小兵，也会忆往昔，英雄气短的感觉，枪头挑着小酒在大山里当孤狼的萧瑟。

然后白莫邪就腻味了——我可是大忙人！家里一堆大大小小妹子等着自己去拯救呢！鬼才有时间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世界里，跟一堆莫名其妙的本地人工智能，在莫名其妙的王宫里，搞莫名其妙的勾心斗角！

百鸟朝凤急，逼退一波敌人，晃花五名枪兵的视野，然后接上百鸟朝凤返，盯住一名巨剑侍卫重甲咽喉上的一点，进行贯击，解决掉一个。

反手一个回马枪卸开劈来的巨剑，将其引导至旁边另一剑上，发出惊天巨响，两名巨剑侍卫互相弹开，一时收剑不得。

最后正好借反震之力，回手兵器恢复枪式，马上就对第四名巨剑侍从又是一百鸟朝凤返，双方都是抢攻，虽然巨剑要比枪长，然而首先一个劈式，一个直线刺击，白莫邪攻击后发先至，其次他的招式又是所谓“功夫”，威力更加巨大……

叮叮叮——巨剑侍卫应声后跌。

强近身出脚一挑踢中巨剑剑柄，单手捂着喉头的巨剑侍卫，把持不住武器，巨剑被白莫邪踢飞起来。

再一次百鸟朝凤急，把抢上来想救助同僚的枪兵侍从们逼退，而这次枪式不减，旋身扭臂，右脚重踏大地，整个人被这一投式拉直成水平一字，脱手飞出的钢枪，有那么一瞬仿佛凌空悬滞，如时间暂停，下一瞬时间流动，钢枪枪尖点一点，直接突破音障，扩散出一圈气浪圈，嗖，地直标向王座上国王面门。

与此同时，踢飞的巨剑还没有开始落下，白莫邪原地跃起，抓住空中的巨剑，使出千钧坠砸落地面，一人之势，硬是逼退又攻上来了的两名巨剑侍从。

这时外围的枪兵们反应是扭头看向王座。

抓着这一瞬，白莫邪矮身倒拖巨剑直冲向露台立柱方向，他准备直接从那里跳下去，一跳能有二十到二十五高，就以为着他的身体从二十到二十五米的高处坠落可以完全无伤，毕竟自己强化的身体，加上这边重力加速度很低。

而且王城是层层重叠式城堡结构，露台外面并不直接就是悬崖一般的笔直墙壁，应该有落脚之处，之前围着城堡走廊转上来的时候，白莫邪大概估计过高度，自己跳下去完全没问题。

直接自己进入这个巨大的王城之中，以自己的机动性，他们再想抓到自己就绝对不可能了，等天黑之后，可以打算离城或者继续潜伏……这种城市内间谍恐怖分子般的潜伏作战，白莫邪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各种战术游戏里却也经历过不少了，只要认真思考，当名合格的“恐怖”分子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就有得国王们担惊受怕的了！

嗡嗡嗡——

预料之外的声音传来，白莫邪飞奔中其实也一直偷眼后瞧着，所以他看见了自己丢出去的钢枪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抓在了空中，别说高高在上的王座了，都还没有飞到台阶上就被拦截了下来。

白莫邪也随之停止了奔跑，惯性下又前冲了两步，单脚柱地，旋身再一次面对王座方向，手中倒拖着的巨剑也跟着划了一道弧线后，被白莫邪重重插进地板……这么一个昂首挺胸巨剑柱地的造型，他自己不觉得什么，但看着其他人眼中，却莫名震撼。

好帅哇！要死了要死了——这是某些少女的心思。

是一股万夫莫开的气势——这是台阶上大臣、贵族们眼中的感觉。

立于血海尸山之上——这是经历过血海尸山之人的感受。

白莫邪经历过桑都司的成年人生之后，心性已经能有收敛，之前不断轮回踩着自己尸体前进的戾气已经全无，然而现在畅快一战，尤其是在又一次下了杀手之后，那股子百战老兵，万战宿将的暴戾又回了来……

这就是冷兵器跟越来越智能战场之间的差距了，别说扳机、核按钮不用按了，甚至都不用亲自下令，整个战争都能交给自律兵器去自律完成，生命开始变成数字。

然而冷兵器就不一样了，真实到肉的触感反馈，面对面双眼到双眼的视线对视，一条生命消逝了啊……手上沉重钢枪的重量，就是生命的重量。有些人无法承受这种生命之重，就注定不会出现这个游戏世界中，更无法出现在外面真实战场之上。

而白莫邪，无疑是那种该下手时绝对不会犹豫之人，那必中的一枪，其实都不用特意瞄准老国王的面门，只要击中躯干，就是一个直接没救的贯通窟窿。

他就是抱着即使对方不能复活，也要把手下死了的觉悟出的手……彻底撕破脸了，大不了退出游戏。

然而果然最令白莫邪头疼的“魔法”出现了，他可是见过那种能硬抗十级单兵武器的魔法护盾的……想来也是呢，即使没有那种高级护盾，面对自己，王座也不可能没有进一步的保护，只靠那些侍卫们。

而白莫邪停下脚步也是出于两种考虑，第一就是最开始就考虑到了的——伊贝利卡有意避重就轻，根本没有说明她到底是用什么魔法，监视白莫邪这么多天一举一动的，除了第二天见过的空军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有人吊着尾行跟踪自己了。

不知道他们到底用的什么手段，那自己就无法防备、反制了，而还要继续跳进城里，是抱着一种想法——万一魔法失灵呢？万一人多的地方不好使了呢？等等，试一试的念头。

第25章 说走咱就走，不陪你们玩了！

至于第二个停下来的理由，白莫邪凭直觉相信，通往露台的一排立柱，那空间看似空旷得可以跑马车，但肯定有看不见的魔法屏蔽或者陷阱什么的，要不然在这种存在空军的世界之中，坐在门户大开的城市最高处，那不就是一个靶子吗？

哗啦啦脚步声传来，近百名各种武器的侍卫，从大殿两侧通道拱门中涌了出来，一瞬就把白莫邪围得水泄不通。

而倒在地上的三名侍卫，由专门的白袍人上前去给他们进行治疗。

然后白莫邪就第一次目睹了这个世界的魔法——吟唱声中，纯白色的光芒闪过，特效有点让人联想到现实中的医疗包，只不过这边的白光显然不是遮挡视线用的光幕，而是拥有“实质效果”的治疗光线。

被白莫邪一脚一个坑的一踢，踢废脏腑的枪兵侍从，不用多说，马上就重新站了起来，接过同伴递过来的武器，生龙活虎。

而神奇的是，那两名被白莫邪下了死手的巨剑侍从，直接起死回生了，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完全复活了过来，两人摸着脖子坐起身来，扯下头盔丢掉，扯开脖子附近被洞穿的护具装备，露出里面还带血污的内衬，大口呼吸着——

也算不上神奇吧，毕竟现实里医疗包也能把断脖复原……但那都是未来的高科技啊，这边却靠“魔法”就实现了，虽然科技高级无法理解时，也跟魔法差不多了……反正白莫邪不理解对方，对方也不理解白莫邪，所以两边也算是都在用“魔法”较量吧，只是选择的“魔法系”不同罢了。

另一边，古里奥夫挥手，两名女法师拄着可以当长矛来用的法杖上前来，把大公主伊贝利卡请到了一旁去。

接着一队二十名，同样厚披风重甲的法师站到了古里奥夫旁边，挡在了王座台阶最前端，全员掏书在手，一副要开始施法的模样。

白莫邪距离王座不知不觉中拉到了五十米左右距离，王座台阶全宽三十米以上，站一排重甲人一点都不显挤，记得古代标准篮球场面积是28x15米，所以这个王宫觐见、会议大殿至少有六个篮球场那么大，涌入百米全副武装的战士也一点不显拥挤，而且隐隐感觉还有第三波、第四波士兵在预备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别看白莫邪柱剑对峙，挺帅气的，其实他果断唤出退出框并点了下去，然而意想不到的新状况出现了，面前又弹出了三个选项，还附带一行小字说明，说是可以将三个选项任意设置为默认退出项，下次就可以直接一键退出了，而这三个选项分别是——全智能托管，安全下线，删除人物。

然后就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说明了，白莫邪想先试试“全智能托管”，因为这个选项在多人在线网络游戏里是普遍存在的——你一个玩家下线了而已，整个世界还依然运转着，就跟现实中一样，地球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运转。

所以问题就来了，未来时代中的网游，自从大脑潜入式游戏方式普及之后，网游世界就是另外一个真实的资讯世界了，玩家一旦进入之后，就不是想退出就能退出得了的了。

意思很简单，古代网游，玩家选择退出游戏，一般游戏里的角色就直接原地消失了。然而未来世界里就不能这样随随便便了——因为游戏世界里的“人”，他们在游戏世界这个资讯维度中也是真实的“客观存在”，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原地消失，无论放那边世界都会造成混乱。

所以写实类游戏对于玩家下线都有着严格的要求，相对的也有那种没有任何要求的游戏，比如之前老版本竞技类型的，上线就是动力装甲对轰的《装甲无限》，里面的npc对他们世界维度的认识就是单向封闭着的。

npc们在自己的维度生活，根本不跟来来去去、随随便便诞生消失着的玩家们深度接触，双方是隔离着的，玩家只从npc处获取任务、道具服务，没有任何剧情交集、互动的情况，这种互不干扰完全没有任务问题。

其实大多数这种情况下的游戏，为避免麻烦，甚至不会在游戏中设计人工智能，简单的面向用户界面就能实现全部的任务、道具功能，为什么还要用“人”来？

装甲无限里一直会设计人工智能，原因是由于最开始它有“pve”挑战关卡，后来每个大版本无论改得再面目全非，也都把人工智能保留下来了，卡牌对战时代里，玩家就跟npc的接触深入了一些，因为打牌也需要场所——之前白莫邪有听说过，酒馆之类的场所里，玩家们打牌对战，或者进行卡牌交易，而这些场所都直接是npc们的城市里经营着的。

也正是由于这种虚拟旅行一样的真实体验，让卡牌版本莫名的有了生活体验，多了些卖点……之前听德瑞克说酒馆什么的碰头，隐隐就十分有线上的感觉，毕竟他们老兵俱乐部，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在现实里聚集得起来，碰得了头的人群。

银河系天南地北的朋友，多为线上聚会……而他提到的“巴哈姆特”不就是《装甲无限》里的头号玩家军团吗，所以他们在这边进行线上碰面合情合理。

而巴哈姆特中被秘密收监了的老兵们，他们的“躯壳”依然在通天塔世界中活动着，应该就是使用的“全智能托管”吧——这是未来世界的游戏常识，网游中长期不能上线时，让游戏放个人工智能代理控制自己游戏里的角色活动，让自己人物某种意义上变成“npc”，是会普通的操作。

一些重复的刷图、刷装备、练级游戏中，这种托管是必然存在的设计，毕竟现代人类，可是绝对没耐心进行任何没有意义的、机械的重复操作的。

所以现在白莫邪选择“全智能托管”的话，那本人自然就在沙滩躺椅上醒过来来了，而通天塔世界中的“白莫邪”，就会由个跟这边世界人一样的“灵魂”进行管理活动，当然这个灵魂的程度可以由玩家自行调节，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真人”，到只会机械重复设定好的重复工作的“波波球”，任由玩家选择——从全智能到半智能最后到就两个字“托管”。

但现在自己身陷如此死局之中，交给谁去托管都不顶事啊！

接着的“安全下线”，虽然没有任何说明，但凭着白莫邪多年游戏经验，以及其它游戏里见到过的类似选项，凭常识他就可以完全的判断，所谓安全下线，是指“在能确保游戏角色绝对安全的地点，退出游戏下线”，并不是点了退出就安全了——但现在自己可是身处绝对危险的地点呢。

就最后一项“轮回转生”，有点意义不明，是其它游戏里的经验无法类推的玩意儿，应该是这边制作组自己新加的机制。

这时王座上的老国王站了起来，古里奥夫连忙让出位置，老国王就站到了他身旁，看起来一副要发表什么言论的模样，抬手让虎视眈眈的战士们把兵器都收了起来……

然而白莫邪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虽然外面真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但他在这边可是真真实实、无所事事地跑了两三个昼夜交替，一路全靠自我心理安慰，什么享受无比痛快的，从来没有过地尽情狂奔的乐趣……上一个这么没日没夜，只知道跑步的家伙是个先天智障……

下马威耍完了之后，现在过来好生说话了吗？

虽然大环境上，两边所在的阵营是敌对关系，但你们示好在前，自己这边也做出了谦虚配合的姿态，给予了应有的尊重，然而自己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套下马威——这配合娴熟的十名侍卫，如果不是白莫邪站在这里，换谁都绝对趴下了！现代人有几个无装备作战的？自己锻炼空手战斗能力，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当年刚穿越时，除了一双手没有任何装备！

所以他们不消说，五十多年，他们对敌人的研究肯定透彻无比，十名侍卫，在他们看来是吃定自己了的，然而自己却让他们大出所料了吧。

一个游戏搞这么累，还真当自己是国王？！真把自己当天降的无名小卒了？懒得陪你们了！先出去外面把攻略彻底搞清楚了再回来！

老国王刚开口吐出第一个字，之前的长袍人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进行翻译的模样。然而白莫邪嘴角一扯，就点了“安全下线”……

——柔和的光芒笼罩整个世界，或者说整个通天塔世界的色彩在快速消退，变回一片纯白空间，接着柔和的唤醒音乐响起，世界开始重新恢复色彩，白莫邪缓缓睁开了眼睛，蓝天大海，湿热的空气，带着咸味的海风，一道请勿打扰的信息光幕环绕着自己。

白莫邪揉揉头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距离送德瑞克他们离开只过去了4、5个小时，银河帝国时制则只过去了2个小时多点……

有点懊恼，通天塔世界这个版本变化太大，自以为以自身的战斗经验，一身固有属性，随便玩个单兵战竞技游戏还不是妥妥的，结果谁知道人家制作组又脑抽了，不安分地把好好个竞技游戏，搞成了剧情角色扮演，还有加入阵营国战要素……真是让信心太足的人吃了个大瘪。

没什么好说的，白莫邪反省完毕，就一挥手，在面前拉开数十个全息屏，全面显示所有《装甲无限——通天塔世界》能查到的信息、攻略——

首先时差方面，由于是个完整的独立生态异世界，比银河帝国标准时制慢20倍，也就是说外面世界一年，里面则是过去了二十年，而他们自己本土人用着自己时制，用那个农历来算就是50倍左右。

然后是官方给出的故事背景，设定上是十分老套的非折跃式，新超时空移动技术试验出了事故，把一座科研星城给整个儿传送到了一个异世界，全城数千科研人员集体穿越，而这个被穿越的异世界，就是一个“高魔”的通天塔世界……

白莫邪播放着最早开服版本的片头动画，这个老版本的动画里，就不是攻城战，两边军队对冲的场面了，而是科研星城穿越的过程，新世界的风光描绘，科研人员们艰苦的从零开始的异界生活，最后结尾画面是遇到了骑着魔兽的本土土著们地袭击。

白莫邪接过波波球送过来的水果奶茶，觉得这个设定很对自己的胃口，自己不就是这么答应白铃铃来着吗——找一片这个可观测宇宙之外的宇宙先。

接着分析这个开服片头动画的信息——骑着魔兽的土著，跟白莫邪遇到的凯奇拉王国人差异很大，不止装备上，外貌差异都极大——等等，自己还自己分析个啥子？直接翻官方的设定不就得了吗？

于是就开始翻其它全息屏的资料。

所谓“魔兽”，在通天塔世界里就是指天生能使用魔法的野兽，是魔法的“魔”，并不是“魔族的”、“邪恶的”之类意义上的“魔”。

拥有高度智慧，也就是跟异界居民一样有人工智能的巨龙，他们其实就属于魔兽，但由于拥有智慧，所以异界居民并不以“兽”称呼他们，而叫做“古老种”。

古老种是通天塔世界中，远早于人类记载就存在了的，古老智慧生物们的统称，而人类有史记载设定中也就6500年而已，早于这个时间的非人形智慧生物，就都是古老种了。

而一般的飞龙跟狮鹫，则只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被驯服，甚至跟家畜一样进行养殖培育的坐骑，它们一般并不会魔法，跟马匹一样，是有特殊用途的豢养动物罢了，因此“坐骑”不能称之魔兽，也不算野兽，就跟现实世界中一样，人们一般不吃的叫“坐骑”，至于吃的就叫“牲口”“牲畜”，这就是通天塔世界对动物的分类——古老种、魔兽、坐骑、家畜。

第26章 你相信魔法吗

非古老种的魔兽一律没有居民级别的人工智能，也就是说不具备人格等，判断一个动物是野兽还是魔兽，除了看它会不会魔法外，还有一个解剖学上的手段——能释放魔法，就需要相应的器官，异界居民的魔法器官就是具有人格的大脑思维，魔兽则是有特殊的专门的魔力循环转换生理系统和组织器官，这个器官可以解剖取出，一般叫做“魔核”。

白莫邪研究了研究魔物生态报告攻略的视屏、图片，其实看起来就是跟肾结石、胆结石之类差不多的玩意儿，大多数玩家、网友也是如此看待。

一个魔兽的实力强大与否，基本就看魔核这个器官的大小了，所以老鼠大小的魔物，看外观就能断定其是个菜鸡。

而魔核在活体内的时候，是个软组织器官，维持着野兽体内的魔力使用体系，但生物死亡之后，魔核会慢慢结晶化，当取出来，接触空气之后，会更加剧烈急速的结晶化，这跟魔力的性质设定有关，完全就是体内有害结石的模样了。

魔核最终结局就一石头，再没有任何的魔力、医用效果了，但根据《大陆通史》记载，或者说是制作组的真实化设定，古代的常青藤居民们，一直把魔核当宝物，不但作为药物，还作为法杖之类上面的核心物品，一度认为只要镶嵌高级的魔石，魔法道具就会越厉害，算是一种迷信思想。

直到通天塔世界公历2000年，魔法王出现，把世界带入大魔法时代，原住民们才放弃对魔核的迷信思想，转而使用真正有魔力提振效果的各类水晶了，至于魔核，也并没有因此就退出历史舞台，由于是挺漂亮的如同翡翠玛瑙宝石一般的好看石头，于是就被当做了硬通货，作为市面上流通的货币来使用了。

白莫邪一拍大腿，原来如此，他在直接大道上见到村民们交易的玛瑙片片，原来是按固定尺寸打磨加工过后的魔核啊！

而魔核这种硬通货防，不但切割加工容易，伪起来还十分方便，虽然里面不再存在魔力了，无法进行感知，但对着光线一照，里面毛细血管一样的丝丝组织纤维一清二楚，以异界的制造技术水平，根本无法伪造这种级别的复杂细节。

银河帝国穿越者们自然是有这个技术的了，但比起浪费能量在这种事情上，不然随便捏死些魔兽取魔核完事……

通天塔世界有着自己的生态系统，主体上来说，魔兽是泛滥成灾的，就跟大草原上的兔子一样，一窝兔子三年不管，放眼看去草原上就全是兔子了。

这样无限繁殖对大自然有危害吗？没有危害，因为魔兽的物种有八千万种，各种魔法系别之间互相天敌克制关系明显，一种多了，它们的天敌数量也会变多，以此类推，最终达到生态平衡。

原住民们的狩猎只算是小水管截流一部分而已，一般是猎人、冒险者接取这类狩猎任务，收获了魔核回来交给上面公会，所有国家都是禁止私造钱币的，禁止的手段十分简单，只要以比魔核本身价值更高的价格收购，那么从源头上自然就没有造假币的原材料了。

比如，一颗魔核本来在物理上，最多只能切出三份硬币来的，但你如果把十颗魔核交给公会的话，就可以换到三十五枚钱币来。

打猎是门基本生财之道啊，很适合自己这样的雇佣兵组织呢——白莫邪琢磨着，喝了口奶茶，接下来就要研究最关键的“魔法”了。

要说“魔法”不存在于银河系人类所存在的宇宙，其实如果把“电力”一开始定义为“魔力”，那么电磁场什么的现在就叫“魔力网”了，所以也可以认为地球起源的人类所在的可观测宇宙，是一个使用电力作为“魔力”的世界。

而人存宇宙四大基本力，强核力、弱核力、电力、引力，其它任何“力”往基础分析、分解，最后所能得到就四种力。

强核力、弱核力属于核间力，作用力十分强大，宏观世界不可能利用，至少也要在纳米左右尺度上才能利用，电磁力则跟引力一样是有宏观效应的作用力，人用手按桌子，手不但没有穿过去还能感受到反作用力，除了用费米子的泡利不相容原理解释外，往下分析力的话，它还是“电磁力”，为什么摩擦能生电，其实“电”在宏观中无处不在。

不止银河系人类，宇宙文明联盟，大家都以新能源跨越光速门槛了，但大家基本日常生活宏观世界之中，依然是在玩电。

而装甲无限制作组设计的这个通天塔世界，则是个完全不同与银河系人存的世界了，制作组设定上给了这边一种新力，第五种力，然后理所当然的命名为“魔力”，因为它跟电磁力、引力一样，能产生宏观效应，能作用于客观物质。

参考了电磁场，以及物质粒子诞生的希格斯机制，希格斯场，魔力来源于本世界诞生的本质，魔网以“魔力”这种本世界基本的粒子发生相互作用，而魔力以光速传播，与客观物质的作用过程称为“魔法”。

在科技不怎么发达，文明比较野蛮的土著眼中，魔法就是超距作用瞬间发生的“神秘现象”，无法分析理解，因此就加以崇拜……跟崇拜风雨雷电一样，崇拜各种魔力自然爆发现象，崇拜天生会魔法的魔兽，崇拜供奉巨大的魔核，自然崇拜的蒙昧时代持续了2000年。

然后制作组给他们的《大陆通史》里，把这段历史称之为“众神时代”，然后设定里古往今来通天塔世界的第一人，最强人类，也就是魔法王出现了，他把开创性的整理出了魔法的系统理论，一生著作无数，其中《魔力通本》、《自然哲学与魔法的基本数学原理》至今都是所有魔法学院的入门基础教材。

其魔法理论在魔法界被称之“经典学派”。

看到全息屏上这段论著设定，白莫邪心中疯狂吐槽——现实世界里也有本《自然哲学的基本数学原理》，作者是艾萨克牛顿，其中阐述的牛顿力学三定律，奠定了经典力学基础，称之为经典物理。

所以这个“魔法王”其地位就相当于地球上的牛顿了，他整理总结归纳的定律，给异世界居民带来了文明的曙光……

什么科学？说到底，科学本源其实就是一种哲学观点，最先是哥本哈根学派的科学家们所信奉的信条，可以称之为科学实证主义，一个理论“科不科学”，要求能满足能重复试验、能证伪等等……讲究认识方法、认识理论，“科学”是一套十分系统的认知世界的方式。

作为学霸的白莫邪，对对于物理学背景还是很有些了解的，当年物理学界大论战时期，泡利就说爱因斯坦的“论文连可证伪性都不具有”，所以在哥本哈根学派眼中，相对论就是不科学的，这就是世纪物理学大论战的起因背景。

白莫邪就怀疑通天塔世界的制作组里面是不是有个专门搞物理学的，感觉他这是要把魔法也科学化——既然魔法效果是可观测的，能重复的客观物理过程，那么建立一套系统的科学的理论来对其进行阐述，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停观测重复一个魔法效果实验，然后给出数学模型、定律公式，就跟牛顿做摩擦力、加速度公式一样。

这就是魔法王所做的工作了，因此无论实力是不是最强大，他所作出的贡献绝对是通天塔世界第一人……

只不过第一个掌握魔法规律，知道如何系统高效提升自己实力的人，至少在人类社会中，绝对是最强的了……白莫邪甚至幻想，自己这个学霸，如果穿越的不是这个未来世界，而真的是一个这样的通天塔异世界，以自己的学术能力，建立一个科学的魔法体系，成为那个世界的最强，那绝对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之事。

结果这边游戏世界里，由于设定上是上千人的科研团队集体穿越，所以白莫邪本来可以龙傲天的工作，就由这些设定中的科学家们完成了——他们对这边世界的“第五力”，进行了系统的分析与研究，甚至研究到了其中更高的层次。

意思就是说，实验失败，在通天塔世界撕开个时空裂缝，造成“天空树”光影效果的，外来银河帝国人们，他们比魔法世界的本地人，更加了解魔法，对这个世界理解的更深刻。

这自然是设定上的客观事实，是由于两个世界所掌握的理论模型、实验仪器，以及数学工具上的决定性差距，造成的必然结果——通天塔世界这边连微积分跟矩阵都没有，魔法王的经典原本里的公式，或者说“魔法咒语”，还都是基本的加减乘除。

白莫邪不由得想，把特斯拉、爱因斯坦、玻尔他们丢到这样的魔法世界里，那他们各个都是一方魔法王了……可惜的是现实世界里，思维并没有什么特殊介质，能让其直接作用于宏观世界——人类的身体在形而上降维作用到基本世界这方面，可谓是大自然最神奇又神秘的工作。

然后白莫邪就看到游戏里对玩家的设定了——是集体穿越之后，为了生存，应对人手短缺问题而由“人造母体”产出的人类，一般统称叫人造人或者合成人，其中其实也有差异的，但通常情况下，没人去较这个真。

而那千多名科学家，设定里其实都是“npc”，属于帝国侧的npc，为出生点选在帝国侧的玩家们提供各种城市、国家服务。

然后称谓方面，白莫邪现在才看到最初的，在通天塔世界里的设定——最初选出生点的界面就有的，银河帝国来客们，被称为帝国侧，通天塔本土居民们，被叫做本土侧，接着是双方互称，帝国侧一般叫本土侧的为“土著”、“npc”，而本土侧叫帝国侧的，最开始是“天人”，其他则是“魔族”、“人皮兽”、“异形”，有恐惧色彩的蔑称。

这些称呼挺有趣的，都是后来通天塔世界中自己衍生出来的产物……而通天塔世界的语言，其实完全都是通天塔世界原住民自己，在开服之后自己演化出来的，制作组有插手，毕竟《大陆通史》就是一套文字。

制作组结合拉丁语系和罗曼语系，生造出了通天塔世界文字，然后也给出了原始读音，然而并不是很神奇的，而是自然而然的，那些智能们，过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了一套自己的发音规则，完全按照自己习惯、口音等，重整了一套“新语言”出来，书写方面也做出了调整，也就是白莫邪听到的叽里呱啦，而古发音自然就被叫为“古语”了。

会出现新语言，还有个客观原因，是制作组没有细致考虑的事项——古语跟他们对世界本源第五力，也就是魔力的联系太过紧密了，一不小心说个“你好”都有可能无意间触发魔法规则，结果把对面头发给烧掉，在日常生活之中就根本无法使用。

因此通天塔世界的现代语言，其实就是一种“降魔”了的“低魔力”通用语言——这又涉及到了《大陆通史》的历史时段断代。

魔法王之后的1500年，被称为魔法时代，由于有了魔法这种“超劳动工具”，极端雪山环境之中，先民们的生产力发生了质的飞跃，生产力提高，就意味着环境改造舒适，食物充足，人口就会膨胀，于是“常青藤”的移民浪潮也就由此开始，往整个全通天塔世界的殖民潮持续了整整1500年……

正边看资料边想着事儿，耳畔一个奶声奶气的熟悉声音响起。

“耙耙？找铃铃哩？干嘛哩？”

白铃铃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了沙滩躺椅旁边。

“才收到我的通讯啊。”白莫邪看着乖巧女儿的全息投影，有点兴奋地道，“你看看《通天塔世界》，跟我之前想象得大不一样呢，很有我们之前约定的感觉！”

第27章 哩，啾啾

“约定哩？”白铃铃绕着白莫邪转圈圈，“话说哦，一直在折跃中哩，联不到银河网络哩……”

“寻找宇宙外的宇宙。”

“哦哦哦！那我看看哩……”

白铃铃是全身实时投影出现的，她已经把黄金骑士团的制服换了下去，现在穿了一身短袖短裤的凉快装束，应该是已经到了蜜莉忒斯号上，换了一身便服，在生态区里玩了起来。

眨了下眼，就把白莫邪看了半天的资料一瞬了解完毕：“哦哦哦——魔法哩！有点意思，铃铃要玩！”

“是啊，我一开始也以为还是原来老的动力装甲互殴来着，想不到一年不见，居然又变了一个游戏……”

绕了几圈，白铃铃的投影一屁股坐进白莫邪怀里，幽灵一般无实体的全息投影身体，盘上白莫邪，透过他实体穿来穿去：“耙耙已经进去玩过了吧，在哪里出生的哩？找到蜜莉多菈了没？龙女观月的军团情况怎么样了？要铃铃怎么配合哩？”

白莫邪一边传自己的资料给白铃铃，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抠抠脸：“不能离开震离星，想着能做的就是看看德瑞克说的《装甲无限》里到底怎么个情况……也就玩了两、三小时了，但出了点小状况……”

于是白莫邪把自己的失败完全不加掩饰的，一五一十说给怀里的宝贝女儿听了。

白铃铃点着下巴：“这样哩……我看了游戏的退出的设定，安全退出哩，就等于是进入‘沉睡舱’里的状态哩，游戏里面大家一般是在帝国侧建立的‘安全屋’里‘安全退出’，不然就是躯壳哩，一个不能动尸体，植物人哩，留在原地……”

白莫邪：“我已经想到了，但退都退出来了，时差20倍哦……谁知道游戏里我的人物被凯奇拉王国怎么着了。”

白铃铃抿嘴偷笑：“嘻嘻嘻，外星人要被土著解剖研究了哩。”

白莫邪挥挥手：“那就当是‘轮回转生’了！”

白铃铃：“耙耙刚穿越的时候就怕被解剖哩，现在不怕了哩？”

白莫邪：“那是小，不懂事……这边健康系统扫一扫，粒子、分子结构全一清二楚，那需要解剖那种低效一次性的破坏式研究啊……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喜欢拿你爸寻开心。”

白铃铃就算只是一个投影，也能蹭蹭撒娇：“诶嘿嘿——”

这应该就是她全身实时直播全息投影的根本目的吧，白莫邪也抬手虚捏小脸蛋，全息的跟真人没两样的画质下面，反馈回来的手感是空气：“好了，我需要萨伏依茶会方面，关于蜜莉多菈、龙女观月军团的全部调查资料。”

白铃铃：“好哩……耙耙——”

“真是个缠人精……好吧，那再聊会儿天，陪你到折跃开始……就说说通天塔世界里，你觉得最棒的设计吧？”

“唔……最棒哩？唔……”白铃铃有点苦恼，她之前数百年里一直忙着毁灭宇宙，根本没碰过什么游戏，所以没有横向比较的情况下，无法做出带比较性质的判断。

“那我先来吧……我觉得他们的等级系统设计挺棒的——为了平衡帝国侧跟本土侧的力量差距，只有本土侧能升级，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诶？铃铃看帝国侧人也有等级的哩……”

“那不是一样的概念，帝国侧的人升的更像是‘军衔’一样，类似我们佣兵团等级的数据，更高的等级就可以接到更高级的任务，获得更多的游戏资源，更高的游戏里社会地位……本土侧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等级跟社会地位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等级可以提升个人身体属性，对此那群科学家npc给出的‘科学分析’是，魔力第五种力，能活性化肉身理所当然，通过魔法王的工作，让他们有了一套系统的调查个人等级的手段了而已，然后本土侧将其推广到全生物……”

“哦哦，设计的确实精彩哩，铃铃明白了！是因为玩家信息人的‘固有属性’对吧！铃铃直接登录游戏里，都是超人哩！”

“就是这么回事，我一开始还在研究怎么开人物属性栏……看来玩家是不存在本土侧的那种个人属性了吧，除非‘轮回转生’。”

“除非‘轮回转生’哩！”

“好了该铃铃你了……这个通天塔世界，你觉得什么最感兴趣？”

“世界结构哩！”白铃铃想都没想，高举双手大呼一声，往后靠着仰头看向遮阳伞往的震离星天空，“非星球行星系统的宇宙，碟形世界哩！头顶两个太阳、三个月亮是神器哩！日月星辰其实都是‘魔力’的‘魔法道具’哩！”

“是哦！都是魔法的哦！”

“新世界哩！”

看着兴致盎然的白铃铃，白莫邪微微一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白铃铃绝对绝对会超喜欢通天塔世界本身的……知女莫若父！

白莫邪想了想又道：“其实这种完全异世界风格的rpg游戏有很多来着，通天塔世界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最后一个……”

白铃铃：“铃铃知道的哩，游戏啊，跟着人类一起数万年了哩……但就通天塔世界跟铃铃、跟现实事件联系的最紧密！”

“你不会是在想蜜莉多菈她们的事吧……就是想跟爸爸一起玩对不对？”

“嘿嘿……跟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很难的哩，要找个大家都喜欢的事，哎！”

“……还在想你的‘宇宙生命体’吗。”

“诶，人类哩，就要学会让步，妥协哩！耙耙不愿意陪铃铃，那铃铃只能陪耙耙了哩……”

看着怀里全息投影的小脑袋瓜子，乌黑的秀发一丝丝都完美再现，而完美的影像，自然把白铃铃委屈屈的小心思反应得淋漓尽致……

这能怎么办，再宠女儿也不能帮她毁灭宇宙吧：“……这次爸爸就陪你一起好好玩一个游戏吧。”

“嗯！”

白铃铃虽然是负责处理香菲儿那边事情的，但游戏随便在哪里上线都没问题，而且作为超脑，挂个把游戏根本不会影响现实里的正事儿：“还要不要找些帮手哩？”

“就不要让其她人分心了，装甲无限对策组我不是安排了2个新团员小组吗，她们都在蜜莉忒斯号上吧。”

“耙耙为什么让她们也跟着一起离开哩？留在你身边配合不是更好？”

“反正之后都是在装甲无限里面集合，留不留在这边没什么两样……其实还是我一开始低估了装甲无限了，能成为银河系里这个类别里第一热门的游戏，果然有点东西。”

“哩？但我看它排名只有3103名哩？”

“全部游戏总排名还是历史综合评分排名？嘛，反正不同的定义、评分标准下，排名都会不一样的，也每个权威的说法，毕竟星域太多了，星球太多了，人太多了！每个世界都有自己圈子里的‘权威’……我只看总玩家数量，这个就最实际了。”

“哦哦哩，这么一看还真是……装甲无限不是第一也至少在前十哩，偶尔会被新游戏超过去哩。”

“嗯，所以看每个季度历史的排名，平均下来的话，装甲无限是类别里的第一。”

“……唔，差评好多哩，铃铃看评分里，负面评论抱怨好多哩，这游戏真没问题哩？唔看着好难过……”

“嘛，它每次改版，都会评分暴跌一次，之前有多少人给好评的，就会有多少人给改成差评……看到什么评论难过了？”

白铃铃挑了两个她觉得最具有代表性的评论，投影出来——

“梦旅人怎么想的？是要故意恶心死所有老玩家，好培养一波新韭菜？不会开个新坑的吗？别乱改《装甲无限》行不行？”

“梦旅人他们就是做游戏的，根本就不懂《装甲无限》。”

白莫邪看了之后当即就喷了，“梦旅人”就是《装甲无限》制作组的名字，做游戏的不懂自己做的游戏还行……而且他们公司的体量，已经不只包括制作了，还有自己的宣传、运营、维护团队，但他们还是喜欢以“制作组”来称呼自己。

“耙耙，评论都还尖锐哩。”

“没办法，玩家太多了就会这样，众口难调，而且你看，每次改版之时，评分就暴跌，然后现在就又涨回去了……通天塔世界这个版本也是，把差评给到底的，应该是那些硬核装甲对战玩家吧，像现在这样，又是剧情又是开了更大的国战，还贴合潮流的整出了个异世界来，我都能想象得到，绝对会有很多核心玩家受不了的……”

“是哩，看这一年的评分趋势哩，过山车一样哩！”

“就是嘛，我们玩我们自己的就好了，管那些评论做什么呢？”

“……听奈琪露蒂说哩……耙耙去年也被网络暴力过哩？”

“是啊，官方把些偏激的人处理了……哎，人太帅了是太容易遭人嫉妒啊……”

“咯咯咯——耙耙最帅！”

“嗯嗯，铃铃最乖！”

父女两人逗趣了一阵子后，白莫邪估算着折跃准备时间，抓紧时间把正事讲完：“德瑞克呢？”

“我们换成蜜莉忒斯号离开皇域后哩，他想在一处空港下船自己离开哩，但被塔齐娜说服了，让我们用护卫舰送他回他爱塔钢铁那边去哩。”

“哦，那塔齐娜干的还不错哦。”

“嗯，我们准备折跃往八音翼社星城哩，现在他们在进行转移，之后就要分开了，正在做最后的确认哩。”

“高机对策组的吗，分道扬镳。”

“塔齐娜、格伦儿带队，要跟德瑞克一同‘分道扬镳’。”

“……铃铃啊，抽空跟茉茉一起学学成语俗语吧。”

“嗷。”

“那么最后说说，蜜莉忒斯号上，那十名负责装甲无限对策的新团员，就都交给你了指挥了，你知道蜜莉多菈、龙女观月军团所在吧？避免直接接触，出生点就选在她们那边，先暗中观察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线索，然后把你们游戏里的信息发给我。”

“了解哩！耙耙现在不上游戏里看看哩？说不定还没被解剖哩。”

“这时间，游戏里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哎，主要是现在上线感觉有点尴尬。”

“咯咯咯，是哩，有时候想着网上人等着，就……咯咯咯，哪还有什么哩？”

“暂时没了，保持联系。”

白铃铃扭头香了白莫邪一口，然后全息投影就化成光粒消散……

与此同时，柚刹那视野中开始聚积起光粒来，光粒渐渐开始汇聚组合成图形、画面——

多久了，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我等待了多久了？终于，自己终于有可以看见了，除了黑暗之外我终于又能看见了？！但什么是看呢？看见又是什么呢？太久了，真是太久了，我都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看”了吗？

那是，那是人？是谁在哪里？终于，终于除了自己之外又有其他、其它存在了？！哈哈哈！策划了无数年，思考了无数种行动计划，现在终于全部可以实现了！哇哈哈哈，世界，我柚刹那又回来了——诶——等等，要走？诶？那人要走？！就这么走掉？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快开口，快发出声音啊！快留下他，让他救我啊！不就数百年没开过口，怎么可能就忘记了怎么说话？快发出声音啊！快呀！让他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救——救——

“救……救救——”

依然保持着德瑞克外观的莫宁图，看着突然挺尸一般，从沉睡舱里弹坐起来的紫发少女，皱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啾啾？”

“我……”

一身连体实验服的柚刹那，这会儿才把后半句的字吐完，长睡后的迷糊劲过去，小脸慢慢通红起来。

莫宁图没空理会她的反应，继续低头检查密封箱：“别啾了，有空卖萌不如过来帮下手，现在时间紧的很，哎哟！”

不懂少女情怀的男人，自然而然被恼羞成怒的柚刹那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一脸平静问道：“到地头了吗？怎么提前把我叫起来了啊？出什么状况了吗？还是想趁我昏睡时使什么坏？！嗯？！”

第28章 敌方的密谋，我方的危机

莫宁图地上躺了会儿，仰望踩着密封箱边框，高高在上的柚刹那，无奈摇摇头，爬起身来：“我说你是哪来的大小姐哦，起床气这么大的？是出了点小状况，白莫邪的人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一起行动，我实在扭不过她，只得答应下来……”

“哎哟喂，我记得白莫邪团队里只有姑娘家家来着，是不是被人家看上了？”

莫宁图没有接这个茬，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根本甩不掉那个肌肉女，我怀疑她根本就没脑子的，跟她说什么都不顶用……我不是真的德瑞克，真的德瑞克差不多也该被发现救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回到爱塔钢铁，之前的全部逃离努力就都白费了，柚刹那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现在的情况十分紧急，她们马上要分道扬镳，我们会被转移到一艘护卫舰上，然后跟白莫邪的队伍一起前回爱塔钢铁去……”

柚刹那就在密封箱边缘坐了下来——这只高一米的棱形巨大密封箱，正是白莫邪怀疑拐卖人口，结果被莫宁图冠以违法自造机士的名义，携带上的问题箱子，而其中沉睡舱结构中，躺着的自然不是什么机士，正是柚刹那。

之前在前往海滨时，柚刹那就是藏在这只箱子里进行运输的，现在他们再次故技重施，并完美利用上了“德瑞克”爱塔钢铁幕后头目之一这个身份，编织的谎言无懈可击，甚至让莫宁图绝对即使德瑞克真在这里，而一切谎言都是真的，事情就真只能完全按他的剧本走下来。

现在明明已经到了大结局的时候，自己应该带着装着柚刹那的箱子，在有132r4w内应潜伏的空港下船，顺利完成从爆炸到逃生的这趟恐怖袭击……然而本来完美的剧本，在最后关头却杀出来个塔齐娜，把所有事情都打乱了，让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

柚刹那暂时放下满肚子怨气，又问了几个细节：“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非要跟着？强硬拒绝呢？除了她还有谁？”

“这里是黄金骑士团所属主力舰之一，蜜莉忒斯号，舰长到底是谁我没打探出来，但以实力论的话，我怀疑是白铃铃。然后她们团里似乎想搞个高机社团，塔齐娜是她们的负责人，现在非要跟着德瑞克学习高机技术……之前在海边我太显摆了点，怪知道随便糊弄几句的，就让这家伙上了心？现在她要带着她的高机团队，三、四十个人过来，我能怎么办，强硬拒绝过好多次了，完全不顶用，对方都缠到这种程度了，如果我再拒绝，岂不是惹人怀疑，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暴露了。”

“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事有可能不是白莫邪指示，但他公司里兴趣社团的动作，他应该是绝对知道的……所以情报方面我们依然有优势，他还被蒙在鼓里，现在要想的就是解决塔齐娜她们……三、四十人吗，只她一个的话没问题，但人太多了，不能同一秒解决掉所有人，信息就会被传出去。”

“你不能信息屏蔽？”

“我刚才就试着夺取蜜莉忒斯号控制权了，但比之前公共migi环境侵入她们的内网社交圈更难，这里是她们的地盘了啊……”

德瑞克也在箱子边上坐了下来：“那么上了护卫舰之后有没有机会？”

“如果不惜暴露的话，可以硬抢控制权，前提是她们中的超脑没跟着。”

“已经确认了，先期只有塔齐娜跟另外十来人过来，白铃铃、裘莉安都是去香菲儿那边的，其她人在别处，之后直接在爱塔钢铁那边汇合……”

柚刹那嘴角扯起一个笑：“两个超脑都去八音翼社那边，现在压力是轻了，但之后可就有得你头大的了。”

“本来就是在夸大装甲无限和八音翼社那边的形势，最好能把她们注意力全吸引过去，然后我们这边两人才方便脱身……谁知道她们不管事态紧急了，开始搞兴趣爱好？白莫邪不是这么简单的人，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或者说我扮演的德瑞克引起了他的警觉，让他决定看着爱塔钢铁了。”

“没他的授意，一两个人单独行动，不顾命令，还有可能，但四十来人……你把德瑞克演得太到位了啊。”

“要真是把那个傻瓜演到位，就不会被盯上……”

柚刹那沉默了下来，莫宁图侧眼瞧了瞧身旁的小个子，以为她在思考对策，于是也就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为了满足某人的社交欲，之前说太多话了。

然而还没等莫宁图休息一会儿，柚刹那冷不丁突然来了一句：“噩梦……”

“嗯？”

“我刚才做噩梦了，嗯……想起被关在监狱里的事了……以为逃了出来，结果依然被关在牢里飘着的记忆……”

“嗯。”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明明开了门，怎么转身就走？我一直想问来着，但一直没机会。”

“……我不是救援队，不是军方扇区舰队，也不是民间保全公司……嗯？要我说当时的真实想法？看你被关的模样，当时就觉得是个包袱，那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经过那片遗迹，进入那个残骸全部都是个意外……简单说就是不能带个累赘。”

“嘶——”柚刹那咧嘴，“虽然早就猜到了你会想些什么，但听你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有点伤啊……”

莫宁图侧脸回头望远，深吸一口气：“抱歉……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刚才语气一直处于‘德瑞克’状态，有点‘话痨’颠三倒四，不管不顾的……”

柚刹那双手撑着高箱边缘，踢起脚来：“是的哦，刚才你说话又急又快的，完全不像你了呢……还有，你该道歉的地方不是语气吧啊喂……只不过这次就饶了你，有什么想抱怨的随时都可以向我抱怨哦。”

“……已经没事了，都是被那个塔齐娜烦的……那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的建议就是在分开之后，把护卫舰吃下来，还可以增加一下我们132r4w的舰队力量。”

柚刹那斜斜眼：“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

“我也不是万能的哦，吃下来是可以强吃，然后呢……一年、两年、五百年……我们做的这件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的，你做好跟白莫邪彻底结仇的心理准备了吗？”

“……”

“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下了这个手，一次动了她们十几个人，就是彻彻底底的不死不休的局了……以我在沙滩那会儿对白莫邪地观察，他会绝对会放下来一切过来找我们，别说一年了，可能要不了一天我们就得暴露……我们各自的目标实现就在眼前，用不着节外生枝。”

“……确实，以最高威胁度看待白莫邪……他把能量彻底释放出来，又搭上了王家的人，一天追踪到我们并不是不可能……银河系之大，我们到时候只能随机往外宇宙逃窜了。”

“目标将永远无法实现。”

“……我这边倒是没问题，‘最后的舰队’不在银河系内。”

“你拿到了信息，可别忘了，还需要我来解码，这个动态的宇宙，要演算出实时变迁的螺旋光锥时空，还是推演出数百年前的。”

“我明白，没超脑，即使有超算最后要变成我们人类可以理解的情报，要花的时间，不是我所能等待的……不能撤退出银河系暂避？”

“还在想弄死抢船？也不是不行，作为b方案吧。”

“茶楼一会，没有结果，那么就注定是要正面对抗，早晚的……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

“有个思路而已……”柚刹那叹口气，看了看这间宽广的储物仓库，莫宁图用一堆集装箱，把这里围成了一个相对可以遮挡视线的空间，“……你捡到我的时候，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只有一瞬间，不超过四个字的机会，让我回心转意……几天前我也体验了一把这种极限对话啊……”

“……我有点记不清了，呵呵，真是讽刺啊，明明我是超脑，还是那么极端刺激的事件，应该永生难忘才对……是我自己本能不想去回忆，去记住吗？潜意识居然都影响到超脑工作了，真是不可思议……”

“超脑还存在潜意识？不是完全分区纳入控制了吗？”

“你能不能有点情调？看看气氛？吐槽别人的人生感叹有意思吗？你这个样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女朋友？家室都是累赘，还是战友更加让人安心。”

“……算了！”柚刹那气鼓鼓侧到一旁，没过一会儿自己又忍不住，道，“……我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呢……能拉住人心的，勾起留下救人欲望的，重构一下当时现场，我的思路还是能重整，十分清晰的——

首先，你转身就走，显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然后，你转身就走，还表明不是接到追捕我的任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基本可以推断你不是正经的银河帝国公民，这就意味着帝国gc信用那套无效。

基本就能推断你是海盗了，装可怜没用，威胁恐吓也不会有用，那么我能许诺给予你‘力量’，即使告诉你我是超脑你也不会相信……显然你身上没医疗包之类的治疗设备，如果有的话，随便扫描一下我，什么情况你就都一清二楚了。”

“其实出发时有带的，但之前的战斗消耗完了……”莫宁图只偶尔搭腔，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顺着话题，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强行结束柚刹那说话的意思，把她叫起来，就做好了让她说个够的心理准备。

“是吧——所以，海盗的话，能有什么愿望呢？能交换什么利益呢？如果我能拿出gc或者别的什么财宝，绝对就能吸引你了……然而那些都是容易被瞬间猜穿的谎言，而一句话说完，我就没第二次机会，这样太赌，成功几率还低，所以我能让你救下我的话只有那么一个了……”

“只有那么一个了。”

“‘钥匙’！”

“……是的，当时你说的就‘钥匙’这个词——差不多意思的‘密码’。”

“差不多、差不多嘛。”柚刹那摆手打着岔，“虽然身体物理上无法离开牢房，但破坏之前是个什么状况，我自己还是清楚的——黑洞监狱，银河帝国从某个旧共和国手上继承的星球要塞……幸好是旧共和国的东西，努力个几百年，只要有一丝机会，还是能破坏的……

最大问题是其位于银河系核心黑洞，那可不是大海之中的孤岛啊，下了水还能漂浮活着，没了星球要塞，我就死定了……所以我想了个办法……”

“想了个办法——随机卷入路过黑洞的折跃事件。”

“我当时不知道黑洞里居然有个海盗的老巢……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的，总之就跟钓鱼一样，跟着鱼线让鱼把我连船一起拉出去……但谁知道你们的飞船那么脆弱。”

“我们海盗还能搞到什么正经飞船吗？都是先东拼西凑，都过了年限的玩意。”

“结果不但没被拉出去，反而把你们给卷了进来……虽然当时不知道外面的状况，但你们既然进了来，那肯定是要寻找什么，既然不是找监狱里人的，那就没其它宝贝了，唯一可能要找的就只剩下控制用的‘钥匙’了。”

“我们当时以为是老化的对变引擎出力不够，着落点出现了巨大偏差，连基本的规避费米子运算都失效了，撞入了什么大战遗迹里……”

“谁知道呢，其实是你们把一截星球要塞给拉扯了出来……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智能看守们只会认为是一次黑洞自然活跃现象，撕碎了监狱一角，我是这场不幸天灾里唯一的牺牲者，哈哈哈……但老娘其实是带着那棺材一起逃出去了，哇哈哈哈！”

“……你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紧急，我们那打了一场架逃出来的小船，被你这只‘鲨鱼’给咬尾，质量增大一倍多……本来打算是绕黑洞引力场，隐藏折跃波动的，结果被你一拉，直接掉进了黑洞视界内，不马上折跃，产生了位移的话，那我们的时间可就要出现相对论效应，内外出现巨大时差。”

第29章 八音翼社线

柚刹那大大咧咧接着道：“嘛！大家干的都不是正经勾当，冒险冒险，自然会有危险……最后不是用我的方案，分解了监狱，脱身了吗，还白获得了一座小对变引擎。”

“没白走一趟。”莫宁图给出中肯评论。

“喂！我这么大个超脑坐在你身边，给你当主设用？你只说没白走一趟？明明是赚翻了好不！”

“……那么我赚回来的超脑大小姐，回忆完过去了，那么现在呢？”

“‘钥匙’啊！解开死局的钥匙，不就在眼前吗？塔齐娜的目标是……”

“……爱塔钢铁。”

“我们不能回爱塔钢铁，但她要去爱塔钢铁……你跟德瑞克之间是——”

“我让他去放个十年的长假……他一鸽派，吕肖安出卖的事情一闹，他早就怂了，乐得有人安排个去处让他隐居……直到有人去找到他。”

“所以，你现在不要忙着解除他星屋那边的信息屏蔽，我的计划a是——”

柚刹那探手扶上莫宁图的手臂，用物理接触的方式将她的详细计划全部传递了过去……

莫宁图看着柚刹那的方案沉思良久：“确实更加安全保险，可以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还能迷糊敌人……但细节上面需要操作的地方太多了点……”

柚刹那放下手又撑到身体两侧：“最后执行还是靠你咯，怎么改，或者弄个计划c都看你的……”

“方案c的话——我准备融合b的一部分到a里——看得出来有几人是白莫邪身边的‘大将’，能趁着这个机会消灭几个潜在的威胁的话……”

莫宁图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低头盯向柚刹那：“我能感觉出你的犹豫，所以银河帝国的头号危险分子在害怕杀人了？关太久了吗。”

柚刹那狠狠瞪了莫宁图一眼，跳下密封箱：“盗亦有道，你的内心里就没一点准则吗？”

“如果是扭曲的价值观的话，那我是有的。”

柚刹那一扭一扭，蜜莉忒斯号里的模拟引力让她有点踉跄：“变回死板样子的你真没劲……我去做必要的准备了，我先就按a计划的前期来做。密封箱少了个人质量，你想办法伪装一下……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莫宁图站起身：“没问题，搭档。”

“呵，搭档吗……有没有袍子什么的大宽衣物没？我现在这身太贴身了点……”

柚刹那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普通的遮羞用，是带有沉睡时，维持身体外层皮肤组织活性的功能性“附着物”，自然是紧贴着身体的……其实有没有这一层衣物也没太大差别，莫宁图是为了显得专业，做全套而已。

说到“附着物”，在银河系另一片扇区，蜜莉忒斯号的目的地，某个姑娘也在为身上的附着物太紧，太显身材而发着脾气……当然在她自己的眼中，自己是正在发着老大老大的火，然而其他人的视角里，她依然温文尔雅着，发泄出来的都只是少女苦恼。

香菲儿颦眉，拧着身上的裙角装饰，向一旁的服装主管抱怨，道：“这是什么？”

同样是美少女外观，但实际年龄没上百也八十了的，专业造型设计师，嘴角扯着笑容，道：“是蔻兰斯式珠宝链。”

香菲儿心中自己已经跳了起来，摔掉手上……手上丝巾，踢飞……踢飞鞋底尘埃了，但现实里她就只是转身抱胸，气嘟嘟：“我不想知道这些什么专业知识！我是、我是在说，为什么我的腰上只有这几条链子？还有着短袖……没坎肩直接就是、就是……看这贴得紧的！”

服装主管转到香菲儿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把她来回扭动旋转。

香菲儿无奈，撇着嘴，放开环抱着的双手，两边平伸开去，配合主管检视服装效果。

说是只用眼睛在查看，其实主管视网膜上扫描功能不断给出着精确尺寸，以及各种全网时尚、流行装扮对比……一边工作一边解释道：“这里面有赞助方的意思，我们这场演唱会的现场票是历史最低，策划那边想增加些现场卖点……你看，全新装扮也能现实出菲儿你的勇敢啊。”

“我不觉得穿得少能有什么好勇敢的……跟我一直以来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了啊！”

就是要靠不一样吸引眼球啊，这话服装主管也就心里想想，嘴上说道：“我明白我明白，这个信息世界啊，保持神秘才是最大卖点！这身衣服会掉女孩子的价值，我这就让人去换去！”

“哼！”香菲儿娇哼一声，“我的初心就是要让更多的人来听我的歌，那些不是因为听我唱歌来的人，不要也罢！”

“是是是，咱们的歌姬，宇宙第一！迟早让全宇宙都响遍！”

“嗯嗯！”香菲儿开心起来，然后又不开心起来，皱眉疑惑道，“我之前的服装助理呢？她最懂我的审美了，有她跟你交接，这种衣服绝对不会来到我面前的……”

服装主管有点尴尬，摆弄着分析出来的数据，道：“咳哼……这几天很多年轻人不是请假就是辞职了，咳咳，原因嘛……”

“哎。”香菲儿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那不管她们，这么恐怖的事情，她们承受不住也是自然的。”

“没办法啊……舰队的军人过来一对一询问取证，她们有人就直接晕了过去……这恐怕是她们这辈子里，能遇到的最惊险的事情了吧……倒是菲儿你，明明柔柔弱弱的，比好多助理看着都柔弱来着，真没想到，身为当事人……换我碰上的话，别说什么演唱会了，现在怕是说话都不会说了，绝对要跟玛丽一样，整天只会发呆，脑筋发直掉，得休长假接受心理治疗去了……”

和平年代是这样的啊，大家都能这样忘掉纷争的世界才好啊！香菲儿心中叹气，跟白莫邪踏上旅途之后，自己就完全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更加有血有肉更加残酷的世界，甚至知道了自己被删除掉的历史……

自己不再单纯，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唱歌，成天傻乐呵哼哼的笨丫头了……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没有真实，歌声里如何融入情感？

服装主管少女还在叨叨絮絮地说着，她所知道的同事们的情况，简而言之，大家都很紧张，她也一样，得靠说话来缓解压力，而且人手及其不够，她这个主管都得跑助理的活儿了……

听到这里香菲儿打断她道：“让那个新来的助理过来吧，以后她就是我的全职助理好了。”

“诶？但她……只是个没经验新人啊，还腼腆害羞得不行，都不会说话的，让个机娘代替她开口什么的，真……”

“真是个怪人对吧……现在也就怪人敢接我们的临时兼职任务了，让她来吧，你还要忙每个阶段的服装，伴舞、演员们的，这些送衣服的小事，波波球都能办好，让新人来没问题的。”

“……好的，我明白了，菲儿你继续准备彩排吧，这事我去传达。”说着就开社交对话框，开始多线操作起来。

之后一段时间，服装主管边跟香菲儿商量关于演出效果的事情边等人，直到一个虽然可爱，但放到人群里就完全不起眼了小姑娘过了来，拉到香菲儿面前，介绍这个今天早上才正式通过审查的新人。

“……好吧，香菲儿是谁，就用不着我多说了，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不啃声，但香菲儿说什么你可要好好往心上去，听到了吗？”

新人助理点点头。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菲儿，我先走了哦，遇到什么记得叫我……”

等到服装主管离开，化妆室里只剩下两人后，香菲儿挥挥手，把全身投影出来的服装效果删除，恢复成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服打扮，看起来就跟灰姑娘变身一样，褪尽繁华后一身朴实。

然而实际上香菲儿跟这新人助理其实是认识的。

“呼，不是说昨天就搞到了助理任务吗？怎么今天才过来？”

香菲儿直接跟新人开口，而这名所谓接到临时任务的兼职新人助理，不是别人，正是最喜欢潜伏、潜入，执行暗杀、刺探工作的蒂亚。

蒂亚东张西望着，没有开口，而有一个小人儿窜了出来，正是服装主管口中的“机娘”柯蒂娅，从她主人工作服的上衣口袋里飞了出来，替她主人跟香菲儿交流：

“隐藏身份花了不少时间，菈妮娅跟军方负责人沟通后，他们帮我们修改了社交信息，除了关系人物外，别人只知道主人叫‘蒂亚’，黄金骑士团保全业务部门的一切信息都不得而知，女士。”

永远保持着可掬笑容的蒂亚，扑闪着大眼睛，向香菲儿点头表示肯定。

香菲儿也跟着点点头，侧开视线，转身在智能梳妆台前坐下，让智能臂开始上妆……

虽然这么说不礼貌，但她确实不擅长对付蒂亚，甚至有时候觉得蒂亚很瘆人，尤其是她冲着人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无机质，如同恐怖片里诅咒人偶般的不真实感。

然而就算不擅长应付蒂亚这种类型的，但香菲儿也不是以前只知道唱唱跳跳的她了，一边设置着妆容一边道：“菈妮娅呢？”

有飞行装备的柯蒂娅，直接飞到了梳妆台上跟香菲儿面对面说话：“菈妮娅负责外围监视，团长命令我们潜伏监视不接触，然而军方警戒越来越严密，我方为避免暴露产生误会，因此决定改变策略，由于无法联络上团长，行动由白铃铃和裘莉安批准，女士。”

看着面前仿生皮肤，关节也超可动的机娘，感觉比蒂亚更像活人，虽然在佩小姐之前，香菲儿认知中完全没有妖精一族这星薙娅人类分支。

“你主人现在在看嘛？”

柯蒂娅十分人性化地侧侧头，查看香菲儿身后：“主人在确认战场物理结构，女士。”

咚咚咚地走动、敲击声不断，香菲儿嘴角扯扯，让唇笔智能臂一通变化瞄准：“让你主人别把房子拆了。”

“主人十分专业，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出人为移动痕迹，女士。”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帮我处理总结一下现在情报吧。”

“情报共享申请……已获得主人许可，柯蒂娅为您效劳，女士。”

“我说是保全主管，却什么都不知道，只通知了声支援终于要到了，是些谁都还没说清楚……”

“了解，‘132r4w对策小组’人员配置如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香菲儿就详细了解了黄金骑士团所面临的整个形势。而蒂亚看起来就成了香菲儿的贴身保镖，之后会一直一起行动了……她们两人别看在都在黄金骑士团里，其实根本没有交集，除了偶尔一起参加团里内部组织的战舰战课程外，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都在自己的圈子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还是一年前左右，刚进入坟场星系时的情况。

随着后来千难体战争爆发，两人被分隔在两个战场两个世界中，更加没有任何接触了解的可能性了，明明是熟人，相处气氛却十分僵硬，让香菲儿有点不自在，琢磨要不要问问柯蒂娅一些私人问题，好能跟蒂亚改善关系好好相处……然而就是不知道佩小姐做的人工智能，是不是智慧到知道“隐瞒”了，因此就很犹豫。

少女心满满的美少女歌姬这边的烦恼，银河系外的宇宙某处，有两个人，则完全没去烦恼这件事的意思，即使相处气氛再尴尬，那两人也都自说自话，自得其乐，仿佛是感受不到任何气氛，察觉不出任何微表情的木头人般，就这么泡在尴尬里对着话。

龙女观月：“你的人事表格我看过了。”

自己宿舍里床铺上的王若夜，拉过枕头盖住脑袋，扭身给龙女观月个屁股，闷声道：“我的公主殿下哦，人家完全没休息的，17个小时，17个小时给你做出来的表格呢，还没睡2小时呢，有什么事能不能之后再说呢？”

“表格里有些地方不明白，需要详细解释说明。”龙女观月口吻公事公办得很。

裹在被子里的王若夜哀叹，这个羲天煕就是在故意搞事吧！

第30章员工生态观察

被子里的王若夜缩成了个虾球，一副要赖死在薄被里的样子：“表格我可是给配了详细的文字说明书了哦，还附带了视频说明呢！再明白类比一下网络上类似的嘛！以殿下的头脑，怎么可能会有不明白的嘛！”

“全员的详细属性、能力、履历，综合分析得出的评分、分级十分可观精准，我要求的社交关系网也十分到位……”

“夜夜十二分认真做做的工作当然是最优秀的呢，所以现在就让累到不行的夜夜睡一下吧。”

“我已经在工作区转了一圈，对照表格观察了一下大家，确实十分准确。”

“当然的哦，当然的夜夜很认真，现在很困……所以能不能……呢？”

“看了社交关系描述，对于‘圈子’有点疑问，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明白，但太多个人主观感受，让数值化表格变得有点暧昧。”

王若夜把自己整个人都罩了起来，扭来扭去着，道：“那只是‘参考项’哦，辅助来着哦辅助，只是方便分组、分队、安排人员职位任免时呢，除整体人际网哦，还有日常小朋友圈的情况呢，不用太在意哦，所以就让夜夜……”

“数值变得暧昧起来，工作就无法精确，银河系里三线开始行动，我们的桃花坞支援队伍即将集结准备出发，得抓紧时间完成工作。”

“啊啊——”夜夜掀开被子在床铺上站起来，“知道啦，知道了啦！夜夜跟你一起去一趟，现场给你进行说明行了吧！”

龙女观月继续自顾自说着表格的事情，强调工作任务的紧迫，完全闹钟机器人一般。

王若夜怒气冲冲地跳下床，小声嘀咕：平时逗你要你理人家，现在缠着人家来了，人家反而开心不起来，真是气死人呢……

龙女观月继续跟在王若夜嘀嘀咕咕，然后被王若夜转身按坐到椅子上：“都说夜夜知道了！会跟你走的哦！现在你在这里等着呢，别跟进浴室里来了！夜夜要梳洗换一下衣服！”

“……时间——”

“停！夜夜知道的！跟你一起快去快回，说明完，夜夜还要补觉呢！”

五分钟后，相处比香菲儿、蒂亚那边尴尬十倍的组合，前往宿舍区多功能培训楼那边。

贴着蜂巢宿舍楼区飘飞，不时跟下面楼中新员工少女敬礼打招呼，龙女观月奇道：“去培训楼做什么？观察正在体检的人吗？她们并不是按照你划分的‘圈子’，而是按照系统叫号过来的。”

“要说明问题呢，不如亲眼直观去确认哦，我们去智能中心那边，调用下特别的权限，就什么都知道了呢。”

说话间两人就降落到了培训楼楼顶，然后从唯一的朝天开的入口，也就是中心公园处进入内部，飘到五楼智能中心，也就是座舱层大门前。

然后龙女观月一把拦住王若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是不是直接要用权限调取大家的实时动态画面？这是侵犯隐私，她们是我们的员工就更不能这么做，难怪你的情报表格能这么详尽，原来……”

王若夜探头探脑：“萨伏依茶会对内监察职责可是小白默认了的哦，哦啦？哇哦！你该不会没察觉到吧？明明‘萨伏依茶会’这名字都是因你而来的呢……”

“没有任何明文，没有任何命……”

“哦哈哦哈，真没有任何命令吗？想到了吧，想到了哦，最近煕煕真不在状态呢，仿佛又变回当年的那只小迷糊蛋了……”

“你闭嘴！”

虽然被吼了一声，但王若夜反而开心了，因为吼人显然是带个人感情的，不是公事腔了，龙女观月又一次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了，算是吵自己睡觉的小小报复吧……眯上一只眼，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转身就事论事：“小白什么都没说呢，但却把调用团里任何设备，任何公司内网人视野的权限，开放给萨伏依茶会了哦，这都是明示了吧，如果他不做这一步，夜夜还真要给他扣分呢，还有可能不再喜欢小白，把他彻底让煕煕你呢——”

“你够了！”

“是煕煕把夜夜叫起来的呢，现在有嫌弃人家了……嘛，夜夜永远不会生煕煕气的，所以完全不要紧呢……小白看似很大方的哦，把一切秘密都公开给了我们这群核心呢，但却留着了一手，留下了个对内监察的‘空子’呢，其实他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都不用亲自监督什么哦，自然有人会默默帮他做，应该说是本质上是我们内部之间互相监视、牵制呢。”

不知道为什么，龙女观月心中莫名心虚了一下，避开了王若夜的目光：“这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大家不会想着利用‘空子’去监视什么，甚至团长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一时疏忽都说不定，我之后会要他改……”

“煕煕怎么打住了呢？不接着说了呢，又想到什么了哦……哦嚯，真的不知道吗？信任不能无限无偿呢，否则只会带来滥用、挥霍、透支，这是我们信用评级的基本常识呢，小白既然这么信任我们，什么都说了出来，那相对的，把自己全部透明给小白也是应该的……”

王若夜一边说着透明，一边食指点上自己的红唇，另一只小手拂过自己的轻纱罩衣，然后按上龙女观月的笔挺礼服，其中意味不言而喻……然而被龙女观月一巴掌拍开，惹得王若夜一阵娇笑。

“咯咯咯……感情的事情呀！一样的哦！都是等价的，是相互的呢，什么都不付出，只一味索取，其实是在透支呢！透支着‘爱’，就这样一直透支啊、透支下去，最后的结果回事什么呢？夜夜虽然没认真谈过恋爱，但军校里可是有‘亲卫队’的呢，全员大家都以结婚为前提，认真在跟夜夜来往着哦！但夜夜就是在一味索取呀索取，然后突然消失掉……咯咯咯，结果最后全部透支的感情都由小白扛过去了哦！人类呀，这就是人类哦。”

龙女观月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开心地转起圈来的王若夜：“从认识你开始，你就喜欢玩这么一套……玩弄人心就真的那么有趣吗？”

“如果没趣夜夜会站在这里吗？你看，现在又多了多少有趣的事情哦，光是分析这么多新团员样本，就不是正常生活里能有的经验呢……煕煕在军队里知道的吧，调取第一视角视觉事实画面的权限，是只有战场上战时才有的呢，用来让指挥官们能最直观、第一时间了解下面士兵遇到的状况呢，但现在，现在夜夜可以随便调取呢！”

“我会限制你……你觉得你能赢过我的超脑？”

“不要紧呢，不止我在这么做呢，只限制夜夜一个人，到时候会让所有这么做的人都很难办呢……不用避开夜夜的视线，煕煕你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对吧，你早就想到了哦……那继续让夜夜当坏人，帮你说出来吧——蜜莉多菈亲的一举一动哦，小白的一句话哦，就把她最近的全部行动记录都调过去了呢，就刚刚对吧……夜夜可没盯着蜜莉多菈呢，煕煕都没往大家互相监督的方面想……那么会是谁哦，谁呢？”

龙女观月抬手打断王若夜的话：“哼，我又差点被你的话术给绕进去了，说了这么大一圈，其实是想挑拨离间对吧，想看你最喜欢看的‘人类互斗’场面，这么说吧，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跟任何其她人吵架！”

王若夜一脸委屈屈，小眼神瞅着龙女观月：“煕煕又冤枉夜夜，夜夜一直都只是在就事论事呢。”

“装，你继续装……这个话题打住，总之在我面前的话，你不准做任何偷窥的事情！”

“好嘛，那调用公共场所设备、波波球的视野总没问题了吧，那些新团员们哦，当着我们的面是不会表现自然的呢，她们真实的一面啊，只在私下里呢，公共场所不算是偷窥吧，咱们只算是在她们‘没发现的情况下偶尔路过’，看到了一点她们平时的一面而已哦。”

“……搞这么麻烦到底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煕煕笨呀！给做视频都看不懂哦！那就只能带你亲眼一睹了呀，不然夜夜别想睡觉了啦，哈欠——”王若夜又打了个打哈欠，然后自顾自往大门走去。

培训楼里，今天自然也有40名新员工少女的预定体检安排，具体人数则需要看精神模因式，大脑深层次检查的具体进度情况，个体之前的耗时差异是极大的。

那么“模因式”到底是个什么“式”，简单来说游戏尚且都做成全部真实体验的了，完全让人分不清现实跟虚拟的时空，一切感官触觉都能做到完全真实反馈……所以俗话说，最新的科技最先应用于军事，除了各种大人考量外，成本问题也注定个人享受不到最新尖端科技。

所以“虚拟实境游戏”最初是作为军事训练程序，演习、战术模拟也都可以做到完全真实了，一些国家偷偷开发“射击网游”投放到民间，挑选精锐、全民军训，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那么从把游戏里学到的技能，获得的真实体验，带出来到现实世界里，这一个过程就被称为“模因式”了，是随着技术发展扩展了的“模因”的概念，上古时代的“模因”一词最先出现在《自私的基因》一书中。

简单来说就是语言、宗教等等，人类社会文化系统，人文之中如同基因一般的传播、复制效应，是种非物质的人文的传播形式描述。这里的模因式则一般是更广义上的，指一切如同基因一样的复制传递模式，例如把大脑里“模拟”学到技能，带到现实中，作用于现实客观物理自身身上。

随着技术的进步，大脑潜入式虚拟实践技术成本下降，就从尖端军事层面，降到了民用教育层次上了——所谓大脑灌输学习，其实就是这种模因式教育方式的民间俗称，因为普通人眼中就是机械上一躺，知识就被灌进大脑里来了。于是“灌输”一词，就数万年来被一直沿用了下来……

以上是一名少女对身边的其她三名同伴的侃侃而谈，她最后用以下话语作为总结：

“……所以，有了这种暴力复制式的知识传递方法，传统的学校、考试自然而然全部都被淘汰，我们就读的学院除了灌输军事技能外，更多的是学习社会性，学习与人交往……银阿莱星球战场太落后，根本没有智能化、自律化，战争还是靠最原始的人对人……”

淡金发少女：“啊啊啊！我知道了啦！知道了啦！但我有个酷爆的点子！”

一直做着讲解的深红色长发少女：“是你问的话题。”

纯金发少女：“璐璐等会而再说吧，你先让莎莎坐好吧！要是等会儿有别人进来……”

淡金发：“安啦！不用担心！今天我们是排最后的，而且空着的教室这么多，不会有人来的。”

纯金发：“耶耶你也说说莎莎吧……”

白发少女：“所以……你这样倒立着跟你爆酷的点子，跟精神模因检查有什么关系？”

淡金发少女兴奋道：“哈终于愿意听我说了呢！据说人类最最早的，进化之初的那种生物形态就是倒立着的，现在我们如果倒立过来，那么是不是就能‘逆模因’？恢复更古老，光靠肉体就能承受极端环境的强大力量？！”

调用了室内健康系统的龙女观月听得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地看向同样看着直播画面的王若夜。

王若夜耸耸肩，十分俏皮道：“教室是公共场所呢，我们只是偶尔恰巧路过看到的哦……”

轮休在宿舍里呆着没什么事干的新员工少女们，几个小伙伴们相约聚在一块儿耍是十分正常的，跟上次一样，现在走廊上三两成对，一人体检全员出动……

无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龙女观月直接获取了空旷教室里四人情报，纯金发色的夏迪吉，是今天唯一要接受检查的人，其她人都是过来陪她的——

看起来知识十分丰富的深红发色的乌璐璐，白发织耶，以及肤色病态苍白，头发也偏白的淡金发色的阿莎姬……

这就是最令龙女观月震惊的地方，她指着全息投影里，在屋子中间倒立着的姑娘，依然无法置信道：“怎么可能？！前两天跟我跟这个阿莎姬面对面对话过！根据各项报告、健康系统数据，都是不稳定的……她给我的感觉就十分阴郁，因为刚入伍战争就结束，十分缺乏自我认同，十分不安定……”

王若夜看着画面点头赞同：“确实很不稳定呢，正常人会做出这种姿势吗？”

阿莎姬不是单纯的倒立，而是“四脚倒立”，肚皮朝天，双手反撑地面，这会儿正大叫着“祖先赐予我力量吧”，然后就这么四足颠倒着在教室里疯狂爬行起来，吓得夏迪吉哇哇大叫。

龙女观月捂脸无法直视：“……别开玩笑，你知道我的意思……都没心情理你了……”

王若夜掩嘴偷笑：“这些孩子们比你想象里的活泼得多呢，所以不能只看数据分析的啊。”

这回儿教室里又出现了状况。

夏迪吉惊慌失措，追着阿莎姬走着，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把她扳正过来：“璐璐来帮帮我！快制止莎莎呀！”

织耶跟乌璐璐坐在教室阶梯座位上，开口道：“璐璐，你觉得下面那生物说的话有道理吗？”

“倒立生物是存在的，但我并不认为整个人类的进化史存在倒立阶段。”

“那，那生物这么做就又是在发神经咯？她为什么认为人类会是倒立的？”

“应该是前段时间上课时知道，人类掌握基因调整技术前，视网膜是倒着的。”

“哦……那她这最多是在模仿地球时代的祖先？”

“……我不认为地球时代的人类是倒立着生活的，就算是……她这样也是返祖退化。”

噗——

座舱室里，王若夜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龙女观月反应过来之后，也忍不住侧脸过去憋笑——按照教室里这群丫头的说法，那从古代穿越过来的白莫邪，应该就是“倒立人”了……真是失礼到不行。

教室那边混乱继续着，乌璐璐皱眉道：“……吉吉等会儿要去体检，还是不要太闹的好吧？织耶你在干嘛，哪里搞来的……枪？”

“隔壁宿舍里人的……最近她们出风头，整天忙得不行，休息的时候都捣鼓着这些玩意，我路过她宿舍门口时，随手要来玩儿……”织耶麻利的拆卸组装着一把古代火药手枪。

“……我是说，一起过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拿着枪来着？从那里掏出来的？”

织耶一身短裙短袖衬衣，十分休闲但很普通的装扮，衣物都很轻便贴身，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藏不了任何东西。

“嘿，军事机密。”

“……收起来，不然夏迪吉又要一惊一乍的了。”

“我们是军人诶，古代的装备都怕？”织耶翘起腿，身子后靠，单手持枪转把玩起来。

这时教室中间又出状况，阿莎姬居然倒着把夏迪吉扑倒在地：“……这个姿态捕猎好困难哦。”

“噫呀——救、救命！”夏迪吉惊呼失措，“……不，不要用头拱我啦！不要啦，咯咯咯哈哈哈，啊欠——”

阿莎姬一般倒立着，用后脑勺怼被压住的夏迪吉，一边自言自语分析道：“要这样进食也好困难，这样不可能扭到嘴巴朝下吧……”

然后更努力地挺腰做拱桥，结果就把头发更加糊满夏迪吉一脸，惹得她又痒又是打喷嚏，如同被水草缠住的溺水者，不断挣扎着。

乌璐璐扶额起身：“看不下去了……”

然而织耶却比她先一步起身，直接跳到了场中两人旁边，如同正义女神降临，双手叉腰，然后缓缓平伸、高举……

夏迪吉推开阿莎姬的脑袋，仰头看向织耶开心道：“耶耶来救我了！快！快帮我把阿莎姬拿开！诶？诶诶诶！”

阿莎姬视角倒立着，警戒着织耶下一步行动，正思考这种“先人模式”下跟如何应变。却突然看见织耶往后铁板桥一样倒了下去，转眼就变成跟阿莎姬一模一样的姿态了。

惊得夏迪吉诶诶诶惊叫连连。

阿莎姬跟织耶倒着视线相视会心一笑，那是一种仿佛刻在基因的默契……

“……仿佛就是模因一般的存在，啊！这难道就是人文的传递性？模因式最本源的表现？我们祖先就真是这样行走的？！不是出于什么生理结构、进化因素，而是由于模因？！”乌璐璐站了起来，发表着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乱七八糟长篇大论。

而教室中间还真就“人文”了起来，阿莎姬跟织耶无声地达成了某种共识，颠倒着环绕夏迪吉高速爬行起来，而且还是以某种奇妙节奏、模式在绕着圈，不知情的人咋一看仿佛是在进行某种不可名状的宗教仪式，而被两只不可名状生物环绕着的，鸭子坐在中间陷入懵圈状态的少女，无疑就是这场仪式的祭品。

“我这是目睹了一场伟大模因式实践啊！是简易了人文单位的传播性啊！”乌璐璐依然自嗨着。

座舱室那边，王若夜已经笑趴了，龙女观月嘴角抽筋，大声吐槽道：“什么人文单位传播！我看是犯二的传播！看把孩子吓得……不行，我得去救救夏迪吉……”

然后就被王若夜给一把拉住：“喂喂，我们要是真‘偶然路过’过去，那四个丫头怕是就得羞得想死了哇……”

龙女观月本来很反感被王若夜碰触，但一听她的话，想想也是，于是就又坐了回来。

王若夜接着道：“夜夜知道煕煕现在的感受呢，看着夏迪吉就仿佛看到了羲鸿颜对吧？被自己的姐姐各种牵连呢……但这边她们之前的关系更加密切哦，羲檀乐她们四个呀，都是无意识地在祸祸着哦，或者说羲檀乐、羲檀娴自己都被自己忽悠进去了呢，羲鸿颜只是普通的小跟屁虫，一起跟着倒霉而已呢。

但这边四个就不一样了哦，她们这个小圈子的核心人物是阿莎姬，嗯，你可以打开我的表格第108页对照着看哦——她们都是第56届，也就是最后一届新兵，就如煕煕之前跟阿莎姬谈心的时候那样，她们都对自我认同很迷茫呢，为战争而生，却没有了战争哦。

在人前的时候，阿莎姬自然是压抑着的，就显得很阴郁、沉默寡言的哦，现在回到了自己人圈子里，自我就可以释放出来了呢，所以呀，眼前这只疯丫头跟阴沉丫头并不冲突，都是阿莎姬哦。怎么样，是不是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了呢？”

龙女观月看着投影出来的不可名状献祭仪式，叹了一口气：“……是你更懂人心。”

“谢谢。”

龙女观月居然诚实了一回？王若夜吃惊之余，也就不再多逗她了。

“……所以，你叫她们这个朋友圈‘混沌圈子’？”

“随便想到的个词儿，总之跟她们一起哦，人就会变得无厘头起来呢。”

龙女观月点点头，但目光还是注视着全息投影那边。

王若夜微微一笑：“我们不能亲自过去，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太极端了呢，但其实随便谁‘偶然’路过一下，去一下教室其实都一样的说呢……”

教室那边不可名状的仪式继续中，织耶跟阿莎姬甚至开发出了“合体技”，时而两人脸朝天花板颠倒着双掌相握，组合成一个双人大拱桥，时而阿莎姬抓住织耶的脚，又时而织耶抓住阿莎姬的双脚，合体变成双节火车，继续绕着夏迪吉绕圈圈。

夏迪吉已经坐在地上保住膝盖，满脸生无可恋，任由两人时而在头顶架桥，时而把自己当躲避路障，呼啸来呼啸去……

“嘿！大伙儿，系统让我跟夏迪吉换个顺……”教室大门打开，一人出现在门口，话到一半就被房间里的超现实状况给惊到了，后半截话给卡住，“……序……打扰了，你们继续……”

话闭，原地倒退一步，教室自动门缓缓关闭。

夏迪吉发挥出强化身体的全部素质，压榨出全部潜能，就以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姿势，硬生生飞扑出去十米多，一把揉住要离开之人的腰，大哭道：“茜弥玥别走呀！救命，救救我！”

被王若夜安排过来“偶然”路过的茜弥玥姑娘，双手撑着夏迪吉的脑袋大声道：“我只是一般正常人啊喂！别把我扯进你们圈子里去啊喂！还有那边的那谁就算了，旁边那个穿裙子的别跟着一起倒立啊喂！”

织耶完全不在意，双手环抱，用脑袋支撑着地面，保持倒立拱桥姿态，挺挺腰：“战术紧身裤，带各种武器套、挂袋，完全没问题——”

茜弥玥捂脸：“所以才没人敢跟你们混一起啊！夏迪吉我借走了！你们继续战术……倒立俯卧撑吧！”

夏迪吉：“诶？诶？！诶诶诶——”

在搞不清楚状况下，被她抱住的人给反拧住，拖出了教室。

茜弥玥：“你快跟我去医疗舱那边，你完了好我来，快点检查完我还有事！”

织耶则大惊，就靠腰腹的力量弹直了身体，指着门口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强化锻炼腹肌的？！喂，话说清楚啊！”

教室里的人先先后后就都涌了出来，一路吵吵闹闹地往护栏外跳楼出来，往上层体检区飘去。

座舱区坐在一处金属丝编织的凉亭开放茶座间的两窥视者，王若夜继续着的她的引导讲解工作，龙女观月继续为做好新员工调查，以及新的队伍编制任务，压住性子看着王若夜调用公共场所实时全息画面。

这次调取的画面很正常，是实验室a顶层的工作区域，一片空旷的广场，怎么布置完全随员工们自己的心意，用变形金属、材料随意圈出、装饰自己的工作区域来。

龙女观月疑惑道：“这边的新团员也有‘混沌’系的？”

王若夜手指绕着画面随便一圈：“这边基本都是‘普通人圈子’呢，嗯，那边有两组是‘职场’‘上流圈’哦。”

龙女观月一边听着王若夜的描述，一边认真观察，然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自己配置出来的办公空间也中规中矩——跟‘邻居’之间方方正正的遮断，每人一张办公桌、办公椅，然后一些沙发、茶几、茶座之类的工作临时休息场所，真是普普通通……

划拉视角，龙女观月调出前两天把办公空间搞成旋转木马的姑娘们，问道：“那她们算是什么‘圈子’呢？‘娱乐圈’？”

王若夜翘着腿慵懒地后靠着，一副笑累了的模样，继续有气无力道：“哎呀，也只是普通人圈子啦……夜夜发现自己的问题了呢，果然不具体举例一一说明，确实很难理解夜夜定义的‘圈’呢，并不是只看她们的性格，一起的行为，其实……深层次上可以引入‘模因’的概念呢。并不是听乌璐璐她们胡扯的那种哦。

有些性格一样，看起来应该相性会很好的人哦，反而根本不会在一起的呢，就比如刚才的混沌圈四个哦，阿莎姬、乌璐璐、织耶、夏迪吉性格完全千差万别，却混到了一块，成了个小团体，而性格上属于织耶跟夏迪吉中合态的茜弥玥，则对她们敬而远之呢。”

龙女观月按按太阳穴，心想之前还怪父亲、母亲替自己挑护卫，虽然认识后跟大家很开心，但最最开始是拒绝的……现在一看，人事一块真是太难了：“好了好了，直接按照你的表格给我进行解说吧，我大概有个概念了。”

“工作任务方面我们安排的很随意呢，一大块直接丢下去哦，都是小白‘放鸭子’管理方式的错呢……但也正是由于没有强制编制哦，所以看谁跟谁一起工作，就能看出她们社交圈了，嗯，就是表格上已经注明了的哦，嗯，就是最开始煕煕说不理解的地方啦。”

无题

龙女观月被王若夜自己搞的设定，绕得有点烦躁了：“什么社交圈、‘圈子’的，我看起来感觉一样的……还是说里面的人完全不一样？”

“煕煕现在看到的工作区域呢，就是‘社交圈’的具体情况，出于工作、任务、利益这些现实考虑哦，把‘好玩’跟‘能力’放在天平上衡量后哦，在办公区这边显现出来的就是更正式的体现工作效率的‘社交圈’呢，夜夜另外划分出来的‘圈子’，就是更私人、私有的哦。”

“我懂了……都是社会交际朋友圈，然后你具体又分出了社交圈和私人圈对吧。”

“是呢，人呀，就是复杂的哦，一起玩的一起工作的人呢，就算不特意去挑哦，潜意识里也会想——哎呀，这件事情找她不太合适，还是跟那个谁一起去吧，这个样哦……”

“那你一开始说这边工作区都是‘普通人圈子’，这里不是另辟的‘社交圈’场合吗？”

“具体情况可以在吃饭的时候看出来呢……一起完成一项工作任务的团队，十几二十人，但休息吃饭的时候哦，她们就会分成会各自的小圈子呢，还会找其它工作团队的一起呢……再拿混沌圈子举例，她们四个就在不同的工作团队里呢。

然后煕煕说的‘娱乐圈’哦，也只是有几个活跃的带头存在，其实她们散开之后，活跃的几个一起玩，其她人也各自跟自己圈子里的人相处——跟混沌圈相比，她们就都只是普通人圈子了哦。”

听着王若夜如数家珍侃侃而谈，龙女观月突然感觉人际关系又累又没劲了，而之前蜜莉多菈更是身处于这个圈子套圈子的社交环境之中，实在难以想象她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个死宅女，果然有很大的外部力量侵袭，不是她自己说的只是厌倦社交了而已：

“……好吧，你继续，‘上流圈’怎么回事？”

“大家呢，看起来打扮的都很淑女可爱对吧，其实仔细观察的话，虽然外观、款式、色彩看起来都差不多哦，但上流圈的她们，却更讲究呢，衣服是‘牌子’货哦，或者坊间市井有名气的呢，普通人圈子虽然也有品牌货，但她们更多是无意识的呢，看广告宣传杂志之类哦，然后就跟风选择购买了……简单来说的话，就是花费在研究‘女人味’一事上的时间长度问题呢……要是能去她们宿舍房间里查看哇，你就会更直观清楚了哦，‘上流圈’各种化妆品，绿柯素之类的更丰富更讲究哦……”

“所以你的‘上流圈’，不是指实质的社会地位？”

“小白让大家都平等来着呢，‘上流圈’只是种形容啦，跟混沌圈一样，夜夜图省事，自己想的……不能用‘时尚’，是因为她们这个圈子不会像普通人圈子那样盲目哦，只知道追着其实有点可笑的‘时尚潮流’走呢，有自己装扮的理念、想法……所以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无论性格差异再大、社交圈子距离再远，只要互相间看上一眼呢，就会产生‘啊是同类’的想法，然后因为共同的交流话题走到一块去哦——她们这种圈子可是极需要情报共享交流的呢，一个人的精力可是不足以顾忌全部装扮事项的哦……嘛，这些事情跟煕煕讲，煕煕怕也是无法了解的吧……”

龙女观月看着王若夜戏谑的笑容，怒气直往上窜，然后胸口就被笔挺的制服束缚住，起伏被绷紧……瞬间就泄了气——哎，王若夜说的一点都没错，除了套装、制服外，自己根本不懂任何打扮，化妆全交给智能梳妆设备，完全没自己的想法，女人味这些离自己远得很。

王若夜小逗了龙女观月一下之后，见好就收，接着道：“接下来就是‘优等生圈’和各个‘兴趣圈’了哦——”

之后龙女观月就“参观”了用餐区，只是班中工作餐的，一般都是以社交圈为主，轮休过来的这就是以王若夜说的小圈子为主了。

最后在实验室b上见到了，社交圈跟小圈子重合率最高的一个“兴趣圈”——第五莉莎发出着跟她娇小身材完全不符的巨大声音，吼着“一二一”的号子，领着一支32人的队伍全速跑着圈……

全速奔行中带嗖嗖的风声，不止气势十足，感觉更是威力十足，单纵队列中的每个人贴得都很紧，要是前面人稍微慢上一拍，那就是电动车交通事故，撞着不伤都要疼死，半天动弹不得……她们就这样全身心的奔跑着，挥洒着汗水，热血十足。

王若夜：“这边的人就有点超脱我的概念了哦，她们近期有了挑战性十足的目标呢，这样靠共同意志聚在一起的人哦，不算是普通社会模型了呢，更像是军队集体之类哦……只不过反正她们也用不着我们考虑什么了哦，小白已经安排她们两周内前往银河系，现在过来看看她集训……其实她们之中也存在小圈子的哦，看最后那个满脸大汗努力不掉队，跟着大家跑的小个子……”

“嗯，那孩子我认识，叫晓晓来着。”

“是的呢，她是‘兴趣圈’里的‘普通人圈子’哦……夜夜这么说煕煕能明白吗？”

以前可能会混乱，但现在了解清楚王若夜的定义之后：“别当只有你自己聪明。”

“咯咯咯，哈欠——”王若夜打着哈欠站起身来，款款往外走去，“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煕煕了的哦，表格数据化、视图化，就不用多说了呢，夜夜要去睡觉了哦！”

王若夜也不送，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看到这边高机社团，她渐渐明白王若夜详尽划分圈子的目的了，也明白了她最后让自己看，已经被白莫邪安排好了的队伍的用意——为了避免“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坨屎”的状况。

战场上虽然互相熟悉配合会更默契，但如果熟过了一个界限……龙女观月无法想象“混沌圈子”四人分在一个小组里放出去作战的情况，怕是一场战斗就变成胡闹的场合了。

像她们这样的四人，在严肃无比的战场上，一起犯二无厘头搞笑，在一些轻松日常剧本里属于王道设定……然而现实里，那不但是对自己生命不负责，更是对所有战友，身后的所有人，所要斗争、保护之物的不负责任。

而作为指挥官的自己，如果做出这样搞笑的人事安排，那就是在渎职……把上流圈的人放一起，都能想象得出她们战场上“默契”抢救，化妆补给物资的剧情来了……

按社交圈来安排基本上会比较合理，但太工作化了也不好，容易积累疲劳、压力，所以接下来就是看自己组织安排能力的时候了……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不努力可不行啊！

龙女观月这边开始努力工作，给八百多新团员进行军事编制时候，有两个小家伙也在偷偷努力着——

奈琪露娜、奈琪露蒂两只猫咪一样蹲在操场草丛后面，探头探脑张望着新建高机社团大楼旁边仓库方向。

奈琪露娜：“她们走了没？”

奈琪露蒂：“应该走了，消防系统、摄录系统都没她们的信号了。”

“呼！”奈琪露娜跳出草丛，大声抱怨，“吓死奈琪露娜了！专门来抓我们的哦，还以为，姐姐她们两人偷偷干嘛？”

奈琪露蒂拨着矮灌木树枝，小心不被划到腿：“不知道，可能是过来看看高机社团的建设情况吧，毕竟再过一星期多她们就要走了。”

奈琪露娜：“对哦！就要走了！我们也要努力！”

“嗯……突然出现在哥哥身边给他一个惊喜！”奈琪露蒂握拳。

原来白莫邪安排她们俩看家，继续完善相位转移系统，但设计、计算方面的事情，并不一定非要留在桃花坞这边……于是皇宫爆炸后，奈琪露蒂就想去银河系那边帮忙作战了，奈琪露娜则想去打架闹事，私下里通讯这么要求过，但自然被白莫邪驳回了。

白莫邪考虑是这边所有事件都跟吕肖安集团有关，贸然让奈琪姐妹过来太过敏感，而且就算她们两人出身跟吕肖安无关，自己这边实力突然增加两名超脑，也会引起不好的猜测、误会。

这些脑内考量，自然是不会说出来，也不用说出来的。

然而，当白莫邪把他们春游团震离星海滨游玩行程发回来后，奈琪露蒂跟奈琪露娜瞬间炸了……虽然叫着哥哥，但其实身份也是领养来着，现在在奈琪露蒂眼中就是，白莫邪现在有了新女儿、新妹妹就不要她了，看着白莫邪跟白铃铃、裘莉安亲亲昵昵的画面，那可不是一般的吃味，委委屈屈得不行。

奈琪露娜就直白直接得多——那边有那么多有趣有意思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带人家玩！那人家就要生气啦！哄不好的那种！

本来就一直在一起两小只机灵鬼一合计，当即就决定要学几个翘家前辈，要离家出走自己去银河系那边啦！

其实严格来说，其实算不上“离家出走”，因为在她们心中，其实白莫邪身边才是“家”，她们现在是在“回家”……当然她们自己没意识到这点，只为这次要违反留守命令的行动而兴奋不已……

既然决定了要去银河系找哥哥这件事，那么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实现了——

首先进入《装甲无限》游戏中，暗中摸清哥哥近况，身边情况。然后，最近要去银河系的便车，就只有高机社团这一班了，然后想到就这么屁颠屁颠溜过去，绝对会被哥哥骂，所以得想个好理由——

帮助爱塔钢铁对策组是个不错的借口，于是她们两只这两天里一有空，就偷偷溜到实验室b新建高机社团活动场来——这里已经是一多层立体综合起来，总占地面积共22平方公里的专业区域，包括全套生产链的制造工厂，研究开发宿舍一体的大楼，三个高机仓库，体能锻炼操场，大片大片的高机实际对战场地——超过十亿的波波球施工队，没用5个小时就完工了……

由于奈琪姐妹是要偷偷翘家的，自然不能被第五莉莎她们任何人发现，她们就私用了最高的遮蔽权限，在外人面前彻底隐身，偷偷学习高机知识的同时，跟着第五莉莎她们一起进行体能训练。

现在她们俩就是一身素白的运动短裤加运动汗衫，自己跑着自己的……毕竟她们身体没有强化，不可能跟着高速的队列一起奔跑，只能小步小步，跑着操场小小的内环圈子，其实是按照之前白莫邪安排过的体能训练来的。

本来跑得好好的，就突然侦测到了跟她们一样的最高权限秘密介入进入，吓得立马躲进一旁草丛里，生怕露出什么破绽被发现。

虽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整个高机活动场都是她们俩设计的，波波球的自律工作效率确实高，各种型号的从小巧灵活，到巨大动力强劲，适合各种建造场合，光一面墙壁，就有多种施工方式。可以由一只房屋大的波波球，“吐丝”一般，一米一米把一面任意材质的墙壁吐出来。也可以由一百只拳头大、四个机械臂的波波球，多米诺骨牌般，垒金字塔，一层一层往上翻着完工。

具体采取何种施工方式，要把墙砌成垂直的还是阶梯的，就不是波波球能确定的了，“选择权”在人类手上，必须有人给出建造蓝图，不然再多波波球都只会干站着，不会开始工作。

建筑设计，统筹安排，同时给上亿波波球下达精确到秒的工作任务，一次性完成整个二十多平方公里建筑，而且还是立体结构的，空间有多复合往复工程的建造蓝图，奈琪姐妹俩，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作为总设计师，实地过来看看其实是很正常的——如果她们这么狡辩的话，没人会往她们在锻炼身体，准备偷跑方面去想。

高机社团场馆建造，本来其实是龙女观月想要的工作，但最后内部一商量，被奈琪姐妹抢了去……

第33章 睁开眼一屋子美少女是什么情况与三线任务进展状况

当时指挥部里的具体讨论过程不多说，因为根本就算不上个会议，跟新员工们的各种小圈子一样，是几个朋友凑在一块聊聊事儿的感觉……而龙女观月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被抢去了建造工作，其中的推手其实是王若夜，在她的话术下，三绕两转悠的，奈琪姐妹自动上钩，茉维依等觉得主意不错，又是一件小事情，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所以在龙女观月、奈琪姐妹各自努力着的时候，重新回到宿舍床铺上的王若夜，这一次特意不被察觉，远视角观察了高机区操场的情况，窥见嘿咻嘿咻跑着小圈的两小只后，露出了个“果然呢”的笑容。

“加油哦。”自言自语了句后，王若夜裹进被单里，开始呼呼补觉。

龙女观月其实已经完成了团员们的军事化编组，但那算是第一版的，只是纯粹按照能力矩阵图来平均分配的，也就简单的把能力相近的，按社交关系分了一下，有准备进行大量后续修改……现在问过王若夜，彻底明白了她对“朋友圈”、“社交圈”、“小圈子”的定义后，再看之前编的第一版，那真是需要进行彻底大改了。

然而她刚回到属于她的“座舱”，一片山川湖畔景观区，在湖岸长亭护栏上刚坐下，准备开始工作，茉维依的视屏通讯过来了，传达了个消息，同时征求个任务——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的，然后又赶了多少天路，现在终于出现在了近接圈内，恢复了通讯了的“银河帝国观察员”、“军政事务代表”、“皇室特派使臣”联络了过来，而这个大人物，正是龙女观月的“皇叔”南宫望。

他领着一队人马，搭乘由三艘帝国级战舰组成的舰队，停泊在桃花坞行星系近接圈边上，询问着入境的规模、形式、换乘、停泊区域等流程，跟茉维依进行着外交沟通，搞得无比正式。

茉维依打打杀杀是把好手，但交流方面却是个问题儿童，别说人生地不熟的银河帝国规矩了，在坟场星系那边，从自己国家到hac的社交礼节，她一概不清楚，即使心里知道也迷迷糊糊会出漏子，可以说除了会认真对待白莫邪外，任何人面前她都是能沉默就沉默……

不说善于交际吧，当年哪怕她能正常交流一点的话，也不会被大家挂上“紫色异端”的诨名了。

而在现在的紧张形势下，接待南宫望对白莫邪影响巨大，茉维依不得不慎重，所以这边就找上了龙女观月，想让她作为己方主要代表去进行接待，问她愿不愿意，征求意见。

龙女观月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本来叔叔过来，她就必须至少过去打个招呼的，之前在母亲大人那边有这样的约定。所以对于成为全权代表，能多一层官方的正式身份，平等进行对话，其实心里还有点小开心的……

桃花坞那边发生的种种事情，白莫邪自然一无所知，结束跟白铃铃的联络之后，他就决定彻底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一下了……从给露西缇娜那边送个快递引发内战开始，事情就没一刻停过，现在终于身边没有任何人了，可以一个人好好休息，享受一下海滨度假了。

日落日出，白莫邪再睁开眼时，唯一没退掉的悬崖旅店房间里多出了一圈人——塔齐娜、雪可兰、银玉剑、格伦儿，还有两个平面视频画面的雅丽莎、杜菲。

好不容易享受下单身安静日常的白莫邪捂脸：“这里是私人空间，能不能不要随便投影过来啊喂，投影过来也去虚拟旅游那边，别调用这边真实设备投影啊喂！”

塔齐娜睡佛侧卧的姿势侧躺在地板上，摆摆手：“虚拟实境里又没你在，干嘛要去那边啊？”

白莫邪：“就是因为没我在啊……”

格伦儿双膝正坐在地板上：“我们其实是过来找你有事情商量的。”

那边一面实况直播全息屏里的雅丽莎道：“忘记有时差了，过来时你整睡得香，不好吵醒你，就帮你设置了个声音屏蔽，让团长安静休息。”

白莫邪直接在床铺上站起来：“……我当初应该把房间设置里的‘好友共享’关掉的……”

杜菲：“别那么小气嘛，人家还没在那海边玩过呢……”

白莫邪：“嗯？我不信，帝国军校就在皇域里，你这本地人没来过这里？我不信。”

杜菲：“哎呀哎呀！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可是好好学习、认真工作的职业军人哦！每天不知道多少事情，你以为……谁跟你一样，有事没事都能到处旅游春游的啊！真是的。”

白莫邪捂脸：“……我要换衣服了，各位大小姐是不是回避一下呢？这套房这么大，为什么非要聚在我床边地板上，我看看……聚在这边地板上下棋？”

杜菲：“是桌游。”

雪可兰撇嘴满脸嫌弃：“嘁——谁稀罕看你个什么……”

白莫邪挠头：“我们关系不是缓解了吗？”

雪可兰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跳将起来，面红耳赤大叫：“谁、谁谁跟你关系好了啊喂！那是公私分明！我可是很专业很职业的！公私分明懂不，哼！”

白莫邪呲牙，少女心思还真是完全猜不透啊猜不透，前天海边上岸的时候还以为祖孙敞开心扉了呢，结果过了没几天这不还是……傲娇？看起来是真的在发恼啊……所以搞不懂啊，自己当年变成女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多心思的啊……大概。

塔齐娜才不管气氛不气氛的，躺在地上抬脚踹了踹雪可兰：“哎呀，别傻愣着，轮到你丢骰子了啊。”

由于都是全息投影，踹出的脚自然是直接穿透了过来，雪可兰又横了白莫邪一眼，然后气哼哼坐了回去，开始让全息转盘骰子动起来……

所以你们到底是过来干嘛的啊喂！白莫邪心中一万个槽要吐，但最后决定还是先去浴室里收拾一下自己吧，虽然只要覆盖银河网络的场合，系统就会自动信息遮蔽不文明画面，保护个人隐私……

但大家都穿着整齐，自己不整装一下，各种意义上就都人间失格了……十分钟后，白莫邪端着早餐回到床铺边坐下，观看来找自己商量事情的少女们下棋——不知道怎么就在黄金骑士团里流行开来的《薇薇安大危机》，抽牌、投掷、棋盘移动、解决事件，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其间抽空，每人跟白莫邪讲了过来要商量的事情——

雅丽莎跟杜菲是要说高机的事情，汇报高机活动场地、训练的情况，随便帮龙女观月带话，告知南宫望的事情。

塔齐娜、雪可兰过来，是要说她们已经跟蜜莉忒斯号分头行动，护卫舰抵达爱塔钢铁总部所在星域外围，按照德瑞克的要求，等待那边的人过来接头，好安全的把秘密违法生产的机士转移走。

“同行的新团员们虽然没人站出来说什么，但能感觉出有些人心中有些疙瘩了，团长，要注意了哦。”塔齐娜以这一句话作为结尾。

白莫邪点点头，当初同意继续跟德瑞克合作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毕竟新员工少女们的出身跟这名“机士”一样，被赋予了某种使命诞生于世……会同病相怜也是自然而然的。

格伦儿、银玉剑跟没什么存在感的艾蕾娜过来，则是汇报已经抵达了第4扇区的汉莱门森星域，也就是八音翼社所在的星域。这颗娱乐星城，具体物理位置在几个行星系中间……

现在指挥部的大家知道香菲儿的身世了，回过来再看星城时空位置，汉莱门森星域是隶属现在迦兰共和国行政管辖区域的，离各个经济商业行星距离相当，又不在核心政治行星系内，各种考量上都十分适合放任香菲儿去开展自己的歌姬公开活动。

最初伊芙琳开办“伊芙琳八音翼社”娱乐公司，建造八音翼社星城的时候，恐怕只是考虑到各个主要行星系距离适中，可以作为中转的空港，提供过偶尔在附近数百光年折跃出来的舰船停靠休息处。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好的位置，自然距离驻防的扇区舰队基地十分接近……所以这边一出事，舰队的人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也是香菲儿被放心放出来，在这边当歌姬的客观原因之一。

现在蜜莉忒斯号在汉莱门森星域外办理入境手续，要走完包括登舰检查在内的全部流程，格伦儿、艾蕾娜跟银玉剑以及四十名新团员，被先安排留在蜜莉忒斯号，等待检查完后再一起行动，所以随便安排她们两人投影过来汇报任务阶段性进展。

至于白铃铃、裘莉安，则带领另外四十名新团员，先一步坐过审、手续简单得多的运输机，前往八音翼社跟香菲儿回合去了。

看看时间，银河帝国时制6月10日2点左右，大家的速度比自己预想中的快得多，蜜莉忒斯号真是抢回了好多时间，不愧是战争目的的主力舰，不是民航效率所能相比的。

至于她们这三帮人怎么就打起桌游来了……趁着姑娘们聚精会神斗智斗勇打桌游的功夫，白莫邪绕着她们转着，一边说正事一边旁敲侧击才知道——

先过来这边的自然是雅丽莎跟杜菲，白莫邪自然是刚睡下的，然后她们就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过来看一眼他醒了没。然后某次调取画面的时候，就看到了投影过来的塔齐娜跟雪可兰，在白莫邪床上撒欢，恶作剧得不亦乐乎。

两拨人正好是之后要汇合的高机对策组，于是这四人就凑到一块，正好展开先期讨论，把一些之间只是交换报告的内容，面对面交流清楚——雅丽莎、杜菲是银阿莱战场，塔齐娜跟雪可兰是白莫邪战场，两拨人之间并不熟悉，可以说除了对方的名字外，并没有更多的了解。

随后过来的就是进一步赶路，然后分派完任务的艾蕾娜、银玉剑、格伦儿三女了……互相聊了聊对方的任务后，干等着没意思，雪可兰就提议一边做点什么一边等，然后杜菲就把《薇薇安的大危机》翻了出来。

作为海滨度假客房里，自然自带各种娱乐道具，房间里没有的，也可以找宾馆前台，甚至直接网购过来……至于五个全息投影，两个视频过来的如何玩实体桌游，那方法更是多不胜数了。

白莫邪看着桌游播放的画面，全息模拟小人动画，演绎着大家安排的剧本，让“薇薇安”在城市棋盘中行动，度过各种危机……

由于七个人性格迥异，被不同人编排着的“薇薇安”如同精神分裂一般，处理各种遭遇，约会时前一秒害羞怕生得不行，下一秒就把鞋底板糊到对面脸上，十分有趣……也就雅丽莎、银玉剑、格伦儿三人相近，是真的在认真游戏，其它四个家伙都有点有意无意地跳脱、搞事情……

旁观有趣确实有趣，但白莫邪更在意的是，塔齐娜、雪可兰如何趁自己熟睡时撒欢，撒了些什么欢啊喂！

以塔齐娜的祸祸能力，加上之前雪可兰恼羞成怒的脸红到爆炸的态度，八成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糟糕恶作剧，而且还被雅丽莎、杜菲撞了个现行……所以之后有机会私底下套套杜菲的话，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好了。

在她们把主要的工作汇报任务完成，白莫邪打了个招呼，就自己离开屋子，准备再去沙滩那边吹海风、看泳装、打游戏。

让这群丫头继续在套房里全息投影着耍桌游，反正看时间，各个方向也差不多又要上路了，平时没有什么交集的几人能这样凑到一块儿玩不容易，白莫邪也就由得她们了……

来到一片比较热闹的沙滩。

安插下遮阳伞，摆好躺椅，让一只波波球举着椰汁、浆果，负责驱虫，打起“闲人忽扰”信息提示，安安静静欣赏了会儿晨泳的人们，心下主观判断还是自家妹子们更可爱。

果然，外观审美疲劳还是内在更重要啊……磨磨蹭蹭半天，终于躺下去打开了装甲无限登陆界面……

第34章 每天醒来就被美少女在脸上跳

这一次白莫邪可以说是做足了功课，上次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以“全真模式”进入了游戏，其实别说选出生点了，就这一步开始，自己就偏出去老远了……

现在查好了攻略，通天塔世界势力分布，整个世界阵营形势已经了解清楚，而且有了最关键的蜜莉多菈跟龙女观月军团的情报，至少知道她们军团叫什么名字，和不少第一视角的资料，还叫了白铃铃外援……

唯一的麻烦就是不知道现在自己游戏内角色是个什么物理状态，只希望不要一睁眼是在大牢里，那可要比解剖、就地弄死更加糟糕的结果，被限制住了自由，那就只能自己选择“轮回转生”重新来过了——这个选项的最大功能之一，就是让玩家在“卡死”的情况下，能方便重来的。

在首先确认自己角色生命体征正常后，开始屏蔽真实世界感官，进入大脑潜入式游戏模式，舒缓的唤醒音乐和光影消逝，再一次在异世界重新睁开眼来——陌生的丝绸床铺顶，身体开始恢复知觉，传来软绵柔和的与床单触感，还有阵阵凉风——看来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而是猜想中最好的情况。

老国王在最后没有直接让涌入上百护卫动手，而是先要站到前面发表什么讲话，显而易见并不是要弄死白莫邪，而是出于某种目的才让十名护卫出手，一种试探式的攻击，真要下杀手，直接用魔法不就好了。

所以现在自己的角色，在他们眼中失去灵魂了，或者陷入沉睡了“躯壳”，被搬运到一个安全、良好的环境之中，也在情理之中了。

光看床帐没意思，白莫邪身上没有被束缚的感觉，于是就想坐起身来看看四周，结果一侧头就跟一对碧蓝色的大眼睛对上了。

四目相对，两边一时间都没对目前状况反应过来，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三秒，又或者三年，白莫邪嘴角抽抽，扯出一个微笑：“美女你谁呀？”

金发碧眼的少女被这一句话叫回了神一般，眨巴了一下，然后脸蛋刷得一下通红，猛然从床铺上跳到了地上，摇头摆手，急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大叫着冲出了房间去……

白莫邪摇摇晃晃坐起身来，游戏里就这点好，不用吃不用喝，长时间昏迷卧床也不用担心肌肉萎缩，一睁眼就是最佳状态。

下到床来，反正有人去叫人了，自己等着就好……开始观察环境——首先床铺很大，至少可以躺下六个人，铺盖应该是羽绒材质的，房高两米五以上，床铺四角立柱高两米，挂着厚实沉重地毯一样的密封用床帘，应该主要是寒季保暖，阳季保凉气用，床铺内顶有那种魔法空调装置。

羊毛布匹材质的厚床帘里面还有一层轻薄的丝绸纱质床帘，应该是用来挡蚊虫的，现在天气转凉，所以只放下了床纱，被那不认识的少女给扯乱了……

刚才自己睡在被子里面，那少女就侧躺在被子上面，现在回忆一下当时的触感，似乎她手脚都蹭在自己身上在……最近怎么无论是现实里还是游戏里，只要闭眼就会有人跑自己床上来撒欢？！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完全换了一套本地衣服，宽宽大大的，各种部位都有系带绳子提供固定，这种复杂的衣物，显然是为贵族，或者说有闲功夫的骑士阶层准备——首先，自己一个人进行穿戴会十分费劲，长衫后颈的系带自己系十分麻烦。

其次，即使全部固定系紧，也依然不方便行动，宽袖大裤腿，这还只是素色内穿长衣物，秋衣、睡衣一类的存在，这要是把全套外套装束补齐了，一个人就别想好好劳作、工作了。

……自己原本那身被划拉得破破烂烂的衣物，被换掉是自然而然，之前王宫大殿打斗还被溅上了不少血——难怪当时直接就让自己去见国王，留在会客室还是餐厅什么的地方那么久，都没说提供整理仪表服务什么的。

现在看来是真准备要好好交流了，帮自己清洗了角色躯壳不说，还换了一身衣物——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洗换的。

再次拉开裤子瞅瞅确认，自然是什么都有的，这样才是完全真实的异世界，作为第二代人工智能的本土侧人繁衍生息，伊贝利卡等等土生土长新生代们才能够诞生……穿城而过时见到的那种欢街，也不知道帝国侧的人会不会去光顾呢，应该有系统限制吧，要做到这种检测太容易了，要把特定人强行阻挡住，在游戏里没有任何困难。

现在想来，要进入通天塔世界本身都有限制，不满足的人，应该就完全无法像自己这样自由行动，怕是只能玩原本的动力装甲对战、卡牌模式。

自己无意识之中就进到了完整版游戏，这个已经不能当做是个游戏的世界里了，全部真实的感官反馈，连气味都完全写实……可以想象片头动画之中的那种万人攻城战场，那种血淋淋的真实，不是和平环境里的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其实不说战场，就是这边普通的异世界日常生活，都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得到了——白莫邪走到房间里的座钟前面，手指在座钟木框横梁上划过——并没有任何灰尘，但太起脚板来，自己光溜溜的脚丫上一层灰灰。

在室内有波波球永远一尘不染的银河帝国那边呆惯了，过来这边后也就直接光脚下了地，结果走了两圈，就感觉脚底不适……这还是王宫豪华客房里，踩回到地毯上也能感受灰灰，于是白莫邪就放心了——自己果然只是轻度洁癖，没到偏执的程度，沾点小灰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真实世界处处反应着低科技水平时，现实生活的不易，这就会让被惯坏了的现代人处处别扭，即使是战争时期，银河系人都适应战争，怕也会不适应这边艰难的生活条件。

这间客房卧室里有漂亮的金属脸盘架子——这玩意白莫邪就在电影里见过，还有就是幼儿时期在乡下老家里，有点见过的印象，城市里有自来水公寓里，白莫邪记忆里洗漱用的地方就只有洗手台。

来到墙边洗手架边，打开一旁的立柜，里放着敞口陶瓷灌，往里面瞅瞅，果然装着水……衣柜、化妆柜一样的柜子门里面放水罐……这水的水源又是哪里的呢？

白莫邪这边正在准备倒水到手工打造的粗糙脸盆里，然后用毛巾刷刷盆子，研究一下这脸盆有没有积暗垢，有泥什么的，那边房间门就打了开来，伊贝利卡当先激动地冲了进来。

一把住白莫邪的手热切道：“白莫邪大人，睡、睡了八天，蛋、档、单……”

“让你担心了。”

“嗯嗯嗯，蛋、担心了！”伊贝利卡激动的心情平复，然后就感觉手上湿湿的，低头一看，就看到了白莫邪抓在手上正在进行恶作剧的毛巾，抬脸向白莫邪咧嘴，呵呵呵，一笑。

转过身去就冲着身后大声叽里呱啦，颐指气使。

总之看到伊贝利卡，白莫邪也算是放下了心来，起码能确认这里应该还是凯奇拉王国……一睁眼旁边躺着个陌生人，一开始还真是被惊吓到了一下。

一群跟着伊贝利卡的女仆们连忙忙碌开来，一些直接围了上来，一些则去翻箱倒柜，在房间衣柜里翻翻找找，另一些则开始收拾床铺，更换床单，打扫房间。

伊贝利卡呵呵呵笑着从白莫邪手上抢过毛巾，交给身后的一名女仆，然后抬手请白莫邪在一边梳妆镜前坐下：“囊她们，让她们，洗，换衣……”

“公主殿下还是把字典来过来，咱们对照着字典来说话，嗯，字——典——字典。”

白莫邪重复了两遍发音，伊贝利卡终于听明白了，然后微笑着点头，去交代女仆取汉语对照字典过来了，而白莫邪这边则被簇拥到了梳妆台前面坐下，被两名女仆擦脸刷头……

具体感想是——头发是用毛刷子刷的吗？是因为头上会有灰还是泥巴？人类还是真笨手笨脚啊，拿毛巾给别人擦个脸而已，轻重缓急完全比不上智能臂啊，速度慢效率低，还擦不干净的感觉……但自己怎么就理所当然干坐着享受起服务来了？

正在自我反省着，就从镜子里看见身后伊贝利卡拦住了一名女仆，仔细检查她手上换下来的床单，还询问着什么……

白莫邪可不是傻子，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就只差没当面跟他说，她们的阴谋了……这边世界的人真是又土又天真到可爱的程度了，把别人都当傻子……但现在白莫邪决定就装傻，静观其变。

一群举着各种，看色泽明显是一套的服装、衣件、配饰的女仆围了过来，虽然语言不通，但她们要做什么一目了然，白莫邪就顺着她们的微笑跟手势站到了大落地镜前……

在外面世界随便一个浴室里、智能梳妆设备前，不要一分钟搞定的从头到脚打理，从发型到服饰装扮，在这边世界被一堆女仆足足折腾了整整一个小时——白莫邪有看座钟——通天塔世界是跟地球一样的一天24小时，白莫邪都怀疑她们是掐着时间打扮自己的。

白莫邪在被打扮的时候，伊贝利卡一直待在房间里看着，主要是在指挥着女仆们干活，仿佛包装她自己的什么贵重礼物一样，誓要把细节做到最到位……她们掏摸出很多不知道装着是什么的瓶瓶罐罐，把里面的油油粉粉往白莫邪脸上头上抹，由伊贝利卡亲自监督着女仆们使用这些化妆品。

感觉得出，这些瓶瓶罐罐对于她来说，应该都是十分珍贵之物，第一次见面时都感觉她是素面过来的。

在如同工头指挥一堆人忙进忙出施工的同时，伊贝利卡还拿着字典跟白莫邪对话，主要是在自说自话着，向白莫邪主动道歉跟解释，给了一套八天前王宫大殿里袭击的说法。

白莫邪嗯嗯哦哦听着，总结大意就是——

“天人”诞生对于本土侧来说一直是个迷，除了最初的“天空之树”时集中大规模降临，之后就如同召唤生物一般，无中生有，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土里蹦了出来似的，零零散散出现在世界各个角落。

但由于全世界各国反天人是主流，所以天人一般只集中诞生在天人自己，或中立的势力范围内，本土侧几乎没有天人降临。

所以老国王为了验证白莫邪不是骗子，就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出手试探……

白莫邪知道的，由于通天塔世界重力加速度偏低，由于信息人固有属性，即使是普通公民过来，也是半个超人……但也就只是普通超人罢了，要打十个王国精锐根本那是不可能的。

老国王显然有精确的算计，如何在无人受伤的情况下，稳稳制住无装备的天人，然而他遇到的对手却是自己。

伊贝利卡：“……我觉得父王，真只是想考试，白莫邪大人的身手，把大臣们都叫到宫殿里，也是为了让他们认识到，白莫邪大人的力量，以后共事的，也好更有威信。”

女仆们退下，白莫邪自己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共事？”

“是啊是啊，父王是真心想任用白莫邪大人呢，私下里都说，白莫邪大人在天人中也算是厉害的那一类，父王他一定只是在考试白莫邪大人，看白莫邪大人力量，给予相对应的，职务。”伊贝利卡哗啦啦翻着字典说着，“跟我来，请……父王大人，向白莫邪大人道歉，要亲自。”

白莫邪所在的客房是在王宫内部，中间层一处院落里，四面全是巨大的大理石构成的建筑结构，就有种身在石头山中，然而光线却十分充足，这也是靠大理石、钢梁支撑结构，建造起来的多层城堡的特色。

要说记忆里对这种穿街城楼的记忆，白莫邪只能想到重庆的老城区了，明明是高楼，开门却是马路——还活在地球上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真去过重庆，是历史老师播放城市幻灯片的时候，他才有了点概念，然后引用老师的一句形容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现在他就像用这句诗来形容凯奇拉王国的这座王宫。

第35章 凯奇拉王室

凯奇拉尼亚午后的双日暖洋洋，地面墙壁被晒到的地方会发烫。

跟着伊贝利卡室内走廊绕了一圈，就到了开放式长廊上，左手边就是之间客房窗户看出来的青青草坪、石雕喷泉庭院，鸟语花香，山谷溪涧里行进一般……然而白莫邪清楚现在垂直高度是位于王宫中部的，水泥可是根本没什么防漏效果的，楼下不渗水，八成有更好的防漏层材料，看来应该是有橡胶技术了，这就说明本土侧至少有初级化工业。

还有喷泉的动力，此处是山顶部，不存在任何势能提供水压，而且房间里明明是用储水的，没有自来水……

转弯绕了一个角度，抬头还可以隐隐看到最高处的王宫大殿所在，然后一个转弯，就回到了压抑的大理石室内之中。

白莫邪中学学历史的时候，作为学霸自然什么课都通通认真听讲，历史老师就有说过建筑上的中西差异，除了决定性的环境因素——希腊罗马丘陵地区盛产大理石，因此发展出了独特的大理石文化，而东方这边就不一样了，想发展石头文明，原材料上就被卡死了。

而之后即使有了大理石获取源，东方也没发展出石头建筑，主要除了木制习俗已经形成之外，还有“入土为安”的文化因素——石头房子不是给死人住的吗？活人住木头房子不舒服？所以棺木一般也都是用木头的，墓碑倒是通常用石头的。

在“真正”活生生的石头王宫里，白莫邪还是十分有兴趣的，毕竟当年装修蜜莉忒斯号生态区，他就统一用的罗马神殿式风格，高高大大的立柱，给人很壮观的感觉……

伊贝利卡在带着路，身后跟着两名女仆，随时准备提供各种服务。之前伊贝利卡有询问过白莫邪需不要用餐什么的，白莫邪自然是不需要，她们似乎也清楚天人并不是必须进食的生物，白莫邪拒绝了，就直接带着他去老国王那边了。

这一路上，白莫邪能感觉得出方向，并不是朝着最高的王宫大殿去的，开始深入王宫石头堡内部，无法自然采光了，身后跟着的女仆作用显现了出来，两人举起了魔法灯，为没有电气化，更没有自发亮墙壁的封闭走廊提供照明。

伊贝利卡侧头看了眼白莫邪：“捷径，这是，平时都是城堡外围走，用不着点灯。”

白莫邪观察着被擦拭得锃亮落地烛台，点点头……看来即使平时没人走，王宫各处也保持着清洁打扫。

之后两人就在走廊房间中穿梭着，跟之前白莫邪呆着的客房一样，王宫里很多房间都是有三、四个门的，在白莫邪的常识里，这样的房间一般应该叫“客厅”、“过道”，但跟伊贝利卡交谈后，可以清楚地得知，这样四通八达的房间，可以是卧室、起居室、仓库甚至是浴室……

横穿厕所，还真是在走着捷径呢，另一方面也能看得出来，伊贝利卡对于王宫内部结构可谓是了如指掌……这要是换个人来，在这种多层立体空间中，没有自动寻路地图引导，那可是绝对要迷路的。

这里工作的女仆都指不定有伊贝利卡清楚路线，因为白莫邪清楚看到了不少房间有“指纹认证”，需要伊贝利卡先把手掌按在门上的一颗水晶上，发光认证完毕后，门才能打开来——这种智能锁，地球中世纪可是完全没有的，也不知道这边人怎么给水晶录入生物信息的。

对于这个问题，伊贝利卡的解答是说，这是一种叫整套叫“城控源”的系统里的“门禁魔导器”——字典上有对应的专用名词词条，伊贝利卡直接翻到了这一页，白莫邪就直接读官方词条的名词解释了。

简单来说“城控源”本体，一般是一块巨大的雕刻了法阵的魔力水晶、水晶簇，利用本世界的第五种力，魔力，形成的魔力场，对一定范围内的“子魔法道具”提供支持和控制。

有点中央系统遥控无人机、无人设备的感觉。

魔力水晶的产生，是由于通天世界存在魔力，一般自然界里自然析出的矿物质水晶、钟乳石之类，就会由于魔力、魔力场的作用而被塑形，变成能被人类利用的魔力水晶。通常这种塑形是混乱、无序、随机的，但有概率被塑形出天然的“魔法阵”，然后就变成天然的“城控源”。

不知道多少千万年的演变发展，这种天然的城控源，会把一处地下溶洞变成“地下城”，为冒险者们提供无数发财机遇——

白莫邪读得出来，这就是制作组为“地下城迷宫”做的设定，然而由于这边世界是唯一客观存在的设定，所以自然没有“副本”概念，所有玩家、本土侧人，都将在一个迷宫里同台冒险，不会如其它很多游戏里那样，一个人、一支队伍，享受一个自己的私人副本迷宫。

所以地下城也就成为了各种犯罪的无法之地，只要没人说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外人就一概不知——这是对于本土侧居民们来说，帝国侧的玩家们，则还有一大堆道德限制，毕竟被系统监督看着，游戏里信息人就是你本人，依然要背负一切信用评级责任。

一般对魔法没什么需求的帝国侧人，只是为了新鲜、观光之类，才会去天然地下城里参观看看。

除了天人外，魔物也会为吃魔力水晶而进入这种地下城，比起天人，魔物的威胁其实才是最主要的，所以冒险者们在地下城的工作不是矿工那么简单，而是需要进行大量搭上性命的战斗。

由于大型的水晶、钟乳石需要溶洞环境，所以以山区地形为主的北方就成为了著名的水晶产地，基本世界上所有著名的天然地下城都集中在世界的北边。

然后历史上某一次在获得天然地下城核心之后，就被人开发出了具有同样功能的人造“城控源”——而这个人自然还是那个魔法王。之后这个玩意就成为城堡、王宫的标配装置，由于其魔力消耗巨大，所以普通人家并没有经济实力能够使用。

除了门禁魔导器外，子魔导装置还有各种陷阱、机关、开关，之前看到的喷泉，其实有一个魔导水泵，提供循环水，而对这个水泵的控制开关，除了就地手动外，就靠城控源了——平时没客人的时候，所有景观都是关闭状态的。

而“魔导器”白莫邪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回到外面看各种攻略、介绍时，讲究有看到这个玩意儿，之前他心里一直叫“魔法道具”来着，比如马车里的那个“魔法空调”，其实官方设定里，这本字典上的叫法是“魔导器”。

“魔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其实顾名思义就是跟“导电”一样的意思，“导魔”而已，而“魔法阵”，就可以类比为“电路”，现实世界里电力、电磁场，通过雕刻电路板实现各种功能，到了拥有第五力魔力的世界中，人们就用魔导、魔法阵来对魔力、魔力场加以利用。

“魔力场”是帝国侧人们的叫法，本土侧一般叫“魔网”。

跟伊贝利卡这么一通就一路上所见所闻的交谈下来，白莫邪感觉两人间的隔阂慢慢减轻了，至少算是暂时把大殿战斗一事放下了……感觉气氛轻松不少，白莫邪趁机问道：

“……话说回来，伊贝利卡，早上我房间里那个女人……”

不等白莫邪话说完，甚至用不着他详细描述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伊贝利卡就直言不讳道：“她，是我妹妹，叫妮芙琪，嗯……白莫邪大人晕迷的这几天，都是由她，负责照顾。”

“你妹妹？二公主？”

“不不不，妮芙琪是小公主。”伊贝利卡双手交叠身下，似乎在酝酿、组织语言，过了会儿就开始接着介绍她的家族，“父王三十岁时登基，一共有六名正式王位继承人，大王子尼古奥战死，二王子尼克里夫在婓里奇奥大法师塔，学习，二公主叫罗拉，大旱那年，夭折了……”

“抱歉，我……”

“不不不。”伊贝利卡摇摇头，“尼古奥、尼克里夫、罗拉，我都没有见过，对他们没有印象……然后三王子尼古拉、小公主妮芙琪，他们两个，就是我看着长大……”

“哦，我明白了……我有一件事有点好奇，不知道问出来合不合适？”

“白莫邪大人，问吧，我尽力回答。”

“嗯，伊贝利卡你六兄弟姐妹，有好多名字以‘尼’音开头的，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吗？”

“啊，这个其实没什么，哥哥讲过，他们是后妃所生子女，所以，父王用‘尼’开头，起的名字，而我跟二公主是王后所生，所以叫‘伊贝利卡’、‘罗拉’，有王位，继承权顺序关系……”

“啊——这是你们王族的秘密了吧，不方便说就不要再说了，我懂的我懂的……”白莫邪一开始就对她突然说起家谱不解，现在居然开始深入王权了，联系早上的事情，笨蛋都知道里面水深着，还是少知道为妙——自己可是来解决蜜莉多菈问题的，那有时间卷进个莫名其妙土著国家权力游戏里面去！

然而伊贝利卡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直接在一处过道房间里停下脚步，连带着一行人全部不得不停下来：“不不不，这些事，白莫邪大人既然问，伊贝利卡当然会全部告知！”

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白莫邪开始胃疼，这个公主看来是铁了心，要趁着女仆们听不懂他们对话的机会，把王族秘辛都抖出来——

“父王三十岁登基，因为爷爷战死，‘天空树灾年’是战争灾难，我没见过，但看史书，听故事……嗯，这个词‘生灵涂炭’，大地焦土，几场大决战，我们所有王国的国王全部战死，我们所有王国的第一阶层骑士全部战死，父王在前线继位。

之前父王有王子妃，生有一儿一女，是我们的大哥大姐，但之后为了联盟，迎娶了别国的公主，有三个子女，那个国家战争覆灭，是人民起义杀光了王室，那公主带着父王的军队回过，复仇成功，成为了新的女王，就跟父王解除婚姻，把一个儿子接回去，作为继承人。所以我出生前还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战死，一个没有凯奇拉王国王位继承权，而三个姐姐都已经嫁到外国。

现在王后，我母亲，亲生的，名叫伊莉丝多明拉，是父王吞并的，多明拉王国的公主，被正式立为王后之前，父王身边就有两个妃子，叫路娜和克里斯汀，是凯奇拉王国第一阶层之女……”

有个名词白莫邪有点耳熟：“等一下，‘多明拉’？”

伊贝利卡点点头，然后重新开始带路，边开门前行边道：“白莫邪大人，出现的地方，就是多明拉王国，现在是我们凯奇拉王国，多明拉省，能安定，多亏了王后。”

“路娜？”

“路娜琉克斯，琉克斯家族……”

“噗——没什么，只是我身边有人也叫‘露娜’来着，发音一模一样。”

“嗯，世界上一样名字的人太多……我们，跟天人不一样，寿命，只有三十年……”

“你父王不是……”

“平均，一般来讲……史书上称，五十岁，就是长寿。”

年龄这点就又符合地球上中世纪的设定了，白莫邪摸摸鼻子：“看你父王，精神挺好的样子啊，一点都不老。”

“魔法还有医生，普通人一般没有这些。”

“明白了。”

“……”似乎快到目的地了，伊贝利卡沉默了下来，又往上绕了两个螺旋楼梯，她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认真看着白莫邪道，“三十五年前，大哥尼古奥凯奇拉，王国第一高级别，传奇，英雄一样的人物，‘常青节战争’战死……”

“抱歉……”

伊贝利卡抬手，眼神怪白莫邪插嘴：“……跟白莫邪大人，无关……尼古奥本该继承王位，父王六十多岁，准备传位……现在父王强撑了二十年，是为把培养我，我将成为下一任国王，所以，以下一任国王的名义担保——凯奇拉王国不会是白莫邪大人的敌人！”

第36章 再见国王

原来如此，这一段交谈的核心在这儿啊，伊贝利卡的大哥战死，二哥常年不在国内，剩下的是弟弟妹妹，感觉时日无多老国王，自然被培养重点放到了唯一在身边的伊贝利卡身上……她最后这一句担保说的无比流畅，显然是事先练习过多次的，这算是为上次事件，她能做的唯一补救了吧。

白莫邪除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外，还能做什么呢？

之后就被领到了一扇看起来很普通，跟一路见过的门禁魔导器门没两样的门前，身后是朝着城市的窗口，伊贝利卡挥退了一路跟着的女仆，敲了两下门后，就自行开门进了去。

白莫邪出力礼貌，没有紧跟而上，而是在门外顿了顿，回头瞅瞅，女仆们似乎连往门里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已经十分自觉又快速地退到了走廊转角。

伊贝利卡招呼了一声，领着白莫邪进到房门内。

房间里的布置，跟白莫邪对地球办公室的印象差异很大，不是一开门就是一个大办公桌，然后一个大老板双手交叠坐在办公桌后面。

也不是书房，根本没有书柜，到有点科幻电影里外星人基地的感觉，不是机械电缆管道那种，而是各种水晶然后内浮奇异符文的，那种水晶外星科技。

说起来银河帝国，也看不到电缆管道什么的机械设计，银河系人类早就无线连接供电，完全内构一体化模块方块了，根本看不到设计——科技高了就像魔法，“魔法”系统重整化了就是科技。

这间放了不少应该叫魔导器的大理石挂毯房间里，老国王坐在一个高背椅上，手边是一手写台，他正拿着一份手稿查阅着。

伊贝利卡过去跟她父王交谈，白莫邪跟进房间后东张西望，室内光线十分充足，是十分稳定的魔法光源，天花板还有三只斜向窗户，提供采光。

这时那边那对父女音量突然高了起来，主要大声的还是伊贝利卡，老国王一直十分平静。

伊贝利卡还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这里不只他们父女两人，回过头来看向白莫邪，然后咧嘴勉强笑了笑，接着想到了什么，连忙举起手中的字典，叽里呱啦一通，然而老国王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房门又打了开来，这次进来的是宫廷魔法师古里奥夫，他依然是一身华丽的重甲，全副武装，看起来高大威猛无比。

他进来之后目光就锁定在了白莫邪身上，但语气显然是在跟老国王对话。

白莫邪这边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能从他们的神态、动作大概猜出点什么，毕竟对于生物而言，肢体语言、声调早于语法，面对面社交场合语言只是一部分，全部神态、表情、动作结合起来形成所谓的“气氛”，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有些时候甚至大于语言交流，尤其是多人集会场合，所谓群体无意识就是如此而来。

总之白莫邪就这么被晾在一边，自个儿瞎猜半天，另外三人似乎终于有了结果，古里奥夫当先行礼走回门边开门，伊贝利卡跺脚转身，看也不看白莫邪直接出门离开，然后门口的古里奥夫行礼后关门离去。

房间隔音效果看起来非常好，门一关上外面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之前古里奥夫开门处，白莫邪有瞟见门外有一堆重装士兵，都是大殿上那种巨剑侍卫的重甲装备，来时都没见到的，应该是跟在他们后面过来的，这身金属装备动起来动静挺大的，然而之前房间里什么声响都没有听见。

总之看起来自己的猜测大方向上没错——老国王是想跟自己单独一对一对话，保镖不要，连女儿留下来当翻译都不要……那么他会汉语？

白莫邪好整以暇，观察了一圈，在一张高背椅子上坐下……这边似乎很喜欢高背椅的样子——在家具之中，白莫邪对椅子观察最仔细，只因为地球学霸时代，他一天24小时中10个小时以上是坐着的，椅子就很重要。

房间里只剩两人隔着一张大地毯，十来米距离随便坐着。

老国王没有装腔作势的继续看文件，也没有前倨后恭地热情凑上来，而是就如同普通老人家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儿——先看看房门，确定关好，然后看看白莫邪，竖竖手指，起身往放水晶魔导器的架子那边去，开柜门开抽屉自顾自翻翻找找。

没一会儿摸出一个看着就是完全实心的金属立方片来，大概指甲盖大小，老国王用手指擦拭一会儿后，放到旁边的一个魔导器里，一通符文操作完毕，一阵光芒闪过，然后拿出来放到一个魔法阵上，扒拉过来两根魔导器触铁，一通电流滋滋响……

白莫邪就坐在一旁，看着一身红金配色华丽中世纪服装的老国王，如同一个科学家或者炼金术师一样，在一座半弧形魔导器工作台里忙忙碌碌，进行着看着就十分复杂的实验操作，十分聚精会神。

然而他主要摆弄的那粒金属方扣，白莫邪怎么看怎么眼熟，但自己是客，又不方便说些什么，只能坐在远处看着……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包括调配试剂在内的操作之后，老国王终于用镊子镊起金属方扣，放进一只烧杯里浸泡，烧杯里是被电得冒泡的奇怪不明液体。

搅了搅后拿出来，放到一块厚抹布上裹起来擦干，拉过一只制冷魔导器冷风吹凉完毕，左手摊开一块刺绣手绢，右手镊起金属方扣，放到手绢正中，面朝白莫邪开口：

“咳咳，这么说，听得懂了吗？”

白莫邪耳内顿时回荡着两个几乎同步的语音，一个本地语言一个汉语，一拍大腿：“同步同声翻译！果然是主设！”

被老国王一通摆弄的纽扣大小金属方块，正是银河帝国或者说未来世界里常见的“手机”，人类日常生活的智能核心设备，被俗称为“主设”的个人随身运算设备。

忙活了半天的老国王也不显疲累，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工作十分满意，回到带书写台的椅子那边坐下，在这跟外面走廊一样，有回音的房间正式开始谈话：

“……这种字典里叫‘主设’的东西，我们战场上收集到了很多，应该说天人留下的所有东西都被我们回收了回来，然后我们在所有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物件里，都发现了这个玩意儿。”老国王举举手绢，“所以我们就怀疑这是跟我们魔核、水晶一样的存在，花费了差不多三十多年的努力，最近十多年我们终于掌握到其中的一点使用窍门了……”

老国王虽然说得很自豪骄傲，但白莫邪还是忍不住吐槽，道：“虽然明白是知识体系的差异，但国王陛下刚才的操作，在我眼中就像原始人拿火烤原子弹想把它引爆一样。”

“我知道你在抒发怨气……但‘帝国侧’的‘超威力宏大魔法’‘魔导器’，我不清楚，但我们本土侧的魔导器，直接用火烧的话，就会直接坏掉无法使用。”

白莫邪确实是在明朝暗讽，说些自己世界的名词，主设进行翻译过去后，“原子弹”就变成了帝国侧超威力宏大魔法魔导器装置之类的了……

但白莫邪怎么说都是历经无数风雨、死亡的成年人了，对面老国王既然不动气，那他也就决定尊老爱幼，给出应有的平等意义上的尊敬，虽然外面未来世界没有了“老年”这个概念，但这边世界里，显然还是存在“衰老”这么一个设定的，老国王是通过魔法和他自身的等级，维持着壮年时代高昂的精神面貌。

“嗯，刚才的比喻有点不恰当，这么说吧——拿着石头、棒锥敲敲打打修理计算机，也就是你们这边的‘魔导器’……”

其实白莫邪还想说，敲敲打打完了，还要唱歌跳舞祈祷一番给计算机开光……但想了想老国王刚刚确实有在施法念咒来着，“唱歌跳舞开光”符合这边本土常识，是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不具备对比冲击力。

老国王这边表示了解：“我们这边技术落后是事实，在天人眼中是石头棒子造盔甲没什么问题……我们各种尝试，最后实验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使用方式，那就是是我们的胜利。”

“……你们还真是有耐心。”

其实白莫邪更像说的是，这个世界居然把底层原理都设计出来了，明明对于很多游戏来说，几个字节就能直接代表一个建模是“计算机”，并用不着具体去设计还原这个“计算机”建模里面的真实现实物理结构。因为玩家并不会打开游戏里的“计算机”来研究里面结构，同时游戏本身也设定死了“计算机”是无法打开的物体，强行打开只会“破坏”掉，或者出现一片空白、bug等等。

但白莫邪知道，设置了真实人工智能的虚拟仿真世界就不行了，必须给予内部完整的规则，玩家不关心甚至不在乎这些内在设计，游戏嘛玩得爽就完事，但有人会关心——也就是游戏里的ai土著们，只有完整完全自洽的生存环境，才能让游戏世界里面的“人”成为人……这是为了实现复杂深度学习功能——而这种深度学习的结果就是，本土侧人用魔法的方式，解锁并部分使用了仿造外面现实世界结构的主设，更是编撰了对照翻译字典——仔细想想这其实是很可怕的，也难怪第二代计算机会引发智械危机，最后获得人类的承认，跟人类签订平等条约协议……

两人又随便东扯西拉了一阵子，白莫邪问着这间房间的事情，各种魔导器装置魔法阵用途，老国王则讲着他这两天处理的跟天人有关的事物，子女们的生活情况——也就是十分传统的社交场合进入正题前的兜圈子环节。

“……伊贝利卡，十分有才华，从小就对形势的十分敏感，比我还有政治嗅觉，这点就继承了她的母亲啊，所有人都呼喊着‘魔法王’名讳，鄙视、排斥着天人钢铁技术一切的一切的现在，她小小年纪就开始自己学习天人文化、技术，几次外交出访都获得了里里外外的赞赏……”

“嗯，大公主殿下确实秀外慧中……”

“我们凯奇拉王国虽小，但我们王族绝对都是大陆屈指可算的人杰。”

“嗯，看得出来……这间房间……那水晶柱子是城控源吗？”

“城控源在更秘密安全的地方，理由白莫邪大人应该也清楚，我们王都的法师塔，也都是通过王宫的城控源来控制着的。”

“这都告诉我好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天人的技术面前，这些都不是秘密。”老国王开始怔怔望着手帕上的主设出神，“这间房间是我的私人炼金室罢了……天人，哎，你们天人到底是什么……”

“咳哼，另外一个宇宙的居民罢了，我们的一次超时空技术实验撕开了两片宇宙的‘隔阂’，这边世界大多数天人其实都是只是生产制造出来的……”

白莫邪念着官方设定，以为自己在说着“世界里侧之密”，然而老国王却打断，道：

“……异世界吗……我一生纵横无数战场，在天人那边被起了‘凯奇拉疯狗’的诨名，从三十岁天空树灾难开始，到五十五岁最后一次上场的‘常青节战争’，亲手杀死天人无数……白莫邪大人以为我在炫耀、在恐慌，第一次大殿上见面时出手，是在耍下马威？不，没有意义，普通人寿命三十岁，有等级的人可以多活二十年，我早超任期死皮赖脸的待在这个位置上，活在这个世界了！”

不愧是战场临危受命的老王，这股子看破放下的气魄，这些话就不是任何年轻的，有各种负担的政治家能说得出口的，白莫邪一时不知道他这番话的用意，于是就选择保持了沉默，老国王也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工坊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不知道烧着什么的酒精灯，沸腾着烧杯、试管、坩埚里的不明液体，咕嘟咕嘟冒泡声。

“……”

第37章 通天塔大陆大致局面

老国王首先打破沉默，以一种老年人常见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

“伊贝利卡那孩子跟你说了‘常青节战争’发生过什么吗？”

“就说过大王子尼古奥凯奇拉战死……”

“大家都把看做是王国的希望，乱世救世主一样的存在，呵——”老国王嗤笑一声，“现在人们自行把他完美化了，真要我说，除了一身蛮力外，他身上没有一点比得上伊贝利卡，就算他还活着，伊贝利卡出生，那王位就绝对是伊贝利卡的。”

“咳哼……这跟我说好吗？”

“这话不就只能跟你这个外人说吗？”

“确实，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没错，没人会信，有些话我闷了一本子，都没机会说，因为没人会相信——有人说常青节战争上我失去了继承人，受到打击太大，才从此不再亲自上战场……那都是不懂的，虽然对天人的军事行动，我都交给将军们去办了，但我还是会亲自些剿匪之类的事儿，然后自以为懂的人，就说我积蓄着仇恨，准备复仇一战……”

“……其实陛下是看开了？”

“哈哈哈，没错，就是看开了，别叫我陛下，叫我‘疯狗’都行，其实我觉得从天人口中说出来这是种称赞……我看开了什么，根本没法跟身边人说，没人会相信——我虽然见到了不少死亡，但尼古奥被轰得无法复活，最后只有他的剑被送回到我手上时，我突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手刃天人的时候种种疑惑浮现，让我开始疑惑——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

“白莫邪大人，你知道吗，不止一个天人临死前哈哈哈大笑着，我只以为他们疯狂，不是我们一样的人，是制造出来的傀儡，以战争以死亡为乐……也不止一次有天人大笑着说，他还会回来，说我们都只是他脑内的幻想，只有他是真人，他是世界的中心，所以他不会死的……所以那一天，我对尼古奥的死亡毫无实感，一点悲伤的心情的没有，之后我就把精力放在了魔法上，因为《大陆通史》有记载——魔法是探究世界真理的途经……”

老国王说着说着就开始环顾四周，满是满足的看着自己的炼金室，最后将目光转到白莫邪身上：“然而越是研究魔法，我越是有一种感觉，世界的真理恐怕在你们天人身上……我这些话要是说出去，直接就会被当做是崇拜天人的密党，或者准备改变国策，不说完全倒向，至少成为中立国之一，偏向天人们国家。”

“……现在收留我，就是为了准备加入天人阵营？”

老国王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的，总之话题又跳跃开了去：“妮芙琪跟她哥哥尼克里夫很像啊，从小就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着，不肯在房间里呆着，然后不肯在王宫里呆着，最后王城、王国他们都不想呆了……尼克里夫长大了就直接自己跑去了大法师塔，妮芙琪前两个月刚成年，感觉也快要开始她的旅程了。”

“年轻人嘛，与其说是冒险精神，不如说是人类的本质，是思考，是观察、分析与创造，我们天人的到来既然告诉了你们世界外还有世界，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本来我们自己已经走在了‘系统化’‘科学化’的道路上，但你们的到来，让很多人，不，应该说是让所有人都开始倒退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们传说中的伊甸园，是不是就是另外个世界呢？我们的传世神，通天塔传送门是不就是另外个天空树呢……所有假说都出来了，我们是神的子民，你们天人称之为民粹还是宗教极端来着……不接受的人，就都跑去中立侧了，留下的比如说我们，就都是坚信你们人皮兽迟早会被驱逐，接受神罚，而我们将回归神之故乡……大陆76国，这几年中立侧增加到了7国，69国的统一战线，看起来是不是十分势大——翻译谚语——兵强马壮、人多势众、众志成城……”

白莫邪已经在外面看过攻略，位于大陆中部的凯奇拉王国，深处多国包围之中，地缘上就不可能偏向帝国侧……七国中立可以说已经是地理上的极限，因为帝国侧只有一国，或者说只有一城，名叫“维多利亚”，位于地图最西南角，只跟一国直接接壤，然后由这一国辐射出去了另外六国。

帝国侧设定上，其上层也就是最初的那数千名npc，同样是第二代计算机技术设计的人工智能的“科学家”们，定下的永久政策是和平守序。

他们自然掌握一击抹平通天塔世界地表的力量，但同时他们不会主动发动任何对本土居民的战争，因为他们只是一群科学家，对这边世界以好奇、研究为主要目的、目标，不是过来执行征服、灭绝任务的军人……

最开始遭到本土侧袭击后，他们中连保全人员都没有的，毫无战斗能力的科研人员，为了自保，开始制造具有战斗力的合成人，也就是玩家们，让这些合成人为帝国侧城市而战，而科学家自己们则继续自己的研究。

科学家们只管，对玩家在维多利亚干些什么，没有任何限制，于是玩家们就出去到处搞事了，天空树灾年开始，持续了三十三年的不间断大战，本土侧76国联军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最前线的奥卢嘉王国，也就是维多利亚基地所“坠落”的国家。

大陆公历6533年，玩家跟联军签订了停战协议，这一年也就是凯奇拉老国王解甲归田的一年，而奥卢嘉王国则是签订了“和平条约”，维多利亚所在的地带被正式划归天人所有，奥卢嘉王国中立化，完全向天人开放市场……总之说白了就是半殖民地化的不平等条约。

为什么不直接统治？

别说未来世界的人类了，白莫邪古代穿越过来的人都懂，如果人口只有一、两万、一百万，那直接占领统治没问题，然而一旦过千万、上亿，不然根本不可能进行直接统治，如果只贪图其资源土地，则可以实行物理灭绝，然后自己人殖民过去。

但异界这边，尤其还是个游戏世界，有什么资源是帝国侧稀罕的呢？通商、市场什么的，都只是些没事找事的，有的没的好玩而已……不是真正想在这里过生活的玩家，最多也就三分热度管管，控制下国策，要让他一直天天上班处理国政，对这个时代追求理念的人来说，是120%的不可能。

偶尔上线，能对政府指手画脚两下，爽爽完事，所以在这种出发点下，搞半殖民地傀儡政权就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目前过去了十多年，奥卢嘉王国是被完全控制了，而另外六国被渗透改造中……所以与其说叫“中立侧”，其实就是傀儡王国。然而玩家搞的中立之名，可以安抚维多利亚的政府方面，又让本土侧联军没有开战的借口，成为再好不过的缓冲区域，让玩家可以一城一城慢慢攻略通天塔世界。

新版本的片头cg，那规模恢弘的科魔攻城战，其实就是之前玩家攻击傀儡国义军力量的，实际战争录像剪辑后的画面……

那天在大殿里强行下线后，叫来白铃铃，要到所有蜜莉多菈情报，白莫邪就开始详细了解通天塔世界地图，势力分布，政治理念方向。

原因无他，蜜莉多菈现在待在中立侧国家里，而且并没有跟龙女观月的军团混在一起。

情报显示，她是受现实中的朋友邀请开始玩这个游戏的，这很正常，她们奥霍兰精灵崇尚的面对面社交活动茶话会，聊天对话可以在任何活动中进行。

除了打扑克牌、麻将、围棋、象棋，各种桌游、球类休闲这些现实游戏外，虚拟旅游、虚拟购物等等，切换全息实景场景进行游玩。通天塔世界，这类游戏异世界自然也是很受欢迎的，只要选屏蔽战斗事件之类，当一款异世界观察体验旅游行，也是挺不错。

尤其是装甲无限名声在外，通天塔世界刚出的时候，海量负面评分，把好好的竞技游戏做废了的评论，反而吸引了大量休闲娱乐玩家。当所有人意识到这是一款深度虚拟世界游戏后，不少核心竞技玩家也体会到了其中魅力，排行榜分数自然开始回弹。

掉评分的同时，新玩法圈到了其它领域里的新玩家，游戏排名又慢慢回升。

蜜莉多菈最开始就是被奇妙异世界生活吸引，在轮休回银河系老家探亲时，被小伙伴们拉入坑，一起在通天塔世界玩模拟经营，当田园风光盖房子游戏——

随着中立侧国家数量增加，玩家们个人平均能使用土地数量增加，加上其实很多国家并不是实际接壤，意识是地图上画出来的国家疆域，比各个国家实际可支配控制的范围要大得多得多，国家之间存在大量荒原无人区地带。

通天塔世界可是宣传给银河系每个人一座城的，虽然大概应该是凯奇拉王宫大小的城，然后城墙贴城墙那种，但也足以说明通天塔大陆面积之大，别看只一块大陆，实际土地面积是地球土地的十万倍……

但即使这样，也依然做不到给现在一人一座城，所以宣传里的意思，其实是指立体来着，通天塔天空的高度是有限的，碟形宇宙，日月星辰是神器，最高处就是太阳高度，三维立体空间全部利用起来的话，差不多够十分之一左右银河系人口一人一城，制作组已经暗示会开启通天塔传送门，那是另外一个里世界，算上那边的空间应该就能满足他的房地产宣传了。

总之现在通天世界里玩家数量，实时在线人数，只不过银河系人口沧海中的一滴水程度，所以大量无主土地提供给玩家，都不需要申请什么的，蜜莉多菈跟她的小伙伴关了战斗，就随便找了块山清水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儿，就在那里徒手开始砍树、挖山，盖房子、种花养草，玩得不亦乐乎。

一开始还挺不错的，简简单单开心就好，但后来事情就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了……萨伏依茶会给出了完整的，带各种第一现场视频、图片的调查报告，看来萨伏依茶会确实只要有心，就能把公司内部成员的一举一动查探得清清楚楚。

总之蜜莉多菈的事情有点复杂，而龙女观月军团的事情就更复杂了，都要放一放，优先对付面前的老国王先：

“……人多势众啊，我们有调查清楚的，本土侧76王国，总人口一共120亿，其中7个中立国的人口只有10亿不到，有超过30亿居民变成难民迁移往其它国家，其中连凯奇拉王国都接收了大概2000余万难民……”

“没错，这些年来，我们不断接收着那边逃难过来的人，把他们集中安置到了王国西边土地上……”

“凯奇拉王国根据我们天人综合国力算法，排名在76个王国中第3位，总人口3亿1千万，王城凯奇拉尼亚是大陆中部经济、政治中心之一，通天塔世界本土十大名城之一，每年以商旅为主的流动人口超过五百万，常住人口为120万。”

“……调查得比我们自己还清楚啊，我亲自主持的人口普查……”老国王翻了翻手边的书写台，然而显然人口普查报告不可能刚好就放在身边，拿起文案又放下，“我记得……常住人口是143万2000？流动是160万来着？”

这边高空一扫，地面生命体征一目了然，别说人了，魔物、古老种都清清楚楚。

“大概算法不一样，伊贝利卡跟我说是140万……你们这边把附近村庄、市镇人口也算进来了，王城周边人口是有18万左右，我们两边对流动人口的定义也不太一样……总之我们是按入城‘人次’算，所有就有500万……相对而言，我们天人的维多利亚常住人口就只有2120人，只占总人口的万分之一不到，其它全部都是流动人口。”

“白莫邪大人……你把这些告诉我好吗？”老国王把白莫邪之前的话还给了他，幽默了一把。

第38章 政治婚姻

“这些事情说出来没关系的。”白莫邪挺无所谓的，反正他不说，也有亲本土侧的玩家会说出来，“我甚至能告诉你，我们有隐形侦查技术，高到太阳高度的飞行单位，监视着地面一切，所以人口啊、军事布置之类，在我们天人眼中都直接是透明的。”

人类的本性，到了新地方就往高处飞，这事不是科学家npc干的，而是玩家们自己做的，发射卫星啊、环球探险什么的，然后发现碟形世界超过限高、海洋边界，就会被随机传送到世界某个角落上去。

最高高度最双太阳的高度，距离海平面约210公里，在这个高度上，玩家中的大军团都有部属自己的无人机。而且这个高度，连隐形都用不着，本土侧的人别说攻击手段了，连观测到它们存在都困难。

所以信息战方面，是帝国侧完全胜利，单方面碾压的局面，而为什么还会打空战，跟本土侧的飞龙、狮鹫在高度1公里的水平上交手？在太阳高度上，进行高空类行星轨道打击，战术、战略上都是单方面碾压了。

这是因为游戏设定，和平守序的维多利亚不提供这类碾压装备，情报侦查什么的没问题，但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全部禁止……玩家无法在游戏内自行建立工业体系，上层科技完全依赖维多利亚，所以只能跟土著们打“肉搏”——玩家们其实也更热衷这样平衡对抗，要是真能直接平推毁灭世界，那这游戏也就没体验了。

老国王目光看向天花板，似乎透过屋顶斜向花瓣一样的窗户，看到了天空：“其实我们早有这种感觉，第一战就吃了这方面的亏，所有王国国王所在的军帐直接被同时远程抹平……我那时在最前线，没有跟父王在一起……”

“我们这边把这叫‘斩首战术’。”

“……之后，我们研究出了对付这种侦查的手段了，军队分散布置，魔法师团准备‘战争迷雾’，提高我们自己远程类宏大魔法射程……摸索的阶段是痛苦的，但我们挺了过来。”

“也少不了‘贤人’的帮助对吧。”

贤人这个词伊贝利卡马车上偶然时不时有提到过，当时没注意，后来查攻略才知道，并不是什么npc，而是跟中立侧一样，是游戏开始3、5个月后玩家自己整出来的——贤人是本土侧的叫法，帝国侧这边对他们的称呼为“叛徒”“背叛者”“二五仔”等等——

本土侧人会倒向帝国侧，那帝国侧的人自然也会倒向本土侧。

现实里环保主义、素食主义、爱这爱那动物保护主义者，千奇百怪那么多，这边世界本土居民完全就跟真人一样，自然会诞生不少同情派玩家，他们就站在了本土侧这边，跟帝国侧为敌，然后就被本土居民称之为“贤人”——这其实是被伊贝利卡提起过的，天人知识对她们的启迪、推进、提升……

科学、数学、社会人文概念等等，都是被贤人传播入本土居民里的，甚至伊贝利卡手上的那部天人文字对照字典，都是贤人参与编撰出版发行的，简单的机械印刷机，是个玩家就能徒手造出来。

由于通天塔世界是魔幻版的中世纪设定，虽然靠魔法能实现一些机械化，但过去的6500有文字记载历史中，本地居民也只有地球中世纪的那种活字印刷技术。

而贤人们直接带来了那种滚轮式的印刷机，随带把机械制浆造纸技术也一并传播了开来。

这就让本土侧魔法、技术、知识进入飞速传播时代，大殿上白莫邪就看到，台阶上的魔法师们的武器是“魔法书”。

同时还由于平面媒体成本大幅降低，杂志报刊等新闻刊物，阅读类娱乐等等得以出现。只不过由于时日尚短，报纸之类目前只能在骑士阶层流行。

总之这只是贤人提供的技术冰山一角，还有如伊贝利卡所说的，例如带来的“阶级”概念，在社会科学、人力资源管理等文明方面，贤人给予的直接帮助，缩短了本土侧数百年的自行摸索过程。

然后《装甲无限》里保留的动力装甲对抗，也就pvp环节，现在除了竞技比赛目的外，就又有了理念对抗目的——对本土侧发动攻击的都是玩家，那么想保护本土侧的另一些玩家，他们的敌人自然就是这些玩家了——制造玩家间对抗的强动机性质，让游戏掉评分的时候，又拉到了一波人气，成为热门争议话题……

但这些都是玩家之间的生态，跟本土侧人讨论，别说尊重不尊重问题，恐怕他们都无法正确理解其中含义，于是白莫邪觉得这个话题没有深入下去的必要：

“这个话题进行得很尴尬，无论是说帝国侧还是本土侧的事情，不提战争吧，如果，呃……如果凯奇拉先生交谈的主要目的不是外交和战争的话。”

白莫邪当然不能叫对方疯狗，既然不喜欢陛下的称呼，那么姓名加先生，算是比较折中、合适的称谓了。

“当然，当然……聊孩子们不知不觉就聊到那些俗事上去了……我的几个孙辈，感觉都没她们几个有灵气。”

“嗯……咳哼，那个也不会留下当‘贤人’什么的……我身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

“啊，是我们聊的话题吧……哦，伊贝丽卡是不是也在跟你吹风……她一直想要有贤人当我们的宫廷顾问。上一次来了个江湖骗子，她把那人一直留在身边，直到学完哪人的天人语才把他赶走。

……哈哈哈，想起来就好笑，她当我们都不知道，还帮那个骗子打掩护……干了坏事的孩子都一样，现在也一样，以为我是在防骗子才对白莫邪你出手，这几天一有空就跑到我面前来吵架……白莫邪你呀，早不醒来，我就要被那丫头弄得去躺着咯。”

“哈哈……”白莫邪干笑两声，“那凯奇拉先生八天何为话都不说一句，就动手？”

“……天人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不真实……彻底杀死的人会消散成光粒，感觉不到魔力，也不是碎成的最小微粒，直接穿透一切一闪消失……不管是天人还是我们的人，反正只要他人在场就会这样，大家，我身边的将军们，一开始还惊奇，现在都已经认为是‘外界’存在的一种正常表现了。

但我不这么认为，从始至终都没有那么这是自然，有血有肉，才该是这个世界该有的形态，各种观察魔法、炼金傀儡控制，可以获得对象视野，这让我思考一个问题——把一个人的视觉、嗅觉、触觉、味觉、听觉，如全部用魔法操纵的话，现实跟梦境有什么区别呢？是不是就生活在别人编织的梦中？”

“……应该还要算上重力感知、平衡觉，细分的话，对温度、湿度、气压、自身状态的感觉，都应该划分出来……提供完全真实的外界环境情报，需要对大量的信息、资讯进行实施处理，你们这边人类还要感知魔力这些，那可复杂的了。”

“……很多词我知道，熟悉……已经听不太懂了，能大概理解……所以要真仿造一个世界出来是很困难的对吧，至少以我们的能力是很困难的……那么天人们呢？五十年下来，我可是见识过不少天人手段的……跟我说实话，告诉我——什么是‘人’？”

白莫邪扭头看向墙壁挂毯，王宫是石头堆砌的城堡，一层套一层，虽然这件炼金房有天窗采光，但墙壁上就没有任何窗口了，显然是这间房间是楼中楼，位于一圈建筑之中。

“……窗户为什么是窗户？光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们手有左右之分？为什么你们跟我们脏器、大脑结构不一样？”白莫邪耸耸肩，歪歪嘴，“世界就是这样，即使我跟你讲，重复你听到过的那些话——本土侧的人都是假人，这整个世界都是假象，那又如何呢？”

“……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你不是依然‘活着’吗？”

“这个世界，除了活着之外就是死亡吗。”

“我生之前我是谁，我生之后谁是我……对于生物来说，没有什么过去未来，只有当下，而当下要清楚要做什么、在做什么，才能算是活着，既然定义了‘活着’，你活着我活着大家都活着，那又何必去纠结真真假假呢？徒增烦恼啊！”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天人青春永驻……如果是我们中一个小辈冒出这么一段话来，我会直接哈哈大笑，一带而过，根本不会往心上去……但现在既然是白莫邪你说了……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肯定这边世界是虚假的，对吧。”

“这就看你对真假的定义了，对我来说就足够‘真’的了，那些气味，脚板黏糊糊的触觉……真不愿意回到那道路上去走啊！”

“诶，以前不觉得什么的，自从看了解释你们天人城市的杂志之后，我也开始羡慕无牲畜环境了啊……我甚至怀疑祖先选择在这山顶盖王宫，就是为了躲避那些气味……”

“……其实我觉得吧，如果你们能用魔法制造一个梦境，然后把生物放置到梦境世界之中，那么面对梦境里生物问出同样的问题——它们所在的梦境世界到底是真是假，凯奇拉先生会如何回答呢？”

“我？我大概会以造物者的角度，完全不理会它们的这些无意义问题吧，然后只管在梦境世界里进行自己像进行的实验、研究……”

其实虚拟世界套虚拟世界，“梦中梦”即使是装甲无限里也有，例如依然存在着的纯竞技、卡牌等等旧版本游戏模式，你依然可以在这个版本里玩到，在系统层面上说起来十分复杂，其实就可以简单当做梦中梦来理解，如果没有外界真实物理健康系统监控，提供外界身体信息，游戏外强制唤醒功能，大脑潜入式虚拟实境，梦中梦嵌套就很容易迷失到里面去。

“……魔法，凯奇拉先生一开始就说，是在探究世界真理……”

“因为我看见天人也在研究魔法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天人就是无法自己施法，不能提升等级……但使用魔导器，生的混血儿却没问题，中立侧国家结合天人机械制造和魔导器技术，开发出了‘坦克’，挺让我感兴趣的，但条约限制，一直无法购买到……”

所以游戏片头动画里的坦克部队，原来是中立侧的作战单位吗。

“坦克啊，没什么难的，你们的巨象、战争傀儡，‘动力装置’是魔导器吧，只要有动力源，我能给你们设计出去‘武器移动平台’来，上面想搭载什么样的兵器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白莫邪你又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名词了，我手边没字典……‘动力源’我倒是能理解，大概是说魔核、水晶是吧。”

“差不多，但魔核、魔力水晶更多只算是‘蓄电池’，整套驱动系统啊，嗯……魔法动力，其实挺有趣的……别看我这样，我的知识水平放天人中也是顶级的，给我两小时，给你一份设计图，至于之后制造、试验、验证什么的就靠你们自己去做了。”

有笔有尺有圆规，白莫邪尺规作图底子摆在这里，学霸的几何学可不是白给的，又有了后世搞科研的经验，立体透视三视图分分钟钟画给你。

老国王抬抬眼：“……我留你并不是想要索取什么。”

白莫邪皱眉：“所以——”

“所以正如伊贝利卡所说的那样，就是一场考验，但不是分辨真伪，就只是单纯的验证你的实力……我一生所遇天人无所，有战场上的、有酒场上的，普通人眼中只要是天人，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我眼中天人也是普通人，有好有坏……”

白莫邪已经大概猜到点什么了，但这里为了避免自作多情，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不出头显摆自己聪明什么的：“……”

“我们需要寻找出路，就如白莫邪所说，‘活着’那么就得好好活下去，那么现在这个世界这片大陆上，选择就这么两条，要么通天塔、要么天人。”

“所以……”

“所以——我决定把妮芙琪嫁给你。”

绕了半天，要说的最核心事情原来就是这个啊。

第39章 换取的情报，金月女帝？

炼金工作室里一阵沉默，老国王抬眼瞅了对面一眼：“白莫邪你看起来不怎么吃惊啊。”

“床上醒来就见到她的时，我就猜到一二了……这个时代能拿得出手的笼络人心的手段，不外乎财富、权利、美人而已。”

“哦，是吗，原来如此，她们两个都做得这一步了吗……我是知道她们在密谋着什么的，每次问起来她们两个就躲躲闪闪的，刚才稍微问了问，伊贝利卡反应就老大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咳哼，这里我必须就得澄清一件事了——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别平白污人清白，你们想诬赖我也行，但请让我先真的做点什么。”

“完全没问题，今天晚上就举行订婚仪式，明天正式婚礼吧。”老国王说着就开始摆弄书写台上，明显是某种远程通话装置的魔导器。

“等等等——你这当爹的也太随便了啊喂！就这么急着坑女儿吗？！”

“不不不，怎么能说是坑呢，战斗力验证过了，我也亲自见面过目过了，我相信白莫邪会好好待我家小公主的。”

噗——原来刚才那一圈不是在谈政治、侃国际形势，而是聊人生谈理想，拜见岳父大人的面试谈话啊？！

“等等等——我身上还有要事，不是借口，真是性命攸关之事，绝无可能留在凯奇拉王国当驸马爷！”

“不不不，白莫邪多虑了，并不需要你留下，而是我把妮芙琪送给你，让她待在你身边就足够，随便你带她去哪里，让她做什么……”

“等等等——你这话说得……还不是在卖女儿吗？！”

“不不不，是伊贝利卡早就在把她老妹往坑里推了，当我不知道她安排妮芙琪贴身照顾了你八天……妮芙琪几年前，我就为她物色好了一个王子，本来说前几个月生日过完，就送过去完婚的，但出了点小意外……她们瞒着我进行安排，怕是真当我是老迂腐，只知道对天人打打杀杀吧……那么订婚、结婚仪式，是按我们这边的风俗来还是……”

“等等等——我是有家室的，结过几次婚，都有好几个女儿了，让妮芙琪跟能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对凯奇拉王国利益才是最大的吧，自古故事里公主王子就是一对，挺好挺好。”

老国王咧开嘴来，如同干枯树皮般的一张老脸，瞬间洋溢出一种油光水滑、光润无比的感觉，是对话以来，他第一次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呵呵呵——利益啊，利益吗，还是说白莫邪更喜欢伊贝利卡那孩子一点……但我这么说，要娶伊贝利卡就必须留在我们王国，她是下一任王，从小她就有这种自觉、这种觉悟了……所以以白莫邪的才智不必我再多说了吧？”

确实，不用再多说了——其实就是老奸巨猾的分散投资，两边押宝，到时候伊贝利卡代表本土侧，而小公主放长线丢进帝国侧去，到时候无论战争结果如何，他们凯奇拉王室都可以得以延续……这对父女不简单，也挺不容易的啊……话说回来，伊贝利卡也很喜欢用“不不不”来着，是不是就是跟她爸学的？

白莫邪心中暗叹，嘴上丢出最现实的问题：“娶了妮芙琪对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呢？你们的财富对我没意义，权利意味着义务，我不可能要，美貌？在我们天人面前谈美貌？”

老国王咧开的嘴角缓缓收起，人也靠到身后的高靠背上，抛出了筹码，信心十足：“我知道的，知道的，跟你们天人打交道，最大的交易筹码就是一个词——‘情报’。”

白莫邪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没不透这个npc：“所以——”

“巴哈姆特，既望，冥河摆渡客。”

啪——

白莫邪捏炸了手中椅子的扶手，这三个词对应三个公会，所牵涉之人，巴哈姆特不用多说，“既望”就是龙女观月组建的军团，“冥河摆渡客”则是蜜莉多菈最初所呆的军团，这三个词对白莫邪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不怪他惊得无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捏爆扶手……

看来得在凯奇拉王国里当一段时间“贤人”了。

其实有很多“贤人”，并不是帝国侧转型的，那是真的“一出生”就绝对中立——就是那些关闭了战斗过来旅游休闲的玩家们，自己一人或三、五好友，在这边世界游山玩水，享受建造田园生活。

举例来说，“冥河摆渡客”蜜莉多菈她们就是如此，她们人数不固定的时而三个时而十个妹子，在中立国弄了块百来平方公里地儿，搞了几十栋建筑，山顶上修矩形金字塔观景台，湖边修山涧别墅，海边修围了个港湾修水上小屋，总之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由于是中立国海边，偶尔会有商船，其它渔村小渔船漂到她们的港口来，尤其是糟糕的大风大浪天，被吹得偏离航线的船只会到她们的港口来寻求庇护。

由于关闭了战斗，玩家就被系统锁死了攻击行为，对本土侧居民挥拳，只能全息影子一样穿透过去，没有任何物理碰撞。与此相应的，游戏系统也会强制给本土侧居民植入心理暗示，让他们对关战玩家天然意义上抱有绝对善意——

善意是系统强加的思想烙印，而“贤人”这个概念是本土侧居民自己形成的，时间推移，不知怎么就演变成对“贤人”抱有社会文化概念上的善意了……

蜜莉多菈她们对本地人很好，除了提供避风港外，还教临近渔民们一些诸如贝类养殖笼、深海撒网等等的原始却实用的技术，让本地人对她们这些贤人更加友善、崇拜。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贤人都热心肠的，默默玩自己，对npc们不理不睬才是常态，蜜莉多菈她们对大家友善反而容易出问题——有交流有互动，就会产生联系，产生了关联，那就不再是局外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奇妙，明明是陌生人的存在，甚至有一方在法律上都不算是人，然而就算是花花草草一旦有了交集，那就无法不闻不问了，进一步发展就不再是局外人，而再下一步就是无法置身事外……

蜜莉多菈的情况就复杂在这里，帝国侧这边玩家打海战波及了渔村，然后蜜莉多菈她们收留了死里逃生的唯一逃出来的渔船后，蜜莉多菈她天真的小伙伴们就跑去讨说法，得到的自然是冷嘲热讽。

之后蜜莉多菈上线知道了情况，当然要帮自己的小伙伴们出头。

作为打了近三年血腥战场的老兵，跟当年的小伙伴们不一样了，开了战斗，领了一身基础新手动力装甲，一个打十个，把对面之前欺负人的家伙全部放倒……

然而问题就来了，最初波及渔村的事件，涉及到好几个帝国侧军团，所属各有不同，成分很复杂，但可以笼统认为都是喜欢水面舰船的玩家，过来这边后自己弄了大舰巨炮的水面战舰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别说舰载机了，连导弹都是歪门邪道。

有了大炮之后当然不能只摆着好看，于是就出去探索通天塔世界的大海，然后遭遇了海洋中生存的古老种，以及崇拜古老种的大陆外海岛居民国家……

玩家们大为震惊，《大陆通史》里完全没有记载的存在，想不到大海还有这么多隐藏要素，吃惊的同时他们就兴奋了，不管不顾打了再说……这一打就是45年。

之前一直是帝国侧的玩家们发动远征，整个世界扫描探测侦查技术，炮击射程超过洲际导弹的巨炮，让水面战舰确实用不着舰载机、导弹什么的，一直都是躲在安全距离上远远狂轰滥炸一番，在海洋力量好不容易就要冲到面前之前，早早溜走返程回去进行补给。

除了偶尔进行一些岛屿勘探，会有零距离遭遇战外，通天塔世界的海洋力量，都是被压着打，深海之中的古老种，一出现活跃迹象，玩家们就根本不出海了，他们不喜欢深潜作战，因为那样跟太空战舰战差不多了，十分没劲。

这一次奥卢嘉沿海地区大面积受到攻击，是海洋力量发动的第一次反击，他们并不清楚什么帝国侧、本土侧，他们只是找到了战舰出航的所在，然后就攻击了过来……

玩家们虽然并没多少人在意沿海渔民们，但被人家打上门来了，岂有不战之理？嗷嗷叫着，点起兵马就从内陆开着战舰冲了出去——就跟只要动力足，板砖飞上天的道理一样，舰体全长200米到500米的战舰，被整出了陆地移动模式。

不是那种几节火车车厢体积的，名叫“陆地巡洋舰”，实际只是巨型坦克的存在了，它们就是被当陆地要塞使用，进行攻城的时候，用来堵本土侧城市家门口的……之前片头动画里，白莫邪其实有看到过，但他当时只以为是快速搭建起来的一体化军营，或者古代叫vgu的“多公里基建单元”之类的。

天知道这边玩家更有想象力，直接战舰装脚，走到人家大门口上，炮管塞对面嘴里，堵着人家门轰……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用途很多，这种巨炮战舰才得以建造出来，毕竟维多利亚的政策是和平放任主义，玩家无法获得工业支持，想搞大件兵器只能直接动手——这种最小200的战舰，显然不是一、两个人可以造得起来的。

战舰的所有权属于出人出力的大军团，也就是普通游戏里的“玩家公会”，战舰爱好狂玩家们主要的贡献是设计、开发，毕竟他们是专业的，有技术有实力，但不知道该怎么造，一切还是白搭。

总之，战舰玩家们找上大军团，两边一拍即合，国战玩家们，正需要大型攻城兵器，对付本土侧的坚城法师塔，以及时不时会被召唤，或者乱入战场的古老种……

以上就是蜜莉多菈的事情，为什么会无比复杂的全部内情，白莫邪第一眼看白铃铃给的报告，还以为她拿错了，把帝国侧的国战、海战、兵器研发史情报给自己了，但读到最后，白莫邪就只能捂脸了……不说德瑞克提供的关于巴哈姆特的情报，以及大脑模因操纵的怀疑，光是蜜莉多菈卷入的，扛下的这起事态，白莫邪就都觉得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需要战舰去攻城的玩家，无疑就是现在游戏里的大多数存在，不说2000万吧，至少间接性质的跟1000万人作对了。

白铃铃提供的报告里，还涵盖了外界舆论的，蜜莉多菈的事情其实在游戏圈子，几个跟《装甲无限》相关的论坛里讨论的很火爆，然而白莫邪在去特意了解前，根本就完全不知道，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时代信息太多太多，多到已经无法用多来形容了，蜜莉多菈几千近亿人关注讨论的新闻事件，都只是小圈子里的小事而已，不去关注就根本不知道。

总之目前蜜莉多菈的状态是，开启了战斗彻底转型国战玩家，跟自己小伙伴们划清界限，受巴哈姆特庇护，目前在做的事情是，于中立国与本土侧国家间荒芜地带建国，号称一代“金月女帝”。

“金月”是蜜莉多菈作为奥霍兰精灵公主的头衔，称号是“金月公主”，休闲交友目的她，第一次接触带国战属性的游戏，没想那么多，依然当虚拟旅游来玩了，于是在通天塔世界里也开放着社交信息，所以她是谁大家自然都一清二楚了。

“女帝”是指她的行事风格，完全专制，颐指气使，乾纲独断，唯我独尊，身边不听话的玩家全部赶走。

白莫邪当时看到这里就惊了，真是惊吓不断……蜜莉多菈一直给他的印象就是香菲儿之下，全团第二最少女的姑娘，喜欢社交活动，却不是王若夜的工于心计，就只是单纯的娇生惯养、闺蜜朋友圈玩耍。

人前淑女高雅，言行举止得体，处处体现着精灵族，精灵公主的做派……在白莫邪这些人面前则是完全放开来，不那么讲究体面了，平时懒懒散散，提不起干劲，但也没到彻底变成死宅的程度——

这称不上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私人空间下放松而已，普通人都是这样，谁在家里还西装革履，一个人看电视都笔挺正坐，如果不是一身便服，四仰八叉躺着，左手气泡水右手薯片，那才叫奇怪。

第40章 突然就结婚了

没错，蜜莉多菈不谈出身，她就只是个普通人，性格上少女心浓一些的普通人而已……现在居然一转变成了“金月女帝”……

“金月女帝的报告，巴哈姆特军团军团长的报告，既死魄的报告。”

一名女仆把一叠叠装订成册的文件，分别堆放到白莫邪面前的书桌上，她动作十分干练，从一只手推车中挑拣出文本、文案，然后自己先在推车架子上整理一遍，然后再归类放置到白莫邪的书桌上，供黑发少年查阅。

白莫邪一支手把玩着这边世界特有的钢制吸墨笔，一支手托着腮帮子，盯着房间里另外一个大活人忙活，终于忍不住道：“……妮芙琪公主殿下，你这是在闹哪一出？”

一身本土红白色调为主女仆装扮的，凯奇拉王国的小公主妮芙琪，放下手中忙活的事，双手交叠身前，微微躬身低眉顺眼，一板一眼道：“回主人，昨晚父王跟大公主殿下已经跟我交代清楚，妮芙琪明白自己的立场，妮芙琪会的不多，为了能够留在主人身边，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之事……”

这些话应该也是她父亲跟姐姐教的吧……真是有意思的一家子。

白莫邪一圈圈单手转笔，作为学霸，如果不会这一手那就枉为学霸了，最后一转后笔尾朝下，咚咚咚，敲起桌面：“……别叫我主人，我们昨天才结婚，你这个当妻子的，要是在外人面前这样叫我，岂不是好像我是什么了不得的变态一样？”

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敲得妮芙琪小心肝跟着一起抖，压住颤抖的声线，吞了口唾沫道：“是、是的……那我该怎么……”

“自己想。”

妮芙琪额角见汗，试探了一句：“夫君？”

“你们语言里的敬称，翻译过来就是‘夫君’了吗……唔嗯，还挺不错的……看你挺娇小的，以后我就叫你‘小妮子’好了。”

我才不小！妮芙琪想反驳，但最后还是没啃声，点头应了声：“是的，夫君。”

白莫邪勾勾笔：“过来。”

妮芙琪连忙从桌前绕了过来，站到白莫邪座椅边上。

“项链给我看看。”

“……那是父王送我的……”

“我知道，拿过来。”

妮芙琪心里感觉委委屈屈，犹犹豫豫了下子，最终还是从衣服里面把项链套了出来，取下来交到了白莫邪手上。

白莫邪放下笔，接过项链，链绳是细密的银白色软金属，看着像棉线，手感上也挺柔软可以揉搓，这边世界的金属冶炼，精密加工看来要比地球中世纪高，只不过这边有魔法可以利用，工艺水平能高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谓加工工艺，说起来挺神秘，其实就是从大往小加工的程度，地球火器到18世纪之后才开始成气候，其中一条，正是由于能准确而又高效的，加工更精巧的螺丝了，制作出毫米级别的螺纹，一杆枪上连螺丝都无法精确到位，那结构坚固就无从谈起，结构都不稳定，提高威力自然都是痴人说梦。

这就是所谓工艺，当然详说起来更复杂，只是大致理解为制造精度，白莫邪21世纪的制造精度到了纳米级别，也就是制作计算机芯片的程度，未来时代的人类则达到了普兰克尺度，并且工艺方式变成了从小往大加工。

王室首饰金匠工艺，并不能代表世界整体工艺程度，但至少能说明最高能高到个什么地步了——至少做短距离金属电线应该没问题——别看电线似乎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要细又要做成长达几百上十公里完成一根，拉金属丝，可没看着那么简单。

接着是项链坠子，手指间还残留着些许余温——是一个盘丝带钻菱形结构，正中间死死嵌着一个仿佛能吸收光线般的，指甲盖大小的乌黑金属扣……掰了两下，纹丝不动，应该不止是嵌入，应该还有用金属液焊住。

这金属扣不是别的，正是帝国侧这边的主设，没屏、没任何输入端，毕竟都是无线连接的，未来世界的“手机”就这个样，如果是在文明世界里，也就是有三大系统的银河帝国环境中，对主设进行输入是靠migi与脑电波交互，这点没问题，而主设输出，也是靠其它设备往视网膜上投影或者大脑交互……

依然跟手机一样，使用起来很方便很简单，但谁知道它里面，它的芯片到底又是怎么工作，怎么完成与人交互的呢？

总之由于本土侧这边，他们其实回收了很多天人的物品，但个人外设什么的自然一窍不通，用他们自己的知识体系来进行判断，以为都是独立功能“魔法道具”魔导器，所以老国王即使把主设开机了，由于没有其它设备，最主要的是没有架设migi，他只能对其“猜着用”——就跟电脑没有屏幕给你看，只能键盘鼠标一通乱按，能打开什么是什么——几十年下来，还真被他使出了几种用法来，比如从开机到开启社交系统，再开启翻译功能的，一连串眼神移动、手势——

在老国王他们眼中，这一串操作就是天人的“魔法”，包括眼珠子移动、部动作，其实也就跟他们的施法动作差不多的个意思，于是就对天人的力量有了进一步认识，是一次伟大的科研胜利……

妮芙琪看着认识还不到十天，就变成了自己丈夫的陌生人，把自己珍贵的项链揉来搓去，还把自己睡觉时要藏在宝盒中，戴在身上要深埋在胸口里的坠子一通乱掰！前天从父王手中接过这项链时，自己还发誓要把它当自己性命一样宝贵来着，结果现在……

“……咳咳。”敢怒不敢言的妮芙琪忍不住咳嗽两声，指指项链又指指自己，示意没项链自己两人无法交流，暗示白莫邪看完就快还自己。

“啊哦呃，试音试音，你听得懂吗？”

“咦？啊？！！”

白莫邪把坠子还给妮芙琪，小妮子连忙双手接住牢牢把住。

“我自己有，不会抢你的宝贝的！”白莫邪看着小松鼠抱坚果一样的妮芙琪，一阵好笑，他刚刚测试功能，用主设翻译了下汉语，确认没问题，“我给你调整着语音操作了，之后这一枚主设，你只用使用语言启动就行了。”

“哇，这么神奇的？！我们破开过这个、这个主设，完全一实心金属片，怎么会有这么多功能的？啊，对不起夫君，我不该问这么多……”

本来不高兴的妮芙琪，转眼就又开心起来，小孩子果然好对付。

破坏砸开过吗……也是呢，如果没办法破坏纳米制造的金属，那么本土侧根本就可能跟帝国侧作战呢。

“……你问的不是什么秘密，但要说里面的原理的话，那就不是三言两语了……我们以后日子还长着，现在先把你父王答应给我的情报都给我搬过来。”

“好的，夫君。”妮芙琪连忙跑回推车那边，把文件都摆上桌子后，就推着推车出门离开，她要再回王宫档案馆、图书馆这些地方去，把全部相关资料翻找出来，然后再一趟趟搬运过来。

这就是这边世界情报资料翻阅查找的方式了，全靠人工手动来，除了当搬运工的妮芙琪外，还有大约一百个翻书找文的文书官员，凯奇拉好歹是个千年王国，悠久的历史就意味着王城内丰富的各种知识、档案、资料记录。

而王城凯奇拉尼亚八成是程序员偷懒，从建国开始就是首都了，王宫档案一处塞满，就换另一间塞，现在这些全部以实体文本形式存在的资料，就被散布存放在巨大王宫东南西北各处文书馆内……

据老国王所说，一共有十处图书档案馆，伊贝利卡的说法是五十多处，问妮芙琪，她则说有很多很多，没有专门向导的话，很多小屋子文件处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反正实体书就是相当占空间位置，而且检索起来相当麻烦，制作组做这一块的程序员，八成就是“一键生成”之类的，把原本数据直接随机生成变成纸质书本和文案，然后放到建模好了的空着的书架、档案柜里面，这部分由系统完成的，所以归类的算是十分舒服。

然而归类得再整齐舒服——王国历史放在二楼东边跟十楼西边，翻到一半得横跨半个王宫才能找到下一年的记录……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一个人太耗时耗力，老国王虽然用城控源把王宫所有档案图书馆权限开放给了白莫邪，但他只转了两、三个文件库，就放弃了，找老国王想个快点的办法。

没有搜索引擎，没有网络，没有数据信息化的中世纪时代里，想要快一点，除了堆人外，没有其它任何更好的办法了——老国王就借了一百名王宫文官给这位新晋驸马爷，让白莫邪也不客气，不光直接让这群文官去找资料，还要他们给自己翻好页数，插上书签，书签上还要标注出大致重点内容。

由于白莫邪自己要阅读大量档案，没时间也不愿意跟其他人打太多交到，所以给他进行书本归类、搬运跟其他文官沟通的，这份工作自然被妮芙琪抢了去……自从完成了婚礼，她就每时每刻紧跟着白莫邪了，这就跟地球中世纪那边不一样了，地球那边那个古代时候，无论中外都讲究个“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着男人跑东跑西成何体统。

未来世界就没有这种男女区别了，毕竟各种基因调整不说，外在表现形式而已，星薙娅、非人形都是人类了，更重要的是内在自我认知，在器官器质上进行区别已经没有古代那么重大的意义了。

而通天塔这边文化就又不一样了，不是未来世界那种从最本源基因层面上，消除了人类内部的差异性，而是很单纯的在力量上没有差别，使得通天塔世界从最初就男女平等——地球古代社会追根溯源“男尊”的起源，不外乎就是男人力气更大罢了。

然而通天塔世界有“等级”不说，还有魔法，0级普通人男女，在体能、力量上超距还是保持着地球的那种程度，但具体来说，地球时代、人种、上下肢肌肉群不同，计算的数值都有很大出入，最极端总体上纯算综合数据，就是把肌肉全搅成一团，不细分算的话，男人比女人强85倍。

然而通天塔世界等级提升身体属性，根据魔法王给出的等级测量标准魔导器，只用提升到等级1，男女力量上就一样了。0级的时候全部个人属性“力量”、“魔力”、“体力”三项都是0，升到1级，三项属性就都是1了。

别小看这1点，1级的男女都是1点力量的话，那0级时，男人的力量就是0015，女人是0002，幼年的小孩子是0001，大概这个样子。

之后就看个人锻炼方向了，力量、魔力、体力三项数据每上升一点，就算是等级提升一级，升到十级，全属性也就是12点时，可以完成教会的挑战的任务，通过试炼获得复活能力——尸体完整的情况下，可以被复活魔法复活过来。

由于这种游戏设定，就使得男女权利方面非常平等，从最初就不存在性别歧视的条件，在没有系统升级方法的岁月里，所有本土侧居民，即便是儿童，理论上升级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然而这一局面在天空树灾年，也就是游戏开服公历2、3年，银河帝国时制1、2个周期后，发生了决定性的改变——玩家们研究出了“等级”的秘密，并由“贤人”把系统的升级锻炼手段传授给了本土侧，使得本土侧军事实力大大增强。

要知道打怪升级，有“经验条”这种设定的游戏，在未来时代里，老早就被认为落伍、老古董，或者说是由于无法体现虚拟实境游戏的真实性，而被时代所淘汰。

现在游戏里升级都是靠“真实”锻炼，也就是熟能生巧的意思，反复不断去练习挥剑技巧，然后积累实战经验，最后完成剑士公会的考核或者试炼，就完成“升级”认证了——这就是最早虚拟实境是军用的原因，以及现在游戏里“信息人固有属性”的概念。

第41章 娶个“纸片人”当老婆

只不过两者出发点和结果是相反的罢了，虚拟训练，是为了把菜鸟锻炼成高手；而固有属性，是本来就是某方面的老手，进去游戏世界后不用再重头再练一遍，以让游戏过程更加人性化，减掉大量重复的锻炼能力的过程。

但这一套模式，就对游戏世界里的本土居民不太友好了，一些非写实的游戏，运营商直接修改npc能力值就完事，但通天塔世界是个写实游戏，本土侧居民就得自己锻炼身体，而不是随便找个怪杀杀就有经验值拿，就能升级那么简单了。

而至于具体要怎么锻炼呢？制作组也没个头绪，他们的想法是，只要人口基数够大，那么自然升级的概率再低，总体上数字也会很好看，不至于无力抵抗——这就是整个通天塔世界，现在76个王国在册人口有120亿，全部黑户、海外加起来超过200亿的原因。

人类是有极限的，一个人程序做得顶尖了，就无法研究体能锻炼之类的了……玩家们进来之后，就跟当初白莫邪刚上线时一样，发现自己不能升级，但本地居民却有级别的样子，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就展开研究了。

在发现这是官方为了游戏平衡性，强行不准玩家升级提高游戏里身体属性，只准本土居民升级后，就开始研究这里面的原理，毕竟这是一个写实游戏，一切都有其原理，并不是凭空把“1”改成“0”了，就把玩家升级这个功能给关掉了——那是程序上的设计，就只能黑客改源代码什么的了。

而既然不是源代码的，而是游戏里的设定，那么进行研究，说不定就能开发出什么“bug”，让玩家也能升级——这是目前不少玩家的游戏乐趣所在，找bug，进行各种偷鸡行为，可以算是一类硬核游戏玩家。

一个周期差不多，还真让他们发现了奥秘，本土侧“升级”的核心原理是“魔力”，人类运动生物能的本质，是种氧气燃烧释放出化学能的过程，生物微电提供神经控制。而通天塔世界的人类，除了化学能外，生物能之中还有一块“魔力”。

人类跟魔兽不同，没有直接利用、代谢魔力的生物组织器官“魔核”，所以魔兽的表现不止是会魔法，肉体力量各方面都是超乎寻常的存在。

虽然没魔核，但通天塔世界人类大脑微电能产生魔网，从而间接利用上外界魔力，0级的人类能利用的基本为零，但通过合理的方式进行锻炼，就可以提高这个利用程度，外在表现出来就是升级了——魔法王的等级测试魔导器，本质上其实就是跟魔力利用程度进行交互。

所以系统的冥想课程、体育健身，都可以提升等级，有意识的开发大脑跟无意识的，甚至肌肉记忆都没关系，由于魔网无处不在，就有种处于无线供电环境中的感觉，利用外界魔力，就跟一直外挂着供能包差不多，等级者的个人力量更强大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有了这么多科学的研究成果之后，那么玩家们能不能升级呢？结果还是不行，原因无他，被程序上封死了，本土侧能用魔法，是因为构成本土侧人的化学元素，全是通天塔世界的，而通天塔世界的物质，自然是五种基本力，这种存在构成基础，才是这边生物、矿物、植物可以内部存在魔力的根本。

在设定上，穿越过来的科学家们，由于关乎“人类权”的定义，所以拒绝使用本土侧物质来制造合成人，结果就是构成玩家身体的物质都是四种基本力的……

虽然组成身体的元素不含有魔力，无法使用魔法，但并不代表无法通过机械设备间接利用，本土侧都能开发出魔导器，更何况帝国侧呢——给中立侧搞的坦克是其中代表，最高成就自然是当移动要塞用的水面战舰了。

白莫邪算是进一步理解，为什么伊贝利卡对贤人推崇备至了，不说文化、科学技术，光是让人人都可以升级这一点，而不是看天赋了，就是堪比魔法王把魔法通俗化、普及化的功绩。

以上这些关于等级内容，其实是白莫邪翻在桌面上资料看到的——研究等级的硬核玩家，自然少不了在《装甲无限》里立足的巴哈姆特军团。

作为常年拿天梯排名第一的军团，能快速提高实力的方法都是他们研究的方向，无论这个方法是本身技巧、是“bug”，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白莫邪待在老国王提供的一套院落之中，他们这边类西方式城堡结构王宫，跟银河帝国星汉京皇宫差别巨大。如果说帝国皇宫九转盘龙大景现建筑分布，是平面的，在一张画纸上把大大小小宫殿、庭院、景观，按照一定格式安放在一大块场地上，那么凯奇拉王宫，就是把这些套房、厅堂、景观全部堆放到一块，变成一个立体的垂直综合体楼，然后在最外面用厚墙包裹起来。

所谓套院，是白莫邪自己想象的叫法，是从“旅馆套房”概念派生而来，在本土这边没有固定的叫法，上到老国王，下到打扫卫生的女仆，所有的叫法都是“几组房间”，或者干脆就是“房间”。

老国王送给白莫邪的“几间房间”，位于王宫堆叠建筑的顶端东南部分，有很大一片开阔对空空间，但位于建筑群内部，所以没有能观察王城街道的窗户、阳台，这一块建筑区域，主要是王室相关成员聚居区，八大姑七大姨之类的外戚，王族内眷，没出嫁的公主都是居住在王宫核心区域的。

妮芙琪原来自然也是跟她父王母后、姐姐、哥哥等住一起，现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就跟白莫邪搬到了外戚居住的建筑区。

白莫邪一开始还想用几层楼几层楼，来分辨自己在王宫的所在，然而昨天婚礼被安排着王宫上上下下一通跑，在发现这边堆叠建筑不但存在半层，甚至还有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层，还经常同层却房间高低错位之后，就放弃了规规矩矩去分层了解环境了。

现在老国王通过城控源给白莫邪的几组房间，包括一间浴室，一个厕所，一个中院，一个客厅，一间大卧室，一个工作间，一个装备间，一个女仆卧室，说起来房间挺多的，但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具体面积方面，比自己地球上跟爸妈一起住的三室两厅公寓房，也就再多加一房差不多。

厚实的大理石墙壁隔音效果很好，左邻右舍的声音都听不见，但在中院里呆着，朝向中院的窗户不关的话，还是能听到些带环绕音效的人声。

这组房间之中，令白莫邪大开眼界的，是厕所、浴室跟女仆卧室……王宫里有私人厕所，就是地位的象征了，毕竟没有自来水系统，厕所一般是公共。

浴室不大，大概只有一张半双人床面积，核心物什是一只青铜澡盆，使用方式是人工装满水之后，通过魔导器进行整体加热，让白莫邪有一种被水煮肉片了的感觉，这不就是放大了的火锅吗，妮芙琪还在一旁往水里添加花瓣、香油什么的，下火锅底料？

作为有洁癖的白莫邪，才不管你们物资成本什么的，即使是游戏里面，只要有条件就必须泡澡，而全程就行服侍的自然是他的新婚小娇妻了……

之后的女仆卧室，面积跟厕所一样大，就放得下一张单人床，没有窗户，上床得爬梯子，因为床铺的下层是女仆的储物柜，柜子大概有一米四高，躺上面床铺上都不能坐起身子的，让白莫邪想起小时候，自己睡到家里衣柜顶上去的愿望，感觉十分神奇有趣。

值得一提的是，新婚夫妇入住的新房里，并没有安排专职女仆，生活在王宫上层居住区里的人，大家至少都有一名自己专属女仆来着。

负责当“导游”的伊贝利卡，介绍房间时的解释是，考虑白莫邪不日就要离开，只算是暂住，所以没有做专门人事上的安排，如果有清洁、打扫的需要，让妮芙琪直接叫人过来就是了……

现在看来她们那是在早做准备——总不能让公主跟女仆一起做佣人打扮一起生活吧，而且天人魅力惊人，再加个其她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保不定出什么事。

那么新婚夫妻出了“什么事”了没？卧室一间床铺一张，一起沐浴完，当晚就自然而然了……妮芙琪方面不用多说，最开始自然是出于义务，然后不管那个世界都看脸，再加上白莫邪的“神仙哥哥”身份，挺单纯的小妮子，可以说是相当愿意加开心的。

白莫邪方面则主要是为了安王国方面心，不出点事，跟老国王的交易就无法成立，其次更多就是同情心了……

地球上有理论说，同情不是爱情，情侣间有一方是同情，设施另一方感情，两人的生活就不会幸福……白莫邪当时不懂，现在经历过一世了，他只想说——都在一起了，幸福不幸福当事人双方觉得幸福就够了，管什么“爱情”里的成分、构造？

以前二次元宅宅们，叫嚣着要跟游戏里的“纸片人老婆”结婚……现在这个愿望还真能实现了，白莫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还真就跟一个“纸片人”结婚了……看着小妮子幸福开心的睡颜，莫名自己也被治愈了，然后大半夜就去找老国王要资料了——他们这些天人由于机制，在游戏里不过个六、七天，可是完全用不着睡觉的，而对于某些把通宵当家常便饭的玩家来说，可以连续打怪打个十天半个月……

本土侧的土著们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不保证睡眠身体可吃不消的。

老国王也真是辛苦，在小女儿的婚礼结束之后，就继续连夜开会，进行接下来的安排……由于这边世界男女权利平等，女人成为最高领袖是常态，而且有些国家高层常年全部是女人，这主要是跟等级有关，谁叫她们国家里男人不给力，高等级的全是女孩子们呢。

所以虽然嘴巴上说，是把妮芙琪“白送”给了白莫邪，他想怎样就怎样，但这是白莫邪方面的态度，王国方面就并不是把水泼出去了那么简单，全套的背后社会公告、政治联系等等都要做到位。

妮芙琪是王国公主，其全部权利并不会因为出嫁给个名天人而改变。就如同老国王的第一任王后，即使是出嫁人妻，还生育了三个孩子，依然拥有杀回去继承王位的权利，而且在政治上更是跟凯奇拉国王平等的关系，并不是说凯奇拉国王的老婆，带着凯奇拉的兵，夺回来的土地就是凯奇拉王国的了，而依然是属于王后家族的。

甚至为了管理王国，王后直接合情合理的跟凯奇拉国王离婚，成为独立国家的女王，并把跟凯奇拉国王生的儿子抢了过去当她王国的继承人——这边世界可无法实现两地分居共治两地的，这一系列在白莫邪看来十分神奇的操作，在这边世界人的概念之中却是理所当然的常识。

所以老国王加班加点跟自己的大臣们，安排之后的公主婚礼庆典仪式，商量之后要给其它常青藤联盟成员国的说词。如何能让大家在放心，自己这不是倒向帝国侧的预兆的同时，确保妮芙琪能最大程度的跟帝国侧搭上线，这里面的权衡，可是能让政治老江湖都挠头，绕不清楚的。

这种跟多方勾心斗角的事儿，王若夜过来的话，怕是会欣然接受挑战，绕着弯子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

其实昨晚白莫邪并不是要特地去找国王，只是自己干躺着往天花板太过无聊，又不好摆弄累瘫睡死了的妮芙琪，就只好自个儿出门，在王宫里上上下下溜达，然后就碰到语言不通的王宫巡逻队。

一通比手画脚之后，虽然不知道对方理解成了什么，但由于反正双方由于使用了宇宙通用语言——微笑，总之最后就在友好的气氛下，被莫名其妙地送到了国王书房。

第42章 叫外援

昨晚那会儿一屋子的人，虽然认识白莫邪，但又都“不认识”，所以你眼望我眼气氛十分尴尬。话说屋里正各种讨论着你个人人身问题呢，背后说着坏话一样，你个当事人本人就突然跳出来了，不尴尬才怪啊。

还是老国王一句：妮芙琪睡下了？

白莫邪回以一句：她累了。

在场男男女女都是过来人，相视莞尔一笑，才算是把尴尬气氛给带了过去……之后既然当事人来了，那就干脆大家一起讨论得了，能问到本人意见也挺不错……

通宵会议结束后，白莫邪就回来处理自己这边的正事了，直接用套房客厅的大餐桌进行办公，让恢复精神主动请缨的妮芙琪去给他当苦力……不得不说小妮子不愧是有等级的人，身子骨挺结实了，要知道自己这边一定时间内，可以算是体力无限的，还以为她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一天，动弹不得的。

看着客厅墙角的座钟，通天塔世界一天24小时，由于碟形世界的双日，并不是那种绕星球圆周运动的，而是平行运动，可以理解成两个平行的哗啦圈，碟形世界是下面静止不动的哗啦圈，而双日则是上面那只平行地面转动着的哗啦圈。

这边世界两个太阳，三个月亮，三个月亮中其实有两个就是太阳，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挺好理解，本土侧居民都对此有认识——当太阳转到头顶上，也就是距离近的时候，那它就是太阳，转远了去了，自然就别暗了，就成了月亮。

至于第三个月亮，其实本质上是一颗大“星星”，太阳距离远之后，就变得明亮起来，得以看得清清楚楚。

刚登陆游戏的第一个夜晚，还在感叹这边世界又老一套的搞三个月亮，之后出去查了攻略之后，才感叹制作组的脑洞——日月星辰，居然都是有史记载之前，世界诞生本源的“神器”，是玩家们探索的目标之一，但目前帝国侧飞行器都无法抵达日月星辰的高度，游戏要通关，看来还得一段时间。

总之由于太阳的这种运行性质，这边世界的钟表盘面，也就自然而然完全根据自然规律来，直接1到24，24个数字写在盘面上，走一格就是一小时……

现在时间是8点，白莫邪开工的时间是6点，自己转了几个图书馆之后，就去寻找帮助了……还好老国王在散会之后，没有马上离开，还留下来自己又处理了一会儿政务。

凯奇拉王国似乎没有早朝一说，官员、大臣们跟上班族一样，到点就从城里四面八方，进到王宫最下层兵营、写字楼的办公室里开始工作。

将军、大臣们像是中层干部，办公室主任一样，待在自己的那间王宫办公房间里，指挥、安排手下的官员们工作，上级骑士阶级就像是董事会成员，没有具体工作，办公室间到处游走视察，能插手的事情就插下手。

而这个企业里最大的老板自然就是国王了，听说老国王每天早中晚，至少要来这边转三次，但最近这件“散步”任务渐渐交给伊贝利卡了——7点左右从不知道具体方位的图书馆出来，正在迷路中的白莫邪，又被一支巡逻队拦住，这次的这群护卫，没带白莫邪带去哪里，而是把在办公区那边的伊贝利卡叫了过来……

总之跟伊贝利卡一翻交谈，就解决了很多问题……看得出来，伊贝利卡很关心，或者说很好奇她妹妹的情况，但不好意思开口，磨磨蹭蹭犹犹豫豫，最后不了了之，互相告别各自去忙自己的正事了。

要说为什么能流利交流了，那是因为昨晚老国王确认双方“交易”完成之后，就给了一枚主设给白莫邪，跟妮芙琪同款的软金项链——这边世界的订婚、结婚象征物并不是戒指，而是项链。

根据《大陆通史》记载，这种婚俗的起源，是由自古以来的魔核收集习俗演变而来，先民把魔核钻孔后挂在脖子上，作为宝贵之物，后世作为货币，高级的作为战略物资。而用贵重物品，作为交换信物，在哪个世界都是自然而然的。

白莫邪的这场仓促婚礼，晚上订婚，第二天结婚，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的机会，连妮芙琪都没有任何合适的饰品，刚成年的她都没有多少属于她自己的财产，所以她跟白莫邪的项链就都由老国王负责准备了。

好在这边婚礼仪式，并没有交换“结婚戒指”之类的步骤，走一遍宗教仪式就行了。

王室金匠加班加点一天打造出了符合妮芙琪身份的项链，把对于本土侧来说，最贵重的“天人魔核”，镶嵌在了项链坠子里，由老国王在婚礼后，亲手交给妮芙琪，作为老父亲给女儿的结婚礼物。

之后工匠们继续加班加点，打造出了白莫邪的那条，新婚之夜碰巧跑到了国王面前，为了方便开会，老国王就直接把这跟项链给了白莫邪，一是作为女儿嫁妆之一，二是作为他们交易中的所包含物品。

在知道老王国所要提供的三个情报，并非只言片语，而是还包含海量文件档案之后，白莫邪就要求能有自己阅读的手段，讨要翻译道具之意不言而喻，老国王本来很珍惜来之不易的主设，是想安排专职翻译给白莫邪的，甚至提议过让妮芙琪来给他做贴身翻译。

但到最后还是答应把一枚主设给白莫邪，以显示自己交易的诚意。

白莫邪现在一个人待在客厅里说是在翻看着情报，不如说是在听着——没有任何投影、摄录一类的设备，他无法获得主设的图案反馈，只能调成声控的，然后声音输出，以接触式摸着纸张上的字母，然后主设在自己脑内播放出相应的语音来——原理简单说起来不外乎电磁、手势、盲触，复杂说起来涉及的原理就非三言两语了……

总之通天塔世界的设定就是这么真实，有了主设才能获得帝国侧相关服务，包括叫出控制台、客服等等，可以说除了“退出”那个框是系统凭空赋予所有人的外，其它所有额外信息功能全都要通过主设来完成——这就是选在帝国侧、本土侧、中立侧出生点最大的区别，选帝国侧的话，你就只有维多利亚一地可选，可以直接领取包括主设、动力服、动力装甲在内的一系列新手装备。

选择其它地方出生，系统就默认你不想当“人”了，或者只是休闲、旅游型玩家，那么给你发放帝国侧新手装备，岂不是就让你在外面开挂？

白莫邪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随便选了个名字好听的“多明拉”当出生地，结果就真变成了一名旅游观光玩家，一双脚跑了三天三夜……

现在终于有了主设，虽然没有视网膜投影、没有凭空存在的全息显示，但白莫邪依然有一种回归文明世界的感觉，那是跟现代人一天没玩手机一样的痛苦……虽然当年白莫邪是学霸，别说家里不给买手机，重点学校直接禁止学生带手机，也只偶尔听过这种手机比空气还重要的段子罢了。

拿到主设后，获得的最关键的一项功能就是“好友”，同时还能打开游戏外面的银河网络了，也就是说可以一边在游戏里玩着，一边翻网页查攻略了。

可以获得这些银河帝国信息社会的功能，自然是因为设定上维多利亚科学家们把migi覆盖了整个通天塔世界，然后利用引力子和超距作用，把两个宇宙凿穿了一个孔，从而得以跟银河系保持联系。

所以先不管这些设定严不严格、严谨什么的，白莫邪终于有主设可以用好友功能之后，首先第一件事自然是登陆自己的信息人，然后把白铃铃以及那十名新团员加上好友，并且留了言，让她们上线之后找自己。

之后外面世界几个银河帝国小时里，她们似乎处于连续折跃赶路之中，就都没有网络可以用来登游戏……现在凯奇拉王国本地时间是6551年3月23日9点半，白铃铃终于恢复了联络——

“耙耙？耙耙——耙耙！！”

正听着主设给自己念着书，耳畔就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奶音，三连爸爸叫下来，每一声语调就一个变化——第一声询问撒娇，第二声娇憨撒娇，第三声粘人撒娇……真是让人可爱到心痒痒！

“在呢，在呢……你已经跟香菲儿、菈妮娅她们汇合了吗？”

“之后是超光速巡航赶路了哩，不用折跃哩。”

“这样啊，那两个小组呢？她们应该就留在蜜莉忒斯号上，应该可以早就进游戏了吧？”

“铃铃安排她们先调整作息，换回银河帝国时制哩。”

“其实用不着跟维多利亚时间接轨吧，之后可能会需要全天候作战，她们得轮班在游戏里值守。”

白莫邪把书本往前推推，自己往后靠靠，准备专心跟白铃铃对话了，毕竟自己不是超脑，一心二用有点吃力。

两人对话里面省略很多大前提，例如维多利亚、帝国、通天塔时间的各自优缺点，现在跟外部通讯时差流速不同关系，为什么会有全天候作战需要，为什么只能语音通话等等……这些东西都不用出现在知情者的对话之中了。

白铃铃知道她爸会有这么一问，马上答道：“我们现在需要立足哩，先集中力量比较妥当哩。之前她们有按耙耙的命令，先行前往金月女帝所在哩，但中立侧生存环境太复杂，新手装备都无法领全哩，我就命令她们全部轮回转生，重新在帝国侧这边好好重头开局哩。”

“哎，都怪当年太年轻，把问题想得太简单……这里啊，完全是个大人的社会啊，哎，你爸爸我被迫结婚了都。”

“哩？！麻麻？”

“不是裘莉安啦，是一个纸片人。”

“哩哩？！！”

“唔，这么说有点不太礼貌，所以到底什么是人呢……太阳系时代就有可以寄托灵魂的量子计算技术了，人可以信息化，信息可以人化……”

“铃铃就不太需要依赖物质存在哩。”

“明白了？”

“明白哩。”

“现在我所在的凯奇拉王国时区是23日，过3天，26日要举行结婚庆典……宝贝啊，作为个从古代穿越来的，你爸爸我可是大男子主义得很呢——”

“所以新麻麻是——”

“自然必须是个公主。”

“明白哩！铃铃会加油！”

“到时候能不能有点场面，就靠宝贝咯。”

“耙耙要是面子不够，人家公主会不会跑掉哩？”

“不是，我们是已经完成结婚仪式了，3天后是对公众的婚礼，全城庆典、庆祝活动，人家毕竟是个公主，代表的意义不一样。”

“……铃铃看完网上婚俗攻略了哩！好有趣的样子！铃铃很好奇哩！”

“我说过你们的事情了，到时候来就是。”

“嗯嗯！铃铃去叫大家上线了哩！”白铃铃干劲十足，准备上线转游戏内好友聊天了，但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耙耙没主设，没外设哩，好多人联系不上耙耙，就只找到了铃铃——加下露娜、露蒂好友哩，她们早就在游戏里了，铃铃上线还得找她们带带哩！”

白铃铃发言完就，“耙耙白白”，挂了通讯下线，然后在游戏里，“歪？耙耙是铃铃哩”，秒上线……但之后就开着好友，挂着通话，不再开口说什么了。

由于白莫邪这边没有任何其它个人外设，所以就不能像通常的那样开直播，共享视觉画面什么的了，白铃铃那边挂着通话，也就只相当于听个语音直播……

白莫邪这边则继续翻阅起桌子上的资料来——有官网资料、有论坛攻略，那么凯奇拉老国王提供的情报还有意义吗？

当然是有的，然而很多信息并不是随便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知道的，比如说吕肖安老兵俱乐部的情况，有全部详情的外人，就只有王星茹的帝国情报部，你只能从特定人物那里获得相关的特定情报。

第43章 婚后第一天

就目前而言，白莫邪想知道的最大情报其实是，凯奇拉老国王为什么知道，自己想要巴哈姆特、蜜莉多菈、龙女观月的消息，而且相当笃定，只要丢出这个做交换条件来，国王的女儿就不愁嫁了。

然而这种事情，别说攻略网站上了，就算是联络官方技术人员，他们都不得而知——情报之所以叫“情报”，就是因为这条信息知道的人少，然后这条信息是不是找对了最好的卖家……

现在除了获取通常渠道根本无法获得的内情外，白莫邪还想从这些文案卷宗里推断出，老国王是如何知道想要什么的，自己人物瘫在床上的8天里，他们绝对做了不少工作。

白铃铃那边完全没有问白莫邪为什么就突然结婚了，这也是聪明人对话的好处，很多基础问题都不用说的……现在她挂着通话，一边安安静静听主设念文件，一边进行自己的游戏……

白莫邪这边手指在书本文字上滑动着，同时思考着奈琪姐妹怎么也跑来打《装甲无限》了？不是安排她们看家来着的吗……只不过对她们超脑来说，挂个游戏的同时搞相位研究、桃花坞基建，几线多开，完全不是个问题。

自己这边好友对话自然也是可以多开的，这边刚刚加上好友，那边奈琪露蒂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哥哥！你怎么不在帝国侧呀？！我跟露娜转过去？”

“不不不，别——你们是在维多利亚吧？”

“嗯嗯嗯，我们刚刚还在维多利亚地区周边探险哦，露娜很喜欢这边的样子呢……但我们要做什么呢？有没有boss？主线剧情是？我们不能升级啊，搞动力装甲，把装备弄到最好？有必要魔导器吗？我们逛了几天城里，有卖坦克、战斗机的呢，所以我们要先赚钱吧？这边世界gc用不了啊，帝国侧也是用本土侧的‘钱’。”

奈琪露蒂跟白莫邪通上话后，就表现得十分开心，很兴奋的样子。

“游戏里的事情不急，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的……我已经发现了，这是一款养成性的开放世界，‘剧情’就是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每个玩家的个人体验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是自己游戏人生的主角……”

“这里，好多同类！”奈琪露娜，道，“所以，奈琪露娜，攻略都白看了？”

白莫邪：“不不不，还是有用的啊，起码比我好啊，我什么都功课都没做，就直接上了游戏，真是坑大了啊！”

奈琪露蒂：“……哥哥说话怎么跟……跟那个谁，新员工们一样了啊。”

白莫邪：“有吗？”

奈琪露娜：“——不不不不！”

白莫邪：“……没那么多个‘不’……是这两天被洗脑了，这边有人口癖是一串‘不’来着。”

奈琪露蒂：“我们想去哥哥那边……”

白莫邪：“那来吧……”

奈琪露娜：“耶！”

然而白莫邪现在还没有意思到，她们这句话里面的双重含义：“……别急，不是现在过来，三天后跟白铃铃一起过来吧，现在你们先在维多利亚那边发展一下。”

奈琪露蒂：“所以……我们要做什么呢？为什么三天后？”

白莫邪故意话说一半：“三天后凯奇拉尼亚要举办全城庆典……”

奈琪露娜：“耶耶，庆典！”

白莫邪：“嗯，很盛大的公主婚礼庆典。”

本来也高兴着的奈琪露蒂，有了点不好预感：“……哦，公主啊，跟谁结婚的呢？”

白莫邪：“咳哼，跟我。”

奈琪露蒂：“……”

“……咦咦咦——”奈琪露娜大惊出声，“两个小时不见，哥哥你就……结婚了？！咦咦咦？！”

白莫邪：“里面情况有点复杂。”

奈琪露蒂：“游戏里本土侧的npc吗？哥哥是玩玩而已？之后准备怎么处理那个‘公主’？”

如果说只是单纯利用而已，无论对方是什么，讨论只是游戏里‘npc’什么的，就可以随便不负责任了，都是在找借口，是为人处世上的原则上就不坚定，那就对不起白莫邪这死亡了无数次的一身经历了，他可是有自己成熟想法，而不是随口敷衍老国王的，答应下来的。

所以对待明显语气不善了奈琪露蒂，白莫邪有一说一：“‘那个公主’有名字的，叫妮芙琪凯奇拉……负责到底，至少在游戏里的时候，会陪她走完她的一生，帝国时制算也就两、三年而已。”

白铃铃：“让铃铃观察下下‘爱’到底是什么哩！”

奈琪露娜：“哇！什么什么！哪里来的声音！哦，铃铃也在啊，挂哥哥的通话。”

白铃铃：“我快到你们的坐标了哩，新团员也一起，集合点汇合哩。”

然后她们那边似乎在一直移动中，对话就一时僵住了，只剩下白莫邪这边客厅主设念书的声音回荡，于是白莫邪决定换个话题：“总之由于20倍的时差，目前依然以收集情报为主，慢慢来慢慢来，游戏一下通关也没劲……露娜、露蒂啊，说说桃花坞的情况吧，你们那边相位转移系统怎么样了？”

奈琪露蒂：“激发原理方面，很难进步了，目前优化物理实现结构，缩小体积，提高效率，小质量物品可以瞬间召唤，目前主要得解决大质量物体召唤时，太过漫长的计算准备时间。”

奈琪露娜：“提高32%处理速度！奈琪露娜有努力！”

白莫邪：“嗯嗯，了不起了不起。”

奈琪露蒂：“桃花坞啊，南宫望到了，龙女观月接待他，已经在我们实验室a里到处参观了……新团员把他们当‘外星人’，虽然被命令不准围观、偷看了，但大家还是经常找机会在他们附近转悠，雅丽莎在底下训了不少人了哦。”

奈琪露娜：“不是同类，奈琪露娜没兴趣的说……哥哥快领新手主设诶，发不了表情好痛苦！”

白莫邪：“……你不用发表情，我听你声调就能想象出你的表情了。”

奈琪露娜：“真的！？”

白莫邪：“真的，我们是‘同类’嘛。”

奈琪露娜：“诶嘿嘿——”

奈琪露蒂强势打断她妹妹的卖萌求宠行为：“咳哼，露娜先等等，我们正在说正事——龙女观月找南宫望要到了一个酷机阵列，预计只用帝国时间4小时就能运到我们桃花坞里，最多只用二十分钟，就可以组装投入试运行了。”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有帮忙设计规划！蓝图已经完成，只等运到！”

白莫邪对于龙女观月知道他这边安排购买酷机阵列的事情并不奇怪，不说白莫邪不停跟家里交换情报，公司主社交通讯群，指挥部阶层通讯群，这些事情白莫邪向来都是公开商量的，他现在奇怪的是：“我们需要的是军用级别，不说信息流，覆盖范围要能联络银河系内外……龙女观月找南宫望搞定了军售吗？花了多少gc？”

奈琪露蒂：“不是哦，是件战利品，吕肖安银河系外基地星球上的装备……帝国舰队收缴了全部装备，说是准备给某支有探索舰队背景的佣兵团使用的，对方也是自由枪骑士，但对方舰队用不上，他们战舰内置的酷机阵列就够了，最后就先给我们桃花坞了。”

奈琪露娜：“其实是王若夜哦！龙女观月羞羞答答哦，王若夜路过说了两句，打着打哈欠，南宫望就同意了哦！”

对于王若夜的手腕，白莫邪知道她厉害，就没有详细了解的兴趣了……他在意的奈琪露蒂的语气，现在是直接叫“吕肖安”这三个字了，要知道在被送到自己身边前，吕肖安是她们两人名副其实的“亲生父亲”，从“母体”到最后完成，吕肖安全程参与。

之前对待吕肖安，奈琪露蒂要么是避而不谈，把这个名字晃过去，要么就是绕不开的时候，就用“以前的爸爸”之类的叫法……现在直呼其名了，奈琪露娜也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语气平静的直接说起其它话题，看来在银阿莱战场那边的几年，她们也成长了不少，放下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但对于她们俩过去“恐怖分子”的人生履历，自己这边依然得替她们放在心上点……政治错误的黑厉害不说，她们漠视生命的态度就是那时继承下来的，手上到底有多少人命，白莫邪没有具体了解，但隐隐知道些，信息爆炸的时代各方资料，随便浏览浏览网页，看见条过去的失踪新闻。

即使心中隐隐明白，但也会用一句“不会吧，自己绝对想多了，哈哈哈”，给装傻带过……同时安慰自己，奈琪姐妹只是“枪”，犯罪行为不能怪武器不对，要怪凶手，她们在自己手上，绝对没问题了——白莫邪亲自自己这种原则性，其实是种双标——

“……但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神，只是个人，一个普通人罢了啊……”

奈琪露蒂：“哥哥？”

奈琪露娜：“是奈琪露娜的同类！”

白莫邪：“……没什么，只是感叹世事难料罢了，瞌睡了掉枕头，这种事情只有神仙才算得到吧……白铃铃帮我联络一下格伦儿那边，让她们专心主线任务，酷机阵列的事情完结了。”

白铃铃：“了解哩！”

奈琪露蒂：“铃铃，你对我们要做什么有打算了？”

白铃铃：“耙耙要咱们撑场面哩！三天的目标——获取至少外观上最最最厉害的装备哩！”

白莫邪：“……别只外观吧，至少威力也要真过得去吧，这边老国王身经百战的，装备水了不太好糊弄。”

奈琪露蒂：“明白了，我有查攻略，如何获得装备，具体操作就是赚钱吧，这边先挂了，露娜，来帮忙，等铃铃打了，要开始忙起来了。”

奈琪露娜：“哦哦！哥哥再见！”

在通话结束前，白莫邪有听见奈琪露蒂跟身旁人小声嘀咕：我到要看看到底那个妮芙琪到底是个什么样……

所以要上演刁蛮小姨子情节了吗？！白莫邪心里其实有期待，她们这群小妮子碰到一块后会变成什么样，妮芙琪应该不会被欺负得很惨吧？到时候要不要拉偏架呢？哦呀，还真有点普通人家里过生活的感觉了哦。

只不过桃花坞有了酷机阵列之后，就可以给家里直播这边的动静了，也能看家里的直播了，到时候两边全息投影，大家就不会有距离感了，挺好的……同时还能解放至少三艘战舰的酷机阵列——游戏优化的挺好，蜜莉多菈、奈琪姐妹俩都是挂着战舰里的酷机阵列，联着银河系打网游的……

“好了，我这边没通讯完了，有什么要说的吗？”白莫邪向恭恭敬敬站立在桌边的妮芙琪道。

其实在跟白铃铃通讯的途中，妮芙琪就推着车回来过一次，放下资料之后就又离开了，而在跟奈琪姐妹通讯的后半段，她又推着车回来了，这次放下资料后，就站在桌前。

白莫邪完全不避讳什么，也不管她在不在，该说什么就继续说什么，也不阻止通讯对面的人注意什么保密。

妮芙琪扭扭捏捏了一会儿，按上胸口，那里藏着被白莫邪调整过的主设：“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没什么，我没把你当外人，所以就这么直接通话了，如果你觉得是在‘偷听’，那就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外人了。”

“唔——”

“过来。”白莫邪招招手，把妮芙琪招到身边后，直接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你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

“唔……天人的远程通讯，绘本上有讲过，比我们的魔导器通话厉害……”

“那你听到了多少？听到了些什么？”

妮芙琪扭扭捏捏半天，最后在白莫邪反复地追问之下才支支吾吾，道：“唔……很多女孩子的声音……”

“我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父王的，他没跟你说？”

妮芙琪扭过脸去，但还是点了点头：“……但我一直觉得……”

“感觉我一直是一个人来来去去的对吧？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哦。”

“……嗯。”

妮芙琪被抛弃小猫一样惹人怜，这副小妻子模样跟真人又有什么区别了呢？到底什么是“人”呢？

白莫邪按上她的后脑勺，揉揉她头发，让她靠上自己的胸口肩头。

第44章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白莫邪低低眼帘，看看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沉甸甸的，那有半点“纸片”的感觉……无论游戏里还是现实中，这种时候就该哄，然而要如何哄，可就是门学问了。

说一大堆有的没的话，海誓山盟什么的，就落了下乘，肢体语言胜过千言万语，接触让她确定你就在这里，在她身边，这是几世为人，当过丈夫过来人的经验……

所以妮芙琪是真幸运，虽然现在还身处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之中，然而未来已经变得缥缈不定，在挤满脑筋的新婚事宜结束，新奇新鲜劲头，还有激情、决心全部过去之后，日常之中自然就会越来越惶惶不安。

尤其是在偶然的日常细节中，真真切切认识到、意识到，自己今后要依附一生的存在，不是同类、不是跟她一样的“人类”，而自己已经退路全无之时，换个普通小女孩情绪崩溃哭出来都不是不可能……

身在家中，感觉上却距离家遥不可及，咫尺天涯不过如此，在家“想”家。

然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的话——这才结婚第二天呢，妮芙琪这小妮子就开始闹情绪了，不愧是王室最小的成员，娇生惯养的温室花儿，真不知该评价她是坚强还是矫情啊。

其实白莫邪已经意识到了，哄老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头一遭，明明有那么多阅历、重生经历的时间线，然而却完全没有做过“哄老婆”这件事……不是说没结过婚，当桑都司时，政府都公证过拿了证，一起生活到了中年——虽然五十多岁对于未来时代来说依然是小年轻一个，但穿越过来的老古董，知道自己居然活到五十岁了，就认定自己是中老年大叔了。

然而跟桑都司领证的对象，后世情报解密，其实是带有秘密监视任务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国家“特工”，这样的女人自然是用不着哄的，在一起过日子十分成熟、十分体贴知己的感觉。

桑都司时另外几个暧昧的对象，因为身份、工作关系，距离若即若离——桑都司结束科研生涯，弃笔从戎，进入军队成为将军，做到作战群指挥官的位置后，自然第一关注重点就是手下舰长们的心理状态，物质装备上已经做到极致后，战争打的还是人，最后人的状态就决定了战斗的最后结果，尤其是在作战高效化，只留一舰长做决策，其它工作全部交给更实用的自律设备的时代。

总之那会儿就开始莫名受手下舰长们喜欢了，甚至作战群里还开赌局，不止舰长女将们，有兴趣的战士们全部参加，拿出她们的薪金放入赌池，赌谁能第一个跟指挥官搞上，每一次作战结束，活下来的人们都会往奖金池里加赌注，莫名就成为了一种私下里的传统……

也不知道自己战死后，这笔越滚越大的奖金最后怎么样了……这一说都是快三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代，茉维依都是到了最后一刻才加入自己麾下的。

桑都司战死，恢复回了白莫邪身份，黄金骑士团里全员美少女，莫名让白莫邪有些想起以前正规军中的种种了……未来世界这种性别情况完全属于正常，毕竟宇宙适应性人类，早就不存在身体生理上的差异，古代全军男人一样，一支全女人的部队，虽然有点反古代直觉，但却就是社会常识。

所以白莫邪老早就心里吐槽身边不是“女汉子”就是“熊孩子”，一个个精明得完全没有古代那种“女人”的感觉……即使是那些少女心满满的姑娘，也根本不会去依赖谁。

而只差签户口本一步的茉维依，更是用不着哄，因为自己无论怎么欺负她，她都会逆来顺受，完完全全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自己偶尔暴露一下这种心态，就会被大家反过来吐槽“老古董”、“上古思想遗毒”、“大男人主义文艺复兴”。

唯一需要哄着的，就是几个“傲娇”家伙，比如前圣女大人裘莉安，这只小天使是个软的小别扭，然后就是雪可兰，这个自己桑都司的后裔，是个硬的刺头儿。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铃铃也需要哄哄，但更多其实是在跟她们逗趣打闹着玩儿，这样的互动是他们之间所独享的，撸猫的和被撸的，双方都挺乐在其中。

思来想去，最后一个需要哄的就是令人头扁的王若夜，准确来说，是她自己一直在“求哄”，但白莫邪知道一旦落入她的步调之中，就会被她打蛇随棍上，再也脱不开身，所以对于她的求哄，白莫邪一直是冷处理，保持安全距离。

然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妮芙琪还真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新经验了，填补了一道人生空白，以后出去也可以挺直腰板说，自己也是哄过老婆的人了！

不知道多少世为人，结果老婆都没有哄过一次，这要是说出去真是太丢人了！

所以现在白莫邪就把妮芙琪放在怀里，工作一下，哄一下，即使小妮子情绪恢复稳定了，也揽住不让走，要争取一次把好感刷到200%以上……也不是为了保证以后不出问题什么的，只是终于有了个满足自己大男人主义的机会了，当然好好实验实验爱情小说、影视、游戏里面的套路啦！

例如，妮芙琪可怜兮兮、犹豫豫、眼巴巴小声疑惑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莫邪上套路：“老婆娶回来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诶哟喂，中世纪那有这种肉麻情话，即使有妮芙琪这种高塔公主也不可能接触得到，一张小脸顿时红到耳朵根，这个身子软瘫下来，小脑袋埋进夫君胸口——一看这副反馈，白莫邪就知道对自己的好感度，至少加了二十点……

“……妮妮呢？那边又翻出来一些文件，吃饭去了吗？”伊贝利卡直接推门进了来，然后瞪大了眼睛定在了门口，三秒之后，反应过来，马上关门退出去，“啊！打、打扰了！我不知道你们会就在客厅里……”

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现场感觉的妮芙琪，弹起身子就要跳下地去，却又被白莫邪揽了回去：“亲一下。”

“可、可是……”

然而首先力量上抵不过白莫邪，刚刚又被彻彻底底攻略了一番，看了一眼门被关得好好的，就只得半推半就地递上小嘴巴……

“忘记把文件……”门又被推了开来，伊贝利卡正要把门外的文件推车推进来，结果又被室内的场面给搞僵住了……

放缓推车动作，放缓声线，仿佛怕惊吓到一对鸳鸯什么的一样，细细道：“放这里啦——你们继续——”

一次又一次的，妮芙琪终于羞到爆炸，嘤咛一声，推开白莫邪就往房门跑去，冲出房间追着她姐姐去了，也不关门。

白莫邪这次没有拦妮芙琪，再逗下去就过头了……他隐隐能听见外面传来，伊贝利卡女王般的哦呵呵呵娇笑声，以及妮芙琪恼羞成怒的呼喊，渐渐远去。

谈情说爱的时候，时间是不知不觉中过得最快的，现在已经是快中午12点了，伊贝利卡其实是过来找妹妹、妹夫一起吃午饭的，随便把文官们新翻找出来的几本文案推过来，谁知道就撞见了妹妹的好事。

现在这个时间点，各方面事情都在发生着，白铃铃通过她耙耙，零距离学习到了人类情感交流过程，同时她已经带着十名新团员跟奈琪姐妹汇合，正式开始她们通天塔世界的打拼。

游戏外面的世界，银河帝国皇帝带着智囊团跟科研顾问，以及情报部头头茹妃，王星茹，看着南宫望因为信息流问题，而有延迟的桃花坞直播实况，进行着全面评估。

同时龙女观月的母亲薇妃这次也过来了，她是作为军事顾问，过来评估下桃花坞作为佣兵团的军事实力，但主要是想看看闺女现在的生活环境。

所以目前南宫望停留在桃花坞的阶段，白莫邪是绝无离开震离星的可能性。

之前德瑞克计谋成功，让交通封锁解除时，白莫邪就有尝试走普通的离境流程，提交申请，但直接被拒绝了，正如最开始被羲俞昊要求的那样，白莫邪不能离境，他的团队倒是可以随便离开了。

但南宫望带去的酷机阵列，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白莫邪甚至怀疑是他故意截流下来，给自己送过来的伴手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带着礼物过来，双方接触就轻松和睦了许多了——

茉维依对于帝国扣押她老公，其实心理一百个意见的，但白莫邪本人都没说什么，她也就只能赌气不去见人，把接待事情都丢给别人，发点小脾气……但现在对方重礼送上门来，解决了她不能无时无刻跟老公“煲电话粥”的大危机，作为目前被赋予了现场总指挥权限的东道主，她现在勉强出来跟南宫望一行打招呼了。

与此同时，跟官方人员打上招呼了的，还有白铃铃、格伦儿她们那边——没错，又关白铃铃的事儿了，这次是她游戏外本人，她超脑多线操作，游戏、现实双开着，白莫邪这类普通人，大脑潜入式游戏就耗尽他全部精力、大脑运算力了，这也算是超脑厉害的一种体现。

由格伦儿、白铃铃带领的第一梯队，由于八音翼社星城是孤立于一片空宇之中的，所以没有行星系系统那种严格的限速、限质能，要多段换乘小船的交通管制规定，她们就直接一艘战争用护卫舰停靠了上去，在一众蚂蚁般的小船之中，如同海洋巨兽蓝鲸一样，威风八面，把没有固定的小船吹吸得八面乱飘，惹人侧目。

总之她们先是与菈妮娅汇合，然后跟香菲儿见面，归于她这个保全部门主管名下，让香菲儿终于不是光杆司令了，接着香菲儿就带着作为代表的格伦儿、白铃铃两人去跟八音翼社相关人物，驻防的扇区舰队长官见面，讨论后续保全队伍，以及蜜莉忒斯号停靠过来的事项——护卫舰停靠没什么，但主力舰可不只是几百倍、几千倍体积那么简单了，而且就算只说体积，蜜莉忒斯号都比星城要大上数百倍，因此得详细考虑质量效应问题，不能影响到了其它过来看演唱会的小船只。

最后是塔齐娜、雪可兰那边，她们跟德瑞克一条护卫舰上，目前依然在行星系外面空宇里，等待着爱塔钢铁方面的接应人员过来，在此期间，德瑞克十分积极地传授着他的高机机士培养经验……

现在再回到白莫邪这边，他现在初步知道了蜜莉多菈看似风光，实际背后却十分卑微，龙女观月的既望军团，一年后的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龙女观月了的模样——虽然之前也只是一群普通网友凑在一块儿穷乐呵，谈不上掌控、管理之类，然而现在看看凯奇拉王国的情报……既望现在怎么看都有点巴哈姆特军团的意思了。

巴哈姆特军团，在一盘散沙的网游玩家公会之中，可谓是一支独秀，只有接受高强度军事管理的玩家，才有被巴哈姆特纳入预备团员考察的可能……知道其底细的白莫邪，对此并不奇怪。

现在做的工作是在了解他们过去的经历，在游戏里的方方面面，大到集团行动，小到军团中个人特殊遭遇的历史。其中蜜莉多菈是最短的，毕竟没玩几天，巴哈姆特跟既望相当，开通天塔世界版本之前的事情无法得知……

白莫邪这边忙着工作，让过来叫他吃饭的女仆不要打扰，就继续借助白铃铃的运算力，给他制表做出时间、事件线性图来，等之后有了个人外设，好能直接传给他看。

与此同时，同层直线距离两百米，然而上上下下走廊绕着走，距离变长一倍的王室御用区域，伊贝利卡拉着妮芙琪在一处露天花园里坐下，让女仆们去准备午饭……

第45章 麦麦洁洁，全是当地黑话的闺中密谈

用餐地点一般是固定的，都在王家自己的套房大餐厅里，不用等人，到点过去，吃完自己的那一份然后走人……但如果有私事要谈的话，就会选一些奇奇怪怪的角落，例如现在两个公主就并肩坐在院子里，一起吃饭。

伊贝利卡凑近：“怎样？”

一身红白色调女仆装的妮芙琪假装听不懂，侧过身子去不理她姐姐。

“虽然预料到你会比姐姐早结婚，但这么快……我也吓了一跳呢，父王总是出人意表。”伊贝利卡没有放弃的打算，起身坐到妮芙琪身边，“准备好仓促，作为公主委屈你了，过两天城里庆典，我们倒是可以把给常青节的准备先用上，倒不会让外人看笑话。”

妮芙琪一想到三天后，自己作为主角又要忙得连轴转了，不由得心情烦躁起来，同时一想到又要经历一遍仪式……之前由于一切决定都太突然，都没给她思考时间的，现在缓过来，不由得有点“结婚恐惧症”了——诶？自己明明还小，哥哥姐姐都没结婚，自己却结婚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啊？！

伊贝利卡看着妹妹愁眉苦脸，眉毛皱成一团，不由得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不习惯？受委屈了？被欺负了？老早就觉得不可能刻骨片的……姐姐帮你出头去——”

“不不不。”妮芙琪连忙把住姐姐的胳膊，连声否认。

伊贝利卡偏偏头，捋捋长发又猜道：“那……‘麦麦洁洁’……的问题？天人跟我们不一样的？所以……”

听到“麦麦洁洁”这个词，妮芙琪刚恢复白嫩的小脸再一次刷得涨到通红……麦麦洁洁是她们姐妹俩之间的黑话。

就跟银河系那边在搞人口增长政策一样，年年大战，通天塔世界这边即使不开展婚姻教育，上上下下从王室到平民，都高度重视繁衍一事，这就是生存危机下，作为物种延续本能的群体无意识行为。

普通人群里，一般是家里长辈，随便看情况随机传授这方面的事情，骑士阶层就有专门男女分开的礼仪课程来教授这些知识了，王室当然也有专门管教这方面事情的老师和课后辅导的女仆。

伊贝利卡早就小小年纪完成了全部这方面知识的学习，之后的礼仪课就都是宫廷社交、外交礼仪，装作打扮，身体仪态塑形之类的淑女课程了。晚出生的妮芙琪在知识方面跟上进度之后，就跟她姐姐一起受一名老女仆操守方面的管教。

老女仆十分严格，连“贞洁”这样的词语都不会直抒于口，全部都会用“支支吾吾”之类的拟声词带过，虽然不敢当面怎么样，但两姐妹私底下却作为个梗，调笑嘻哈起来，而“麦麦洁洁”这个拟声词，则是源自于一本绘本，据说是来至欢街……作为王室的成员，厅堂上床帘下，都得做到最出色的意思，要完美获得子嗣，延续一族。

一开始两公主还小，觉得这事儿还老远老远，自己也懵懵懂懂的，就只当搞笑的事情，互相说笑，然而一转眼，没过两年，感觉这事儿就被提上议事日程了，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两人，再一说起“麦麦洁洁”，就由当初单纯的欢乐，变成严肃而又羞涩了。

伊贝利卡拉上妮芙琪的手：“……生在王家我们是幸福常青的，虽然背碑，但平民的婚姻其实也全是身不由己的，他们一辈子都走不太远，离不太开生活的土地，不像我们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物……但这又是我们的不幸，明明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最后的决定权却不在我们自己手上——其实也在我们手上，如果愿意放弃自己的责任和特权的话……”

妮芙琪扭头瞅了姐姐一眼，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对视，就又侧开目光：“……姐姐，那是我说的……”

伊贝利卡抠抠脸颊，尴尬笑笑：“诶哈——妮妮越来越聪明，姐姐我压力很大啊……”

妮芙琪偷笑：“我一直都很聪明，是姐姐越来越笨，到时候看你碑文怎么上！”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妮芙琪还是个半大丫头的时候，有一天伊贝利卡过来找她，十分郑重其事的告诉她，让她辅佐她亲哥哥，也就是尼古拉，因为伊贝利卡决定放弃身份，要去跟一名下级骑士私奔了。

这场看起来十分无厘头带很浪漫的爱情故事，并不是突然的，是在好几年前的又好几年前，某次王宫节日宴会上，伊贝利卡而然间遇上的一个男孩子——王宫开放，邀请各地骑士入宫一起庆祝节日，是十分常规的操作。

反正伊贝利卡就爱了，然后展开倒追攻势，两人间身份差距巨大，一年到头见不到两次面，而那个懵懂的少年对公主与其说是爱慕，不如说是仰慕，他根本没有任何自己的考虑，当公主突然不是公主，同时自己要负起责任，要承担来自国家的压力，要东躲西藏颠沛流离，失去一切熟悉的日常之时，小小的下级骑士自然退缩了——把各方面利害关系放到天平上一衡量后，来至外地，日常工作是公路巡逻的下级骑士，就把伊贝利卡的行踪上报了。

他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明白了，私奔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没有未来……而老国王这边，则是一如既往的十分会做人，不但没有惩罚小骑士，反而还给他升了一级，并且升职调派去到地下城城镇守卫这个肥差上去了。

毕竟是自己女儿的初恋，虽然似乎无论成与不成，最后的结局都不会美好，而且现在也伤到了伊贝利卡的心，但当父亲的，如果痛下杀手的话，伊贝利卡怕是要记恨他这个当爹的一辈子……

总之，伊贝利卡小小的浪漫爱情冒险，只持续了两天时间，窝在个秘密藏身处里，凯奇拉尼亚城墙都没有看到就结束了。

而这个秘密藏身处就不得不说一下了，是妮芙琪准备的——她出不了王宫，却利用身边女仆，瞒下所有消息，让女仆们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租下了一处安全屋。

大公主失踪，自然是会发动全城搜索的，那么小骑士之前的落脚处，伊贝利卡名下的财产就都不能去了……王城凯奇拉尼亚又是如此巨大，一天之内不可能又逃出王宫，同时又逃出城的，所以必须得有一个城中安全的暂时落脚点。

妮芙琪甚至还为伊贝利卡策划了出城后的完整出逃路线，最后目的地是大陆正中心的常青藤，可以伪装成朝圣信徒，隐姓埋名在那边生活。

一心被爱情激情冲昏了头脑的伊贝利卡，没有妮芙琪商量拿主意，根本做不出任何正确判断，寸步难行……虽然最后也就只行了寸步，旅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被抓回来的伊贝利卡，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面，宣称要绝食自尽。

觉得自己也有责任的妮芙琪，又跑过来进行善后，期间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压力能让一个人看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都是幸福，有人想要跟某人在一起，但有人则更看重安稳的生活日常……

妮芙琪轻轻说着以前说过的话：“……位置越高的人，接触的人越多，意味着联系越广，父王就直接关系到万民……不是我聪明，是我们祖先聪明，看我们传统的‘保人附庸’制，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人与人的羁绊才是国家的根基啊。”

伊贝利卡：“是啊，我后来想通了，放弃自己的公主身份，其实某种意义也就是放弃了跟他的联系，我们王族不就是骑士、所有人们上面最大的保人吗……失去了这一层，我跟其她村姑又有什么区别了呢……所以，妮妮忍耐一段时间，我们王族的婚姻不是一生一世的，保留着身份和权利，到时候到了更上位，我们话语本身就是权利，就是法律的时候，就可以无视很多东西了……”

话题渐渐扯上了姐姐过去的黑历史，这样大家都丢人的情况下，妮芙琪感觉自己就没那么丢人了，有心情反过来打趣，道：“哦？这么说来，姐姐是还没忘记那个下级骑士？”

伊贝利卡大大方方：“哼！等我当上了女王，如果他没结婚，就入赘过来当一夫，结婚了就调进王城当情夫，哼哼，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妮芙琪：“啧啧啧……一夫，还准备要好几个，想不到啊，姐姐你好麦麦洁洁哦——”

伊贝利卡：“哼，妮妮你也不用羡慕，到时候姐姐帮你，好好麦麦洁洁，嘿嘿！要不要帮你准备个骨片啊——”

话题又扯了回来，妮芙琪一听骨片什么的脸蛋又开始发烧，但现在她也想通了，她确实需要有个人商商量量那方面的事儿……向伊贝利卡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互相攀着手，小脑袋凑过去一通嘀嘀咕咕……

妮芙琪：“嘀嘀咕咕——”

伊贝利卡抬起头一脸震惊：“哇——不是吧？这么强的？看他瘦瘦弱弱的，跟我差不多高，结果是个重扛？”

妮芙琪小手招招：“咕噜咕噜、叽叽咕咕——”

伊贝利卡再次震惊抬起脸来瞪大眼睛：“不不不，你一定是在骗姐姐。”

妮芙琪初为人妻，跟姐妹谈起这种经历，小脸依然难免臊红，但语气已经恢复平静：“不不不，姐姐你又没有过经验，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不不不，姐姐是有经验……大半，当年还小，没到最后就退缩了……”

“咦咦咦？跟那个小骑士？”

伊贝利卡点点头，完全没有害羞的意思。

“不不不，不可能！绝对是唬我，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哎，年轻时犯的错啊，当年比你还害羞，怎么好意思说啊。”

“唔，那倒也是，当年还把自己锁房间里哭唧唧地要绝食呢，不知道最后是拿着谁带过去的面包吃得眼泪哗啦啦——咯咯咯——不准挠痒！咯咯咯——”

伊贝利卡嘟着嘴，收回戳妮芙琪腰眼的手指：“哼，成年了有丈夫了，能拿得动剑了，姐姐都敢调戏了啊，育打嗝儿，哼……”

妮芙琪捂着腰，缓了缓……之前是不好意思，被催着讲，现在反过来，她感觉有好多好多话不吐不快了，丢了个眼神，伊贝利卡心领神会，脑袋偏了过来……

“嘟嘟噜噜，叽叽喳喳——”

这次似乎有点刺激，妮芙琪嘟哝了老半天，伊贝利卡脸都不由得红了起来，最后受不住了：“……不不不，再怎么说都太夸张，你可是有十五级的啊，身子骨居然都会吃不消？！”

妮芙琪拉开距离换几口气，凑太近了，有点热还有点喘不过气：“我又没连体力、力量，全部点都练魔力了，诶……天人是真的厉害啊……”

伊贝利卡：“不不不，我还是不信，跟书上的差距太大……”

“那里面的内容都是我们本土侧的，天人的信息一直是残的，走个尸都没这么摸不清路……或者说是最高的机密，过去不是有一段时期叫‘人皮兽’……”

话题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当到了个近乎无法无主，可以合理规避信用评级系统，为所欲为的“真实”世界时，被压抑本性，或者出于单纯的好玩好奇，只是想试试能做到什么程度的玩家，其下限能到个什么程度……不要考验人性。

本土侧、帝国侧之后的中立侧，并不是官方设计的阵营势力，其诞生很大程度，就是出于“叛徒”们贤人对于玩家行为的不满，有人骂他们“圣母”，但单凭他们其实是成不了被官方认可的第三方阵营的，最多就是个中立国家。

中立玩家基数的变多，是最大的原因，不是说态度中立，要打本土侧的话，他们还是都会上去攻打的，否则干嘛还玩这个游戏？

是说出现大量玩家站到“中立侧阵营”背后，不准帝国侧、本土侧，任何势力、个人对“中立”存在出手——他们建立的不是一种中立的政治意识形态，而只是单纯要一块安乐和平净土，安置他们的私生子、喜欢上的“人”罢了——

白莫邪并不是第一个娶“纸片人老婆”的，中立侧存在大量“混血”，只能说不愧是《装甲无限》的制作组，还真是什么设定都敢做，也难怪加了很多游玩限制，一般普通人过来，强制关战斗不说，连跟本土侧的人对话都不行。

第46章 亚特兰蒂斯

白莫邪直到后来才知道，自己真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进了游戏，由于他的信息人履历早就远远超标，游戏系统就默认开放给他了完整的游戏体验，从最初的出生点就完全随便开放给他——结果体验就太真实了，一路完全没提示，又累又臭的全靠双脚赶路。初期新手装备都没有，完全看不到官方给的任何信息、“等级”。

白铃铃、奈琪姐妹上游戏后，最初就十分惊奇，因为她们并选择不了本土侧的出生点，找多明拉根本找不到。

所以白铃铃第一次就选去距离本土侧最近的中立侧城市，随便完成耙耙交代的观察蜜莉多菈任务。

奈琪姐妹就连中立侧出生点都没有，因为她们两人的履历是造假的，那些丰富的跟随吕肖安时期的恐怖活动经历当然不可能写上去，连超脑能力都被隐瞒，所以她们的履历就只有白莫邪的养女，皇帝的义女，以前经验生态牧场，过普通农家日常的普通少女。

这样的玩家当然不能直接丢去残酷现实那边，现在维多利亚温室这边好好适应适应，等能秒天秒地了再出去冒险。

白铃铃跟十名新团员就不一样，虽然由于她们来至银河系外，坟场的经历也一样全部不能写在明面上，但信息人里隐藏的评价其实很高分，就有了能中立侧开局的游戏权限……

中立侧的六国，人口大量流失的一个原因，除了直接受到攻击，被玩家们各种要求、压榨外，这些上面的大形势外，底下普通人的世界中，本土侧人民生存空间受到新兴的天人混血挤压，大量外逃就是唯一出路了。

目前中立侧6国国民中，混血人类的人数已经占到10%左右，已经是一股无法忽视的群体了。

然而混血人类，听着似乎应该十分厉害，然而其本质依然是游戏里面的“npc”，并且被制作组进行了，“本土侧身体，却无法使用魔法”这种设定上的惩罚……两个不同的世界，四种力跟五种力的存在，本该存在绝对生殖隔离，但维多利亚的“科学家们”，给人造人们进行了调整，本意是想“和亲”跟本土侧搞好关系——于是玩家们这边就能这样那样了。

所以又是惩罚又是开放功能的，完全没有摸透制作组的想法，总之在现实中不断被各种权组织找上门就是了……游戏里面玩家们意识到，这边混血，并不是杂交水稻那样，一代比一代强后，就默认甚至鼓励贤人这种存在了——不能使用魔法，其实本质上构成身体的物质不具备魔力了，这可不是无法使用魔法那么简单，而是连升级都做不到了，这样的存在作为一个种族，根本无法在通天塔世界中生存，所以就需要贤人们，把帝国侧的技术传授给中立侧，不能走纯魔法、纯科技，那就走魔导科技路线吧。

并不是玩家不想把帝国侧的高精尖搬给中立侧，而是他们自己都没有，纳米制造工业体系掌握在维多利亚科学家们手中，玩家都只能购买到实物，而买来的动力服、动力装甲，都是天人体质设计的，混血根本用不了，反而是高等级，点体力的本土侧人可以使用。

以上种种事情，被六国的难民传遍了全世界，渐渐天人跟当地人的混血，在本土侧的民间就变成一种禁忌，“邪恶的象征”，而在国家最高阶层中，找不到纯种的天人来传授知识技术，那就找混血——国家生存大义面前，才不管你什么正义邪恶。

之前教伊贝利卡汉语的江湖骗子，自称是天人的贤人，王家顾问，其实就是个混血，而检验天人跟混血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打一架，不能升级，又没有“天生神力”的混血，只能被按在地上锤……

简单来说，“混血”在通天塔世界其实是个很阴暗又无力的身份，除了在中立侧能过上好日子外，无论是去维多利亚还是本土侧，日子都会十分艰难。

话题到这里，一对姐妹气氛变沉重也是自然而然的，妮芙琪其实考虑得很多，可不止白莫邪猜到的“对未来惶惶不安”那一件……

这个时候，同样红白主色女仆装的女仆们，推着餐车过来给两位公主端上午餐，让本来沉重的气氛缓解了点。

餐点摆好，又赶过来了一名女仆，汇报白莫邪那边似乎心情不好，拒绝了午餐邀请的消息，这让两位公主稍微松了口气，同时伊贝利卡又感觉有点小遗憾。

把准备留下进行服侍的女仆们全部挥退，餐桌上继续姐妹私密谈心。

伊贝利卡搅着一碗罗宋汤：“……混合吗，父王的意思妮妮应该明白的，剑的锋利要看钢，果根要找禁源，魔力吃的魔核。”

“嗯，我的任务……至少得生下一名混血，然后让他成为王国的一个领主骑士，骨片写我的名字……”

“……这事儿靠个碑文常绿也不是个事。”

“但也得先背起来再说吧。”

“委屈你了。”但我们需要中立侧的魔导技术，“……你一直比我们谁都聪明，姐姐我就是为了维持姐姐的尊严，才不断努力着的啊……”

“嗯……姐姐。”妮芙琪用着本土餐具，反反复复抹弄着一团黄油，黏糊糊滑腻腻，“……其实、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叮哩哐啷——

伊贝利卡手中的勺子砸到汤碗边上，然后弹到桌子上……异常震惊，管不了那么多了急急问道：“喜欢？是喜欢上麦麦洁洁，还是那个男人了？”

“挺心跳的……感觉像走个尸。”

“你根本没出过王城好不！”

妮芙琪偏开目光：“好吧，我承认，以前我一概而论了，我应该想到，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存在，我们之中有坏人，而天人里有好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伊贝利卡捡起勺子，用餐巾布擦拭着：“哼哼，终于承认了，这一次是姐姐对了吧！我就一直觉得抛开出身，贤人就是我们的同伴。”

妮芙琪把弄成软泥的硬黄油，一点点涂抹进长米饭中，开始进行搅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人，有什么办法啊……幸好有八天让我调整心态，如果直接一上来就让我嫁，我就直接翘家了！”

伊贝利卡：“……姐姐可不会帮你的哦。”

妮芙琪：“姐姐……你也帮不上什么……”

“好哇！好哇！以前明明那么乖巧听话的！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气死了气死了！”

“嘿嘿，但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

这边两姐妹打打闹闹吃午餐的同时，白莫邪那边则是越来越头大——

官网上对中立侧的介绍粗略，语焉不详，民间游戏论坛、社区、门户网站上，热门资料的都是往一个方向偏激的，真正实用的内容，全部被淹没在资讯的海洋之中。

现在有了凯奇拉王国的第一视角，站在对立面当事人的立场上，获得的情报……对玩家来说，只是“攻略”“背景”资料罢了，对他们来说，则全部是血淋淋的真实历史，而白莫邪的主要任务，调查清楚蜜莉多菈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必须揭开这些结痂……

白莫邪本来以为自己娶妮芙琪是很标新立异的行为，却想不到过去的五十年里，早就被一些玩家们玩得不要了，甚至做得更绝，都发展成第三方阵营的程度。

那数千万的混血人口，当然不可能都是玩家们的孩子，基本上99%是混血自己繁衍出来的。本土侧战争的失败，常青藤联军全线撤退，从放弃奥卢嘉王国开始，另外相邻六国被蚕食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本土侧典型是在用土地换时间，虚假的和平下，利用帝国侧的殖民扩张主义，喘息着积蓄力量。

玩家们这边当然不可能比“npc”们笨，虽然知道扶持傀儡政府，间接统治效率低下，一块地区得花老长时间才能站稳，会给其它国家很多时间。

但玩家们也是无可奈何，首先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指望所有玩家像军队一样令行禁止？老天！我是来打游戏的，不是来上班的！打打杀杀还勉强能听听指挥，但战后管理？接待客户、指挥无人机一样去面对本土居民？没那个功夫！

上上下下所有玩家都对管理没兴趣，偶有想尝尝鲜的，干了几天国王的工作就放弃了……于是选择听话的傀儡管理者就成了头等大事……混血的出现，无疑给予了玩家们最好的选择。

在玩家们的偏帮下，混血的男男女女，在中立侧土地上作威作福，侵占着当地人的一切……本土侧口中的“贤人”，也分很多种的。

有那种无偿的真心为本土侧利益努力，以被称为“贤人”而骄傲的玩家。也有只是出于自己势力、阵营利益，进行援助的，而更多的则只是跟路边见到猫猫狗狗一样，偶然施善，例如蜜莉多菈的小伙伴们那样的玩家，他们都只是一概而论被叫做“贤人”了而已。

这么一番了解下来，蜜莉多菈牵连进去的事情就更复杂了……一开始多个玩家军团势力，海外土著，就够头疼了的，现在一了解中立侧的诞生过程，知道了混血这种“里外不是人”的存在后。蜜莉多菈对几个军团，十来人出手，其性质会被上升到阵营对抗程度，引起外面网站论坛亿人次激烈讨论，也就理所当然了……而其中没有幕后推手，白莫邪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白铃铃的看法是，怀疑从最开始蜜莉多菈小伙伴们，跟中立侧国家渔民们接触都可能是设计好的，她们在哪里玩建造模拟经营都不重要，必定会被人找上，给搭上关系。

具体的情况如下，涉事的海外国家名叫“亚特兰蒂斯”，是玩家给的起的名字，因为不在《大陆通史》记载之中，可以称得上是“神秘”、“失落”，又是个孤悬海外的强大文明，十分符合“亚特兰蒂斯”的设定。

由于本土侧6500年以来，跟外海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所以现在海外国家的信息，完全靠帝国侧这边获得，本土的报刊、杂志上的奇闻异志，就跟着帝国侧叫那边亚特兰蒂斯帝国、亚特兰蒂斯人了。

而他们自己则称呼自己为“碧海蓝天理想乡”——把他们国名意译过来的话。而意译他们自身的称呼的话，翻译系统给的直接就是“理想人”或者“理想主义者”……白莫邪决定还是叫他们亚特兰蒂斯算了。

亚特兰蒂斯人使用的文字，依然是大陆通用文字，符合通天塔世界的人类，全部来至中央常青藤地区的设定，就是发音方面十分海外方言化了。

他们与古老种结盟，奴役的海兽，也就是坐骑有三种：螭龙、霸下、利维坦，依然是帝国侧这边几次“交流”后给命的名。

螭龙和霸下之名来至山海经，利维坦则是西方传说里对海洋巨兽的一种通称。银阿莱星战场上也引用过“利维坦”、“克拉肯”这种通俗叫法，来称呼世代更替时生态系统失控突变暴长的生物……

螭龙是交通工具，地位类似大陆上的飞龙、狮鹫，外观是一种有四只鳍脚的大蛇，类似地球恐龙时代，海洋统治者之一的蛇颈龙，但外形、生态完全不同，体积中等大小，没有明显的躯干部位，蛇一样长长一条，浅海、两栖生活，野生的十分凶残，会跟鳄鱼一样潜伏攻击猎物。

霸下古名又叫赑屃，一种不同于玄武的大海龟，性情温顺，体积巨大，后背上可以盖房子，需要进行大量训练才不会背着房子一起往深海里潜，除了船只以外的主要海洋运输力量。

利维坦则是完全就是战争用的海兽了，一种生有猎食、战斗用生物外骨骼的海洋恐龙，外观有点像多足蜈蚣，水中十分灵活。由于重力系数更低，又是水生，专门培育的利维坦可以长的相当巨大，过来复仇，袭击渔村的部队之中，就有利维坦跟螭龙。

第47章 强人蜜莉多菈与渣男（上）

传说中，统治通天塔世界全部海域的亚特兰蒂斯帝国不谈先，蜜莉多菈主要惹上的玩家军团有四支，其实一共也就15名玩家而已，分别是——军事御宅族，水面舰船爱好者的2人军团；驻扎奥卢嘉王国殖民者军团代表5人；帝国侧攻略组的两个军团，共计8人。

这些人物其实都被推到台前的小人物而已，蜜莉多菈一共跟他们分不同场合打过三场，第一场是冲进某条租界赌场里，干翻在那边玩乐着的舰船爱好者和代表，打趴了一共5个人。

第二场是代表叫上一起的攻略组的人，过来小伙伴们海边田园基地这边找场子，一言不合，然后就被蜜莉多菈统统干翻，这次打趴下了10个人。

第三场则是在维多利亚城内公共竞技场，也就是装甲无限传统的pvp战场上进行公平对战，有大量观众、现场直播和裁判在场，一开始还没什么问题的，攻略组方面这次上了自己势力里的主力干将，然而三场车轮战下来，几乎白给一般，全部被蜜莉多菈给秒杀。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样三流的闲散玩家势力，一对一单挑，根本不可能是蜜莉多菈的对手……

接下来他们的动作就龌龊了，一通语言挤兑，同时拿蜜莉多菈的小伙伴，甚至现实的人身信息进行威逼，气得蜜莉多菈同意了“无限制”对战，一人对上对方全部15人。

无限制pvp也就算了，真正开打之后，对面的战术更是龌龊到无以复加，根本不是全部一起在线！意思就是他们分成了三组值班，一组第一线对战，一组预备队在线挂机，一组下线休息养精蓄锐！别说受伤，只要对战的人稍微有了点疲劳，就跟预备队的人交换，下线去休息了！

完全是一副职业竞技的套路，抱着打不过你就耗死你的心态……读到这段文本时，本来有说有笑的白莫邪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还一不小心吓到了过来请他吃午餐的小女仆。

这一场战斗硬是打了现实时间33个小时，游戏里时间差不多一个月多……白莫邪莫名就想起来了蜜莉多菈有段时间，宅死在自己宿舍里，根据房间系统显示，饭不吃水不喝，躺在床上，全靠生物高能微粒补给，就挂在游戏里……

让大家都惊奇她怎么就重度沉迷了，一时成为茶余饭后的新闻、谈资。

最后的结果是，蜜莉多菈硬是把对方5人一组值班的轮换上限耗尽，意思就是说那15个人反而先比蜜莉多菈累趴，然后被干翻在地……具体做法是每一轮尽量能消耗到第六个人的精力。

说起来挺轻松，但蜜莉多菈不是超脑，每个人都有一个疲劳上限，长时间不睡觉，大脑就会自动进入休眠自我保护状态，具体时限根据个人体质而异，一般来说差不多就是三天。

蜜莉多菈靠着银阿莱极端战争环境，锻炼出来的高强度连续作战能力，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给用上了……

白铃铃：“……哇，真是好厉害哩，换铃铃来，也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哩。”

白莫邪：“呼——还好最后赢了……当年那个只会又哭又喊的丫头，什么时候居然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白铃铃：“女孩子哩，会在不知不觉中成长的哩。”

白莫邪：“……你这句话跟谁学的……虽然一般不是用在这种场合，但也不差……”

白铃铃：“所以后来蜜莉多菈就一战成名了，莫名被一堆人申请加好友，邀请建军队了哩。”

白莫邪：“是啊，然后她就用她们在银阿莱部队名字，‘金蜂湾’来命名自己的军团，还有之后的地盘了……”

白铃铃：“铃铃绝对茉茉应该多少知道点情况哩，你看，她把来至耙耙品味的‘御宅执行’战袍送了件给菈菈哩，还帮她打掩护，观月她们几个有看不惯菈菈生活作息来着，但都被茉茉给压下去了哩。”

“还有过这种事啊——”白莫邪停下指尖在书本字句上的滑动，摸摸下巴，“那一段时间我记得……有相位转移的事情操心，还要去面见皇帝，解决帝国信任危机，就优先级而言，茉维依把这件事后挪是理所当然的。”

“这种小事，是想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哩，不是有在宣传组织一起玩游戏哩……结果没酷机阵列限制还是太大哩，不能让所有人都用战舰资源哩。”

“……总之蜜莉多菈不再是无名之辈，彻底进入各国视野里了，连隔着大半个大陆的凯奇拉王国都有这么详尽的调查报告了……铃铃认为这些情报，他们是如何获得的呢？”

“绝对是常青藤联盟间，一道道传递的哩，情报并不是完整哩、有条理哩记录在一本书上，而是很多纸张、文案、卷宗里哩……还有大量重复内容哩，日期、时期也都不一样，显然是从不同的渠道获取过来，作为原始资料存档或者记录，没有进行系统整理哩。”

“间谍啊，线人……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就都传回来，双方交界区域上，突然冒出个新兴势力，引起各方重视，调查清楚她的来龙去脉是理所当然的……蜜莉多菈很难做啊。”

“精灵战神、金月女帝哩，铃铃也想要这么威风的头衔哩！”

“哎，要避免之后的麻烦和看不到的潜在骚扰，她依附于了巴哈姆特，他们之间的交易，这边资料就不会那么清晰了……但可以看得出来一点——最先是巴哈姆特找上她的。”

“耙耙在生气哩？”

“是的，非常非常生气……茉维依知道我护短，当时如果让我知道了蜜莉多菈的情况，我最优先要处理的事情，绝对就是装甲无限了……”

“我们无法物理上消灭敌人肉体哩，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被无穷无尽的骚扰哩。”

“但我的人被欺负了……”白莫邪心中摸道：我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的人，但身边的、面前所看到的，“……茉维依太了解我扭曲的原则了……”

第47章 强人蜜莉多菈与渣男（下）

“铃铃也了解哩！当年跟耙耙为敌的时候就研究过了哩！就普通人类而已，才不是扭曲哩。”

“诶，是的哦，我还真就一普通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仙大圣的，道德也就普通人水准罢了，经历了那么多也没成熟起来——身边人出事，不意气用事那才奇怪了……”

“嘿，那些经历不都是为了某人哩？！成为将军那次，打败铃铃那次，好几次拯救宇宙，没一次是为了大道大义哩，对吧……但耙耙……你现在身边有我们哩！”

“是啊，要意气用事的时候就靠你们啦，你们真是分担了我不少，换以前我一个人战斗的时候，现在早就该自爆时间回溯的技能了！”

“哼哼，有了铃铃哩！耙耙就更放心吧！铃铃会保护耙耙！”

“……看这段，蜜莉多菈显然也是为了保护，最后才妥协，加入到帝国侧攻略组里，成为巴哈姆特前线打手的……这问题就真难搞了啊。”

“纠缠在一起，没有明显的敌人哩……我们到底该跟谁战斗哩？”

“这就是最令人火大的地方啊，有劲没处使……明明有自己人在被欺负，却只能干瞪眼……这不符合我的风格，不管巴哈姆特是大阴谋还是小阴谋，是不是渔村这一串事件的幕后黑手，他们是不是对蜜莉多菈、龙女观月做了大脑模因方面动作，巴哈姆特都是我的敌人了，我们得策划一出针对他们的阴谋了。”

“了解！是敌人！交战准则哩？”

“现阶段禁止一切直接冲突，内部最高保密级别，萨伏依茶会开始制定具体方案。”

话说“萨伏依茶会”，是当年在银阿莱战场上，金蜂湾部队内部建立的情报机关，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职权在里面，只是指挥部阶层之中的指挥阶层们，聚在一块商量军情的时候，觉得该给这样的“聚会”起个叫法、代号什么的，不然就只能“开那个会”、“到她们那边去”这样词不达意的说法随口叫。

至于“萨伏依茶会”，只是当时大家正好在吃吃喝喝，一边享受下午茶一边说事儿罢了……为名字争得不可开交，把列秋文学奖作品参考摘抄了个遍时，龙女观月喝着她最喜欢的玛琪雅朵，随口说了句，叫玛琪雅朵得了……然后就以这咖啡展开联想，最后定名为“萨伏依茶会”。

最开始萨伏依茶会只有五人，王若夜、龙女观月、茉维依、奈琪露蒂、蒂亚——蒂亚在情报机关里面，显得有点特殊，她是靠着她潜伏、潜入、暗杀技巧，适合在敌占区、敌人城市进行敌后特种作战，而被拉入萨伏依茶会的。

银阿莱战争结束，被分隔两处进行千难体战争的黄金骑士团合流，白莫邪重新整合了萨伏依茶会，现在成员为白莫邪、白铃铃、茉维依、王若夜、龙女观月、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一共七人。

同时设置了“内部最高情报级别”这一权限，授予萨伏依茶会，使得萨伏依茶会正式成为一个实权机关……而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这个“最高级别”外，就没有第二个级别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其她所有人都拥有第二级别情报权限……

现在的情况是，白莫邪亲自完成了“装甲无限对策组”，第一阶段初步侦查任务，所以需要叫上萨伏依茶会的智囊们，来进行前期会议，讨论一下具体行动阶段的方案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实时连线语音会议，然而这场会议从最最开始就跑偏了题——

王若夜：“嗯哼——小白要结婚了呀，还是三个小时后哦，都没跟我们说过一声呢。”

茉维依：“嗯哼——第一个跟老公结婚的居然不是我吗……”

奈琪露蒂：“是已经结婚了啦！我也是上线后才知道的哦……”

奈琪露娜：“结婚、结婚，奈琪露娜知道的！奈琪露娜也想结婚！”

龙女观月：“露娜乖，别添乱。”

白铃铃：“铃铃倒是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哩，反正只会待在耙耙身边……”

王若夜：“虽然我觉得我们几个‘结婚’的理解不一样呢，但也没差吧，这次可完全是小白的不对呢，哈欠——刚起床就给我这么劲爆的消息哦，哈欠——头晕，真被弄头晕了哦。”

龙女观月：“……游戏而已，你们是不是看太重了？”

白莫邪看着客厅里点亮的魔法灯，套房中院里透下的星光……其实夕阳还是有的，但被环绕的城堡、塔楼结构给遮挡住了，当太阳已经绕远，所以这边就有星光透下，是通天塔世界十分奇特的天空景色，水平的大地，平行环绕轨道，没有大气层透镜效应，所以可以有一半一半渐变的天色——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

后院起火的时候，罡正质朴的直男所能想到的话题转移，就只有天气了吧……然而性格上虽然只是普通人，但各方面智力，白莫邪可不是小白，所以这种时候先保持沉默看情况，才是最好的方式。

王若夜的挑事反应是在意料之中的了，而龙女观月的反应十分奇特，本以为以两人现阶段情感状态，她至少应该吃点醋来着，但只能说，不愧是自从超脑改造完成之后，就开始自己开发制作游戏的人，对于rpg游戏里面，加入“好感度”、“情感线”、“结婚系统”这些游戏设计的接受、认同程度相当高。

奈琪露蒂倒是从一开始就有股酸溜溜的感觉，奈琪露娜一如既往只要是“好事”，就想蹭一蹭，好玩热闹就行了。

最让人意外的其实是茉维依的反应，能明显感觉出不高兴了，这么久以来，这可是她第一次对自己闹别扭呢……

作为一个普通人虽然自制力差，管不住自己的各种欲望，然而白莫邪由于自身的经历，决断力、判断力、智力却是全部相当高的……在客厅里又吵吵闹闹一会儿之后，他就有了决定了——虽然沉默是个好选择，然而沉默的时间是有个上限的，超过一个时限，就失去了最佳发言时机，会造成一种有话说不了的局面，最后变成犹犹豫豫，什么选择都不做，却全部都想要的“渣男式”、“犹豫男”软弱男主作风收尾。

第48章 状况都说开（上）

心理活动一大堆，然后嘴巴上。

白莫邪：“……咳哼，我说今天天气不错……”

王若夜：“嗯哼？”

白铃铃：“哩？”

茉维依：“嗯哼——”

奈琪露蒂：“嗯？”

“……我是想说，既然天气这么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把结婚的事情都说定吧，之前跟茉茉在一起，都只能算是‘谈恋爱’阶段吧，我们是直接领证还是先进行下订婚仪式？”

茉维依：“哎？诶诶诶？！”

王若夜：“嗯哼，原来还有这一手呢……虽然是我这边一直在追小白，但就个人而言呢，不想就这么简单就承若什么哦，有种随随便便的感觉，我要小白在个气氛好的环境，规规矩矩说一遍‘我爱你’呢……所以这次我就pass了哦，煕煕呢？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呢。”

龙女观月：“……我也pass……等等什么pass！又被你给绕进去了！搞得我像是跟他有什么了的似的！哼！我们之间还什么都没有！而且我现在这种状态……彻底搞清楚巴哈姆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前，任何要做决定的事情都别找我！！”

然而心里的想法却是跟王若夜差不多——即使不是状态异常，她也想要白莫邪那边先告白，而不是社会上通常的多人家庭集体婚礼那样，什么都大家一起上……

奈琪露蒂：“诶？我也能……”

白铃铃：“当然可以哩，但先需要解除父女领养关系哩……”

奈琪露娜：“好麻烦，有没有，既有婚礼，又没这么麻烦的啊？”

白莫邪：“想要庆祝活动的话……按惯例讲，我们应该举办领养庆祝宴会，但我们见面那时的情况……还有去年大家生日都没有庆祝过，一一补上的话，可以开不少宴会。”

奈琪露娜：“耶！奈琪露娜，继续给哥哥当妹妹就好，听姐姐怎么说……姐姐？”

奈琪露蒂：“……唔，目前就先维持现状吧……”

其实她是突然有点担心结婚之后，身份改变会带来什么变化，她很喜欢现在相处模式的感觉，是女儿是妹妹，被宠爱着，遇到事件的时候，能站出来帮上忙，得到夸奖，就像现在这样，小日子过得其实挺安逸舒服——前提是能待在白莫邪身旁，不在身边，就被宠不到，那什么就都白搭了。

最后是白铃铃发言：“铃铃也更喜欢父女关系一些哩……其实就是看大家，更喜欢什么样官方的、社交信息上填的关系哩。”

茉维依声音变得悠悠绵长：“……但我就是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到老公的社交信息里面呀。”

于是这件头等大事就商量定了下来，让茉维依做做心理准备，挑个良辰吉日，由白莫邪提交结婚申请，然后按照两人的老故乡——新贝西兰公约组织，帕维利安共和国境内，杰米斯兰堡星，克多斯堡市的耶拉教婚俗、仪式举行婚礼。

另一边，现实里奈琪露娜悄咪咪问姐姐：“咱们名字也在哥哥的社交信息里？”

“当然！！”奈琪露蒂斩钉截铁，语气骄傲，“露娜不知道吗？你看看自己的信息啊。”

“哦……噢！”

总之，既然已经把最重要的事情敲定了，那么这次语音通话会议，就可以随便稍微讨论一下其它的小问题了——

对于要如何瓦解巴哈姆特，龙女观月发言：“以前游戏里，只要掉出排名前一千，大军团就会自然而然瓦解……但没有办法不停跟他们pvp，游戏设定就给了很多保护机制，大军团会消失，本质上就是人心散了……所以铃铃问的正常途经，并行不通，就巴哈姆特的存在性质而言的话。”

王若夜的切入点一如既往不同寻常：“煕煕呀，能说说你的军团为什么叫‘既望’吗？”

茉维依：“是不是指月亮？”

龙女观月：“没错，地球上古时代月亮有叫既望，其实也是满月的意思，上弦月、下弦月分别叫既生魄和既死魄，我既望军团的正副军团长，就分别叫这两个。”

奈琪露蒂惊奇：“这么快就网上联想查到了？”

茉维依：“不是的，我不是有一直在研究学习汉语成语俗语吗，有看但过用这些词的诗句、古文。”

白莫邪：“新加入的人，除了塔齐娜，都没我们这边文化背景……要加强啊。”

龙女观月：“新员工们都有这样的文化学习安排……”

奈琪露娜：“那我们现在，什么计划？奈琪露娜这边在打地下城哦！”

白莫邪：“你们攻略地下城去了？天然城控源的？”

白铃铃：“还不清楚哩，新发现的一处地下城哩，是个低难度迷宫，浅层探索完毕，但深层失踪了几支队伍，攻略跟探索一起任务，报酬高哩。”

茉维依关心道：“通天塔世界那边的情况很乱，你们小心点。”

龙女观月：“嗯，通天塔世界这个版本，跟我玩的简直是两个游戏了……”

白莫邪：“我手头上的情报显示，既望的既生魄不是‘琥珀’了。”

龙女观月：“嗯，我出事得离开银河系后，就把这边的联系都断了……”

她说得挺轻松、轻巧的，但里面的沉重，只有同样自闭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她本来就不是蜜莉多菈那种活跃的姑娘，舰长护卫都得父母安排，现实里根本没有朋友，所以网络游戏里的社交，对她来说就是一切朋友、同伴资源……说断就断掉，其中的痛苦，只有当事人自己能知道了。

奈琪露蒂：“琥珀？”

白莫邪代为解释：“龙女观月军方代号，随便公开社交不太方便，所以游戏里应该就用了这个游戏‘id’，对吧。”

龙女观月：“嗯，都是魄，所以我就干脆叫琥珀了，其实说起来很麻烦……”

王若夜：“说出来吧，这些可都是细节信息呢，说不定能有什么提示帮助呢？”

第48章 状况都说开（下）

龙女观月：“……事情其实是反过来的，本来我一个人玩随便起名叫琥珀的，后来要建军团什么的，就莫名联想‘po’的发音了，然后我又叫‘观月’，所以就有现在的军团叫法……我回来之后，见到他们还在玩，既望居然没有解散，也是相当惊奇呢，他们想把既生魄还给我，但被我拒绝了，游戏进度差得太多，我还是在军团里当个普通玩家好了。”

茉维依：“老公……有没有必要让观月取回军团最高权限？这样我们也是个军团，起码身份上跟巴哈姆特对等了。”

龙女观月：“等等……茉茉你想得太简单了，怎么说呢……这种银河系现象级的游戏生态，可比真实社会还复杂的啊，很多信息人类都终生生活在装甲无限里的……没错，看游戏里还有信用评级系统，就能知道一点什么了吧。”

王若夜：“看了小白之前传回来的报告，夜夜都有点想去搀和搀和了呢……但游戏毕竟还是游戏哦，夜夜的兴趣更多是现实这边一点的。”

奈琪露蒂：“全真模式下，感觉跟现实没两样了，信息量甚至比现实更丰富，毕竟多了第五力魔力这一维度，物体碰撞、接触、相互作用……”

王若夜：“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啦！露蒂哟，我们说的‘现实’不是一个概念的哩，你说是不是哩？”

白铃铃：“是不是哩——”

脑中的声音白铃铃居然跟王若夜“哩”到一块去了，两人间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有这种程度的互动了？

其实如果是真migi环境下，不是这种被破坏得只剩本体的主设，大脑内形成简单逻辑线图才更真实，形成声音反而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听觉最初接收阶段那是一种声波物理过程，要有扬声器、鼓膜之类的物理装置进行模拟，如果能直接触动大脑形成语音，那不如直接形成画面得了——

现在脑内能形成声音，只拿一块主设就能远程通话，真当上古手机什么的用，其实是游戏里的一种设定，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本土侧人能使用基础功能，例如翻译等。

而跟外界联网什么的，都不用设置什么游戏权限的，因为首先本土侧人类就不存在信息人身份，因此根本不可能进入得了包括银河系网在内的，任何公众信息网络。

这时敲门声响起，以为又是女仆过来，结果是妮芙琪，这次是她亲自过来请白莫邪共进晚餐。

游戏设计让动静传进了社交通讯里。

奈琪露娜：“谁来了，谁来了？！”

奈琪露蒂：“……听声线……是个女人。”

王若夜：“嗯哼——”

龙女观月：“嚯——”

奈琪露蒂：“不要吵啊，大家声音太多，提取不到声波，翻译不出她说什么了！”

茉维依：“直接调权限不就行了，游戏‘聊天波段’应该可以设置……”

白铃铃：“这声音铃铃听过的哩！白天的时候就这个声音哩！”

白莫邪：“嗯，白天的时候让你听过一会儿她说话——主要让你知道我身边还有旁人在而已。”

茉维依：“游戏那边是白天吗？”

奈琪露娜：“现在太阳刚要出来！我们这边。”

白莫邪：“我这里现在是晚上……还有点晚的样子了。”

龙女观月：“这个我知道，时间日期，之前我也被搞懵过了的……通天塔世界里本身大陆就有时差了，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们装甲无限就打来打去，一般就只按帝国时制来……现在通天塔世界里，我们玩家在维多利亚那边，就没有按‘随适原则’来，依然使用帝国时制，但维多利亚之外的地区，中立侧大城里可以看到两种计时器，其它地方就全是按他们本土时间来了……”

王若夜：“我们是不是被小白岔开话题去了哦，不是在说那个女人来着的嘛，所以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呢，不会就是小白你的新娘子吧？”

白莫邪：“咳哼，确实就是了……我听见她的声音，脑内能反馈给你们？”

白铃铃：“当然哩！要不然我们怎么通过耙耙跟茉维依她们说话的哩？”

奈琪露蒂：“什么作用原理呢，窥探‘心灵’？”

茉维依：“我觉得其实就是挂到外网社交系统里了。”

龙女观月：“是的，这样实现起游戏聊天功能来最省事，直接挂在银河系网络，用上面的社交部分，屏蔽一些功能就行了——然后游戏里获得什么‘外设’道具，就开放一项权限。”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领了全套新手装，所有权限都开放！”

白铃铃：“过两天我们去给耙耙送装备！”

奈琪露蒂：“嗯！一起去一起去！”

“嘭嘭嘭——”摆桌子声后是王若夜的声音，“所以我说嗷！怎么又被岔开话题去了啊！快把那姑娘叫过来说两句话听听哦！我们在白莫邪脑内的声音，她能听得见吗？”

白莫邪：“她有主设，我跟她加了好友，没拉进任何群里，她自己不太会用主设……只要我这边开下共享，她那边就能听见声音。”

茉维依：“为什么不给她加群？不要因为人家是游戏世界的人，就欺负人家啊。”

奈琪露蒂嘀咕：“但她凭什么只一天时间，关系就在我们之上了啊。”

王若夜：“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哦，政治婚姻听说过没，小白的报告我刚读完了哦，这一次的决定，夜夜觉得只能算是不亏不赚呢，虽然除了我方第一视角的情报外呢，还获得本地土著们第三视角的看法哦，但情报价值还有待进一步分析，要看如何利用呢。”

白莫邪捂脸：“所以我召集大家过来开会，制定下一步针对性计划的啊……你当这次语音连线是干嘛的啊！”

白铃铃：“不是耙耙想大家了哩？”

茉维依：“讨论婚事？”

龙女观月：“找我回游戏里帮忙？”

白莫邪：“……总之龙女观月你先还是别回游戏里，情况不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是不是落了敌人的下怀。”

奈琪露蒂：“哥哥，让嫂子来说说话吧。”

白莫邪：“……哎哟喂……‘嫂子’这些词儿都会了啊！”

家中女儿初长成的感觉，气氛快乐了起来。

第49章 跟大姨子吃个饭（上）

奈琪露蒂：“诶！哥哥是不是一直在把露蒂当笨蛋哎？！”

茉维依：“她们有教我很多汉语知识。”

奈琪露娜：“是哦是哦！奈琪露娜有学到好多哦！”

奈琪露蒂：“……我们是教的人那边才对！！”

奈琪露娜：“哦哦——”

其实脑内叽叽喳喳的时候，白莫邪有同时在现实里跟妮芙琪进行对话……之前老国王第一次使用主设进行同声翻译的时候，由于游戏里这种偷懒的交流功能设定，让白莫邪一时有种声音是外放的错觉，换句话说就是，主设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然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除非允许对方“听”到，否则主设的翻译声音，是只有主设使用者才能听到脑内音，大概能猜出来制作组这么设计的目的——不让帝国侧显得太过高科技，变得比魔法还要魔法，那就太违和了。

妮芙琪：“……那、那，夫君要我说什么？”

白莫邪挠挠头：“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妮芙琪站在桌前，满脸为难，搅着女仆裙角：“但、但……但是夫君的家人哎？第一次对话很关键的……”

“嗯嗯，第一印象第一印象……你们公主应该有专门的外交训练吧？”白莫邪的意思很明显，来一套官方发言，不加分但也不会减分，中规中矩的选择。

然而妮芙琪更加为难了：“我上面有姐姐还有个哥哥，所以……”

“……我知道你们这里有礼仪课程的，一般社交场合待人接物方式呢？”

“我，唔……”

“别我、我、我的，过来！好好说话！怎么，还有事情不能对我说的吗？你这一辈子之后都要跟着谁的知道吗？”

“唔……”白天的时候明明感觉很好相处来着，怎么现在居然就这么凶了，妮芙琪琢磨了一下，确实自己没有隐瞒的意义和必要，虽然还是感觉有点小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到白莫邪身边，罚站小学生般乖乖开口，“……礼仪课上我都打野混着的，内容都没往心里去，过了几天就全忘了……”

“……你都不用考试的吗？”

“老师会提问，有时候也会跟父王、母亲告状……”

“明白了，你们王公贵族一对一教育也就这个样了。”

“不不不！才不是！只是我不用心罢了！我们其他人都很上劲的！”

“好了，别担心影响人民国家形象什么的了，注意转换身份，你以后都是我的人了。”

“嗯……”

“准备好了没有，你可以听到她们声音了吧？”

妮芙琪：“……大、大家好，我叫妮芙琪凯奇拉，是、是……”

奈琪露娜：“哦哦哦——”

茉维依：“你好，我是……”

龙女观月：“你能调用多高权限？代码：日志，进度。”

奈琪露蒂：“听起来还不错……”

语音连线里一片混乱，妮芙琪投来求助的目光，白莫邪知道接下来不可能再商量什么正事了，站起身来，道：“去吃点什么吧。”

之后妮芙琪就跟大家交换了好友，然后被白铃铃拉进了装甲无限对策组的社交群里，她们几个之间就开始了直接交流，把白莫邪抛到了一边去……

由于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食物的信息跟现实里一样丰富，不止酸甜苦辣咸，温度浓淡，口感上的嚼头、嚼劲、劲道、松软、滑腻等等的等等，全部一应俱全。

衣食住行，如何体现生活，什么是人类，不吃东西、享受不到美味了，那还能叫人类吗？

通天塔食物制作，料理方式都相当讲究，民间光面包的种类都多达百种以上，其它各种面类食物加起来比地球都丰富，民间如此丰富，王宫里就更不用说了——

没错，通天塔世界的料理比地球丰富，因为制作组不但添加了地球的料理知识，还把后世整个银河系，各个星球的特色料理都加了进来，例如奥霍兰精灵著名的核糕，在这边也能见到，而现在仿制品就摆在白莫邪面前。

尝了一口在这边被当做一种高热量主食，在外面只是坚果糕点的奥霍兰核糕，味道方面怎么说，并不正宗，应该是料理工具简陋造成的，并做不到外面精准的分层加热，所以很多地方口感、味道串到一起去了……难怪个头被做更大了，并且当做一种主食了，被理解成夹心面包了吗？

虽然游戏里吃东西，对于玩家们来说都是“假”的，但即使在现实里吃东西也不是为了补充生物能量了，享受过程、食物美味才是核心目的，通天塔世界里可以享受各种美食，又不占肚子，岂不美哉。

早就有大量专门的美食类大脑潜入式游戏，让人吃到腻味为止，其实虚拟旅游、虚拟购物都带这个“试吃”功能，让人们可以尝试各地、各店特产美食……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通天塔世界完整真实的世界，除了蹭到流行的“异世界”游戏文化外，还随带蹭到了好多游戏圈子的边……以前《装甲无限》都是专精一线来着，模拟建造就模拟建造，卡牌就卡牌，竞技就竞技，现在看起来似乎开始广布网了。

白莫邪被带到的餐厅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子，但看里面的塞满的贵重陈设，就知道这间屋子不是个普通的饭厅。

由于屋子小，所以餐桌也小，也就一张六人长桌，前后相对两张椅子，桌子侧面就再没有椅子了。

跟摆满雕刻，物品架满满奇珍异宝的房间风格一样，餐桌上也摆满了满满装饰物，连魔法烛台都是精工雕刻的，然而桌上的陈设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高耸的物件，都分桌子两边摆放，桌子中轴线上，都是些小水晶雕饰、漂亮陶瓷器皿，这样两头相对而坐的人就不会被遮挡住视线，可以直接望见对面。

现在白莫邪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伊莎贝拉，她现在是一身黑色庄重礼裙，在这个富丽堂皇，魔法光线十足的小房间里，就显得格外严肃沉着。

第49章 跟大姨子吃个饭（下）

伊莎贝拉十分优雅地抿了一口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白莫邪大人，我们终于可以这么直接说话了呢。”

白莫邪放下研究了半天的核糕：“你父王为什么不送你一个。”

“天人的装备都是很珍贵的，有时候还需要作为友好象征交还，并不是我们能随便取用的……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才一天时间，说不上……”白莫邪回头后望，看了眼老老实实站在身后的妮芙琪，“但你妹妹挺不错，嗯，挺好的。”

白莫邪也没故意话里带什么歧义，主要还是想说妮芙琪是个挺听话的孩子，然而这对姐妹自己就莫名联想到了白天时两人间的私密体己话儿，于是脸都红了起来……妮芙琪偏偏脸，伊贝利卡则又一次举杯。

“咳哼……白莫邪大人，觉得我们这里的食物怎么样？我们的酒可也是很有名的。”

刚才话有点重，现在表扬表扬，却没想到被夸一下就这么害羞，真是个有趣的女人，白莫邪侧回头来：“……我们天人其实不用吃饭的。”

“这个有记载的，虽然之前七八天，白莫邪大人确实睡着不吃不喝来着，但我妹妹还是有些担心，之前订婚和婚礼上都见白莫邪大人有进食来着，所以……”

“我们天人自有一套能量循环模式，炼神化气，体内周天循环，能量源源不断……”白莫邪开始胡说八道，逗得俩姐妹一愣一愣的，“……其实就一句话，我们天人吃东西啊，不是为了饱肚子，更多只是为了味道，为了人……”

“味道我知道，很多杂志上有讲，天人的食物是‘伊甸园才有的美味’……但为了人……”

“‘面子’……你们的文化里没有吧，字典上的解释也挺绕的，简单来说吧，我们文化中，我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吃饭，不为填肚子，那么只为谈事情，是利害因素？然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利益要谈呢？并没有，然而我依然坐在了这里，这就是在说明‘我喜欢跟你相处’，就想一起吃个饭——这就是所谓‘为了人’……咳哼，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嘛，一家人一起坐着吃顿饭，是应该的应该的。”

白莫邪感觉自己话里有歧义，最后抢救了一下的同时，同时心中暗道：可等一下哦，伊贝利卡可别想歪了，我对你可没企图，知道你未来女王的责任义务的，知道我们两边世界价值观不同的。

伊贝利卡又又又放下酒杯，看看妮芙琪：“……是这样吗？我们这边可没有一家人要一起吃饭的规矩。”

依然忙着脑内对话，很难一心二用的妮芙琪这时抽空点头，道：“父王、母亲很少跟我们同桌。他们每天都需要宴请各方领主骑士……”

伊贝利卡：“就是白莫邪大人说的‘为了利益’一块吃饭吧。”

两人用餐的这间餐厅，大概就只有三十来平方米，位于王宫最高处的核心宫殿群中，一处露天广场旁边，被妮芙琪带过来的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并不是因为白莫邪东张西望，观察地形，而是一路上碰到一大堆有意无意出来遛弯的七大姑八大姨。

前天订婚和昨天结婚，白莫邪已经被在这里居住的关系户认熟了，想攀关系的有，看不顺眼的也有，王宫也不过是多层身份的市井罢了，人间百态得一一应对，主要还是因为妮芙琪的关系，自己身为丈夫必须为她撑场面。

遇到一些华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说妮芙琪女仆装扮丢人现眼的，白莫邪往往灿烂一笑——穿金戴银的反而还不能跟在我身边呢。

白莫邪能听得懂她们说的话这事本身，就着实吓了这些嘲讽妮芙琪的家伙们一大跳……

抛开其天人的身份不谈先，光是这家伙那天王宫大殿上，空手单挑十名护卫，最后出动整支王家近卫军团才压制住的事儿，这些天里在王宫内部就被传成了妖魔鬼怪……找麻烦的家伙们当即全部灰溜溜退散。

这些偶然事件，让白莫邪有了种久违的家长里短感，同时也感受到了思维层面、价值观念上面的巨大差异——穿越未来世界之后，感觉所有人都是智慧的、理智的，一切行为都有主设进行精密安排，一切言谈都有信用评级系统在，而有自我规范自觉。

也不是说银河系里寻衅滋事就没有，白莫邪去年就被各种网络暴力过，但那是由于自己这边的处境太让人眼红了，帝国军校的“公主”王若夜，银河帝国的正牌公主龙女观月，都一副跟自己私奔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让那些追随者们原地爆炸才怪。

王若夜名气局限于军校内，但追随者都是死忠，自封为“亲卫队”的以组建婚姻关系家族为目的的人群，对白莫邪的态度最为激烈。

龙女观月则是被帝国军方推出来当征兵宣传偶像，说是军方，其实根本就是她母亲大人的意思，觉得自家闺女太“阴暗”了，就给她找些阳光点的事情儿干，结果在整个帝国军事系统的强推之下，龙女观月也没火起来，但几年下来也收获了百来万粉丝……

总之白莫邪就被里里外外扒上了耻辱墙，风波至今都还有点余波，要知道这个大宇宙时代信息量之巨大，一年的时间，银河系里不知道多少个恒星毁灭，又多少个行星系诞生。

这就是为什么银河帝国现行行政划分是粗略的扇区一切完事，因为到底有多少颗恒星、星云那是根本没有具体去计算意义的。

就跟去理会这些npc的话一样，突然就感觉完全没有意义，双方存在基础都不一样，干嘛要互相理解呢，大家各行其是不就结了么……这应该是就是几乎所有玩家的心态了吧，所以老国王听到的那些话——“你们都是围绕我转的npc，只有我是真正的人类”——这种想法才是玩家们该有的心态吧。

第50章家庭拉拉家常（上）

所以这么看起来，那些融入进通天塔世界的“贤人”才是异类，居然把游戏里的纸片人当真人在对待，也包括自己……而本土侧这边的，老国王、伊贝利卡、妮芙琪他们就是异类了，宫廷魔法师古里奥夫那种抵触、反感异类的态度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吧。

而显然老国王更老辣，完全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伊贝利卡跟妮芙琪，应该平日里就一直表现出对天人的好感了，被其他正常人所排斥、讨厌也是情理之中。

行走在王宫之中，这种被排斥的感觉十分明显，妮芙琪表情也很困惑……之前她都没跟自己人接触的吗？今天一整天都在忙什么。

看样子她由于跟自己结婚了，现在也被直接当做异类了……话题既然展开来了，白莫邪决定顺便在这个事情上绕绕：“过来的路上，碰到不上夜间出游的人……”

伊贝利卡：“生活在这里的都是第一阶层骑士，晚饭直到深夜都是宫廷应酬时间。”

“过来的路上见过不少，听妮芙琪说，大多数是跟王室有关系的？”

“定居的是有关系的，还有一些是世勋，在王宫里我们一般安排他们负责接待，来至各个地区的骑士或者人民代表……其他大多数人算是临时居住，算是‘食客’，他们居住在王宫里都有其它重要任务，唔，需要举具体例子来说……”

“啊……如果涉及到你们王国内政的话，就不用跟我讲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不不不，不算什么机密的事情，白莫邪大人现在也是我家人了呢，也是王室成员了，这些基础的政务想知道完全没问题的，白天的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去下面公务楼层里转转……”

“话说，你们这王宫真是大啊，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到底有多少人住这里啊？所以来访的骑士、外国人都居住在王宫里面吗？”

“不不不。”妮芙琪插话，“大多数人住在王城外面，一般是有要事、重要人物，或者特殊情况的，才能住进城里。”

“小妮子，你跟我家那边的通话完了？”白莫邪向后望望，探探手。

妮芙琪上前靠近一步：“是的夫君……大家都很友善，没有太为难我……”

“哈！她们也就敢为难我而已！”

“不不不，大家……大家人都挺好的，嗯挺好。”

“你们姐妹两个还真像呢……”

伊贝利卡、妮芙琪：“嗯？？”

“口头禅，你们似乎都喜欢用‘不不不’，这样来强调否定呢。”

伊贝利卡跟妮芙琪对视一眼，伊贝利卡捏捏手指：“是吗……我自己还真没怎么注意呢。”

妮芙琪：“我倒是有注意到，但改不过来……夫君，我这样说话在天人那边很奇怪？”

“不不不……一点都不奇怪，还有点可爱。”

“夫君！不要学人家嘛！”

“不不不，没有学……”

“不不不，你就是在学就是在学！”

白莫邪逗起自己的新婚妻子了，由于一人坐着一人站着，所以在对话的时候，白莫邪只能探手抚上妮芙琪的后腰，往自己身边揽，以此来显示亲密。妮芙琪虽然嘟着嘴，表情十分情愿的，但还是十分乖巧听话地顺着白莫邪意思靠近上来。

对面桌子上的伊贝利卡从眼睛一直酸到了胃里，不由得龇起牙来：“……咳哼，你们要亲热等回去后再亲热好吗？”

妮芙琪一醒，连忙挣脱白莫邪，退回到座位后面去。

白莫邪冲妮芙琪眨眨眼，才转回脸来面对伊贝利卡：“白天的时候我们更亲密的场面公主殿下都见过了吧。”

伊贝利卡：“那是、那是无心的，不是故意的！明明是院前客厅里面，谁知道你们……久闻天人这方面开放……”

妮芙琪连忙道：“不不不，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也有我的错……”

伊贝利卡被妹妹怼得乐了起来：“好哇！才结婚就这么向着丈夫了啊！”

妮芙琪更不好意思起来：“我……我只是说实话……”

白莫邪：“刚好就是这个事我想问问看……跟我关系好，或者公开向着天人的就只有你们两个吗？”

沉默了一下，伊贝利卡道：“准确来说，只有妮芙琪一个人公开表态，我也就在亲信、在白莫邪大人面前明确罢了……原因……”

白莫邪抬手：“我明白我明白，不用说太详细，那个世界都一样，上位者要考虑得太多，尤其是身为继位者的你对吧。”

伊贝利卡叹了口气：“没错……其实之前大殿上我表现就很失态了，还好父王早有准备，把我拦了下来，不然可能就把我们两个人都害了，也不会有妮芙琪现在的这一步了——之前我还挺担心的，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边说边侧侧脸，用桌上的高装饰物打掩护，朝妮芙琪疯狂打眼神，妮芙琪红着脸侧开去，假装没看见姐姐的戏谑目光。

白莫邪继续自己的思路道：“原来如此，现在我家小妮子怕是已经彻底被当外人了吧……”

回头看看妮芙琪，但这次妮芙琪躲得有点远，只能看到半个人影：“之前来的路上，我就见你一脸诧异、困惑的……之前那些贵族见你都是恭恭敬敬的对吧，现在怎么这么疯狂挖苦讽刺了呢？我也很疑惑不解啊……但现在这样一来，就都清楚了……”

伊贝利卡一愣，注意到了妹妹的表情，想了想，才无奈道：“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们需要依赖白莫邪大人口中的‘贵族’，有等级的人是世界的支柱，我们王室之所以是王，就是有他们的支持啊……”

妮芙琪接口，道：“嗯，姐姐不用为我做什么，我懂的，当时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结果让夫君看到失态的一幕了……他们的目光真是短浅的很啊，以为我结婚了，明里已经注定要离开凯奇拉了，所以现在就开始发泄以往不敢发泄的不满了……哼，真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在我身上占了口头便宜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惹起我的注意外没别的任何作用了……”

第50章家庭拉拉家常（下）

白莫邪：“……我突然觉得我们的价值观很接近的样子啊。”

伊贝利卡：“各国虽然都明着敌视着天人，但暗地里却都在或多或少学习着天人的知识、文明，只靠碑文太……”

妮芙琪：“因为死脑筋的人不是已经拼死在战场，就是还待在前线上……我知道对我评价不好，所以一直没人来订婚，直到成年才被勉强塞出去……”

伊贝利卡：“别这么说……”

妮芙琪：“我以前也不会这么说的，但那些人今天都已经当着夫君的面说出来了，我……”

一路上妮芙琪有被说成是卖国贼，是王国和联盟的耻辱，对着异类张着腿丢尽先民的脸，是看见漂亮男人就爱的花痴贱人……

这些话自然惹怒了本想不一般见识的白莫邪——他以为是自己的话吓跑了他们，然而事实上，是他那一怒，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血海尸山里淌过来的暴戾，让找事者们回忆起了他大战王家近卫军团的恐怖。

伊贝利卡：“那比你大六岁的姐姐我不是更没人要吗，好吧，没什么说服力……大家知道我的婚姻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妮芙琪：“是啊，姐姐你一出生就背负着王国的命运。”

白莫邪：“插一句话……你们这边大概多少岁成年？”

伊贝利卡：“十四岁吧，反正所有国家的王室都是如此，下面的会更早，毕竟大家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年，基本十岁就得结婚了，不然这辈子就都没得机会了，不像我们还有骑士阶层，相对寿命能长点，能等到十四岁，一般二十岁结婚都不算晚。”

妮芙琪：“噗嗤——”

伊贝利卡脸不红心不跳，皱眉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妮芙琪：“不不不，没没没……咳哼，夫君啊，其实骑士阶层都流行订婚，男孩女孩间自己看对眼，或者家里人介绍，看上了，都会早早先订婚下来，大家都很急着抢呢，先到先得……就像姐姐她啊，就追……”

“咳哼咳哼，哼哼嗯咳——”伊贝利卡那边疯狂咳嗽，要打断妹妹的话，结果搞得自己真被呛到了。

妮芙琪见好就收，话锋一转：“我就不行了，从小就明着钻研天人的‘禁忌’知识，搞得大家都躲着我……想不到一直以来她们心里面都是这么看待我的啊……”

伊贝利卡：“咳咳……谁，都有谁？”

妮芙琪：“好了，都说了别为我出头什么的，他们这种小事都忍不住，成不了大气，留他们继续为女王陛下大业鞍前马后吧。”

说着就行了一个女仆礼。

伊贝利卡一声长叹：“哎——其实你更适合来当这个女王啊。”

妮芙琪：“你知道的……我心从来不在这里……”

白莫邪：“什么意思？是说——”

伊贝利卡：“父王的意思一直是让我继位……”

妮芙琪：“姐姐——”

伊贝利卡抬手：“没事儿，我早就跟你丈夫开诚布公过了……父王让我继位，是因为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天才’，高瞻远瞩……然而他不记得了，我表现出政治才能，完全是在我成年之后，也就是妮芙琪七、八岁的时候……”

妮芙琪：“姐姐别说了……”

伊贝利卡：“不，我必须说出来，必须要让你丈夫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是我作为姐姐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也是这么多年来跟你学会的‘思考’——白莫邪大人，我妹妹她亲自说自己有多聪明厉害，都没说服力的，聪明的她也就不会为此做无用功了，所以在这里就由我这个当姐姐，给她当个承托吧——

对天人的态度，学习他们超越他们，其实都是妮芙琪教我的，她从小心思就在你们天人超文明那边，不，其实是在好奇一切未知、厉害的事物，我也是为了她才偷偷一直保着那骗子混血的。她教会了我很多，包括为什么要在大众面前隐瞒对天人的态度，甚至要在天人面前瞒着最终要打败他们的心思。”

白莫邪：“喂喂喂……你面前的我就是个天人啊喂……”

伊贝利卡：“你不一样，你是我妹妹认可了的人，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

妮芙琪今天第几次红脸已经数不清了：“姐姐！”

伊贝利卡：“我从来没见妮芙琪这么害羞过哦……听说那天大殿上她有躲在一旁看白莫邪大人威风八面，还给你大叫加油呢，还有还有哦，她说你身边香香的，所以被父王要求照顾你的日子里，一旦一个人了，就会凑到你身旁去——”

“姐姐！！！”妮芙琪终于受不住了，涨红了整张小脸，跳向桌子对面要去撕了她姐姐的那张嘴。

伊贝利卡报得一箭之仇，咯咯咯娇笑着提裙离座而走：“看你还敢不敢调戏姐姐！”

姐妹两人就绕着餐桌你追我逃起来——

多大的人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能成熟一点吗……白莫邪摇头感叹王室没救了，端起酒杯优雅地品起来。

伊贝利卡的凯奇拉王国公主正装礼裙，好看是好看，但其复杂程度，可以说是把身子上上下下给束缚得死死的，所以就服装灵活度而言，根本不是以方便干活为目的的女仆装所能比拟的。

由于地形上也十分不利，这里摆的不是圆桌，而是长桌，有一条长边，这样只要妮芙琪绕到伊贝利卡同一条长边上，伊贝利卡只能尖叫着全力去逃跑，慢一点就会被逮到……好在似乎升级加点方面，伊贝利卡比妮芙琪在力量上加的点更多。

速度、敏捷、平衡、灵巧什么的归根到现实里其实都是靠力量，也就是肌肉来支撑的，通天塔世界加力量，就是实在实在增加身体活动的“动力源”肌肉群的出力，马达的马力上限更高，速度什么的自然就能更快。

然而这里有其他人在场，如果是只有她们姐妹两，伊贝利卡绷紧全身肌肉，把礼裙紧身束缚全部崩碎，尽情奔跑都不要紧，但是现在……

第51章 有老婆服侍用餐就是好（上）

就在埋怨白莫邪真碍事的时候，伊贝利卡突然注意到，这个白莫邪似乎并不止碍自己的事，对某人似乎是更加碍事的存在的样子——

每当绕到桌子白莫邪所坐的这一头的时候，妮芙琪就会自觉不自觉地低头，放满步子，根本不敢放开手脚去做任何大动作，这就给了同样放不开手脚的伊贝利卡，一个绝好逃脱时机。

妮芙琪完全就一副小媳妇在夫君眼前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模样，让知道自己妹妹叛逆性格的伊贝利卡，一阵好笑，同时心里有了个好主意。

当再一次绕到白莫邪身旁时，只见伊贝利卡一声，哦呵呵呵，高笑着双手一拽白莫邪的高背椅背，借着奔跑之力一扭，就把坐着的白莫邪转了半圈，正正对上冲上来的妮芙琪。

妮芙琪一声惊呼，好在本来就减速慢追，因此还是能收住冲势，让伸手想搀扶，或者接个温香软玉满怀的白莫邪，举着双手等了个空。

于是白莫邪就变成了伊贝利卡手上的武器，就躲在椅子后面，扳着椅背始终对着妮芙琪，让妮芙琪恼得心里抓耳挠腮，却完全无计可施。

眼看妮芙琪就要跺脚放弃，向姐姐认输，然而最后打破这个局面的是一阵敲门声……房里的人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现场还原，姐妹两首先同心协力，把一扭一扭被挪出去老远的白莫邪，给搬回餐桌正位，然后伊贝利卡三两步跳回自己的位置上，妮芙琪站会座位后，之前的追逐战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全部都是幻觉。

敲门进来的，是一队真正的女仆，她们为餐厅里的两人送上正餐过来，之前的酒水汤食甜点只是开胃菜，主菜一共三样，都是凯奇拉这边的特色——凯奇拉炖菜、芝士炙烤鱼片、东海风味蒸兽肉。

光闻香味就令白莫邪啧啧称奇了，中世纪时期的地球上，能拿得出手的料理，就只有东方大中华文明了，其它地区并没有太多丰富的料理手法，但通天塔世界，显然为了开拓旅游类市场，挖掘美食猎奇人群，特意开发了大量本土特色料理，让六千年的通天塔文明，有了同样丰富的美食文化底蕴。

伊贝利卡心中得以，她们王室自己私底下其实都很节俭随意的，毕竟本质上现在还是战争年代，物资依然很紧，交通的危险性，使得各类物产的流通大大受阻。

例如中午的时候，她们姐妹吃的就只是好点儿的面包跟浓汤，可以说她们想吃大餐，只能沾宾客们的光。同理，王室从自身服装到出行马车都是修修补补、缝缝洗洗，地毯、香料平时都不是自己用的。

但接待宾客的时候，自然就得拿出最好的东西来了，这不止是“面子工程”，直接就是关乎国威，甚至影响人民、国际盟友对凯奇拉王国，对国家王室的信心，进而动摇统治基础。

这是这边世界“保人附庸制”社会结构带来的必然结果——王必须是最强大，王必须是最睿智，王必须是最慷慨……

白莫邪现在也渐渐能理解一点这边的价值观了，伊贝利卡她们，或者说本土侧新生代们向更强大的天人学习，已经成为必然了……这就是讽刺的地方了，传统在排斥着天降的异类，然而传统又让他们必须学习更强大的外来者，以维持传统社会。

现在这间专门的私人会务一对一餐厅中，也恢复成了传统面貌，主要是这种专门接待国宾级的餐局，必需要有女仆在一旁服侍才能体现这一餐的规格。

两位公主把白莫邪当家人了，但时不时会跟换的普通女仆们，自然不可能是家里人，用餐期间，对话就少了。

白莫邪注视着放在面前的，三盘主菜外的一堆瓶瓶罐罐小碗小碟，作为来至美食国度的穿越者，本能就知道，这些玩意儿是各种调味料，而一样菜使用不同的调味料，就会出现不同的风味、口感，就是所谓的一菜多吃。

以前地球上白莫邪小户人家，难得吃顿大餐，但十来年下来，也是见识过不少市面的，烤鸭三碟调味料什么的还是知道的……但这些一看就是异世界料理的玩意儿，完全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首先就是餐具方面。

随着主菜一起端上来的餐具，除了常见的勺子外，就十分奇特的不是刀叉更不可能是筷子，而是一种指套。

指套其实就是一种中空的薄木管，长度到第二指节，这样即使是白莫邪这种细手指，套在指套里松松的，也只用稍微弯弯曲曲，就能撑满指套不至于掉落……一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指套，白莫邪研究其摆位，感觉五根手指头都可以套上，然而瞅瞅对面，伊贝利卡只套了右手食指跟大拇指，用十分优雅的姿势，两指叼起食物来食用。

白莫邪第一次发现，原来用手抓东西吃，也可以表现得这么优雅体面的，这怕不是就是她们礼仪课程教的用餐礼仪之一吧……也正是因为对面伊贝利卡的操作，才让白莫邪知道这假指甲一样的东西是餐具来着。

捏起白瓷盘子里的几枚指套，白莫邪研究打量，发现指套头部似乎还有变化，而且指套往手指上固定的管体部分，同样做工精美，是华丽丽的镂空雕刻，与其说是餐具，如果放地球上去，会被当做什么名贵宝石固定支架。

正准备联网查查这餐具还有调味料的使用方式，总不能吃饭盯着对面美女，然后学着对方动作吧。

这时上完菜端完盘的女仆，分出两人来到白莫邪桌边，明显是要服侍他用餐，因为对面也有女仆在给伊贝利卡进行调味、分割食物等用餐辅佐。

然而女仆们自然全部被妮芙琪给伸手拦住了，她要亲自服侍自家夫君用餐，最后留下一名女仆站在门边负责酒水，一名负责服侍伊贝利卡用餐，毕竟这间豪华餐厅太小，人多几个就显得有点挤了……

第51章 有老婆服侍用餐就是好（下）

妮芙琪这边则手把手，从餐具如何使用开始教白莫邪：“……这边是正面，看这只‘指取’，有沟纹的，是用来抓取油腻黏糊，滑滑的、容易掉落的食物，看这只指取，前端有镶嵌一根金属片，指甲一样，是用来切割的，像这样一抓，就可以把肉给剪开……”

一边说着，一边手上食指大拇指来回合拢，做小鸡啄米的手势。

白莫邪伸出右手，让妮芙琪接过去给自己套餐具：“原来这个指甲套套叫‘指取’吗，想不到这边还有这么奇特的餐具……是所有国家都用指取？有金属的吗？一般平民也用这个吃饭？”

妮芙琪捧着夫君的手为他做饭食准备，心中莫名就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这就是为人妇，天人的老话“相濡以沫”的心情吗，眼神变得柔柔，嘴上回答道：“……是的，最近看杂志，海外亚特兰蒂斯帝国也是用指取吃饭的，我们确实应该文化同源……指取很便宜，我们这种是特别加工制作的，上过漆，普通人自己找大小合适的木头削削也就是了。金属的指取用久了会烫手，寒季直接用还可能冻伤手指，所以一般来说都是木头的。”

有外人在伊贝利卡正经了好多：“我们有各种材料的指取，但就如妮芙琪所说，扩大到国民间的话，木质是主流。”

接下来妮芙琪就开始一边询问白莫邪的口味偏好，一边进行调料搅和工作……面前一共六只半个巴掌大的小矮罐，装着粘稠的酱汁，有散发着黑椒味的，有一看就知道是烤肉酱的褐色酱，然后就是某种叶类的绿色酱汁，看着应该是辣椒的红色酱，还有不用猜就知道的带点绿色颗粒的白色芝士酱，最后就是不明所以的神秘蓝色酱。

六只小罐后，是五只小碗，装着汤汤水水的液体，全部热气腾腾、香气喷喷，就色泽和气味，白莫邪可以分辨出其中有鸡汤、羊肉汤、牛肉汤其它两种无法分辨了，都是没有固体的纯高汤，勾人食欲，让白莫邪像一口一碗全喝掉……然而这一口份量的小碗高浓缩高汤，显然不是这样给人一口闷的。

最后是八只小碟，每个小碟子里装着不明所以的，闻不出味道的粉末调味料，但看颗粒和光泽，用光谱物质分析仪的白莫邪敢断言，其中至少有三种盐，细白井盐，白中带点淡褐的岩盐，有点点蓝色颗粒的海盐，因为白莫邪地球上有见识过同样的。

然后就是一大叠更小的碟子了……

白莫邪面前东西的摆放位置是，正面一只空盘子，围绕空盘子三盘主菜，右手边是放指取的瓷盘，一叠叠好的餐巾手帕，一支高脚杯，两支玻璃杯，左手边就是那一大堆，六小罐、五小碗、八小碟调味料了，距离白莫邪最远的左上角则是那叠空碟子——这就是通天塔大陆上所有宫廷高端正式私人宴会正餐的通行模式。

左右摆放严重不平衡，那是因为女仆、侍从会站在用餐人左手边进行服务，这样不会干扰到在座者右手活动……酒、水、果汁由另外的专门服务人员负责进行添加。

现在妮芙琪就右手托着只有她掌心大小的空碟子，按照白莫邪说的口味，麻利地用各种大小勺子，这一碟里挑挑，那一碗里舀一勺，在小空碟子里一番调和后，往另外的空勺子里倒出一点自己尝尝，最后确认味道合适后才放到白莫邪面前的空盘子上，然后自己也戴上指取，把食物分切成小块盛入空盘。

其实有洁癖的白莫邪，很不喜欢有人这样分切自己的食物，翻弄调味料，即使做得再卫生，餐具分开得再好，他也受用不起来，最多让波波球、料理机弄弄……这洁癖是精神上的，所以无论游戏内外，白莫邪都是自己动手分切食物、调味的。

但既然操作的是自家老婆，白莫邪就勉强可以接受了，毕竟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这种程度的碰碰食物，还是没太大问题的……而且看小妻子动作麻利的准备食物，还挺有成就感的：“……小妮子，你不是公主吗？怎么动作的这么熟练。”

妮芙琪抽空看看姐姐那边的女仆，心想，夫君应该是在拿她跟自己比较在，于是更加有了斗志，努力进行手上的工作，争取好好表现，挽回之前被姐姐搞失态而丢的分：“……那、那当然，其实跟实验室里调配试剂一样的，平时我都自己来调味，不知道夫君觉得合不合口？”

白莫邪开始第一次用手抓饭吃：“我对这边的味道不熟，家里那边的话，我还可以自己调调味碟……”

火锅味碟白莫邪喜欢海鲜酱油、蒜蓉、香菜、小葱，其它的最多点些芝麻酱或者小麻油，其它的就都不要了，所以这边对妮芙琪的要求也是，只要鲜和香就好，会压住食材本身味道的麻、辣一概不要。

于是就见妮芙琪挑了不少红色酱，一问才知道，调味小罐里那红色的酱，居然是甜味的，挑一点出来主要用来提鲜，主要的辣味来源是碟子里的各种青青红红的粉末。

之后又跟妮芙琪聊了会儿做菜的事情，一聊起来就露了马脚，原来妮芙琪并不是料理大师，只是吃喝大师罢了，身在王宫中，把口味养刁自己动手也是自然，但只局限于调味上，把食物做熟的烹饪过场就不是她的领域了……

从本质上来看，还是她人生太短暂，没太多时间去尝试各种事情，不像是白莫邪，其实他做得好一手好菜而且还是糕点大师，重生之后时间太多，又想念过去的味道，于是就自己动手了，而让他有了“自己可以开始尝试做菜了”这个意识的事件，是当年为教小可爱奈琪露蒂做手工奥霍兰核糕，这么一想真是恍如隔世。

第52章 公主姐妹过去的事情（上）

白莫邪吃个饭突然恍如隔世，其实温言软语细细服侍着的妮芙琪，何尝不是感觉恍如隔世了呢，心里感叹着——啊，我已经结婚了啊，真的结婚了啊，有丈夫了啊，可以生孩子了啊？？？

婚姻就是这么回事，不止是幸福，在激情过后更多的是不安、焦虑、迷茫，然而就是这种混合的复杂情感，才是生活真正的魅力所在。

现在妮芙琪处于一种先结婚，后恋爱的状态。

八天一句对话都没有的“植物人”，突然成了自己的夫君，一连串反应不过来的跌宕起伏心路之后，现在这会儿用餐间的服务交流，反而是两人间第一次轻松日常交流，亲密互动。

昨天夜晚床帘下没有夜话？一向一个人睡的自己身边，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没有紧张害怕到尖叫就不错了，而且……这样那样，也根本没有轻松开口的氛围。

妮芙琪虽然是第一次为他人准备食物，但从最最开始一想到这个“他人”是自己的丈夫了，心中不由得一甜，而且短暂相处下来也能感觉到是个温柔可靠的人，于是服务就更细腻用心了——彻彻底底地恋爱中少女了。

白莫邪那桌头，弥漫起粉红两人空间，那股子眼中只有你，全然没有他物的气氛，再迟钝的社交物种都会被甜到牙酸。

站在门口的侍酒女仆不用说了，双眼已经瞪得直直的完全移不开了。

伊贝丽卡身旁的女仆也开始变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瞄对桌一眼，伊贝丽卡脸上阴晴不定，低头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吧唧吧唧，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快解决掉食物，伊贝丽卡拍手，让两名负责用餐服侍的女仆，添了杯清水后就挥退下去

。于是餐厅里就又只剩下她们“一家人”了，伊贝丽卡终于可以出手破坏对面的两人世界了——直接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双手抓住妮芙琪的胳膊，然后搬到自己身后，委屈巴巴地看着白莫邪：“这是我妹妹！”

正你侬我侬，蘸着酱一口一口喂着夫君的妮芙琪，被拧小猫一样，视角一转被转了开去，然后就听见了姐姐吃醋发言，连忙道：“诶！很危险的诶！”

衣服弄油了怎么办？！

白莫邪擦擦嘴角：“是的，她是你的妹妹。”

伊贝丽卡一时被噎住：“唔……”

妮芙琪挣开姐姐的手，走回桌子边，先把手上的食物、餐具都放下：“姐姐吃完了吗，夫君还在吃啊……夫君对我们这边的餐具、食物还不熟悉……”

伊贝丽卡：“慢慢吃，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白莫邪：“小妮子，你吃了没？我们天人可吃可不吃的，你们可不一样了，可别饿着了哦。”

妮芙琪：“女仆们一般在服务前会先垫三块面团的……”

白莫邪：“你一直跟着我在，没看见你有垫过肚子。”

妮芙琪：“……我之后会吃的。”

“不行，跟着我养瘦了怎么行，过来这边坐，剩下的都你吃。”白莫邪挪挪屁股，拍拍空出来的半边椅面，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妮芙琪脸红红扭扭捏捏：“唔嗯——夫君——”

白莫邪：“小妮子——”

妮芙琪：“夫君——”

伊贝丽卡：“我妹妹！”

拉拉扯扯两三分种，伊贝丽卡成功阻止了又往两人世界滑去的新婚小夫妻，现在她把妮芙琪搂在身侧，坐在刚才白莫邪的位置上，而白莫邪则被赶到了对面去坐。

白莫邪主要是尝味道，所以调味料被用了大半，但主要食物却90%没动，妮芙琪就被姐姐揽着吃吃喝喝起来。

等吃下了两三口，妮芙琪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堂堂凯奇拉王国公主，居然乖乖听话，吃别人的剩菜剩饭……而更奇妙的是居然吃得理所当然，心里还毫不抗拒……

侧头看看伊贝丽卡，小声问道：“姐姐？我记不太清，礼仪课上是不是教我们不要碰别人的食物啊？”

伊贝丽卡一愣：“嗯，是有这么一回事，上课不认真吧，后面还有很多内容……你现在是女仆，家里的仆人有处理主人剩下食物的义务，食物来之不易，我们需要……”

妮芙琪：“不就是需要记住先民生存艰辛，现在生活来之不易……是呢，我现在是女仆……”

白莫邪把椅子搬了过来，坐到两女左侧：“喂喂，我们文化有差异的，在我们那边古时候可是只有一家人才能吃一碗饭的，现在是亲密爱人之间才分享食物，恋爱中的男女朋友互相喂食是种关系亲密的表现。”

妮芙琪大惊：“夫君是、是故意让我喂的？”

白莫邪：“不好嘛？”

妮芙琪：“唔嗯——夫君——”

白莫邪：“小妮子——”

伊贝丽卡：“你们快够了！妮芙琪是我的！”

又一通闹，妮芙琪无奈劝慰，道：“姐姐……我们迟早要分开的，现在不跟嫁给夫君，也得远远嫁到苏拉尔摩去……人家王子还推推挡挡不要我，要推给个第一阶层骑士去……”

伊贝利卡：“打育……那是父王的不对，最后不是被我强扳过来了吗，哼，当我们凯奇拉好欺负的吗？！”

白莫邪：“嚯——苏拉尔摩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抢我小妮子不说，居然还敢推三阻四的？！”

妮芙琪：“那不是夫君还没来嘛……我们这边风俗是要早早就订婚的……”

白莫邪：“我知道我知道，哼哼，现在他们想要也没有了哦，我可是不会让给别人的了！”

妮芙琪：“唔嗯——夫君——”

白莫邪：“喂，这怎么叫不检点了，如果男女不相亲相爱，那人类如何延续，种族如何繁荣，那我们不是要灭绝了吗！”

伊贝利卡：“咦？？那、那是……”

白莫邪抱胸翘起二郎腿来继续逗道：“心里是不是感觉酸溜溜的？舍不得啊？没办法啊，过两天完成婚礼，我们就得出发了哦，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妹妹了哦。”

第52章 公主姐妹过去的事情（下）

妮芙琪伸手拍了白莫邪胳膊一下——这是她目前能做出的最大的生气动作了：“别欺负我姐姐了……我会保持联系的，有时间会回来看看姐姐……”

伊贝利卡搂紧了妮芙琪：“白莫邪大人说得没错，姐姐突然舍不得你了啊……我们一起还从来没有分开过……”

妮芙琪：“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作为十分读得懂空气的白莫邪，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悄悄离开，留给两姐妹一点私人空间，毕竟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抢了人家的妹妹：“……那个，我回去继续看资料了。”

伊贝利卡还没反应过来，妮芙琪却连忙出声拦住：“等下，夫君……姐姐——”

伊贝利卡醒过神来，连忙道：“啊对了，叫白莫邪大人过来吃饭其实是有事要说的……”

白莫邪：“哦，原来还是‘为了利益’的饭局啊。”

伊贝利卡、妮芙琪同声：“不不不——”

然后两姐妹对望一眼，现在她们两距离贴着这一对眼就呼吸可闻了，连忙又侧开脸去，伊贝利卡接着道：“是这样，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三天后，也就是二十六日婚礼庆典的事情，时间有点紧，有很多事情需要定下来。”

三天时间很紧？果然习惯开口就是一亿波波球的“人力”，分分钟完成建造工程的效率，回到真正的人力时代，有点不适应了：“还是按你们的习俗来，我听你们的安排就好，不需要问我的意见，我会全力配合你们的。”

伊贝利卡：“不不不，有很多步骤需要你也清楚知道，不然……”

毕竟是有名有实了的妻子，妮芙琪直接说出伊贝利卡有礼貌上顾虑的话：“不然在仪式、庆典上出了洋相，丢的可是我们王家的颜面，夫君应该知道，保人附庸制度下威信的重要性，所以拜托夫君了！”

白莫邪：“没事没事，不用说这么严重，好吧，其实是我们两边世界价值体系不同，我们天人对繁琐公开仪式没那么看重，只会在意亲友的看法而已，开心就好，才不会做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伊贝利卡：“那我们按天人的婚礼来筹办？”

妮芙琪：“不不不，姐姐，刚刚我有跟夫君家里人通话，天人的传统是可以举办多次婚礼。”

伊贝利卡：“多次婚礼？”

妮芙琪：“不一样，都是真正的正婚仪式，我们这边神前证婚是一次，昨天已经完成了，其它婚礼的都是庆典形势……但天人那边似乎可以女方家里举办一次证婚，然后男方家里举办一次，朋友面前举办一次，亲属间举办一次，都是正式婚礼。”

伊贝利卡：“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说在之后还要去白莫邪大人家那边举行次婚礼对吧？”

妮芙琪害羞地点点头。

白莫邪则表示震惊：“咦？！还要举办一次，我怎么都不知道？！”

伊贝利卡、妮芙琪：“诶？！”

之后的24日、25日，都在王城庆典准备过程中度过，也确认好了白铃铃她们作为白莫邪方面的家属会出场……带着文化比较学旁观心态，全程参与准备过程之中的白莫邪，深刻领会到了，中世纪王室婚礼的繁琐无比性，或者说是王室有意抓住一切能展示自己雄厚实力，表现出自己慷慨大方的机会，向世人宣示身为王的器量。

于是就到了26日白莫邪大婚的日子，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结婚了，从早上一起起来就表现得十分从容……说起来妮芙琪也走过正式的神前正婚仪式的，也不是大姑娘第一次上花轿了，但莫名就开始紧张，甚至25日一整夜都差点没睡觉——

明明知道需要养足精神，也早早就躺床上了，然而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是死劲去睡，就越是精神，折腾得一身汗，翻身坐起，深呼吸，然后又躺下努力去睡着……

白莫邪不用睡觉，这两天里，白天的时候就陪她们做准备工作，晚上就忙自己的情报收集分析，同时理解作为主角的妮芙琪的辛苦，所以就让她自己好好休息，没有晚上再折腾她。

然而卧室里的动静，可瞒不过人的……闹了半宿，白莫邪终于看不下去了，进房拉开床帘，只见妮芙琪眼睛瞪得铜铃大，斜着四仰八叉躺着，呆呆盯着床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无忧无虑的丫头怕是从来就没有失眠过，这回算是体验到了人间疾苦……白莫邪微微一笑，或者邪邪一笑？总之他用自己的方式帮妮芙琪减了压……

众所周知把最后一丝体力都榨干后，极度疲劳的状况下，人直接就可以昏睡过去了……

妮芙琪又回忆起了新婚之夜的恐怖，意识到了两人在精力、体力上就不是同一种生物！但26日一大早，却莫名精神十足，早早就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去洗个晨浴。

女仆们准点抱着婚礼礼服过了来，今天妮芙琪不能再穿女仆装了。

这次大典是由伊贝利卡亲自指挥，所以自然又一次出现在了女仆们队伍之中……妮芙琪就在她姐姐饶有兴趣的、深意满满的、调笑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的完成了礼服换装——除了负责换装外，女仆们还会收拾床铺打扫房间，床单自然是伊贝利卡重点关注的地方——这一幕白莫邪感觉自己在哪里看过……

然后他就被赶了出去，这组房间，之后将变成贵妇、女士们拜访祝福的地方，甚至王后跟几位王妃都要过来的。

而白莫邪则被赶出了王宫，他需要在几个男伴的陪同下，领着一队士兵先环城游行造势一遍。

由于迎娶的是公主，所以男伴自然就由王族成员担当，具体就是从自己领地上连夜赶回来的第三王子，伊贝利卡的弟弟，妮芙琪的亲哥哥，尼古拉凯奇拉，然后就是三名无关痛痒的王族外戚纨绔子弟。

尼古拉也是一头金发，身形壮硕，阳光十足，这边世界人成长很快，因此只看外表的话，尼古拉比白莫邪要大上至少十岁……

第53章 婚礼庆典开始与大舅子（上）

跟一身阳刚气息，礼服如同盔甲般笔挺的青年王子并肩同行，一身满满花边花纹，圈圈层层千层糕一样婚礼装的白莫邪，完全就是个毛没都没长齐的屁大男孩……没有文化，不懂衣装含义的广大人民，纷纷把尼古拉当成了婚礼主角，向他高声发出祝福——人类本能选出了最般配、最得配得上公主的人选。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骑在马上的白莫邪心中长叹着。

然而白莫邪作为小白脸，现在那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他顶着那一张天人独有，神仙哥哥的容颜，在围观人群怀疑他是个绝美女孩子的同时，也有人想起了之前各处公告里是说，他们的公主将要嫁给个贤人来着，于是也有人开始向白莫邪大声祝福……

渐渐婚礼造势游行队伍所过之处，人群分成了支持尼古拉和支持白莫邪的两拨，双方互相争吵，甚至动起了手来，一时间人群里鞋子、帽子甚至粪便乱飞起来……

白莫邪偷眼看看身后跟着的士兵们，感觉他们说不定真是跟着进行保护、维持秩序，而不只是壮势仪仗好看用的。

白莫邪接着又转念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穿得人模狗样地当游行主角，虽说填补了一项人生阅历的空白，但骑马、被围观的新鲜感，还是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过去了，然后他就开始打野、胡思乱想起来……

说起来凯奇拉尼亚有多大，数据那么多，白莫邪还真就忘记了，于是现场查起攻略，主设脑内报出了数据——东西东西最大长度21公里，南北最大长度36公里，总面积75平方公里……

听起来感觉似乎不大的样子，之前跟伊贝利卡坐马车，就能感觉出城市巨大，现在亲自骑马转悠了，就更是能体会到这座王城的巨大、人多、繁华——

并不是沿着城墙边走一整圈，那估计每个三、四天走不下来，早晨的环城造势路线，是前两天里敲定的，选择的是王宫山脚下一圈骑士居住区，王城内骑士区、平民区交错着，但距离王宫越近骑士区就越多，相反，距离外城区越近则平民区越多。

在攻略站上甚至还能查到城市变迁过程——过去的6500年里，都是100、500年一变的——程序员显然没有太多精致设计的功夫，也没多想什么，素材找齐，就自动随机生成，让城市自己去按程序演变，给了凯奇拉尼亚城市变迁，一个混乱又随机的历史过程。

然而城市演变事情到了开服，也就是6500年时就开始变得有序，或者说具有某种内禀性，之前基本随机自律，却很规整的城市规划，开始出现剧烈变化，不再是百年一变，而是每年每天、每时每刻都变化了起来。

首先就是内部防御城墙，被废弃并改建成了平民们的公寓楼，牲畜、坐骑被限制了活动范围，骑士们开始往城中心王城区域集中，把平民们赶往外围，之前随机生成的城区，本来王宫山脚下也有平民区的，现在平民们的房子全部被骑士收购，然后推平重建起了骑士豪宅。

可以说过去的五十年，凯奇拉尼亚的变化比它之前数千年变化得还多还大……

骑士区街道干净规划整洁，即使是店铺也没有占到马路上的，整块整块大理石铺成的平整路面，每年会更换被雨水侵蚀掉的石板。住房样式，大多是三层左右的砖木结构宅邸，有大量的雕塑装饰，和显示宅邸主人品位的庭院结构，骑在马上一眼望去，两边都是公园一样。

平民区则是另外一番面貌了，因为有水泥技术，所以平民公寓楼一般在五层楼上，但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小区绿化概念，所以小区楼房直接是一片连一片的，之间多是市场、街道、大面积疏木林草场。

这些绿色草场并不是城市公园，而是存放各种牲畜、坐骑的地方，树木是给人栓马用的，分临时和长期使用，跟地球上停车场一样，有着经营者，有一套规矩，攻略网上只粗略说每国、每城、每地规则都不一样，然后给出一堆链接，对应具体城市、地点的停放规矩，白莫邪没心思仔细研究，经过交叉路口，看向平民区大片高楼，窗口露台阳台人影憧憧，正要点链接查查这边的停车收费情况时。

一直落后自己半个马身，跟后面纨绔们有说有笑的尼古拉，突然赶快马匹两步，跟白莫邪并骑起来。

之前从王宫卫城开始，尼古拉就跟那几个纨绔抱成一团，有说有笑，谈天说地，显然都是老熟人，然后由于长期没见面，现在突然回来，重新凑到一块，兄弟们之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了……就这样他们自个儿聊得欢，把白莫邪凉了一路。

只不过好在游行的队伍并不是由白莫邪带队，队伍最前列跟队尾都是一队士兵，而他马前有两人举着凯奇拉王室的旗帜，一名牵马侍童，还有个司仪官员时刻跟在白莫邪身边走着。

在王宫里的时候，白莫邪本来不想要人帮忙牵马的，以自己的身体素质还驾驭不了的？然而骑上去之后才意识到，这边的马并不是地球上的那种温顺动物，有种骑着老虎的感觉，为了不给妮芙琪丢人，最后还是接受了安排，让专人负责牵马了。

现在尼古拉上前，牵马侍童连忙换到了另一边去，让开位置。

虽然之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但毕竟以后就得叫大舅子了，白莫邪侧头微笑主动示好。

尼古拉马上行了个礼，回以个灿烂笑容，然后看向前方开口道：“白莫邪大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老实说，我一辈子都在为跟天人作战做准备，然而第一个见到的天人，居然成了我妹夫，真是……”

白莫邪：“真是世事难料对吧。”

“没错……永远不知道下一层是什么……看起来白莫邪大人在城里很受欢迎啊。”

尼古拉看着向白莫邪欢呼的市民群说道。

第53章 婚礼庆典开始与大舅子（下）

“我也不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在城里露脸……”

其实白莫邪是知道的，因为王室发布的布告里是称白莫邪为“贤人”的，系统设定，或者说是模因级的心理暗示，通天塔世界的人必定会对“贤人”抱有善意……所以围观群众自己打了起来，也没人说往白莫邪丢东西的。

然而白莫邪开的是全真模式，所以好感度并不是强制，现在人们对待他的态度，只是惯性思维，或者更专业点，称之为认知偏差更合适一点。如果真是强制好感，老国王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命令得动，护卫们对白莫邪动手了。

尼古拉脸色严肃起来：“父王和伊贝利卡的打算我不清楚，虽然现在这么说不太好，说出来也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白莫邪大人知道一点，刻在骨片上的常青藤是不会变的。”

白莫邪：“……抱歉我有点听不懂……”

尼古拉：“……我的意思是……魔核即使魔力耗尽了，依然是拥有价值的。”

“不懂……”白莫邪突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咳哼，尼古拉王子，我们有文化差异，你们文化里的通俗易懂大俗话，我这边虽然可以精准逐字逐句翻译过来，但王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有点get不到了。

尼古拉：“啊……是这样，我确实没考虑到这些，不是人人都背碑的……啊抱歉，平时父王他们是怎么跟你交流的？”

“几乎不用这些典故，有话直说……我有时候用典故，也会一道解释典故的含义。”

“直接说？”

“直接说不用委婉。”

“不用委婉……”确实，同文化体系下，用典故可以显得更委婉，尼古拉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那就直说了，我其实是反对天人派的，我也一直认为是这个原因，才被父王赶出王城。”

“啊……”白莫邪胃疼，本想说你们国事家事不关自己事儿，不想掺和进去头疼的，然而又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他们一家人了，算是彻底卷进去，说不了这些超然的话了，“……抱歉，我……”

尼古拉抬手阻止白莫邪继续开口，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马儿：“不用在这里客气了，还是说白莫邪大人有以后战场上见的意思？”

“……妮芙琪不会让我跟你动手的。”

“哈哈哈……怎么说的妮芙琪像是碑文更多的一样，啊，抱歉，我的意思是，妮芙琪没你厉害吧，你们天人世界那边是怎么讲究的？我们这边是拳头大的声音大，无论家里家外。”

“原来如此，尼古拉王子也结婚了？”

尼古拉突然得意洋洋起来：“订婚了，有五个未婚妻都被我带去领地上了，家里可都是我说的算！”

“哇，五个啊，已经住一起了？还没结婚吗？”

“当然住一起啊！”尼古拉一副你问了个好奇怪问题的表情，“哎，还需要两、三年才能筹备够举行婚礼的钱啊……”

“啊，这个我知道，所有庆典都必须要显示出保人的器量。”

“没错！器量！”尼古拉扭头偷眼看了眼身后的纨绔们，然后在马上向白莫邪方向探探身子，压低音量，道，“别看他们这些第一阶骑士现在粘着我，要是哪一天我露了点穷，少了点气势，他们绝对都转投他人去了！加入我们后，白莫邪大人也得多注意些这些了啊！”

“嗯，明白的……不用叫我白莫邪大人了，直接叫我白莫邪就好了。”

“那妹夫也别叫王子了。”

两人相似哈哈哈大笑三声，然后白莫邪接着开口道：“这次没带嫂子们一起过来？”

“我妹妹大婚，她们当然得回来的，但得晚上几天，她们可没我这样经得住颠簸……她们有几个小时候在王宫里跟我妹妹一起上过课，算得上是朋友。”

“凯奇拉王国真大的啊。”

“是啊，不坐飞龙还真赶不回来……之前我的意思是——我反对天人，一开始被赶出去还挺生气的，但到了领地上后，突然感觉挺不错，每天对付魔兽、地下城，处理匪患、蛮族，过得可比在王宫里舒服有意思多了！

在领地上我就是最大的保人了，每年回来过节，都有一堆骑士小姐找上来，真是比原来在王宫里生活惬意多了啊。”

保人附庸制，是历史悠久的一直强者文化，在地球上是早于封建制度，跟奴隶制并行的一种社会机制，古罗马人的社会，除了奴隶制度外，“保人”就是社会的另外一面——普通的不是奴隶的平民，会依附于上层阶层，日常生活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先找自己的保人商量，元老院里的议员们，他们的群众力量就是源自于此，而最大的平民保人，最后就发展成了所谓的“保民官”，拥有否决元老院决定的权利，地位在元老院议员之上，稍低执政官。

凯撒就在完成他的高卢征服之后，成为了那边蛮族们，也就是日耳曼人、高卢人在罗马的保护人。

白莫邪还在地球上历史课的时候，学霸呆的班级自然是重点班，老师理所当然是最好的，历史老师各方面的知识相当丰富，在说到世界史古罗马这一段的时候，有特别补充一段课外知识，说现代“保人”制度依然存在，多为中东阿拉伯地区，最典型的就是阿联酋迪拜。

通天塔世界的制作人，显然是参考了地球的人文历史，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介于封建与资本之间，也可以说是混合形式的“保人附庸制”，以符合这边世界人类社会特征——由于本土侧人可以升级，那么就注定这片土壤，适合贯穿封建主义的强者文化。

具体来说，这个社会模式形式就是，如同封建一样，下面的人向上一层人效忠，而上一层的则依附于更上一层的人。个人等级在这种金字塔结构中，只算是一个参考数据，并不是决定因素。并不是低级的就一定是高级的附庸，更常见的其实是高级者依附于低级的，例如宫廷魔法古里奥夫，他的等级就远远高于王室中任何一个人。

第54章 跟大舅子尼古拉谈个生意（上）

然而人际关系就是这么复杂的事情，通天塔世界尤为直接了当，听你话的人多了，你的“权”就大了，就会有更多的人听你的。即使有高级的人不想听你的，也会由于他人的支持，而多做考虑。

国王就是这种社会结构的顶点人物，而他要指定继承人，也并不是一句话，让几个强权人物辅助就能办得到的，得看继承人自己的能力——看实力说话，就使得权利交接面前男女老少全部平等。

所以尼古拉被赶到地方上去后，反而就感觉良好了，因为依附他的人反而更多了，即使最终成为不了国王，他也能在国内发出自己的声音。

至于里面混合的资本制度，本质也是由于等级带来的——等级越高，依附自己的等级者越多，那么相应的就可以狩猎更多魔兽，探索更深的地下城——魔核在通天塔世界里是硬通货，也就是说，人事上的权利可以直接等于经济实力，而经济实力提升之后，为了保住权利，就得投入更多资本到人力资源上——不是只有王才需要展示自己的器量，尼古拉钱不够搞铺张浪费的奢华婚礼，就都不敢举行婚礼的。

所有的每一名骑士，都在努力展示着自己的实力，宅邸大一点，庭院里多颗稀有树木，都将成为普通人街头巷尾的谈资，成为他们选择自己保人的依据，权衡自己实力，挑选最好的保人，对于人的一生至关重要，因为有任何事情要办理，有任何灾害出现，都需要第一时间去找保人。

乡村里的人就比较简单了，由于环境十分封闭，一个村子里一般只有一个保人，也就是骑士，由这名“村长”负责跟外界、城里的大老爷们交接，拉货进城做买卖，一般都是这村长安排，而这名村长在城里自然有他自己的保人，负责城里除了城门税外，其它所有税收交接事项。

所以“骑士”不是贵族，因为除了“第一阶层骑士”外就都不是爵位了，更像是一种职业、一个类似商人一样的身份，有人依附于你，成为你的附庸，你就可以自称为“骑士”了。

白莫邪作为个外人，对保人附庸制大概就能讲到这种程度了，然而在王宫里，跟妮芙琪生活的三天里，他能感觉到，这套社会系统有着更深的内涵，当他认为自己理解了的时候，就又会发觉自己根本不懂。

保人、附庸，并不需要任何仪式、任何形式，任何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有交流都可以形成连系……白莫邪想象中地球中世纪那种的，西方骑士册封仪式，国王拿剑点肩，在这边并不存在。

专职女仆自然是自己主人的附庸，妮芙琪做公主的时候，有几个年长的女仆一直陪着她，现在虽然没有跟过来住在妮芙琪身边了，但依然附庸于妮芙琪，同时白莫邪自动成为了她们的保人。

妮芙琪有天床上夜话的时候，有跟白莫邪商量这件事——他们离开王宫后，需要给那几个女仆们安排下新的保护人，需要白莫邪一起跟她们谈谈……

这就是让白莫邪觉得很神奇的事情了，妮芙琪虽然是天上掉下的老婆，但起码有老国王支过声，有过利益交换的会谈……但自己怎么就成了根本没见过面的女仆们的保人了？奇妙的制度，与其说是种法律的规章的强制性社会意义上的制度，更像是一种家人、朋友间的羁绊。

一名骑士的日常工作，就是接见拜访自己的附庸，解决他们的问题，接受他们的供奉，一天的工作具体量也就看上门人的多寡了……妮芙琪从小除了接受女仆们的服侍外，自然而然也会处理女仆，连带女仆们家中的事务问题，给予意见或者命令。

白莫邪听妮芙琪讲自己成年前的“日常工作”，感觉十分奇妙……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保人可以不止一个，也可以随时换人，当然这就看做附庸的，你个人的社交理解、处理能力了，到时候两边保人都不讨好，信誉崩了，以后就没人给你当保人了。

现在尼古拉虽然在他领地上是金字塔顶的存在，但回王都之后，他就是他父王和姐姐的附庸了，有些大事都得跟他们商量，而现在找上白莫邪说话，则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白莫邪听尼古拉说了一堆，然而注意点全在，他说自己是反天人保守派的这茬上：“这种事当面就跟我说了？”

“我妹妹嫁给了你，关于我的事情，她迟早都会给你说了，所以这边还不如我自己来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有点小成就就狂妄自大，到时候我姐我妹说起来，误会就大了。”

“哦，哦，明白明白，人是会成长的嘛。”

“没错！就是会成长的！其实这次跟白莫邪有一件事商量……”

白莫邪没有插话，让尼古拉酝酿一下语言，他要用一些更通俗，或者说无论什么地方都通用的说法：“……之前有提到过，我那边资金有点不够，所以……”

“啊，我也没什么钱啊，老国王并没有奖赏我什么金钱。”

“那是因为父王他知道，贤人们并用不着我们的钱……”

“其实我们那边也是在用你们货币进行交易来着。”

“哦，是吗？”

“你不知道吗？”

“天人那边的事情，都是云里雾里，没亲自去过，道听途说来的都有点……”

“那确实，这方面事我也说不太清……感觉大家更多是好玩吧，就是觉得这样拿‘钱’做交易挺有趣……怎么说呢，你知道的，我们用不了魔法，魔核、水晶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

白莫邪向露台上朝自己尖叫的姑娘们微笑挥手，然后那姑娘就兴奋地晕倒了过去……这不是只有小说里才有的剧情吗？还真有人会兴奋晕的啊？

这一幕尼古拉也看到了，于是打趣道：“我要是有这么受欢迎就好了。”

第54章 跟大舅子尼古拉谈个生意（下）

“今天我可是你妹妹的新郎，这种受欢迎……还是不要了吧。”

“那可得让多少姑娘伤心啊，其实这种事放开点……如果白莫邪愿意让我当保护人的话，王城我可以提供不少好去处哦，到我领地上来之后更是可以……”

“看来尼古拉对我有点误会，天人也是各种各样的……我并不是为制造混血才待在这儿的。”

“啊，那真是失礼了啊。”

“没事，具体情况可以问你父王，我是有利益关系才完成这次婚礼的。”

尼古拉看向前方：“那我就直说了吧，其实我需要天人方面的技术，你知道的，要是能建起个工厂什么的，那就能赚大钱了啊！”

原来如此，原来找上自己是为了这么一出啊，好不容易多了个亲戚关系的贤人，搞点技术，发展起自己产业来，就能快点赚到钱好结婚了，但还有点需要问问看——

“但我不会军工什么的啊，造坦克、飞机什么的并不会……”

白莫邪开始睁眼说瞎话，别说他这个博士了，随便一个玩家联网查查，就都能徒手造战列舰了。

“不不不。”看来这个连环不，是他们家族的传统了……尼古拉，道“并不需要什么军事用途的，随便有点什么木材啊、挖矿、锻造的工厂……有很多地方都在偷偷搞这些的，我领地上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厂子，我就满足了！”

“听说一般地方使用天人的技术，会马上被围攻破坏掉？”

“没办法，一般人都认为不吉利啊，有天人的东西在身边，他们会不安，明明只是些机器……到时候工厂建在我家里就行了。”

白莫邪脱口而出：“那你家还蛮大的嘛。”

尼古拉侧头往往建筑群间，时隐时现的山顶王宫：“跟王宫比，小了一号，但在河边平原上，要建工厂挺方便的。”

“嚯，这样啊，看来尼古拉对工厂选址有点研究的啊。”

“谈不上，其实跟魔导工坊要求差不多……怎么样，我们合作，在我领地上，我罩着你，工厂收入三七分成。”

“多了。”

“那六四？”

“不，我是说，我只要一成就够了，钱多了对我没意义，我的那一成，就寄放在尼古拉那里，拿去做借贷、投资生意随意，到时候我去了那边，给我些方便就行了。”

“这、这怎么行……说出去不是我在欺负人？让我那妹妹知道了，还不以为我又在剑柄冒火没人锤，不行不行不行，六四分，你安排个附庸在我城里，直接给现钱，或者划账到钱庄上。”

剑柄冒火没人锤？在说啥子哦，又冒出这边的典故黑话来了，只不过想来应该就是仗势欺人的意思吧。

“不会不会，妮芙琪这边我来说明，不会影响到你当保人的信誉的……”

“那么白莫邪的意思是……”

“我还没认保人来着，就麻烦大舅子当我的第一个保护人吧。”

“哈哈哈！没问题！”

两人并骑着，距离也就半臂，既然达成了共识，双方互相伸出右手，白莫邪以为是要握手，结果是把臂，于是也就学着抓住尼古拉的手腕，两人互相一拽，就算是完成了约定，白莫邪就成了尼古拉的附庸。

接下来直到最后游行结束回到王宫中，一路上尼古拉都热烈地跟白莫邪讨论着他领地“工业化”计划……最后甚至回到了王宫里，依然跟白莫邪勾肩搭背交头接耳着，完全不去搭理之前的纨绔们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伊贝利卡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这里是王宫内官员区的一处休息庭院，尼古拉拉着白莫邪坐在一颗树下，用自己的剑鞘尖尖坚硬金属，在石板地上画来画去，介绍着他领地的地形和大致划分。

尼古拉抬头望望身后：“啊，没什么，在跟妹夫聊我领地的事情。”

伊贝利卡：“嚯？”

白莫邪：“是啊，尼古拉当我保人了，我准备帮他规划一下工厂。”

尼古拉傻笑：“嘿嘿。”

伊贝利卡：“嚯——”

白莫邪：“说起来，大舅子的府邸真大啊，8000多平方米。”

伊贝利卡在旁边空位上坐下来：“我们王宫更大哦，十万平方米，占了整座山哦，每一层面积根本算不过来，但过去我们有试过，可以住三十多万人进来！”

白莫邪抬头东张西望一通：“你们王宫住了这么多人？现在没三十万吧？”

今天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样子，尤其是这处官员工作区，全员脚不沾地，都没一个闲着的人……那是名副其实的脚不沾地，有力量等级的，脚尖点地飞奔，会魔法的就直接飞着赶路。

尼古拉：“我那个省怎么能跟王都比啊。”

伊贝利卡：“以前是避难的时候收容过那么多人，平时王宫里一般只有三千人左右，白天工作时会多十倍，有近三万人。”

王宫就一个对着山道的大门常开，所有人都这里出入，一进门王宫第一层，近十万平方米的场地，都是官员工作区，然而工作区其实并不止第一层才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办公房间，更多的人是在外面候着，等待命令，有事情要处理的时候就动起来，全员跑腿一样的工作方式。

是个活力十足的地方。

白莫邪看看随处可见的，嵌在高壁上的钟盘：“说起来，我们是9点开始的游行，现在10点30了，刚开始下一个环节了吧？”

伊贝利卡一拍手：“是了！我是过来跟你说下面要进行的仪式的，跟我来……”

尼古拉站起来：“现在不是该妮芙琪出去游戏一圈了吗？”

伊贝利卡：“我们先得准备，要不然来不及。”

说话间，隔着几栋建筑都能听见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三人穿廊过巷过去一看，只见从起床就开始打扮的妮芙琪，一身盛装地站在一座花车上，身边四名伴娘，两匹马拉着缓缓往城门外行去。

白莫邪这边三人一出现，就被周围人发现了，然后护送新娘游行花车的队伍就停了下来，随行护卫士兵过了来，开路请三人过去说话。

第55章 结了婚进了湾子，入乡随俗，家长里短

站在花车上，居高临下的妮芙琪，今天小脸蛋特别红润，白莫邪站在车框边，完全不知道她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反正很兴奋就得了，就这么跟自己老婆在一片吵吵闹闹中唠嗑了两句，就被伊贝利卡拉着去走程序了，最后目送游行队伍消失在王宫主大道……

婚礼本质跟哲学、宗教挂钩，古代“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这一套婚礼仪式，看似跟宗教无关，然而其中的拜天地、拜高堂，其实是宗教属性的，是自古汉民族的祖先崇拜，即使到了现在银河帝国，节庆里依然有清明端午，羲家皇族还不定期进行浩大的族祭。

即使抛开这些隐含的属性不谈，婚礼本身就是一种伦理学，而道德伦理则属于哲学范畴。

而看一个宗教的世俗与否，就看其有没有规范民间婚俗丧葬等仪式，通天塔世界的宗教，制作组进行了大致的划分，从史前到2000年为图腾崇拜时期，称为“众神时代”。

然后随着魔法王诞生，2000年到3500年为魔法时代，这个时期为个人崇拜时代，他死后依然被人崇拜，魔法王就是神。

时间到了3500年到5800，人们称之为启蒙时代，众多传播福音的新教出现，然而最后依然是发源于常青藤地区，从通天塔崇拜演化而来的颂歌教流传了开去，成为通天塔大陆的主流通行宗教，现在白莫邪要进行的婚礼就是颂歌教的仪式，十分具有本土风味，总体来说整个婚礼分“聘、告、典”三个部分。

所谓聘，就是订婚仪式，双方亲人见证下进行的仪式，白莫邪醒来的那天当晚，就草草走完了这一步，一般来说，双方亲族会举行三、四天宴会来着，互相串门——一族可不是三人一组的标准模式家庭，一家少说七、八人，一族那就是几十、上百人的规模，两族凑起来就差不多是一个小村子了。

但白莫邪这边孤家寡人一个，妮芙琪方的亲戚，近的都在王宫，远的又太远，难以叫上，所以老国王晚上组织了一场家里大宴，在宴会上向亲戚们宣布了订婚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聘”。

说起来那天桌席间，白莫邪才算是第一次正正经经跟妮芙琪见面。

之后的“告”，就是向所信奉的“神”告之两人成婚，结合为一个家庭，可以认为是走“法律程序”的最关键一步。

这边颂歌教的“神”，是通天塔的创造者，为唯一神，不可名之，不可视之，祷告、经书中以“牠”代称，其象征形象，由于不可视，所以不能塑像，就为一根“攀藤柱子”，也就是通天塔的外观。

这跟柱子重在形式，跟十字架一样，可大可小，正式的放在颂歌教教堂中，重大仪式都要去教堂，而王宫里就有大大小小不少教堂，白莫邪跟妮芙琪外加一堆围观者，就在王家专用教堂里完成了“告”。

“告”的过程就是，白莫邪跟妮芙琪，在亲族主要以及保人的见证下，在神柱前祷告结婚誓言，保人在这一步里的存在十分重要……然后两人就成为了合法合礼夫妻，老国王分了组房子，让他们住到一块儿，一起生活去了。

“典”就是庆典了，具体看婚姻双方的情况而定，觉得之前聘的宴会太小不过瘾的，就可以在典上扩大庆祝规模，其实就是骑士阶层以上展示自己各方面实力的舞台。

颂歌教婚礼，这三个组成部分，只讲究先后顺序，之间隔多久就无所谓了，有只走了聘这一步，就一直拖着，最后到老伴死了一个，才补上其它步的也没问题。

话说回来，这辆豪华花车莫名眼熟，不就是那天伊贝利卡出城接自己的那辆马车吗？卸了车顶，然后环绕车厢堆满挂满花篮了而已……光鲜之下大家都不容易，人艰不拆，看看就不多说什么了——说起来人艰不拆，还是初中给别人抄暑假作业时，那家伙叫出来的……那家伙是谁来着？

摇摇头不再想遥远过去的事情，先关注眼前……

这三个步骤只要走完，就算是完成了“颂歌教”的婚礼仪式，而完成的过程就可简单可复杂了，有些冒险者这三步可以一天内完成，所谓江湖儿女，一切从简，庆典一步他们可以直接杂志、报刊上发个广告一下，就算是最隆重的了。

白莫邪会知道这些是因为，过去几天中，搬到他面前的资料里就有不少报刊文献，偶尔让他瞟见了专门的婚姻版块，好多有“勇者”头衔的冒险者，在上面公告自己结婚的事儿。

王家公主的婚礼，前两个可以内部完成的部分从简了，第三个部分就不能简单了，老国王直接预支了常青节的筹备物资，准备搞十天全城大庆。

“常青节”，顾名思义就是祭祀、纪念人类起源之地，常青藤地区的节日，地位相当于地球上的春节、圣诞节，是通天塔世界人类最重大的节日，没有之一……所以在节日这天，以节日之名发发起的战争，“常青藤战争”，其中誓死成功的决绝意志不言而喻。

常青节具体是在4月30日到5月1日这两天内举行，碟形世界，平面大陆，平行环绕太阳，使得大陆上划分为四个时区，一个人跑得快的话，跨日期变更，可以过四天节日——大陆中心的常青藤山区，要办到这一点尤为简单，所以那边干脆就庆祝个四到五天，具体天数视每年的收成、人们热情情况而定。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差不多得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准备常青节庆典的东西了，所以现在3月26日，他能马上拿出不少物资来为女儿办婚礼。

持续到4月5日的这十天大婚，其中前六天的具体安排，基本上就是照搬老国王娶王妃的步骤——首先是新人按照规划好的路线环城游行，白莫邪早上已经做过了。

由于城市在不断变化，所以游行路线是重新规划过的，白莫邪跟妮芙琪还得走五天，基本算是绕遍了全城，这五天是分头游行行进，第六天则是两人一起走中央大道了，在城墙边绕一下后，走个三角形，从另一个入城大道回王宫。

这是前六天早上的游行安排，下午的安排，则是全城各大剧院、剧场、竞技场向市民免费开放，剧团雇佣等一切经费全由王室承担，所以除了脍炙人口的经典剧目外，免不了会穿插有一些歌功颂德的节目在其中，但欢乐的气氛已经在全城弥漫开来。

而晚上的安排则是全城所有广场上，免费派发酒水跟盐味、酱味烤饼，广场主要就是国王发布公告的地方，有官员会拿着文书到广场上宣读，然后钉到榜上，就是所谓布告。

所以白天的游行走秀完后，城里面就没有白莫邪什么事了，而伊贝利卡之所以过来找白莫邪，是因为城里没活动了，但王宫里却还有活动，从各地赶来祝贺的骑士们，按照官方安排，一批批到王宫内进行宴会，白莫邪和妮芙琪需要跟着老国王走遍所有宴会场——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国王理论上是全国人民的保人呢，三天之内，能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骑士，这件事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除了距离比较近的外，就是尼古拉这种拥有飞龙坐骑的了。

白莫邪在地球上的时候十分讨厌应酬，虽然他只活到高考前夕就穿越了，但各种节日的应酬已经就够他受了的，睡叫他是超级学霸呢，亲戚们口中当之无愧的“别人家的孩子”，所有亲戚孩子们必须学习的榜样。

但在又转生过了一段桑都司的成年人生之后，他算是接受了应酬这件事情，谁叫人类是种社交生物呢，没有应酬那就相当于没有人类了。

尼古拉又跟白莫邪唠嗑了两句合作办厂细节之后，就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耍去了，让伊贝利卡拉着白莫邪往王宫上层过去。

每次走在这复合城堡之中，一会儿感觉像是地道战，一会儿感觉进了综合超市城市广场建筑，不跟着伊贝利卡这个土著，真是找不着路，也难为她能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自己。

“啊？找到你吗？问问就知道了啊……”

一路上两人自然聊着天，白莫邪左右一看，还真是发现每一秒都有两个以上人擦肩而过，之前还感觉王宫很冷清，鬼城一般，现在感觉人流量比迪斯尼乐园也不差了。

白莫邪：“看起来都是外来人啊。”

伊贝利卡又跟一队骑士行完礼继续上路：“每次过来王宫的，一般都会到处探险，说是比地下城还复杂……啊不用担心，我们有城控源，不该去的地方，他们是绝对去不了的。”

走过一条高空连通长廊，白莫邪看向外面，脚下是城中城般的楼房，自己则如同在两片峡谷壁中间，透过峡谷缝隙隐隐可以看见远处一处小广场，在一片探出的露台、庭楼，为广场上欢庆的人群提供了天然的遮阳物。

白莫邪：“说起来王宫到底有多高啊？”

伊贝利卡看向白莫邪望着的方向：“啊，王宫里我们准备了200处庆祝的会场，多高嘛，算最高的宫廷法师塔塔尖的话，有430米，只算王宫大殿的话，只有410米。”

“……等会儿我要走遍所有200个场地？”

“别抱怨，数量比我父王大婚的时候少了近一半……你那边其他天人什么时候到？”

“突然下地下城就没了联络，反正时间还长，迟早会过来的。”

伊贝利卡点点头：“之后十天远处的骑士们都会慢慢赶到。”

之后伊贝利卡就跟白莫邪聊起了她弟弟尼古拉的事情，一开始她挺维护自己弟弟来着，一直说好话，完全不像之前尼古拉话里的意思那样，说他仗势欺人、纨绔王子什么的。

白莫邪一奇怪就把这事儿问了出来，然后伊贝利卡一听，原来自家弟弟都自爆了啊，那干嘛还帮他维持什么形象，于是当即就倒豆子般，把尼古拉之前做过的糗事都曝了出来。

其中让白莫邪感觉最经典的，自然是强抢民女这一出了，尼古拉从小个子就长得很壮，这跟他升级方面的天赋有关，结果没成年就跟护卫差不多的块头了，然后就开始了他的风流人生，直到有一天在地下城里遇到一名天人姑娘，踢到了铁板。

骚扰人家后，被对方直接当成秒杀，复活起来之后，就纠结党羽又找上门去，最后变成了一场凯奇拉王国跟天人方面军团联盟的战争……这些都是事后慢慢才知道的真相，而且是绝对高层内部保密的国家机密。

外人知道的战争真相就只有——三王子尼古拉作为反天人派的代表人物，自己组织带领本土侧力量，与进犯、强占凯奇拉王国地区地下城的天人，展开了殊死战斗，不愧是凯奇拉的王子，不愧是继承大王子意志的兄弟！

当然伊贝利卡跟白莫邪对“经典糗事”的定义不一样，打打杀杀战争方面的事情不算什么，反正每天每时每刻都有，原因理由再离奇、莫名其妙也就那回事，真正经典的是——

“这事儿就跟白莫邪大人讲哦，因为你现在是我妹夫了，你应该知道的——小时候尼古拉经常找机会就要偷窥我们姐妹洗澡，虽然每次都失败了，毕竟我掌握着城控源，但就是贼心不死……”

白莫邪嘴角抽抽：“为了家中和睦，这种事不应该瞒着的吗？而且还是小时候……”

伊贝利卡诧异地侧头看向白莫邪，等路过的女仆行礼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道：“是这样吗？不是应该说出来，不留到最后碑文上才应该吗？”

“啊，文化差异，我们那边讲究‘家丑不可外扬’……老实说啊，这种事儿啊，都不该跟我这新郎官讲的……”

“哦——”瞪大眼睛，伊贝利卡仰头了然，“但……跟我们信仰有关，所以……”

“没事没事，这些都不是事儿，我们这边本来就是多文明的，我们不会歧视、欺负妮芙琪的。”

“嗯，我早就不担心妮芙琪的了……现在看来，过了这么多年尼古拉也不用太操心了啊。”

第56章 神说，要有光

之后又来到之前的炼金工坊里，跟老国王汇合，开始跟他一起行动，游走在各个宴会场地之间了，而伊贝利卡则离开去进行统筹全城指挥了，她之后都会待在王宫顶层大殿之中，方便有各种事情的人能找到她。

到了中午12点左右的时候，妮芙琪回来了，老国王城控源权限比伊贝利卡高很多的样子，谁在哪里，哪里谁出现在了城中，老国王都能获得事实情报……然后就变成了他们三个人外加两名护卫的游城应酬。

值得一提，那两名跟着的护卫，都是被白莫邪干掉过的巨剑护卫……随着老国王一起去应付他的附庸、附庸的附庸、附庸的附庸的附庸……好在通天塔世界并没有酒文化，虽然庆典要喝酒，但没有强制非要灌醉一说，而且这边世界果汁一样的果酒、米酒，就可以算是正式的宴会用酒了，妮芙琪喝起来都比白莫邪放得开。

看着穿着“婚纱”的老婆，白莫邪感觉见到了她另外一面，虽然总体上是种伊贝利卡身上，或者说本土侧人都有的蒙昧、知识层次低、文明程度低的感觉，但真正很傻很天真这样的人，白莫邪身边可是一个都没有的，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像逗宠物一样逗逗，看少女不知所措、敬小慎微的小模样儿莫名有趣。

然而现在婚礼庆典上，妮芙琪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完全放了开来，大吼着跟大家杯来盏往，明明个子小小的，却喝出一股子粗野豪迈感来。

“……你没醉吧？”白莫邪抓着酒桶给妮芙琪倒酒的时候，悄悄问了句。

“没醉！怎么可能醉！”然后猛然一惊，本来灿然的笑容僵住，小心瞅着白莫邪的表情，把酒杯往后挪，“夫君，我、我是不是……”

白莫邪抓着酒桶追着往后躲的酒杯满上：“不用顾忌我，我挺喜欢你现在开朗的样子……之前以为听伊贝利卡你们俩说的，还以为小妮子是个闷在屋子里搞学习的闷姑娘呢。”

“我才不自闭！”

闷字翻译过去后，再翻译回来，就变成了“自闭”，白莫邪再次感慨这翻译系统挺灵性的……拍拍妮芙琪的肩头，示意她过去会场那边。

妮芙琪就高举起酒杯，转身高呼着回到人群之中，那边回廊圈子的男男女女同时举杯回以欢呼。

“白莫邪的力量真是……”女儿离开后，老国王就走了过来，他看看脚边到人腰高度的酒桶，无比感概，“虽然力量10点就足以单手举起这酒桶，但要想像白莫邪大人这样，举着整个酒桶，轻拿轻放，倒酒瓶一样倒酒水，那力量至少得到25点。”

“说起来最高能练到多少级？我想听听真正到过高等级人的看法……”

“等级吗……前期可以练很快，但十级后就难了，平均起来就是一年一级左右吧，一般来说，五十岁能到六十级，差不多就是极限了。”说着就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白莫邪拍拍酒桶：“控制力道可难着了啊，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弄坏咯。”

“嚯嚯，弄坏吗……我女儿身子骨结实，还能复活，没关系没关系……”

“是吗，嚯嚯——”

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相视一笑，莫名其妙产生某种共鸣，莫名其妙就感觉拉近了距离。

“凯奇拉，要来一杯不？”

“那就劳烦白莫邪了。”

老国王自然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然而由于身份关系，只有第一阶层骑士能待在老国王身边，其他人大多都是上前来问候致敬一声就离去……对于白莫邪大家则是不熟，有认知偏差的人对他抱有好感，也有上过战场，跟天人交过手的，对他十分不感冒，所以最后妮芙琪反而是应酬最多的一个了。

不管是不是虚情假意，或者说有了之前王宫居民的翻脸，可以肯定大多数过来交际的，都是虚情假意，但妮芙琪虽然在伊贝利卡、老国王眼中、嘴巴上，是一个“叛逆”少女，然而现在在白莫邪看来，却是热情好客、毫不做作的，标准中世纪公主贵妇人待人模样——没错，妮芙琪比自己身边所有带这样那样公主名头的，更有一个公主的感觉。

只不过虽然伊贝利卡把妮芙琪捧得很高，然而总体上来讲，就白莫邪的观察、感觉，妮芙琪还是没有伊贝利卡的那种强大……无论是气质还是行动力上，这可能就是觉悟上的差异，伊贝利卡可是有着成为国家领导人的自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强势。

相对的，不用表现得强势，现在又有了主心骨的妮芙琪，感觉没劲儿了，精神头耗尽了，就十分干脆地开始依赖主心骨，无师自通地就会了撒娇——

“怎么啦？感觉不舒服了？”看着靠到自己身边来，泄了气般软绵绵的妮芙琪，白莫邪放下手上的葡萄串关心道。

“……有点累，夫君。”

“那你回家里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好的，帮我跟父王说一声。”妮芙琪提着裙子，跟周围人挥挥手就自个儿离开了。

白莫邪又盯着她的“婚纱”背影看了半天，叫婚纱只是因为其实在婚礼上穿的裙子，然而其实这身裙子一点都不“纱”——地球上或者说外面世界的婚纱，依然是那种前胸后背露着大片的薄纱裙子，然而妮芙琪的身上的婚裙就一点纱不起来，首先第一眼看过去就如同是五、六条连衣裙套在身上一样。

蕾丝、缀花、荷叶边都不算什么，腰下裙摆部分繁复得如同一支大蛋糕，然而上半身却紧缩成一束，就是蛋糕上插一根蜡烛一样，就让妮芙琪显得腰肢细得要断掉一样，然后她又有等级属性在身，移动起来步伐快捷有力，就让女孩有种十分小巧轻盈的视觉错觉。

吃货大老粗会用蜡烛插蛋糕这种形容，一般有情调的人比如白莫邪，就会用“倒着的玫瑰花枝”来比喻，尤其是妮芙琪还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了纤细的脖颈，双臂也套着显纤细的长手套。

一观察着天妮芙琪，直到她消失在柱门转角，白莫邪突然想起自己的婚礼装也挺怪异的——他也是一身婚礼装扮，男士的礼服，自然也不可能外面的“西服”，他作为古代穿越者，有一种不是西服就不是婚礼正装，就不是正式婚礼的怪异感。

虽然未来时代，所谓“西服”也并不是唯一正装了，毕竟也只是符合强势文化的产物，只不过白莫邪那个年代这种服装文化已经成了深入骨髓的常识，所以虽然纠正了过来，但有时还是会感觉怪怪的，尤其当他穿得像是一圈一圈、一层层的柱子一样，感觉是被捉弄了的时候。

然而大家都很正经的模样，而且想来老国王也不会拿女儿大婚开玩笑，所以白莫邪还是接受了这种外观看起来，像是根环圈柱的婚礼正装——两根裤管，身躯、手臂袖管，都是那种手风琴箱体的感觉，一圈圈弹簧垂下，这一身穿在身上，白莫邪直接用“弹簧人”来形容自己，一般就只游乐园一类的小丑、玩偶人会做这种打扮……跟银河系普通人讲这身是婚礼正装，怕是直接会被当被欺负了。

然而白莫邪突然就理解了——自己跟妮芙琪的婚礼装扮，抛开色彩、花纹、装饰那些不谈，只看外形的话，无疑就是在象征着通天塔，只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个宗教婚礼仪式，习俗中离不开通天塔是必然的。

“妮芙琪她怎么了？”老国王来到白莫邪身边。

白莫邪先看了眼钟，才下午两点：“她累了，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老国王点点头：“那我们再去几个会场吧。”

之后又转了两个小时，老国王也累趴了，白莫邪自己一个人去宴客没意义，就回家陪老婆去了……

时间一转，两颗太阳行远，变成月亮。

晚上脚下的城市广场上点起了篝火，开始了全城庆祝会。白莫邪站在王宫顶层大殿外的平台上，放眼环顾四周，城市一片火光辉宏，人声远远可闻，挺震撼的。

妮芙琪也在一起，据她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夜间城市如此灯火辉煌的，平时晚上城市很暗淡的，无论是有钱的骑士阶层还是平民，都只在自己家中点灯，火光都透不出来的，街道上偶尔游走的星星点点亮光，是城市巡逻队。

高台凉风中，一身小丑弹簧装的白莫邪环上新妻的腰肢，抱团取暖，虽然感觉她这么多层的裙子，根本不可能会冷的样子。

伊贝利卡举着酒杯过来打趣两人，无时无刻都在秀恩爱。

现在的妮芙琪还处于一逗就羞的纯情的阶段，躲出白莫邪怀抱，跑去姐姐身边了……这要是换老夫老妻的茉维依过来，绝对会粘得更紧。

之后大婚第二天跟第三天都同样的模式过来了，只不过由于两天连着下雨，晚上的大殿外露天宴会就没有举办了，换成去城市中著名的大广场上“与民同乐霈恩均”。

连续降雨其实就是季节转换的标志，并不是人力可控的因素，而白天环城游行和晚上的免费广场晚会能继续，是因为老国王动用了法师塔，开魔法护盾定向给一片区域遮雨——用来防御帝国侧十级武器轰城的玩意儿，拿来当雨伞用。

连续大雨持续到第四天下午13点，然后就雨转多云，连续多天的降雨看起来就要结束了……

王宫大殿外平台上，白莫邪看着王宫仆人们拖地板，努力弄干着地面，女仆们搬着地毯、花篮到处装饰着，再回头看看身后，大殿柱子那边，站着满满百多号人，身边两侧也有二十来号人，男男女女们都衣冠楚楚，现在正小声互相交谈着。

抬头望望天空，依然阴霾，由于位置高环境空阔，所以感觉云层压得很低很低，莫名有种一伸手就能摸到天空的错觉……其实在宇宙空间中呆着的时间更多，身处全息模拟的景致之中，这种压抑的天气场面十分罕见……

一旁的伊贝利卡开口：“真是在这里迎接天人吗？不该去城门口吗？”

白莫邪依然感慨着乌云：“今天是3月30日吧？”

另一边的妮芙琪：“是的夫君，马上要14点了，只差2分钟。”

白莫邪：“她们说14点到那就绝对会14点到……”

老国王跟古里奥夫和几个没见过的将军在不远处说着话，今天他们都全副重甲的，没有穿前几天婚礼上的礼服……毕竟是战争中的双方，对本土侧来说，一身战装才是最好的尊重，无论对谁来说。

其实大殿这一块的位置就挺讲究的，抛开打扫整理的佣人们，直接站在露天平台上等待着的人，除了白莫邪跟妮芙琪外，那都是国家级别的权力人物。后面二十步外通往大殿的那一排立柱下的人，则是王国实务人员，基本是第一阶层骑士们。而最后留在大殿内的，不是列队的护卫士兵就是普通的上级官员了……

整个平台一个足球场大，视野中全无障碍物，望着阴霾天空的白莫邪莫名就心情开阔起来：“……这么大的场子，真想放开脚步跑一圈啊。”

妮芙琪：“要是个晴天就好了。”

伊贝利卡也抬头望天：“是啊，有阳光就好了。”

白莫邪望着云缝，眯眯眼，嘴角微微一笑，打趣道：“神说——要有光——”

就那么站在原地不动，伸出右手，然后就有一丝阳光撒到他的手心上，接着这一丝光扩大开去，笼罩住白莫邪全身，一片阴暗天地之中真天之人一般，整个世界的聚光灯就独照他一人。

妮芙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得合不拢嘴，伊贝利卡则不自觉地往旁退开了一步，仿佛是在自觉形秽……

下一瞬，又几束云隙光斜斜照射而下，天空捅出了一块窟窿般，平台上光芒大盛，光芒连接，有种大殿直通上天的错觉，正如云隙光的别名——天国的阶梯。

又一瞬，窟窿扩大，变成笼罩王城的大空洞，阳光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凯奇拉尼亚京畿地区全部看到了这一幕，当地人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景观。

第57章 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抵达

空洞正下方，眯眼盯着头顶看看，隐约能看到一个小黑点，或者是个波动着的零碎黑纸片……没有外设辅助，无法“望远镜”、缩放远处物体画面。

白莫邪没功夫再在这边凹造型了，连忙转身向老国王那边叫道：“自己人，是自己人！”

老国王那边明显也收到了什么信息，看看天空、看看古里奥夫又看看白莫邪，最后向白莫邪微笑点头。

白莫邪有点尴尬，正走过去具体解释解释，然而自己头顶，从天上传来一声欢呼——

“耙耙——”

然后一个坨大的黑影，航空炸弹般飞速在视网膜中扩大，白莫邪来不及多想，两手一转，把还跟在身边的妮芙琪、伊贝利卡两女，用揉劲推出去老远，然后吐气开声，马步沉腰，双手以霸王举鼎之势冲天而出，稳稳托住一枚小个头精确制导的航弹。

“耙耙——咯咯咯——”这枚软嘟嘟的糖衣航弹不用多说，就是白莫邪的宝贝女儿白铃铃了，被接住举高高后，就咯咯咯笑个不停。

她会开心得不得了，是因为白莫邪接住她之后，就开始把她举着旋转卸力了……小姑娘转着圈儿自然高兴了，但白莫邪却叫苦不迭，天知道这丫头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的，地球上他可是看过双臂接人的，不是自己双臂断掉，就是一起被砸死的新闻。

好在自己身体强化，这边世界重力加速度又少一半，要不然，接住白铃铃这一下，自己脚下至少得踩裂地板。

然而正当手上冲击力道渐轻，白莫邪松了口气的当儿，天上又响起惊呼声：“哥、哥哥——”

白莫邪连忙托着白铃铃，借着转势，往地上一放，让她，哦哦哩哩的，自己转了两圈后跌坐到一块地毯。然后自己马上再一个霸王举鼎把奈琪露蒂给接住……然而事情没完，在“哥哥”的惊呼声之下，还夹杂有“呜咦——呼咪——”的欢呼声……

不用想了，绝对是奈琪露娜那个小笨蛋，拉着她姐姐奈琪露蒂一起往下跳的，思考只是一闪念间，一身武艺的身体自动就做出了反应，举高高地姿势一转，左臂回卷把奈琪露蒂卷入怀中，加速旋转压低身形蓄力后冲天而起，迎着第三枚小航弹撞了上去，右臂伸出一卷，把第二只猫咪卷入怀中。

或者也可以说，是高速下坠的奈琪露娜，裹挟着三人一起砸向王宫大殿平台。

白莫邪早就做好了准备，双脚一沾地就开始脚尖连点弹跳，旋转起来的同时，膝盖弹簧般飞快反复伸缩，就这样抱着两只猫咪星薙娅，旋转着把两人甩成水平地来卸力……感觉自己接暗器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

眼前两个小脑袋两双酱红色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满是笑意……感觉真是好久没见了，白莫邪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带着两小只也跟着一起开心笑起……

虽然奈琪露娜从最开始就在大笑。

欢乐的汇合场面一共持续了五分钟，把奈琪姐妹放到地上后，白铃铃也自己站起来拍拍屁股站到了她爸爸身旁。

奈琪露蒂一落地，就从卸下背包，掏出一根手镯递给白莫邪。

白莫邪直接接过来往手上一套——回到现代文明的感觉——全套外设带主设，现在白莫邪能完整使用一切智能功能，包括扫描、视频、地图、自动寻路、引导等等。

另一边，老国王最先反应过来，望望惊叹中的左右，正准备上前搭话，然而就注意到白莫邪又看向了天空，不由得就跟着一起往天上看去。

白铃铃在一旁道：“她们不用耙耙抱抱的哩。”

话音刚落，十道人影裹着云隙光，砰砰砰，砸了下来，整齐划一，以十分帅气地单膝着地姿态直落平台上，惊得一众仆从惊呼退避，激起一片片未干水渍——正是装甲无限对策组的十名新团员。

降落完成后，她们迅速整队，然后小跑来到白莫邪面前敬礼报道。

直到这时，才感觉一切尘埃落地，白莫邪带着一帮子姑娘们，主动来到国王面前进行介绍：“那个，各位应该知道的，我们天人这边有种组织叫‘军团’……”

老国王点点头：“所以白莫邪大人说的‘家里人’，就是——”

“没错，这是我的军团，也就是我的‘家里人’。”

然而除了老国王能开口说话外，其他人无论男女都盯着白莫邪身后目不转睛……本以为已经接受适应了白莫邪的容颜，然而现在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天人，对本土侧的人来说，视觉上的冲击可是十分巨大的。

老国王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这边人的失态，尴尬笑笑：“我们一般是在战场上跟天人打交道的，那时候他们都……你懂的……”

白莫邪回头看看全部外面世界盛装礼服，参加宴会标准打扮的姑娘们，无奈点点头：“没错，平时战场上她们都动力服、动力装甲厚厚套着的，现在这样盛装在本土侧这边很少见。”

古里奥夫撇开头去：“很少见……”

总之一番交谈下来，白莫邪算是有些理解尼古拉，为什么早年吃了豹子胆，敢调戏天人妹子了——容颜的杀伤力太大了，也就外面人又是审美疲劳，又是分三次自主发育的性征搞的，没人再是外貌党了。

此时，白莫邪跟老国王对着话，只向他介绍了黏在自己身边的三只小的，毕竟是写在自己社交信息上的家庭成员，身后的十个姑娘，则简单称为自己的团员，一句带过……然而平台上对话期间，除了老国王以外，其他人都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连古里奥夫都在时不时偷瞄自己身后的团员们……

虽然身后一纵排开十名窈窕小仙女，而且完全听命于自己的模样，倍儿有面子，但却也让白莫邪心中挠头了。

之前让她们过来给自己撑撑场子，本意上只是婚礼上作为男方，亲友没一个人说不过去，所以过来凑凑人头……然而现在在国家统治层都这副模样了，之后去到下面各种活动上，怕是直接成为万众焦点了，还说什么撑场子，明明就是来踢场子的了……

叫来比新娘子还漂亮还听话的女人不说，一次还叫来了十个……怎么看都像是，不，都已经明明是在欺负新婚对象了啊。

偷眼侧望，落在后面的伊贝利卡还保持着笑容，然而妮芙琪那边表情就僵硬了，嘴角抽搐着，强撑着维持微笑，脚步却完全挪不动了，就定在被白莫邪甩出去的那个位置上。

明面上继续跟老国王打着哈哈，心里却向牵着手手的奈琪露蒂、白铃铃进行私人通讯——

白莫邪：出问题了。

奈琪露蒂：嗯？

白铃铃：是哩，现场气氛异常哩，没见过这种样的哩，记录记录、研究研究。

白莫邪：不是异常，其实是正常……是我忘记些常识啊，不，应该说是未来世界呆久了，完全接受现代的常识了。

白铃铃：哩？

白莫邪：没性别的啊！银河系世界没有性别差异了！觉得“爱了”就在一起了，一切身体外在都不重要……比如说现在，我就在慢慢试着发觉妮芙琪可爱的地方，然后试着爱上。

奈琪露蒂：哥哥……不爱露蒂？

白莫邪：爱呀！哥哥最喜欢露蒂了……

白铃铃：那铃铃哩？不是最喜欢铃铃的哩？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奈琪露娜呢！

白莫邪：……喂喂喂，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吧，总之听话我就喜欢！

奈琪露蒂：露蒂一直最听话了！

白铃铃：哦哦，铃铃明白耙耙的意思了……通天塔世界原始设定，复制着地球古代原生态，遗传自身基因，获取优生后代的本能哩！

白莫邪：就是这么回事，强大、美丽，这些直观的因素能引发本能。

奈琪露蒂：查到了……在古代美女就是财产、财富……我们跟本土侧的文化鸿沟太大了。

白莫邪：是啊，可以会出现些不必要的麻烦……谁给她们挑的低胸露背晚礼裙？还那么高的高跟鞋，出了情况怎么战斗？

奈琪露娜：我们装备，都是可以变形的！空降时就裹附身上，落地后展开变成裙子的。

白莫邪：嘶——难怪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航空炸弹。

白铃铃：铃铃才不是炸弹哩！

奈琪露蒂：不会吧，最近体重没增加呀……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可以爆炸的说！轰！

白莫邪：别炸……先等等，到底是谁给你们选的衣服啊，还有露蒂啊，体重什么的，随便调整一下脂肪基因不就行了，到底谁在传播奇怪知识！

白铃铃：夜夜说耙耙不喜欢不自然的！

奈琪露蒂：唔，不能说的……

奈琪露娜：是雅丽莎！

奈琪露蒂：诶？不是茉维依吗？

白莫邪有种捂脸的冲动：等我回去每天就喂她们三个肥肉，每天塞十斤烤五花肉！还不准用任何体型调整措施！

奈琪露娜：噫——

白铃铃：呕——

奈琪露蒂：别呀，那到时候没人敢跟我们说话了，唔……

奈琪露娜：哎呀！那可糟糕了！

白莫邪：那你们说要怎么惩罚她们几个，明显是在忽悠人，瞎捣乱啊。

白铃铃：不是捣乱哩，应该说是好心办坏事哩……雪可兰和艾蕾娜帮忙给了外观方案哩，古典礼服装扮，还是艾蕾娜熟悉哩。

奈琪露蒂：不能给哥哥丢人，当然要打扮漂亮了。

白莫邪：……好吧，这次也是我没考虑周到，就先放过她们吧……

这时候，老国王又望向天空：“我们法师塔报告……那到底是什么。”

社交沟通完毕的白莫邪，低头看向白铃铃：“那到底是什么？”

白铃铃松开白莫邪的手，上前先按照通天塔世界的礼节，向老国王行礼，十分小小淑女，然后才伸手放出一个立体的全息图，展示道：“是我们发掘的空中战舰哩，目前全世界仅此一艘哩，现在位于距离地面两公里的云层之上，我们正上方哩。”

白莫邪望天：“从两公里的地方上跳下来啊，你们还真是精确制导啊……”

“当然！是奈琪露娜解析定位的哦！”奈琪露娜可牛气坏了叉腰挺胸，别说有多自豪得意了。

看着骄傲的小模样，白莫邪莫名感觉可爱坏了，忍不住伸手揉上她的小脑袋，头发连同一对大猫耳死劲揉了一通，把奈琪露娜揉得捧着脑袋，咯咯咯，娇笑个不停。

然后就瞅前奈琪露蒂用小眼神挑着自己瞅，自觉不自觉地把脑袋往这边蹭。

白莫邪哭笑不得，只得松开本来牵着她的手，反而摸上她的脑袋，大拇指沿着她头顶猫耳的后根部上下划搓，这是她最喜欢撸的部位，果然没两下，就猫咪撸得眯上了眼。

看着爸爸沉迷撸猫，还在展示着飞天战舰的白铃铃，忍不住出声提醒：“耙耙，这艘被发掘战舰，还没命名哩，我们在等耙耙命名。”

白莫邪一手一只猫咪萝莉，按着她们两个脑袋转向白铃铃展示的战舰：“命名？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搞到这玩意的啊……我们帝国侧最厉害的空中单位不是大气层重型战机吗？这、这个空中战舰有多大？”

奈琪露蒂已经被撸得失去思考能力了，奈琪露娜倒是还能开口，报数据道：“我来我来！全长1056米，最大宽度823米，最大高度648米，体积相当于八个帕兰迪！”

白莫邪：“我们那架长度2、30米左右的帕兰迪吗，看外观我觉得怎么都该有二、三十个吧……”

白铃铃：“因为是连体飞船，所以外观上看起来，会比实际巨大很多哩。”

白莫邪这边说说笑笑的同时，老国王那边身后也在嘀嘀咕咕商量着，双方二十多人对十多人站在平台靠立柱边对着话，别看这近四十人，目前都围绕着白铃铃全息投影，实际上却是一个弧形队列，一个笔直纵列，双方泾渭分明着。

当看到飞空战舰投影的时候，王国方面的人物顿时就都醒了神一般，目光看向天人这边，就都是一种看物品般的眼神了……如果老国王拿出手来的这批男男女女，可以简单被天人美貌迷惑住，那他也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第58章 古老种骸骨龙

现在老国王那边似乎也有了结论，这次是由古里奥夫进行发言，显然这涉及到他的专业了：“……咳哼，白莫邪大人。”

“嗯。”

“我们的魔法师侦测到了它的魔力波动……”

白铃铃：“当然的哩，这是我们从地下城里发掘出来的哩，靠魔法才飞高高哩！”

白莫邪继续撸猫，感叹着游戏的真实物理反馈：“就只看外观的话确实挺魔法的。”

看白铃铃提供的全息透视框架结构投影，这艘分体式结构的飞空战舰，一共由六部分桥接在一块组成，中间是一个相对最大的主结构，然后头、尾、左右两侧、底部各有一部分，没部分的桥接并不是刚性的，而是活页一样的结构，整个船体自身可以某种程度上如活物般扭动。

舰体结构中间最大部分，有四枚翅膀向两侧长长伸展出来，前端一对，中部一对，然后舰体尾段部分的中部也有一对翅膀，整个飞空战舰一共就有三对，十枚翅膀，除了横向的六枚翅膀外，还有一大两小三枚尾翼，最后一枚在舰体腹部部分，腹翼。

奈琪露娜刚才报数据，长、宽只算了舰体的，但最大高度，却算的是尾翼跟腹翼，就十分不严谨，至少应该加一句，最大翼展330米——这是白铃铃全息投影上显示的数据——翅膀、舰体结构，怎么看都是浓浓的魔法气息，帝国侧来建造飞空战舰的话，可不是绝对不会整出这种外观来的，应该会是一种长长平平，四角飞碟一类的样子。

白莫邪：“……看来过去六、七天你们可是进行了场大冒险啊。”

奈琪露娜：“诶嘿嘿——”

老国王依然望着天空，其实并看不见什么，有云隙光，并不就意味着拨云见日了，他只是感觉着天空上的存在：“……地下城可以获得各种宝藏是自然的，但这……这种也太……”

白铃铃接上老国王的话：“耙耙让我们来撑场子，所以我们要准备最有场面的东西哩！”

白莫邪：“所以这是你们的惊喜？”

奈琪露娜：“惊喜！”

“确实很惊的……大家都惊了。”白莫邪跟一直望着天空的老国王，一起望起透过乌云的云隙光来……只不止是来踢场子的了，是直接来砸场子，要把真个场子都给掀咯。

古里奥夫伸指凌空画起来，随着他的手势，荧光蓝线跃动，化为图案，白莫邪这是第一次见到人为施展魔法，不免惊奇，但小家伙们似乎都早有见识过，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样子。

就着魔法图案，古里奥夫进行专业讲解：“正如大家所见，我们观测到天空的存在，为六边形、紫色，亮。”

其实是在展示、攀比“我们也能凌空的作画”吧，古里奥夫画出的魔法图案，在白铃铃的全息投影旁边显得十分单薄无力，但却有着一股子神秘感，平添几分浪漫色彩……然而太神秘太浪漫了，结果就搞不清楚他又是形状又是颜色的，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显然是知道点的，即使不知道她们瞬翻攻略也就知道了，但现在两只猫咪星薙娅被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白铃铃则专注着跟一名将军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出来了个大将，似乎是跟古里奥夫作为一“文”一武，两个代表，来跟白莫邪方面进行交涉。

伊贝利卡算是凯奇拉王国中最了解白莫邪的人，甚至比妮芙琪都还要了解，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又该做什么，所以一直凑在附近的她，这时就连忙上前来为白莫邪进行讲解。

一边指着古里奥夫维持的悬空魔法图案，一边道：“白莫邪大人，没经验的人来看的话，这就是一团乱线，然而只需要我讲两句，都不用魔法知识的，就可以看懂这个‘侦测魔法’了——具体就三个要点：形状、颜色、亮度——因为不是平面的，所以需要找到一个正对的角度，然后数‘边数’，来，从这边看，白莫邪大人可以自己试着数数——有几条边我们就称之为几边形。”

常识里，六边形平面的话，应该是一个矩形块，立体的话差不多是个金字塔盒子，然而面前的魔法图案就是一笔画下来一样，错综复杂，一团乱麻，但显然那些波浪、扭曲、虚虚实实的线条，称不上“边”。

然而要数清楚到底有几条边，显然需要积累大量经验，反复练习才行，一上来就让白莫邪看这么复杂的图案，偷眼瞅瞅对面面无表情的古里奥夫，复读了一遍：“八边形？”

伊贝利卡拍手：“没错！是八边形！边数侦测范围是三到六边，这是反馈侦测目标的体积大小的，三边形是普通人类大小，六边形就是大家伙了。”

白莫邪指指头顶：“天上那个一百多米的家伙，就是六边形？”

老国王加入对话：“不，上限是六边形。”

伊贝利卡：“意思是说，过了一个最大大小，就一直是六边形了……最大是三桅帆船，我们运河上最大的货船……”

“嚯。”

白莫邪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站在王宫平台这儿，是能看到旁边运河上船只的，三桅帆船长度30米左右，天上那玩意，不算翅膀，都比它要长上三倍不止……飞天战舰不是六边形，而是测量的最大值只有六边形而已。

伊贝利卡继续讲解侦测魔法图案：“之后是颜色，人类是绿色，各种不同的绿色，代表不同人种、属性什么的，就要凭知识经验去判断了，蓝色是魔兽，由浅到深，就很简单了，越深就代表越强大的魔兽……”

古里奥夫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不是对魔兽，准确来说是对魔核起反应……”

说话间晃了晃手上的图案，让紫色的线条拖拽出虚影，彰显自己的靓丽的紫色。

白莫邪：“所以这蓝得发紫是——”

伊贝利卡张口欲言，结果又犹豫了，最后看着古里奥夫不确定道：“很强大的魔兽？”

“古老种。”古里奥夫直接了当。

“噗——”白莫邪喷了出来，用汉语意译翻译的话，古老种就是“神兽”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手底下摸着的小家伙们，做掉了一头通天塔世界的神兽？！

伊贝利卡争辩道：“古老种应该是高亮的，但这边最多只是明亮……”

古里奥夫：“公主殿下，你还需要学习……这种程度只能称之为‘亮’……我知道公主殿下在犹豫什么，死亡后应该没有亮度，但既然有亮度就说明是‘活着’的……所以公主殿下别被自己的主观判断所迷惑了，事实就是事实，这就是一个亮的古老种。”

“明白了，谢谢老师……”然后伊贝利卡转向不明所以的白莫邪解释道，“最后第三个属性就是‘亮度’代表魔力，越亮魔力就越浓，用我们人类的等级来对照的话，10级是‘暗’，30级是‘明暗’，50级是‘亮’，‘明亮’不知道是多少级，十分罕见，据说是90级才能明亮，没人类到过90级，所以无法下断言，只在魔兽身上见到过‘明亮’，而古老种是‘高亮’。”

白莫邪捏住手中的两只大猫耳：“所以……你们弄死了头古老种？”

奈琪露蒂捂住头顶：“唔唔——对不起哥哥……”

奈琪露娜猫耳抖动的同时两只小手抱头：“咯咯咯——别挠啦，别挠啦，痒——奈琪露娜知道错了啦——”

伊贝利卡嘴角抽抽：“……这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你们应该骄傲才对！”

猫科星薙娅有很多种类，有一部分就头顶一对猫耳，就是听觉器官，然而也存在两对耳朵，一对装饰性猫耳，然后实际声音接收器的人类耳朵，会有四只耳朵，主要是由于人类的脸型，并不是动物那样有突出，是三角金字塔尖型的，整体轮廓更平面一些，这样就使得，如果只有头顶顶着一对大耳朵，整体视觉比例上会显得十分怪异，尤其是当把脸两侧露出来的时候，整个脸就拉长了一样，并不太符合人类审美，限制了很多发型，所以保留人类耳朵，让额外的猫耳更多只是观赏性的存在，就成为了一种十分理想的选择。

之于只有兽耳不留人耳的星薙娅们，他们一代代下来，就形成了自己的审美习惯，自己的文化美学观点，基本上就是反过来觉得四只耳朵是诡异的，不能接受的外貌了。

然而奈琪姐妹虽然是两对耳朵那派的，但她们的猫耳就跟其它猫科星薙娅都不同了，既不是听觉也不是装饰，更不是半听觉半装饰，她们的声音接收完全靠人耳，是普通的听觉器官，但头顶的猫耳则是神经器官了，生物中如同“触须”，机械中如同“天线”的存在，跟她们的猫尾一样，布满神经，用来与“座舱”各种增幅系统连接的部位，是吕肖安超脑工程特意制作的感知强化调整，以进一步提高战斗力……

带来的后果就是两只小家伙的猫耳特别敏感，因此格外讨厌猫耳、猫尾沾水，现在被白莫邪逮住弱点了，顿时反抗不得，奈琪露娜身子骨发酥，逃不开去，只能靠着白莫邪，咯咯咯，娇笑着扭来扭去进行无意义的躲避。

奈琪露蒂则强忍着不发出奇怪笑声，强做坚强，不依靠过去，但小手也揪紧了一旁哥哥的衣服，小腿肚子直打摆。

白莫邪其实也是试试，游戏里真实模拟的信息人能把真人还原到个什么程度，现在得到了结果也就见好就收，收回了捏呀捏挠进了大耳朵洞里的手指，让两只猫咪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奈琪露蒂：“呼——我看论坛上说，古老种不是本土侧人们崇拜、尊敬的对象吗？”

伊贝利卡：“论坛？”

白莫邪：“酒吧、酒馆之类的地方。”

伊贝利卡：“哦——那是看什么样的，一般地下城里无名的，或者无法交流凶残的，我们也都是以排除为首选项。”

奈琪露娜：“其实，我们无法确认哦，是不是‘活的’，那龙。”

奈琪露蒂补充：“我们是在未知秘境探险，发现的这只骸骨龙，然后……”

古里奥夫：“骸骨龙？”

白莫邪：“咳哼，然后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去冒险之后就不要我这个哥哥了，怎么都联络不上。”

奈琪露娜那边蹭蹭：“惊喜嘛！”

奈琪露蒂也连忙仰头可怜兮兮望向白莫邪。

伊贝利卡本想帮古里奥夫追问地下城的事情，她自己也很好奇秘境跟古龙来着，但意识到这是白莫邪有意打断之后，也只能先按耐下来，到时候让妮芙琪这“贴身间谍”去打探就是了……话说妮芙琪人呢，左右看看，发现自家妹妹还站在被推开的位置上发呆……平时很机灵鬼的，现在怎么突然就傻不愣登了？！

伊贝利卡心中无奈，向白莫邪笑笑，见他注意力转去那只黑发萝莉那边了，就连忙抽身跑到她妹妹那边去，要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古里奥夫则见侦测魔法介绍完毕，已经向白莫邪传达完——“我方清楚你们天上的一举一动，不要想着隐瞒”的意思，也就撤了魔法，转向老国王那边。

而白铃铃这边则也已经跟大将军对话得差不多了，把她们搞来的飞空战舰的物理存在全说了出来……看似是在跟大将军进行解释，实质上其实都是在说过旁边站着望天的老国王听的。

双方交换完情报——古里奥夫、伊贝利卡给白莫邪讲魔法，白铃铃给老国王等讲解飞空战舰——现在双方互相认识完毕，解除不必要的警戒与误会，白莫邪就可以再次跟老国王面对了面。

老国王收回眼神，首先开口道：“你们应该是获取了古老种的魔核，作为魔力源建造了这‘飞空战舰’吧……现在除了坦克车，天人侧又多了一件利器啊。”

跟过来的奈琪露娜不解：“空战？战斗机啊，战斗机我们一直有的哦。”

第59章 航空炸弹、弹道导弹、弹簧人

白莫邪最后摸了摸她们的脑袋，就收回了手，谈正事的时候还撸猫就太不严肃了：“不是的哦，战斗机什么的都是我们自己的‘空气动力学’原理制造的，但坦克和现在天上的这个，就都是魔法原理的了，性质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古里奥夫看向白铃铃依然投影着的立体影像：“……会是一场变革，跟当年的坦克战车一样。”

白铃铃开始展示船体外部细节：“不会的哩，首先需要这种大魔核哩，我们有调查，这是很难获取的哩，目前也就维多利亚有能力建造，现在全世界唯一一艘哩！”

老国王叹息：“白莫邪啊，你的军团可真是不得了啊。”

白莫邪看看身前手底下，品字形站着的三只，又回头看看身后一直排开的十名，心中骄傲：“那当然！美丽又强大！”

白铃铃应声：“美哩！”

奈琪露娜跟着应声：“强大！”

老国王：“呵呵，白莫邪你的孩子真有活力……对了，之前听说这艘飞天战舰还没有命名，是……”

奈琪露蒂：“命名的是哥哥的工作。”

白铃铃：“的工作！”

白莫邪当然不会在这种象征意义重大的事情上谦虚，当仁不让，直接说出他刚刚考虑了半天的台词：“我们文明里，有一种用女性名字来命名舰船的风俗，所以这艘飞空战舰就叫——妮芙琪尼亚号吧。”

老国王：“嚯——”

白莫邪也开始左右张望，寻找刚刚被他丢出去后就没空管了的新妻，正好伊贝利卡正拉着妮芙琪嘀嘀咕咕往这边走来，于是单手一伸，将全场人的目光导向自己的王国小公主：“没错！为纪念这桩婚姻，就以我妻子的名字来命名，这世界上的第一艘飞空战舰吧！”

话音一落，妮芙琪就愣住了，全场一片寂静，接着首先是老国王身后响起掌声，然后白铃铃、奈琪姐妹开始鼓掌，新员工互相望了望，虽然没有接到命令，但现在跟着一起鼓掌不算是擅自行动吧？

于是本来表情阴晴不定的妮芙琪，脸蛋上开云见日不说，还染上了嫣红……

之后就在一片欢快和谐的气氛中，老国王带领大家一同进入王宫大殿，由于前两天连续降雨，所以宴会都大殿里举行了，同时歌舞表演也在大殿中心一同开始。

白莫邪第一次成为了宴会上的主角，因为过来给他撑场子的人，都一副拒绝社交的难以接近的模样，所以为了跟新来的天人姑娘们搭上腔，就只能通过白莫邪了……

虽然跟妮芙琪站在一块在应酬着，但白莫邪其实始终跟开始在大殿里展开冒险的，三小只保持着社交通讯。

了解到了不少细节——如果不是刚好天阴云厚，她们根本就不会把，刚刚正式定名为妮芙琪尼亚的飞空战舰开到凯奇拉尼亚上空来，因为建造战舰的时候，她们早已有考虑到，古老种魔核不太好出现在本土侧大城市面前。

那么飞空战舰不开过来，她们就不会空降砸下来，逼迫白莫邪给个大抱抱吗？当然不会，她们会从视野往进行单人加速，滑翔一段距离，以大抛物线的轨迹精确制导砸向白莫邪——这轨迹就不算是航空炸弹了，而是弹道导弹。

至于现在妮芙琪尼亚号，被安装的自动导航系统开到视野外去——魔法跟科技的结合，全套驾驶操纵、火控系统，是由一台终端机外加一堆波波球来完成。

然后是刚刚白铃铃展示妮芙琪尼亚号全息结构影像时，只给了结构图，即使有框架剖面的影像，也都只是舰体墙壁之类的结构，连装甲都没有给展示，更别说能源核心古老种的魔核、动力系统、武器系统了。

现在倒是挺想献宝一样献给她耙耙看看，炫耀自己的工程设计成果——白莫邪现在才知道，这艘战舰虽然出自维多利亚的波波球、纳米工厂体系，然而建造蓝图完全是三只超脑开发设计的。

由经验最丰富，搞过毁灭宇宙工程项目的白铃铃担任总设计师，奈琪姐妹提供运算力，提供各种辅助，这种无中生有的设计，由于是游戏内的，可以直接拿不少“理想状态”来用，节省了大量工程计算过程，而且又只是个大气层内飞行器而已，三人火力全开，没花半小时就完成了全部设计……最花时间的地方还是“魔核”的利用，虽然对变引擎都不再话下，然而魔法毕竟是头一遭，没有任何利用、研发经验，小心点还是有必要的。

换句话说，这是妮芙琪尼亚号的处女航，结果就直接横跨了大半个世界，速度方面是目前最快的魔力能源飞行器了，可以六倍音速巡航——通天塔世界空气分子密度，比地球小上99%，空气分子全部被压在地面2公里以下，越高就越稀薄，这就让通天塔世界这边突破音障很简单。

同时相对的，由于空气分子少，也让空气浮力降低，流体动力学升力的飞行机械，升限变得很低，换句话说，就是升空的升力不能光靠翅膀提供了，这就限制了帝国侧战斗机升限，没有了高空优势，跟本土侧在2公里内的空域狗斗成一团。

高升限的飞行器，使用的是自带氧化剂的火箭引擎，就限制了飞行器的武装、装甲重量，一般就用做侦查用了。

白铃铃她们三个穷思竭虑考虑着要怎么给白莫邪挣面子——对此白莫邪吐槽，她们是在穷尽心思就想着要怎么吓到自己……

总之她们就想到了“魔法”，这边的低重力环境，外加浮空、飞行魔法的存在，只要提供足够的魔力，完全可以做到原地磁悬浮的效果出来——魔力、魔力场，就是类似电力、电磁场的存在——外面世界人类是全星球覆盖无线供电，让电磁悬浮车、轨道列车，可以无翼而飞，那么这边通天塔世界，虽然没有覆盖无线无限电力，但却覆盖了魔力网啊！

其实白铃铃这都是在炫耀她的功绩，属于“之后”的事情，而妮芙琪尼亚号能诞生的大前提是“足够的魔力来源”，也就是那枚古老种的魔核，她们是在获得魔核之后，才开始飞空战舰可行性论证，续而开始研发的。

所以魔核是怎么来的呢？自然是之前提到过的攻略地下城，击杀了一只骸骨龙，而引导指挥这次攻略战的“团长”，则是奈琪露娜……白铃铃那边不同叽叽喳喳邀功、撒娇卖萌，终于让奈琪露蒂吃味了，委委屈屈地表示，如果没有自家妹妹努力，根本不可能有飞空战舰诞生。

然后奈琪露娜后知后觉，醍醐灌顶地开始囔囔起来，强调她奈琪露娜也是很强大，也有很努力的！

白铃铃不是王若夜，言语间显然并没有任何故意的成分存在，她只是按照一直以来的自我本能，从自己的视角出发来叙述罢了，而所说的自然是她自身为重点的事情……现在奈琪姐妹那边一囔囔，她就又自然而然地开始顺着奈琪姐妹的话，夸起奈琪露娜在冒险指挥方面的贡献来……

奈琪露娜有奇幻游戏冒险经验，就得追溯到白莫邪也是小萝莉的时候，那会儿在一起偶尔有打过游戏来，以奈琪露娜的能力，自然是一学就会，现在作为唯一的经验者，学以致用，带领大家冒险，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莫邪正想进一步了解战舰建造、地下城冒险、骸骨龙的事情，身边的妮芙琪突然拉了拉自己，眼神示意，她有些事情儿要找自己私下里说……

现在时间是15点而已，但由于阴郁天气，外面天地一片阴沉沉的，所以王宫大殿里点起了魔法灯，亮起了全城都可以看得见的辉煌灯火，如同山头的宝冠，金碧辉煌。

应酬了下围着自己的人们，白莫邪领着妮芙琪来到一旁，立柱一样，一座三米高的巨大落地魔法灯下说话。

妮芙琪低垂着脑袋，犹犹豫豫道：“夫君……”

“嗯，我在呢。”

“夫君……那边那边的，是你的女儿吧？”

白莫邪抬头四望，巨大的大殿内人声鼎沸，那十名新员工少女，让她们解散，但她们依然围在附近桌子转悠，而至于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则是完全看不到人影了……伸着脖子支支吾吾道：“嗯嗯，那三个都是我女儿……”

妮芙琪也偷眼看向大殿方向，但目光全部只停留在新团员们身上，一个个看过：“那、那……夫人就是她们？”

妮芙琪本来想用“情妇”一词，然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清楚白莫邪的婚姻状况，只是听父王、姐姐传达过，白莫邪是已婚的事情，至于天人那边他的夫人到底是谁，他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妮芙琪是一无所知，没错，一无所知，白莫邪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欣赏他的美貌、力量是一回事，但一想到以后一辈子，从小受的教育，就莫名沉重起来。

“她们？什么她们？啊……你是说我的军团团员们啊，都是‘兄弟’‘哥们’……准确的字儿不太好找，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我们天人那边其实没有传统意义的‘性别’了，主要是从心理上划分，有五十多种，全部分支种族加起来有上千，看具体政府的具体定义，啊……我讲这些你听不懂吧……”

妮芙琪摇摇头：“嗯……但……跟我多说点儿吧……”

白莫邪大概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似乎情绪很低落了：“……这样吧，我带你去认识认识我女儿们。”

妮芙琪：“诶？！”

她还没有做好增加家人，当“妈妈”的心理准备。

“哦噢喔！新娘子！这就是新娘子！”奈琪露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直接出现在了妮芙琪身后，把本来就各方面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小公主，吓了一大跳。

奈琪露蒂从人群围观里款款走来，淑女十足气场，远远就轻言细语：“奈琪露娜——别捣蛋——这是哥哥的婚礼——”

“走快点哩！”白铃铃双上按上奈琪露蒂的后背，就把她哒哒哒地飞快推了过来。

“咳哼，来来来，大家都还没正式见过面，我来介绍一下吧。”白莫邪一划拉，把三小只划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一巴掌首先揉上拍到白铃铃脑袋顶。

“这只是我的女儿，叫白铃铃……妮芙琪凯奇拉，凯奇拉王国的小公主，你们其实已经互相听过对方声音了的……”

白铃铃：“你好哩。”

妮芙琪是说这股子奶音奶气的腔调有点耳熟，弯弯腰：“你好……白铃铃你跟你爸爸长得真像。”

“咯咯咯——”

居然一句话就把白铃铃逗开心了，妮芙琪还是挺厉害的嘛——旁边的三人同时都这么想。

只不过话说回来了，也确实是如此，目前在场的所有天人之中，就只有白莫邪跟白铃铃是黑发褐眼的，古老的传统血缘观念，自然而然就以此，来作为判断亲戚关系的标准了。

接着白莫邪就双手按上奈琪姐妹：“这两只也是我女儿，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但我们更喜欢兄妹相称，感觉更亲密些。”

正要发表不满的奈琪露蒂一听，就忘记自己为什么不满，要对什么发表不满了，很礼貌地向妮芙琪行礼问候：“你好公主殿下。”

奈琪姐妹的声音妮芙琪也很熟悉。

现在白莫邪左右刚介绍完，所以妮芙琪十分清楚左边的是谁：“嗯，奈琪露蒂宫廷礼做的很标准啊。”

奈琪露娜立马表示自己也会，并且十分麻利地行同样的礼。

白莫邪奇道：“哇，我都不会这边的礼啊……”

“挺简单的哩。”白铃铃说着也翩翩起舞般向妮芙琪行了个礼。

白莫邪心里暗忖：好吧不用问，绝对又是为了给自己撑场子，不至于丢人，所以把全套礼仪都学会了。

奈琪露娜：“哥哥，你穿的，好奇怪哦。”

“露娜——”奈琪露蒂拉了自己妹妹一下，“我们不是早调查过的吗，这是婚礼正装！”

奈琪露娜：“但、但，就是很奇怪嘛。”

白铃铃伸着脑袋围着白莫邪看：“奇怪哩，就像、就像……”

“像弹簧人。”白莫邪自己道。

“弹簧人哩！”

第60章 飞空战舰妮芙琪尼亚号

白铃铃、奈琪露娜、奈琪露蒂乐不可支。

“弹簧人哩！弹簧人哩！”

“弹簧人！咯咯咯——”

“噗——”

虽然一直听不太懂，但妮芙琪也放松了不少，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一时间现场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之后又聊了半天，三小只一会儿就跟妮芙琪打了一片，丢下了白莫邪，让妮芙琪带着她们去探险了，看样子是已经在大殿里玩腻了，想扩大游乐场范围……反正直到最后，白莫邪也没搞清楚妮芙琪拉自己到一旁来，到底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下午16点，再过两小时差不多，就要开始宴会了，这个时候大殿里有人开始离开，是要下去休息休息，为晚上更长的宴会做准备。

老国王在接待完白莫邪的“家人”后，没过多久就下去休息了，伊贝利卡则到处招呼宾客，招呼着招呼不见了，现在突然又冒出来，要带白莫邪他们去看房间——原来她刚才是去安排婚礼期间，白莫邪家人的住处去了，驸马爷的家人自然不能安排到外面随便什么地方去。

之前白莫邪只说他会有13名家庭成员，在3月30日下午14点时抵达王宫大殿平台，其它的信息没有多说，其实主要是凯奇拉这边没人多问，大家都被在“平台”上迎接搞懵了，白莫邪自己都说不太清，只说可能是飞行器降落。

王国的这边的人想了想，天人直接空降，在它国也不是没有先例，而且剩了地面道路上的各种麻烦，也挺好的……白莫邪则是觉得，她们应该是为了高效赶路，空路自然比陆路快上不止一两点，但最后是以这种形式轰炸过来的，倒是真让他吃惊到了……

于是伊贝利卡这边，由于不清楚过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只捡干净豪华的空套房，结果最后分散安排到王宫各层去了，预备了不少，到时候方便白莫邪的人自己去分，然而现在一看，过来的是一群惊为天人的天人妹子，还附带了三个小家伙，这样她之前安排的房间就不能用了，必须在王宫高层，最安全稳妥的地方，找能让所有人集中的住处。

现在总算是亲自监督着收拾安排好了，就过来带白莫邪军团的队伍过去，看看她们之后要暂住的地方。

通讯里跟白铃铃她们招呼了一声，就带队跟着伊贝利卡去看房子了……这一路上过去，新员工少女们，自然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关注的焦点……看着周围本地人，虽然各个都衣冠楚楚，然而眼神却全是想扑上来抢人的凶光，白莫邪心里只皱眉，通讯里下令按以后按本土侧礼服打扮，要穿现在的这身晚礼裙，也必须穿坎肩戴围脖，腰上肩膀裹丝巾。

艾蕾娜她们的审美，挑的裙子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但也要考虑到文化差异……

“到了，就是这组房间，跟对面有一个连接桥，风景视野很好，但最多只能供十人居住，需要加床……”伊贝利卡带着众人进入一处很通透的塔楼内，“这边这个露台可以看到下面白莫邪大人家的院子。”

新团员少女一直规规矩矩跟着，伊贝利卡也在叨叨絮絮讲解着，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现在突然意识到，对方是不是听不懂自己的话？最近有了翻译设备，她都习惯直接开口了。

白莫邪跟在身边，见伊贝利卡疑惑回头张望，连忙道：“她们听得懂你说什么，只是……只是不擅长自己开口罢了，你不用太在意，她们就这样的……房间不一样大吗，大房加床没问题的。”

“哦。”伊贝利卡虽然还是有些无法释怀，但房间介绍还要继续的……

白莫邪自个来到连通桥上，这套房应该是两头四组房子拼起来的，两组共用一个院子，然后两头院子由桥梁相连，有一种公寓房顶乱搭乱盖房的感觉……后面上上下下很多连通桥，转弯处处，看不真切，总之这处塔楼套房并不是最高处，夕阳照下，往斜下望去，还真能看见自家的院子，大概有二、三十左右落差，她们想跳的话，可以直接跳到自己家里去，伊贝利卡挑房源还真是有心了。

虽然也知道，她并不是出于让上面人方便跳下去，快捷移动，而选的这组房子。反正白莫邪很满意，那么跟过来的新团员们自然也全部没意见。

伊贝利卡告知宴会时间和地点之后就离开了，白莫邪则让她们自行分配房间后也离开了……新的衣物以及她们各种随身日常用品，之后会从妮芙琪尼亚号上卸下来，走陆路运进城里来——由波波球负责使役坐骑进行运输——无人驾驶车辆在本土侧很常见，因为有魔法、使魔、魔兽化拥有智慧的坐骑存在，这样的无人车反而一般没人敢招惹。

飞空战舰上不止被当仓库用，还有大量现代设备、攻击武器舰炮，除了外观，内部相当科幻来着……

之后白莫邪就离开去白铃铃她们那边了，结果就只剩白铃铃陪在妮芙琪坐在一间书房里休息，她们在下一种本土的棋类游戏——了解规则之后，不知道什么叫放水的白铃铃，自然是把妮芙琪一通血虐，搞得小公主都开始怀疑人生，难道自己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吗？

沉浸在懊恼、沮丧之中的妮芙琪，直到白莫邪出现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结束白铃铃的折磨了……然后就发现另外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在她们下棋的时候，奈琪姐妹早就溜到掉，白莫邪过来，附近完全不见她们的踪影，妮芙琪冷汗一下就下来了，王宫超大的，而且隐藏着无数秘密，两只初来乍到的孩子，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白莫邪则完全不担心，神在在的坐到了妮芙琪旁边，把弹起身来的她又按回去：“这棋我没下过的，教我玩玩吧。”

白铃铃高举手中的棋子：“来！战个痛哩！”

妮芙琪：“但，夫君……”

白莫邪：“没事没事，我们保持联络着，我可以随时看到她们的所在。”

妮芙琪：“但但……王宫里并不都是好人……”

白莫邪不再解释，直接挥挥手，于是奈琪露蒂第一视角的现场直播画面，出现在了桌面上。

妮芙琪轻呼：“她、她怎么跑到傀儡工坊去了，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哪里去了啊！”

白莫邪无奈拍拍妮芙琪脑袋：“……是两个人，画面里的是奈琪露娜，我们是通过奈琪露蒂的眼睛在看，自然看不见奈琪露蒂她自己……”

“哦，啊，呵呵……”妮芙琪尴尬笑笑，她知道魔法里也有这种借用它物视角的法术，刚才自己的表现真是太蠢了……

反正能知道人在哪里，也就可以安下心来了，于是妮芙琪连忙岔开话题，教会了白莫邪下棋，然后就开始看白莫邪跟白铃铃神仙打架了——

这两人的每一步落子，她都看得懂，但整个棋盘连起来她就看不懂，甚至觉得下的好臭，还不如她自己，然而第二步开始，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天真，然后三步之后，就彻底不明不白云里雾里，跟不上思路最后放弃思考，发呆休息起来——之前来这边坐下其实就是来休息来着，她可不是天人，没有无限的精神陪小丫头们，棋是白铃铃翻出来，找她玩的……

到了晚上活动跟前几天一样，满城的火光让奈琪露娜想下去参加广场篝火晚会，但行李都已经搬运过来了，她们晚上得收拾房间……然而虽然可以看到楼下院子，但白铃铃非要跟白莫邪住一起，说套房大，她可以在白莫邪那边加床，于是她这么一闹，奈琪姐妹两个自然也跟着要跟白莫邪一起住了。

白莫邪一合计，这不正好吗？三只小的跟自己住，那新团员们就刚好十个人去住套房了，只需要把加的铺搬到下面来就行——这事儿自然要通知一下安排给她们的女仆管家的，女仆管家自然没有意见，正准备安排人手来搬床，奈琪露娜表示不用麻烦小手一挥，指挥新团员开始干活。

床上用品分一堆一人扛，整张床一人扛，然后在女仆管家的惊呼声中往下一跳，一个接一个落到下面白莫邪家院子里，然后按照跟着跳下去的奈琪露娜的指挥，开始收拾她们仨的窝……

之后4月1日是一个大晴天，白莫邪方面的人们，也正式加入婚礼活动，从早上的环城游行，到下午、晚上的宴会庆典，时刻都有至少两人跟在他身边，感觉像是保镖一样。

逮住其中一个问了问，还真就是自己的保镖了……似乎是因为之前自个儿跑进游戏里，结果被爆揍了一顿，她们内部就把这边定为安全度低的地方了，时刻都会跟着。

白铃铃、奈琪姐妹身边也会有她们人跟着，现在妮芙琪身边也会安排人了，于是刚好就每人身边两人。

然后是她们的装扮，在白莫邪要求之后，她们就在礼服外面加装本土侧防具了，一身轻甲，应该就是她们冒险时候的装备。

看样子是受到了古里奥夫穿着的错误影响，以为盔甲在这边世界也算是正式装扮了，好在奈琪露蒂有常识，没让她们装备起全身重甲来，但让她们带上了战术目镜，其实就是种个人外设眼镜，只不过由于使用者的目的，而用了个很帅气的名字。

这种反射的光芒有金属质感的目镜，围着眼部圈了一圈，如同面具头盔或者眼罩一般，把她们的上半边脸全部遮挡住，下半边脸则是完全不苟言笑的嘴巴鼻子……能看见眼睛的时候，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她们美丽，而现在这么一身下来，“美丽又强大”中，强大的一头就占了上风。

在对女装有研究的白莫邪眼中，这一身科技头戴配中世纪铠甲的搭配，理论上应该不伦不类，是非主流审美的装扮，然而穿在一堆衣服架子美少女身上后，莫名就十分好看带感了，甚至有了一种科幻魔法朋克风——

总之一句话就是，自己觉得，莫名还很好看，所以奈琪露蒂其实是隐藏的时尚达人？反正白莫邪的人无论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一行人由于白莫邪也有了全套个人外设，不用一直待在一块儿，开着直播，各自行动反而更有趣，更符合白莫邪这伙人的行事风格。

挂着社交聊天，让白莫邪知道了自家队伍，过去几天里进行的地下城屠龙冒险，知道了之后蜜莉多菈，跟维多利亚行政官员也会过来祝。

白铃铃她们十三个搞的动静有点大，这不是现实里，而是圈子十分小的游戏，有一套自己规则的世界——一艘大气圈飞空战舰，在现实里不是什么大事，但在通天塔世界中，妮芙琪尼亚号的诞生，则是一场大地震了。

现在外面现实世界里的，游戏攻略网站、论坛上已经炸开了锅，玩家间各种猜测、阴谋论不断……主要是妮芙琪尼亚号的建造离不开维多利亚工业体系，那就不可能瞒得住什么。

白铃铃、奈琪露蒂从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奈琪露娜更是大张旗鼓……总之当天游戏中，正好见到妮芙琪尼亚号完工成出航的玩家不少，毕竟维多利亚整个工业体系动作起来，动静十分巨大，想不注意都不行。

——这些年下来，渐渐完备的现代工业能力，几百上亿波波球，全纳米工业体系……只要有制造蓝图，建造一艘飞空战舰也只是几十分钟的事儿，然后飞船一造好，就直接升空离去，赶去婚礼庆典了，留给地面好奇的人们一堆“ufo”目击报告，带起一堆传说故事。

玩家们间开始流传，是官方的某种隐藏任务、特典什么的，总之飞空战舰成为“高玩”们，新一轮攻略的方向，核心玩家放出了各种假设和推断，所有大军团都关注了过来。

金月女帝蜜莉多菈，是白铃铃这边找上的，白莫邪放弃潜伏观察状况方案后，她们直接就社交通讯里接触上了——主要目的就是询问询问“老玩家”，有没有来钱快的活儿。

第61章 王国公主的婚礼庆典

维多利亚，可以看做是一个玩家城邦国家，一座城就是一国，战地面积比凯奇拉尼亚只大不小，城市规划十分有条理、预见性，大体上分为生活区、商业区、工业区三大块。

其中，城里的居住生活区、商业区，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店子、公司，提供丰富多彩的任务、工作给玩家们。

然而，虽然玩家们设定上没提升自身属性的“等级”，但却有另外一种类型的“等级”，称为“任务等级”，可以理解为坟场那边也有的“佣兵团等级”，只有达到相应等级认证的佣兵团、佣兵个人，才能接取对应等级的任务、委托……白莫邪的黄金骑士团自然是最高等级的。

维多利亚的任务等级是双边的、分开的，玩家方面要提升自己的等级，任务委托方自己按照一定官方规则给发布的任务定级。

这种多少级人接多少级任务的设定，主要目的是一种玩家保护，除了难易度安全方面的保护，更是避免游戏里的大军团垄断掉了各种简单任务，让小军团、散人玩家没法生存，进行游戏了——玩家的“任务等级”是跟游戏退出系统挂钩的，“轮回转生”虽然是删除了你这个角色，但你的等级却可以继承下来，不用重头再来积累任务等级，相当于是记入进信息人固有属性里了。

这种事情有利有弊，好处自然是巨大而且相当明显的，可以避免玩家间利益冲突，虽然没有利益冲突，玩家们间也会pvp，毕竟是款原竞技游戏。

然而弊端也是存在的，例如本身强大的白铃铃等十三名，大小美少女过了来，她们就无法获得官方提供的高回报任务，得从接低级任务做起，完成维多利亚“声望”“势力”工作，提升任务等级……虽然对于她们来说，提升任务等级并不困难，毕竟硬实力摆在那儿在，然而她们缺的是时间，要赶上她们耙耙、哥哥、团长的婚礼，搞得足以“撑场子”的装备、贺礼，就必须打高级任务。

穿着一身初级新手装备过去婚礼上，怎么都说不过去，至少得每人买一套宴会礼服吧——开放式的通天塔世界，很多休闲玩家在维多利亚城内开店，贩卖这边游戏里能做出来的外面世界物品——食物和衣服自然是重点，然后由于物价、市场体系，通天塔世界比外面贵上一百倍，加上可运动变形的功能，也就是说这十三个妹子是把一座金库穿在身上的——然后是随着她们生活日用品一起运进来的结婚贺礼，那自然又是一座金库。

总之得花很多很多钱，她们不偷不抢，接不到大任务，又要赚大钱，就只能跳出帝国侧的任务经济体系，从本土侧那边下手了——白莫邪当初上线的时候，由于在维多利亚之外，又没有主设，自然没有任何等级提示，相应的也就没有任何任务提示、新手引导，整个世界的开放度，完全自由到让人不知道从何下手，他就干脆想着一路跑，迟早能触发什么“任务”。

也确实触发了，被老国王、伊贝利卡给盯上了。

意思就是说，跟现实里一样，与人接触交流、交涉，偶遇、搭讪、自己去找、碰运气，冒险，就是非玩家任务发布体系的，玩家在本土侧生存、发展的方式。没有维多利亚官方给每个玩家定的等级了，小到抓老鼠，大到国战雇佣兵，都是玩家可能碰到的“任务”了，就十分符合白铃铃她们要赚大钱的初衷。

而为了增加遇到大任务的机会，别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撞大运，能有一个本地地头蛇提供信息情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那么谁是目前能最快找到的土著老玩家呢——蜜莉多菈无疑是唯一的选择了，找她获取本土情报，就是之前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凑一块后有商有量出来的好主意……

然后被突然联系上的蜜莉多菈，自然是欣喜万分，她自己一个人混这边社会真是身心俱疲了，但她也是知道大家在银河系面对的事情的，毕竟全公司社交群里，相位转移、皇帝问询、皇宫爆炸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公开着的。

她自己深陷游戏里不可自拔就算了，实在不太好意思再叫谁来帮忙了……现在突然来了两员熟悉的大将，一员新晋据说也十分厉害的大将，怎么能不让她开心呢。

有了熟人开心归开心，她依然不太想把旁人卷进来——这是白铃铃做的社会人格分析报告里给出的观点——蜜莉多菈已经不是过去，只会哭哭闹闹、任性妄为，出事就依赖他人的公主千金大小姐了，至少现在她能自己扛事情，独当一面了。

只能说过去千难体战争真改变了她。

蜜莉多菈在听取了白铃铃她们请求之后，还真就给出了一个双赢的高难度，较高回报的任务——探索一个在她国土上新出现的，被定性为“秘境”的地下城。

所谓秘境，本质还是“地下城”，但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秘境就是那种有激活条件，进入方式十分神秘、魔法，需要解密的所在，是玩家口中的“隐藏关”、“密藏”之类的存在，十分能激起人们的冒险欲。

而秘境形成也分人工和天然，通关后也并不是全部都有好宝贝，但对于玩家们来说，冒险、解密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了，所以一旦有新的秘境偶然暴露出来，就会被帝国侧趋之若鹜，成为一时热门。

地下城虽然集中在北方，但并不意味着其它地方就没有，蜜莉多菈的金蜂湾王国地理位置，自古就是国与国之间的真空地带，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任何人烟，没有人烟就意味着并没有被进行过任何系统探索。

现在金月女帝来了，自然作为一国之君，当务之急自然是要调查清楚今后自己统治的领地上有些什么，地形到底如何，有什么异常——然后就发现了一处罕见的周期性秘境，然后就开始为玩家们提供后勤服务，而发了一笔“旅游”财贴补国库。

然而地下城旅游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蜜莉多菈本来忙于国家纠缠、军团瓜葛，秘境旁边筑城监视，接待形形色色本土侧、帝国侧冒险者，经营后勤补给生意，就没有多管了。

可是不知道那个冒险者在秘境里搞了什么鬼，触发激活了这个秘境，大量亡灵、凶暴化魔物开始成百上千的涌出来，见人就袭击，还只是木栅栏营地规模的秘境小镇，第一个受到冲击，直接覆灭，让蜜莉多菈折了本。

还在游戏里不存在保险，人生赔偿什么的，而且越危险反而越有吸引力，就来了更多高级冒险者探索秘境，结果情况反而越演越烈，各种攻击性怪物不断涌出，新生的王国要变成一个混乱战场的趋势。

蜜莉多菈最后恼了，御驾亲征，率领她王国全部两千名士兵，清理了秘境整个周期性入口，然后亲自带领探索队伍进去了好几次——除了回收了不少之前倒霉蛋们的遗物外，并没有解决秘境谜题——问题依旧，虚空黑洞一样的传送门入口不断往外吐着凶物。

没有办法，蜜莉多菈只得在维多利亚那边挂出了任务悬赏，由于实体不明，只能凭借目前破坏力估计，只给了中等难度的探索任务，和一个中上难度的解密任务，这还是由于出现了伤亡，要不然一般的秘境探索任务，都是最低难度的，进去画画地图、摸摸路，遇到危险、障碍撤退就完事儿的简单任务。

现在白铃铃她们找上门来了，虽然没跟白铃铃打过交道，但奈琪姐妹俩的实力，蜜莉多菈可是一清二楚的，现在正好让她们去试试这个任务——任务是她转交第三方平台挂出来的，并不是维多利亚体系出的——维多利亚城里有很多冒险者中介机构，就跟房屋中介商一样，这些中介商里有维多利亚政府办的，也有民间的组织。

所以只用认识发布任务的蜜莉多菈本人，然后完成了她的任务要求，不用经过中介，直接找她交任务要报酬就可以了——但由于没有了中间人，双方交易就会存在隐患，比如乙方完成了工作，甲方却挑刺不认账，尤其是这种探索任务，没有第三方公证，就很难定义，到底画地图到个什么程度才算是完成了探索。

然而这种问题自然不存在于蜜莉多菈、奈琪姐妹她们之间……于是白铃铃一行十三个小伙伴，就十分愉快地租了一架战斗机“出租车”，空降到秘境坐标点，然后就靠三个超脑的运算力硬破解了秘境，发掘出了作为“城控源”的骸骨龙，最后顺手干掉了它——

从此，金蜂湾王国内的这处秘境就被命名为“金月骸骨龙秘境”了，等过一段周期后，秘境恢复魔力，重新成为冒险圣地。

金月女帝对于十三名冒险者的工作十分满意，亲自接见了她们，并共进晚餐，同时表示会出席她们军团长的婚礼，以表示谢意。至于奖励，本来给中上的就够了的，但女帝慷慨大度，公正不阿，由于里面潜伏的是古老种，所以直接给予了最高的上上级报酬，而且还是两份……

以上事情，都是4月1日里，白莫邪边进行婚礼活动，边在装甲无限对策组社交群里交流到的情报。

比起穿得小丑一样的宫廷应酬，跟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蒂社交通讯，让白莫邪感觉时间过得快了好多，日子不再那么难捱，果然现代社会人离不开“手机”了啊，有了主设之后，本来灰暗的中世纪社会，突然就焕发出了活力与光彩——

名副其实的活力与光彩，视网膜上投影出寻路引导、全息地图，再也不担心没有本地向导就会迷路了，标注出各种物品属性、介绍，眼睛转转就弹出详尽的注释框，五颜六色，缤纷多彩，黑暗中也能虚拟附光，令所有地方都一片明亮。

至于王宫全息地图怎么来，当然是用个人外设的扫描设备，现场全地形探测扫描绘制的……凯奇拉王国真是引狼入室了啊，王国最核心的所在完全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任由白铃铃、奈琪露娜、奈琪露蒂三小只到处乱窜，当迷宫地下城来探险玩耍。

不管小家伙们打闹，大人们对庆典总体上的安排——

凯奇拉王国小公主的大婚，颂歌教中的“典”，3月26日到4月1日，只能算是预热阶段，高潮部分在4月4日，4月5日最后一天，算是漫长的庆祝延续一日，4月2日、3日，日常安排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首先从早到晚开始有吟游诗人进行环城表演，婚礼庆典开始进入笙歌的环节。而王室官方足足雇佣了一万名专业吟游诗人，撒在全城，每一个都是伊贝利卡亲自过目的，不存在滥竽充数的蹩脚歌手，而要过目一万人，自然不可能是这几天的工作，是从年初就开始进行招募，为常青节准备的项目。

其次，大广场上还会搭建起大舞台上，全城一共会有150座舞台，由王家出资聘请的各种剧团歌舞团队进行表演，光是难得一见的来至欢街的高端歌舞演出，就足以把整座城市的气氛推向高潮。

然后，由于大舞台一般会在骑士区更多，而为了公平对待外城区、平民区，王家还雇佣来了十支马戏团，在允许牲畜活动的城区那边驻扎，在4月2日到4月5日期间，马戏团免费接待所有人。

在婚礼庆典结束之后，马戏团、歌舞团按惯例还会驻留一段时间，但自然就没有免费这种好事了，就得买票什么的了。

而在看节目的同时，免费酒食依然会继续派发，在4月4日这天最高潮的时候，就不止免费发风味面饼而已了，还会派发一整天肉食，篝火会开始进行烤肉、炖肉汤，全城好酒好肉一整天！

中世纪的人民的快乐就这么简单质朴，有热闹凑，有戏看有吃有喝还免费，大家就能开心起来，忘记一切烦恼，高歌国王陛下永远健康，公主殿下永远幸福多子多孙，驸马大人永远武运昌隆。

第62章 大人小孩同欢庆

对于娱乐匮乏的时代来说，4月4日是最后的高潮演出，晚上有覆盖整个城市上空的魔法光影特效表演——之所以没有烟火晚会，是因为这边人们会放魔法——那天凯奇拉尼亚整个晚上，全城法师塔将不计成本的进行联合魔法演出，让整片夜空变得辉宏壮阔。

光是听见魔法表演的预告，就让全城人亢奋起来，狂欢的气氛溢满而出……在路上赶来的人全部快马加鞭迫不及待，担心来晚了就没落脚的地方了，而预订要出发离开的商旅、冒险者们，再急的事情都会推迟到4月4日之后，全部留下来度过庆典之后再说……

白莫邪也忙得连轴转，虽然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就是在莫名其妙的忙着……之前几天全程露脸，让下面的人都认识自己后，就总是有人有意无意找上自己询问命令、安排，让白莫邪都没什么时间陪自己人了。

好在那些丫头也并不是需要自己招呼的主，把她们放鸭子更合适……白莫邪跟王国上层要忙着庆典，以及4月4日白天的时候对国宾，也就是金月女帝蜜莉多菈等接待的准备工作……

于是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到了4月3日晚上，三个小脑袋凑在一处五层高的水泥楼楼顶，一起盯着下面马戏团场地上进行的表演。

对于婚礼庆典，白铃铃是最兴奋的一个，并不是她人来疯，而是可以观察到各种人类，虽然是游戏，然而这个社会却是源于生活、历史的，让她对久远地球有了直观的认识，虽然她自己也能设计模拟出这么大量的第二代计算机样本来，但那就都是自己的做出来的了，怎么说都没有这边别人的劳动成果，来得更有参考价值，尤其是当有真人融入这个虚假的社会之后。

而奈琪露娜就是人来疯了，这么多人，尤其是大街上人挤人，前胸贴后背的情况，是她重来就没有遇到过的，会亢奋起来到处跑也是自然而然的了——这晚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溜出王宫了，带着跟班新团员，大家全身裹进兜帽斗篷里，在庆祝人群里溜达。

有现代设备，就完全用不着担心走丢，视网膜上直接地图标记“队友”，甚至还可以开透视一样，看到人群建筑后面队友的全息边框描线——这需要多角度提供视野，计算机就可以处理成第一视角反馈透视来。

通天塔世界虽然没有公共系统可以借用，提供视野，也不能像战场上随便释放波波球、自律兵器，但她们自己人多，共享着视觉资源，有三个角度看过去，就能很清楚做出精确的透视定位了。

奈琪露娜本来一直都是普通的兴奋，这次探险范围扩大到外城区来后，她就陷入大兴奋状态，因为看到了好多“同类”——马戏团里自然有大量猫科动物，奈琪露娜发现这处后，就垫着脚走不动路了。

然而由于是免费的，这边人山人海，奈琪露娜根本挤不进去——主要是不想伤到人了，她一身力量，别看个头只半人高，那儿一站，就跟石墩子一样，根本没人撞得动她，只会哎哟哎哟的左倒右跌，搞得人群里一片混乱。

奈琪露蒂听见远处的动静，透视看到奈琪露娜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于是拉上白铃铃一起，三人跳上了楼房顶上，让几个子高挑的新团员挤到马戏团场地上去，由她们提供透视视野和直播画面，让旁边楼顶俯瞰脚下众生的小姑娘们，如同坐在特等席上一样，逍遥自在。

“长官，附近买到的甜食，还有免费拿到的食物和水。”这时一名新团员跳上，把怀中抱着的一堆吃食，交给同僚然后分发到三名小长官手中。

中世纪的城市没有路灯，路上照明靠的是城市巡逻队，和高亮的月光，婚礼庆典的夜晚，凯奇拉王国甚至调了外地部队进京，路上还会免费给路人配发小提灯，一种绳提吊篮油灯，但人群里很容易挤掉，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提着走，多是挂在路边树木、栅栏、围墙上，当路灯使用……但现在白铃铃她们三身边，就一人放了一盏，觉得很有趣的。

即使是地球远古时代20世纪的水泥楼小区，居家照明依然是以油灯、柴火为主，也正是由于这个魔法时代水泥技术高，都是砖瓦房，才不用太担心燃料火灾问题——魔法是通天塔世界第一生产力，炼金是魔法相关知识、技术，而炼金又与化学相关，所以水泥、橡胶之类的早早诞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脚下火光明亮，马戏节目在大团大团篝火堆间演出着，然而周围，往上的夜空，就是漆黑一片，形成了鲜明的两个世界，视觉上的光影对比，让城市水泥楼变得上下分层分明，十分艳丽。

奈琪露娜让人把食物放到旁边的围墙上，然后翻身坐上围墙，双脚在楼外悬空荡呀荡，一副要跳下去抢大老虎的模样，奈琪露蒂跟白铃铃也跟着翻身坐上墙垛。

奈琪露蒂回头看看站岗一样立在身后的四名新团员少女，道：“你们也坐过来吧，大家一起尝尝看。”

新员工少女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撩斗篷也跟着一起坐上了墙头，最近几天冒险，让大家熟悉起来，本来只跟奈琪露蒂长官相熟来着，现在则可以跟三名长官偶尔说笑下了……于是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高楼半空中，就晃荡起一排长长短短的大白萝卜，要是楼下屋子里的人，有人探头出来往上张望，大晚上的，怕不是会以为是什么幽灵鬼魂事件，吓个半死。

然而现在楼房里的自然都出门耍去了，这几天庆典没人会待在家里的。

白铃铃是理性的、人类学研究方向的兴奋，奈琪露娜是人来疯、发现动物的兴奋，那么按理说，以姐姐身份自居，而时刻保持理智行动的奈琪露蒂，应该是唯一比较冷静的了，然而事实上，她也是兴奋异常——因为又见到哥哥了，同时发现妮芙琪不足为虑，不可能占住哥哥的，于是就更加开心了——开心得只得远离白莫邪身边，要不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在哥哥面前傻笑表现出来就糟糕了，心里就很纠结。

奈琪露蒂可不想变成第二个茉维依，一待在哥哥身边就马上智商下线，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现在跟奈琪露娜、白铃铃溜出来探险，经历整个庆典，也算是放松放松，庆祝了下她们秘境探险屠龙成功……这可是她第一次玩大脑潜入式游戏，对于未知，心里有些发虚，不像奈琪露娜和白铃铃，来到个新世界就只有兴奋。

“等等！你陶罐里是什么——”奈琪露蒂伸手拉住她妹妹的手。

“是免费派发的葡萄酒，长官。”近处一名新团员马上汇报道。

奈琪露蒂要抢细脖陶罐：“不可以！”

奈琪露娜换手把罐子远远拧开：“不要嘛，姐姐，这里游戏，没关系吧！”

奈琪露蒂一愣，一想，是呀，这里是游戏呀，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不可以！会传递给神经模拟酒精效果，哥哥说……不可以！快给姐姐！”

一新团员立马站起身来大声，道：“对不起！”

然而纠缠到了一块，抢来抢去的两姐妹都没功夫理会她了。

奈琪露娜：“尝尝嘛，屏蔽就可以了嘛，之后会的啦！没关系的啦”

奈琪露蒂：“不可以！最近越来越不听姐姐的话了，姐姐要不喜欢露娜了啊！”

“诶？！”奈琪露娜一愣，然后接着又，诶，了一声……她把酒罐拧向另一边，躲避姐姐的抢夺，然而现在手上突然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抢走了。

奈琪姐妹一同侧头往左边望去，只见白铃铃小手抱着小酒罐就，吨吨吨，灌下去了一大口，然后叹出一大口气，接着就咯咯咯娇笑起来。

奈琪露蒂：“诶——诶？！诶！！铃铃！不能这个样的诶！”

白铃铃摆摆手：“没关系的哩，体内不存在物理残留哩，随时可以解除异常状态哩。”

奈琪露蒂：“信息、电子成瘾毒物？”

白铃铃：“嗯，差不多意思的哩。”

奈琪露蒂看看自己妹妹，正拿大眼睛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自己，但心里还有点犹豫，她觉得即使是假的，也要听哥哥的话。

“其实哩，这酒呀跟果汁一样哩，大家都可以尝尝看哩。”白铃铃说着就又捧着酒罐咕嘟了一口。

奈琪露蒂奇道：“铃铃有喝过真酒？”

白铃铃擦擦嘴巴，一根白葱手指轻轻点上嘴唇，缓缓抹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什么：“……喝过，哩？没喝过哩？到底算不算哩……”

奈琪露蒂感觉白铃铃的反应有点奇怪，感知强化的她，本能地能察觉到点什么，正准备要继续追问，然而奈琪露娜又活跃了起来，直接抢了白铃铃手上的酒罐就吨吨吨起来，看样子就觉挺得高兴。

白铃铃挥挥手，道歉着的新团员马上又递上两罐酒，奈琪露蒂、白铃铃一人一罐。

举起酒罐，白铃铃对着天空的三轮月亮划过：“咱们姐几个干一杯哩！”

奈琪露娜跟着高举：“干杯！”

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奈琪露蒂叹口气，最终也一起举杯了……

如果要问她们到底好不好喝，全信息还原的本地土制葡萄酒，当然不可能好喝，酸酸涩涩的还没外面纯葡萄果汁好喝……然而其实重的不是味道，而是打破禁忌带来的愉悦心情。

之后奈琪露蒂干脆让新团员去拿更多酒上来，大家一起喝，屋顶开起了小酒会来……

奈琪露娜站到围墙上向下张望：“喂喂，下面的、下面的！马戏团小摊上，对对对，煮菜还是炖菜？带些上来带些上来！”

混在马戏团场地里，一身斗篷的新团员，直接把对方煮着的一锅杂烩咖喱，连同铁锅一起买了下来，然后就那么轻如羽毛一手护着挡开人群，一手单手举着半人高的大锅离去……存在身体属性等级的世界，这种身材纤细女大力士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通讯中接到奈琪露娜命令的新团员，就这么举着锅子，出了马戏团场地，闪身转入一个黑漆漆地无人小巷子，脚下连点，双墙面登墙反弹跳跃上了五层楼楼顶，把锅子交给同伴后，她再次回到马戏团那边去，提供直播画面。

白铃铃端着一只木碗过来盛咖喱——这是本地一种可以直接当菜吃，也可以用来蘸面饼的料理，有卤牛腩的香味。

“不是免费的哩？怎么花了钱？”

奈琪露蒂端碗在一边：“面饼、酒、演出免费，很多商贩就看人多，拿自己东西出来卖呗。”

奈琪露娜：“节日！这才是过节感觉！”

白铃铃：“节日！干杯！”

奈琪露娜：“干杯！”

奈琪露蒂揉揉额头：“……我们也做做正事吧……哥哥整理的三家情报，凯奇拉王国这么多年积累的信息，他们军团里每个人喜欢什么颜色都调查清楚了，我们来看看能怎么利用起来吧——这才是哥哥找我们过来的初衷呀！”

于是三只萝莉就在新员工少女们的招呼下，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整合起情报来，其实她们早就有把既望、金蜂湾王国、巴哈姆特、冥河摆渡客的情报，进行研究分析了——白莫邪那边搬出来一座图书馆，她们只听声音的时候，就在分析了，现在过了来，又在白莫邪王宫家里住了三天，随便扫描一下，让波波球进行机械录入操作，早就把资料信息全过目了，对策、计划都有了不少，然而并没能做出任何定论……

月下天台，杂物木板堆起来的临时桌子，酒水、咖喱、烤水果、冰激凌、果酱棉花糖……这边世界的小吃还是挺丰富的。

白铃铃挥舞着糖衣果子：“铃铃觉得哩……首先要确认最终目的哩！”

第63章 仨小只的捣蛋开始

奈琪露娜举着小陶罐苹果汁，她已经对酒失去了兴趣：“巴哈姆特！取代巴哈姆特！成为世界最强！”

奈琪露蒂咽下烤肉串：“……乱说，是破坏巴哈姆特的阴谋，蜜莉多菈、龙女观月的行为反常是确认事实，调查她们的这段时间的经历，不存在物理异常接触，尤其是龙女观月，一直都在桃花坞……而再之前回银河系之前，她跟我一起在银阿莱战场上时，表现一切正常。”

白铃铃：“是哩，我也看过她们的记录，第一人称视觉记忆……共通点就是回银河系后哩，恢复migi银河系网络，她们就都上过装甲无限哩，先后进入通天塔世界后，就开始表现出反常了哩。”

奈琪露娜举着棉花糖不知道如何下嘴：“问题是，问题是，都是间接证据！”

奈琪露蒂：“没错，一切都是我们在猜测、怀疑，以及不可信的德瑞克提供的消息。”

白铃铃：“所以露娜的主意意外不错哩。”

奈琪露蒂扭扭屁股：“也是，不如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并不是针对任何人、组织、军团，我们就是冲着通天塔世界排名第一去的……”

奈琪露娜也跟着扭扭屁股：“是的！奈琪露娜聪明着呢！就是这个意思！”

白铃铃歪歪头：“哎哩？屁屁痒痒？”

奈琪露蒂解开斗篷，交给身后的新团员：“不是……是裙子啦，这种大礼服裙子，可以是可以把尾巴罩住，但……”

奈琪露娜：“但会闷哦……尾巴卷着不舒服……”

白铃铃探着脖子往她们俩屁股后面瞅去，果然隐隐能看见裙子下面有东西蠕动来蠕动去：“噫——像藏着根触手哩……”

奈琪露蒂皱眉嘟嘴。

奈琪露娜大声反驳：“才不是！尾巴那么可爱！哥哥可喜欢了，才不是触手！”

白铃铃：“不能像其它衣服那样开个洞哩？”

奈琪露蒂摇摇头：“之前的蕾丝纱裙，现在这多层结构的礼裙，都不太好加工……而且，过来后我们也习惯藏着尾巴了。”

奈琪露娜点头，眼睛上翻，似乎像看见头顶的大猫耳：“尾巴是弱点，要保护好，藏起来。”

白铃铃了然，接过新团员调配好的蔬菜咖喱碗：“明白了哩！没动力服额外尾巴护具，确实很危险哩……弱点，说到弱点哩，要想升到排名第一，引巴哈姆特动作，我们得了解本地人的弱点哩。”

奈琪露蒂：“没错，看资料，他们也跟蜜莉多菈一样是一国了，有大量附庸……”

奈琪露娜：“魔法，对我们威胁最大，魔法哦。”

白铃铃玩着指取：“我们花钱买碗呀罐的钱哩，要比买食物的还多……需要人体实验，我们要找本土侧样本，最好有点厉害，又不太厉害的哩，还要很愿意配合，态度友好合作！”

奈琪露娜：“诶，会魔法的人都有等级，不好对付，抓个？”

说着就转头盯着全息投影，观察着马戏团里来来往往的人们，挑好白菜一样，一个个检视过去。

奈琪露蒂：“铃铃，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对吧，直接按你的计划来吧，为了哥哥。”

白铃铃用指取捏起一撮炙烤鱼片给奈琪露蒂看：“小鱼干！”

奈琪露蒂无奈：“我不是真猫！”

奈琪露娜：“小鱼干！”

新团员：“凯奇拉水产很丰富，很多河鱼，要不要去拿些风干鱼上来，长官？”

奈琪露蒂见另外两人没理会的意思，只得撇撇嘴接话，道：“再把这个、那个带些上来，不用专门找小鱼干，没见过的食物也行……让大家都上来一起吃吧，这边的碗、罐、盘子，重复来去用吧，节约点……”

玩家们在游戏里不用在意满腹的事情，放开肚子吃就是，溜出王宫人们愉快的一夜就这样结束了……另一边白莫邪则在王宫家里呼呼大睡，妮芙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莫邪睡觉——之前下线“晕迷”不算的话——于是在一旁忙活了一会儿，静静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她还要去各个宴会场所应酬。

4月3日傍晚的时候，白莫邪就突然表示需要休息了，天人也是人，外面真实肉体需要进食，方便方便之类的，给王国方面的说法是他需要为明天的庆典养精蓄锐。

由于婚礼事出突然，本土侧常青联盟各国都来不及反应，刚好有使节在这边的，就直接让使节祝贺，没使节的就拍“魔法传真”打“魔法电话”进行祝贺问候。只有帝国侧这边由白铃铃她们带话过来，明确表示，会有一国领导，一国代表正式访问过来，庆祝婚礼。

有没有外宾祝贺，无疑是一个庆典等级、规格的标志，王国公主大婚，没有正式外宾到场一直是个缺憾，现在这个缺憾也补全了，所以得早早休息明天好好接待，白莫邪对外的借口十分充足充分……

至于白莫邪本人这边，他在游戏里的时间有点长了，又不是蜜莉多菈那种网瘾少女，该退出来吃吃喝喝休息下了，到由于游戏内外时差是20倍，外面睡觉是不可能的了，白莫邪外面花点时间收拾了下，就进游戏里睡觉去了——

如果把游戏里的睡觉频率搬到现实中的话，那就是一晚上睡睡醒醒来回二十遍，刚沉睡没几分钟就完全清醒过来，这样子只会越睡越累。

但游戏里就不一样了，相当于是碎片时间休息好，在短暂后活动，接着再休息，这就是适应游戏内部固有时间，对于宇宙适应性人类来说，摆脱了地球固有生态环境的束缚，适应任何时差轻轻松松。

但由于精力是守恒的，在游戏里睡了一觉，然后退出了游戏就认为自己精神十足了，那是不可能的，以游戏内的精力来说，外界活动一天，就相当于是二十天不睡觉。

这些都是这边世界的常识……所以白莫邪也不算是找借口，而是真的需要充分休息下了，至少要保证4月4日一天的精力——如果不是白铃铃她们过来了，白莫邪怕是依然不敢随便休息的。

有值得信任之人在身边真实令人安心啊……安全下线后再上线，夜色已深，妮芙琪已经回到了床上，然后附近三张床铺还是空空荡荡的，不知道她们三只又野到哪里去了。

由于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强行搬入唯一的卧室里，把卧室搞成大通铺后，脸皮比纸薄的妮芙琪，就开始穿起厚实的斗篷一样的睡衣不说，还远远睡在床铺另半边上，根本不靠近白莫邪……

这让白莫邪觉得十分有趣，躺一块没睡着的时候，就探手过去逗她，搞得妮芙琪怨声载道，生气不依，有时候甚至会直接跑去小姨子的床上去睡，反正都是双人大床……就莫名有一种女孩子们卧室聚会的感觉了，旅行集体合宿一般，每晚都热热闹闹，妮芙琪看似是最大只的一个，应该是大姐姐来着，也以长辈自居，然而总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

所以今天是真的安静呢……想了下事情，开启睡眠辅助，下一秒白莫邪就陷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睛，看看座钟，已经是早上九点，妮芙琪已经不在身边，应该是早早出去忙活了，今天可是要布置处最高规格的会场。

白莫邪大了个打哈欠起身，站到通往中院的门前，今天是个大太阳好天气，高处空气也挺新鲜，安安静静，中世界环境幽静没有任何21世纪都市的噪音吵杂……

嘭——

“妮妮！妮妮……咦呀——”

嘭——

然后白莫邪就听见伊贝利卡在房门外大嚷：“你倒是穿好衣服啊！！！”

白莫邪咧咧嘴，扭头嚷回去：“这是我家啊喂！乱闯的人才不对！”

“我、我找妮芙琪的！又不是找你！”

“你都不是第一次乱闯了！万一又像上次你妹妹正在跟我……”

“咦呀呀呀！够了明白了！你快换好衣服出来了啦！”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不是我激动！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妮芙琪又不见了！”

嘭——

白莫邪直接撞开门冲出了去，逮住门外的伊贝利卡：“什么？！妮芙琪不见了？！”

伊贝利卡：“……你倒是把衣服穿好啊啊啊！”

“所以文化差异啊，有些地方你们真是保守，我们那边海边沙滩上，男人们都这个样子的。”白莫邪皱眉扭头看向四周目瞪口呆的女仆们，“看什么看，她们都是来干嘛的？！”

伊贝利卡向女仆们尴尬笑笑，然后推开白莫邪，整整裙子：“她们是我叫过来准备给妮芙琪打扮的，我还以为她睡过头了……大门我是有好好敲过的，结果没人应，就想着你们是不是不在，就直接来卧室了。”

白莫邪看看胳膊，个人外设工作正常，摸摸胸前，妮芙琪的婚约信物正常工作，然而完全查不到妮芙琪的所在了——把她加好友，拉进对策组社交群里后，自然可以获取她的所在位置，除非她关闭显示——如果她会关的话。

伊贝利卡看白莫邪发起呆来，知道他们天人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搜索方式，就没多管，而是探头往卧室里望去，空空荡荡四张床——真是惊人……

缩回脑袋，伊贝利卡拍拍手，开始指挥女仆们干活，端盘倒水，把白莫邪拉进衣帽间，至少先把一个人打扮起来再说……

早上9点30分，再次恢复人模狗样外观后，白莫邪跟伊贝利卡往布置中的宴会大厅走去，路上交流详细情报。

“是吗，昨天晚上的时候还睡在你身边的吗……”伊贝利卡摸着下巴，打发完过来汇报搜索进展的护卫后，继续跟白莫邪前行，“昨天晚上分开的时候，我们约好今天7点半见面的，结果一直到9点都没等到她人……”

白莫邪眨眨眼，关掉视网膜上的全部信息：“不行，找不到，联络不上。”

伊贝利卡：“女帝到哪里了？之前预计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白莫邪通讯了一下：“已经可以看到王宫了，再过20分钟凯奇拉尼亚港口上就能看到他们的船了。”

伊贝利卡：“是吗是吗，那我们这边能不能看得到呢？”

白莫邪瞅了眼脸上写满了好奇的伊贝利卡，还没有说话，伊贝利卡就连忙自己解释道：“好奇天人的舰船有什么不对吗，我听说过的，是完全金属的铁甲船，外观看起来就根本浮不起来的样子，但天上飞的船都有了……”

看着不停往长廊窗口看过去的伊贝利卡，白莫邪好笑又无奈道：“那个方向能看到河道还用得着问我吗，而且……我现在应该最优先的是找到妮芙琪吧？”

伊贝利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确实呢，按照行程安排……不好！你们夫妻两个必须在早上十点到码头那边去！除了迎接外，得先跟那边的骑士嘉宾们打招呼！”

白莫邪：“这是你们昨晚做的新安排吗？”

伊贝利卡：“是的，之前都以为他们又是从天上过来……”

白莫邪抠抠脸颊：“哈，抱歉，是我们这边没说清楚……我们的都挂社交通讯里，信息都是透明互通的，就以为有人说过。”

伊贝利卡：“什么通？”

白莫邪：“我们这边魔法通讯之类的，这个不重要……是时间不早了，妮芙琪又不见了你才急着到处找的吧。”

“对呀，过去码头然后处理好骑士们，至少得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不，还来得及，还有十分钟时间……我来负责找妮芙琪，找不到我一个人也先过去，伊贝利卡你能联络到码头那边的吗？叫负责人开始走迎接流程了。”

“但……但你们主角不在，流程根本开始不了啊。”

“没关系，不是有准备迎宾乐队吗，让他们先开始演奏欢快的音乐，稳一下现场，缺少新人不行的部分先跳过，花篮、地毯、魔法装饰让仆役们摆起来了，让骑士们别到处乱晃了，平添混乱。”

“嗯，知道的……”

第64章 接待金月女帝

思考完白莫邪方法的可行性，伊贝利卡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没有多想，为什么白莫邪如亲眼所见般，对码头上现在的状况了若指掌，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直接施展魔法开始通讯，然后就看见白莫邪跟她道了个别，翻身出了联络桥，跳到下面房顶上，然后一路高处纵跃着往王宫外去了……

别说王宫，王城都是禁止高空跳跃、楼顶奔行的，毕竟对于高等级人士来说，高来高去并没有什么难的，这样立体机动会对治安造成不小麻烦，所以在城市里做高楼立体机动的，通天塔世界人们的常识里，本身就是一种犯罪行为。

白莫邪完全是被白铃铃她们一行十三人空降的举动给误导了，然后就想当然，选了最快捷的移动的方式往码头赶去——按照导航给的直线走……

也的亏他跑得飞快，无人可以追得上，甚至察觉到都难，反正只要不被抓住就不是犯法了……

伊贝利卡都来不及阻止，只得决定等他回来了，再教教自家妹夫这些常识，进行普法教育。

白莫邪一路火花带警报地跳出了王宫，其实当他勾住王宫一处塔楼楼檐，然后脚下传来警钟声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但又一想，对方难道不认识自己这一身新郎装扮的吗？

总之在进入市内之后情况就好了不少，没有那么多警报了……其实王宫、城中法师塔都已经有反应，但正如白莫邪所想，那些高层的法师都认识他了，所以观察到后，也就一路监视着，没有更多别的动作了。

骑士区都是那种古典小楼，都是倾斜瓦面排水屋顶，而且楼房间间距较大，并不是说纵跃难度有多大，以白莫邪一跃如同飞行的跨越距离，并不再话下。而是要隐蔽，不引人瞩目地跳跃十分困难，而且要脚底全力发力，每蹬一下房顶就得塌个坑。

所以白莫邪就多在平民建筑区楼顶奔行……这边不是旧城墙掏空、改建、外搭出来的高楼，就是新建的水泥五层居民小区，一排排看过去，白莫邪有一种回到了地球旧家的感觉。

小学的时候，他还一直在这种小区水泥楼顶玩耍，每栋楼都直通天台，然后楼栋之间天台互相连成一片，一般是用来晾床单的地方，所以很难有开阔来回奔跑的场地……这边异世界也一样，天台顶不光晾晒，堆满了各种杂物，还有养小型家畜的笼子，种各种植物的，空间依然并不开阔。

然而现在的白莫邪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做了以前小时候一直想做的事情——跳到天台护墙上，直接踩着半人高的矮墙奔跑，跑到一排水泥楼尽头，就纵跃到另一排水泥楼天台上去，十分畅快……

王城凯奇拉尼亚，位于王国中部偏东部，大平原地区，城市南面一马平川，被称为丘陵的地带，其实都是小土坡，砍伐掉丘上森林之后，可以轻松种植无需灌溉的作物。而城市北边则是著名的“黑角河”，由于其直通东之海，就给位于河流末段的凯奇拉尼亚提供了天然的商业环境——

凯奇拉尼亚成为了北边跟西边过来的陆路商旅终点，他们会在这里选择转乘水路，或者直接出售货物返程，同时这里也是南来北往冒险者们，能获取全面丰富补给的最大中转站，再往北部沙漠、山岭地下城去，那边王国就算是首都，光论物资丰富程度，是绝对比不上凯奇拉尼亚的。

而王城并不是直接建在河边上的，主要是因为洪涝以及地面土壤泥软，不适合建城的关系，最终王城地址选择在黑角河南岸5公里外一天然大湖处，大湖有三分之二被包裹在城内，作为城内停靠港区，最多可以容纳三千余艘三角帆船。

三分之一的湖面一角在城墙外，作为船只检查处，同时护城河跟这片湖面相连，连接往三公里外东面，人工开凿的下水道湖区，千多年下来那边已经变成一片沼泽地带，生活着各种食腐生物，甚至魔兽。

白莫邪站在灯塔顶端观察平台上，放眼城内港口湖面，看上去如同一片大海……湖水主要也是由黑角河注入的，但方向却是由东向西，这在地球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有星球自转因素，大多数河流都是朝向自转方向，除非是有极端地形落差存在。

但碟形世界就不一样了，就算没有落差，只要有水道，水也会自然而然沿着水道溢漫，例如黑角河主干是从西向东，但各个天然支流，却是乱七八糟朝向的，比如像这片港区湖，就是黑角河反向注入，而不是汇入主干。

总之这片世界的存在形式，让开凿人工运河难度大幅降低，不用跟星球自转较劲，于是这片湖就多了三条水道，左右护城河水道，一条城市排污水道，原本连通黑角河的水道，则被拉直扩宽到能并排航行六艘三角帆船的程度……

现在一艘挂着黄金骑士团旗帜的全金属舰，就在引导小船的带领下缓缓驶入预定的停泊区域，一片被挂毯、旗帜、花篮装饰起来的码头……白莫邪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虽然过来的“国宾”是自己人，但事关国体，岳父大人的颜面还是要讲的。

在灯塔上安置了一片摄像头，这是外设装备道具之一，跟无人机一样，提供额外视野用，只不过可以随意安置粘贴在任何场合罢了。

缩放摄像头视角，观察码头上人员，面部识别确认，自己的丈母娘，也就是妮芙琪的生母王妃克里斯汀也在场，她应该是王室代表，同时也是现场身份最高的人了，对于新建国才几个月的金蜂湾王国，以及维多利亚过来的代表，王妃出迎，算是恰到好处的国宾礼仪了，然后再加上一对新人，就是热烈欢迎的程度，作为东道主名声在外的大国，热情而又不过火。

然而现在妮芙琪莫名失踪，就让事情微妙起来，毕竟对方是以“亲友”名义，私人拜访过来参加庆典的……所以就算少一人，白莫邪也必须到，让场还可以圆回来。

“喂，蜜莉多菈在吗？”白莫邪跳入港口仓库区，一边往码头赶，一边社交通讯联络上，“我这边出了点情况，你们停靠慢一点！”

被突然私人通讯上，似乎没心理准备的蜜莉多菈：“白莫邪？啊！诶？哦，明白了……”

高处继续奔行一阵，最后落入堆满空桶箱的小巷子里，整理了一下仪表，往外面码头大道上走去……巷口拉货看守箱子的人，冲着自己吆喝，白莫邪没理会，丢了一枚大钱币过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十点还差几分钟，白莫邪准点出现在了码头大道上，这片区域已经被清场，道路虽然没有被封锁，但靠码头边普通人已经无法接近，除了护卫士兵外，就是围观凑热闹的低级骑士们。

过来时，人群议论纷纷……之前一传十，十传百，这里的人们就都相当于收到伊贝利卡的联络，知道白莫邪会马上出现，所以欢喜情绪大于惊讶，连忙纷纷让道路，把新郎官让到最前面，也就是王妃所在处去。

踏上码头之后，除开百多人的仪仗队伍，百多人的仆佣服务人员外，就是正式进行迎接的人物们了，大概有三、四十人，是些中高级别的官吏，当的起对国宾接待级别，他们以克里斯汀为首，正在搭好的休息棚里休息，白莫邪一出现，就被请到了王妃面前。

克里斯汀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在校期间就有天才少女之名，由于实力强大，理所当然保送王国精锐法师军团之中，后来更是成为了军团长……有人嚼舌根，说是作战会议的时候被老国王看上，结果平步青云的。虽然被封妃后，离开了军中，但王宫的法师塔至今依然由克里斯汀掌管，由此其实也可以看出其是有真实力的——这些都是跟妮芙琪聊家常时，偶尔知道的。

说起来白莫邪这其实是第二次跟克里斯汀见面，上一次是6月25日订婚仪式“聘”上，王室王宫专用教堂里面，只有沾亲的人在场，面对白莫邪，除了伊贝利卡、老国王外，可以说全都是陌生人，妮芙琪也不例外，作为新娘的她，全程表现得羞羞怯怯，根本就没抬起过头来，其他人……伊贝利卡跟老国王全程招呼，十分热情，其他人分两种，一种就是跟着老国王意思走，另一种则是不感冒。

而克里斯汀就是属于不感冒的那一边，全程垮着一张脸，没给白莫邪好脸色，不用看就知道，她并不赞成女儿的这门婚事……

现在看到白莫邪，她起身迎上来，商量之后的安排，谈吐高雅，逻辑严谨，相比感觉越老越油滑的老国王，王妃克里斯汀的发言，给人感觉更加掷地有声。

克里斯汀看看左右，把白莫邪往一旁请请，然后施放了一个隔音魔法：“……我女儿失踪的事情先放一边，目前就只她身边的人们知道……在王宫里，我眼皮子底下丢了，这是我们的责任……虽然事情十分严重，但现在还请白莫邪大人配合我们迎宾，我们会给白莫邪大人一个交代。”

白莫邪嘴角抽抽，睡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大活人丢了，显然自己的责任更大……然而同时不见人影的还有那三小只，那十名新员工少女们也莫名地缄默，甚至没跟在自己保护了……所以从最开始刚上线，联络白铃铃问询情况时，她支支吾吾的态度，白莫邪就感觉是她们在搞什么事情了，自己也就无所谓，到要看看她们到底在想做什么恶作剧。

现在听见丈母娘这么一番说辞，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差点就想把三小只叫到面前来，不听话就一个个逮住打屁股……

克里斯汀望向双日照耀下，金属光泽异常刺目的天人舰停靠到岸边：“这是战舰吧……听伊贝利卡那孩子说，白莫邪大人跟外宾有联络，那么等会儿请白莫邪大人先上船去跟外宾们说说情况，并因为我方失误造成什么误会。”

白莫邪：“王妃殿下挺重视这次来访？”

“当然，天人方面第一次来访我国……维多利亚是个什么存在，我们并不是不知道，各方面承受压力都很大……”

克里斯汀含含糊糊，话里有话，欲言又止，短短一句话里，首先就包含了老国王对此的政治期待，并不是拿来者当白莫邪私人身份亲友拜访对待，其次说明了常青藤联盟和天人维多利亚外玩家军团的窥探……是个聪明，看透时事的人，难怪从最开始就反对这桩婚姻，远嫁他国幸福不幸福说不准，但至少安全，不会像现在这样，陷进王国国际布局之中。

白莫邪甚至觉得，克里斯汀怕不是在怀疑，妮芙琪的失踪，其实是针对凯奇拉王国的袭击……

“……我的人也在寻找妮芙琪，不用担心她应该没事的。”白莫邪一边说着，一边往金属舰走去，在它挺稳前，就足尖一点跳了上去，接受完舰艇扫描认证后，直接往船舱里走去。

走廊上碰到几名水手，都不用扫描的，直接看他们外貌、好奇的眼神，就能确定他们是本土侧人类了……跟着自动寻路，来到上层客房处，自动门打开，一处全实木内饰的船舱出现在目前，一身大红披风金属板甲的蜜莉多菈，正在波波球的帮助下完成盔甲的最后穿戴。

21世纪的隐形舰一样的战舰上，舰长却一身远古金属盔甲……这时代的倒错感，说不出来的怪异。

“好……”

“噗哈哈哈——”

白莫邪正想说一声好久不见，结果就被蜜莉多菈的哈哈大笑给打断，只见这位奥霍兰精灵的公主殿下，笑得满头秘金色长发直颤，指着白莫邪，眼神上下打量着他的穿着，走过来直拍白莫邪的肩头：

“哈哈哈，你、你的这身……这身衣、衣服！真是、真是哈哈哈……你是来搞笑还是结婚来着？！噗哈哈哈……”

第65章 维多利亚代表游戏内官方执行者

只见蜜莉多菈笑得花枝乱颤，身上穿好的、没固定好的盔甲一通科技感机械咯吱响……白莫邪撇撇嘴，抚上笑得站不稳教的女帝的手臂，无奈道：“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哈哈哈……哎哟，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真是笑出泪，肩膀借我靠下，哈……”

“嗯，你随意……”

船舱里一时就安静了下来……

白莫邪侧眼看看肩头的脑袋顶……本来以为蜜莉多菈已经成长了很多，但她再怎么说都不是专业战士出生，军校都没上过，之前银阿莱战场上，身边也有大量同伴，战场老手在，而现在，全部得她一个人来抗了，其中的艰苦、酸楚只有她一个人懂。

人前装出来的坚强，最后就在白莫邪面前崩塌了，空气里弥漫的酸楚清晰可闻……

人艰不拆，白莫邪没有说任何话，这时候就把肩头，安安静静借给面前的姑娘，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蜜莉多菈遇到了天大的危机，被追杀得上天入地走投无路，最后被白莫邪救下，从此就跟着一路冒险走了下来……真正一起朝夕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但每分每秒都绝对惊心动魄，白莫邪不知道自杀时间回溯了多少遍，才躲开帝国舰队的追击，绝对是终生难忘的经验……对于两人来说都是。

良久，蜜莉多菈发泄完情绪，双手撑上白莫邪的胸膛，轻轻退开，捋捋耷拉下来的蜜金色刘海，侧开脸去，不跟白莫邪对视，只给他一个长长的精灵尖耳朵：“……我也有了解他们的习俗，颂歌教的婚礼……起源至通天塔崇拜的宗教，服装、宗教道具、建筑，都蕴含‘塔’的象征……”

见精灵少女渐渐恢复坚毅，边自说自话，边回去继续完成增强盔甲的装备，白莫邪也在房间里东张西望打量起来：“看起来做了不少功课嘛。”

波波球开始给蜜莉多菈装配胸腹盔甲：“那当然，咱们佣兵团团长的大婚，作为唯一的能撑场子的，可不能丢了人。”

“白铃铃她们搞来了妮芙琪尼亚号过来，我已经觉得倍儿有面子了……”看着墙边的一张硬木椅子感觉不错，白莫邪就坐了过去。

“泥福什么？”

“‘妮芙琪尼亚’，信息已经登记在我们佣兵团装备里了，下拉《装甲无限》条目。”

“哦，就是那艘骸骨龙飞空战舰啊……分了我们不少古老种素材、魔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呢，只给她们钱……这些东西可都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别这么说……”

蜜莉多菈开始佩戴头冠：“如果不是因为我……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都来了，还有白铃铃……差不多是我们团里一半的超脑力量了吧……一直什么忙都没帮上，还不断添麻烦，把你们卷入事端里……”

“不能这么讲，之前不是分析过的吗，我的研究手稿《历史光锥轴》里不是也有论述吗，站在你的视角是一番情况，但放宽视野，在强人存‘历史’的角度上，事件都是围绕着我一点点发生、积累，最后演变成银河系、宇宙级别的危机……时间回溯本身就不可能是孤立的宇宙级的常态，其存在内禀规范……”

“停停停！”蜜莉多菈朝白莫邪伸手拦话，她的整只手臂套着十分华丽的雕纹臂甲，“讲人话，我不是搞科研的。”

“……可观测宇宙之所以是这个样，与我们人类无关，只是由于宇宙是这个样，必须是个这个样、这个属性，我们人类才能诞生，才能对其观测……同理，一切历史，整个宇宙无数粒子的位置、运动轨迹，并不是因为外部观测才会是那样，而是因为它们是这么个历史过程，才有了外部一切宏观、客观表现。”

白莫邪直接在逻辑上推演了无数步，讲出了最后的大白话，蜜莉多菈果然就听明白了。

金月女帝，一抖披风，开始通过波波球全身环绕摄像检视自身形象：“……我记得白铃铃说过，你是‘奇点’，会危急宇宙的事件都会让你遇上……果然视角不一样还是无法信服啊，我看来事情都是我自找的，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拉……那混沌理论不是失败了吗，你的存在就是种决定论？”

“不一样，一切依然都没定下来，我决定挥手还是不挥手，根本不可能影响到宇宙边缘上的粒子泯灭诞生，不可能因此而分支出什么另外一个平行宇宙……多重宇宙，每个重大决定就分裂一个分支时间线，那是人类的自大，也是人类视野的渺小。”

“……但你不是经常用‘时间线’、‘回溯’之类的词儿吗？”

“历史光锥有且仅有一条，广义相对论时空坐标系，洛伦兹变换，闵可夫斯基时空，本质上都是一轴上横向移动，沿光锥的纵向移动……根据白铃铃的报告，目前只在我身上观测了到……啊抱歉，又跑偏了，我们在这里说这些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你觉得被我笑话不甘心？”

“不甘心？我怎么不甘心了……”

整装完毕，蜜莉多菈回眸一笑：“哈，不是在我面前展示才学，证明自己不是个搞笑人？”

白莫邪拉拉弹簧、手风琴长袖：“我这身挺受欢迎的呢，在本地……倒是你，怎么穿了一身甲胄？动力服呢？”

蜜莉多菈拍拍臂甲：“这其实是动力服增强装备，外观本土化了而已，入乡随俗嘛。”

数万年银河系人类单兵装备的演变千千万万，总体上来划分大时代的话，首先自然是外骨骼时期，提供额外负重、动力源。

然后随着外骨骼出力提升，就开始在外骨骼上装备装甲、重炮，就变成重型外骨骼，人形坦克的存在。

然而外骨骼局限性极大，首先太空作战时就得里面再做层人员密封，那还不如直接驾驶宇宙战斗机去……于是随着新材料的诞生，更加坚固、强韧、出力更高的动力服。要用21世纪的概念，形容一件动力服的战斗力的话，十级动力服，其可以直接突破大气层的强度，随便配上一件十级武器，就是人形自走核弹了。

动力装甲一开始是外骨骼外套装甲的思路，后来随着技术提升，时代战术演变，成为了一件可独立的作战平台，主要作战环境是战舰内争夺，登舰战，十级动力装甲能源充足的情况下，可以抗住太阳核心的核聚变。

会有这么高的强度要求，主要是战舰战恶劣环境，纳米工艺制造的战舰十级金属粒子结构，是无法发生常规核融合的，战舰结构开始发生灾难性的核融合，那可不是通常恒星的聚变反应了……双方十级舰炮、超越打击的能级，使得登舰战十分险恶。

所以地球太阳系岁月里开发出来的高机，也就通常大众动力服的水准，动力装甲，是能直接打穿地核毁灭星球的存在，高机则根本无法承受地质固体高压。

如今的宇宙战争，分成了只在军事、战略概念上有联系的两个维度，根本原因也在这里，能级战斗力的鸿沟，单兵作战根本无法伤到战舰分毫。

现代的动力服，其实就相当于21世纪概念里的宇航服概念……穿着动力服战斗，在战争维度里根本排不上号，最多只算是“民间打架”程度。而这种“人员战斗”依然被往战略方面挂，战争不用其极，动力服增强装备，就因此诞生了，主要是特种作战用，例如潜入敌方星球、星城、星屋、运输舰、星球要塞，进行刺探、破坏等特殊工作。

毕竟不是人人能相位转移，动力装甲目标巨大，动力服战斗力不足，自然就需要些额外强力装备了，其实就是外骨骼外套装甲的思路，在动力服外额外增加一些装备……特工作战时，一般就是动力服外额外的鞋子、手套，方便偷运入境、随身携带、自行组装。

现在到了通天塔世界里，动力服增强装备，就变成了一套全身甲胄，动力装甲显然是决战兵器，外交活动上并不会随便带着……

蜜莉多菈一身完美按照她身材曲线制造的增强装备，故意秀一般，抖着披风走两步，往白莫邪身前一站，那真是英武非凡，对视过来的，尖尖的精灵脸蛋上，一双碧蓝眼眸洋溢着满满自信。

白莫邪忍不住打趣：“游戏里女角色，通常来说不是穿的越少防御力越高吗？”

蜜莉多菈举步往外走去：“别欺负我见识少，这是写实游戏，并没有任何强制‘设定’，法师都一身重甲，这种‘职业平衡’都不存在，还说什么那种‘时装’选秀一样的，只看外观的装备……”

白莫邪起身跟上：“那是……对了，说件事，之前联络里的行程有变，我新娘无法出面了。”

蜜莉多菈斜眼往后瞅瞅：“你做了什么坏事？”

“早上的时候突然失踪了而已。”

两人已经在船舱过道上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轻柔男音——

“哦？公主失踪了吗，那可是大事哦，在这个时间点上……会不会是针对女帝陛下的外交破坏呢？”

白莫邪扫描地图上早已显示外面有人，但他以为是普通本土侧水手，所以没有在意，因为两人汉语交流着，又没开权限，让对方听见主设翻译，说些不太机密的事，也不用太担心，然而身后人突然用话语插话进来，就让白莫邪有点的惊讶回了头……

只见一个做现代银河系标准科研人员打扮，比自己稍高一截，大概175cm，身材体型标准健康的年轻人，正朝自己友善微笑着……他开着社交系统，有详细的个人信息显示——维多利亚议会高级行政官，周鲁斯。

“白莫邪。”

“周鲁斯。”

两人伸出右手微笑一握，现在一般商务人士，这样就算是见面互相认识了，毕竟开放着社交信息，古老的递名片，报“山头”“职务”那一套都用不着了。

蜜莉多菈看看周鲁斯：“你过来了啊，边走边说吧。”

舰舱走道狭窄，只容一人行走，三人鱼贯前行。

白莫邪侧头向身后：“所以周鲁斯先生就是维多利亚方面派来的代表咯。”

周鲁斯：“白莫邪是这么多年之后，第一个选择在本土侧出生的玩家，我们一直关注着。”

白莫邪心中一动，看向前面蜜莉多菈。

而蜜莉多菈也正好侧过头来，对上眼又往后望望：“周鲁斯，你说还是我来说？”

“我自己来吧……”在白莫邪莫名其妙中，周鲁斯接着道，“我知道白莫邪大人在疑惑什么，维多利亚的‘科学家’是‘npc’，是游戏设定里维持玩家方面，游戏进行的存在，所有玩家设定上都是‘亚人兵’，合成人的存在，是无法成为我们‘科学家’的……我当然也是‘npc’，并不是真人玩家，但我们‘高级行政官’，却又是‘npc’里特殊的存在……”

看着周鲁斯真人一样的眼神，白莫邪恍然：“啊，你们高级行政官就是‘gm’对吧！”

周鲁斯点点头又摇摇头：“并不准确，我们并没有调整、修改世界、物品属性的权限，但身份也确实是有点超然……准确点来形容，应该算是游戏内的官方‘客服’来着，接受玩家的抱怨、反馈，发布制作组新的更新、维护公告……

这是不写在任何说明、网站上的常识，进游戏来的人都知道的感觉……似乎就除了白莫邪大人之外了，没领取任何新手装备啊，原来即使是选本土侧出生地，也会选择初始携带全套个人外设的。”

白莫邪嘴一撇：“没看那么多选项，直接全跳过就过来了……”

周鲁斯点点头：“确实也有这个样的，去年刚开服的那会儿的话……因为现在世界动乱度已经到了最高点，制作组已经做出了优化来着，让所有新玩家都有更好的初期引导体验……总之，我们其实一直观察着白莫邪大人，毕竟白莫邪大人在外面银河系里也是著名人士。”

“嚯？我居然还有名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哦！”

白莫邪自己都有点惊讶。

第66章 三个妮芙琪

周鲁斯接着道：“皇帝亲自授勋的自由枪骑士……白莫邪大人果然非同凡响，一路冒险下来，创造了很多我们制作组都没有预估到的事态——比如现在的跟大国公主结婚，这样的游戏事件，没有强制性的剧本触发，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人际社交、国家外交这一块，我们没有任何剧本来着，否则就不算是自由开放世界了。”

几句话间，三人已经上到了甲板上，耀眼阳光下，水手们也已经在码头上固定好缆绳，上岸跳板也已经搭好，码头上开始奏起热情欢快的迎宾乐曲。

白莫邪、蜜莉多菈、周鲁斯，三人三种装扮，站在船头先向码头上的人群招手致意。

与此同时，周鲁斯依然在小声道：“……根据游戏进程反馈，制作组只做世界级的大事件剧本，例如现在这个三方混战、虚假和平的版本。”

白莫邪看了眼蜜莉多菈，转向周鲁斯奇道：“三方混战？我一直还以为中立侧是帝国侧的小弟来着，帝国侧全面侵略着本土侧。”

蜜莉多菈目光远眺，眺望着巨大的凯奇拉尼亚城港口仓库区：“如果这个帝国侧，是真的一个皇帝一支军队的银河帝国的话……”

周鲁斯说明：“主要就是玩家军团之间对抗，帝国侧并非铁板一块，白莫邪大人应该听说过‘贤人’吧，先不说站在本土侧这边的玩家吧，已经过了开服时，最初一致对外阶段，开拓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进一步发展阶段，玩家们都想开创自己的伟业来着……所以他们之间一战，中立侧自然跟着就乱，然后连带着本土侧就乱起来，已经不再是开服时，那个本土侧、帝国侧敌我泾渭分明的游戏版本了。”

白莫邪：“这些都是常识吧？”

蜜莉多菈：“没经历过开服的人，玩一段时间也会多少知道一些。”

白莫邪：“嗯，我确实有些感觉……就比如说这凯奇拉王国的态度……太古怪了。”

周鲁斯向码头上朝自己欢呼的华服姑娘们微笑，惹来一片尖叫：“大战没有开始，局部战争不断，火药桶来着，国家间已经看不清互相，传统盟友关系变得脆弱，所有人唯一的选择就是提升自己，寻找更多出路，凯奇拉的选择并不奇怪，来着……”

蜜莉多菈：“我金蜂湾王国就是这种混乱情况下被造出来的棋子，哈，能多分力量是一份。”

周鲁斯：“白莫邪大人也为我们带来一堆新思路呢。”

白莫邪谦虚道：“娶个公主而已，跟大家一样，忠于自己的欲望，只是忠于自己的欲望罢了！”

周鲁斯摇摇头：“我们没有想到会有超脑进入游戏……现在那个被称为‘骸骨龙秘境’的地方，设计初衷并不是用来攻略的，只是古老种骸骨龙的栖息地，作为今后亡灵族历史背景设定的存在来着……然而居然现实时间没一个小时就被攻略了。”

自家闺女熊孩子们惹得祸，白莫邪只能尴尬道歉：“抱歉哈，我们没想到……”

“不，白莫邪大人不用道歉……她们的攻略以及对骸骨龙魔核的最终应用，给我们打开了思路——真实的世界不就是该这样创造的吗？无中生有，一切皆有可能。”

蜜莉多菈开口：“船挺稳了，我们该下去了。”

看向跳板方向，码头的那一边已经有礼仪兵列队，白莫邪伸手一请：“我算是半个东道主，就由我来带领两位贵客吧。”

周鲁斯：“请。”

蜜莉多菈跟在白莫邪身后走了会儿：“……过来的路上周鲁斯跟我谈起过，说奈琪露蒂她们做到了‘不可能发生之事’。”

周鲁斯：“没错，之前不是说过，亡灵族背景设定来着吗，那处‘秘境’根本不是秘境，只是没有开放，还只是个‘贴图’一类的存在……”

蜜莉多菈：“所以无论是本土侧还是帝国侧的冒险者过去了，都全部探索失败，直接失联……我带领大军过去，也只是清理完毕周围魔物灾害，进去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获得……”

白莫邪回头：“……之前听白铃铃她们讲自己的冒险经历，我就奇怪了……本土侧冒险者带不出任何消息就算了，但是玩家……他们即使‘死’了，在外面论坛上也可以发言，发帖子视频什么的，讲述这段经历。”

周鲁斯：“就是这样，是我们官方跟这些玩家签了保密协议，封了口……但现在，骸骨龙秘境被攻略了，这个协议也就无效了。”

白莫邪：“这秘境是空间传送性质的吧，我一直以为地下城是空间位置实际固定来着……”

蜜莉多菈瞟了白莫邪：“这个世界能随便传送并不奇怪，不像外面，折跃也讲物理时空……往天空、大海尽头航行，到了一个边界上就会被传送到另外一边，一个自闭循环的空间。”

周鲁斯：“事实上，往地底钻洞，最深处也会被传送到另一处，而且都是无缝衔接来着，你感觉不出被自己被传送了，就是一直笔直前进着，就到了另一边，跟地球是圆的一样，往西走就到了东边。”

白莫邪：“所以……白铃铃她们是……把一张贴图给通关了？”

周鲁斯：“只是这么形容，有后续架构在，她们按照‘世界’规则自己开拓出了一条道路，相当于是帮制作组‘写’完了这一段骸骨龙故事。”

白莫邪：“她们还真是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啊……她们自己知道吗？”

蜜莉多菈：“……我们跟周鲁斯谈后就都知道了。”

周鲁斯：“就是这么一回事来着……所以给了我们新思路，也许我们只用丢下种子，并不用把整个故事都描绘完备就可以了……”

白莫邪：“好是好，但那样有可能整个游戏就变成少数人的游戏了，大多数玩家并体验不到最精彩的——例如我现在就是，娶到了排名前三国家的公主……”

周鲁斯：“……这也是真实人生啊，不可能人人都是皇帝。”

蜜莉多菈：“但这是游戏，要公平……要公平啊……”

周鲁斯：“女帝陛下的遭遇我们只能关注……玩家间的社交活动纠纷，我们无法介入，除非上升到帝国法律程度。”

白莫邪：“……我们在跳桥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之后我们私底下再找机会详谈吧。”

周鲁斯：“确实……这一趟我主要就是来见白莫邪大人一面的……”

克里斯汀迎向走下护栏彩旗跳板的三人：“凯奇拉王国欢迎两位贵客的到来！各位一片常绿！带着博大答绿之子。”

之后就是一连串繁文缛节，由于这边来宾都有国家身份，所以得走国宾接待流程……蜜莉多菈如鱼得水，表现温文儒雅，全身上下体现着小说里的那种精灵高贵。周鲁斯这边则跟着一路完事，不用想太多，反正按照东道主的安排来就是了。

不知不觉接待仪式就花去了两个小时，而从港区这边到王宫距离十分远，所以中午12点的时候，接风宴就安排在了港口外骑士区一王室酒店之中进行——保人附庸制，跟封建、资本、奴隶制度同又不同，王室作为王国最大的保人，名下自然坐拥大量产业。

这就是这边世界的特色了，白莫邪也是第一次接触真正的“王室产业”……在他所生活的古代环境，21世纪他的社会中，“王室”、“皇家”什么的随便起名随便叫，他也没怎么在意，过来后没想太多就命名自己的舰队为“骑士团”，然而其实并不能这个样子的。

不止通天塔世界，银河系那边也是，是真有“皇室”的，这些王家、皇家一类的词不能随便用，会担上法律责任……好在白莫邪真是个“自由枪骑士”，叫自己舰队“骑士团”也没什么太大问题，不然当初跟他一同行动的人，是绝对会阻止他这么命名的。

在妮芙琪家数一数二的，专坑水路过来外地土豪的大酒店里，享受了一顿包场的午餐后，下午绕开所有有活动的广场、剧场地段，往王宫进发……赶路的时候，由于克里斯汀在同一辆马车里面，三人不好抛开这位王妃，自顾自只聊自己的话题儿。

一路上四人就凯奇拉的文化、文明进行了探讨……克里斯汀不愧是有天才魔法少女之名，对自身魔法文明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见解，谈吐间不时冒出发人深省的闪光点，十分活跃谈话气氛，主宾皆欢，华丽的外宾马车内笑声不断……

跟克里斯汀一路交流下来，给白莫邪最大的感受是，妮芙琪的性子应该很大程度上是随她母亲，培养培养应该也能成为现在克里斯汀这样，能独当一面，上得了台面的女强人……这么想的话，尼古拉的性格应该就是学他父亲也就是老国王的，年少轻狂之后开始变得沉稳？

白莫邪碰上身旁人的胳膊肘，偷偷跟周鲁斯私人通讯：你们这边游戏里面，遗传是怎么来的？程序直接复制？

周鲁斯：复制？什么来着……哦，第二代计算机还用得着复制吗？外貌、身体素质有先天继承关系，其它所有人格均为后天……跟其它大型自由开放世界一样，非玩家单位这方面，我们是一个真实世界生态系统。

白莫邪：被你这么一说，我更无法把妮芙琪当npc了。

周鲁斯：在我看来，我们都是活着的，白莫邪大人。

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下马车休息、观光一下，有护卫士兵们清场，不存在被围堵围观的情况。下午两点左右，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王宫，而在王宫大门内停车处，站着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迎接众人。

一身象征高塔衣裙的妮芙琪领头上前：“欢迎各位，咳哼，的到来，咳哼！”

白莫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周鲁斯则歪歪头向蜜莉多菈道：“我说什么来着，新娘不会不见的，真要出事不会这么平静，有那三个小姑娘在来着，出不了事，出不了事。”

蜜莉多菈点点头，一身灵便甲胄，人群里一站就是最显眼的一个，这也是她要的效果，向白莫邪道：“这就是你的公主？”

然后微笑的迎上前，双方开始官腔繁文缛节……之后有专门的官员、女仆过来安排周鲁斯跟蜜莉多菈下榻的地方，白莫邪摸到欢迎的人群里，一把抓住妮芙琪就把她往无人的巷子角落里拖，向旁人道：“不好意思，借过、借过，我跟我妻子有些私事要说……”

周围一片还是闹腾的官员工作街道，但这边方圆十米之内是没人了……白莫邪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妮芙琪”，金发碧眼的小公主，躲闪着目光，小脸左转右转就是不跟白莫邪对视。

白莫邪：“早上到哪里去了——你？”

妮芙琪：“被白铃铃邀请去玩了咳咳，她们有说跟咳咳交代过咳哼……”

白莫邪：“哦，去玩了啊你，嗯，那跟白铃铃一起好不好玩——哩——”

妮芙琪：“好玩哩！”

话一出口“妮芙琪”就知要遭，连忙小手捣住嘴巴，然后偷眼斜瞅下白莫邪……就见到白莫邪眉头皱成一团，脸黑得比前几天的大阴天都黑。

妮芙琪小嘴一撇，神态气质瞬间变成儿童状态，声线虽然还是妮芙琪的少女音，然而语气却奶起来：“……我就知道骗不过耙耙……”

白莫邪屈指弹了一下面前“妮芙琪”的额头：“我就知道是你……基因药还是魔法？”

伪装成妮芙琪外观的白铃铃捂住额头嘟着嘴，不甘心道：“魔法哩，这边的变形术十分方便哩，尤其是有本人配合的情况下……铃铃是怎么暴露的哩？！”

“说话习惯是那么容易憋住的吗，奶音没了，但那不自然的停顿，熟悉的人多听听就能感觉出你是在故意带过什么语调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绑架妮芙琪做什么？”

白莫邪心中一直有猜测，但逮到小犯罪分子们后该问的还是得问的。

第67章 四线作战

白铃铃高举起现在一对修长的双手：“做研究！唉哟哩——”

白莫邪又弹了白铃铃额头一下：“等会儿还有晚宴，你跟我先回房间里老实呆着不准出来捣乱，之后再收拾你！”

白铃铃：“铃铃是来帮忙的哩，不是来捣乱！”

白莫邪揉揉太阳穴：“抓走妮芙琪就是在捣乱了啊。”

“诶嘿嘿——”

“还笑，之后非打你屁股不可。”

“唔呜……”

把魔法变形的白铃铃抓回王宫里属于他的套房里，让她解除变身，在房间里好好呆着先，他要先去国宾宴会现场那边……然而一个小时后，伊贝利卡又带着个妮芙琪进入宴会现场，到了蜜莉多菈那桌上，进行国宾宴会接待。

正跟老国王待在一起，应酬着王国领主骑士的白莫邪，顿时一阵胃疼……想来白铃铃是不会不听自己话，于是定睛观测了一会儿这个“妮芙琪”，心中有了底，跟老国王等人告罪失陪一声，径直过去把又把“妮芙琪”拉到了大殿小角落里。

白莫邪直勾勾盯着金发碧眼的公主。

公主躲躲闪闪着眼神，支支吾吾道：“白莫邪大人，我还在接待国宾……”

“好一个‘白莫邪大人’，哈。”白莫邪直接气笑了，“魔法还是基因药，露蒂。”

伪装成“妮芙琪”的奈琪露蒂小嘴一撇：“我就知道瞒不过哥哥……我们只是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白莫邪捂脸：“你们拐走妮芙琪起就添大麻烦了！”

“啊哈哈。”

“还笑，之后非打你屁股不可！”

“啊唔……”

第二只“妮芙琪”被白莫邪抓回套房，让奈琪露蒂解除变形，跟白铃铃待在一起作伴，临走前问了一句：“待会儿不会还有第三个吧，奈琪露娜呢？露蒂，把你妹妹叫到房间里报道，自己过来跟你们一起当囚犯！”

奈琪露蒂：“哦……”

之后白莫邪刚回大殿里，正好赶上舞会环节，跟蜜莉多菈、伊贝利卡分别跳了完整的两曲之后，奈琪露娜视频通讯过来报告她已经自投罗网，跟她姐姐汇合了……不由得白莫邪长长出了一口气，最能捣蛋的安分了，那这次事件就算是结束了。

然而事实证明，现实是残酷的。

舞曲间隙休息，一段舞娘专业表演结束之后，当舞会继续进行，蜜莉多菈过来反邀请白莫邪跳舞时，一个人影远远闪过，虽然人群里并不显眼，但那高高的独一无二的婚礼用高塔发髻暴露了那个人影身份。

白莫邪胃、肝一起疼，勉强向蜜莉多菈笑了笑，让她先等会儿自己……三两步冲到第三只“妮芙琪”身边，礼貌地赶开邀请新娘跳舞的绅士，又又又把妮芙琪给拉到了小角落里，然后又又又直勾勾盯着。

妮芙琪躲躲闪闪着眼神，支支吾吾小声道：“……对不起……”

好吧这一开口就知道是新员工少女了，她们果然还有这种预备方案……显然由于她们的“绑架”行动，妮芙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三个小家伙就以这种方式来全力弥补自己的过失。

正在白莫邪无奈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则酷机遥远的紧急通讯，出现在指挥部通讯群——是茉维依——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桃花坞遭到不明舰队袭击！重复，桃花坞遭到了不明舰队袭击，我跟佩小姐已经启动紧急预案，展开反击……老公……”

白莫邪放下搭在新员工少女肩头的手，感觉到接到同样通讯的蜜莉多菈的视线……扭头遥望大殿高高立柱外，通天塔世界的夜空，虽然看不全，但室外平台上人们、摆设拖曳的影子，完全可以感觉到天空的三轮明月……银河系内的三处暗战，现在加上桃花坞的直接交火，自己要面对四线作战了……

通天塔世界，凯奇拉王国6550年4月4日，凯奇拉国王小公主妮芙琪大婚到了最高潮的一天。

今天就不光只有4月1日就开始的游吟诗人、广场舞台、马戏团表演，现在开始，晚上还会增加著名歌手、乐队表演环节，而且4日一晚上，还会进行持续3个小时的魔法表演。

之前其实伊贝利卡一直有跟白莫邪沟通，关于蜜莉多菈和周鲁斯行程时间的问题，看来王国方面是有打算调整魔法表演日期的打算，毕竟最精彩的节目要留给外宾是理所当然的……

晚上20点整凯奇拉尼亚全城的法师塔准时开始释放魔法，以巨大的连续的朝天火花为开场白，法师塔开始以夜空这块完美的黑色布幔，编织起画面来，抬头仰望，可以看见由线条、马赛克编织而成的色彩丰富的动画。

凯奇拉王国的特色手工产品之一就是各种毯，王宫里随处可见大幅绘图装饰挂毯，上面编织着他们自己的神话、故事，由此可见，凯奇拉人对于平面作画自有其独到见解，现在这一点也反应在了夜幕上的魔法图案上面——法师塔的魔法师们，联合施展着魔法，将他们凯奇拉王国的战争画卷描绘在了夜空之中！

城中百万人欢腾起来，喧嚣直达王宫顶端大殿，其实王宫本身都在欢腾着，让整个婚礼庆典达到了最高峰。

魔法表演开始之时，白莫邪就随着大殿中的人群来到了外面平台上，这里已经被数百仆佣布置成了露天宴会场。

白莫邪跟妮芙琪一左一右坐在老国王两边，坐在唯一的主台正座上，而王后、王妃们则跟国宾们待在旁边的贵宾席上，其它王国宾客们则自己随意……整个现场气氛十分热烈，然而白莫邪则完全身处物外，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连假冒的妮芙琪都难得管，让她继续执行冒名顶替的任务……

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桃花坞那边。

由于是黄金骑士团指挥部社交群里的通报，所以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也知道了情况，跟白莫邪一起分析起茉维依发送回来的文字、图片报告——

目前的状况有点糟糕，因为14艘主力舰舰队，目前有较完整战斗力的只有5艘，3艘是原本就有的主力舰，11艘新购入的主力舰中，只有2艘通过星球要塞完成了现代化改造。

而原本舰队的3艘老舰中，蜜莉多菈号还被当代步工具，运送“春游团”来到了银河系里，也就是说现在桃花坞只有4艘有战斗力的主力舰，其他9艘都是要么没武装，要么能源有问题等等各种大大小小病，有待翻新的当年内战时代的老舰。

其它护卫舰、星球要塞之类，战舰战中连炮灰都算不上。

我方情况如此，敌人目前处于标准战舰战模式之中，只打了一发超越打击，击毁了“传送阵”就没有了动静，但茉维依能侦测到不断的探测扫描开展信息战，第一时间把主力舰舰队分散了开去，撒到以桃花坞为原点的空间坐标系各个象限……

通讯里，王若夜发言：“真是好可怕哦，突然闪了一下，完全反应不过了呢，如果那一炮是对着我们实验室‘闪’的话哦……”

龙女观月：“白莫邪，我们已经分析过了，不是帝国舰队动的手。”

白铃铃：“什么的方向哩？”

龙女观月：“物理，超越打击属性不是帝国武器属性。”

白莫邪：“借刀杀人？”

佩小姐：“没这个必要，空宇，一切网络信号外，做给谁看？”

王若夜：“小白，这是我分析的结论呢，很简单的道理嘛，帝国想抹杀我们，直接一支舰队压过来就行了嘛，我们在明，还不断向帝国示好，先手攻击完全掌握在他们那边呢。”

格伦儿：“逆向思维对吧，我们黑龙帝国风格也就是这样，能绝对实力碾压就绝对实力碾压。”

白莫邪：“格伦儿你们在八音翼社的情况怎么样？”

裘莉安：“有本大人在当然出不了问题的……等等，格伦儿、格伦儿？”

艾蕾娜：“我、我们这边似乎遇到了点情况……”

格伦儿：“我们这边信号……白铃铃、裘莉安你们那边怎么样？八音翼社星城内这边先挂断了。”

裘莉安：“铃铃，我也过去。”

白铃铃：“嗯哩。”

八音翼社对策组人员，物理空间上在那边的人有：白铃铃、裘莉安、菈妮娅、蒂亚、格伦儿、银玉剑、艾蕾娜、香菲儿以及八十名新团员。

白莫邪现在虽然很关心八音翼社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但看了眼神在在的白铃铃，果断判断掌握桃花坞的情况优先级更高：“茉茉，南宫望，他怎么说？铃铃，八音翼社的事情整理一下，之后跟露蒂一起给我报告。”

茉维依：“南宫望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第一波超越打击，幸亏有他的舰队帮忙偏转，让损害降到了最低。”

白莫邪：“……等之后我会亲自向他道谢，有应对方案吗？”

茉维依：“具体作战计划目前只能被动防御——攻击来至绝对观测圈外，由于我方失去先手，敌人明显知道我们桃花坞的坐标，对方一击得手后，立即退走，我舰不敢贸然开火，暴露舰队位置遭来敌人攻击。敌人战舰数量显然也并没有压倒性优势，无法形成多维立体打击，只要我方有战舰存在，敌人就不敢全力压上……”

白莫邪叹口气：“漫长的战舰战，得拖多久……”

奈琪露娜：“打回去啦！打回去！”

茉维依：“你们在哪里？”

奈琪露娜：“唔咕……”

奈琪露蒂：“在……在……”

白莫邪：“对呀，我们超脑优势，只要不是帝国舰队，战舰虽然状态不太好，但我们有强大的舰长……露蒂、露娜得麻烦你们驻守主力舰上了，生活条件绝对比之前孤星级好，就是得内外信息屏蔽，避免信息战出问题，你们得寂寞一段时间了……”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唔咕……”

“说到信息屏蔽，我们这边马上也得断掉通讯了，敌人信息战能力没我们强，现在是靠龙女观月撑着在，所以还能通讯一会儿……”茉维依又问了一遍，“露蒂、露娜，你们在哪里？得快点来战舰上了，你们要那两艘？”

白莫邪皱眉：“说起来……你们两个一直联着银河帝国这边银河网络打游戏，还有蜜莉多菈也是，是不是你们的通讯暴露了桃花坞坐标？”

奈琪露娜：“才不是！不是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也在银河系里啊！啊呜——”

“露娜！”奈琪露蒂连忙打断，但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奈琪露娜的这一句说漏嘴，通讯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白莫邪胃肝肺一起疼起来：“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你们现在银河系？”

蜜莉多菈这时通讯里接口：“哎……我也跟她们在一起，物理上……我们在第五莉莎她们往爱塔钢铁那边的孤星级战舰上。”

茉维依：“诶？哎！你、你们……”

奈琪露娜：“……我、我们想去看看哥哥嘛！”

奈琪露蒂：“对不起……”

王若夜：“哎呀，是说怎么这两天不光蜜莉多菈，连露蒂、露娜都不见人影了呢，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打游戏打沉迷了，弄得我都想去游戏里看了看呢。”

白莫邪：“你们两个……什么时候。”

奈琪露蒂：“5个小时前……”

白莫邪调出系统时钟，现在是银河系人类方面，全宇宙通行的银河帝国时制73年6月12日差不多1点左右，5个小时前，也就是说是6月11日6点左右，奈琪姐妹离开的桃花坞……这个时间推断获得了佩小姐的证实。

佩小姐：“是这样，昨天我帮高机社团搞定最后的自制操作系统……她们吃完第二餐就出发了……”

蜜莉多菈：“有我的过错……她们两个找我商量这商量那的时候，我发现了她们的打算，没有拦她们，反而跟着她们一起过来银河系这边了……”

白莫邪这个时候接通了第五莉莎，她们高机社团全员三十三人，都在孤星级战舰生态区里，全套设备、高机什么的都放在仓库那边，现在她们已经派波波球过去进行物理搜索，已经发现了仓库中的可疑区域，一块在各种信息、记录上并不存在，然而物理上却存在的“屋子”。

第1章 事情一步步说起

白铃铃：“哇，露蒂、露娜居然过来银河系了哩！”

奈琪露娜：“诶嘿，被发现了——”

茉维依没好气道：“现在还在跟第五莉莎玩躲猫猫？！”

奈琪露蒂：“对不起……”

白莫邪：“不要紧，不管你们，毕竟没人知道我们会遭到袭击……没人知道，也就是说也包括我，那么也就是说……”

王若夜：“也就是说小白还没时间回溯呢，所以全部事态都成功解决了哦，大家不用太担心，只是有惊无险哦。”

所有人都莫名松了一口气。

白莫邪：“不，只能说明这段历史，我也是第一次经历……也不能完全说没有危险，只能说在距离我下次睡眠的这段时间里，大家应该都没什么危险……”

白铃铃：“但也可以放心不少了哩！”

奈琪露蒂：“我们现在赶回去？”

茉维依：“别，反而暴露目标！”

龙女观月：“差不多了。”

茉维依：“老公，还有什么要紧事情没有？”

白莫邪：“信息战凶险，桃花坞现在战力又减少了一半，不要留下太多痕迹，非紧急事态不要联络了。”

奈琪露蒂：“呜……”

茉维依：“明白，定期联络？交战准则？”

白莫邪：“非定期，来犯者，歼灭……哎，最后一件事，‘三味线’行动结束，今后称现阶段为‘小提琴’……”

因为小提琴是四根弦的。

白莫邪：“……保重。”

茉维依：“嗯。”

桃花坞那边的远程酷机通讯挂掉，只留下身在银河系这边的指挥部人员们，继续社交通讯……刚才茉维依突然联络过来太震惊了，白莫邪注意力全在社交上，其它事情都没怎么在意了，现在才想起清点一下社交群里在线的人——

自己、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蜜莉多菈、香菲儿、格伦儿、艾蕾娜、裘莉安、银玉剑、蒂亚、菈妮娅、缪葛丽华……

“等等……大家都没设置隐身什么的吧？在线都是默认显示的对吧。”白莫邪看着视网膜上投影着的社交群聊天框，额头开始见汗，“塔齐娜、塔齐娜？雪可兰在吗？听到了快回答下！”

白铃铃：“耙耙，我之前就一直在试着联络了哩，还让露露、娜娜帮忙检视了她们路径全记录哩！”

奈琪露蒂：“银河帝国交通记录，偶尔拍到她们的直播、视频、生活系统画面……”

白莫邪：“嗯，结果呢。”

白铃铃：“我们只是因为现在失联了才关注，其实记录全在昨天就中断了哩。”

白莫邪一拍大腿：“我早该想到的！我这边结婚的事情搞得这么大，社交群里到处都发了消息，桃花坞那边都收到信了！雪可兰那丫头不可能这么安静，早就该冷嘲热讽过来了！”

目前的情况就是，第一批从震离星前往爱塔钢铁总部的高机对策组，整个失联了。

白铃铃：“耙耙，不用着急，她们是在银河系内哩，不是银河系外面那种，可以随便开炮攻击宇宙飞行器的地方哩。”

奈琪露娜：“我们过去找她们！”

白莫邪：“不，这是我的责任，明明知道德瑞克不简单，还让塔齐娜她们跟他同行，最近事情都太顺利，太大意了！还想着顺势而为利用德瑞克，我居然这么天真了？！”

蜜莉多菈：“好了好了，我的团长大人，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怎么办，现在需要的是怎么办。”

白莫邪抬眼看向前面人群里的金月女帝，她正应对自如如鱼得水，满面微笑应酬着各方人士，根本没有看自己这边一眼，但的的确确却关注着社交群里的信息。

这时身侧响起一个声音：“白莫邪，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侧头看过去，只见伊贝利卡抚着自己身后高高的椅背，关心着自己。

白莫邪脸色一正，拿出见惯大场面的沉稳，不动声色，挂上营业的笑容：“劳烦公主担心了……太多事情要考虑了，最近又没怎么休息，有点累了而已。”

伊贝利卡双手交叠，靠前一步：“你又叫我公主了……妮芙琪有点怪怪的，你们做了什么手脚吧？”

白莫邪点点头：“不愧是亲姐妹，我就知道这点把戏，瞒不过你们这些身边人……我家的小捣蛋鬼们把妮芙琪调包了……啊，不用担心，你妹妹没事的……国王陛下应该也早就察觉出来了吧，哎，拦都拦不下来，让你们见笑了。”

跟伊贝利卡说着话，白莫邪并没有特意压低音量，或者限制主设同声翻译对象，所以他的话一臂之隔的老国王也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这边语毕，就侧头跟心领神会望过来的老国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了点头，有了某种默契。

伊贝利卡也弯弯腰身，看向人群里做为焦点的蜜莉多菈和周鲁斯：“我能感觉出白莫邪不是普通人，嗯，天人中也不是普通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虽然不一定帮得上忙，但现在算是一家人了吧……”

其实这节里，已经有了很多话中话——全套颂歌教婚礼仪式其实已经完成，对于老国王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跟白莫邪的交易完成，说直白点就是，之后妮芙琪怎么样，他已经可以不在乎了。

老国王的态度，可以从他无视假冒妮芙琪，而且还是连续换了三个人来假冒他小女儿，这一点看出来……明明掌握着城控源，他却完全视而不见，任由她们几个假冒的在王宫里到处晃悠，现在这最后一只甚至让坐上了旁边的座位。

向站在旁边的伊贝利卡笑笑，然后向前探身，越过老国王望向“妮芙琪”……也是难为这个新团员姑娘了，椅面上有刺儿还是被火烤着一样，整个人坐立不安，低着脑袋，想把自己藏起来似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时不时过来顺路打招呼的宾客们。

社交群里讨论还在继续着，白铃铃跟奈琪露蒂已经做出了整套预案，针对目前的形势的合理化行动建议，光文字部分就超过百万……

天空笼罩全城的魔法光影表演还在继续，但白莫邪已经没心情欣赏了，起身向老国王告罪，然后向伊贝利卡道：“我们现在需要回房间商量一下事情，之后的庆祝活动可能要缺席了。”

伊贝利卡：“嗯，明白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帮忙吗，进来前请敲门吧……开个玩笑，我们就在王宫里我居室里，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用找我们了。”

“没问题。”

白莫邪向“妮芙琪”招招手，新员工少女如获大赦，跳起来从座位后排三两步绕到了白莫邪跟前，乖巧站好，等候命令。这时接到私人通讯的蜜莉多菈也摆脱应酬走了过来。

“啊，还有，金月女帝会跟我们一起，至于维多利亚的代表，就麻烦伊贝利卡招待了。”

“没问题，招待外宾方面，白莫邪大可放心。”

白莫邪点点头，再次向老国王告辞，就领着两女离开了大殿，往下面一层，王宫王室关系户居住区去了……

城控源认证，打开自己套房大门，入口客厅一片科幻场景，成百上千全息画面投影着，各种视频、实时数据监控、文本报告……光是满天浮着的全息图文任务日志，就让客厅内场景变得比外面的魔法表演还要绚烂。

这个场面，是接触变身魔法，恢复成原本样貌两小只，加上奈琪露娜的杰作。

白铃铃第一个向门开处跑过来邀功：“耙耙！看哩！我们把所以情报都整理摆出来了哩！”

奈琪露娜不甘人后，跳过来：“奈琪露娜有努力！爱塔钢铁那边的情报，都整理出来了！”

奈琪露蒂则很有礼貌的跟进来的三人都一一打过招呼。

走在最后的新员工少女进来后带上门，白莫邪径直向之前被当成大办公桌的餐桌正位坐下，蜜莉多菈则囔囔着开始呼叫套房里的波波球过来，帮她卸下动力服增加部件。

白莫邪开口：“现在情况突然复杂起来，我们首先需要整理现况……游戏里面跟游戏外时间流速不等，我们游戏里慢了，拖累桃花坞那边远程通讯效率。”

奈琪露蒂：“哥哥的意思是……”

白莫邪：“集体下线，就在这里安全退出，通天塔世界这边事情暂缓。”

蜜莉多菈皱眉：“我国家的情况……外面一小时这边就过去差不多过去一天时间……”

白莫邪：“金蜂湾王国初创，一个势力要处理多少事情我清楚……但第五莉莎联络过来了，她们要把你的睡眠舱搬到生活区那边去。”

蜜莉多菈：“哦。”

奈琪露蒂：“我们也跟着一同移动在。”

白莫邪双手交叠：“我的意思是，注意一下现实里外面的物理状况——我们明显遭到了有组织的、针对性的全面攻击，根据茉维依、龙女观月提供的分析报告，计算出来的超越打击运算耗时，可以认为桃花坞被袭击跟塔齐娜方面失联是同时的。”

蜜莉多菈卸着甲：“好啦，知道啦，都听团长大人的……我老早就不想拿主意了，太累了。”

白莫邪点点头：“现在八音翼社那边，我们跟格伦儿、裘莉安保持着联络，是遭到了短暂的信息屏蔽，看起来是有人在进行信息战，但那边有帝国扇区舰队在，所以并不用太担心……虽然不想担心，但莫宁图不容小觑，我们要得做帝国舰队无法出手，完全靠我们自己保护香菲儿的后备计划。”

奈琪露娜：“有哦有哦！有做这样的预案！对吧姐姐！”

奈琪露蒂做到桌边，划拉着四面八方的全息屏：“那么我们现在就下线？”

白莫邪抬起一只手来：“等等……有一件事必须先解决咯，不然我怎么能安心离开凯奇拉——你们三个捣蛋鬼到底把妮芙琪怎么了？！”

白铃铃吐吐舌头，跟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对视一眼，这种情况也由不得她们继续瞒着什么了——

原来不止昨天，这些天里她们姐儿几个看着庆典节目、马戏表演，聊着天儿，奈琪露娜看着同类表演，话题自然就到了这边世界各种动物上面，从牲畜到坐骑，再到野外的魔兽、古老种，聊开了去后，动物就扩展到了全生物，庞大信息的支撑之下，这边完全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人”也是生物，渐渐本土侧人类就成了话题的焦点。

本土侧人类的模板就是古代地球人，当年人类所有的生理结构都在这边世界完美复刻，当然也只是大体上的，细节上还是存在相当多出入，比如视网膜就没有再倒着，心肺位置也并不再是绝对，在左心右肺，右心左肺完全随机，其它对称内脏则没有什么变动……而其中唯一完美复刻的系统，就是生殖系统，完全照搬了老地球上的情况。

白铃铃做着人类观察研究，对“人类”自然充满了兴趣，而奈琪露蒂对人类的兴趣，来源于她哥哥跟本土侧女人结婚一事，奈琪露娜则只是单纯的超级好奇，男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土侧人类需要扩张，最初开拓、等级比例关系，都需要大量的人口基数，所以复刻基因自我复制的“自私”性质，是相当有必要的……就如同在大草原上放一对兔子，过三年回来，满草原上就都是兔子了。

白铃铃关怀的是人文，爱情到底是基于生理荷尔蒙非理性的，还是现代银河系那样，可以完全排除性别因素，可以做到完全的“非自私”性，组织起扩大化的家庭，这跟生产力、原材料、乃至空气水等等外部环境也有关系，而且寿命因素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必要要素，因此比较人类学必须要跨多学科、专业。

考虑了如此之多，但最后作用下来，把研究落到实处，要开始着手，还是需要从样本物理结构了解开始——于是这个光荣的小白鼠工作，意料之中地就落到了妮芙琪头上……

第2章 妥当安排

其实要“小白鼠”，随便找一个本土侧人都行，但先不说她们仨人小鬼大，都以“文明人”自居，要走程序获取小白鼠的自愿同意配合，游戏里有信用评级存在，非必要的、非自愿的实验，是不被允许的。

虽然要获得自愿者也挺简单，其实很多玩家都搞过，例如研究魔法的原理，了解大脑是自主规则魔核时……帝国侧的人体实验科研项目完全没有危险性，还可以获得大量报酬，普通本土侧人都十分愿意接这样的配合任务。

但奈琪露蒂十分拒绝接触陌生人，同时对哥哥可能会有后代，可能会有真正的女儿一事十分在意，所以念头一冒出来，第一人选她就锁定在妮芙琪身上了。奈琪露娜跟她姐姐混，意见保持一致。

白铃铃有人能研究就行，而且作为相处过的熟人，能更方便交流、更配合也不挺错。

于是在白莫邪不知道的时候，也就是今天凌晨他在游戏里睡着了的时候，因为大家住在同一房间里，她们三就一直盯着妮芙琪，直到她早上醒过来，就开始说服她进行一下人体实验研究工作。

妮芙琪那边则是，被三个小姑子缠着，虽然明知4日有大事，但实在没办法，问清楚人体实验全过程后，也就答应了下来。

白莫邪当初刚穿越的时候，就一度担心自己被抓去做人体实验，然而随着人类的科技发展，这方面的实验早用不着解剖之类的，拿仪器照照扫描一下就完事儿——死体研究是最低效最无奈的最后手段，生物是活着的，血液体液循环、神经电位等等，这些事情都必须活着的情况下才能研究，静止死物其实除了提供静态数据外，没有任何意义，活物动态的意义才是最重大的，因为最终的治疗是要治疗活人，并不是治疗死人。

……奈琪姐妹由于最开始就是战争目的制造，所以她们物理结构上就不存在相应的器官，人体八大系统中，生殖系统是唯一跟个体存活完全不相干的存在。白铃铃由于继承的是白莫邪基因调整形变来的身体，可以用医学生物学上的“变态”一词来描述，白铃铃身上虽然存在器官结构，但只属于第一性征，银河系人类早就为了适应宇宙而把自己基因调整成三层性征了，全力规避地球生态环境下诞生的性别因素——不说别的，当年还无法模拟重力的时候，宇宙中来月经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很多工作都得停摆。

其实新员工少女，新员工少女，白莫邪是这么叫着，但她们本质也是战争目的合成人，亚人兵，身体外貌外观上都是女孩子，但如果按照古代的狭隘的绝对两性定义来界定，她们跟现在大多数银河系人类一样，是无法套死定义的。

综上所述，三小只对古老地球亿万年生态系统，自然界慢慢演化出来的原生人类兴趣十分巨大……现在这种原生人，在专门做过调查研究后，在一个完整生态系统中完全复刻出来，退一万步，古代中世纪社会学层面上都有巨大的研究价值。

于是乎，妮芙琪就把她们三个带到了妮芙琪尼亚号上——全套帝国侧的，各种医疗的、扫描探测的仪器都在那艘飞天战舰上面。

一开始还没什么问题，高科技检测玩意儿，妮芙琪衣服都不用脱的，完成了全套的物理的生命体的检测，然而到心理调查的时候出状况了。

她们仨参照缪葛丽华对新员工少女们进行体检的，已完成了的心理健康检测、评测方式，也就是做“大脑模因式深层次检查”时出了问题，妮芙琪直接陷入了长梦之中，所有的主动唤醒程序全部失败！

这下可把三小只吓坏了，这可是她们最重要人的新娘子啊，怎么这么三两下就被玩坏了呢？！

热锅上蚂蚁一通忙活下来，发现只能等待妮芙琪她自己自然醒，时间完全不确定，原本十点前十分充足的往返计划泡汤了……妮芙琪的接待国宾工作，她们三个也是知道的，最后急中生智就有了这么冒充妮芙琪，狸猫换公主一出……

天人当然使用不了魔法，她们的变身使用的是一种魔法道具，施法限制条件中，有一条就是被变身对象必须失去意识，这一点昏睡中的妮芙琪完美符合……

白莫邪把玩着一枚带魔力水晶的挂饰：“……好吧，来龙去脉我清楚了，最后一个问题——这玩意儿，你们哪里搞来的？”

白铃铃：“现买的哩！本来我们也不知道也这东西的哩……”

奈琪露娜：“是奈琪露娜！是奈琪露娜！路上瞎逛，偶尔的发现！”

奈琪露蒂：“如果早点发现这变身道具，我们也不会到下午才用了……”

“噗嗤——”蜜莉多菈拿过白莫邪手上的挂饰，“不愧是凯奇拉尼亚啊，什么玩意儿都买得到啊……魔法真神奇啊。”

这枚挂饰是新员工少女用的，戴在身上念完咒就能变身，现在魔法道具到了白莫邪手上，她自然是解除了变身……白铃铃她们三个一共买了十来个，现在都上缴给白莫邪了。

白莫邪看向唯一还恭恭敬敬站着的新员工少女：“我记得，你是这边十名新团员里的小队长对吧。”

新员工少女抬头挺胸立正敬礼：“是的，团长！黄金骑士团下属甲士，海杜莺，为您效劳！”

由于桃花坞那边联过来的紧急社交通讯，是在只有二十来人的指挥部社交群里发布的，所以身在银河系这边的新团员们，根本不清楚桃花坞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

不算大家私底下自己建的社交聊天群，黄金骑士团大的“官方”的社交通讯群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管理层群”，黄金骑士团里把管理领导人员组织叫“指挥部”，全部舰长姑娘们一共24人，加上白莫邪，最开始指挥部人员为25人来着。现在由于形势关系，为方便了解八音翼社那边情况，让香菲儿方便联络，新人银玉剑被加进到了指挥部群里，所以现在指挥部群里一共有26人了。

这个群里存着有很多黄金骑士团的机密资料、信息，除了白莫邪死亡重生时间回溯，是口头叙述的机密情报外，之前多次冒险的记录，解决宇宙毁灭级危机的信息，都有保存一份在群里，作为互补的共享知识，包括白铃铃的真实物理存在形式。

首先是让指挥部的成员明白，黄金骑士团一路走过来都经历了些什么，毕竟就算是白莫邪，他也没经历全部的事件，例如，银阿莱那个被封印的星球战场，大气层内的全面战争，他就没参与，对那边情况的了解，全靠茉维依整理上传到群里的战斗记录。

其次是让大家明确社交关系，经历了这么多，在银河系、文明联盟社会一路留下这么多痕迹，交了不少朋友，获得了不少特权，而得罪的人也不会少，欠的人情债也得还……成为指挥部阶层一员之后，这些事情就必须了解一些了，那些人那些势力该如何交往对待，例如，白莫邪有军方的军购权，跟海盗们有贸易协定，和银河系军工企业有贸易优惠。

和军方交易要加一笔额外的税金，跟海盗是公平平等一换一，互相砍价，而跟银河系内私人军企做买卖则有回扣……军方、海盗、商人，这些基本情况必须知道清楚，以后打交代不说占便宜吧，谈生意的时候，至少不会显得自己无知，对对方也是种尊重。

银玉剑这方面是由裘莉安带着的，过去八音翼社那边的路上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

另外一个就是“黄金骑士团全体群”了，所有黄金骑士团成员全部在这个社交通讯聊天群里，一般也就被称为“公司群”，一般作为发布任务、工作内容、作战命令的地方，一些不太重要的战术、战斗记录也会信息化后保存在群里，作为共享知识，为大家的交战方式、拿捏处理事态的尺度，提供个参考。

目前公司群里人员总数量为763人，其中新员工少女共计738人，然后加上原指挥部的25人。

除了这两个主要群外，还有两个分支小群，一个就是白莫邪的情报组织萨伏依茶会群了，另一个则是下一级的单位，白氏星际物流公司群，这个群主要人员构成是留在坟场那边的亚人兵们，她们厌倦了战斗，没签署黄金骑士团的保密协议，一起离开坟场来银河系这边。

她们虽然喜欢自由平静的生活，但又不想离开稳定的集体，白莫邪就把她们安排进了自己在坟场的物流分公司里，最后就变成了个半吊子样儿，总人数为274人……大家都是人类，她们的个人意志必须得到尊重……

如此这般的社交群区别下来，私人好友群不清楚，办公工作用社交群方面，海杜莺在全体的公司群里，然后是新建的“装甲无限对策小组”社交通讯群，不在指挥部群里的她，自然不知道现在所面临的危机，桃花坞遇袭的情况。

因为公司群里的，留守桃花坞的六百来新员工们，都没有在群里聊遇袭的事情，她们全部忙着完成直接下发到每个人个人头上的任务，应对袭击之后的情况……而且茉维依也设置了屏蔽关键词，目前公司群里被禁止讨论袭击相关事情。

而且，虽然社交上加在一个群里，但由于桃花坞行星系位于银河系外，不在银河系网络覆盖范围内，不通过酷机，其实消息传递本身就存在延迟……就是没信号，消息发送了，但对方接受不到的感觉。

总之，白莫邪也没有现在公开所以情况的打算，他们自己指挥部内部都还没个准，就把消息公布出来，徒增混乱。

所以他没有向海杜莺多解释什么，直接下令，现在通天塔世界就交给她们十人来经营了，由她作为白莫邪方面的代表，全权负责跟凯奇拉王国、维多利亚进行交涉。

同时，让白铃铃把妮芙琪尼亚号的最高控制权限给了海杜莺一份，让她可以完全使用飞空战舰……主要是要负责照看，在舰船医疗室维生舱里昏睡着的妮芙琪。

突然获得了这么多权限，让海杜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团、团长，这……”

白莫邪：“你们十个中，大家选了你当队长，肯定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交战准则、行动方针，如何拿捏尺度的问题，你都有参考资料。”

海杜莺脸上还有点犹豫，但看看白铃铃、蜜莉多菈她们……最后脸色一振，立正行礼：“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团长的期望！”

白莫邪看着面前这个比妮芙琪成熟高挑的姑娘，一对翠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迷茫，点点头：“那么这里就交给你和你的队伍了，我们要下线一段时间，具体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而且还有需要你们也下线的情况，做好全部准备。”

蜜莉多菈把一只手甲丢向白莫邪：“喂！我的金蜂湾王国还没有安排好啊！”

白莫邪伸手一捞，接下手甲，当指挥棒拿在手上挥了挥：“你这不是本来就来凯奇拉王国出差吗，有魔法通讯没有，安排个副手、监国什么的，托管一下王国不行吗。”

蜜莉多菈：“我可是在夹缝中生存啊喂，你当我之前为什么都不下线的吗！”

奈琪露娜：“完全过着通天塔世界生活哦，我们找上菈菈的时候。”

白莫邪：“……差点忘记你现在差不多是个职业玩家了都……要不你让海杜莺帮你看着国家？”

坐到通往中院立柱旁的蜜莉多菈，跟站在大门侧的海杜莺对视了一眼。

蜜莉多菈皱眉：“……白铃铃和露蒂跟我说清楚了，你们进入游戏的目的……我就算了，想不到龙女观月她也中了套，现在回想起来，我的遭遇里确实满满阴谋味儿，之前我还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被害妄想呢。”

奈琪露蒂向白莫邪道：“菈菈她一直在游戏里，德瑞克跟我们的交流，她之前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4章 整理时间线索

而马赛伊尔星域位于隔壁第五扇区，其中有一个名叫杨普洛的行星系，“爱塔钢铁高机俱乐部”的总部，就在这个行星系里一颗叫“爱塔”的五级生态星球上，他们这个高机俱乐部的名字，也就是根据这颗生态星球起的。

6月10日这时再回游戏里，就已经是3月21日了，然后就是这一天王宫晚上，自己跟妮芙琪完成了订婚仪式“聘”，第二天3月22日完成了结婚仪式“告”，之后就开始忙着准备3月26日要开始的婚礼庆祝活动“典”了。

最后到了游戏里的4月4日晚上，自己带着四个大小姑娘下了线，出来外面时间就是6月11日4点，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蜜莉多菈都联络了过来，准备开作战会议——她们理所当然是全息投影过来的，还好白莫邪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之前改了下套房权限，避免了一睁眼就是被骑脸的场面再度发生。

蜜莉多菈全息虚拟旅游一般，一投影过来就套房到处转悠开来，时不时惊叹一声：“哇，这就是你们包下的度假套房，这么、这么……你居然在这么好地儿就躺床上打游戏？真是、真是，太奢侈了！”

奈琪露娜：“下次奈琪露娜要自己亲自来！”

白铃铃：“来来来！铃铃带你玩哩！那里有漂亮珊瑚哩！晚上还有发光泡泡玩哩！”

奈琪露娜：“哦哦哦！”

奈琪露蒂：“是说荧光水母吧，看简介，是特别养殖的……味道据说也挺不错，酱醋海蜇皮。”

奈琪露娜：“噢噢噢！”

蜜莉多菈：“真好……还是现实里好啊，游戏里怎么感觉都有点假……看看这空间大小，这装潢，哇，还有这么大一个露台，看烟火肯定很爽吧……你们居然能搞到五间？说没找关系我可不信。”

白莫邪：“我就随便网上订的……不信你可以问铃铃她，当时的记录她应该都有。”

白铃铃：“是哩！耙耙直接看到空房就订了哩，耙耙运气一直好！”

“啧啧……”蜜莉多菈继续四下转悠着，转角处已经看不见她人影了，但依然可以听见音响设备模拟出的她的声音，“……啧啧，你没找关系，但并不妨碍关系找上你啊，不要什么回报，随手帮个小忙的事儿……”

名声在外，关系找上门，白莫邪自己也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但闲聊差不多也就该到这里了，该说正事儿了……向在沙发上蹦蹦跳，却没有物理反馈，如同幽灵一般踏雪无痕的白铃铃她们仨道：

“游戏里信息接收时效性、延迟太高，裘莉安、香菲儿那边最后传递给你们的情况是什么？”

白铃铃铺开几十个全息屏，万番国旗般遮盖了白莫邪视野，展示着目前所知的情报：“6月11日是香菲儿‘森之灵丰年祭’演唱会哩，耙耙不会忘记了哩？”

白莫邪：“当然记得，游戏里我都设置了闹钟提醒，演唱会开始前两个小时，会提醒我下线的，我当时估摸着，那时候我的婚礼庆典也差不多结束了。”

蜜莉多菈大大咧咧往客厅长条沙发上一躺，翘着腿儿，道：“哈哈哈，怎么有一种香菲儿为你婚礼开压轴演唱会的感觉哦。”

奈琪露娜：“咦，是专门为哥哥唱歌？”

白莫邪揉揉后腰一边下床一边道：“唔，这么想一想好像真可以有……”

蜜莉多菈：“噫——注意点形象好不，抠哪里呢，文明、形象呢。”

白莫邪：“你先把腿从沙发靠背上放下来再说。”

蜜莉多菈：“我是全息投影没关系的，你看，我裙子都反重力的，根本不会掉下来的呢。”

白铃铃认真问道：“要不要跟香菲儿，说说婚礼祝词哩，找到她之后……”

白莫邪：“不不不，开玩笑的，不给你们添麻烦了——看看露蒂给出来的情报吧，裘莉安她们八音翼社对策组最后的联络……”

奈琪露蒂给了不少视频跟照片，现实裘莉安、银玉剑她们前段时间里对香菲儿的保全工作，尤其是有大量蒂亚作为助理贴身保护的视角……似乎由于安全原因，原本差不多60%的员工放弃了工作，离开了八音翼社——

现代超自由的工作形式，让大家可以轻易脱离原本的工作，乃至生活环境。

只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帝国统治下的和平，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和平生活，让人类对于危险异常敏感，有一点不安全因素，就马上大惊小怪地远远避开去……所以白莫邪这么一帮子从战场环境过来的佣兵们，在银河系这边才是异类，所以需要对新员工少女们进行社会化适应训练，不敢直接一次性都带回来，还要做各种心理检测。

其实香菲儿威胁信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除了通报帝国方面和白莫邪外，也只在她们经济公司内部一个小范围程度流传，但后来那次被枪击事件，是在公共场合发生的，经济公司方面不得不站出来做官方发言——说辞是狂热粉丝的袭击，跟近期要举行的演唱会有关。

就这样，依然吓跑了大量员工，这正好让蒂亚有了机会，本来业内有名面试极度困难的“伊芙琳八音翼社”，现在由于演唱会关系，急缺人手，公司方面不得发布了大量短期任务，蒂亚轻轻松松就拿到了临时工资格，托帝国扇区舰队关系，隐藏身份混到了香菲儿身边。

现在奈琪露蒂提供的最关键的视屏画面，就是潜伏暗杀专家蒂亚发出来的——桃花坞那边差不多是3点76分遭遇不明势力超越攻击，其实在此之前3点34分的时候，蒂亚就有个行动——

她没有通知任何人，之前也没有任何相关方案、行动计划的，她就把香菲儿私自带离了休息处……差不多可以认为是直接从家里绑架走了，并且甚至对自己人都隐瞒了她的这个行动——裘莉安、银玉剑、白铃铃她们根本不知道香菲儿被带走了。

最开始八音翼社对策组的行动是，裘莉安、白铃铃她们一半人，6月10日2点先转乘运输机行前往八音翼社跟蒂亚、香菲儿汇合。然后到了当天5点的时候，终于拿到了主力舰入境许可的格伦儿，带着艾蕾娜等等后续一半人，就开着蜜莉忒斯号进入星域泊区，然后换乘同样的宇宙运输机停靠八音翼社。

然后状况就来了——格伦儿、银玉剑、艾蕾娜跟八十名新团员一起，跟扇区舰队，八音翼社自己请的保全公司，对整个星城进行着最后的保全检查，然后突然就遇到信号干扰，格伦儿搞不清楚状况，只来得及说一句，出了情况，就挂断了指挥部群，如果不是白铃铃也是八音翼社对策组成员，而且还神在在的跟自己在游戏里捣蛋，表现淡定，白莫邪怕不是要胡思乱想急死。

白铃铃能镇定自若，那是因为她知道蒂亚的动静，同时奈琪露蒂现在给出来的情报，其实基本都是从她那里转过来的……

目前八音翼社对策组人员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头行动着——被信号干扰的以格伦儿为首的大部队，单独行动着的香菲儿跟蒂亚，以及在星城港口黄金骑士团所属宇宙运输机上的白铃铃、裘莉安、菈妮娅三人。

菈妮娅是过来当留守的情报中转联络员，白铃铃在这边是假公济私，利用宇宙运输机的网络设备跟哥哥打游戏，裘莉安也在运输机上的原因，菈妮娅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但情感细腻的白莫邪一猜就知，小天使绝对是想也进游戏里来找自己玩儿，但傲娇得拉不下这个脸，开不了这个口，结果就在运输机上犹犹豫豫着耽搁了下来。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菈妮娅、裘莉安、白铃铃，三人没有被卷入星城内的信息屏蔽状况。按照时间顺序来就是——本来没人知道香菲儿失踪来着，大家都以为她安安全全的在家里睡觉，养足精神后以应对之后的演唱会。

但3点78分左右，由于星城突然陷入通讯障碍，格伦儿那边第一反应就是联络香菲儿，自然就发现人没了，于是慌了神，加上通讯干扰越来越严重，本来时间效应跟游戏里通讯就有延迟，于是挂断了社交通讯，专心处理信号、香菲儿失联问题。

当时情况不明，格伦儿就陷入混乱，挂断了指挥部群，然而在外面运输机上的裘莉安、白铃铃马上就获得了蒂亚方面的情报——虽然身为暗杀者的她，潜伏行动做得十分到位，然而她携带的主设，被佩小姐做成了小机娘的柯蒂娅，所以只要白铃铃、裘莉安她们这些超脑有心，瞬间就能获取柯蒂娅所记录的全部档案、资料、信息。

也因此白铃铃表现得神在在。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的话，绝对要慌上老半天，才能冷静下来慢慢整理思路，然而白铃铃、裘莉安她们不是普通人类，遇到问题，直接超脑暴力破解都没问题，成千上亿条思路并行下去寻找通路，而柯蒂娅这条线索也并不是什么十分隐蔽的暗线，是排在前十就要首先尝试的方案。

所以虽然是在78分跟白莫邪、格伦儿她们，同步遇到信号干扰、香菲儿失联事态，然而白铃铃就是瞬间了解到了事情全貌，然后就把这事优先级放到后面去了，主要她还是看她耙耙的选择，如果白莫邪当时马上追问一句，“八音翼社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就会马上倒豆子般把知道的一切讲出来。

然而白莫邪则选择了更加紧迫的处理桃花坞事态，那白铃铃自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按要求，跟奈琪露蒂汇总情报。

而跟白铃铃同步了解了一切的，自然还有同在星城外泊区港口战舰上的裘莉安，她没有干坐着，交代了一声后，就直接一身动力装甲往星城里，格伦儿那边去了。

因为78分一开始的信号干扰，渐渐就直接变成了覆盖全程的信息屏蔽，连酷机信号都被针对性屏蔽了。说是泊区港口，大多数宇宙飞船，自然不可能全贴着星城停靠，要知道不少大型折跃民航飞船比不星城小多少，总之裘莉安这边跟格伦儿隔着老远，联络不上。

现在小天使前圣女大人就要亲自当联络兵，要物理上去找到格伦儿，说明香菲儿并没有失踪——她们相信蒂亚这么做有她的目的。

她虽然是个平素里一年到头不说一句话，自己一个人呆着还贼开心的，实际年龄、出生、经历，全部底细不明的，外观是萝莉的姑娘……但只要静下来观察一下她行动的细节，就能明白她的全部心思了——就是那种简单直白，一心埋头干事，不多言语的存在。

而现在她行动里的细节，自然就是从最开始就把柯蒂娅带在身边了……以蒂亚的实力，如果真要叛变，绑架香菲儿，她是不可能犯下把柯蒂娅一直带在身边，这种极端低级失误的，而这就是一个让大家安心的信号，同时相信着真出状况，在敌人有进一步动作前，柯蒂娅绝对会被白铃铃等瞬间调取全部信息。

也确实是如此，强顶着信号干扰，白铃铃、裘莉安完成了跟柯蒂娅的联线，同时处理滤掉全部干扰杂音，得到真实情报，得到了之前大约45分钟里，蒂亚带着香菲儿行动的全部历史轨迹——

宇宙空间之中没有日升日落，生物钟也随着基因调整、宇宙适应化，变成了数万年前的老记忆，现在在太空中人类的日常生活，一般都完全按照银河帝国时制来过，八音翼社运作、营业时间表是如此，香菲儿的作息也是如此。

一天10个小时，10点到3点的3个小时是“晚上”睡觉时间，延用古代称谓就是“凌晨”；3点到5点可以称为“上午”，4点前为“早上”；5点到6点是“中午”，5点半也就是5点50分算是“正中午”；6点到8点就叫“下午”了；8点到10点为晚上，10点整被些讲古典情调的人称之为“午夜”。

第5章 关于八音翼社到底发生了什么

香菲儿作为偶像歌姬，作息十分有规律，今天又是她“森之灵丰年祭”演唱会，同时还是对恐怖分子进行反击的重要日子，一大早3点整，她就早早自然醒，然后沐浴洗漱，换上训练服，用完早餐，就准备去自己家里的训练场，为演唱会做发音练习，复习复习演唱会上要表演的曲目。

然而刚调试完全息投影出来的会场，自己也投影上演出服，然而还没唱几句，3点33分蒂亚就突然出现在了面前，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给带离开了家中……

白莫邪虚指奈琪露蒂的报告：“……这里不能用‘带走’这个词吧，怎么看都是打晕了给绑走了。”

唯一一个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上的奈琪露蒂，看了看自己投影的全息屏：“因为是同伴，所以我觉得用个中性点词比较好。”

奈琪露娜拉放着的视屏画面：“打晕哦，是打晕的，真专业，蒂亚的手法漂亮。”

只见被回放着柯蒂娅第一视角的画面中，蒂亚突然出现在训练场，直接穿透场中全部的观众，站到了舞台上的香菲儿面前，向她微笑着。

香菲儿一开始很奇怪，但展现出了她的职业素养，就算只是练习，被人突然乱入了也没有中断歌唱，就把蒂亚当做特等席观众，继续唱着她的歌儿……然后就被蒂亚果断探手给敲晕了过去……

之后柯蒂娅就如同战地记者一般，第一视角实时记录下了，蒂亚如何扛着一个大活人，躲过楼房全套保全系统，然后如何出了门在大街上移动，又不引起人们注意，一路光明正大地躲避视野，在人堆里面潜行着四下移动。

如果说正面上，一对一人员、单兵作战，在场的四人都至少有跟蒂亚五五开的自信，然而要这样绑架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排得上号的大名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来去自如就……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众目”还全都是这个大名人的粉丝。

这个年代里当粉丝，可没那么随随便便，是要跟自己偶像有信用评级联系的，他们甚至都亲自跑到演唱会现场声援捧场了，自然不可能是古代地球上的那种，自称自己粉某某，结果别人面对面了都没认出来的“假粉”。

蒂亚就有这种藏身于万人之中的实力，根本没有多做任何伪装，给香菲儿外面套了一层连衣裙，一幅内运动装外长裙的时尚装束，就一路走到车站等轨道交通，然后就跟一堆人一起上了悬浮列车……

步行的路上，蒂亚靠一身功夫，以肢体运动柔术，十分自然地在晕迷中的香菲儿四周移动，这边撑一下，那边扶一把，让香菲儿身体表现得，像是自己在自然摇曳着前行一般，时不时路边长椅上坐一下，又或者靠到路边店铺橱窗上看看。

踩着时间到了候车处之后，借着香菲儿及地长裙的裙摆掩护，右脚缠绕小腿固定下盘，右手挽住手臂稳住上身，就把香菲儿闭眼垂头的模样固定立直——这算是柔道、跆拳道之类功夫里的缠身固定技。

而至于闭眼走路之类的，未来世界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最基本的视网膜全息投影，不说跟着自动寻路走吧，完全真实的事实全景画面都可以投影给你……有些时候，为了获得更广的视角，人们会投影在视网膜上背后第三人称视角，毕竟人眼最多也就120度，把视角往后拉拉，就可以看到更广的画面了，这种时候，如果还睁着眼睛，就会获得双重现实画面，造成相当大的不变。

一般处理方式就是把投影开个小窗口，或者闭上眼睛，不用肉眼获取画面，全靠投影了，总之方法多种多样。

在黄金骑士团里，来至帝国纪律机关的缪葛丽华就是一直闭着眼睛的，在白莫邪的记忆里根本就没见过这名御姐的瞳孔是什么颜色……她闭着眼睛，主要原因是屏蔽外界现实画面的干扰，专心在视网膜投影工作上面，久而久之就忘记怎么睁眼了。

有着健康系统管理着人类身体健康，所以不存在器官退化的可能性，缪葛丽华只是习惯成自然，反正不影响什么，就这么一直闭眼生活工作了下来。

说到缪葛丽华，奈琪露蒂整理的情报中也有她的情况——她本来是被白莫邪安排为八音翼社这边支援力量之一，她自己也预计可以在蒂亚、菈妮娅前后抵达八音翼社……本来是这么说好了的来着，然而她的叙职却被一拖再拖，报道时本来说好的审批日期，一直就卡在最后的面见一步上，她的直属上司总是人不在，让她只能滞留在军事基地中等待。

她的身份跟龙女观月、杜菲、雅丽莎不一样，作为在籍军人，执行了长期离队任务的军事人员，从坟场星系归来，在没有获得许可前，没有新的任务安排时，她是不能自由行动的……比新员工少女们的监管观察期更加严苛，只比白莫邪现在的禁止离境差一步。

这种情况下，缪葛丽华还一直在帮自己忙活着，新员工少女们的事情，白莫邪心里是十分感激的，于是就随带着问了一下：

“对了，看报告，缪葛丽华她还在‘牧艾里’那边？”

奈琪露蒂：“缪莉她人还在牧艾里基地，但人可以随意回家。”

“还有，还有！”奈琪露娜抢着回答，“她、她之前有问哦，找我们询问逃离路线！”

白莫邪皱眉：“怎么回事？”

白铃铃：“耙耙应该知道的啊，她觉得复命叙职浪费太多时间了哩，根据逻辑分析，她之前有表达偏向黄金骑士团的倾向哩。”

白莫邪：“哎哟喂，我家闺女的社会、人类研究出成果了喂！”

白铃铃：“咯咯咯——当然哩！”

奈琪露蒂：“我，我也有注意到的！缪葛丽华的变化，是在银阿莱星战场上就出现了的，能感觉出她开始怀疑了……我们感知强化，表面上依然微笑，但心境变化十分明显，至于怀疑什么，就不清楚了，没想那么多，没有问……”

奈琪露蒂的全息投影一边说着，一边让抖动头顶的一对大猫耳，似乎在提醒、强调。

奈琪露娜：“唔啊！是怀疑的味道！怀疑帝国啦！羲俞昊是大坏蛋，专门找麻烦！”

“嘘——”白莫邪连忙出声打断，“别直呼皇帝姓名，还有，他是你们的义父！他还是龙女观月的父亲，露娜你这样，大家都会难过的。”

“唔咕……”奈琪露娜把自己的全息投影缩小10倍，变成一个小人儿，往茶几上一趴装起死来，让白莫邪哭笑不得。

“说正事说正事……总之，我们就当缪葛丽华，想离开帝国军队体系完全加入我们吧，你们又给她支了什么招，逃脱的？”

奈琪露蒂：“当时是闲聊……宿舍区里的培训楼，我们姐妹精彩待在顶楼的座舱智能中心，下面就是缪莉她的医疗区域，有时候她的全息投影会上来找我们说话……”

奈琪露娜：“是哦是哦！跟我们说话！就说了说我们当年的经验！”

白莫邪眯眯眼：“当年的经验啊……”

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当年，可是被吕肖安的恐怖组织充分利用着，银河系跑着，躲着帝国舰队，跟海盗打交道，进行秘密破坏，具体执行阴谋计划……总之现代银河系人类害怕的，恐惧着的，甚至根本不敢想象的大坏事，她们两个都做了个遍，要说这个时代谁最有反银河帝国侦查经验，排开老兵俱乐部里的那些老江湖，就要数奈琪姐妹俩了，缪葛丽华可真是找对了人。

另一边，把自己全息投影搞得跟幽灵一样，在屋子空中，围着吊灯飘来飘去的白铃铃，也好奇起来，向奈琪露蒂问道：“那有给什么计划哩？”

奈琪露蒂想了想，白铃铃一直跟在白莫邪身边，奈琪姐妹则一直留在桃花坞，不知道对方那边物理环境中发生的事情也是正常……自己不就是因为嫉妒这一点，也想一直跟在哥哥身边，一起旅游、玩水、面对皇宫爆炸，才会决定偷跑来银河系这边的吗。

心里小感慨了一下，才回答道：“嗯，给了她三个方案，当时没想那么多，聊天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白莫邪：“你们现在知道缪葛丽华在哪里吗？社交通讯已经联络不上她了。”

奈琪露娜十分干脆：“联络不到！”

奈琪露蒂：“但根据最后的目击记录，可以确认她执行了我们那套方案。”

奈琪露娜：“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根据时间来推测的话。”

白莫邪：“所以……”

奈琪露蒂：“她应该在来震离星的路上，需要跟哥哥汇合……”

白莫邪：“原来如此，我是更大的挡箭牌了，既然要正式加入黄金骑士团，那么直接找上‘老大’，是理所当然的了。”

小人化了的奈琪露娜翻身鸭子坐起：“啊呜，又给哥哥添麻烦了？”

白莫邪：“不，不算是，我也不可能丢下缪葛丽华不管……她什么时候会到我身边？”

奈琪露蒂早已经计算完毕：“交通管制解除之后的现在……随时。”

白铃铃：“到时候耙耙需要带她跟军方摊牌哩？”

白莫邪：“目前事情太多，等军方自己找上门吧，反正之后人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了……那么八音翼社那边，就得把缪葛丽华从支援力量里剔除了……话说蒂亚怎么处理香菲儿社交信息的？现在认人都是看社交，该不会是……”

银河帝国强制要求所有公民开放社交信息，个人信息，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全部真实身份公开着，虽然个人隐私度下降了，然而社会安定、信用度达到了顶点，人与人之间见面就不存在了身份隐瞒，社会信任感空前高涨，这是帝国统治下和平的基础。

这是银河帝国从王国年代就开始执行的国策，算下来差不多有5000多年历史了……其实核心理论脱胎于《新未来信息主义》。

而《新未来信息主义》是由奥霍兰精灵们提出并信奉着的，此理念主要推行的最上层，正是蜜莉多菈的方叶家族，《新未来信息主义》一书，其实只是他们一套完整哲学观念里的冰山一角，该著作的主要核心观点是：隐瞒就是在欺骗，是孕育各种罪恶的温床。

银河帝国这一公开社交信息的国策，与他们的观点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银河系全面内战的时候，这种公开根本是不可能的，国与国之间的不信任，一路下行到人民之间的自我隐私保护意识过度。

没有一个和平的基础，就不存在无偿的信任。

这也是最后奥霍兰精灵方面会倒向银河帝国的原因之一，造成的结果就是方叶家族，现在在奥霍兰精灵内部全面上位，其它紫藤家、虹光家退居二线。

作为方叶家族直系年轻一代的蜜莉多菈，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所缠绕着的关系网络之复杂……

总之，现在在银河系隐藏个人社交信息就是犯罪——你不想干坏事的话干嘛要藏头遮面？

所以蒂亚根本就没给香菲儿伪装脸部的意思，连着migi，在银河网络内，打开社交中的选项，查看周围人的效果就是，所有人的名字会出现在头顶、身前、背后——看你自己设定的位置，然后选定你想了解的人，选择了解详细信息，此人自己设定的公开的个人信息就会展现在你面前，就如同个人主页一般，由信用评级机构认证，绝对真实。

而像了解更深入的进一步的个人信息，就需要申请获得对方的同意了——银河帝国也并不是完全不要保护隐私的。

同时某些时候、某些人、某些事上会出现特殊、特权情况，例如之前帝国皇帝羲俞昊带着白莫邪大街上散步，皇帝就用了他的特权，改了自己的个人信息，毕竟不想造成什么混乱、围观……只要名字一换，就没人认识他了。

第6章 依然不急不缓的商商量量？急也没用

未来时代，基因调整，合成人的存在，完全长得一模一样并不稀奇，而且更关键的是，进入宇宙时代之后，数万年的习惯下来，全人类都不是看脸认人，首先第一步就是信息定位，地图上超视距认准了人后再过去……

因此人群之中，香菲儿的脸长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社交信息，只要信息人对不上，即使她dna跟香菲儿都一模一样，那她就不是香菲儿——因此就有白莫邪这里的疑问。

白铃铃马上就给出了答案：“没错哩！蒂亚利用柯蒂娅遮盖了香菲儿的个人信息，路人看到的‘周围人’名字，不是‘香菲儿’，而是‘柯蒂娅’哩。”

奈琪露蒂接着说明：“通常情况下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个人主设情报覆盖遮蔽真人什么的……但蒂亚她身上有‘特权’来着。”

白莫邪顿时想起来，或者说思路已经到了这个点上，只不过被她们更详细地把事实述说了出来：“啊，果然如此——是之前扇区舰队给她开的绿灯对吧，给她隐藏个人信息权利……”

奈琪露蒂：“就是这样，哥哥知道的，柯蒂娅不是普通的主设，是佩小姐人造‘灵魂’的实验体……”

白莫邪：“嗯，第三代计算机的智械‘灵魂’制造技术方面，被帝国还有各个智械国家政府把持着，民间根本不可能接触得到……不是特别指定的人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方面的事。”

白铃铃：“那、那通天塔世界里，妮芙琪哩，她不算是‘人类’了哩？！”

奈琪露娜：“不算，不算的，以前算，现在不算的啦，还有我们哦。”

白铃铃：“你们哩？”

奈琪露蒂：“合成人、人造人方面的技术，也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反正跟‘灵魂’有关的，一般都接触不到。”

白铃铃：“噫——真坏！最好的都藏着哩！”

“不不不——”白莫邪摆摆手，学了一段妮芙琪的口气，“铃铃啊，你可不能这么说，‘灵魂’是现在衡量人与非人的标志，涉及到人类权，人类安全协议，乃至最初的跟智械的01条约等等，可以说是现在帝国统治的基础，不可能随便放开去，让随随便便个谁随便弄的！”

白铃铃恍然：“噢——原来如此哩！难怪之前对德瑞克……”

白莫邪点点头：“没错，看到德瑞克私自人造合成人专业高机机士，我就必须得重新衡量利害了……他触碰到了这一块，涉及的技术圈子、上层人物肯定不少，暴露出来，他绝对是第一个牺牲品……这就能考虑到，确实值得他冒这个天大的险，去勾引开帝国对莫宁图的搜索。”

双手交叠坐姿特别小淑女的奈琪露蒂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待在震离星上不断被扫描，迟早暴露，都是个死，不如搏一搏，跟我们合作，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白铃铃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他会不会真随便帮莫宁图逃走了哩？”

白莫邪长叹一声，直接往后仰躺在对着露台的躺椅上，让波波球过来给自己进行电离洗漱：“哎……所以当时我自觉不自觉，或者是自大，或者是故意无视……反正就是相信了他跟莫宁图无关，他被莫宁图坑了，所以不再管他死活了的说词了……当时……也就三天前吧，那个困局，我心急了，香菲儿那边预告信时间太急迫了。”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懂的！不安心的，不亲自过去！”

白铃铃：“所以哩，现在塔齐娜她们高机对策小组失联，可能是……莫宁图——哩？”

奈琪露蒂皱眉，显然也是想到了个这个可能性，然而没有等到她开口发表自己的观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做声的蜜莉多菈，她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莫宁图？德瑞克？都谁呀？”

白莫邪：“露娜，发一份近况简报给蜜莉多菈，她宅太久了，跟我们外面世界彻底脱节了都……”

奈琪露娜：“了解！”

“……还有——蜜莉多菈，你人呢？刚刚还在房间里面的……”

白莫邪穿着衣服躺在椅子上边说话边完成了晨浴洗漱，现在站起身来，选定了外观风格后，就准备让波波球给自己换衣服……他可以不用避讳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但蜜莉多菈就必须回避，之前共同冒险的时候，蜜莉多菈可讲究这些的了，条件再不允许，都要“男生女生”泾渭分明，自己睡迷惑了，爬错了卧舱，都要把白莫邪揍一顿。

然而现在起身来，房屋管家一扫，蜜莉多菈信号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就只还调用着音响设备，突然开口发个声儿。

蜜莉多菈：“我人？当然在海滩上啦！还不容易来这边一趟，不转转岂不是太亏了？！哇，这里就是你们之前做沙雕的地方吧！”

白莫邪捂脸：“你还真就过来虚拟旅游的了啊？！”

奈琪露娜：“哇！奈琪露娜也要！”

白莫邪扭头正要囔囔一句，别添乱，结果就对上了奈琪露蒂的小可怜眼神，她这个当姐姐居然也有点向往的模样……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是事实的全息投影，完全反馈着自己的表情，奈琪露蒂连忙扭过了头去，继续坐端正。

白莫邪心中一叹，摇摇头，向天上鬼飘着的白铃铃招招手：“铃铃，你带奈琪姐妹去虚拟旅游四下参观一下吧。”

白铃铃：“哩？真的可以哩？”

白莫邪：“……反正在哪里都一样视频开会，你们就当是多开了一个虚拟旅游应用吧……去吧。”

奈琪露娜欢呼一声，小人就直接消失不见。奈琪露蒂看看白铃铃，又看看白莫邪，然后似乎跟白铃铃高速沟通了一番，然后灿然一笑，就跟白铃铃一起挂断了这边的全息投影。

套房里瞬间就只剩下白莫邪一个人，也正好方便了他换衣服，确定她们四个还都在社交群里后，白莫邪继续商量正事：“蜜莉多菈，简报看完了没？”

蜜莉多菈：“那有哪么快哦……噢噢……反正莫宁图就是个行动代号对吧，跟‘龙女观月’一样……是132r4w的最高领袖的称谓，而132r4w是已确定了的，对香菲儿进行人身威胁的罪魁祸首，嗯嗯……哇哦，还是皇宫爆炸案的犯人啊，我看看，不是‘嫌疑犯’，是确定以及肯定的犯罪者，目击证人是……哇，居然是白莫邪耶！”

白莫邪：“好了，别大惊小怪了，当时咱们佣兵团一堆人在场呢，不止是目击啊，是把里里外外包围着他人！我甚至跟他面对面不到二十米交着手，结果呢？还让他给凭空消失掉了……别提多丢人了……”

蜜莉多菈：“嗯嗯，看到报告上这一段了，这样确实当得起‘极度危险’这个形容……德瑞克，哦，爱塔钢铁的总工程师，爱塔钢铁？什么嘛，一个高机俱乐部而已……咦，居然是吕肖安他‘老兵俱乐部’的成员，唔……”

白莫邪：“头疼了对吧，还记得我们怎么见面的对吧……想来也忘不了，都惊动了皇家舰队的事件，差点要大家小命，虽然吕肖安早早撇了干系，但光一个‘维罗妮卡’就说明背后有‘老兵俱乐部’，有他吕肖安的影子……事情扯上他啊，哎，就是一大段乱七八糟的历史，说也说不清，头疼到死……”

蜜莉多菈：“我其实不是很头疼，反正更多内情我都不知道！”

白莫邪：“你那是不想知道，大事件的过程我们都放在指挥部群里在的。”

蜜莉多菈：“嘛，我又不是超脑，那么多信息，光文件就堪比图书馆了，要全部了解……给我十年八年的吧！”

白铃铃：“其实每天两小时，一周就能看完哩。”

蜜莉多菈：“唔，有空再说有空再说。”

白莫邪：“之后这些大事件信息只会越来越多！你看，现在又加进了皇宫爆炸、‘三味线’、‘小提琴’什么的，结果你连莫宁图、德瑞克都还不知道，哎……”

蜜莉多菈：“诶嘿嘿……哇，水母！不会发光耶——”

面对这拙劣的岔开话题的手法，白莫邪也只能由得她去了，谁叫这鬼丫头打不得骂不得呢……

白铃铃：“晚上才会发光哩，这种荧光水母，在晚上发光是为了吸引猎物哩，全身霓虹灯一样，可漂亮了哩，裘莉安大人超喜欢的，趴在露台上望着海面发呆哩。”

白莫邪：“哦？她这么喜欢来着的？哎，铃铃怎么叫她大人啊？”

白铃铃：“唔咕，麻麻不让铃铃叫麻麻，不然就不跟铃铃说话了哩……”

噗嗤——白莫邪听得一乐。

奈琪露蒂：“这种水母可以放水族箱里吗？关灯后放房间里会挺漂亮。”

奈琪露娜：“能不能养活呢，不知道，但……好吃……”

白铃铃：“不是地球生物圈物种哩，味道到差不多哩。”

白莫邪：“‘外星生物’。”

奈琪露蒂：“你吃过？”

白铃铃：“吃过的哩，可以自己抓上来给大厨！”

奈琪露娜：“哇！抓鱼！奈琪露娜要抓鱼，亲手亲手的！！”

话题就这么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最后居然还是蜜莉多菈这个岔开话题的罪魁祸首最先受不了了：“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说德瑞克、莫宁图的事情吧，我们不是有人那边失联了吗！香菲儿那边急的很呢。”

白莫邪：“确实！我们说正事呢！”

白铃铃：“铃铃有一直在调查马赛伊尔星域哩。”

奈琪露蒂连忙表示：“我也有在工作着！利用姐姐的权限查些公共系统里的记录。”

白莫邪：“姐姐？”

奈琪露娜：“龙女观月！”

白莫邪：“嚯，你们终于认她是姐姐了啊！”

奈琪露娜：“姐姐认姐姐，奈琪露娜自然也认！”

想来也是，奈琪露蒂跟龙女观月一起在银阿莱生活战斗了三年，关系自然要比跟着自己在外面世界忙活的奈琪露娜要更进一步。

奈琪露蒂：“……虽然观月姐她被除了军籍，不再被军队认可，但那些都是官方上的，改变不了她姓‘羲’的事实。”

蜜莉多菈：“哈，还真现实啊，官面话儿……谁叫帝国舰队姓羲呢……咱们团长大人啊，身边有一堆姓羲的，是不是超安心的啊？”

白莫邪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离开套房往悬崖旅店餐厅那边去，准备随便抓点什么吃的，然后再去沙滩上晒太阳……通天塔世界里吃再多，也就是个神经信号味儿，并没有实际现实物理饱腹作用，想要生理上也有满腹感，就得配合健康系统，让其同步给身体提供生物高能微粒。

“……安心？别提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羲檀娴、羲檀乐、羲檀卿三个熊孩子，完全长不大的……就只羲鸿颜还算老实，但也太老实得给她们仨当帮凶！”

蜜莉多菈：“哈哈哈！确实啊！她们四个坑你，把你变成萝莉也就算了，还经常把自己也给卖了！真是，不操碎心都谢天谢地了！”

白莫邪：“别提了……”

白铃铃：“铃铃还没跟她们玩过哩！”

白莫邪：“铃铃你倒是真得谢谢她们下，你现在用的这幅身体，不是她们坑我，还真就没有。”

白铃铃：“嗯嗯嗯！铃铃十分满意，可爱哩，大家都喜欢铃铃！”

奈琪露蒂：“……我跟她们四个一起，银阿莱战场，老实说，战斗方面天赋还是有的，毕竟是羲家人，但……没有羲天蘅在的话，她们四个真是……”

奈琪露娜：“好有趣的，以前一起的时候！”

白铃铃想起之前蜜莉忒斯上的群殴：“嗯嗯，好热闹哩。”

白莫邪：“饶了我吧……她们四个现在人在哪里？之前跟南宫望把她们遣返回家里去了，然后说是要送去军校？”

奈琪露蒂：“是的，前几天已经进帝国军校了，就是皇域里的那所……因为皇宫爆炸事情她们在家里耽误了几天。”

白莫邪莫名觉得奈琪露蒂语气轻快，是在幸灾乐祸……她们一帮熊孩子之间各自分派系，然后互相不对付这点，白莫邪还是完全知道的。

第7章 能做的也就是安排安排而已了

蜜莉多菈：“哦，帝国军校啊，我知道的，出来就都是舰长的帝国核心人才机关……那不是跟龙女观月、王若夜是校友了吗。”

白铃铃：“哇！”

白莫邪：“没那么神，你爸爸我也是帝国军校出来的哦。”

白铃铃：“哇哇！！”

蜜莉多菈：“你，你那是只呆了几天！还是作为龙女观月随从、舰长护卫的身份去的！”

白莫邪：“咦，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我记得从来就没有在群里说过这事儿来着啊。”

蜜莉多菈：“跟龙女观月她们聊天时知道的，那时候……啊，没什么……”

银阿莱星球战场上，整个星球被白铃铃相位转移到额外维度，跟外界断绝一切联系，那个时候啊，没信息没娱乐，军舰、要塞、堡垒、宿舍里，大家凑一块儿就只能说说过去的事情，聊聊天什么的——白莫邪无疑排在她们讨论话题中的前三——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候，蜜莉多菈自然是绝对不可能告诉白莫邪的。

奈琪露蒂自然也是经常参与这种讨论的，而且作为重要情报源，经常会被问起白莫邪一些生活细节，例如喜欢什么颜色、发型之类。然而与此同时，奈琪露蒂也正因为作为黏在白莫邪身边的人，大姑娘们都会有意无意避着她，讨论闺中感情话题的时候……

总之在白莫邪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可多了，整个宇宙个体万万亿亿，小到路边小朋友掉了颗糖，大到黑洞湮灭，每瞬每秒发生的一切一切怎么可能都了解呢——然而白铃铃就想要了解，从量子诠释出发解决拉普拉斯决定论，成为那个知道宇宙每个粒子存在的“拉普拉斯妖”，进而宇宙一体化成为宇宙本身——只有做到这种程度，就没有世事能瞒得住白莫邪了，然而世事也就因此失去了意思。

这就又涉及到“什么是人”的古老问题，白莫邪的哲学观点，总之形而下后，也就是现在的他，并不想探究别人有意回避躲闪的话题，秘密存在的意义，就是方程式一样，当需要探究、攻克某人的秘密时，那就是解方程，是他最享受的作为学霸的解题时光，而当知道一切答案，那么也就失去了这个解答过程，那么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了呢？

所以在确定有更大的难题存在，也就是宇宙之外的宇宙存在之前，白莫邪是绝对不会允许白铃铃动手完成拉普拉斯妖的……而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解开蜜莉多菈“题目”的必要，所以白莫邪直接无视了她的含糊其辞，跟白铃铃、奈琪露蒂接着进行之前情报交换讨论，排序事件危机程度——

最高优先级跟“三味线”阶段发生了决定性变化，然而最高的却不是桃花坞遇袭，而是在马赛伊尔星域内杨普洛行星系外失联的高机对策小组。

桃花坞有茉维依、佩小姐在，而且虽然龙女观月不在状态，但她依然不是软柿子，加上经历过实战的六百多新团员，对她们的信任，让白莫邪把桃花坞的优先级放在了第三位……只不过这边三个超脑的理性运算分析结果，将桃花坞防御战排在了第二位。

白莫邪想了想，也没问题，毕竟敌人舰队本体不明，甚至连是不是舰队都不知道，超越打击武器平台太多，这种利用了折跃技术的攻击方式，隔着宇宙都能发动打击，就让其在宇宙战争中极具灵活性，也就意味着不能有惯性思维，被常识所蒙蔽，尤其是在银河系处于绝对和平环境下的时候。

超越反应都被帝国监控着，别说超越打击了，私人飞行器的折跃反应都被扫描收集着——如果能完全信任南宫望，或者坚信皇帝羲俞昊现在不会突然变卦，要干掉他女儿，那么袭击桃花坞的敌人就在银河系外，广袤的宇宙之中。

基于以上推测，茉维依第一反应，就是撒开了位于桃花坞外的己方战舰——不连续不断提供实时精确相对坐标，在这螺旋动态不断膨胀中的宇宙时空里，想要命中目标是绝无可能的——只要桃花坞没有内鬼不断往外传坐标，桃花坞就不会被第二次精确袭击……好在被击毁的也只是行星系边缘的试做型相位转移系统，关系不太大。

但敌人既然有了第一步行动，那么作为战场上的基本方针，那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敌人还会有不断的行动，直接有单兵战部队杀过来，打单兵作战维度，攻占实验室星城，逼迫黄金骑士团舰队投降或者现身解围，只要主力舰现身开火了，就意味着被敌人战舰锁定，下场就是被歼灭，到时候银河系外的桃花坞，就只能任由他人宰割了。

因此即使不分析计算，理性考虑一下，桃花坞的形势其实也够危机的，然而只能排第二位的理由也十分理性——桃花坞方面起码还有联络，而且己方还是信息战优势，能时不时通讯一下，而塔齐娜高机那边则是完全失联了，她们的护卫舰直接消失了一般，奈琪姐妹在不断申请扇区舰队、杨普洛行星系政府，对行星系外区域进行扫描，然而一直一无所获。

情况不明永远比情况知道一半要危险。

接下来优先级第三位的，就是三味线行动阶段优先级最高的，香菲儿的八音翼社方面了，虽然她们那边也同一时间遭遇了事件，然而首先，白铃铃、裘莉安、格伦儿在那边现场，其次跟上面两个事件随便比一比，八音翼社的优先级自然就降下来了。

最后第四位就是通天塔世界里巴哈姆特军团的问题了……这边虽然是最早对己方展开袭击的，自己舰队团队一出坟场星系，他们就在信息网络领域攻击了龙女观月、蜜莉多菈。

然而对巴哈姆特军团的怀疑，有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德瑞克的说词，有被误导的可能性存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装甲无限之通天塔世界”这个游戏有问题，制作着梦旅人也正在被萨伏依茶会掏底中。

话句话说就是，通天塔世界这边，自己方面是在主动出击，对不明的情况、敌人进行着调查——既然是主动出击，然而在其它三线全崩盘的情况下，搁置进度，停止调查，将力量转移到其它几线上是最合理的做法——因此白莫邪果断就下了线，全员撤出，只留了十名新团员继续跟进，但如果人手短缺到一定程度后，他也会把新团员们也全撤出来。

毕竟也算是第四条战线，还是要留人，好不容易推进到了“大婚”剧情，已经深入到世界体系之中了，完全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思路彻底理清楚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行动哩，耙耙？”

不止白铃铃，连蜜莉多菈都在等待团长的指示。

白莫邪：“奈琪露蒂、奈琪露娜。”

奈琪姐妹：“在！”

“你们俩个现在前往八音翼社，支援白铃铃，同时向第五明月传令，命令停止向马赛伊尔行星系前进，现在带领着她的人，直接过来皇域震离星这边。”

奈琪露娜：“明白！”

白铃铃：“铃铃会做好接待哩！”

奈琪露蒂：“还有什么命令？”

白莫邪：“现在正式任命八音翼社对策组现场指挥官——白铃铃……铃铃，那边全权交由你负责了，恢复通讯之后，向香菲儿、裘莉安她们传达。”

白铃铃：“耙耙放心，铃铃绝对解决这边的麻烦哩！”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会配合！”

奈琪露蒂：“那我们开始制作行动预案给哥哥过目。”

白莫邪：“嗯。”

“等等！”蜜莉多菈大叫起来，然后语气似乎是冲着奈琪姐妹抱怨，“喂，给我等等啊喂！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谁了啊喂！我呢！我也跟你们一起飞在啊，还是你们给我调试的网络啊！”

奈琪露蒂：“嗯？当然没忘记菈菈你呀。”

奈琪露娜：“小蛋糕要不要？这边有准备梅子蛋糕，蓝莓、草莓、蔓越莓！”

蜜莉多菈：“现在不是说吃的时候！喂我说白莫邪团长，那我有什么任务呢？！”

白莫邪：“啊，第五莉莎她们你应该认识的吧？”

蜜莉多菈：“嗯啊，战场上我们部队就那么些人，没见过面名字也多少会听说过……她们对我肯定更熟悉。”

白莫邪：“是的，士兵认指挥官更容易些，毕竟人数比例方面不一样……这支33人的队伍就先交给你带领了，过来这边跟我汇合。”

“明白！”然后蜜莉多菈的说话对象似乎又转变了，“喂我说！我没说不要啊！这甜点最开始还是我点的啊，这么多天下来我可是什么都没吃的哇！等等等，你们俩要上运输机，也别叼着吃的一起上啊！！！那是我准备的！”

总之，6月11日4点10分钟，白莫邪把来至银河系外的，额外支援力量安排完毕，打打闹闹中，奈琪姐妹已经换乘运输机往八音翼社那边去了，蜜莉多菈则继续跟三十三名高机社团成员一同行动，留在孤星级战舰上往银河帝国首府行星这边过来。

说到这艘孤星级战舰，就是当年白莫邪获得的第一批私人武装，两艘孤星级中的一艘，红狐号，可跟白莫邪、奈琪姐妹一起在这艘战舰上，来了场大逃亡，一路逃到了银河系内“海盗帝国”的首府星。

虽然在银河帝国的战斗序列战舰能级划分中，孤星级就是最低一级了，然而其综合战斗力依然远在当年大战的统称为“护卫舰”的，小型宇宙战舰之上，毕竟是新时代的军工产物，用了大量新技术。

黄金骑士团使用着大战时代统称，目前拥有的66艘护卫舰中，只有4艘孤星级，而其中2艘正是白莫邪所有的，那第一批武装战舰，红狐、蓝狐号——目前也就她们俩有自己的名字，其它战舰都是只有编号。

剩下64艘护卫舰为新购入的，从帝国军方购入了两艘退役的，但装备齐全的，能直接上战场的孤星级，另外62艘是跟坟场内银河系共和国国家势力做的买卖，跟那11艘主力舰一同购买的，但其中有些是半卖半送，有些是搭售，因此这62艘护卫舰素质、型号参差不齐不说，还都是大战时的型号，也是需要现代化改造一番才堪用的。

最后蜜莉多菈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支援八音翼社那边，不是应该优先对最危急的高机对策小组那边进行救援吗？

对此白莫邪的解释十分简单，八音翼社方面敌人在渐渐浮出水面，而且根据132r4w给出来的威胁信里的字面内容，挺过6月11日危机就解除了——这也并不是将决定权交到恐怖分子手上，而是6月11日香菲儿6点到8点的演唱会一完，己方全部人员就可以全部撤出八音翼社了，只要回到战舰上，对方就拿自己彻底没办法了。

所以八音翼社就是一波，把敌人最猛烈的攻势顶过去，结束一条战线，就可以获得大量人力资源，腾出手来去应对其它方面了……

于是白莫邪早餐吃完，同时视频通讯也就挂断了。

内部小会议就到此结束，现在白莫邪能做的也就是安排安排而已了，然后继续等候皇帝发落，自己这边已经做了一件出格事情，再不老实点，整个大势都要去了……所以他依然无所事事，只能调些人到身边来，作为预备队，以执行他的命令。

社交通讯会议完毕，蜜莉多菈接受了白莫邪的解释之后，就自己虚拟旅游玩儿去了，奈琪姐妹开始折跃赶路，因此也断了线，白铃铃那边继续一直挂着，但同意了白莫邪购置全套个人外设的决定，同时还帮他进行挑选机型，民用设备琳琅满目，光是在购买整机还是自己diy的选择上，认真逐字逐句分析行情，就都能花费掉人的一生……

于是差异就出现了——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那边，是不带疑问，一句问话都没有，完全执行白莫邪一切命令；白铃铃也完全执行命令，但不符合她心意的会被撒娇埋怨，想要让白莫邪改变主意；最后到了蜜莉多菈这边，则是有问题就直接问，任何命令都不盲目执行。

第8章 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塔齐娜那边的

其实未来世界里的军人也跟古代有极大区别了，原因有“自我”、社会概念上天翻地覆，对世界的认知差异越来越大，而更主要的还是生产力原因——战场上从一支枪到毁天灭地的战舰，全部都可以自律了，整个战争都高智能高自律化，工厂机械生产流水线一般，所以问题就来了——这样的战场上，这么的莫名其妙行为，为什么我们人类要往生产线传送带上跳？

不是“爱”个什么的大义，就是单纯的理念，战场两边的人永远都是人为自己是对的……正不正义，已经不在讨论范围内，“正义”这种古代常用的战争檄文语，在未来已经排除出局，因为它本质就在把一个世界二元化——这个世界本身存在“正义”吗？并不存在，自然就是自然而已，人类出现后才生造出了“正义”“邪恶”这种二级逻辑概念，水是邪恶的？火焰是正义的？

到底这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反社会化，其实都说不上，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时代发展，自然而然就这样了罢了，就是老话中的“时代潮流”，社会作为个集团，整体性“生物”的演化。

白莫邪看历史书，感觉在当年古代太阳系战争年代的时候，人类就已经直接了当了说，“正义”就是自己认为对的，绝对不会轻易定义谁是“邪恶”，求同存异，“我不认为你是对的，但我不会阻止你任何发言”，这样的意思。

虽然未来时代的军人服从也是天职，但首先军人他也是人，也该享有一个人类该有的一切自然、法律权利，他之所以是军人，那是因为他认为这个国家、这个政府，现在从事的这项事业是对的。

最终结果就是“亚人兵”的概念就出现了，他们是不完全的“人类”……但即使战争最激烈的时候，也没那个国家更对这方面的念头，彻底放开法律法规制造兵员——这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会被全群攻之的反人类行为，是可以被直截了当定义为“邪恶”的事情，所以所有国家都是打着擦边球，“亚人兵”都是有服役年限的，差不多是钻的“成年前监护”概念的空子……坟场无尽的血战，头数千年里，银河系人类都没有启用亚人兵，后来恢复了亚人兵制度后，也是打着这种擦边球。

回到历史上来，于是银河系人类内战就没有了绝对的二元化正邪，对与错的对立反而更加激烈，甚至比二元对立的正邪更加不可调和，然而却又因为其并不是绝对二元对立的，所以对错可以互换调和，瞬间成为一体，不会如同二元的正邪一样永远不断对立斗争下去。

这就让未来银河系内战上下限极高，前一秒还打得要毁灭银河系系心超级黑洞一般，下一秒就突然和平统一成为一个国家了——没错，说的就是最后那场内战，银河帝国诞生的那场“联盟战争”。

上到宇宙战争如此，下到最基层的作战人员那更是如此了，每名士兵是根据自己的理念加入这场战争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质疑的权利，当认为不值得为一项命令付出自己生命，或者剥夺他人生命的时候，他们可以自己决定退出。

现代migi战场技术，让后方指挥官可以实时获取前线士兵实时第一视角画面，清楚下面人员真实面对的场景，因此也十分容易认可士兵们的质疑和擅自决定——因此战场上除了亚人兵以外，第二代计算机的人工智能更受指挥官欢迎——ai除了没人类权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决定权。

而之所以战场上依然有人类士兵存在，没有全由自律兵器代替，就又是老生常谈的智械危机，跟智械签订的人类01条约等一系列法案了。

所以，事实上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白铃铃，乃至全体新员工少女们的无条件服从，反而是违背时代精神的，这就让以普通人自居的白莫邪一直良心不安，感觉自己在虐待奴役什么的一样，于是从一开始就对新团员少女们，实行放鸭子式，没有管理的管理政策，对奈琪姐妹和白铃铃，无论私自做了什么都容忍。实践道家的无为而治。

因为如果要强制命令她们不听自己的命令，那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不可能的，就只能从其它方面进行补偿了……也因此被裘莉安等吐槽过太宠她们了。

来到沙滩远端平台部分，这边是一条长达三公里的小商品街，提供各种小吃跟旅游小玩意儿，白铃铃说的现做海蜇皮在这里也有，这条街上的东西自然是全部随便拿的，经营者有自己觉得有趣的游客，但大多数是虚拟ai导购——那种不用手去物理触碰，就无法分辨是真人还是假人的全息影像。

这种高真实的全息投影，都会在地面上打一个框进行提醒，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提示作用外，更多是为了让某些“恐怖谷效应”反应明显的人群，可以随时在自己视觉中屏蔽、柔化这些投影。

白莫邪一路挑了几条贝壳项链套到了脖子上，店铺很多，但游客也不少，海滨旅游胜地，与其说是看风景，来这里的人其实更多的是享受一种氛围……广袤三维宇宙，人与人相遇是那么艰难，在银河帝国首都才能感受到那种独到的人文情景。

带上一个旅游夸张太阳镜，视网膜上选择队友透视，蜜莉多菈的全息投影就被透过层层物理障碍，沿着她身体的轮廓给了一圈绿色的人形描边，精确标出其的所在，还给出事实变化的相对距离方位数据信息。

蜜莉多菈通讯过来：“你锁定我干嘛？”

白莫邪：“没什么，只是看你还在不在……对了，我要回皇城那边去了，悬崖房间已经退了。”

蜜莉多菈：“嗯，知道了，红狐号也完成折跃准备了，我们这边大概还得5个小时才能到皇域……”

白莫邪：“对了，我一直忘记问——红狐的折跃效率，怎么都不可能比蜜莉多菈高吧，怎么你们昨天出发的，今天就到了银河系里面了？”

蜜莉多菈：“走了‘传送阵’，白铃铃帮忙定位在第4扇区空宇里的……之前露蒂她报告里不是有说吗，还说高机社团赶路动用传送阵有申请、报告过的啊……”

白莫邪拿了把折扇一合一拍，啪，“对呀！是我忘记了，之前似乎有让她们尽快赶过来跟塔齐娜汇合来着……结果这露蒂、露娜一下子也过了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难道说——”

蜜莉多菈被白莫邪最后一个长音吸引了注意力：“怎么？发现了什么啥吗？”

白莫邪：“不，只是个猜测……针对桃花坞的袭击，如果是故意破坏传送阵，那么唯一的目的就是断了我们快速力量转移的途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想让我们桃花坞的人跑，还是不想让我们人回去？”

蜜莉多菈：“咦？你这是在问我的看法？啊啦，我可不是露蒂她们啊，给不了什么好意见的……但看法的话——我倒是在想，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能相位转移的，这不是你们说的那种、那种什么次世代星际旅行技术吗，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吗？”

相位转移如果能应用，那么从快递物流到战争的方面，将会彻底改变现代人类生活的面貌，银河帝国首先想的都是合作、获取，但对方一上来就是毁灭……

白莫邪倒抽一口冷气：“嘶——你说的对……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太可怕了，不行，我耽误不得了，这就走……”

蜜莉多菈：“……路上小心……哎哎……等等！”

白莫邪：“嗯？”

“你们一直说的‘威胁信’是怎么回事啊，香菲儿被威胁来着？”

“……报告里不是都有吗。”

“嘿嘿，太多字了……”

“不是我说，明明更多的是视频图片报表来着啊。”

“哎呀！话怎么这么多！好吧我承认就是我懒行了吧！宅太久了还没恢复过来，你就当我是在做重返社会的复健吧！就直接把答案告诉我嘛……”

“……你这么说话一点都不像个‘女帝’啊，你的人民会伤心的！”

“得了吧，我不是网络信息居民，重心还是在现实这边的。”

“好吧，我给你翻出来——‘偶像立于高台之上，光芒万丈，引导世人，然而他根本看不见前途。将之打碎，才发现只因他自己光芒太过夺目，甚至耀花了自己，以至于根本目不睹物’……然后你自己对着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吧，尤其是‘三味线行动’，别光顾着玩水了，情报信息全补上。”

“知道啦，之后会的啦，现在先让我休假一下吧……说起来明明被威胁了，为什么香菲儿不干脆取消演唱会呢？”

“这个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目的，她最开始的初衷就是让更多听见自己歌声啊。”

“哦！噢，这么一说还真是！”

“而且有扇区舰队、我们给她撑腰，银河系内又绝对和平，‘禁武令’之下，民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武器装备，帝国方面也完全没探测到，任何超过二级动力服的高能反应……”

“那不是很安全嘛，虽然没跟格伦儿她们打过交到，但有裘莉安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那你怎么感觉很着急香菲儿那边的……”

“就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啊，所以前些天就带着大队人马主力队伍，百来号人都过来帝都春游了啊！谁知道突然蹦出来个莫宁图，把皇宫都给炸了！他可是132r4w的头头啊，威胁香菲儿的不就是132r4w吗？手上什么武器装备都没有都把皇宫给炸了，你说我能不着急了吗？”

“啊哈哈……确实确实，早知道的话，就直接带着大部队围着香菲儿了对吧……好吧，我确实该看看近况情报了。”

“话说……你是全息投影吧，干嘛换了一身泳装？！”

“哎呀，我走的不是虚拟旅游呀，是通过你旅客亲朋身份过来的，你看大家真人游客都是泳装的，我不泳装行吗？要有仪式感，仪式感。”

“噗——仪式感，这些词儿你是哪里学的……”

“游戏里……好了，本小姐这身泳衣怎么样？别队友边框了，我直接视频你……”

“……我还以为你们精灵一族很保守来着。”

“你那是从哪里来的奇怪印象？”

“游戏设定里……”

“你还没回答我呢。”

“嗯，好看，比龙女观月好看……那姑娘根本不会打扮。”

“哼，算你会说话，走吧走吧！我时间也不多了，别打扰我旅游了！”

白莫邪笑笑，没有再多话，直接挂断了通讯，往已经预约好了的出租悬浮车停泊处走去……他等不下去了，本来只以为只是香菲儿被针对，然而现在看来是自己被针对了，有一张织好了的一张大网向自己铺了过来。

必须得跟帝国方面接触接触了。

就在白莫邪这边一筹莫展，对杨普洛行星系外围、八音翼社里面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干着急的时候，塔齐娜、格伦儿那边真是遇到了大危机。

雪可兰现在十分烦恼，烦恼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却又无处可以发泄，就十分让人泄气，无可奈何，只能望着面前忙忙碌碌的大家唉声叹气，然后开口道：“你们是真的吗？”

塔齐娜正监督动着力机甲使用斩舰刀，一点点挖掘着护卫舰墙壁，闻言回头抱怨：“你能不能不要每隔一分钟问一遍啊！听得我都要暴躁起来了。”

雪可兰双手一摊然后开始来回踱步，纠正道：“……隔了有两分钟了。”

塔齐娜转身就要吐槽，然而自己就泄了气，叹气一声瘫坐到地上，拍拍旁边：“你走着不累，过来坐……”

雪可兰想了想，也就坐到地板上：“你觉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塔齐娜心中一动，决定跟雪可兰谈谈看，说不定可以理清思路，瞅瞅眼：“嘿嘿，你这个问题也问了三、四十遍了……如果你一直是你的话。”

“你这不废话吗！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诶，是说不同人的话就不记得之前的了吗，我是谁呀？”

“什么蠢话！我当然什么都记得啊喂！”雪可兰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告知一下，网页服务器莫名上传不了了，可能要晚点

漏章问题，是服务器某种自动敏感词检查机制把章节吞了，之前有说过几次，列秋我在跟敏感字斗智斗勇，修改卷会拆成3到4个小份发，看看到底是哪段有问题。上一部有专门的修改卷，不定期更新中，第二部的修改章节，就两章，所以放在没提示的其它卷作品相关里面了。

今天似乎新版本上线，服务器崩了，我码好的文发不出来，过一会儿看看。

第9章 塔齐娜团队也碰上了时间回溯

塔齐娜组织着语言，思考着的问题其实并不只是当前的话题——

“那你怎么能保证你是你，不是植入的，或者间歇记忆，又或者灌入模因？”

“啊？”雪可兰眨眨眼，“你怎么一说……哎！那你是怎么确认自己是自己的啊？！”

“嘿，我就算不是原来的‘我’了又如何，现在的我是‘我’就足够了嘛！”

“但……”雪可兰张口要反驳，然而一时想不出有力的说辞，最后只能道，“哎……怎么突然感觉你变聪明啊，嗯？”

“能怎么办呢，谁叫我是现在的现场指挥呢，这种时候只能靠我动脑筋了啊。”

“你还真是……懒得都理所当然。”

“能凭感觉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浪费精神去思考啊。”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那么咱们的大智者塔齐娜长官，对现状的判断是什么呀——”

塔齐娜腰腹使劲翻身盘腿坐起，一拍大腿：“嘿，你之前问的话，我就又只能爆粗口混过去，但这次就不一样了！老娘有个爆点子！”

雪可兰小声吐槽：“你这还不是爆粗口了吗……”

“这算什么粗口！想当年我还在干雇佣兵这一行的时候啊……”

“行了行，知道你阅历丰富，比不过你，更打不过你！哼！”

“嘿嘿嘿——”塔齐娜手一探就跟搂住坐在旁边的雪可兰的肩头，勾肩搭背起来，“你还嫩着呢小学妹，大姐我可不止正正经经军校毕业，还躺过电浆晒过质子浴的……你还只是……一年级的？”

“二年级了！”雪可兰由得塔齐娜勾勾搭搭去，闷声闷气道，“别扯开话题，你不是有个超爆的点子了吗，来说说看啊。”

“嘿嘿——”塔齐娜勾搭着雪可兰坐在地板上摇晃，挥手指着四周开始她的讲解——

现在她们位于黑龙帝国出产的“紫罗兰级”护卫舰上，这是联盟战争后期的舰型，一贯的偏进攻、高巡航速度设计风格。把这老型号共和国护卫舰放进现在的，银河帝国的舰队分级体系里比较，孤星级是02se，紫罗兰级就是012se，如果进行现代化改造的话，能级虽然基本变不了了，但综合性能大概可以提升10%到15%左右。

黄金骑士团旗下拥有不少紫罗兰级，就是上次跟坟场内黑龙帝国做买卖时，购买逆鳞级主力舰时一起搭售过来的……当时由于白莫邪要购买大量逆鳞级，所以想要个打折……买战舰跟买白菜一样，买多了就想要团购批发价。

黑龙帝国方面也不傻，表示打折没问题，做到了9300万gc的价格，是那批军售的11艘主力舰中最便宜的，然而却让白莫邪必须购买10艘护卫舰。白莫邪一合计，黑龙帝国的护卫舰在旧时代里虽然不是他们强项，但放在当时战场上也挺出彩的，于是大手一挥，买了他20艘，其中15艘为紫罗兰级，另外5艘为曼陀罗级。

紫罗兰跟曼陀罗其实算是同系列的姊妹舰，舰体最大长度1303米，最大厚度565米，看数据似乎是一个大肚子，然而其实并不是，舰体结构十分修长，显得大而厚的那一块是武器系统，从正面看，一个朵五瓣垂直视角剪影一般，因此黑龙帝国的这一系护卫舰，都是用花朵名字来作为分级。

一艘紫罗兰最大长度只13公里，冈格尼尔级主力舰蜜莉多菈号最大长度6500公里，所以护卫舰对于主力舰来说，就大小而言，连舰炮都算不上，远远超过古代地球海面航空母舰，其舰船体积跟舰载机体积的比例。

所以护卫舰可以折跃的时候，与其同航，不如“依附”、“组合”甚至进入主力舰内部，这样就可以保证同步移动了。

蜜莉多菈号不是专门的护卫舰母舰，但其舰舱也可以容纳不少护卫舰的，其实当初并没有特意携带护卫舰的意思，毕竟白莫邪觉得只是带大家到帝都旅游，不是来攻打侵略什么的，要办的事情，也都是只用他出面的公务。

然而，蜜莉多菈号肚子里之所以还是被装了艘紫罗兰级，其实是佩小姐的安排，她的考虑是，白莫邪一旦跟她下属们见面谈妥，可以马上使用紫罗兰级把她的人员、装备打包，安全又快速的“快递”回桃花坞。

而之所以没有用孤星级，佩小姐表面上说是为了不张扬，拿艘至少八百年前的老爷战舰过去……然而其实是为了秀，为了展示黄金骑士团的实力，以给自己公司里那些只搞技术的笨蛋们信心，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紫罗兰级在银河系里，除了纪录片和战舰博物馆里就根本看不到了，更何况是能动的，即使伪装成了民用快递货运船，但只要一上去，折跃起来动一动，再外行的人都能知道有没有了。

然而一系列突发变故下来，一开始还偶尔提一下，现在佩小姐对联系她公司的事情根本就只字不提了……再有信心，也得看实际情况，现在联络上去，不是在把自己人往火坑里拉吗。

总之现在这艘名字叫“紫05”的紫罗兰级护卫舰，就变成了塔齐娜一行人来到杨普洛行星系外的交通工具，之前一直躲在太空岩构成的小行星带里，等待德瑞克的人过来接应，先把私造的合成人机士给偷运进去，然后她们一行再开着紫05，大摇大摆过安检进去……事情本来应该如此……

一路上塔齐娜、雪可兰跟同行的十名新员工少女，都待在生态区这边。

紫05的生态区环境自然比不上蜜莉多菈号上那样豪华，又是人工湖又是大草原的，居住的建筑还是一片小丘上的希腊罗马式建筑。

紫05的生态区就是普普通通的战舰生态区了，保持着最初联盟战争时期，将士们生活的环境——里面原本的个人物品，自然全部被清除完毕了。

白莫邪过来的话，就会说形容这个生活环境为，是个充满“魔幻感”的科幻空间——并不是刻意去设计化的纯白空间，大概一栋二十层楼的宾馆大小，可以认为是垂直的也可以认为是列车那样平躺着，看个人选取的参照物。

不止舰上人员在这里生活，战舰关键的操纵系统、舰船智能中枢、通讯系统也都安置在这里，大概占了五层楼的空间，一层楼差不多篮球场的面积，立体利用起来的话就是五个篮球场面积——矩形是六面体，但边边角角的位置如果都利用的话，放置物件就必然会重叠，所以要把边角都减去，然后把通行、连通道路的占地减去，差不多就有五个篮球场面积能用了。

在太空里没有必然指向地心的默认自然上下定位，所以电磁模拟引力后，想怎么来都行，所谓利用“五个篮球场”，那就是互相看到对方在墙壁、天花板上活动——集中居住在一层里的新团员少女们就是这样的，塔齐娜分配给了她们十层，但她们坚持只住一层。

她们并不习惯太空旷、太大的生活环境。

塔齐娜的理解则是，当年上学时她也很喜欢住集体宿舍，每天过节一样，跟小伙伴们一起开心得不行，至于现在……她和雪可兰自然是一人一层了，然后给了德瑞克一层。

接下来就是她们所遇到的危机了——

之前没考虑太多，现在慢慢整理思路后，就会意识到，问题完全是在德瑞克离开后发生的——他说需要去仓库那边准备准备“货物”，要保证等下的偷运万无一失……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了，即使是这个诡异的无限循环的空间中，他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既然已经确认过在场的人都不是犯人，那么白痴都能想得到，搞事情的家伙就是那个唯一不在场的了。

至于如何确认在场的人都不是犯人，她们十二人的方法简单十分粗暴——全副武装，单兵战大打了一场。

武器装备不是问题，战舰生态区里自然准备齐全。开打的理由，则是塔齐娜跟雪可兰之间反反复复互相问了几十上百遍的——“你是你吗？”“你怎么确定你是你？”

在一个封闭的，时间会回溯循环的空间之中，人类自我线性时间认知自然会紊乱，长此以往，陷入认知障碍、自我怀疑是必然的，这算是一种“模因”，在特定可复制的模式下，出现的反应，认知混乱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攻击性。

然后人类自我保护本能，首先并不会让自我崩溃，尤其是对这些接受过训练的战士来说，强大的她们首先会考虑的改变外在——于是全员的攻击性都指向了外部——开始怀疑她人。

最开始出现争吵，是在经历了十七次时间回溯之后。塔齐娜、雪可兰，虽然跟新员工少女们一起旅行春游过一段时间，然而她们两个做为指挥部成员，是跟着白莫邪在银阿莱星球之外行动的，也就是说她们两人并没有跟任何新员工少女并肩作战过。

新员工少女们虽然唯命是从，性格特征小心谨慎，首先考虑他人，但那是对待自己人的时候，不要忘记了，她们是作为亚人兵，作为兵器诞生于世的，对待敌人，她们可不会多话，直接上去就是干。

然而塔齐娜、雪可兰并不是敌人，新员工少女们只是开始动摇了，自己十人是知根知底的，那么现在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是谁？谁用了什么手法？为什么发动攻击？这是袭击吗？不是老旧战舰出了故障？

她们开始向长官发出以上质问，要求获得行动方案和命令。

这种争吵持续了三次时间回溯，到了第四次、第五次的时候，事态进一步恶化，先是塔齐娜不赖烦了，然后是被惯大的任性丫头雪可兰，她早就受不了了，于是开始冷嘲热讽。

于是塔齐娜跟雪可兰两人间第一次爆发了激烈争执，互相指责对方的失误，最后上升到否定对方存在的程度——“你不是你了，你已经被做了手脚，在时间回溯时被替换掉了！”

这种想法跟她们的体感有关——眼前一黑，思维莫名一个断片，就如同正在播放中的，两个小时的电影，放到一个小时的时候，突然一黑屏，然后黑的这一段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亮起来，电影就已经重头开始播放了——到底只是中间掐断了，还是已经循环播放了一遍了？

经历二十来次之后，十二名少女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混乱感，心理十分动摇，而雪可兰跟塔齐娜的互相诋毁，否认对方的存在，实际上是在自己害怕——害怕的不是对方被换掉了，而是自己被换掉了——她们在诋毁中寻求发泄。

然而她们忘记了在一旁，集合起来的新员工少女们——缪葛丽华对她们进行“大脑模因式深层次检查”，这种最高级别的心理检查并不是她自己突发奇想，又或者白莫邪想搞……而是都写入心理系科班教材里的工作事项。

首先新员工少女们，都只是几个月到三年不等的新生命体，实际人生阅历跟社会界定、自我认知外貌差异巨大，其次，她们出生就是在个文明倒退回太阳系时代，世代更替中的封闭星球上，最后，她们的出生被赋予了使命，基因之中带着战争的宿命……

对她们进行和平世界的社会化适应是必须且必要的，她们还没彻底理解她们所处新环境的概念……白莫邪对这个状况十分理解，他刚穿越的时候，面对五光十色的未来环境，他就直接崩溃撒手不干了——如果不是莫名其妙跳出来个龙女观月拉了他一把，他现在恐怕都现在那个无尽循环之中。

所以比较之下，新员工少女们，作为战士的她们就更加坚强了，正常环境中努力适应着，现在出了状况，也没有崩溃，而是思考解决之道——塔齐娜跟雪可兰一通互相诋毁，让有的新员工少女意识到自己人之中可能存在“叛徒”，必须把叛徒找出来，限制其行动，不让她搞什么小动作操作，那么目前困局可能就可以解决了——

矛头自然而然直接指向了塔齐娜和雪可兰两人，因为她们俩拥有战舰上的最高权限，要搞出这种规模的事态，没有最高权限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当时就有了以下对话——

“喂喂喂，你、你们几个武装起来？想干嘛！！”

“报告长官！你们可能被控制了，或者被植入了模因，又或者被‘替换’了，总之不是你们的错，但你们可能无意识中做出了造成现在局面的操作，所以我们必须限制你们的行动，等待事态解决，跟指挥部恢复联络，我们甘愿接受任何处罚，长官！”

第10章 囚徒困境升级版

道理讲到这里就讲不下去，一次次不断重复着的，莫名其妙的局面让所有人陷入了狂躁……没有更多语言，没人记得清是第几次回溯了，反正之后的回溯中就都直接开打了。

紫05号生态区里的时间回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说来也简单就是无法离开纯白二十层的矩形空间了，回溯有两个触发条件——一是有人离开矩形楼栋空间，二是时间过去银河帝国时制两个小时——这是她们十二人还和平相处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

两个条件中有一条符合了，那么时间回溯就会发动，紫05号生态区里的她们全部十二人将会回到最初两个小时前的状态。

第一次时间回溯时，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出了问题，眼前一黑一亮，然后发现刚刚自己进行的活动中断了，而接下来的人和事都充满了即视感。第二次两小时的时候，直觉及其敏锐察觉到了问题，就开始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了——之后直到开打前的二十多次回溯中，十二人都会聚集到一块。

而原点时刻，十二人的最初状态——她们都各自待在各自的楼层中，十名新员工少女中，有四人在一面地面上为之后的行动整理情报，三人在另一地面上做着料理，两人在另一面上玩着《薇薇安的大危机》，一人在用来休息那面呼呼大睡。

她们楼下不是战舰设备层，而是物资仓库，短期的食物跟单兵武器装备等物资，而楼上的邻居则是雪可兰，她这个时候正在大脑潜入式模拟程序中，作战高机驾驶练习……也可以认为是在打高机对战游戏。

雪可兰楼上就是塔齐娜了，她利用变形金属墙体结构，把她的楼层改造成了专业铁人障碍赛锻炼中心，全部模拟重力方向朝墙面，这样她就可以如同在相连的，有五块篮球场面积的地面上进行肌肉锻炼……总之跑得十分痛快。

她的楼上就是分给德瑞克的楼层了，再楼上就都是空的……虽然所有楼层都是一条安置在楼层外的，公用的人员快捷通道，层与层之间并没有任何直接连通的门扇。

这种战舰设计是十分正常的，要么直接是一个大的开放空间，要么就是隔断的一个个小空间，减少舰体空腔，尤其是护卫舰这种小战舰，贯通越少结构就越强，结构越强，折跃准备时间就越快，别小看多开一扇门，理论上001秒的时差，在超光速膨胀的时空中，那就会被无限放大，让折跃落点千差万别。

所以理论上最厉害的战舰，自然就是完全实心结构的了，于是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初的战争格局上，人类必须掌握决定权。

现在遇到这种离奇事件，各种舰载计算设备就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能靠十二名少女自己想办法，靠塔齐娜、雪可兰拿主意……但她们两个作为领导人的不成熟，在此就暴露无遗，比起下面的兵，自己就先乱了，结果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一上来开打，由于是战舰中，大家都是装备动力服的，头盔由于是十级金属，一般另外单独存放，新员工少女们去装备头盔，那就是武装起来准备战斗的表现了。

战斗一开始是十打一打一，新员工少女十分团结，而塔齐娜跟雪可兰则各自为战，好在新员工少女们的决心并不坚定，而且是以限制两人行动自由，把她们绑起来为主要最终目标，就给了塔齐娜很多机会。

没错只给了塔齐娜机会，雪可兰一被围上去就慌了手脚，没一会儿就被人打趴，扒掉了动力服供能的电池，然后被捆成了个粽子……雪可兰虽然跟白莫邪一起经历过大事件，进行过拯救宇宙的大冒险，然而这并不以为着她就变强了，长了见识跟自身实力增长并没有必然联系。

这批被白莫邪带过来的新员工少女们，可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虽然对宇宙作战还十分陌生，但以前作战的默契还在，现在又是单兵作战，并不是完全一窍不通的战舰战，她们一旦开始作战，自然表现十分彪悍。

而塔齐娜那边则更是悍气十足，正规军校出身，见过社会人情冷暖，干过刀头舔血的行当，面对突然翻脸干架的事情，家常便饭一样。她虽然也是跟白莫邪在外面解局，没有在银阿莱星球上混过，然而她有充分的宇宙作战经验——

活用战舰最高权限，不断改变重力方向，使其在交手时完全利于自己发挥……新员工少女们对付塔齐娜，目的是抓捕而不是不伤人，自然要近身搏击，结果重力一遍，所以依然是战阵联手出击，结果重力一乱，东飘一个西飘一个，然后重力加速坠向塔齐娜的那个，直接迎面撞上了大个子健美姑娘的，重重一击上勾拳，十分干脆的晕了过去。

新团员少女们果断切断自身的模拟引力，就那么无重力漂浮着开始继续战斗，虽然避免了被模拟重力方向控制行动，然而一直在星球重力环境活动的她们，无异于进入了塔齐娜的绝对主场，虽然人数众多，却在塔齐娜的哈哈大笑声中，被逐一击破，别说抓住塔齐娜绑起来了，她们十个反而被绑了起来。

然而，抓十只乱跑的小鸡都要花不少时间，更何况是十个大活姑娘呢……塔齐娜差不多要收获最后胜利果实的时候，两个小时已过，时间回溯……

之后时间回溯的战斗就升级了，开始变得惨烈起来——因为开始动用仓库里的动力装甲这些真正单兵战装备了。

雪可兰调整过来了心态——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被自己人袭击的，所以第一次一上来，与其说是被对方人数、气势吓到慌了手脚，不如说是自己震惊得，无法接受现状，而失去了应变能力……

总之就开始抢仓库层，由于舰船结构设计，按理说新员工少女们距离仓库更近，但她们室内所处空间位置都不是待在门边的，雪可兰楼层距离在第二，但是她本人距离人员通道门最近，塔齐娜那边不但最远，房间里还给自己设置了一堆障碍。

之后的动力装甲交手，雪可兰的优势就很大了，她军校虽然没毕业，但已经经过了系统的单兵战训练，只要抢先一步，不被新员工少女们堵门口，上了动力装甲，就随便欺负才刚开始接触宇宙战兵器的新人们了。

她唯一的对手就变成了塔齐娜——塔齐娜虽然距离最远，头几次冲进人员快捷通道里，都被新员工少女给堵住了，通道虽然十分快捷，在主力舰里设计的是能加速到亚光速的级别，但并不能多人并排移动，就一根滑滑梯管子一样。

于是后来塔齐娜就直接远程控制动力机甲了——把动力装甲人员穿戴的操纵空间去掉，就是动力机甲，一种可以由ai操作的自律兵器，也可以由人类远程遥控……单兵战场最前线上，一般都是动力机甲，这样可以避免人员伤亡……

她们十二人就各显神通，使用单兵战装备打得热火朝天，流弹把紫05从里面轰得稀巴烂——十级单兵战武器只相当于五级战舰战的能级，理论上单兵武器就是去撞石头的鸡蛋，根本拿战舰没办法，然而那是战舰外面的主装甲，以及舰体受力骨架龙骨结构部分，战舰大量实心结构部分其实是由五级金属填充。

除了减轻静质量，提高整体效率外，另外一个主要是无线通讯需要，靠着migi信号连接整合起来的战舰内部设备、设施、系统，如果舰体内部完全是十级金属，那信号就将无法传递。

未来宇宙战舰已经完全是另外一种概念的存在了，战舰的智能中枢，计算机阵列，看名字是一排排柜子一样，然而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实心大铁坨子，如果你能钻开它，那你就真是在钻一个实心铁块，其内部根本看不到任何21世纪计算机、电子设备的那些结构，别说电线、电缆、光纤了，连pcb电路板都看不到，里里外外就是个铁块——

这就是未来纳米工业技术，从小往大制造的最终工业结果，那可不止是建造材料内部的“粒子弹簧”而已，而是“电线”“电路”都整合进计算元件之中了，里外就是一个金属整体——白莫邪一直想买的个人主设，就是那颗凯奇拉老国王强行拆开的“金属片片”，未来人类用的计算机就都是这样的玩意儿了。

所以不少设备内部都需要靠migi内外传递信号了，然后成为一个整体，由拼积木一般，跟其它设备结构上榫卯起来，最后就构成了一个整体的实心的战舰。

总之战舰内部是可以被单兵用武器装备破坏的，于是战术上就有了“登舰战”这么一种……那么为什么不为了预防登舰战，而强化部分舰舱，例如主要的生活区结构，改用十级金属呢？只把生态区部分加强，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吧？

然而实际战争中，主力舰的身是那么好近的？茫茫空宇之中，光要找到对方都是难以想象的艰难，而一旦找到了，跑的慢的要死的单兵上去，还不如直接超越打击轰爆完事——只有极特殊的特种作战，例如有人质相关等等的任务时，才会用上登舰战这类特战战法。

战舰内部防御方面，与其加强内部装甲结构，不如主动出击，这就是“舰长护卫”存在的理由，会有单兵战装备存放在生活区近处的原因……所以雅丽莎、杜菲的存在，除了保证龙女观月高昂心情外，其实还是有战术目的的——虽然随着几千上万年的大战一路打下来，舰长近卫兵最初的安保任务越来越淡化、淡薄了……

只不过单兵战依然是所有各种，上到帝国舰队下到地方政府军校都有的课程，原因无他，军队的纪律性，只能靠这种必须要面对面的课程来培养、训练……总之单兵战课程，大家是都必须上的，有些人专业深入训练，有些人例如龙女观月、王若夜一类，以舰队为最终目标的学员，随时选修了然后结业就行了。

值得一提的是，白莫邪给龙女观月当保镖的时候，就有偶然发现，龙女观月一直拖着她的单兵战选修课程，一副很讨厌的样子。所以如果近身单挑的话，别说雪可兰了，她应该连菈妮娅都打不过。

再说塔齐娜她们十二人开始拿动力装甲对轰，结果就是她们矩形生活区的舰舱空间，一旦被破坏到一定程度也会引发时间回溯——于是她们就发现了第三个触发条件了。

但她们并没有因此就收手，只不过打得收敛了些，进入动力装甲或者抢到动力机甲控制权后，不随便十级武器乱轰了而已……乱轰只会出现在自己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这就变成了一道保险，一旦打不赢，就朝着舰体舰舱壁轰击，故意让时间回溯，一切重头再来打过。

也因此，一直打下来，并没有人真正什么重受伤。

就这样不知道打了多少场，能灵活自如单兵作战的塔齐娜、雪可兰，跟抱团结阵打阵地战的十名新员工少女，形成了互相牵制的三方。

战况越来越胶着，如果就这样三方对峙僵持了下来，那不就跟一开始大家心平气和集合到一起没两样了吗，事情不就又静止下来，回到了原点吗。

回到原点——

塔齐娜脑中灵光一闪，发泄完狂躁心情的她终于开始动脑筋了，她怀疑敌人可能就是想困住她们，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显然敌人是正面交锋赢不了她们，所以就只能用这种圈套来困住她们，让她们原地兜圈子。

然后她就又注意到一点，那就是新员工少女们在以及其快的速度，适应着宇宙单兵作战，熟悉着雪可兰、塔齐娜她们两人的打法……也就是说，这看似渐渐趋于平衡的局面，一旦让新员工少女们缓过劲来了，那她们就将以碾压之势制伏这边两人。

第11章 你大姐头还是你大姐头

所以最后塔齐娜不得已，对她们使用了自己最讨厌的计谋，挑拨离间——当年她就是反感各种内斗才不断跳槽，寻找适合自己的佣兵团的，结果没想到自己最终变成了自己所讨厌的样子——用阴损的招式，让新员工少女们互相怀疑起来，这样就不攻自破了。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因为本来新员工少女就怀疑，塔齐娜、雪可兰并不是“本人”了，在时间回溯时被以某种方式调包了，那么简单引导一下，让她们觉得其实自己身边人才该首先怀疑，也最值得怀疑就行了——

被首先拿来开刀的小可怜，是一名战斗中成长最快的新员工少女，塔齐娜故意找上她，并且输上她一招半式，被彻底击退，边逃边大叫一句：“哇呀呀，这么厉害！”

多来上几次，怀疑的种子就种了下去，就算她能辩解，也有清醒的人存在，想到了实时成长的可能性，然而在这种极端情景中，一旦有了种子，就会被无限放大——我们中应该没人会宇宙单兵战的，为什么就她一个人那么熟练？

怀疑是剧毒，尤其是在这种封闭循环环境……开始渐渐充满绝望的环境之中，让人暴躁的无尽两小时，让所有人内心烦闷的内战，最终带来的只有悲伤，然而大家都是军人，长期接受的训练让她们不会轻言放弃。

对于新员工少女们而言，要继续前进，只能先把内部的怀疑对象给处理了，无论她是不是无辜的，一旦出现“怀疑”这个概念，那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她们作为军人出身，可不会像普通小姑娘们那样婆婆妈妈，又是解释又是委屈，然后搞一出煽情苦主大戏。

下一次回溯一开始，直接自觉围成一圈，无形中成为头领的少女，直接把话说开，只问了一句话：“我们需要团结。”

然后上场战斗之中被怀疑了的小姑娘，二话不说，直接解除武装，脱掉动力服，一身内衣地伸出双手来，旁边的队友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没收她装备，然后把她捆起来丢进休息用床铺舱里。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剩下的九名少女就继续去战斗了，没人留下来看守嫌犯，甚至床铺的舱门都没人去管是不是锁死的……她们相信，如果嫌疑人是清白的话，那她就会自觉自愿关自己禁闭。

塔齐娜这边再次跟她们对上线之后，一番观测下来，察觉到她们的决策后，不由得惊叹她们的组织纪律性……一开始她其实对白莫邪突然招募七、八百人进入佣兵团，有些小小不满来着，因为她经历过的佣兵团，都是人数越多越混乱，各种小团体，党同伐异，战场上下来的又怎么样，当坟场那边混佣兵一行的，活得久的有几个没上过战场的？

所以她一直没把新团员们当回事儿，桃花坞的时候没有跟她们接触，而过来帝都旅行，她的态度也基本都是逗新团员们玩儿。

然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如果那七百来号新人都是这种水准的话，那自己就完全没必要去责怪白莫邪乱安置退伍人员了，她们有值得自己尊敬的资格！

但是现在她们这么高的协同作战能力，反而是一个大麻烦了……塔齐娜不得已只能进一步使绊子，继续分化她们——其实用的都是她自己以前见过，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过的招数，都是些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的小伎俩，目的不外乎各种钻营、离间，分裂自己跟其它成员，抢自己功劳，获得好处。

坟场星系，那个混乱的无尽的血战大背景下，没有德道、纪律约束的雇佣兵们，有些组织内部，那更是混乱到了不可名状的地步——用好听的褒义词来形容，那就是自由到了极致。

“自由”换个角度看，可不就是种混乱吗？塔齐娜那时就开始渐渐质疑自己追求的“自由”到底是什么，当初厌恶军队里高层权贵门阀而出走的决定正确吗？

以上都是内斗事态平息之后，塔齐娜内心爆发出来的，胡思乱想的内容……当时的情况十分急迫，所以强压下了心头的郁结，直接上脏手——

勾引新员工少女们互射、误伤；针对一人穷追猛打，制造她被队友抛弃，无人支援的错觉；每次有新员工少女碰巧，跟自己一起攻击了雪可兰，就给她一个“干得漂亮”的微动作，制造两人有某种默契的假象……诸如此类的肮脏手段。

一开始新员工少女们还可以嘲笑、反讽塔齐娜的行为明显而做作，然而一次、两次、十次，当新员工少女都懒得开口辩解了之时，当有某一人认为旁人跟自己一样，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儿，自己人都有默契，因此都闭口不言时，其实在这种时候，往往可能是反过来的，旁人认为是你跟敌人有了默契，是默认了敌人的反馈，而不是她们自己人之间有默契……

怀疑是一株毒草，然而当谎话说了十遍，它就变成了真话，毒草披上了仙草的外皮，欺骗人们心甘情愿地还开开心心地吞服了下去。

在四十次时间回溯后的某次中，剧毒全面爆发，新员工少女们内部乱了，之前每次都被关禁闭的熟练兵被放出来，先是分成了两派，怀疑派跟不怀疑派对战，加上塔齐娜、雪可兰，变成西方对战。

两派互有胜负，更多的新员工少女被关押起来，被扩大到全二十层的战场，每次回溯她们都会专门挑一层来当专门的监狱用。

然而时间不长，在塔齐娜的继续推波助澜之下，两派自己又再次分裂了，她们内部又开始互相指责对方中了圈套，或者就是故意引诱她们进入内斗的圈套，甚至扯到了一开始对塔齐娜、雪可兰发动攻击，头领少女最初的决策被质疑。

于是就又诞生了怀疑怀疑派的派系，和彻底拒绝再参与任何战斗，只会为自保而动手的中立派系……所以塔齐娜既然都下脏手了，还会容许这个时候有人退出吗？于是重点对付起那些躲在后方消极抵抗的几个新员工少女，让她们无法抱团……生活区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她们打着和平的旗号退缩，又能退缩到哪里去呢，退得开了就反而意味着她们落单了，那根本就是塔齐娜的盘中餐了。

这个时候，塔齐娜就会勾引雪可兰过去对她们下手，然后自己假装追杀雪可兰过来，顺手救援了她们一下，又在她们中间种下自己是“好人”的毒草……

总之到了最后，新员工少女们每个人，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派的、坚持着什么原则了，而一旦到了这种道理又讲不清了的时候，那么就意味着十人小团体彻底破裂，十人间虽然没有再内部开战，但都开始自闭，互相间不再多交流、配合……本身只能靠协同作战才能跟塔齐娜、雪可兰对抗的团队，一旦各自为战起来，也就是灭亡的时候。

塔齐娜又观察了一个时间回溯，确认是可以收割的时候了……这一次，塔齐娜一上来，就全面爆发，不留手，直接控制动力机器对天花板射击，把雪可兰给秒了，一发猎天使击穿她胸部，让其失去战斗能力——之前那么多战斗中，塔齐娜已经摸索确定了雪可兰以及至少五名新员工少女，她们在时间回溯时的初始位置。

当剩下的几名新员工少女们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塔齐娜让她们知道了“刀头舔血”的字面意思。

前前后后，塔齐娜没用三分钟，就以雷霆之势收拾了内乱，然后把破破烂烂的其她十一个人，解除武装，物理解除权限，丢医疗舱的丢医疗舱，用医疗包的用医疗包，在十分钟后，把又能活蹦乱跳了的姑娘们重新聚集到了一起，让她们就在地板上排排坐，自己则叉着腰站在最前面，把她们狗血淋头地大骂特骂了整整30分钟。

骂完之后，就让波波球把武器装备还给所有人，白铃铃也带过的那种信息屏蔽项圈解下来，让大家重新能连上migi，也就恢复了所有操作控制权限……

全部完事之后，塔齐娜就自己一个人坐到了一边去，一切尽在不言中——新员工少女们凑到了一块商商量量了会儿，就过来一起道歉，把她们的口头禅“对不起”说了个饱。雪可兰那边则瘪着嘴，回自己楼层去了。

塔齐娜对新员工少女们大手一挥：“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之后你们自己去找缪葛丽华报道，接受心理检查！”

她现在也理解了，为什么帝国方面会对她们设置观察期，缪葛丽华要不断定期检查，说白了就是心智不成熟，还不稳定，需要“大人”带着。

重新获得新员工少女们信任后，塔齐娜开始指挥她们对生活区再次展开探索，观察她们之前大战有没有对这边环境造成影响，然后自己则去处理问题儿童雪可兰……

雪可兰其实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为什么要战，又为什么不战，反正之前内斗时，就是对手越强，她反击就越强，对手马马虎虎，她也就马马虎虎混混了事……久其核心，其实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谁动真格的，结果被莫名其妙来上了一发——长这么大爸爸都没有打过自己的！更别说吃一炮了！

总之雪可兰就是翘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塔齐娜找上门来，一看雪可兰那种仿佛是在说——咱就这么四仰八叉地上一躺，你们爱咋地咋地，跟咱毛关系，咱就这样了，有本事继续打咱呀——的脸色就明白了，这种无论走到哪里都仿佛是在家里的娇娇大小姐、大少爷态度，她可是见得多了，她呆过的每个佣兵团里，总有那么几个这样过来“体验生活”的家伙，真是吃不得一点亏。

受了一丁点委屈就哭天抢地，甚至直接撒手退出……然而就当下面人松了一口气，送走了个大少爷的时候，没几天就又会有个大少爷冒出来……总之这样的家伙永远是源源不断的，而且每次这种麻烦“新兵蛋子”都会被丢给自己去带。

后来塔齐娜才渐渐明白了，这种“体验人生”、“增长阅历”的麻烦，对于佣兵团来说却是一门生意，甚至有黑心佣兵团专门挂牌，在公共事务大厅里打出带新人的广告，诱骗这些“少爷公主”兵加入。

虽然不能明着收“入伙费”，那是被银河帝国官方所命令禁止的，然而可以用各种名目，让新人掏钱，为佣兵团准备补给物资，甚至购买昂贵的装备，这是一种潜规则，官方屡禁不止，因为受害者往往并不认为自己是受害者，他们被老江湖们一吹捧，就找不着北，得意洋洋，心甘情愿掏钱，“为团队贡献自己的力量”。

谁是肥羊，谁是真正团队需要的新战斗力，老江湖们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因此一段时日，将少爷兵的价值榨干之后，就被丢给塔齐娜了，因为脏活累活玩命的活，往往都是她这个被边缘化、没人缘的新人负责，同时还给少爷兵说，这是对他们能力的信任，美其名曰正是他们最想要体验的，“佣兵生活最真实的一面”。

然后这些家伙们理所当然地就被血淋淋的现实给劝退了……

塔齐娜跟雪可兰虽然都是跟在白莫邪身边，解决银阿莱星球以外危机的，然而她们并不熟悉，交谈都没几句，接触完全靠白莫邪这个中间人，认真算起来，互相认识都没两个月。

现在这次共同行动，可以算是两人阴差阳错间的第一次深交。

当时看着扬着脸吊着眼的雪可兰，塔齐娜那是嘴上啧了一声，心中叹了一声：谁叫你是白莫邪的孙女呢。

然后手起刀落……

雪可兰吓得抱头闭眼，然而只听见动静，身上却全无感觉，睁开眼一看，只见塔齐娜胸口插着高能军刀赤蝶，刀身直没剑柄，焦糊味传来，显然塔齐娜没开启动力服防御。

第12章 再论忒修斯之船

哎？身躯穿了一个洞？诶？脊椎都断了哎？诶哎哎？完全焦了穿了啊诶？！

眼前这么荒诞的一幕，把雪可兰直接被吓得张大了嘴巴瞪直了眼，嘴角抽抽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耳边似乎听见塔齐娜用音响设备发出声音：

“呐，有一说一，这一刀啊，还你了啊。”

说完塔齐娜还把刀在自己胸口转了两圈，才拔出去，胸口直接留下一个可以望见对面的拳头大小的贯通窟窿……由于赤蝶刀身的能量是一万摄氏度，因此肉体接触范围直接是气化，伤口边缘直接觉结，因此没有血液喷出，总之雪可兰视角上第一感觉，就是像假的一样。

再加上塔齐娜就顶着这么个窟窿，仿佛只是被倒签扎了一下的表情，依然笔挺站在那里，把赤蝶关闭回鞘……雪可兰整个心中，就浮起一股荒诞、无厘头的情绪，莫名就觉得搞笑。

倒是健康系统第一时间响起警报，波波球吊着医疗包飞了过来……

经过这么一事，雪可兰算是彻底服了，心中默默认塔齐娜是大姐头了，到现在被塔齐娜当马仔小妹一样勾勾搭搭、摇摇晃晃也都随着她了。

“……所以还记得我们之前的战斗过程吗？！”塔齐娜拍着雪可兰的肩头，“对呀对嘛，我就是打着打着就有点子了的那种类型哦。”

雪可兰眼神飘向两名全副武装，在仓库站岗执勤的新员工少女，“之前的战斗啊……感觉跟上辈子发生似的了。”

塔齐娜跟雪可兰都没记具体时间，但新员工少女有记着——从最开始的回溯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61个小时，差不多就是3天时间，而之后还不知道得被困在这里多久。

队伍内部重新恢复和平，塔齐娜确定绝对领导权之后，再时间回溯，所有人就都必须到仓库层集合，分配任务，报告有无发现异常。

这一次也一样，塔齐娜分派了巡逻、检查、守卫任务，然后就跟雪可兰坐在仓库层的地板上，开始进行调查实验，具体来说就是控制动力机甲挖掘各个方向的墙壁，看看是不是真的全方位无死角封锁，又是不是要挖穿，具体挖掘多少墙壁才触发时间回溯。

塔齐娜：“诶，如果不是她们有记着，我们这里面跟外面断网、信息隔绝得，时间又是回溯到过去的，根本就没办法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啊……”

雪可兰被塔齐娜勾搭着摇来摇去，最开始的问题又被摇了出来：“诶，你说我们到底是不是被‘变’了啊。”

塔齐娜：“诶，兰兰怎么还在纠结这个啊！”

“怎么能不纠结哦，莫名其妙大打了一场，莫名其妙被轰杀，莫名其妙看别人自杀，我能不纠结吗我？！！”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哦……”

“还有啊！你不是说你有个想法了吗！倒是快说啊，怎么乱跑题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被困在个虚拟世界里面了。”

“嘶——你也别一下这么跳跃啊……意思是说这里是那种，大脑潜入式游戏？跟蜜莉多菈玩的那个游戏世界一样？”

“是的哦，只不过完全复制了我们、我们生活区的存在罢了，做这么一张小图，只有十二名玩家的游戏，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塔齐娜终于放开了雪可兰，又往后仰躺了下去，朝天翘着二郎腿，施施然道。

雪可兰侧眼瞅了她一下：“你呀——你这个样子，真是……我就一直觉得，你为什么要当个女人，以你的性格男人更合适嘛。”

“你在说什么？男人、女人有区别吗？哦……你是被你家的那个影响了吗？这个时代还谈什么男女的？”

“什么你家那个，还你家那个呢！”

“确实没差异之后，大家反而会更极端呢，女人更女人，男人更男人，智械更智械，否则就不能自我界定了……说起来一共多少种来着？性别？”

“不知道……反正个体差异性，你也确实足够显著的了。”

“谢谢了嗷……你真的很讨厌你爷爷？”

“他才不是我爷爷！”

“好好好——爷爷辈？”

“哼……突然提他干嘛？”

“现在的事情还真就跟他有关了哦，你看，时间回溯，是不是……所以自然就要拿来比较参考了啊。”

雪可兰没有做声，坐在地上抱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在。

塔齐娜就接着问：“你看过他的传群里的档案没？”

雪可兰继续不做声，过了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般轻轻摇了摇头。

塔齐娜：“哎，我懂的！我当年离开家里后，也是难得看家里的任何消息，一眼都懒得看！”

“……你家里也是……”

“不能比，提都不能一起提……当然不可能是龙女观月她们那种，真是吓死人，你们方可里家也比不上，只是人数有点多，历史有个千把年的普通市民家族罢了！不是后方工人就是前线战士，最厉害的先祖，也就只走到了舰长的位置而已，还被一直拿来吹……嘁，吹一辈子去吧你们！”

这一句就让雪可兰有共鸣了：“嗯嗯……但其实家人也没那么讨厌……”

“那是，但有什么办法呢，正是因为不讨厌，所以才讨厌啊……还是说你爷爷的事儿吧，我最初就是冲着他的智慧才决定追随他的，你笑什么，你老姐我可是过来人！一辈子摸爬滚打过来，组织换了一个又一个，反反复复走了不少弯路，最后才发现，看到一个合适的地儿，可就要抓牢靠了嗷，不然错过来了可就是一辈子了哦。”

“……所以你觉得……觉得白莫邪他值得？”

“聪明肯定比不过奈琪露娜她们几个，但要说直觉的话，我的人生阅历应该算是佣兵团里第二的吧，缪葛丽华勉强能跟我比比，但论丰富，躺的社会，见的人多寡的话……哼哼，她也得排我屁股后面！”

“怎么感觉你十句话里面有九句是在自夸的？”

“哈哈哈，你不知道吗？相信自觉的人必须自我感觉良好啊！”

“那还真是，好了说正事，然后呢？比较那家伙的时间回溯后呢？”

“把他的时间回溯进行分类定性的话，那他那种就是单人的，光锥轴上纵向移动，其它所有粒子并没有移动……他自己说连他的肉身都没变啊，就是‘灵魂’在移动，带着所有心里的、神经的记忆回到了过去。

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时间回溯’就完全不一样了，完全就是那种，怎么说呢，把游戏里或者电影里一帧给存了档，往前面推进到尽头后，就直接全员回到之前存档位置。”

雪可兰抱腿摇了摇：“确实是这个样。”

“那么就有一个漏洞了啊，我们为什么还记得之前每次时间回溯发生的事情呢？你记得被我轰过，我也记得打飞过她们几十次……”

“然后呢……”

“然后我们全员都保留着记忆哦，然后又全部回到了过去，之前所受的伤都完全消失呢，甚至死亡了的都能复活过来，我先以为是全场景回到过去，那种恢复初始的感觉，但我们保持着记忆，那就不是完全重置场景了啊，最基本的1字节被记录，就意味消耗了‘k·t·log2’的能量，所以我们留着记忆，就意味着从能量层面上，就并不是回到初始。”

“嗯，信息熵我们也有深入学习过，等等……”雪可兰猛地扭腰趴过来，瞪着塔齐娜，然后目光到处飘，找找新员工少女，压低声音，“你说‘死亡’？你弄死过——”

塔齐娜依然躺着，摆摆手：“怎么可能，我怎么舍得的，况且即使下了手，之后又怎么问她们、了解详情？”

雪可兰更不干了，直接爬了两步，骑到塔齐娜腰上，揪住她领子，瞪着她眼睛，恶狠狠道：“你、你难道……你怎么能！你这家伙——”

“有什么办法，是我带你们出来的，走前还跟团长拍过胸下过保证，搞成现在这个样，我不站出来……咳哼，虽然你也香香的，但如果是白铃铃这样压在我身上，我会更开心……”

“烂肽键。”雪可兰一遍咒骂着翻身坐到了一边去，抬头瞅了瞅远处的新员工少女……对方显然在偷眼看着她们长官这边，连忙闪躲开眼神去。

塔齐娜继续侃侃而谈：“……你当我只捅过自己一次的啊……反正干掉所有过来救援的健康系统、波波球什么的，眼前一黑，就又回到初始状态了，没人在旁边看着，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第四种触发条件。”

“你就不疼的吗？”

“可别小看了高级基因强化，已经不是一个概念的了，像是初级的后续升级版本对吧？其实完全是另外个推倒从来的全新强化模式了……你有记得莫名其妙就时间回溯过一次吗？”

“……每次时间回溯都是莫名其妙的！”

塔齐娜挥手打开一张全新屏，飘在她头顶，上面显示着的是一张时间表格：“好吧，其实说看看新团员们做的这个时间记录表，问题就清楚了，有人‘死亡’或者可能就只是失去意识，时间就会回溯……”

“你都有了结论了还问我？！”

“这不是在用提问的方式帮助思考嘛。”

“哈？你不会在学那个王若夜搞话术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这点小儿科，那比得上那位大小姐哦……那么你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吗？嗯。”

塔齐娜让全息屏飘向雪可兰，雪可兰放开膝盖，改成盘腿坐着，挥手呼开全息屏：“明白的啦，这算是这个局面的一个破绽对吧——并不是完全的一切都重置，根据已有的经验，这种情况是不该发生的。”

塔齐娜翘起的腿弹呀弹，得意得不行：“是呀是呀，这个宇宙中也只有我们能有这种参考经验了哦……虽然不排除其它‘时间回溯’类型的可能性，但我们跟白莫邪接触着，自然而然会默认自己是遇上了跟他同样的情形对吧。”

雪可兰点头默认了这一点：“而且现在想想，我们跟外界信息屏蔽的模式也挺离谱，完全侦测不到信息战，也没有任何物理武器系统屏蔽的迹象，这就让人觉得挥拳打空气一样，找不到目标，让人暴躁——但如果完全是游戏场景的话，那就完全说得通了，‘设置’里调一下关掉社交系统的应用，简简单单的……”

“如果敌人只是想困住我们的话，让我们暴躁反而会出问题呢，比如内讧打起来。”

“比如打起来……我们到底是怎么中的这个局？还是我们十二个全部一起？明明大家都分散着，还各忙各的在啊！”

“因不重要了，既成事实，现在关键的是果……如果我们精神在虚拟实境游戏里，那么我们的身体情况呢？内外时间比例呢？那个人是不是企图把我们植入什么模因，还是在替换我们的某些意识、意志？他可以做得事情太多了。”

“……我就是担心这个在的啊！”

“你没看过白莫邪的事件记录、报告……他曾经跟那些聪明家伙谈论过这个命题——现在有一艘船，不是现在的宇宙飞船，是超上古时代的那种水上大帆船！好了，现在它漏水了，于是我们决定靠岸重新造一艘……”

“嗯，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嘛！”塔齐娜也翻身坐起，正儿八经道，“好不容易也让我表现聪明一回嘛！”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

“……那么我就都知道，这艘新造的船跟原来那艘不一样了对吧。但现在问题来了，为了不被困住，我们必须要赶季风……嗯？什么是季风？哎呀，自己人类知识库查季风去，没网？你没主设里没离线档的吗？

哎呀，反正就是我们没时间停下来重新造船的意思啦！于是大家伙就把造船的木材都砍下来带上了船，然后每天一边修船一边继续赶路，然后……”

“嗯，然后？”

雪可兰受不了塔齐娜吊胃口，急急追问着。

第13章 晕头转向的雪可兰与迷迷糊糊的香菲儿

“然后问题就来了呀！旧船上我每天拆掉后，换上去一块完全一模一样的新木板，最后到航行结束时，全船都被我换上新的木板了！那么现在这艘船还是原来的旧船吗？！我们能认为它是一艘全新的船吗？！”

“这……”

“这就是超上古时代的‘忒修斯之船’，人家上古哲学家就在考虑着的问题啦……那么兰兰你想清楚窍儿了吗？”

雪可兰白了塔齐娜一眼：“别把人家当白痴——你就是在说意识的问题对吧，多少脑细胞构成‘自我意识’，又，改掉多少意识‘我就不是我’了……大脑深层模因模式就是这么个原理的对吧。”

“是呀，新团员们做的心理检查，只算是在敲打旧木板，检查那里有漏水没，我们现在这种有没有被换新的哪就真说不准了……我其实挺同意你观点的，但自己是不是自己了，就不是能靠自觉说得算了的，根基都被动摇了……所以你一挑那个头，大家就都急了……”

雪可兰不出声了。

而塔齐娜说到这里也顿了顿，双手后撑，拉开身材，在展示她们之前讨论的，什么是“极致的女人”一般……仰面望着楼层天花板，也可以说是某面墙壁、或者地板，反正就是她脸正对的那块纯白色生活空间舱壁，长叹一声：

“这人把什么都做得跟真的似的，但最重要的一点却做劈了……让我抓到了决定性的证据了啊……”

“什么？”

“疼——就是痛觉啊，呵，他应该没有真正受到过什么物理损伤吧，哼哼，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什么叫‘疼’啊！完全只是照搬课本上‘疼的概念’一样，把疼硬生生加到了这个世界中，呵，这假的该什么似的……什么玩意儿嘛……”

雪可兰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塔齐娜一眼——她听得懂，但就完全不理解了——明明疼是“疼”啊，被打趴，被轰杀，疼就是在疼啊，怎么还有真的假的的？

然而下一秒，她自己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味了……

塔齐娜反撑双手，侧后仰头45度角，看向身旁的雪可兰：“是吧，就是疼对吧，直接植入反应‘疼’这个概念到大脑里，跟植物神经生理反馈是不同的对吧，看来你那边军校跟我们军校一样嘛，有教身体物理作用原理……”

雪可兰：“怎么总觉得你每句话都在瞧不起人……正规军校不都是有hac参办，统一教学内容的？”

坟场除了银河系，还有271个文明，大家组织起“文明联盟”来对抗“抹杀者”。银河系历史原因，统一之前就去了坟场那边，但在其它文明面前，作为银河系一方当然也要作为一个整体才能对等，单独一国谁也代表不了银河系，所以27家“旧共和国”军事集团，就组成了“人类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统称“hac”，作为跟文明联盟联军对话的组织。

一个统一的军事组织，从最上面的组织指挥系统，到最下面最基本的军事教育，都得有个统一的标准，才能形成战斗力，才能在与抹杀者的血战中生存。

“那是，但出了坟场之后我突然发现，咱银河帝国原来不是‘新兴暴发户’啊……”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原来银河帝国不是吊车尾，不是只有雇佣兵的势力，恰恰相反，技术、战术反而应该是最新、最先进的，毕竟外面的银河系可是银河帝国的天下，国力不可同日而语，不是那种势力中的小势力所能比的。

雪可兰心里不服起来：“那、那我的军校可是跟那个家伙有关系的，校长还是奶奶。”

塔齐娜心中暗笑，但声音还是一本正经：“是哦是哦，但我们最后还是来到银河系了哦……”

“好啦，反正大家都有上过这些基本课程不就完事儿了吗！我们现在怎么办？知道了这是个假世界……还没跟新团员们说？”

“是哦还没说……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应该被监视着哦……”

“什么！”雪可兰跳了起来。

“你看，缪莉她的心理检查，如果不能看到里面的反应状况，还谈什么检查？”

雪可兰疑神疑鬼地东张西望了下，弯下腰小声道：“你知道我们被监视着还说了那么多！？”

“我可没说多少真话，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啊？哦……”

“噢，你是不是以为……嘿嘿，所以偷偷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啊？”

“你才做你才羞！”雪可兰跺着脚大叫。

“哎呀，嘴巴厉害身体挺老实，不知道是谁哦，上次趁团长睡着，静音遮光的偷偷……”

“闭嘴啦！”雪可兰又扑到塔齐娜身上，撕她的嘴，“那是全息投影不算数的！还有！那还不是被你忽悠的，要不然谁会……”

塔齐娜大笑着一边阻挡雪可兰攻势一边道：“哈哈哈——哦呀哦呀——说中了呀，谁是爱撒娇的小孙女儿呀——”

“你——哼……”雪可兰不再动手，翻身坐到了一旁去，背过身去不理塔齐娜了。

塔齐娜嘿嘿怪笑着，也不再提帝都悬崖旅店的事儿了，起身蹭到雪可兰身边，又勾勾搭搭起来：“好啦，虽然银河帝国坟场内外是一家，但我上的坟场里的军校，比不得龙女观月她们的……现在这情况拖着肯定是对我们不利，如果我的点子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只能等外面救援咯。”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点子嘛！都绕了多久了，还不说！”

“不是都说了我们被监视着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啊！哦。”

“反正我们这边是绝对失联着的，如果你那便宜爷爷早点发现什么，找过来，我们等着得救就行咯。”

“哼，有我在这里，不管那个家伙自己怎么想的，不马上过来救我，看他怎么跟奶奶交代！”雪可兰莫名信心满满。

塔齐娜面上微笑，心中疯狂吐槽：嘶，来了，这种二代纨绔典型发言，真是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以前听着都是心烦头疼，这次听来却莫名感觉十分爽快啊……果然自己也在纨绔这一边的话，体验就是不一样啊！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白莫邪还真就把她们的事儿排在了第一位，虽然不是因为看着雪可兰的面子。

但是由于完全对高机对策小组的情况没概念，贸然行动可能带来更大危机，结果就是，因为无从下手，反而决定先处理能马上解决的危机了。所以，看起来还是依靠塔齐娜的秘密计划，她们可能会更有机会。

那么危机等级排在第三位，却让白莫邪打出了手上王牌的八音翼社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虽然这张王牌是意外获得的。

时间回到白莫邪打出王牌，把奈琪姐妹派去支援白铃铃二十分钟前，也就是6月11日3点90分左右。

香菲儿迷迷糊糊恢复意识，然后发现自己人在一间酒吧卡座里，光线昏黄，店内是星城里十分常见的那种远古经典情怀装潢，自己身上的衣着挺流行时尚的，卡其裙加一件姗莫拉坎肩，咦？自己不是一身训练用运动服的吗？

香菲儿顿时吓得清醒过来，身上身下一通检查，然后长出一口气——原来裙子是直接套在外面的，自己的运动服还在里面——真是的，不知道运动服外面套裙子会把人显胖吗？这厚厚的腰肢，身材不是完全走样了吗！

确认完自己没问题后，再来就是详细确认环境了……这间卡间由镂空的实木植物盆栽矮墙围成，大概一米四高，刚才自己就是倚靠着倚靠着矮墙墙角，右手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手边就是一只冰镇酒杯，一幅不胜酒力，稍稍休息的模样……正是耷拉在桌面的手垂落下来，才把自己惊醒的。

虽然不满意毁身材的打扮，但现在也讲究不了太多了，整理整理裙子，香菲儿开始探头探脑四下张望，先是坐着伸出脑袋左顾右盼，然后是微微站起身来，趴上矮墙探头探脑。

这间古典酒吧，第一印象是人很少，然而香菲儿这么一张望，才发现人来人往着人不少，只不过大家都开着静音对话，不打扰到店内其他人，“忽扰”的全息屏幕到处漂浮着，远处吧台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只能看见相邻的人互相间动着嘴巴，却听不闻声音传开来。

跟身后面卡间里的客人对上视线了，香菲儿尴尬笑了笑，手上比划两下，假装自己是在找人，然后就坐了回去……然后就又换了一个方向探出头去，结果就发现了蒂亚，接着大脑记忆就完全接上了——

对了！是了！没错了！本来开开心心练习歌曲练习得好好的，蒂亚突然闯了进来，她是自己的专职助理，跟自己住在一起没什么，但突然突然闯进练习场里就离谱了啊！不对，是打晕了带走自己才离谱，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在跟谁说话？这里到底是哪里？今天自己还有演出呢，预告信……难道她是想把自己藏在这里，只要不登台就没危险了吗？怎么能这个样？！不是早说过了吗！我绝对要把演唱会完成啊！这是我可以拼上性命的事业，你们怕就不要来呀！

香菲儿越想越气，越想越肯定自己，越肯定勇气就越飙升，然后她猛然站直起身，挺胸抬头，整整喉咙声线，然后离开卡间大步往散座桌区，也就是蒂亚的所在走去，一副奔赴战场的慷慨激昂模样。

高脚酒吧桌啪一响，香菲儿拍上蒂亚的桌面，以她认为最凶悍的神情瞪着她的眼眸，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并不是香菲儿想用沉默来施压，而是刚才拍桌子太用力了点，把她娇滴滴的小手给拍疼了，现在都麻着动弹不得了……她不敢开口，怕一张嘴，就直接疼哼出声来，所以只能咬牙憋着。

“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啊，嗯，挺有活力的啊，是好事……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嗯？”坐在蒂亚对面的牛仔帽高个男人向香菲儿打招呼。

“没错，这位就是任务人物。”蒂亚作为中间人介绍双方，虽然公开着社交信息，但那只是表面的资料而已，针对性的现状态详情还是需要说明的，“这位是这家店真正的老板，我们一般都叫他‘川贝’，他会为我们提供安全屋。”

“……嘶，嗯，哦，你好……嗯？你开口说话了！？”香菲儿震惊的方向并没有毛病。

所有认识、熟知蒂亚的人都知道，这个身高145，介于美少女跟萝莉的丫头，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秘客，对于刚认识她的人来说，她不是寡言少语的水准，而根本就是一个哑巴，然而这个世界还会有哑巴吗？随便基因调整，金属机械都能整出生物发声系统来。更是有小道传说，只有认识她十年以上，才能听到她开口说上一句话，也因此她的真实年龄、经历全部是谜。

而她又是出身于海盗首都星球托尔图加，被白莫邪拉了出来后，伪造了全套身份，过去的一切一切，海盗那边当然不可能有任何真实、具体记录，所以想了解蒂亚过去什么，就只能跟她接触、相处，从她自己那里打听……然而蒂亚又是那种一个人呆着贼开心的怪伽，自带一股生人忽近的气场，目前跟她接触比较多，也就只有同样出身托尔图加的菈妮娅了。

所以虽然跟蒂亚不熟，应该说佣兵团里没人跟她熟，但正是因为这样，蒂亚的传说反而是除了白莫邪外，在底下流言蜚语最多的，结果她的习性，就反而被指挥部大家给熟知了，甚至大家还给她脑补了一圈人设、形象，相当丰富多彩，从被诅咒夺走了声音的童话美人鱼，到背负“言灵”禁咒，开口成真悲剧宿命……总之姑娘们的想象力丰富着。

现在就是这个蒂亚，突然开口说话了，可把香菲儿吓得不清，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有没有事实记录下刚才的一幕，翻着主设，调取着视觉记忆……结果视频上，社交系统自动人物标注，一看声纹比对，香菲儿大失所望：

“哎，什么嘛，原来是柯蒂娅啊……”

第14章 换了东家的杀手还是那个杀手

蒂亚十分祥和开心地微微一笑，点点头。

原来她依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张嘴做着口型，然后让她口袋里的主设机娘“柯蒂娅”，帮她发出声音来……唱双簧一样，虽然柯蒂娅说的台词，都是蒂亚给安排写好的。

“……越看你越眼熟……”一直没做声的牛仔帽男川贝，从最开始就一直盯着香菲儿在看了，这时侧头看向蒂亚，“我说蒂亚，我这边消息可不闭塞，现在‘vip’也过来了，不如我们把话挑明了说吧？”

蒂亚双脚够不着地面，只能微笑伸手示意香菲儿自己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把她也圈进私人对话静音免打扰圈里：“这里没人敢把川贝老大当傻子的呢，我一开始不就说过了的吗，你会免费帮我这个小忙的……”

川贝眯眯眼，看看蒂亚，又看看香菲儿，然后单手押上自己的牛仔帽哈哈哈大笑一声：“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果然会免费的啊！不，甚至倒贴钱给你们都在所不惜的！真是输给你了啊，好吧，你们这里等等，我得去准备一下……得把大家都叫上了，这可是一场狂欢啊！”

香菲儿掖好裙子坐上高脚椅，眨巴着大眼睛，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正要开口质问，结果川贝就要离开了……当路过香菲儿身边的时候，川贝把自己头顶的牛仔帽摘了下来，扣到了香菲儿的脑袋上：

“那么这位……‘天四羽’小姐，要起风了，保重。”

香菲儿想大声抱怨，但被按着帽子顶压着脑袋，只能撑着帽檐不让对方太过分：“……喂！什么人嘛！你的臭帽子拿开！”

好不容易按压力一轻，把帽子撑了起来，恢复了视野，结果川贝已经摆着手走远了。

香菲儿只能转头向蒂亚抱怨，同时还有一肚子问题，结果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我，到底怎么回事呀！明明我是保全部门主管，怎么好像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男人是谁啊！我们佣兵团里没有男人的吧！啊，白莫邪不算……”

结果蒂亚只是在哪里微笑着，有着莫名魔力的笑容，让香菲儿再暴躁的情绪，都莫名其妙平复了下来，完全对她发不起火来，即使被这样莫名其妙对待了一通，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声长叹：“哎——”

现在桌边只剩下蒂亚和雪可兰两个人了，蒂亚就连口型都懒得做了，恢复那种除了和煦笑容外，其它什么别的表情都没有的状态了……至于交流方面，直接就是往香菲儿视网膜上打社交通讯了。

蒂亚：来一杯，川贝请客。

酒吧里的高档鸡尾酒，有专门的调酒师亲手制作，再加上真实时间长期酿造的酒精饮品，自然属于需要收取gc的物品。

香菲儿看着推送到眼前的全息的酒品选择，第一时间本想拒绝来着，但又感觉自己晕了半天确实有点口渴了，于是要了杯冰柠檬清水——这类软饮品自然全部免费。

“蒂亚，你到底是在？”

蒂亚：情况危机，来不及联络同伴，应急处理。

波波球十分麻利的把冰水送了上来，香菲儿一样脖子，咕嘟咕嘟就把200毫升直长玻璃杯喝了个干，然后让波波球再去倒一杯：

“到底有多紧急啊？跟我说都来不及的？非要打晕我啊？”

蒂亚：视网膜上能看见文字画面反射，转大脑通讯，不介意吧？

香菲儿：“不是要你这个时候问我意见啊……”

然后还是听话的换成了直接脑内模式。

蒂亚不好意思笑笑：抱歉，必须让你失去自我意识，不然柯蒂亚不能覆盖你的信息人。香菲儿一醒，连忙检查了下自己社交信息，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没事自己看的，正常人谁会举着自己的名片有事没事看个不停的……

“啊！难怪川贝叫我‘天四羽’，原来我被改成这个名字了啊……晕过去一次就能一直覆盖着了啊，你是黑了我主设还是我网上的？我现在能换回来吗？”

蒂亚：信息是全联网的，黑主设还是网络没差别，现在的话，建议最好不要改回去，现在还是公共场合，不要引起不必要动静，不安全。

香菲儿闭嘴，把住又送过来了的水杯，偷偷摸摸张望了一下周围，感觉并没有人在关注这边……但这种时候还是听专业人士的意见更好，香菲儿很有自知之明。

“……那个川贝是谁？不是说他老板的身份。刚刚似乎还有其他人在的吧？这里到底又是哪里？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熟悉八音翼社啊，蒂亚？你真是第一次来这里？没两天就比我还熟悉这里了？”

蒂亚保持着微笑，让波波球过来收拾桌上的酒杯——除了川贝、蒂亚还有香菲儿的三个杯子外，还有两只只剩冰块了的酒杯，香菲儿到处张望的时候，是有看见还有很多人围在这边的，就是走了一批人之后，她才得以看见蒂亚的。

蒂亚：成为你身边的助理可不容易，任务是公开发布着，一层层人际关系网，攻克下来花费了我一整天时间……

香菲儿心中暗惊，自己公司内部还有这种事情的？她可是第一次知道……而且听蒂亚说得轻飘飘的，但公关这一块，香菲儿虽然不用做，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步的，其中的艰险她是看到就望而却步的。

只不过想想也是，蒂亚对于八音翼社来说是个外人，想要轻轻松松进入核心圈子，以陌生人的身份来到自己身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香菲儿心中一动：“所以正是因为132r4w被你‘陌生人’的伪装麻痹了，你才有机会把我偷出来吧？”

蒂亚微笑：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全部阴谋针对扇区舰队、格伦儿她们去了。

香菲儿：“那她们不是有危险？！你没有警告她们吗？”

蒂亚微笑看了眼四周，回眸间，莫名有种“纯真”的风情，看得香菲儿都有点心动，暗暗心惊，同时怀疑，蒂亚故意消除语言声音因素，就是为了让人更在意她完美的面部表情，让人更容易喜欢上她这个“人”，从而更方便达成目的。

蒂亚：这里是“罗莎莉亚酒吧”，你众多歌迷俱乐部之一，真人过来八音翼社这边旅游的人，都会来享受一番这种音乐古典酒吧的风味，演出完后会过来坐坐，跟同伴回味分享演出观看心得，又或者一边喝着酒水，一边听你的歌……看，大家桌面上都开着全息投影，看着你过去的演出录像。

香菲儿：“格伦儿、银玉剑她们，还有舰队的大家……等等，古代酒吧文化不是这样的吧？”

蒂亚：反正这边就是这个样的了……川贝他自己建立了个你的应援会，嗯，你千千万万个粉丝俱乐部中的一个，他在八音翼社投资合作组织了很多商铺，但没一家是他名下的，商业上他都是合伙人、合作人、社团成员的身份，因为暗地里他做着灰色买卖，跟海盗有往来，他不能出现在明面上，也因此他在一切官方记录上，都是正正经经的普通市民一枚。

香菲儿：“海盗？！这里居然有海盗！怎么……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海盗也挺好的，嗯。”

蒂亚娇俏的笑容：不，虽然我来至银河系海盗的老巢，但严格来说我并不算是海盗……我们是雇佣兵，只不过不是分成那边官方正式的佣兵，是私人佣兵罢了……只不过是真没想到，能成为有正式身份的佣兵，这是跟着白莫邪后意外的惊喜吧。

香菲儿：“好吧，我也算是知道‘里侧’世界规则的人，哎，世界就不能想表面一样简简单单吗……我以前单纯的唱歌就开心的日子……那时候真天真美好啊。”

蒂亚：人，会长大的。

香菲儿：“一辈子少女又不是不行，我的老前辈她就永远是少女呢……好吧，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说起来，如果你是男孩子的话，应该会比白莫邪……嗯，看着更有魅力吧？”

蒂亚：现在的外形更加利用伪装行动……

香菲儿：“好啦好啦，知道大家人生的目的不一样……我也觉得作为歌姬唱唱跳跳的更可爱些，而且如果帅气起来，那种反差感，更加帅到爆炸的哦……哎呀，算了还是不说表演的事情，反正我们两个都不了解对方的专业……”

蒂亚浅笑回眸：不，我很懂表演。

香菲儿：“……好吧确实……”

蒂亚：接着通报现在情况——确认香菲儿完全不了接八音翼社地下世界。

香菲儿：“地下？”

蒂亚：黑话，指表面之下的社会结构……希望你永远纯洁，知道这些后黑暗，你的歌声……

香菲儿：“不，不用担心，事物的两面性我还是知道的，更加看清这个世界，我就能唱出更感人，能让人共鸣的声音了……我一直认为自己已经站在了顶峰了，但前辈一直说我的声音没有‘生活’，所以当初我才死皮赖脸托龙女观月的关系，踏上白莫邪的船……本来以为是一段采风之旅……天知道最后居然还拯救了宇宙？要不，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会知道，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的事情……哎，人果然是要长大的啊，即使自己不愿意……”

蒂亚：明白……菈妮娅挺喜欢你的歌，说你唱的就是她……生活，我听不出来。

香菲儿：“嗯，我一直知道菈妮娅是我的小歌迷，但她……总是躲着我的样子啊，是不是讨厌我了呢。”

蒂亚：你不知道，菈妮娅知道是过来守护你的时候有多开心，我们坐民航赶过来的时候，她一路闹腾，兴奋得完全不睡觉的样子，恨不得跳出宇宙飞船，马上自己太空游泳游过来……

香菲儿：“啊，这样啊，我还以为她见到我本人后，私底下邋邋遢遢、随随便便的没个样，所以对我太期待了结果幻灭了呢。”

蒂亚：她还天天在哼着你的歌……杀过来的人不像是132r4w的人，能看活动起来十分自由，完全不担心扇区舰队的严密检查，但手脚方面就太业余了，自以为十分低调隐秘行动着，我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据点，本想暗中处理掉他们，但发现他们还有接应的队伍，要动手的不止他们一波，因此我就退了回来……

香菲儿：“……蒂亚啊，你能不能不要把事情都说得这么轻飘飘的啊，我都能脑补模拟出一部谍报电影了啊……啊，对不起，我又打断你了吧……哎，我这是第几次了都……”

蒂亚：不要紧，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情报共享、形势说明，在等待川贝准备好回来之前。

香菲儿：“……那个川贝真的可信吗？抱歉，我是相信蒂亚你的，但……”

蒂亚：我也不相信他。

香菲儿：“那你还？！”

蒂亚：排除法，目前能利用的搅局人，大概有五个，综合考虑，川贝是其中最合适的而已。

香菲儿摇摇水杯苦笑：“……你真比我更像是这里的土著啊。”

蒂亚：结合现有情报，踩点的团伙，是更旧联向的队伍，应该为冲着“姆贝妲奥美”你“奥德西斯”家族的超脑“海妖塞壬系统”而来的，旧迦兰共和国残党。如果我是他们的话，以获得姆贝妲奥美为最终目标，我会分出三组人，一组伪装成歌迷，潜伏在演唱会场，为执行具体绑架工作的行动组，一组人制造混乱，为支援组，一组人为撤退做准备，为接应组……接应组暴露了，是残党，一直没有找到132r4w的痕迹，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暴露了目标，不可能会轻易露面，怀疑他们应该作为接应组，在八音翼社星城外准备逃跑飞船。

香菲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叫我‘香菲儿’就好了，那个名字……跟记忆一样不熟悉……应该就是我小时候就打我主意的那帮人吧，他们都是‘锡亚纳佣兵团’的人，为什么要……”

第15章 三个敌人势力与旧共和国科技与奈琪姐妹的双子同步

蒂亚用报告风格继续：香菲儿，你没空分析情报，专心演唱会就好，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从头说起的话……吕肖安的组织是个松散的联盟，其中团队的具体分别在于，一个团队里经历过大战的人、老兵有多少，更加旧联倾向的团队，往往可能全由一国一支部队的残党构成，132r4w则不同，虽然其具体内部结构不得而知，但就“莫宁图”一词能看出，其是在不断上上下下更换着血液的，可以认为是新世代恐怖组织了，理念方面会与旧联向的团队有出入，这一点需要认真分析研究，可能会作为今后潜入、打探的重要参考依据。

香菲儿：“……我大概听明白了……最开始是‘老兵俱乐部’对吧，然后帝国方面叫他们‘亡灵’，我还是有点印象的……呵，残党，这群不看现在，只执着在过去的残党，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亡灵啊。”

蒂亚：我怀疑我们“三味线行动”所针对的三处事件，都不是孤立的事件，其中有暗线联系，希望香菲儿能帮我向团长发出这个警告。

香菲儿：“哎？你猜想出来的，为什么你不自己说呢？对了，格伦儿、银玉剑，帝国舰队那边……真是的，他们还没发现我不在家里了吗？我们要不要联系过去，报告报告？随便警告下他们？”

蒂亚：你现在社交是“天四羽”。

香菲儿：“是呀，所以我想找你……不还回香菲儿，我也联系不上团长他啊。”

蒂亚：唔，这是蜜莉多菈中过的招，信息人被篡改覆盖，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而且，他们、我们的通讯应该被窃听了。

香菲儿：“诶？！！”

蒂亚：所以最好不要用‘香菲儿’跟谁进行通讯，暂时。

香菲儿：“……你怎么这么说的这么确定啊，窃听……这种事情可能吗？！”

蒂亚：物理接触，口头对话在现在才是最安全的。

说着就挥手打开一全息屏给香菲儿看，是她居住处兼工作室别墅三公里外，一处公共摄录设备的视角，蒂亚她放大同时标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香菲儿知道蒂亚这么做是有意义的，应该就是她之前说的旧联残党分子……然而香菲儿左瞧右看，越看越觉得他是个普通人，于是不解地看向了蒂亚。

蒂亚：隐私保护，公共摄录设备不能调取之前的画面，但我自己有录制，一来到八音翼社就开始录制了，柯蒂娅真是强大的主设，以前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在她说话间，全息屏上的被标记的那个人，就替换成了一个红色光点，然后建筑街道也全部抽象成了边框……显然蒂亚说的录制，为了节约运算力，进行了大量抽象、精简……接着就可以清晰看出这个红色光点的历史运动轨迹了——从蒂亚两天前开始记录起，他的移动范围就没超过两百米范围，根本就不回家什么的！甚至休息也就直接在街道各种店铺中完成——这人可不是虚拟旅游的，而是活生生的真人啊！而在蒂亚观测之前，他就可能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不知道多久了……

不敢相信，不敢想象。

这人显然是监视自己的，而被蒂亚这么一点出来之后，果然发现他太异常显眼，潜伏的外行了……然而如果不被点出来的话，那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完美的普通人，说实话香菲儿有点被吓到了……

接着心中一动，又被蒂亚吓到了，甚至有点毛骨悚然——显然蒂亚她不可能是恰巧就逮到这个人的，她绝对是把全城的人都调查记录分析过了！

那么能挖出川贝什么这样的存在来，也就不足为奇了……才怪！这是什么样的怪物才能想得出来，并且做到的啊喂！你瞧“以前的我”，显然她老早就有尝试的啊！如果她目的不是贴身保护，而是她老本行刺杀的话……白莫邪啊白莫邪，你身边聚集都是些什么人啊……

蒂亚可没有时间去管香菲儿现在的复杂心情，俗话说女孩子的心思不要猜，所以她就接着进行情报说明：

最重要的是，时间紧迫，我能瞒过银河网络、信用评级机构、帝国扇区舰队，把香菲儿你改成“天四羽”，除了柯蒂娅的运算力不同于一般计算设备外，更重要的是我获得了“特权”，具体应该是王若夜，王家的高级别的，让我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然后被我篡改利用到了香菲儿你身上。蜜莉多菈之前被攻击追捕，就是因为休息人被篡改成了帝国头号重刑犯“柚刹那”。

香菲儿：“嗯，我知道，是迪阿蒙事件，那回我在后来也被卷进去了……就是那次事情我认识了菈妮娅呢，一起被关在地下安全屋里……那时候就觉得她对我挺冷淡的。”

蒂亚：那孩子是害羞，其实当时我也在迪阿蒙星球来着……

香菲儿：“是啊，后来才听说的，你们是被白莫邪雇佣的吧。”

蒂亚：没起到什么大用，只能算是最后的“接应组”……话说回来吧，我能大摇大摆改头换面，是由于系统内部的关系，蜜莉多菈被恶意篡改，是因为对方有管理运营银河网络的身份……

香菲儿：“你是说迪阿蒙事件的幕后黑手毕利安对吧，我记得他跟蜜莉多菈是表亲来着，都是奥霍兰精灵，方叶家族……他们也是厉害，银河网络是他们发起的，人类知识库更是他们建立的……”

蒂亚：他们深入现代信息事业，所以你看这个外行的踩点者，如此明目张胆，然而信息人身份毫无破绽，整整三百年的普通市民，各种犯错扣信用也都是普通人会普通犯的，这样的人会跟锡亚纳佣兵团有关系？是的，实际行动上有明显关联，我有目击他的秘密接头、集会。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最不可能有问题的，他的“信息人”的部分了。以上推断下来，就能下结论，行动组是132r4w，接应组是迦兰共和国残党，那么支援组怀疑就是奥霍兰残党，甚至是毕利安本人过来了，所以需要谨慎行事，需要萨伏依茶会情报支援。

香菲儿：“你不是‘萨伏依茶会’成员吗？”

蒂亚淡淡笑着摇摇头：我退出来了，我只是个一线行动人员，后方分析情报的事情，还是让她们来吧，之前是战争条件下，有我待在萨伏依里的必要。

香菲儿：“好吧，我明白了，之后我会跟白莫邪联络把事情都反馈清楚的。”

蒂亚：得等到你进入“安全屋”之后再恢复信息人，现在这里暴露在敌人枪口下无疑。如果是毕利安过来了，那么敌人至少有一个超脑能力者作为支援组成员……

香菲儿：“就是那个以系统代号自称的女人吧。”

蒂亚：维罗妮卡。

香菲儿重复了一遍：“维罗妮卡……”

作为银河系人类最高科技杰作，没有之一的“超脑”，一直以来的大战之中，交战各方当然不可能公开自己的超脑设计蓝图，因此各国都有一套自己的超脑系统，从能力者到增幅装备，都是各自独立互不兼容的存在。

混战的银河系中，想作为独立的政权，一方势力，生存下来就必须有完全自主从研发到生产的超级计算机和主力舰……主力舰是战略威慑，没有任何好多说的，而没有超级计算机，你的国家就将毫无机密可言，完全透明的存在，除非使用木头棒子、化学武器上宇宙打仗，否则，信息战一下，你全部舰队就直接变成别人家的了。

银河帝国的超脑就是羲家，他们的基因可不止是让外观呈现黑发金眸，这样好看，弄基因美瞳效果而已……每个国家都有完全自己思路的计算系统，有开发配合普通人的计算机阵列的，也有走生物计算机方向，让自身成为超级计算机，其中奥霍兰精灵也跟羲家一样，选择了开发超脑能力者路线。

而由于奥霍兰精灵们本身在信息领域的技术实力，开发的超脑，从诞生之初就是银河系首屈一指的，其超脑系统的代号就是“维罗妮卡”……桑都司、茉维依、雪可兰的祖国，新贝西兰公约组织成员国，帕维利安共和国，作为国中小国，他们的大国梦，就从超脑开发开始，于是就有了“茉维依”，本名代号为“木心系统”。

“木心”为帕维利安语拼音文字写成，所以当年白莫邪就顺着发音叫成了“茉维依”，于是就成了她的名字，而当初还在共和国研究所里时，科研人员们是叫“茉维依”为“维罗妮卡”的，究其原因，是因为木心系统是参考了维罗妮卡系统，再结合坟场星系其它文明，也就是“蒙洛德人”的科技思路来开发的，其成果产物之一就是增幅装置“七曜之树系统”。

这套木心系统最后成熟投入量产，也就是之前在出坟场后，香菲儿有点点听说到的，新世代新贝西兰的超脑舰长们，由于技术成熟，他们的外貌特征上，就偏向奥霍兰精灵了，虽然没有长长的精灵耳朵，但都是碧眼蜜金发色，跟原型机茉维依的紫发灰眸完全不一样，茉维依是独一份的，因此也被外界他人称为“紫色异端”。

小国帕维利安，它只能靠这种多方合作抱大腿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强国梦。

至于茉维依结束实验室生涯之后，她就以紫色异端的身份活跃在hac之中，等待白莫邪重生复活的同时，带领、教导她的“后代孩子”们，进行了两百多年的对抹杀者血战，直到应用完全稳定，国家政府不再需要她了为止……而需要她的那个人，在最后一段单纯等待日子中，最终还是出现了。

而这里扯上蒙洛德人文明，问题就得注意，是因为白铃铃她整的“拉普拉斯妖”，现在的相位转移系统，核心部件都需要用上“贝利法摩结晶”，一种目前全宇宙只能由蒙洛德人制造的“时间晶体”。

作为类星体存在的白铃铃，由于其超光速超距作用属性，使得她可以对贝利法摩结晶进行直接利用。贝利法摩结晶被蒙洛德人广泛利用于折跃、超算等核心领域，有蒙洛德人技术的茉维依，因此是除白铃铃之外，能比较容易使用相位转移系统的存在。

而除了她以外，能比较容易就用上的，还有奈琪姐妹……那她们是怎么跟蒙洛德人扯上关系的呢？其实她们是跟茉维依有关系，之前茉维依也有把她们当“后代孩子”来着，一开始就很亲近这对双胞胎猫咪姐妹。

这就得怪吕肖安了，是他用手段，让人窃取了“木心系统”开发资料，要不然以他个人的实力，即使搭上整个组织，再厉害也不可能几百年就做出能用的超脑系统来，那么作为一个恐怖反政府组织，没有自己的研发能力，自然就只能靠偷了……所以归根结底，本质上还是帕维利安共和国国力不足的问题，根本无法全方位无死角保护核心技术，结果让当时职业只是雇佣兵的吕肖安得了手。

于是吕肖安手头上就有了基本研发资料，然而超脑并不是有了蓝图就能做的存在，要自己来就得完整的工业体系，之后吕肖安就经过了三百来年的努力，建立自己的星球基地，不断东拼西凑，对原本的偷来的木心系统研究资料进行补全，最后就有被改得面目全非了的“奈琪朵露系统”——

“奈琪朵露”是一种异星小花，特征是开花时都是一株两朵，吕肖安从最开始就打算弄一种双子共鸣系统出来……也确实如此，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除了协同作战配合天衣无缝外，两人在一起进行运算，效果远超一加一，是吕肖安有意设计的一种同步双人同步系统——既然有大脑增幅效果的机械设备，那么做出能互相增幅的双人架构，自然各方面没有问题，除了伦理人权外……

总而言之，不止在桃花坞全面大建期间，平常奈琪姐妹两个也始终在一起，就是这么个道理。

第16章 4点20分

奈琪姐妹可以形成这种强增幅效果的“双子”共鸣，除了吕肖安有意为之外，物质基础、本质上的原因是，蒙洛德人天生就是一种大脑共鸣的物种，他们可以不借用任何外部设备，他们本身就能脑波交流……

蒙洛德人的共鸣，在一些宇宙文明的文学作品中被称为最高级别的“爱情”……可以说他们没有“个体”的感念，成年个体至少是两人共鸣，以此为基础，越多人共鸣，计算力越高，他们之间不用语言，直接大脑交流，如此社会、人种属性，使得他们能够创造出了贝利法摩结晶，这种奇异的时间晶体。

总之，奈琪姐妹俩就这样绕了几圈跟蒙洛德人扯上了关系，而一说到“时间晶体”，自然就避不开时间回溯能力者白莫邪，根据他自己的历史光锥轴理论，他跟白铃铃最终交织到一起，是一种宇宙层面上的必然……白铃铃这边则在试图让她耙耙也能使用相位转移系统，然而虽然白莫邪可以引起贝利法摩结晶的反应，但他本身大脑运算力不足，望着星空，无法像白铃铃那样，一秒以亿计的代入目测距离，进行“心算”发送实际坐标数据，这可不是算一遍，而是把个数字不断反反复复代入，一遍遍提高精度，所以是亿级的多少次方，成几何增长的运算量……然而时空从一开始的四次方运算，就不是一般人类所能完成的了，就算白莫邪是学霸也不行，学霸也只是普通人罢了。

这些就是香菲儿、蒂亚两句“维罗妮卡”中所包含的全部潜台词，这词一出，香菲儿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如果当初知道毕利安也搀和进自己这事情里了的话，那自己说不定就会认真考虑取消演唱会，自己离开八音翼社了——毕利安是个不惜毁灭一颗五级生态星球，完全不在乎人命的狂人，比吕肖安还没分寸，把自己这样普通人卷入都无所人的家伙，而他最终的目的更是可要毁掉现代文明基石的……所以比起自己的理想，还是大家的性命更重要，万一毕利安把星城八音翼社给炸了，那自己可是千古罪人了——看莫宁图在帝都的所作所为，不用武器，他们也能做到很多很多事情的。

蒂亚边喝酒边继续传递她的报告：以上都是现有情报下分析出来的结论，还需要萨伏依茶会的证实，我无法恢复成“蒂亚”身份，否则直接暴露，无法联络格伦儿。如果我是敌人，计划就是当丰6点年祭演唱会开始后，现场气氛最高潮时刻，支援组发动信息攻击，切断全部网络信号，这是我们遇到过多次的经典手段，属于信息时代制造混乱的最佳手段。网络一断，行动组就将出手，解决掉现场包括我们的人在内的全部保全人员，最后接应组负责对付扇区舰队的孤星级，使其瘫痪无法追击。

香菲儿：“……你真的一丁点网络都不能沾？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蒂亚换上平静的笑容：不夸张，应该以信息战来对待，敌人先手布局完成……刚才除了川贝，是几个线人过来接头，星城内部通讯系统、部门都已经被渗透，几处migi信号站点已经被物理上占领——都是智能自律的设备，被他们高级信息战人员轻轻松松破解侵入——他们有一处聚会基地就是一座信号站。

香菲儿：“好吧，前因后果我都明白了……那么你把我带出来是为了打乱他们的节奏步调，如果最开始监视的人丢失了目标，他们会慌中出错对吧……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的安全，好吧，老实说，一开始我很气愤的，不尊重我的意愿，但现在……我会配合你的，取消演唱会吧。”

蒂亚露出了一直以来最灿烂的笑容：敌人经营充分，备战完全，八音翼社已经成为他们的主场，但是，我们有白铃铃、裘莉安，敌人一旦现行行动，信息方面我们就能反客为主，格伦儿他们是明饵，香菲儿，你是暗饵，不联络她们，为的一个局面，一个让我能反杀，把敌人全部排除的可能性。

香菲儿眼睛圆睁，毛骨悚然，然后意识到这个表情对自己人不礼貌，于是连忙侧开脸去：“要骗过敌人，先骗过自己人吗……”

蒂亚笑容依旧：我，从来没有接过“保护”的活，只会杀杀杀，所以去问了白铃铃意见，她告诉我——只要把敌人全部杀光，目标就保护住了。

香菲儿咧嘴，红润的唇角扯了扯，这个白铃铃……还真是聪明呢！

两女聊了这么一大堆，正常状态下，应该得说上至少半个小时，然而由于主要进行发言汇报的蒂亚这边，是直接把信息传入香菲儿脑中，这一步骤就节省了大量时间，不说香菲儿是被封印了的超脑，未来时代宇宙适应性人体，即使没有进行基因强化的普通人，他们的大脑处理能力都已经是超人类等级的了，这完全归功于之前提到过的，大脑细胞重整，为了适应宇宙，人类大脑的运算力必须上升一个层次，这可比把眼睛倒回来更重要。

这也可以看做是时间跟信息的一种关系，不像充满冗余的语言，高度处理压缩后，直接获取的“情报”，其效率自然是极高的。

所以直到这一刻，时间才到了3点78分。本想向香菲儿详述自己计划，好让她配合自己的蒂亚，突然停住了，然后嘴巴开阖了两下……

香菲儿一奇：“怎么了？”

蒂亚：“咳咳……暴露了，敌人提前发动……果然，支援组有超脑，全城被屏蔽，信息战开始了……”

香菲儿：“那我们该怎么办？诶？等等……你、你……你真开口说话了？！是真的你说话了？！”

蒂亚脸上微笑保持不变：“为了节约运算力，能省一点是一点……咳，等不来川贝了，我们得行动了。”

香菲儿还震惊在蒂亚甜中带沙的声线之中，呆呆看着她一拳头砸碎面前的玻璃杯，然后用玻璃渣摆了一个图案，接着强化请勿打扰指令，不让任何波波球靠近这张桌子，跳下椅子，一把拉上香菲儿就开始往酒吧后面走去。

这个时候，酒吧里已经开始渐渐出现骚乱，人们纷纷站起，互相打听起来——突然没网了，让和平时代的人们不知所措起来。

被拉着的香菲儿：“诶？你的手……”

蒂亚：“没事，有装备……你也得换动力服……”

香菲儿：“哼，别小看人，看着以为是全棉运动装是吧，其实只是外观是的，时尚外观，本质就是动力服，给我供能包就行了！”

蒂亚微笑点头，脚下加快了脚步……

3点80分，裘莉安一身动力装甲，向扇区舰队那边通报了一声，不得对方批准下来，就直接闯入八音翼社星城，开启信息遮蔽，不让普通人察觉到战争兵器的存在。

3点92分，白莫邪带着奈琪姐妹、蜜莉多菈退出通天塔世界，开始进行情报分析。

4点10分，白莫邪安排完毕，准备出发前往帝都，跟帝国进行斡旋，主要是为了争取到自己的行动自由，要是能获得帝国方面的全面支援就好了……因此注定要跟王星茹那只老狐狸打交道，如果能让王若夜那只小狐狸过来参与对话，不知道会不会有奇效。

而在4点20分的时候，高机对策小组那边迎来了决定性的时刻。

塔齐娜在确定她们处于一个虚拟实境世界之中后，就进行了各种实验尝试——换白莫邪、白铃铃、龙女观月他们过来的话，遇到这种事件，他们的做法会是先考虑出上百种方案，以及之后可能带来的后果、连锁反应，最后选择一种可行性最高的方案来执行。

而到了塔齐娜这边，她就直接上手了，无论是动手交战，还是各种破解方案，她都是手动在脑子前面，试着试着，感觉有个方法能成，于是就拉上了雪可兰，把前因后果说说看，主要原因是她自己一个人理不太清，有个人讨论、挑刺的话，思路就能清晰了，可以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洞。

果然一番讨论下来，她的想法就又变了，之前想着的是，同一时间十二人一起进行大规模空间破坏，让制造这个虚拟实境的计算机设备过载坏掉，那样自己这些人就可以出去了——自主意识到这里是虚拟实境时，就应该可以唤出各种功能菜单，至少应该有“退出”，然而这个菜单权限被屏蔽了，就说明对方是非法的，是强制滞留了大家的意识。

这里是银河系还是行星系边上，星域之间的空宇就算了，然而这里是一星域内部，那么绝对覆盖着银河网络，护卫舰又没有折跃，这些人都连着银河网络，为了跟白莫邪那边保持联络。

只要保持联网状态，自我意识就不可能被劫持绑架进一个虚拟实境里，因为这可是上升到国家安全层面了，信息人等同于自然人，或者说每一个未来的新生儿，除了拥有所有自然人权利外，还有一个信息人权利。

绑架劫持信息人，跟绑架一个大活人一样，是严重的违法犯罪……当然这个罪想犯，也犯不了的，除非你能在信息战方面，赢过银河帝国……不提帝国手上的计算设备，战舰的计算机阵列，就说超脑能力者，光羲家家族，6万2千名族人中，三个里面就有一个超脑……

简单来说，个人拥有信息人，信息人是跟自然人的大脑特征波纹一一对应，而信息人的这个“信息”自然是存储在银河网络上，也就是银河帝国那边，基本功能就是帝国公民“身份证”，信用评级的信物，白莫邪的古代21世纪时，实体店消费可以“刷脸”了，而未来时代则是直接刷“大脑”了，不管里怎么基因整容、美容，一一对应就是一一对应，信息人会伴随一个人一生——所以白莫邪被坑服下美少女整形基因药，变成萝莉之后，他信息人也跟着变了，这一点就是史无前例独一家的，就让后来鸠占鹊巢的白铃铃，行事方便了很多。

而信息人保护着的是个人人格意识，想针对个人意识做什么，不是看着对方，隔空伸个手就能把对方控制、洗脑了的，还是得通过各种设备、途经，一步步建立大脑内联系，就如刚刚蒂亚直接向香菲儿大脑传递情报一样，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

现在一番讨论就让塔齐娜意识到，应该是在听了德瑞克的说辞，为了隐蔽行藏，安静地等待接应的人，而进行内外信息屏蔽，主动关闭跟银河网络的连接时，让对方得的手……也不能说天真大意，因为大家都有主设，也没屏蔽掉舰内migi信号，连接着战舰的计算机阵列，通常来说，普通人要对抗银河帝国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一个普通人要是能信息战方面直接干翻银河网络，那他完全可以自己建立帝国把羲家取而代之了……而舰上除了自己人之外，就只一个德瑞克，以德瑞克的能力，要突破战舰的计算机阵列，劫持到这边的意识，那也是不可能。

虽然要对付的对象，从帝国一下子降到了一个蚂蚁层次的，护卫舰的网络安全层面上，但是，换龙女观月、白铃铃她们过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点，而不引起系统反应——白铃铃全面黑过海盗星城露西缇娜的网，结果不能说是她这个行为引发了海盗火拼，但各方的安全警报，让所有人开始怀疑对方开始有动作，局面一触即发，那是必然的。

所以现在塔齐娜她们还有机会，因为如果对方能彻底地，不动声色地黑掉护卫舰智能中枢的计算机阵列，那干嘛还要黑她们信息人，劫持她们意识关起来？直接控制战舰屏蔽她们全部权限，不能通讯、启动不了单兵装备，把她们彻底关在生活区里之后，不是为所欲为？

第17章 破局

于是问题就又转了一圈回来了——塔齐娜最开始的打算，就是跟雪可兰说的“忒修斯之船”，瞬间把整个“船”，也就是这个生活区毁掉，那么只要对方无法完成完美更新，也就是“时间回溯”，她就可以尝试重新跟计算机阵列恢复联系，对方既然只拿下了网络，还没完全拿下计算机阵列权限，自己这边只要一旦重新恢复跟计算机阵列的联线，完成反杀轻而易举。

以上就是塔齐娜最开始跟雪可兰说的她的反击“点子”，由于被监控着，这些事情说出来，对方有了防范，例如加强信息战方面工作，塔齐娜可没有信心能赢得过在这方面明显更专业的对手。

然而跟雪可兰说着说着，就意识到了一个漏洞，或者说一种可能性——对付是不是就是在等着自己做这一手呢？就等着自己给他打开通往计算机阵列最高权限的大门？自己这边一开门，他那边就跟着混进去……既然他监控着这整个生活空间，像附骨之蛆一样，黏着自己的一切联网动作是必然的。

塔齐娜的流浪雇佣兵生涯告诉了她一点——不要把唯一的可能性放在祈祷对手犯错上——而自己点子里的问题就在于，在祈祷对手“无法完美应对全面破坏，保持时间回溯”。

如果猜测属实，那岂不是一筹莫展了吗？

然而会一筹莫展的，是那种计划在前行动在后的人们，塔齐娜会一步步计划周全了再行动那她就不是塔齐娜了，跟雪可兰扯起来，也是为了让她配合，什么都不告诉她就开始破坏行动，她怕不是又要闹事情……

现在此时此刻，塔齐娜自己思路一片清明，又逗了雪可兰几句之后，莫名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在她心中澎湃着，某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她——是时候了，就是现在，可以上了！

别看塔齐娜吊儿郎当，没个正行，这只是她改不了的本性罢了，越是危机关头，她就越是如此，反过来看的话，这也可以说是临危不乱，泰山崩于面前而继续吊儿郎当……上一次“必须搞了”这种直觉冒出来，还是答应某个少年去当圣女时候。

而现在……

“雪可兰。”

“嗯？”

“战斗准备。”塔齐娜缓缓站了起来，自己也武装了起来，武装柜、波波球一片自律自动忙活，“全员听令！按照我之前给你们的编号，准备开始攻击，目标a1至a13，c6至c9，b41、k5、g7、l16区域。”

“收到，01就位。”

“02，准备就绪。”

……通讯中一片反馈报告，直到10名新员工少女全部就位完毕，塔齐娜深吸一口气下达最终命令：“火力限制完全解除，开火！”

生活区内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宇宙中没有氧气，所以宇宙飞船爆炸并看不到什么绚烂的爆炸效果，但为人类生活准备的生态区就不一样了，有气体存在就能发生爆炸，就能出现大火。

于此同时护卫舰紫05号的某一货仓区，柚刹那看了眼时间，6月11日4点20分，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从睡眠舱里翻身跳了出来。

守在外面通道上的莫宁图，接到通讯后马上赶了过来，仓库门开启，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得手了？”

柚刹那：“没有，对方反应不错，采取了第二种方案……准备一下吧。”

莫宁图长出一口气，点点头，走了进来，开始手动操作仓库里，作为随行货物的设备：“以为只是一群小丫头，想不到有点能耐。”

柚刹那哼了一声：“不中用，被关了两天才想到试试彻底破坏整个虚拟世界！”

莫宁图展开他们的信息装备：“我本来以为她们会自相残杀，然后全部崩溃的……”

柚刹那在货箱上跳跃着，每一脚下去，就有一个设备被激活：“那倒是可以省掉我不少麻烦……哎，这就是现实啊，只有梦里才会万事顺利，世界美好无比！”

莫宁图：“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去生态区了吗？反正你困住了她们的意识，没权限打开她们的宿舍门，那就用物理的方式……”

他居然装备上了动力服增强装备，拿上用来维修高机的切割刀，别说两天，两小时他就能把女生宿舍的墙壁给切出个大洞来了……而他事实上只需要两分钟，挖穿个小窟窿，就能使用手头上的改装武器，把房间里的少女们全部杀死……

这些武器装备其实都是高机维护、生产设备拆卸改出来的，这是当年联盟战争时代，被间谍们用得不要的偷运武器装备的手段，白莫邪他们检查过他要求带的这些“行李”，但只发现了躺着柚刹那的睡眠舱有问题，这并不是麻痹大意，而是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同时被睡眠舱转移了注意力。

谁会想到还有人会真用间谍电影里的桥段呢，同时，“德瑞克”偷运些设备回去也是很自然的，然而这个德瑞克却是莫宁图，手头没有任何装备道具的情况下，炸掉了帝都皇宫的存在……现在手边有了这么大量的设备，东卸个方块西拆个矩条，拿上高机维修工具一改，一套有模有样的战斗装备就有了。

莫宁图一边武装着自己，一边说道：“拿下战舰之后，把她们丢下船去……我们去八音翼社那边，跟我们的人汇合，然后……”

柚刹那：“嚯——一开始不是要杀光她们的吗？”

莫宁图：“从最开始我就说——现阶段我不想跟白莫邪把仇结死了……我在皇宫偷听的时候，就这个雪可兰态度恶劣，言词语气十分不逊，而白莫邪这边态度则十分暧昧……”

柚刹那：“嚯？暧昧啊？这么说起来他身边全是女孩子呢，繁育期？”

莫宁图：“情侣关系的，不好妄下判断，但至少可以肯定，两人关系匪浅……记得吕肖安曾经私下里评价过白莫邪——十分护短……为了我们的大业，不要在我们全面发动又不能一锤定音的阶段激怒他为妙。”

柚刹那：“这样我们不就成了电影里的坏蛋了吗？”

莫宁图对于柚刹那的跳跃一下没反应过来，手上忙活着的装备也一顿：“嗯？”

“我的意思是说——电影里面的坏人，不都是会留主角队一线生机，不赶尽杀绝的吗？你想啊，主角队伍冒险还没开始就全灭了，那电影还怎么拍下去啊？”

“……如果非要定义‘正义’，那么没人会认为自己在从事‘邪恶’之事……其实也可以反过来来看待这个问题——正是因为我们是‘好人’，所以才会留手，这不是‘心地善良’之辈才会做出来的决定吗？就算是面对死敌，也不会把他彻底弄死。”

“这么一想，那倒也是哦……咱们的大义没有任何阴霾！如果在这里把人杀了，最后的最后谁来看我们的胜利呢！就把她们留到那一天，面对自己的失败……然后给我道歉！”

莫宁图看着把自己裹在厚重披挂里，整个小脸藏在阴影之中，站得高高叉腰得意洋洋的柚刹那，心中不屑——呵，帝国头号重刑犯居然是这种程度，恐怕没人想得到吧——一个自称被冤枉，背负了五、六百年骂名，现在逃出来只为讨回一个公道的，怕寂寞、爱唠嗑的小丫头……

“……你也该穿上动力服了，战舰里的人员快捷通道的加速度，可不是肉身可以承受的……还有，你身上的那块破布哪里来的？”

“你设备的外包装……你有带我的动力服？不是只有这一身到处透风的‘实验体’装？”

“……那你先这里等着，我去上面装备层弄点装备下来。”

“那你也得等我拿下护卫舰的权限才行啊。”

“你不是说……”

“她们开始全面破坏地形了是没错，但我还要再做几遍‘地图重启’啊，如果一次就让地图出bug，让她们突破了，岂不是太假了？要慢慢模拟，做出多次负载后才渐渐崩溃的样子，这样才能让她们放松警惕，落入我的套中啊！”

“哦，这样啊……‘渐渐崩溃’几次了？那边模拟生活区里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莫宁图其实早就武装完毕，他再准备备用的，以及之后柚刹那可能会用得上的增强装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站直了身子，然后一跃而起，炮弹一般射向柚刹那，抱住她就往地上一通翻滚，然而没滚出去一圈，模拟重力方向改变朝上，不止他们两人，所有没固定的东西，都开始加速向天上“坠落”而去。

莫宁图一手揽住柚刹那，一手一甩，增强装备射出钢爪，抓住地板，把两人拉回地面的同时，他双脚上的增强装备提供电磁力，将其牢牢吸附在了地面上。

一道能量光束从他头顶消散，是猎天使……如果他就那么飘起来，或者动作慢上个05秒，那就是被轰成渣的下场。

“……呼呼呼嘿，反应不错嘛，沙滩上时就该给你这么一发的。”是塔齐娜的声音。

重力重新恢复，被串出对穿窟窿的箱、柜砸会地面，射束来向，同样有个窟窿的仓库墙壁，两只金属手臂扒拉上还在熔融着的窟窿边缘，就那么一撕，撕硬纸板般，把墙壁上原本的小窟窿，硬生生给拉扯出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大洞，然后一只动力装甲，就从这个洞钻了进来。

莫宁图被剧烈咳嗽，甚至咳出了血，吐出了几块不知道什么脏器碎肉的柚刹那放到了地板上……刚才短距离瞬间加速度，直接突破了音速——虽然音速已经是个基本用不上的单位了，毕竟各个行星大气环境都不一样，准备无法统一的量，在宇宙时代就没有了意义，但这里依然可以用这个概念进行形容，因为仓库这里是有气压的生态环境。

莫宁图动作已经尽可能用上柔劲了，为了不让柚刹那如同被火车撞上，他自身承受了两倍应力，然而超音速空气剧烈压缩，依然破坏掉了柚刹那的肺，而肋骨依然还是断掉了，但至少小命是保住了……刚才猎天使的那一发，塔齐娜没有丝毫留手——这个刀头舔血的雇佣兵显然不想当“电影里的坏蛋”。

“咳咳……你真该给我准备动力服，咳……”柚刹那说一个字就喷一口血，看似重伤命不久矣，然而虽然她没有任何身体方面的强化，但现代宇宙适应人类早就不那么依赖氧气，靠葡萄糖氧气燃烧atp转换生物能，相应的肺部功能就不再重要，而被削弱，也就意味着肺部体积实际物理没那么那么大。

那么结构上多余的肺部空间是什么呢？自然是利用高能生物微粒的器官，而人体里充满“纳米机器人”的好处就在于，它们显然比笨笨的人体自身细胞，在应对、处理危机方面更加智能而效率——表现就是，虽然柚刹那惨兮兮地咳血吐组织，然而她依然可以开口说话。

莫宁图跟动力装甲对视着，是旧共和国的标准型号，武器“猎天使”跟“斩舰刀”到都是银河帝国新锐装备，然后就是胸口粘滞着一只个人外设音箱，显得十分突兀、扎眼。

塔齐娜：“怎么？还想跑？哦，盯着这声音设备看吗？没错，我直接物理发声了，可不会跟你们联网发消息——知道你们网络信息战什么的厉害！这架动力装甲完全断网的！”

莫宁图往前迈出半步，挡在趴在地上的柚刹那身前，开口道：“你准备直接要我们命的，怎么现在又不动手了？”

动力装甲纹丝不动，塔齐娜声音淡淡：“把供能包都丢过来了。”

莫宁图没有废话，直接把身上的全部供能包，包括备用的都丢到了动力装甲的脚边，动力装甲能扫描，隔着墙都能随便透视锁定瞄准，耍小花招偷藏供能包什么的，只是自取其辱。

塔齐娜也没有废话，直接抬脚把供能包踩变形：“……德瑞克，你的身手不错啊，怎么察觉外面危险的？”

莫宁图：“直觉。”

面对爆炸老姐，被猎天使指着，莫宁图依然显得淡定从容。

第18章 导弹炸大殿

在最拼直觉的人面前谈直觉，塔齐娜：“呵，你到底是谁？”

莫宁图：“重要吗？”

塔齐娜：“当然重要，你脚边那个玩意儿是‘超脑’吧，别吐血装可怜了！别说萝莉外观的超脑，杀手我都认识一个……你们居然骗过了白莫邪，还有他的那帮子超脑女儿们，哈！这下我可要立大功了！”

柚刹那瞪起双眼就要发话，却被莫宁图给移了一步给挡住。

只见莫宁图点着头，高举双手解下头盔：“原来如此，被我们摆了一道，现在需要成绩将功补过对吧。”

塔齐娜：“啧——不能空手对吧，你是不是‘德瑞克’无所谓了，之后慢慢调查，但超脑嘛，我们必须抓回去了，无论关维生舱里当‘硬件’来用，还是上交给帝国方面，对我们来说都是不错的主意，所以我改变主意，要活捉了你们了……自己乖乖去黑匣子里躺着，还是我动手？”

柚刹那扒拉到莫宁图腿旁，探出脑袋：“黑匣子？你要放过我们吗？”

塔齐娜：“哈！你脑子不好使啊，果然是新生的超脑吗？这黑匣子当然不是给你们逃生的！战舰控制权在我这边，你们进去后启动沉睡功能就行了，然后等着被送快递一样送到买家手上吧。”

柚刹那重新把真变得破破烂烂的包裹布裹到身上，舔舔嘴唇：“嘿，谢谢你这么多嘴嗷，咳咳——反派死于话多……”

语毕，这间供他们使用的篮球场大小的仓库室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某种定向高能电磁风暴瞬间笼罩了塔齐娜……

但要说到爆炸，效果以电磁风暴为主要表现形式，不需要中间介质的，自然比不上传统的气体剧烈膨胀，伴随火光跟巨响的爆炸来得带劲……最古老的狭义的“爆炸”两字，其实是指的化学能向机械能、热能的转换，但随着人类知识、科技、视野越来越高，爆炸一词也变得越来越广义，比如“核爆”，就是核能的转化了。

而爆炸一词一直用着，也是由于大气环境的局限性，声音、冲击波，都是气体膨胀的一种机械能，最后造成物理伤害，而“电磁”显然不是制造物理损伤的，它本质是种能量场——电磁波风暴再大，也必须借助其它的效应，转换成机械能，才能把凯奇拉王国王宫顶端宝冠一样的大殿给轰塌——

现在时间是4点26分，白莫邪是3点92分下线，时间过去了34分钟，游戏内通天塔世界过去了差不多15个来小时，白莫邪的婚礼庆典进入了最后一天的晚宴场，老国王依然在王宫大殿里宴请着最尊贵的各方来宾，然而大殿里的时钟走向19点的时候，一发耀目的光弹划过夜空，雷霆一般，直接穿透了法师塔紧急启动的魔法护盾，直挺挺砸在大殿顶上，引发了巨大的爆炸和惊天的火花，整个大殿直接第一时间坍塌，随后王宫多处从冲击波波及发生小规模塌方。

没错，当塔齐娜遇上爆炸的同时，另一个世界中，也发生了一起更加严重，影响深远的爆炸……

“报告情况。”海杜莺向派遣出去查探情况的三组队员询问。

“a点汇报：王宫结构坚固，并没有全面崩塌的危险，距离震动只造成了部分后期额外搭建结构的坍塌。”

“b点汇报：我们监控了半径三公里范围，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市民们认为是昨天魔法表演的继续，看得都很开心的样子……”

“c点……c点报告！大量人员伤亡，我们的人也投入了救援之中，大量人员被掩埋在残骸废墟之下，请求使用动力服，请求使用医疗包。”

海杜莺：“许可。”

让大家开着直播，实况她们所看到的视角，海杜莺起身，一阵机械结构响动，波波球给她动力服外面披上了重甲——就是动力服增强装备魔幻版……武装完毕，回头看看床铺上一排排开着的白莫邪、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的角色空壳，然后向同样自我武装起来的“蜜莉多菈”开口道：“长官，你怎么看？”

ai蜜莉多菈十分人性化的耸耸肩：“我现在只是个代理智能，并不是你的长官。”

海杜莺：“我知道，但你外观依然是我长官……好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长官她设定的，继承了长官她的经验、知识，给我一个从长官她角度来看，合理的答案。”

说着就放大了那枚光弹坠落大殿顶的记录视频——这是一只待机中的波波球偶然看见的画面，然后就智能上传汇报了这段记录。

ai蜜莉多菈：“‘我’的话首先会看，这一发是冲着谁来的。”

海杜莺：“c点听到了没有，调查下大殿内当时都有谁在场。”

“遵命！”

爆炸发生之后，海杜莺就把分散在各种的九个人，按照距离关系，安排去了三个“点”，其实不止三个点，这个点也不是坐标位置的意思，只是当时情况太急了，来不及想太多，按照远近距离让她们分头先过去了再说。

a点就是王宫内，有两名队员在各处狂奔着查探情况。b点是王宫之外，方圆三公里以内近处，预防可能到来的第二波攻势，范围大、危险高，因此有四名队员在这一块奔波。最后c点就是事发现场，王宫顶上大殿位置，由于也有第二波打击的危险，所以安排了三个队员。

而分配给白莫邪的套房里，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由ai蜜莉多菈，以及海杜莺本人亲自留守。

海杜莺：“然后呢……然后长官她还会考虑什么？”

ai蜜莉多菈毫不犹豫道：“自己是不是安全的，同伴是不是安全的。”

海杜莺一愣，又低头看了看床铺上，那准备等庆典结束后偷偷转移出去的四个角色空壳，然后马上下令，道：“c点人员注意，现在返程，立刻马上回来，去我们宿舍武装起来，守卫大本营！”

四个声音响起：“是！”

这个时候c点的调查结果报告了回来：“报告队长！大殿内的具体人数不明，目前能够确认的是国王、维多利亚代表都在大殿内！我们可以扫描确认到代表的生命信号，但联络不上他。还有一些其它的微弱生命信号，生命体征资料不全，无法确认其他人身份。”

ai蜜莉多菈挂在通讯里，所以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此时皱眉道：“所以可以确认，是针对国王的袭击了，按照基本逻辑推断，应该就是不满凯奇拉国王跟我们走太近，所以发动了攻击。”

海杜莺：“确实，团长有收集到，关于凯奇拉王国内部派系斗争的情报，亲天人的大公主派，领袖是谁不知道，但可以确认有古里奥夫参与的反对派，以及作为居中进行权利平衡的国王派。”

ai蜜莉多菈没有犹豫，直接提议：“这是国际事件，建议联络玩家上线。”

海杜莺急忙转声道：“你有给蜜莉多菈发信息？”

ai蜜莉多菈摇摇头：“决定权在海杜莺女士手上，联络申请得经过女士你的通过。”

海杜莺点点头，走到被改成大通铺的卧室靠中庭的墙边，通过窗口向往张望——这个方向的窗户是朝向城市方向的，一大片夜空和月亮，视野十分开阔：“我给你妮芙琪尼亚号的权限，之后你控制波波球，会用单兵力场护盾吗？这里被袭击的话，你负责保护他们四个的角色。”

“明白，‘蜜莉多菈’的作战经验相当丰富、完善，有单兵战技巧，我可以使用单兵装备……是否向玩家本人发出事件通知？系统判定本次事件严重程度为五级。”

海杜莺拉上窗帘，缓缓摇摇头，叹口气：“根据时差，现在外面才过去十几分钟吧，这么一会儿就把他们叫回来……他们有重要的现实事务要处理，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了。”

ai蜜莉多菈在床边坐下，开始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波波球滚进房间里来：“明白，现实事务优先级大于游戏，进入防御状态，事件之后由我们来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漂浮着的全息实况画面，直播着c点那边出了状况——王后伊莉丝·多明拉带着一队近卫士兵围了过来，似乎要跟海杜莺的队员发生冲突的样子。

海杜莺连忙联络询问：“发生了什么？”

c点的队员：“音频信号有发送过去。”

海杜莺连忙把卧室里的音箱设备联线，于是直播画面就有了同步的同声翻译声音，这会儿王后伊莉丝的话正说了半截——“……常青联盟，所以还请各位不要让我们为难。”

社交通讯里另一名c点队员报告：“报告队长，王后要求我们无条件投降，她认为这起爆炸事件是我们实施的，要软禁我们！”

海杜莺看向ai蜜莉多菈。

ai蜜莉多菈：“这是人之常情，现场分析报告也该出来了对吧。”

海杜莺：“……总感觉你说话，有时候高高在上，有时候又太公事公办，让我……”

ai蜜莉多菈一撇嘴，无奈道：“人格主体是‘蜜莉多菈’女士的，我也没办法，同时作为托管ai系统判断发言都是严格严谨的，所以会有这种语气撕裂的现象……这属于托管的正常反应，不用太过在意。”

“好吧，是我大惊小怪了。”海杜莺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成熟，回忆了一下白莫邪对自己的信任，坚定了完成了任务的决心，“……现场的分析报告确实对我们十分不利，以金月女帝的知识——本土侧这边存在大威力化学武器吗？”

ai蜜莉多菈十分优雅地摇摇头：“即使是中立侧，使用的爆炸物也是魔法材料装药的，威力上基本相当，但主要是，不依赖我方工业体系，可以做到弹药自给自足。”

“大殿废墟残，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化学爆炸物残留物，我们波波球还找到了炸弹碎片。但……”海杜莺的声音充满了疑惑，盯着一直反复重放着的光弹穿透魔法盾，坠落大殿顶的画面，“光学上物质光谱反射分析，这枚导弹并没有任何金属物质，而且我们波波球高分辨率的录像……显示应该是光弹本体的尾炎，在光学上分析不出炎色……完全不是常理中的火箭推进器该有的燃烧效果。”

ai蜜莉多菈淡淡给出系统分析：“根据尾炎给出的光谱，并不是物质粒子，而是应该是魔法效果，结合其穿透护盾时的交互作用——申请暂停放大局部画面——这应该是一枚经过破魔材料处理的导弹，魔法弹道导弹，这种武器据‘蜜莉多菈女士’的记忆，由部分‘贤者’主持在中立国内进行开发研制，并不是秘密武器，最初目的是用来对付大型魔兽的。”

“那么你说，我们把目前的手头上的证据都给王国方面看的话……”

“……需要数据分析还是纯理性判断？”

“都说说看。”

“精神心理分析，对方有893%的概率根本不会听我们说什么，101%的概率更加愤怒，认为我们在用他们不懂的知识进行狡辩、欺骗。从理性角度来看的话——你看他们现在群情激愤围上来的样子，我们说什么有用吗？”

海杜莺看着c点的直播画面，之前就待在大殿外露天宴会场，从而逃过了一劫的宾客们，现在纷纷围了上来，声援着王后的同时，男男女女都表现出了攻击倾向——扫描对人体肾上腺、心跳、肌肉松紧水平、微动作、眼神等等的综合分析得出的结论。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一句：“那剩下的06%呢？”

“失去理智，我方一开口，他们就打上来。”

“……”海杜莺一阵无语，直播中王后伊莉丝还在发着言，看样子还是不太想起正面冲突的模样，“最后尽尽人事吧……他们是团长的联姻对象，发生了这种事情，再自己人之间互相对付……如果跟凯奇拉王国关系破裂，我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第19章 人被爆头就会死

ai蜜莉多菈表示认同：“确实，玩家本人设定的要求是‘维持现状’。”

然而越是期望什么，往往什么就会被现实打脸……

这边快速讨论有了结论后，就马上给了c点队员命令，在大殿废墟外平台上，聚集到了一块的三名新员工少女，开始使用全息技术向女王以及围过来的宾客们，努力解释不是她们袭击的王宫。

然而她们的声音并传不开去，完全被周围一片反对声浪给盖了过去……眼看群情汹涌，四、五十人围着三名全力想解释的队员，一副要直接动手抓人了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大公主伊贝利卡也带着一队近卫过了来……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让出一条道路来，让伊贝利卡来到包围圈之中。

伊贝利卡首先向王后问安：“殿下。”

伊莉丝提裙回礼，温文华贵，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姑娘，但如今已经是一名威严美貌并重的贵夫人了：“伊贝利卡你来了啊……我们的魔法师已经确定是天人的武器了，前些日子大家都见到过的那架飞在天上的船，应该就是来至那上面的攻击。”

“是的王后！我看到了天上的光！”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看到天上似乎有片影子！”

“没错没错！我看到了！看到了飞船，没错的！”

旁人开始起哄大叫，一个比一个嗓子大，生怕功劳被声音更大的人抢走了似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安静！”王后身边的一名近卫吐气开声，让围观的人们再次静了下来，但嗡嗡嗡声依然不断。

伊贝利卡伸手转了一圈，让大家都听她一言：“据我所知，当时周鲁斯先生，也在大殿之中的，天人不可能会攻击自己人的，所以这应该是一个阴谋，一场针对我们双方的阴谋，看不惯我们建交之辈的圈套！还请王后殿下三思，不要中了计。”

人群里嗡嗡嗡更大了，显然大家也都开始思考伊贝利卡话。

明月下伊莉丝低头思考了一阵子，最后抹了抹眼角：“……我其实完全没心情出面管这些的……比起这些……我只关心……”

说着目光就转向大殿废墟方向，漂亮的立柱变成了残垣断壁，之前王宫大殿有多辉煌壮观，现在这座废墟石头山就有多么巨大……就是一座压在在场所有人心中的一座大山……顿时所有人都失去了声讨、争论的兴致，震惊、恐惧、愤怒之后的现在，颓丧、悲伤的情绪开始弥漫。

看着直播，比现场人还紧张的海杜莺，此时才拍拍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呼——还好有大公主在……”

然而这一口还没出完，异变突生，一片枪响——是那种电磁射钉枪所特有的电磁声——人群中传来一片尖叫，瞬间至少有二十人中枪倒地，近卫反应十分迅速，第一时间架盾的架盾掩护的掩护，包围挡住了伊贝利卡还有伊莉丝，启动魔法装备，护盾的光辉笼罩开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心中面对突发状况一片迷茫、一片惊慌，反而是身处局外的海杜莺，第一时间通过一只搜救波波球的视角目睹了解了全部情况，甚至枪击发生之时，她正在跟枪手进行通话联络：“周鲁斯，你……你干什么！”

其实搜救波波球轻而易举就能扫描到废墟下面的活人信号，但是为了避免第二次塌方，在分析完毕废墟残骸之间受力结构之前，波波球只能进行表层搬运工作——而一身时尚礼服外观动力服的周鲁斯，自己一点点挖了出来。

似乎是爆炸、建造崩塌的原因，周鲁斯遗失了他的个人主设，所以无法跟他取得联系，本来看他自己挖了出来，海杜莺抽空派了只波波球过去慰问，结果谁知道周鲁斯掏枪就射，就让海杜莺的那句问话“周鲁斯，你怎么样？”变成了“周鲁斯，你干什么！”

灰头土脸，额角挂着裹着灰土干涸了的血迹的周鲁斯，咬牙切齿道：“我遭到了魔法攻击！这次婚礼果然是场鸿门宴！你们是那些什么‘贤人’？！是倒向了本土侧的那帮‘圣母派’玩家吗？！叛徒！”

海杜莺扭头看向ai蜜莉多菈，十分震惊：“你们ai可以主动发动攻击？！”

ai蜜莉多菈一脸莫名其妙，仿佛在反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发动攻击，但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的设定是判断威胁后可以主动攻击，一般维多利亚的ai是被动防御的，不主动攻击他们，他们就不会出手。”

确实，科学家npc们的设定就是这样，和平主义的研究者们，不会主动攻击……那么现在周鲁斯是判断自己受到了生命威胁，因此进行了反击……虽然情有可原，但这一下事情就彻底恶化了。

海杜莺只来得及交代一句：“别再乱开枪了！”

接着就让ai蜜莉多菈接线给周鲁斯进行情况说明，而海杜莺自己则急忙忙向c点队员们询问：“你们有没有受伤？王国的人伤亡情况怎么样？”

那边波波球直播着周鲁斯的对话，他还在十分疑惑的跟ai蜜莉多菈发问：诶？他们不是正在围攻我们的人吗？

c点队员：“不乐观，确认21人心肺功能停止，13人重伤，轻伤5人。”

手枪的威力方面，不算是科技碾压，只能说王国人的没防备，所有防御魔法、道具都没有使用，重甲的近卫士兵就无一人伤亡……死伤的都是宾客，被纸片一贯穿的，不止他们漂亮的宴会衣物，还有他们的身体，一穿串一排——周鲁斯直接把在场所有本土侧人，判定为“敌对”了，所以一上手，就直接是以消灭在场所有人为目的去的。

于是就到了科技碾压的时候了，枪械自带的火控系统，视网膜上的投影是，不需要自己用眼睛去索敌、瞄准，敌人全部标红高亮，手举着枪只要指对目标，就会有高亮提示锁定完成，考验你的就只是条件反射速度了——锁定一亮就扣扳机，理论上，只要你条件反射够快，手甩一圈，都不用扭头的，就能干掉360度包围着你的所有目标。

电磁枪械的后坐力又被制作分散，臂力不足，枪口抖飞的情况，后坐力甚至被做到了扳机上，作为弹起作用力，以实现快速点射。所以短短一秒的时间，周鲁斯就打光一弹夹60发钢钉弹，干掉了21个人，只算是及格水平而已。

这时b点队员两人报告：“我们已经抵达大殿下外围街道，随时可以支援。外面有大批士兵集结，确认有魔法师身影。”

而c点队员又传来坏消息：“伊莉丝王后重伤，伊贝利卡……伊贝利卡重伤……”

海杜莺几乎要跳起来了：“你们不是在公主身边的吗！能确定？”

“被包围在近卫军中，我们透过扫描反复确认的。”

“亲眼……高空侦测机。”

画面瞬间放大传回来——伊莉丝王后倒在近卫怀里，捂着胸口，鲜血不断涌出，有魔法师进行着治疗。另一边伊贝利卡躺在地上，也被围在重甲战士圈内治疗着，但她的脸或者说脑袋……这不是所谓的“重伤”了，通常来讲，脑袋穿了个洞的话，在医学上一般被称为“致命伤”。

海杜莺额头开始冒冷汗，刚说多亏了有伊贝利卡在，结果就出了这种事，还是周鲁斯动的手……要知道伊贝利卡不止是团长大姑子那么简单，可以说王国跟自己团队之间联系的纽带，她一出什么问题，那双方关系绝对要出变故。

现在海杜莺只能干着急：“医疗包！快用上医疗包！”

c点队员连忙开始动作，却被近卫士兵们给拦截住，看那架势，这边再有任何动作，他们都会马上动手，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要守护遭到攻击的公主跟王后，他们已经都动手了，怕是一旦有更多的支援人手过来，c点队员们马上就会被抓起来。

c点队员：“我们无法接近！但扫描后用健康系统分析……”

海杜莺强迫自己去看发过来的报告——现代医疗科技确实可以做到“活死人肉白骨”，全身再生复活过来并不是稀奇事儿，但前提是大脑保持完整——脖子断了3、5分钟都没事，只要大脑完整就行，所以动力服身躯部分跟头盔是分开两个部分的，动力服只是人员用装备材料强度的程度，但头盔却是战舰级别的十级装甲……

从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舰船上到了最后的最后关头，黑匣子逃生舱都不顶用了，那头盔就是最后的“逃生”路线了……头盔都有强制休眠系统，通过生物高能纳米微粒和电磁场维持脑细胞活性。

现代人类虽然可以做到甚至只用干细胞，就把一个人完整再生出来，然而这已经不是科学上的难题，而是伦理、道德、社会方面的困难，“忒修斯之船”最后还是那艘船吗——人脑中保存人格、意识、记忆，丢失一部分，重新填补回去后，虽然能复活过来，但“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吗？原来的他是不是已经可以认为死了呢？

至少信息方面，从信息人的角度来看，原来那个他已经死了，因为独有的大脑特征波纹不可逆的不可复制的消失了，即使修复再生复活过来，那这个“他”也只会被认为是一个新的个体——这不是现在才有的概念，是万多年前，生物基因医疗技术，开始对人类自身下手时，法律条文中就重新定义的“死亡”，让战争成本上升，让亚人兵出现，让智械危机，然后不断的理念战争——整个事情就又要说转回头去了。

至于多少脑细胞、神经元联系在一起，能够产生自我？这个数据因人而异，没有个准。死亡***回法等等现代法律，都围绕自然人、大脑、再生技术做文章，十分复杂……所以想永生的一种最简单方式，就是放弃肉身，也就是自然人的存在，只以信息人生活在网络世界之中，理论上只要银河系不整个一起断电，那么信息人就是不死的……信息世界居民如果有需要的时候，可以使用各种方式“复活”到现实世界之中，跟出国旅游一样简单又麻烦——

简单是指在技术上要实现这一目的十分简单，麻烦是指需要办理很多手续、审核。

总之一句话，在银河帝国的法律、医学上，伊贝利卡都是死亡了，然而那是现实世界，这里是虚拟世界，再怎么仿真她也只能算是“信息世界的居民”，所以……

看着焦急慌乱得满头大汗，烫到舌头的猫咪般，呼哧呼哧，盯着几块全息屏的海杜莺，ai蜜莉多菈十分疑惑地给出了系统提示：“是要救治伤员吗？王后伊莉丝那种伤势高级治疗魔法或者服用高级治疗药水就行了，大公主伊贝利卡的伤势，使用复活魔法就行了。”

“复活！”海杜莺一惊，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是了，差点都忘记伊贝利卡是本土侧人了，而且还是十级以上的人，已经可以使用官方为游戏平衡设计的“复活”功能了。

有点虚脱的坐到床边上，向ai蜜莉多菈笑了笑：“啊哈哈，不好意思……哎，我果然还不够成熟啊，一开始被委任成小队长，还有点得意忘形，现在……让你见笑了……”

ai蜜莉多菈：“……阅历都是积累的，我只是一段设定的托管应用而已，调用的是上级运算力，海杜莺女士还请不要拿我进行对比。”

“明白……好了，让我再借用一下上层级的‘运算力’吧——对于目前局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正面作战成功几率00001%，固守此处大本营成功几率00005%，逃避成功几率48%。”

ai蜜莉多菈就真的只提供建议，各种参考数据全面详尽，但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如何去抉择，那就看海杜莺自己的了……

第20章 坞中无大将

海杜莺认真思考了一下，让ai蜜莉多菈把方案做个数据分析表格给她……概率方面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有理有据，只简单分析纸面兵力差不多就是这个概率了，别看不但导弹斩首了国王，周鲁斯小手枪干翻了包括王后、大公主在内的一堆人，这其实都是在偷袭，欺负无武装人员，同样的效果放在银河帝国帝都皇宫里也一样，一场爆炸也死伤无数——虽然在现代医学支持下，皇宫中并没有真正死亡的人。

通天塔世界中，凯奇拉王国国力排在本土侧国家前三的存在，尤其是附庸保人制度下的王城，其战力是可以跟玩家军团联军对抗的，光是没有展开魔法护盾的重甲，周鲁斯的现代科技电磁手枪就已经无法击穿了，而开了魔法护盾之后，更是需要准备十级武器了。

本土侧的最大劣势就在于信息方面了，换做帝国侧，小到一名玩家，都不可能遭到偷袭——他们全套的个人外设在小范围内就能实现无死角扫描，天上、水中、地底，没有遗落不说，一旦建立战场局域网，所有情报互通，一片地区在帝国侧所有战场人员眼中，就是透明的存在了。

而反观本土侧，王宫外还在看“魔法绚烂”表演的市民们就不多说了，王宫里面，正在不断爬楼梯赶上来的近卫士兵们，怕都没一人能准确知道大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么如果打信息差，进一步制造混乱，那么逃跑出城的成功率，将不止48%这么点……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海杜莺开始进行指挥……她虽然说自己不成熟，但毕竟是经历过大战的人，理清思路后下达命令就有条不紊了：“蜜莉多菈，你向周鲁斯传达完情报没有？他了解了现状没？”

ai蜜莉多菈：“他已经清楚现状，并表现出十分懊恼的情绪……”

海杜莺：“现在没有时间给他后悔了……壹，听得到吗？现在你离开带周鲁斯返回大本营，壹一、壹零，你们两个负责掩护，如果本土侧方面阻拦，你们就……对十级及以上士兵，允许使用致命武力，对普通人失能，交战准则避免伤亡，撤退为主！”

c点的三名新员工少女同时应声：“是！”

海杜莺指挥若定：“姬米洛、姬可萝，你们两个立即返回大本营！”

b点的两名队员应命。

“剩下的人前往王城内，我指定的点地待命，我下发了三条撤离出城路线，你们四人做好分配和各种预案，五分钟之后上交，我们撤离行动预计六分钟后开始，放弃大公主、放弃王国，第一目标保全自身撤离此处……现在开始对时，三、二、一，行动开始！”

“是！！！”

然后本来热烈的通讯里就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直播画面继续播放着。

海杜莺关掉直播的音频，向ai蜜莉多菈下令：“之后姬米洛、姬可萝两人将负责搬运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团长由我负责，白铃铃就拜托你了。”

ai蜜莉多菈：“收到。”

然后屋外头顶方向远远传来金属碰撞和炸响声，看向壹、壹一、壹零传回来的直播画面，果然不出所料，外面的战斗声音就是上面大殿传来的……

自己这边人一表现出离开的意图，王国方面的人就不干了，见已经无法交涉，能做主的近卫军团长官开始指挥士兵来硬的了，要用武力捉拿在场的所有帝国侧人员。周鲁斯当即再次掏枪自卫，三名新员工少女，没有武器，但一身动力服提供了足够的肉搏战斗力，同时她们利用动力服的速度优势，不多做纠缠，窜出包围。

壹冲上废墟坡，抬脚把两名去捉拿周鲁斯的重甲近卫踢成滚地葫芦，从坡上摔下去，然后扛起周鲁斯就开始纵跃逃跑……

然而本土侧并非没有远程攻击手段，脸既然撕破了，那就没有什么留手的了，各种魔法、魔法道具飞向逃跑中的四人，王宫内的法师塔开始有明显聚能反应。

“允许使用自律兵器！”海杜莺连忙追加命令。

于是数十只搜救中的波波球摇身一变，头顶或者肚子里伸出细小的枪管，开始突突突，进行火力掩护……宾客，以及非专业魔法师，只有魔法道具的近卫战士们，他们的魔法攻击要吃下这一大群波波球，有点吃力，他们只能想办法接近了近战解决。

这批波波球其实是随着行礼一起运进来的，主要生活用的，而且没有覆盖全域的无限供电网络，也就没有磁场供它们悬浮飞行，但靠着触手一样机械臂多足移动的波波球，在崎岖地形上的机动性，不是双足人类所能比拟的。

只见它们多足倒腾着，飞快围绕着近卫战士们攻击……近卫们虽然速度也不慢，有等级的他们，靠肉身和身上魔法装备的加持，奔跑速度其实可以不下于动力服，然而在转弯、变向方面，显然就吃大亏了，让波波球给当斗牛耍……

担心这些帝国侧“魔法傀儡”去攻击宾客，或则继续攻击公主、王后，近卫们不敢彻底丢下它们不管，结果只能分出十人左右去继续追击逃亡的周鲁斯他们，剩下的战士则准备跟波波球们好好玩玩斗牛……然后下一秒，轰，的一声，碎石飞溅，集中聚集在一块的五只波波球被爆炸解离成残渣——王宫一处法师塔的聚能光芒闪耀着。

根据画面ai蜜莉多菈开始进行系统提示：“是‘解离魔爆’，针对帝国侧机械兵器开发的高级魔法。”

海杜莺：“知道了，现在……”

然而她的话来不及说完话，她主设的战场系统就侦测到了这里被锁定了，鲜红红色的预瞄线笔直指向卧室正中间，而沿着着跟预瞄线看向源头，一座法师塔被标红了透视着显示在视网膜上，下一秒更多的预瞄线锁定了这里。

海杜莺只来得及跳起来，全力张开单兵力场护盾，挡住床铺上四个角色，攻击瞬间就降临——“陨石术”制造的大火球，如同高能电浆炮弹一般砸了过来，每一发的威力都如同之前砸塌大殿的光弹，爆炸声不绝于耳……大家都出门去参加庆典、宴会了，因此这片王宫高级居住区，活人就只有海杜莺她们了……

凯奇拉王国在宣泄自己愤怒，让人感受到他们，不惜移平自家王宫也要让凶手血债血偿的决心……然而正在被他们的移平，并不是凶手……

游戏里面新团员少女们发生了激烈交火，现实世界里的她们的同伴也不安生，还发生了更大规模的交火——桃花坞行星系遭到了全面入侵，战舰战结束之后，消停了一阵子，对方马上就又发起了单兵战，要把宇宙战争的两个维度全部占到。

应该说敌人并不是有意要消停，给黄金骑士团，给茉维依她们喘息，跟白莫邪取得联络交换情报的机会——敌人他们自己需要内外信息屏蔽，折跃到近处，然后偷偷把单兵战舰队派遣过来——第一波超越打击虽然只有一发命中了“传送阵”，然而其它的攻击其实都是在掩护折跃波动的！

当龙女观月侦测到行星系近接圈大质量、高能级反应之后，大家才惊觉敌人的暗度陈仓之计！

黄金骑士团的大家都是老战士，也不是第一天当舰长没错……然而她们没人打过真正打过一场现代化的内战！银阿莱星出来的新团员少女们、指挥部成员们，经历的都是星球大气圈内古代内战世界大战战争！

而坟场hac五星宿将茉维依，她只见过一次当年桑都司指挥内战，她真正亲自全部经历的对手全部是抹杀者！龙女观月、王若夜则是，军校没毕业，纸上舰长，神经缺乏紧张，还没有战争意识。佩小姐就更不用说了，就一研究人员……

这是当敌人都已经打进了家里面了，桃花坞众女们才突然意识到的一个严重问题——真正会打的人类之间内战的，有跟人类交手经验的团员全部都在银河系内了——白莫邪、奈琪露蒂、奈琪露娜、蒂亚甚至塔齐娜、蜜莉多菈。

结果战争刚刚开始，桃花坞行星系里的黄金骑士团，就遇到了第一道难关——蜀中无大将。

或者说是，虽然有大将，但“专业不对口”……

此时，不断有坏信息传到茉维依这边。

“报告！敌人运输机已经在‘d17’行星上降落！光学侦测确认，对方建立了自律兵器生产线！”

“报告！敌人大量战斗机，开始向‘奈琪星’推进！目前确认数量为3000万架整。”

“报告！观测到护卫舰交战反应，确认近接战已经开始，是否恢复通讯？”

“报告……”

这些通讯是建立在战场局域网基础上的，通讯的物理设备基础，核心酷机阵列，位于已经距离桃花坞100光年外的“旗舰”上——因为茉维依跟佩小姐，两人都在这艘这艘黑龙帝国逆鳞级主力舰上，所以理所当然的这艘主力舰，就成为了目前突发战争中，黄金骑士团舰队的旗舰。

由于白莫邪一直都没给舰船起名字的意思，所以不止护卫舰按编号叫着，主力舰也一样，就算是旗舰，也依然只有个编号——“逆01”。

因为依然处于信息战之中，战舰战第一常识就是内外信息屏蔽，是绝对必须的，然而现在桃花坞这里的黄金骑士团，无论是舰队还是行星系，在指挥乃至基础设备上，哪一边都无法完全独立运作，互相联络是必要的。

开定向migi网络，那无异于黑夜中打探照灯，在告诉不知道位于深空空宇何处的敌人，朝这里打……所以极限就是使用原理是超距作用的酷机，搭建一个通讯系统，要形成覆盖整个战场的局域网络，自然单个酷机不行，就得靠酷机阵列了。

其实每艘主力舰都有酷机阵列，这是通讯系统的标配，一般用来宇宙航行时保持跟各方联络，获取折跃坐标信息时使用……然而只要不彻底静默，内外信息屏蔽，跟一颗漂浮的太空岩没有两样的话，只要有信号交互，即使是超距作用的，依然有暴露的风险。

“内外信息屏蔽”——“内”，就是指舰船内部关闭migi、酷机发射设备，即使舰船很多系统需要migi网络连接才能接受操纵指令，就相当于舰船内部的各个部分、系统，处于独立自律运转中了。而“外”，自然是指关闭一切对外的联络，跟舰队、星域、国家彻底断绝一切信号。

要做得这么绝，就是因为有一丁点“声响”，在只有宇宙背景辐射的空宇之中，都会是及其刺耳的“杂音”，成为敌人瞄准锁定的参照。

所以一般非必要情况，战斗中酷机都是不会开的——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战争时期主力舰舰长，数百、上千年失踪了般深空孤寂值守的故事。

而茉维依这边，硬件基础条件、内战局面下意识都很差，首先遇敌，就顾不上这些什么基本战舰战守则，其次她们都没有人与人作战的危机意识——

跟抹杀者的战争完全是两回事，因为抹杀者是直接有超距低熵侦测手段，内外信息屏蔽在它们面前没有意义，你关不关通讯、断不断网络，它们依然可以轻松找到作为低熵体的存在。

所以对抹杀者作战，文明联盟方面都是直接开着“喇叭”在战场上叫唤一般，各种电磁波信号能吵醒死人的进行交战。

因此两害取其轻，比起完全失去指挥一片混乱，不如选择开着酷机通讯——最开始茉维依的想法是让大家都开着酷机进行通讯来着，但龙女观月跟王若夜都表示，虽然得保持指挥系统，但酷机开得越多，无疑就越是增大暴露的可能性。

所以最后就以一个总服务器的形式，搭建起了一个“桃花坞战场局域网”……但毕竟是酷机，信息流方面有限，无法传递过来太多战场画面、视频之类的，所以一般的情况汇报，都是以文字的形式发送给指挥部。

茉维依看完汇报之后，首先除了相对安全的桃花坞的情况外，最迫切要了解的是护卫舰近接战的问题：“桃花坞方面保持通讯静默……龙女观月？人呢？”

第21章 桃花坞战局

王若夜的声音信号：“煕煕她哦，发现敌人意图后，第一时间就上了‘蓝狐号’呢，带领着护卫舰舰队去拦截敌人护卫舰了哦……现在行星系外的护卫舰近接哦，战是煕煕他在指挥着的呢。”

茉维依：“哎，我就知道……我们的护卫舰本来是想引诱敌人主力舰开火暴露的诱饵，现在……哎，跟人类作战啊，哎……”

“敌人护卫舰必须拦截的哦，我们课程上……”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怪龙女观月她的决策，但，哎……”

茉维依正在转变着她的战术、战略思想，她思路已经清晰起来，毕竟从新回到白莫邪身边之后，她就开始重新学习银河帝国这边的战舰战理论了——人类内部宇宙战争，二个战场维度，是套娃一样一个套一个，然后又跟噬身蛇一样，把自己也套进去——

正面的正式的国家间的战争目的，自然不是消灭对面人口、行星系，因为没有二元对立的正邪之分，大家都是人类，不存在不死不休的理由，理念之争，让对方屈服，摧毁对方政权为主……让一片行星系消失，变回空宇，那么拿着这片空宇干嘛？宇宙最不差的就是空宇。

真实世界服从的基本原理是复杂多样性，热带雨林本质是贫瘠的，但一稀缺元素在雨林这个系统环境物种之间循环利用成千上万次，最后才随河流排出，而千万次的利用，已经跨越了一段大时间尺度，这就让拉长时间轴来观察的话，物质就不存在稀缺问题，雨林就显得一片繁荣茂盛……古代地球上退耕还林政策就是基于此点，土地本质贫瘠，失去物种多样性，种植单一物种粮食作物的后果就是沙漠化——

这个基本原理可以推广到整个银河系乃至宇宙，文明之间没有互相残杀，而是取长补短，共同发展，宇宙超光膨胀着，加上宇称不守恒，使得正物质诞生远高于反物质，在本质上生存空间有限就不成立……文明不断没有互相倾轧，相反结成了同盟，互相扶持共同对抗低熵体公敌抹杀者。

物种多样性是不让宇宙变回死寂的基本条件，而从生物的角度上来说，一星球的生态进化树，物种枝叶越繁复，位于顶端的存在就越安全……寿命的延长，视野的开阔，拉长了时间尺度，一直以来的数万年银河系内战时代，都没有出现那种灭绝性的毁灭战争。

不是说没有出现过极端的想灭世的强权人物，而是这样的人一出现，就会成为公敌，可以定义成“邪恶”，然后群起攻之被消灭……唯一一次可能爆发灭绝战的战争，就是五、六百年前的最后一次内战，“银河帝国”跟“反银河帝国联盟”之间的“联盟战争”，最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大时间轴总体上来看，依然服从了多样性规律，完成了和平演变，合并、融入，银河系第一次统一。

银河系内战时代里，基本上是主力舰往行星系边上一停，整个行星系政府就会无条件投降了……绝对武力压制下，投不投降都已经战争失败了，即使有人不妥协，领头反抗，人家天基上透视看着你呢，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所以银河系人类内战，主力舰之间的战舰战就成了决定性因素，只要战舰战失败，战争就算是输了，可以投降了，都不用等对方大兵压境的。

而战舰战也经历过一段发展演变，从之前大海战、队列排枪一样的战列对轰的时代，到现在的看不见对方，却知道对方的存在，谁暴露谁就死的一击绝杀时代……其中就是一个科学技术发展的过程，局限在太阳系内的时候，只能以au为作战距离单位，进行战列对线，然而人类跨越了光速门槛后，依然战列对线？我这边开一炮，然后等一年看命中没？

自然需要相应的武器装备升级，射程远就是压倒性的优势，隔着千、万甚至数亿光年，已经不是超视距了，是在跨越时间、空间，进行“超越”物理时空的远程打击，成为了后世战舰战的主流。

科学带来了决定性的战略战术变化，潜伏、隐藏，作为战舰存在，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如何逼迫对方动作起来呢？单兵战维度就出现了——派出护卫舰发动行星系袭击——“护卫舰”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们主要执行护卫生态星球为主要任务的作战，而流行开来的叫法。

如果防守方护卫舰全灭，让敌人护卫舰停到了星球轨道上，这依然是决定性的失败局面，于是主力舰就要选择——是放弃潜伏暴露自己，开火消灭护卫舰，还是继续潜伏，双方比拼耐心……

但通常情况下，护卫舰间的战斗都会在近接战——以光年长度，秒相距，为作战范围的战舰战中互相纠缠住。

这个时候宇宙运输机、战斗机就会登场了，开始进行登舰战、行星登陆战，把战争拉向单兵战维度的泥沼。

主力舰要么看着母星生灵涂炭，要么暴露自身坐标，最后战舰战失败，整个战争失败——这是两难的选择，所以战舰战跟单兵战，看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是两个毫不搭界的维度一般，然而却互相关联、影响着。

所以这个未知的敌人，从第一波超越打击袭击桃花坞行星系开始，其实就整套组合拳打了过来……对方是全力以赴，以完全的战争战略态势压了过来，而反观黄金骑士团方面，空有一句白莫邪之前宣布的“进入战争状态”，却上上下下一盘散沙，连对方堂堂正正的正攻，都没有预案。

龙女观月和王若夜都可以算是帝国军校的高材生，王若夜更是有第一才女之名，现在却都只能见招拆招——

超越打击把传送阵轰成粒子的时候，组织舰队撤离避散，检查实验室a、b的损伤，向白莫邪联络；敌人护卫舰潜到了行星系近接圈才发现，龙女观月急急忙忙带着行星系内的护卫舰迎敌——之前她刚好在去护卫舰的路上，要组织护卫舰，准备也撤离避散开去。

最后敌人登陆行星系内星球上，并建立了生产基地，准备打长期、全面单兵入侵战争了，整个桃花坞指挥部，现在就只剩王若夜、雅丽莎、杜菲在了，敌方3000万架宇宙战斗机压了过来，这边还在商量该如何迎敌……

也不能太怪大家麻痹大意……就是因为敌人打法罡正质朴，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反而就没人能想得了——银河系可是统一了的啊，另一半银河系人类力量在坟场跟抹杀者血战，不会跟银河系为敌，那么这边可能遇到的威胁，碰上的敌人，只可能是海盗势力。

然而露西缇娜已经算是银河系外最高层次的海盗力量了，他们内部三大势力就算不内斗了，团结起来，也完全不可能是黄金骑士团的对手，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光是一艘全盛状态的主力舰就够海盗们喝一壶了。

两位数主力舰的军阀，谁敢招惹？

于是，桃花坞这边留守的大家，就跟塔齐娜团队，裘莉安、香菲儿那边，以及海杜莺她们一样，首先思考的问题不是如何作战、对敌，而是敌人是谁？是谁攻击了过来？谁有如此这边的实力？

然后接着就被未知敌人计划完全的，一套套的组合拳，打得找不着北，只能处于绝对被动之中，见招拆招了……

实验室a的工作平台，下层新员工少女区域，按理说应该显得人来人往无比繁忙才对，然而在只剩下4、50人待命之后，她们再怎么忙碌，也只会更加显得工作区冷清。

上层指挥部区域，王若夜、雅丽莎、杜菲三人围坐一起，满天漂浮的全息屏，显示着各处传来的情报，有新团员们肉眼观察到的报告，有无人机获取的数据，也有这边实验用设备监测到的各种波动，上千全息投影展示着这些视频、文字、图片、报表，海量信息，供她们参考分析，然后挑重点向桃花坞战场局域网通讯里发布。

雅丽莎长长叹了一声：“……敌人完全按照教科书上的标准战法来的，我们却……”

杜菲：“说不准就是我们的老师打过来了哦。”

雅丽莎发火：“喂！都什么时候！！”

王若夜：“安了，安啦，不要吵架啦，这种时候更不能吵架的呀。”

雅丽莎又叹了一声，向王若夜谢道：“哎……要不是你突然拦了我一下，我现在跟杜菲也跟着第五莉莎一起去银河系那边了，那这边……哎我怕不是要急死啊……现在能在龙女观月身边一起作战真是太好了。”

王若夜：“哎呀，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的啊，当时只是觉得，你们正规军人身份啦，跟着她们一起行动太扎眼哦，分开回去比较不惹有心人注意呢，毕竟你们不是单纯去玩高机的哦。”

杜菲难道反省，端正了态度：“刚才我们也应该跟公主一起行动的。”

雅丽莎臭着脸：“只想着是让她逃出战场，我们留守下来看看……结果……”

结果谁知道敌人护卫舰就凭空冒了出来，龙女观月带着她挑选的临时舰长、作战人员们，头也不回的就直接迎了上去……现在敌人单兵战又过来了，桃花坞行星系就只剩下她们三人，加上45名新员工少女了而已。

王若夜：“啊啦啊啦，原来是这个样啊，夜夜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呢，如果敌人只有主力舰的话，战舰战的时候，在上护卫舰还真是最安全的选择呢……呆着内外信息屏蔽一起潜伏起来可以，跳出来到处游弋也可以，敌人主力舰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呢……现在这局面可就糟糕了呢，为了拦截敌人护卫舰压境，煕煕只能上了哦……”

雅丽莎：“好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不用你再说一遍了……听了只会让大家更烦躁……”

王若夜：“……夜夜不说了就是了呢，但……不关心一下敌人护卫舰舰队规模吗？目前看起来数量上我方占优势哦，敌人只有10艘护卫舰，剩下2艘是民用货运飞船改造的运输舰哦。”

杜菲：“但我们这边就龙女观月一个人能打……”

雅丽莎：“这个没关系，护卫舰队之间有自己的酷机网络，以龙女观月的能力，她一个人足以应付得来目前这个局面，护卫舰上的新团员们，听她的指挥来作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杜菲：“这个我知道啊……但你说的是平常正常状态的公主，但……”

雅丽莎抚上额头：“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说这些，只会让人心慌的话了……”

王若夜：“这样可不行哦莎莎，你这样可不是合格的指挥官哦，大家都看着你呢。”

虽然明白她说的不是真的在“看”，而是说的“指望”之类的意思，但雅丽莎还是本能扭头看了看身后，然而并看不到位于斜下方办公区的新团员们……

杜菲：“好啦好啦，说说实际点的，跟战斗有关事情吧！敌人护卫舰信息都传回来了，交战秒相距在3到8秒，延迟作战，光学舰影清晰度模糊，但足以分辨——10艘护卫舰跟他们的运输舰一样，全都是私自改装过的，分析对变引擎波动，也只能确认是联盟战争时期舰船……他们不会连对变引擎都改了的吧？”

对战舰的情报分析就没有民航那么简单了，舰船能级方面，民用的一般其实就是把军用的砍一半甚至更多，所以一看对变引擎的波动，最大出力，就能明显区分开民用、军用的了，而要判断改装的战舰的话……

王若夜：“还真可能改对变引擎呢，我们舰队最早的两艘孤星级战舰哦，红狐号、蓝狐号不都是改了能源系统，强行做成了狙击舰了呢？所以只看能级呀，都是护卫舰，就需要注意其它参数了哦，推断最大巡航速度，虽然还只是参考推断，但总质能可以用光谱分析出来哦，再怎么乱来，超过本身结构承受上限，折跃就不稳定了哦。

然后呀，就有了个大概的最高能级上限了哦，再怎么改造，对变引擎一体死笨死笨的结构啦，算上老化损耗……我推断敌人护卫舰在这一批型号里哦——”

第23章 任务有人轻松有人艰难

而在此之前，雅丽莎之所以会说杜菲穿动力装甲，只会被压着打，就是因为在速度优势面前，武器装备差距就只是相对的了，再好的动力装甲也拿在你射程边缘上，来回摩擦机动的战斗机没法子……速度也就能看做是射程，称为作战半径的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关系。

所以，敌人也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不做名副其实的“鸡蛋撞石头”的举动，没有马上过来招惹实验室这边，而是同样悠哉悠哉地，缓缓在行星系内扩张，一副要占领这边全部22颗行星的架势。

雅丽莎看着行星系里的局面，十分无能力：“……我们在行星系里还剩些什么？护卫舰全撤了，军购的、物资的那些集装箱也都转运完了吧？”

实验室a、b两座星城，双星环绕着中心的“试做型相位转移系统”，进行建设、维护、观察，构成一个三星系统，运行轨道平行于桃花坞行星系盘面。

距离行星系恒星，“黄金的太阳”垂直距离110亿公里，换句话说，实验室a，王若夜、雅丽莎、杜菲等，她们其实在桃花坞行星系外面……而整个桃花坞行星系的直径，按照最远的d22的轨道来计算的话，约为180亿公里。

杜菲：“不是哦，我们还有大量建设物资、设备遗留在行星系内，我们不是正准备建设‘d9’的吗。”

d9其实就是第九颗行星的名字，前面的“d”，就是“第”的意思，从d1一直编号到d22，而其中d9是已确认要开发成五级生态星球的岩石行星，并且还被白莫邪送给了奈琪姐妹，让她们在上面建设生态养殖大陆，准备为黄金骑士团提供新鲜生态食材来着，毕竟一直吃银河系的“外卖”不太好。

所以d9也就是之前有提到过的，被正式命名为“奈琪星”星球……

王若夜：“遗留的集装箱啊，生活物资哦，其实都没什么大关系啦，问题最大的是行星生态改造设备哦。”

杜菲：“诶？啊我知道了！敌人是吕肖安余孽的话，那的目的是要抢生态改造装备吧！他们还想建造一个自己的星球基地！”

雅丽莎想点头赞同，然而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于是皱眉没开口。

王若夜：“不大可能哦，全套行星生态改造设备呢，说昂贵也昂贵，但并不稀有哦，在黑市上淘淘，就可以找齐全套的呢，崭新的最新型号都不成问题噢，何必大动干戈地大老远过来抢我们的呢？”

杜菲：“那你刚才说……”

雅丽莎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就地利用我们的设备以战养战？”

王若夜美目流转，放出行星系的全息画面来辅助说明：“你看，我们战士提供的观察报告，敌人直接钻入d17的地壳呢，在岩石行星内部掏空了搞建设，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模样……那么战争要持久起来的话，最关键的是什么呢？”

杜菲：“我知道我知道！后勤啦！”

王若夜：“是的呢，后勤补给，再具体一点就是能源……你们看哦，他们过来的运输舰，像是能提供足够能源的模样吗？一直要开着护盾系统嗷，提防光年之外我们护卫舰舰队的袭击呢。”

杜菲：“那你之前说生态星改造系统……”

雅丽莎：“……那套系统主要是用来改造星球的，但设备、系统齐全，没人规定只能用来改造生态环境啊……用到其它生产上面，改一改，就是一套基础工业体系……”

王若夜：“没错，就是这个样呢，如果夜夜是敌人的指挥官的话，无论最终目的是什么哦，彻底占据桃花坞行星系，攻略我们实验室，都是必要的手段呢，但显然嗷，他们抽不出更多的力量过来了哦，主力舰、护卫舰全部互相牵制，已经为这边单兵战侵略创造了最佳条件喔，现在呢，挡在面前的大山噢，就只有咱这边的先进战斗机了嗷，在没有同量级的战斗机的条件下呢，就只有靠数量堆了哦，无限的自律兵器压过来，压不死咱们，也迟早累死咱们呢！”

“嗷——这次是真的明白了。”

杜菲自己也开了一个桃花坞行星系全息战场星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是滴进水盆里的墨水一般，缓缓扩散着，视角拉远，然后这片红墨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扩散了，再拉远……就看不见墨水了。

“……距离拉到两个行星之间后，就看不见红墨水了哦……”杜菲喃喃自语。

雅丽莎：“什么墨水？”

杜菲：“比喻啦比喻。”

王若夜：“与其说像墨水侵染宣纸呢，不如说是沙漠上一群红蚂蚁。”

杜菲一拍手：“是呀！茫茫大沙漠上一群蚂蚁！一窝上亿只，也渺小无比啊……”

雅丽莎看着全息战场，想象了一下：“……如果我没有在星球战场上呆过的话，还真想象不出沙漠有多广阔、荒凉啊……与其说蚂蚁，撒一千万大活人散开去，也是茫茫然然根本见不着了啊！”

三女都看着各自的战场全息图，一边感叹一边想着各自的事情……不用数的，上面代表战斗机的红点绝对是三千万个，这战场图是实时反馈每一个敌人具体的位置。至于这些情报、数据，就是由下面工作区的45名新团员在进行监视和整理。

监视用的设备，直接是实验室a、b之前用来观测传送阵的，换个角度对准下方桃花坞行星系就行了。数据整理成具体坐标值，自然也是用的实验室的计算机阵列，同时这边计算机阵列还负责着这边战场上的信息战，目前跟敌人的运输舰、宇宙战斗机军团打成了个平手。

杜菲：“看！它们散开来了啊……”

雅丽莎：“离开d17的引力范围后，分头前进很正常，聚集在一起互相影响……现在可以计算它们加速方向的轨迹了——”

杜菲：“哇！最后还真是都往d9聚集哦。”

雅丽莎：“d9已经被团长命名为‘奈琪星’了。”

杜菲：“可恶啊！那是我们准备居住的生态星球啊！他们要抢我们的家怎么办啊……”

雅丽莎没好气：“现在奈琪星还只是一块大石头，连大气层都没有，就是你家了啊？现在想想要怎么应对吧！预计还有4个小时，他们就可以抵达奈琪星了。”

杜菲：“能怎么办啊，我们这边要主动出击吗？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啊。”

雅丽莎看向王若夜提问：“王若夜觉得呢？我们现在可以出击不断攻击他们，4个小时应该可以消灭光他们吧……”

“这就是他们分散开去的原因哦，敌人的指挥官又一步走到了咱们前面呢，你信不信呢，只要咱们战斗机一出击，它们就会越分越散，等你进入有效交战距离时候，面前能有两位数敌机就不错了呢。”

雅丽莎一直在直呼其名，可以说语气很不客气，但王若夜并不在意，因为她十分理解，虽然她们三人共同经历过银阿莱战争，然而雅丽莎、杜菲两女是龙女观月那边的，熟识归熟识，但跟她保持绝对距离，是理所当然的。

杜菲不服：“我们战斗机性能越超这群大波波球啊喂！我不会追上去吗？！”

王若夜：“是的哦就是嘛，咱们可以追上去嘛，然后呢，敌机会继续分散嘛，到时候全部都是几架、十几架的小团了哦……对呀没错呀，咱们也可以分散嘛，三加四十五，咱们四十八人分头追击嘛……但夜夜不推荐分散哦，落单了，小心被蚂蚁咬死大象哦，而且咱们也不是大象，也只是大号一点的兵蚁而已哦。”

张口欲言的杜菲直接被王若夜这一套自说自话，给说自闭了，小嘴开阖几下，最终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雅丽莎皱眉：“那我们只能这么干看着他们抢夺我们的设备？”

王若夜扫扫裙摆，往上拉拉裙角，露出小腿肚，翘翘二郎腿：“不是哦……敌人指挥官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呢，之前不是有说‘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嘛？那么夜夜为了能用兵力压死这边呢，自然会无限生产自律兵器呢，生产基地已经有了哦，原材料也好解决，最后的能源问题嘛，无法使用对变引擎转的话，那就用古法来直接发电就好了嘛。”

雅丽莎脑中灵光一闪：“啊！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想要我们的星球改造系统啊！他们不是要工业体系，是要……”

杜菲：“哎呀，你怎么突然停住了啊！到底是要什么啊！”

其实雅丽莎忘了古代的那些科技名词，正在查人类知识库呢，而另一边的王若夜已经打开了一个“黄金的太阳”的全息投影——现在的计算机是可以完全模拟重现恒星内部聚变反应的，那种几何层级的模拟，每个粒子的计算，放在当年早期量子计算机上，都是要直接算爆炸的运算量……只不过现在也没必要去模拟恒星的聚变反应，这边的投影直接是实况，拍摄到的物理光学影像而已。

“制造个‘戴森球’来直接利用恒星发电呢。”王若夜施施然道，“最有效率的，自然是‘温差发电’法，温差金属制造十分简单呢，它们有宇宙战斗机生产线，就可以生产比率达标的温差金属哦……问题在于系统控制方面嘛，需要的全套精密控制系统，咱们的行星改造系统正好改改就能用上哦，毕竟一个星球哦，适宜咱们人类居住的条件就是温度嘛，恒定在20摄氏度正负30的偏差质内，在这个宇宙中可是非常非常非常苛刻的要求嗷！”

“噢！！！”杜菲恍然的哦了一声，然后抠抠脑袋，“‘带一身球’是要干啥？”

“噗——”雅丽莎直接噗了，弯下腰去侧脸擦嘴角……居然要从这里说起来来吗！

王若夜倒是咯咯咯一笑就算，然后耐心解释：“戴森球，简单来说哦，就是用个罩子把太阳包起来，完全利用一颗恒星的能量来发电的意思啦。”

杜菲：“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包起来，就是那种暖手宝对吧！嗯嗯！”

雅丽莎：“噗——”

杜菲横了雅丽莎一眼，双手做了一个包裹的动作：“我只是在比喻啦，比喻！”

雅丽莎：“咳咳……就你比喻多！”

杜菲跳了起来欢呼：“我这次是真的懂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破坏生态改造系统对吧！”

王若夜：“是呢，他们速度没我们快，在他们到之前，我们就能完成攻击返航哦。”

雅丽莎：“……是一个安全的任务，事不宜迟，我带几名新团员执行吧。”

已经站起来了的杜菲理所当然地叫道：“我去我去！”

王若夜：“那就你们两个去吧，夜夜留下来看家喔。”

桃花坞行星系实验室留守人员，这边算是终于有个近期行动目标了，敌人抵达奈琪星要四、五个小时，而雅丽莎她们这边战斗机能数十倍超光速巡航，而不是敌人的亚光速，保守一点，也就只用一个小时就能抵达了。

而且还并不用完全开到，开到半路上开炮，等着炮击走完时空曲率轨迹路径，确认命中后就可以返航了，完全是一项出门逛街买菜一样轻松愉快的任务。

而遥远的银河系内，第四扇区，八音翼社这边的人们，要进行的任务就没这么轻松愉快了。

6月11日78分。

由132r4w、迦兰共和国残党、可能存在的毕利安部，联合组成的敌人，显然发现丢失了目标，于是他们直接发动，不再按蒂亚探听到的计划，等到晚上6点演唱会才动手。

蒂亚原本的计划——已知敌人秘密监控全城，那么带走目标香菲儿，敌人一定会露马脚。她虽然发现了敌人行动组的一次碰头聚会，然而可以从他们话中听出来，光行动组，就不止他们在场的数人，如果再算上支援组、接应组……

行动需要周密安排，需要香菲儿配合。

第22章 开口是敌机3000万啊3000万

只见王若夜一边分析着，一边挥手拉开一大块二十米高的全息画面，立体显示着琳琅满目至少两百艘护卫舰比例缩小的三维影像，没随着她一句分析，就有一批护卫舰的画面暗下去，表示被排除，如此最后只剩下推测舰型、能级、质量、最大巡航速度、年限等数据都符合的，一共三十来艘护卫舰型号还亮着。

雅丽莎嘴上不说，但心中却有点小佩服了：“……想不对怎么对舰船型号这么了解啊。”

王若夜：“哼哼，嘿，以为夜夜只会斗嘴啦？帝国军校天才美少女，舰型、参数了解可是战舰战最最最基础的知识了哦。”

说话间，她又把几艘攻击过来的敌人护卫舰舰影立体全息影像，如同捏模型完全一般，捏到手上一通把玩揉捏——首先，把明显后期外挂私改加装的装甲、炮塔扒掉，接着开始剥离舰体结构，如同在削萝卜、剥洋葱般，一层层把外面的皮扒掉直到她感觉差不多为止。

然后再一指比例缩小的标准舰型全息模型，标准模型舰就自己一阵解体，剩下关键的核心舰体结构。最后把标准模型，放到剥离后的敌舰模型旁边，慢慢让两者互相重叠，一个百分比数字在旁边跳出——859%。

杜菲吹了一声口哨：“差不多可以确定就是同一型号了吧，我看看啊——内战时代，‘xns集团’的‘雷维该’级护卫舰……xns集团……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势力呢。”

王若夜又分解了几艘穿进行比较：“不是雷维该级，也应该是上下几种姐妹舰呢……另外还有哦，它们10艘舰，比我们还杂哦……还有迦兰共和国的、亚提拉联合王国的、玛尔雅娜的、命运帝国的、指引者方舟的呢……”

雅丽莎：“这么杂？数据推测不会有问题吧？”

王若夜美目流转：“这艘来至‘指引者方舟’的护卫舰呢，它是不是真是‘指引者方舟’的又如何呢？现在它的数据上是这个量级哦，那么认为是同一舰型，然后先按这个标准去进行交战，总比什么参考都没有好吧，是不是呢？”

杜菲：“没错没错！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现在起码大概知道敌人用的战舰纸面程度了，然后大致高估个10%、20%左右，作战时心里能有个底，就好说了！”

雅丽莎点点头：“嗯，那把这边的分析上传吧……龙女观月把情报工作分给我们……如果是平时的话，这点小事情……”

王若夜：“是的呢，这点小事情哦，我都能轻松分析推理，她又是当过舰长，开过真帝国战舰的人，这点数据处理肯定更快呢。”

杜菲：“对了对了！难怪我只注意到‘xns集团’！这一旧共和国联合舰队一样……咱们买过xns集团的主力舰对吧，特费蒙城级！”

王若夜：“是的呢，小白买了一艘，特性是主动防御哦，在侦查扫描这一块，能力特化了的主力舰啦，单舰‘架枪’对抗，同时暴露的话能先一步发现对手呢，但更大的作用是表现在舰队联合作战方面的，小白购买一艘的思路十分清晰呢……”

雅丽莎：“总觉得听你说话很着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王若夜耸耸肩，往后靠靠，挥手推开战舰模型，回手缩到身前捧住小脸蛋，黑溜溜地大眼睛水汪汪：“没办法呢，谁叫我性格就是这样呢，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心里也很着急的啦，要是让敌人单兵作战登陆成功，我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该怎么办噢——”

杜菲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驾驶战斗机啊、战舰什么的宇宙太空作战我没把握，但到了战舰里面，嘿嘿，那就是我的地盘啦！”

雅丽莎瞪了大言不惭的杜菲一眼：“还到星城里面——黑压压的3000万，3000万呀！宇宙战斗机！你就一靶子！它们直接在绕着星城轨道飞，就把你轰成渣渣了！”

杜菲：“我、我……我动力装甲速度可以不比它们慢！如果它们飞快了就不能环绕飞行了！”

杜菲自然知道这些基本物理常识的，并不是只有地球这类行星才有轨道逃逸速度，超过速度就无法绕星球运行了……这边实验室a星城的质量所带来的引力效应，虽然可以忽律不计，然而只要转弯，就有角速度，而角速度跟半径相关，所以要绕着攻击，就得控制速度。

那么宇宙中是无重力环境，为什么不直接关引擎，漂浮着攻击呢？因为实际上尺度到了宇宙航行这种程度后，就不存在静止了，都是相对的，要保持跟星城同航，相对静止，就得有一个速度，而这个速度是惯性，还是持续添加的，就无关紧要了。

宇宙战斗机，跟战舰一样，都是古词新用，“舰”“船”没水了，都不是船的模样了，但还是用的老字，依然“舟”字旁。战斗机也一样，其实根本没有飞机的样子了，只要没有大气层通用需求，就不需要气动外形，尖头、翅膀、尾翼一概用不上。

那些大气层飞机的流体力学外观，到宇宙中之后反而会影响到机动——宇宙中要做到高机动，就必须要无论朝什么方向加速，重心都保持不变，外形结构上就各向受力后重心就大幅偏移的大气层飞机，只适合朝一个方向死冲……而想要高机动变向，大自然、大型天体已经告诉了我们，什么形状才是最合适的——球形。

宇宙生活、工作、工程用小型自律机器人，统称“波波球”，最开始就是因为它们外形全部是球形的……虽然后来时代发展、技术进步，人们把自律机器人开始做成各式各样，丰富人们了的日常生活，但大家依然习惯性地叫它们“波波球”——大航宇时代的老词一直延用了下来。

而现在开始在桃花坞行星系内扩散开来的3000万架宇宙战斗机，就都是圆球形的……由于这些战斗机还没正式交手过，因此光看外观、扫描测能级、质量，并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不止联盟战争，就算是数万年前大航宇时代的宇宙战斗机，也都这幅鬼模样……虽然后世开发的战斗机型号成千上亿，外形自然也不再拘泥于完全球体，但这种球形的战斗机，由于生产技术、成本等各方面原因，打到资源匮乏、弹尽粮绝的时候，都会转而量产这种战斗机去滥竽充数。

反正到了战斗机、动力装甲一级，就都是单兵战维度了，再高级的战斗机，也都只是单兵战用途，派这些“大号波波球”上前线，能拖得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就拖到了战舰战决胜时刻了呢？

然而理所当然的事情——士兵们都是十分鄙视大号波波球的，他们历来都是以装备太差，危急生命安全，反人类了为理由，来拒绝驾驶，上层将领、官员们也没办法，而解决之道就是传统的“人机”混编——人类士兵驾驶一架核心战斗机，然后在前线指挥控制一大批无人战斗机进行作战。

这一大批，数量从几百到几万不等，是十分行之有效的战场填充手段，尤其是在精锐战斗机数量不足的时候，精锐战斗机就交给真人士兵驾驶，球形战斗机则直接装个自律ai就完事。

而战场上依然需要人类的理由，自然是由于信息战原因，完全由远在光年外的母舰、母星遥控指挥？不说时效延迟问题，敌人超脑、超级计算机阵列什么的，信息战一发下来，你派出去的无人机就全部资敌了。

这就是一种“虫群”结构，战斗人员驾驶的核心战斗机，就是“蜂王”，其它无人机就是“工蜂”，作为蜂王使用一种小型酷机阵列，实现与无人机之间的联系……战斗机的体积、能源量，自然装备不了战舰、星球那种量级的酷机阵列，其实就把多个一一对应的酷机绑在一起而已，也只用向无人机传递“索敌”、“攻击”、“围攻”、“支援”、“撤退”等，一些基本命令就够，人工智能自律的战场，无人机打起来比老兵还要专业、凶悍。

然而大势力内战的时候，一般能不上大号波波球，一般都不会上，因为一旦连宇宙战斗机都无法补充了，那么也跟战败差不多了，与其最后还丢一波人，不如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为理念而进行的战争，先天上就不存在生存战争那种，不惜战至最后一人的必要性、正当性、正确性。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低成本、没什么技术含量，战斗力又不错的低端宇宙战斗机，就成了海盗们的标配……他们偷了蓝图或者直接战场捡到个破烂，拉回去自己研究一番，就能生产出像模像样的球形宇宙战斗机了。

而各国的球形宇宙战斗机也基本大同小异，最多就制式武器上有差别，其它性能上基本一致，至于到了海盗手上之后，那更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根本不可能通过武器来判断对手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雅丽莎引出宇宙战斗机话题之后，心中就在暗忖：先是南宫望的保证在前，现在又有了护卫舰型号的数据证据，基本可以断定敌人是化身海盗的旧共和国力量，如果结合团长白莫邪那边的事情，按她们分析，这一串事件不是孤立的，而是有联系的话……对桃花坞下手的，应该就是配合银河系内行动的，旧共和国势力没得跑了，吕肖安的老兵俱乐部散了之后，他们这是失控开始乱咬，还是把我们这里当成了新的出路了呢？

心中想法一大堆，抬眼看看王若夜……这种时候真希望可以借用她的智慧，能给一些分析参考参考也好啊，然而如果要自己开口主动去问……

而她们仨这里，之所以能轻轻松松不急不缓讨论问题，其实是由于敌方3000万战斗机推进速度并不是很快，以它们目前的行进速度，得大概至少得要8个小时，才能在行星系内扩散……其实这航行速度，在相对于地球岁月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的速度了。

要知道白莫邪还在地球上的时候，只是去一趟隔壁火星，一次往返的周期都得以十年来计算……

至于数量3000万听起来很多，然而直径十米、二十米的球形战斗机，全部堆一起也没一艘孤星级战舰质量大，虽然护卫舰最大长度就几公里，然而首先其是立体的，并不是一个只有长度的平面，其次就是材料，同样体积的装甲模块，战舰的自然比战斗机强。

战舰用十级装备，自然也不是纯粹的堆砌中子，挤压成一团质密物质团那么简单而已，纳米级的工艺，控制费米子排列，形成拥有内部属性的“功能金属”……也因此十级装备，都是国家级别工业能力，才能大批量生产的，首先科技、精密度门槛就挡住了民间私人。

只看战斗机的移动速度，就能推断出建造它们的金属属性了，结构强的话不可能速度这么慢。

然后光谱一分析，果然只是五级金属而已，这种民间或者说海盗都能自己制作的纳米合金……

综上所述，反正她们三个看似急吼吼，实际悠悠哉哉留在实验室a分析情报，就是瞧不起敌人战斗机的战斗力，速度慢不说，又是初级中的初级，乞丐版型号……

而反观实验室a星城里面，这边留下来的，停放在机库的战斗机，光结构上就是全十级金属的，到时候只要打起来，直接光速机动撞进敌人机群堆里面去，都能轻松把它们全部撞烂从而取胜。

黄金骑士团的这些单兵装备，基本没有单独购买的，都是买战舰赠品一样白送的——人家难得把主力舰、护卫舰机库里面的单兵装备一一清拣出来，黑市上的宝贝，在大势力大宗交易中，就是芝麻绿豆。

之前大量新员工少女们，不在实验室星城里工作，而是在行星系里跑着外派、物流任务，有很大一部分工程项目，就是清点、转运、分类、集中这些单兵装备。

第24章 反击，塔齐娜、海杜莺

所以蒂亚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习惯了一个人行动的她，没有跟任何人主动联络，开始了一个人的战争——找了本地地头蛇，说服、雇佣这么一帮子，第三方局外人，来监视监视的人，只要敌人他们一开始碰头，那么就可以把他们全员都揪出来了……而在知道该杀之人后，就是她的回合了。

决定这么做，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目标突然消失，如果换做是蒂亚自己，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暴露了，然后直接启动撤离方案……所以，她是一名刺客暗杀者，而现在的敌人是一支军队，有大量大战时代老兵存在。蒂亚问过川贝他们的意见，川贝的看法是敌人面对丢失目标这种状况，应该会加紧监控港口，然后展开全城搜索。

蒂亚暗忖：作为一支军队，如此大费周章兴师动众，又是在取得先手、优势的情况下，不可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马上撤退的……这种在情报上领先帝国，目标位于军事力量真空的空宇，己方松散的联盟力量反而集中，天时地利人和的局面，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应该是如川贝所说，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

然而敌人的反应比几种预计都要激烈，居然彻底站到台面上来，直接开始信息战，断掉migi网络，断掉跟银河网络的连接，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直接武装上街了。

川贝去准备的安全屋，是他自己经营的一条旅游观光列车线路……作为一名灰色商人，他甚至有一条私人的逃生路线，可以直接进太空。但现在出星城无疑是自投罗网……总之，他需要安排“手下”武装起来，准备配合蒂亚，应对之后可能发生的冲突。

要干架之所以不“打电话摇人”，自然是因为这个时代，最安全的通讯手段就是面对面直接对话，况且还有敌人监听的可能性在。

而保密高了的代价就是效率低下，每个半天，他是叫不齐队伍的，甚至去联系妥当安全屋，也得花个把小时。这么悠哉悠哉的做准备，还是因为最先的几种预估之中，敌人都不会反应这么快，演唱会是晚上啊！然而现在……

酒吧里已经不安全，蒂亚能搀着个晕迷的人一路过来，一是因为她利用了特权，不让城市本地保全系统注意到。二是因为敌人侦查、反侦查能力都是菜鸡。

现在敌人直接放开手脚了，不再偷偷摸摸搞事情，那么第一步理所当然就是接管城内全部公共系统，然后调取全城所有的视频、画面记录。

这样子搜索全城绝对是最高效的，而原理其实就跟蒂亚她记录分析，一定范围内人员一样，他们可以轻易就发现蒂亚的异常举动。

虽然蒂亚特权隐藏了自己的信息，并不可能知道她是香菲儿的新助理，但并不影响他们派一队人过来查看情况……所有异常的、有嫌疑的地方，他们都应该会派人去查看——他们再次抢得了主动权，蒂亚绑走香菲儿藏起来的一点点优势荡然无存。

本来以为已经把敌人预估得够厉害的了，却没有料到居然能狠到这种程度，这样跳出来闹事，不说帝国第四扇区舰队可以直接开过来了，裘莉安、白铃铃信息战也有了目标……信息安全就是帝国的安全，现在完全就是跟帝国宣战了，留给这群反对派联军的时间不多了，那他们必然是要使用雷霆手动了。

这边蒂亚拉着香菲儿就要从后门离开罗莎莉亚酒吧，此时室内充满各种喧哗，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宁静，是断网使得客人们陷入了恐慌，断网对于现代人来说，不亚于太阳突然不再升起，世界末日了般的情况——远比地球21世纪时要来得严重。

而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酒吧正门被轰了开来——是一个全身动力服外挂动力服增强装备的武装人员，把门撞成了碎渣。

室内一阵安静，接着更加巨大的恐慌蔓延开去，所有男男女女都尖叫了起来。

蒂亚看了一眼时间，3点80分……敌人反应之迅速再一次超过了她的预料，此时她们两女才刚离开酒桌，在酒吧内移动了大概五百米。

罗莎莉亚酒吧看起来不大，是因为卡间布置，各种视野遮断营造出来的环境效果，其实这酒吧大堂，是可以开地下演唱会，容纳至少三百人的所在……

轰入室内的头盔男，在外面就已经完成了对室内的扫描，所以对室内情况一清二楚，闯入之后完全不停的，之间足尖点地爆射向蒂亚、香菲儿两女，一路上几十个卡间直接纸片一样穿过……撞得家具物什建材血肉碎渣满天飞舞，尖叫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呼，接着就没有了人声，因为整个室内空气全部压缩席卷了起来……

“麻烦你一下了。抱歉了。”

香菲儿跟着蒂亚在酒吧内快速穿梭着，但被身后的动静吸引注意力，一时停下了脚步，此时突然收到了蒂亚一句没头没脑的通讯，正发了一句疑问过去：“嗯？”

就感觉一股拉力传来，整个人就身不由己地打横飞了出去。

蒂亚直接解除了对香菲儿的信息覆盖，让“天四羽”重新变回了香菲儿，这一举动，无异于拿探照灯照着的同时，拿喇叭大叫——大家快看过来啊！香菲儿在这里！

而这一招对头盔男尤其有效，他下一秒就能到两女面前了——下一秒，不是形容，他就是室内一秒至少五百米的速度爆射过来的，现在效果还不显，下一秒其音障带起的冲击波，直接会在这密封的室内掀起一阵龙卷风，他这一冲锋，其效果其实跟丢一颗集束手榴弹差不多。

然而现在，目标打横飞了出去，阴谋？新的逃跑路线？有接应？头盔男理所当然分神去注意目标了……时间短促，一切就在一秒之内，也就是说每个动作只有零点几秒，这么短的时间，自然看不出头盔男侧头张望什么的，眼神目光之类的更是看不到。

倒是凭着杀手的经验，无数次得手的手感，蒂亚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明显带着攻击意图爆冲而来的头盔男，在千分之一秒后，与蒂亚交错而过，裹挟着他带来的风暴，直接撞穿酒吧墙壁，如同穿甲弹射穿硬纸壳一般，一路穿透出去，不知道轰出了多远去了，炮弹一般飞跃、贯穿街道建造、楼宇。

暴风刮来，蒂亚跺脚，左脚插入地面深至脚踝，右脚后拉支撑，一个弓步，双手交叉顶着脑袋前，如同滔天巨浪之中的一块礁石，纹丝不动，即使这巨浪之中裹挟着无所金属、砖石、木板碎渣，各个威力如同子弹一般。

这场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前后后就两秒的时间，人造风暴稍弱，蒂亚就跳到了被丢出去的香菲儿位置——蒂亚出手的时候有看准方位，是朝着一堆卡间之间室内景观树丛甩过去的，现在暴风过境，景观全部飞天，栽种植物的泥土少了一层。

至于香菲儿，她死死抓着景观底座边缘，有蒂亚刚刚拍到她身上的供能包支持，虽然她外面的罩裙支离破碎，但里面一身动力服在，所以身上没有受任何什么伤……

蒂亚上前一把把她拉起来：我们该移动了。

香菲儿跳起来：“嗯……那人呢？追兵这么快就过来了？”

蒂亚拉着香菲儿在废墟中边跑边通讯：那人没威胁了，但我们已经暴露，我只争取到了五秒的时间，下一波过来的就会是大部队了，我们需要武装起来。

香菲儿并不知道正拉着她的这只小手，刚刚剖了一个人……蒂亚没有武器，这个时期，在香菲儿身边工作，自然不可能带什么武器，但一些首饰戴着还是没问题的——一枚被她用完就丢掉了的变形了的硬币，海盗没有信用，这硬币是托尔图加的硬通货，蒂亚一直随身带着几枚，这种单兵级十级金属制作的硬币，磨一磨，高速下划开十级防御的动力服完全没问题的。

就在刚刚交错那么千分之一秒时间里，蒂亚一番动作，完成了击杀……而由于速度太快，没有一滴血溅出来，甚至作为凶器的硬币上面，都干干净净……

“这是我的错……”

撞出酒吧前，香菲儿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而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她感怀了，四面八方不断响起破空声，撕裂空气的声音急速传来……

与此同时，在3点80分这个时间点上，裘莉安刚刚装备上动力装甲，直接闯入星城之中，但一片信息干扰依然无法跟任何自己人联络上。

八音翼社说大不大，但毕竟一座城，内部立体空间十分巨大的，裘莉安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耳边眼前还不断响着星城方面、舰队方面的非法持有武装警告……而此时扫描、探测中发现的高能反应，以及冲击波、爆炸响动，无疑给小天使提供了方向，三米来高的巨大人形装甲朝着异动传来处，带着一路路人的惊诧目光，飞驰而去。

八音翼社内部即将如同露西缇娜一样，全面开战……而让时间快进几十分钟，塔齐娜那边已经在舰舱内开打，她还不管不顾的在舰内直接来了一发。虽然单兵十级武器只相当于五级战舰武器，但依然是如同古代水面战列舰的副炮，对着自家舰桥来了一炮。

幸好未来的战舰全实心结构，只要不是要害内部核心系统受损，如同白细胞一样，依靠变形金属结构，直接存在与舰体结构金属内，在舰内游走的工程波波球，就可以快速移动到被破坏处瞬间完成修复——看起来就仿佛是自我恢复长好了一样。

塔齐娜又不是笨蛋，自然不会朝着计算机阵列之类的方向开炮。而相反的，单兵登舰战的意义，作战目的，就在于朝这些脆弱的内部核心来上一发。

暂且不提塔齐娜她，怎么就逃出了那个循环的虚拟世界，并且看似优势无比巨大的，完全压制住了柚刹那跟莫宁图，一副要把他们抓俘虏去邀功领赏的模样……

然而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能在现实世界里跟白莫邪一样时间回溯，真正循环场景的话，并且让她知道了她妄想要抓的两个俘虏的真正身份，那她绝对就不会多说任何一句话，第一发猎天使让对方躲过之后，会连续不断进行追击，关掉过载自身安全保险继续轰，即使确认那两人已经被分解成了基本微粒，她依然不会停手，直到把手上武器打过载熔融，不惜拿自己这艘护卫舰陪葬也不得停火。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至少对塔齐娜来说，没有如果，现在她就在品味后悔，品味“反派话多”的恶果了——

柚刹那拿内外信息屏蔽的动力装甲没办法，但这里是仓库，而且还是存放她、莫宁图随行设备装置的仓库……巨大的爆炸笼罩了塔齐娜的视野，让她本能地，第一时间朝一直瞄准着的，面前的两人开了火。

塔齐娜这边遭受了攻击然后展开了反击，在另一个世界中，海杜莺也开始进行反击，妥协、坐以待毙不是她们战士的风格——凯奇拉王宫作为王城、王国的核心，又是城市最高的山顶，所以可以称为城中城宫城的城堡建造内，拥有大量法师塔，如果从密集程度的角度去看，王宫里的法师塔无疑是最密集。

整个占地75平方公里的凯奇拉尼亚，拥有468座各种类型的法师塔，平均下来每平方公里有6座……当然法师塔也不全都是高耸入云的那种，有的小法师塔，还没五层的居民楼高。

而这468座法师塔中，有99座位于王宫之中，与王宫建筑融为一体，所以王宫在外观上看起来就很城堡——到处都是尖尖的塔楼，很奇幻哥特风。

现在这99座法师塔中，分布在各个方向的有13座，朝着白莫邪的套房攻击过来——法师塔相当于是一种魔幻版的固定炮塔，能轰退动力装甲的十级大炮。

第25章 逃出生天，都要逃出生天

法师塔能施放的宏大魔法中，“哥弗拉射线”有一种“猎天使”炮击的感觉。

当然在城内法师塔不可能全力施展宏大魔法，这就是脸上长了痘，你不会用手枪射击的方法来除痘的道理一样——魔网，整个王宫一体，不能使用太暴力的攻击。

况且，宏大魔法是对抗动力装甲用的，对付帝国侧的普通的动力服作战人员，使用8级及以上的攻击魔法就足够了。

海杜莺这边的感受则是，自己的单兵力场护盾，在顶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攻击，也就是供能包的能量以超过15倍的速度消耗着……主设提供的作战提示中，连续攻击下，单兵力场护盾自身的电力最多只能维持10秒了。

情况已经十分明了，失去了站在帝国侧这边的大公主，以及延续老国王政治观点，居中平衡的王后弹压之后，反天人派系彻底失去了束缚了，脱缰了的野马一般，不管不顾直接要就地斩杀消灭视野里的所有天人了——即使这样无异撕毁停战协议，等于宣战……虽然所有明眼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是虚假的和平，但至少还是和平……

套房直接消失，天花板自然是没了的，变成了一个以中间四张并排床铺为中心的环坑，坑不深大概就一截手指关节长短，宽度在三米左右，远处是一圈房间屋子的残壁，在远程的地面一片焦黑，别说中庭的盆景植物全部消失不见了，视野之中没有超过

海杜莺通讯里紧急联络：“壹！你们上面情况怎么样？！”

壹：“交战中，壹一汇报！”

壹一：“壹跟壹零与王国士兵交战，对方有大量魔法师，情况很糟，我在保护周鲁斯。”

海杜莺：“姬可萝？！”

姬可萝：“我跟姬米洛在拖延王国的援军，攻击了他们，拉着兜圈子，但坚持不了多久，传你直播画面……”

海杜莺：“不用传画面回来了，我这边遭到法师塔袭击，没有稳定的空气分子环境……全员听令！现在改变计划！所有人不必过来汇合，c点人员任务变更，携带周鲁斯出城返回妮芙琪尼亚号，b点人员现在立刻去攻击城控源，允许使用十级武器。”

姬米洛：“报告！我们没有携带十级武器！”

海杜莺：“c点的！你们距离近，分一个人回宿舍，把装备箱标记了全部抛投出去——沿途抛投，就按照我给a点人员的路线，地图上做好标记，作为之后我们逃离的物资补给点。”

壹：“是！”

既然允许使用十级武器了，她们也不再客气，动力服功率全开，王宫之中刮起了剧烈的台风，威势比罗莎莉亚酒吧里的头盔男只高不低……全出力情况，借助一些设备辅助，想要把按吨来计算的装备箱，丢出去三、四十公里，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海杜莺已经没有余力去管对市区的破坏什么的了，当即继续下令：“a点人员！”

“在！”

“取用武器，进行掩护，吸引城内法师塔的火力！”

“明白！”

短短的五秒内，海杜莺做了她能做到的一切，选择了她认为最稳妥的方案，一直如同透明塑料薄膜，隔着魔法攻击的力场护盾，出现了不稳定的波纹，不用提示，光用看的就知道，护盾撑不了几秒了。

当然如果海杜莺将为自己动力服提供电力的供能包，其中的电能转接到身后产生护盾的小装置模块里，那护盾又可以支撑十数秒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是有动力装甲就好了——这是海杜莺心中唯一的愿望——她们有飞空战舰，然而并没有帝国侧在通天塔世界里，最高武力象征的动力装甲，只有排名靠前的玩家军团，才拥有自己的私人动力装甲，每个军团也不过一、两架——设定上是说，这边没有生产动力装甲的技术，本来就只是搞科研的人们，穿越过来后，失落了高精尖的科技也是理所当然的，最多制造些外骨骼装甲。

那么现在的，在cg动画中，在之前大战之中的动力装甲部队是怎么回事呢？

缺少核心技术，不代表不能拆东墙补西墙，科学家npc们拆基地里设备，获取核心精密装置后，来制造动力装甲——这就是《通天塔世界》这个版本，最开始评价狂掉，被老玩家喷死的核心原因——动力装甲数量有限，无法无限制造，也就是说不是每个玩家都有一架属于自己的私人动力装甲了，那这游戏还能叫“装甲无限”吗？改叫“动力服无限”吧！

总之，一架动力装甲基本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差不多是古老种级别的存在，帝国侧目前最强的人造兵器——水面战列舰，拿出来光纸面数据上就比不过动力装甲。

所以其实白铃铃、奈琪姐妹最先的想法是，搞一架属于她们自己的动力装甲，作为给白莫邪婚礼的贺礼，然而动力装甲属于有价无市的存在，时间又紧迫，所以最后就退而求其次，整了个妮芙琪尼亚号出来。

现在海杜莺就无比希望，当初搞到的是一架动力装甲，那么现在这个局面就可以轻松应对了。

法师塔攻击全方位的，毕竟是一个塔，上面借助魔法道具施法的魔法师们是活的，魔法都能随意换角度、锁定甚至自瞄，否则就不叫魔法了，但那是外放型的破坏法术，创造类法术就没这么便捷了，首先就由于最基本的“泡利不相容原理”，不能在存在物质的位置上创造，只能在一片空气进行制造，毕竟空气分子是可以轻易魔力干涉排开的，就算是在液体中，也无法使用创造法术。

那么为什么要说创造法术呢，因为“魔法护盾”其实就是一种创造魔法，覆盖全城的魔法护盾，各种颜色、彩虹玻璃盖子一样的玩意儿，这种巨大规模的魔法护盾，被称之为“伟大法术”。

通天塔世界的魔法从威能角度，可以分成两大类——用数字级别来分类的魔法，以及无法归于数字级别内，属于超出个人能力、极限的魔法。

这一类超凡脱俗的魔法，在一般奇幻文学、游戏作品中，被描述称为“禁咒”，意味禁忌的，禁止使用的大威力法术。

然而这类魔法从被魔法王开发出来，从诞生之初，就没有被禁止使用过，反而被源源不断使用在对抗魔兽，本土侧人类内战之中——法师塔这种能施展“禁咒”的固定兵器，自然不可能是“天空树灾难”天人入侵至今50年间才建起来的，法师塔如此庞大众多的数量，每座城镇，甚至大点的村子都有法师塔。

魔法时代开始，从世界的中心通天塔四散扩张殖民的本土侧人类历史，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个法师塔扩张撒布的历史……一片蛮荒，自然生存生态环境无限好的大陆，没有魔法的人类是那么的弱小，面对基数是自己族群亿倍量级以上的魔兽，就是一群牲畜般的存在。

而普通人要在这种洪荒般的世界中生存，就需要“法师塔”这样强大稳定的守护者，本土侧的守土农耕文明，就以法师塔为中心发展了起来。

在通天塔世界里，攻击性质的“禁咒”被称之为“宏大魔法”，而创造类的，则叫“伟大法术”……魔法护盾只是伟大法术之一，另外一个常见的伟大法术，是城墙高的“战争傀儡”，而这种城防的魔法护盾其实有自己的名字，魔法护盾，是帝国侧天人们的叫法，其真正的法术名称是“梅里图坦的守护”。

于是首先由于法师塔的使用目的，使得法师塔的建造有了一种必然性——对外不对内，法师塔的攻击角度广，但并不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所以目前只有角度最好的13座塔，集中轰击套房这边。其次就是由于创造类法术的局限性，伟大法术级别的魔法护盾，只能对着天空释放，防御动力装甲十级武器超视距轰击、空中轰炸之类的效果奇佳，但如果敌人在自己脚底下，在城市里面，那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海杜莺的思路很明确，首先破坏王宫的法师塔体系，瘫痪王城五分之一的法师塔力量，之后的行动就可以轻松一截了。

布置完自己的队伍，最后向蜜莉多菈下令：“长官就靠我们两个搬运了！我负责团长跟白铃铃，奈琪姐妹就交给你了！”

被单兵力场护盾随便罩着的ai蜜莉多菈，闪身跳到了床铺上，一手一只夹起了奈琪姐妹两：“好的。”

海杜莺：“跟我走！我给出路径引导！倒数，三、二、一……”

这边地板感觉再被攻击一阵子就要整个塌下去了，于是扛起白家两人的海杜莺加了一把力，倒数一完力场护盾消失的瞬间，一个全功率千斤坠，木板床铺碎成木渣四下爆射，被溅射出了一圈环坑的楼板，同样在轰然声中整板碎裂……千斤坠下，海杜莺、ai蜜莉多菈两人先碎裂的地板一步，高速坠入下面一层，去势不止，又砸穿了两层才最终停下。

整块的大理石就是纸糊的一般。

白莫邪登陆游戏的第一天就意识到，这边世界物质相对很“脆”，他强化过的肉身，都得控制力道，收着力，才不至于变成人形拆迁机，走到哪里碎到那里……

这边下落停下了，但两人并没有停下，直接穿墙过壁，开始往笔直朝城外高速运动……与此同时，王宫中战斗声、爆响不断，城中也开始出现火光、混乱——这边海杜莺从套房脱困，那边壹零已经全速回到了宿舍，开始往城中空投补给箱了。

一条条抛物线从地区最高点划出，a点人员获得了武装……

整个凯奇拉尼亚惊天的杀喊、战斗声中，标志着黄金骑士团所属人员化身恐怖分子，开始全面制造混乱，她们要在一片混乱之中，逃出生天。

当然，也不止白莫邪方面，黄金骑士团的大家需要逃出生天，敌人那边有一条线上需要想方设法逃出生天——

紫05号所有乘员收到了战舰紧急状态警报，全部系统断线，舰内所有功能失去中央控制进入自律运转状态，模拟重力瞬间消失，塔齐娜顿时感觉失去重心，接着由于舰体系统失控，力场平板无法调用，无法借力恢复平衡，只十分无力地失重漂飞起来。

“喂！你这边什么情况！你被猎天使攻击？！”一只波波球传入仓库内发出了雪可兰的声音。

塔齐娜内外信息屏蔽着，自然无法使用通讯进行联络，所以她们想到的联络方式就是这样——远程遥控几只波波球跟着塔齐娜，当她战斗时就退开去，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就马上过来进行勾通。

不遥控使用自律兵器、动力机甲跟随，自然也是出于对对方信息战能力的忌惮……她们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群姑娘被无限循环的虚拟世界给搞怕了。

塔齐娜的动力装甲的外挂扬声器响起声音：“我开的枪！怎么回事！这边高能爆炸粒子熔融着，你波波球怎么……”

雪可兰的波波球啪叽撞上塔齐娜的动力装甲：“你开的枪？不是德瑞克攻击的？你晕了你！为什么轰穿了咱们的计算机阵列啊？！现在全舰操纵系统离线了！”

“不是……我说……他们引爆了带来的集装箱，这里……”

“你疯啦！还是又被他们关进虚拟世界产生幻觉了？！”雪可兰控制着自带磁悬浮动力的波波球，把塔齐娜一路顶到墙壁上。

塔齐娜接触墙壁有了受力点后恢复平衡：“不是……这墙壁怎么……不是应该有一团熔融物质的吗？”

大姐头十分疑惑地用动力装甲的手掌捞了捞，然而直接穿过了她眼中的熔融物……塔齐娜顿时恍然大悟，大叫一声，然后抓过波波球：“接触连线！借摄像头一用！”

获得波波球的视野之后，废墟熔融中的残骸仓库消失，本来被解离弹炸了般的现场，顿时恢复原貌，仿佛时间回溯了一般——现场是恢复了，但除了一个洞穿的猎天使枪迹没有恢复，以及不见了两个人外。

“嗷啊啊啊！！！”塔齐娜懊恼地嚎叫着钻出动力装甲，掏出磁粘滞在后腰上的轨道手枪，朝着集装箱堆就是一通乱射，把属于德瑞克的箱子以及里面的物资、仪器设备全部射爆……

第26章 又给他们跳掉了

“喂！你又发什么疯，不会又中招，被洗脑什么了的吧？”雪可兰控制着波波球绕着出舱来的塔齐娜一通飘飞。

塔齐娜探手接篮球一般，把住飞来飞去的波波球，然后用力丢了出去：“去！调集全舰所有波波球，搜索那两个人去！”

雪可兰波波球飘走，但语音依然在塔齐娜耳边响起：“诶，你使用通讯了？”

塔齐娜拍拍全金属，没有任何玻璃、透明面罩部分的头盔：“不用动力装甲的扫描、视频系统了，当然只能接回网络了啊。”

通讯群里新团员的视频报告出现：“报告！已经使用降温剂处理完毕舰船智能中枢熔融，炮击贯通通道，已经派遣波波球进行修复复原……”

闭着眼睛都能视网膜上投影如睹实物，这边完全是一个金属球头套的头盔，要看见外面的情况自然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画面，被反馈在头盔的内层，让塔齐娜设置不用扭头，只用转动画面，就看见背后、头顶的情况，比后脑勺长眼睛还要方便。

这会儿她就把视角对准了，被她用猎天使轰出来的，长度约有一百米的直径一拳头的隧道，下一秒就把视野转开了……这个贯通洞让她太尴尬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我安排大家处理善后，进行损管了。”雪可兰先对塔齐娜道，“……汇报损害情况。”

“报告！舰体结构受损程度0002%，战舰计算机阵列物理破坏程度188%，信息、情报丢失843%。舰船操纵系统临时转移到个人主设，物理恢复migi联络，重建舰船操纵系统，全舰整体作战效能预估下降31%，失去精确瞄准能力，射程缩短预估为88%，折跃效率下降百分之……”

塔齐娜强行插入打断：“好啦好啦！别再报啦，别再报啦，我一张老脸都没地方搁啦！”

听到这个发言，本人待在库房里的雪可兰，嘴角微微上翘，样子十分得意俏皮，在她看来这算是扳回了一城……虽然心中认可了塔齐娜大姐头地位，但这并不意味着，雪可兰这个叛逆调皮丫头，就不会抓住一切机会来捣蛋找场子了。

“啊？哈？”而正报着损害数据的新团员那边，就迷糊迷惑，左右为难了。

“嚯——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报出来了，你把损害情况做个表放通讯群里就行了。”雪可兰跳出来两边当好人，“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德瑞克两个人呢？你开了两炮来着，已经被你蒸发了？”

塔齐娜一边监督着波波球机库区搜索进度，一边长叹一声，把她之前短短两、三分钟里，跟德瑞克两人对峙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所以情况就是这个样了，你想到我是到底真正遇到的是什么了吗？”

雪可兰：“爆炸，爆炸吗……啊我知道了！‘广告’！是广告！”

塔齐娜先是一愣，然后想了想，苦笑着点点头：“哎，确实，我确实是被广告骗了啊！”

科技发展自然带动生产力发展，生产力高了，产品物资自然是极大丰富，又好又多，于是商业也就是产品交互活动，自然也就越发复杂精细庞大蓬勃发展起来，物联网已经把生产线跟用户点对点连接了起来，星际快递行业就是这种环境下蓬勃发展起来。

银河系内战的年代里，在一个国家势力内部进行物流业务的，是普通快递公司，而做跨国快递业务的，表面上依然是合法普通的快递公司，然而面对各方军队、海盗力量，就必须武装送快递了，所以背地里其实也是个军阀，出了国境跟海盗没有两样。

然而正是高风险高回报，没有统一的银河系，没有gc诞生的信用基础，所以依然是经济金融市场社会，东边的东西运到西边去，就能赚一大笔……

那么要如何让西边的人知道东边有这么个好东西呢？连世界上有这个东西都没概念，自然就哄抬不起物价，赚倒货差价的。所以古老的传媒行业，也就是广告，就从媒介诞生的那一刻起，一直延续到了如今未来的当今社会。

广告除了古老的平面、网络、信息、应用等传播形式外，同样随着科技生产力的发展，出现了新的形式，也就是又有“新媒体”诞生。

其中一种新的广告传播模式，自然就是跟全息技术挂钩的了——全息全真画面——不止可以在计算机、网络程序上制造虚拟实境，既然未来全息投影技术如此先进发达了，直接在现实世界中，投影出完全虚拟的场景是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技术困难的。

也就是古老的ar概念的技术。

商家们可以在大马路正中间，全息投影出他们的全部商品、店铺，让所有的行人穿梭在他们的商品海洋之中，这相当于就是古代发放广告传单的小哥，直接把广告糊进了你的眼睛里面，你还不能拒绝的……

这种ar广告一诞生，就马上被法律明文禁止掉了，因为太影响公众日常生活了，而且十分危险，走路走的好好的，结果被广告全方位无死角挡住了视野，没看见前面的坑，掉了下去，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广告虽然被禁止了，但这种全息全真的现实里ar投影技术依然使用着，例如私人社交页面，有想交朋友的人，会制作精美的“个人广告”然后放在显眼的地方，这种社交应用，法律并不禁止，但为公众生活考虑，这类广告可以在社交中关闭，只用在自己主设里设置一下，公共系统就会帮你屏蔽、过滤掉这些内容。

而要过滤掉的主要还是商业广告，全息全真的ar是禁止掉了，但并不妨碍大家使用不影响公共生活，“半真”的ar——基本算是取代古代霓虹灯、招牌的东西，而在自家商场、店铺里面，只要给出提示，就可以随意使用全息全真ar，毕竟是私人地盘，不是公共场合了。

例子就是帝都手工店铺，被黄金骑士团春游团扫货之后，就拿全息投影先展示店主他们曾经有过的，现在正在重新制作的产品。

而无法靠个人主设设置屏蔽、过滤掉的全息全真ar，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就是那些“文明提示”——人多拥挤的街道上，每个人脚底的“保持文明距离圈”；不想被打扰时，开启的“忽扰”提示；公共场所禁止入内，道路封锁的全息“禁止通行”警戒线等等……

至于全息全真ar的非民间应用方式，其中有一种就是扫描透视敌人，顶级的大量消耗运算力的，就是“场景全息重建”——前段日子里香菲儿被狙击，白莫邪投影来找她查探犯罪现场时，就全息场景还原了狙击手，从开枪到撤离的整个过程，就如同当时他就在酒店客房里，站在狙击手身边，看着他完成全部袭击一样——而实现这层刑侦功能，完成这个可以快进、后退、暂停的全息全真ar，还原犯罪场景的人，其实是白铃铃。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白莫邪刚穿越时，是个对未来计算机一窍不通的小白不说，还被锁定了操作权限，结果根本不会关掉全息全真广告，直接过滤限制最低，出门一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全息信息给冲晕了——海量的信息冲击，那是真真切切地生理上的晕眩感，不适反应让人恶心想吐……

总之，虽然禁止公共场所随便投影全息全真ar的法律，有数万年的历史了，但直到如今，人们还是得设置关闭、屏蔽、过滤级别，主要还是因为人类离不开ar技术，这就给了些小贩、思维活跃的人空子可穿，尤其是到了海盗们的环境，例如露西缇娜，那真是一片字面意义上的花花世界。

所以现在这边雪可兰叫出“广告”两字，虽然不准确，但想一想，确实就是那么回事儿——塔齐娜被对方制造出来的全息全真爆炸场面给糊弄住了，以为对方使用了解离弹之类的爆炸物，要做拼死一搏……

又长长一叹，塔齐娜十分无奈：“哎，早知道他信息战能力强，所以内外信息屏蔽，关掉了一切网络链接，以为他就无可乘之机了，结果……”

雪可兰揶揄：“结果反而帮了大忙哦，他都不用应对战舰的信息系统，直接用自己带着的设备在全息投个影，就把你给骗过去咯！”

塔齐娜：“哼，换你来你也一样中招……我是说他怎么带爆炸物上飞船，我们检查他们货物明明查得那么彻底……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已经移动到了我们中枢前面……不，他们从最开始落地的落点就是那个位置，没动过！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雪可兰还想揶揄两句，然而自己也觉得这个样就太无趣了，塔齐娜是真的在十分沮丧……但要她体贴安慰两句……那是更不可能的啦！好不容易看见大姐头吃瘪，所以委婉点揶揄好了。

这时候正好有张表格发布上来，于是她转而向新员工少女们发话：“嗯，数据表做得不错，但我需要事实动态的最好，让大家可以实时了解战舰修复的进度……”

新团员：“是！”

塔齐娜眉头一抽，她不知道这个雪可兰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样实时反应的进度，不是时刻都在体现她的“破坏成果”吗？

摇摇头，注意力转到雪可兰带队的搜索任务上来。

机库不大，整艘护卫舰上能待人的地方，除了机库这边，就是那楼层生活区了，其它位置都是全实心的——大概两百万只波波球，数分钟内就跑遍了护卫舰，然而完全没有发现德瑞克跟人造机士娘的踪影，倒是发现机库里的战斗机少了一架，黑匣子逃生舱少了十个，机库出击口有使用开启过的记录……

塔齐娜：“看样子是给他们给逃掉了。”

雪可兰：“……要不要追？我们战斗机……”

塔齐娜：“……完成修理后就撤离这个这个区域吧。”

雪可兰：“……”

塔齐娜直言不讳：“明明是咱们的主场，第一次可以说是大意，那第二次呢……我没有任何借口了，完全是我的场合我的优势，然而硬生生被逆转……老实说，我再也不想碰到那个德瑞克了！”

雪可兰：“……哎，这点我同意了……那么我们再去哪里呢？”

塔齐娜钻回动力装甲里，重新武装起来，她要亲自亲眼再搜一遍：“搞成这个样，我可是没法腆着脸回去见白莫邪了！得找回点场子才行……”

雪可兰想了想也是：“啧，确实，不能在那家伙面前丢人，那我们怎么办？继续任务？打去爱塔钢铁本部？”

塔齐娜：“不……我们去八音翼社那边，通讯恢复后，报个平安就好了。”

雪可兰：“听你的！”

与此同时。

莫宁图跟柚刹那待在宇宙战斗机里再空宇中飘着。

柚刹那：“这战斗机座舱还挺大的嘛，听说单兵装备，都应该是给单人用的，但感觉坐三、四个人完全没问题的嘛。”

莫宁图：“因为没有安装放酷机阵列……你的工作完成了？”

柚刹那：“没那么快……那边追出来了没有？”

莫宁图用肉眼观察着：“一片漆黑……”

目前两人是开着战斗机座舱盖，飘在战斗机附近，用跟金属绳子连着进行对话通讯——接触式“有线”通讯，尽量减少对外辐射发散的信号。

柚刹那：“话说，这次你怎么不假装逃跑了，让她们以为我们用战斗机走了，然后偷偷潜伏回去？”

莫宁图：“……你还有把握再做一次那个？”

柚刹那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是把塔齐娜她们十二人拉进虚拟实境里的“那个”，摇摇头：“条件太苛刻了，太苛刻了，要想她们同时处于同种信号状态之中，本身都是十分巧合的事情，如果不是当时刚好发现这一件事，我都不会提出这个计划来呢……哎不知道为什么，这到最后一步出了问题，那个塔齐娜啊，怎么就跑了出来呢……”

第27章 起航了

柚刹那接着调侃：“塔齐娜呀，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哇，难道说其实是另外几个丫头想办法破解的，最后让个只有蛮力的家伙过来执行消灭任务？哈，幸好是个脑袋里只有肌肉的家伙，随便给她个制造个ar电影特效，她就晕头转向了，要不然我们要脱身可就难咯……哎，说起来，是觉得我拖后腿了吗，那我驾驶战斗机吸引开她们注意力，你潜伏在战舰内接续破坏呗，我想她们没那么快修得好护卫舰，就战斗机拿我没办法的！”

莫宁图在头盔里嘴角抽抽，真是个唠唠叨叨啰里啰嗦又说不得的“老太婆”啊：“……不是你的原因，继续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而且她们就是知道信息战不是对手，所以一架战斗机都没有追出来啊……”

说到这里莫宁图心中也不由得按赞，这一船看似年纪轻轻的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一群小家伙，却接二连三化险为夷，最后还不被任何情绪左右，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那个白莫邪，不是随随便便在乱收人……

其实莫宁图跟柚刹那现在处于最无力的状态，只要塔齐娜发发狠追出来彻底搜索一圈，半径十万公里的局域，说不定还真能逮到他们两人……然而现在连塔齐娜都怂了，其她十一名姑娘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就给了莫宁图和柚刹那喘息之机。

现在柚刹那正在争分夺秒的改造黑匣子，这种逃生舱，有着十分强大的信息屏蔽能力，从战舰里抛投出去逃生用的，自然需要做到完全的信息屏蔽措施，不然岂不是往敌人嘴里送肉？

所以要把信息屏蔽装置拆出来，覆盖安装到战斗机上后，两人才敢启动战斗机的光速巡航，真正远离紫05号……

一刻停不下嘴来的柚刹那又想到了一个话题：“嘿，莫宁图。”

“说。”

“哎呀，你就别瞪着眼睛物理观察什么了，都黑漆漆的，光可没那么快，那群丫头都被我吓得不敢动了……哎你说，我们之后去哪里呢？真去爱塔钢铁那边吗？”

“不去。”

去爱塔钢铁？过去给真正的德瑞克揍一顿吗？莫宁图心中苦笑，他可是忽悠德瑞克出来玩，结果把他丢在个信号屏蔽的星球上，让他过了一、两年的“回归大自然”的生活，这几天就准备放了他，给他部下通报下星球坐标……如果让他找上自己，不揍自己一顿才有鬼。

“啊，让我猜猜啊，皇域是不得去了的，那边我们已经把反叛的信号传递出去了……爱塔这边不去了，那么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八音翼社！你的战舰也在八音翼社那边进行支援对吧，我们刚好过去汇合，然后就有离开银河系，进行长距离折跃的能力了……然后去看看咱们第一批‘最后的舰队’的成绩如何。”

“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最后的舰队、香菲儿、蜜莉多菈都是必须的，龙女观月必须瘫痪掉，她所能唤起的能量太过巨大，不得不防……”

柚刹那眯眯眼：“本来还有另一人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的呢，也是不瘫痪就会带来巨大麻烦、破坏的角色，但谁知道……嘿嘿，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他怎么想的……果然我觉得白莫邪就是生育期了，是美女就往身边放，根本就是乱往团队里招人，这不说，还乱放权限，嘿嘿，现在出了这种情况都是他活该，白瞎了本大小姐前几天还那么忌惮他！”

乱收人吗？听见柚刹那唠唠叨叨，说出了跟自己完全相反的结论，莫宁图没有跟她争论的意思，因为她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如果不是那个存在突然倒向了自己这方，给了自己这么多情报，不但让唤起的舰队有了攻击的坐标，还给出了塔齐娜她们、紫05号乃至八音翼社的信息后门。

这一连串作为“投名状”“拜山帖”一般的出卖，让莫宁图就算不信任那个存在，但依然愿意跟其合作——反正自己没有任何损失，拿着这些情报利用利用又何妨了……而在此之前，别说利用这些情报，倒向自己这边了，就是那个存在可以突然联络上自己这一件事，就足以让莫宁图全面撤退，更别说敢尝试在塔齐娜这边捞甜头了——

能联络上自己，就意味着自己的一切都暴露了，下一秒一群帝国大兵涌进来把自己压在地上都可能，还谈什么阴谋诡计宏伟大业？

想想世界还真是奇妙啊，前一秒差点让自己完全收手不干，之后一百年不露头的通讯，下一秒却让自己变成了绝对优势的一方，顺利地获得了计划中的所有拼图，真是……

“世事难料啊。”

“世事难料哎——”柚刹那重复了一遍莫宁图莫名的感叹，然后开心道，“搞定！我们可以出发了，怎么走！直接往第四扇区过去吗？”

在顺手牵羊搞来的几只工程波波球的帮助下，结构框架显示上，宇宙战斗机多了一圈外挂装甲一样，胖了一大圈。

莫宁图钻回驾驶舱内，顺手拉了柚刹那一把，把她也拖进驾驶舱：“以这战斗机的的速度，我们赶过去香菲儿都要开第九场演唱会了……看得到杨普洛的太阳的吧，我们先去行星系里转乘民航折跃到附近再说……你没问题吧？”

柚刹那一挺腰，虽然无重力环境中看不出什么动作：“你当我是谁！帝都都能潜伏一年的存在！”

莫宁图交代一声，固定好，就关舱起航……

这边莫宁图起航了，在另一个世界中，也有一艘飞船要起航了——妮芙琪尼亚号在一片远程魔法炮火的欢送下，缓缓升高，最后消失在了天际。

海杜莺站在六分体飞空战舰的第五舰体的甲板尾部，使用光学设备，也就是望远镜一类的玩意儿，远眺凯奇拉尼亚，一发显然是没有留手的“解离魔爆”在镜片中放大，精确地命中妮芙琪尼亚号的力场护盾。

如果无视其中的毁灭性能量的话，这光影效果，在夜空中是真的十分绚烂美丽，如同一道激光命中三棱镜然后被折射开去，然而解离魔爆内里有实质物质般，并不是激光那种玻色子笔直路径，是带着弧线的，无论是射击过来，还是被挡住散开去，全部都带有抛物线……如同拉得很细的金属熔融液，射到雨伞上四下溅射开去。

“这距离都有15公里了，还够得着我们……果然在王宫里的时候，法师塔都有留手啊，这能级……根本不是单兵护盾能挡得下的，当时如果他们全力输出的话……”

“数据分析，全力输出的话，王宫自身将会先崩溃。”ai蜜莉多菈站在海杜莺的身边，现在她俨然成为海杜莺的秘书或者人形主设一样的存在了。

海杜莺放下外观已经不是古代望远镜了的“望远镜”，向ai蜜莉多菈道：“蜜莉多菈她开进港口里停着的交通舰……”

ai蜜莉多菈：“应该已经被扣押了，船员都是本土侧人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啊！真是抱歉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周鲁斯的声音从身后斜下方传来，他人还没走出台阶来，就先远远开口了。

海杜莺连忙回身两步：“还请代表先生在客舱里休息，确认地面不再对空攻击之后，我们就会关闭力场护盾，届时高空环境……”

周鲁斯踏上甲板，然后抚着栏杆走过来：“不要紧、不要紧，虽然设定上我科研人员身体没强化过，也没作战经验，比不上你们，但我这一身也是动力服，等会儿带上头盔，或者防护面罩就行了。”

海杜莺也就不再坚持己见……她获得话语权还没一天，与人对话之中，气势上还是弱了些。

ai蜜莉多菈看着一块全息屏上的指数：“确认妮芙琪尼亚已无魔力聚集，魔力指数降到正常水平。”

海杜莺看着那最后一发攻击，爆开的魔法光辉缓缓消散，灵机一动：“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待在甲板上了，回舰舱里说话吧……”

周鲁斯点点头：“也好……这飞船是我看着建成的，骸骨龙魔核维持漂浮飞行魔法，大型电池供给武器和护盾，目前我们要横跨整个凯奇拉王国，最坏的情况，要做好全程一路打出去的打算，那就至少得留下应对之后战斗的能源才行。”

海杜莺支支吾吾了两句，她可没有想这么多，从周鲁斯身边经过，请他同行，三人回到了二号舰体的大厅里——也就是战舰正中间，最大的一截舰体中最大的一间房，餐厅、会议室、仓库、武器库，总之由于没有想好到底用来做什么，所以就一直空着，然后被简单叫做“大厅”了。

之前王城大逃亡，一路有惊无险，除了有几片城区被炸飞，几条街道被大火吞没外，就没有值得一提的了。离开王宫之后，由于全城没有照明，虽然有魔法，然而中世纪的通讯联络就是中世纪的，效率低下甚至没有，所以就没有王宫里那么多精锐士兵围追堵截了，这让逃亡的一行人压力顿时一轻……

没有本土侧高级战斗人员的纠缠，高来高去逃跑速度大幅提升……然后就被法师塔轰了，但这边有魔法探测，战斗程序自动在视网膜上提示“预瞄线”——是一种显示敌人“枪口”瞄准锁定方向的战术全息投影，就如同古代能看见敌人的激光瞄准线一样，到了未来世界，即使敌人没有激光瞄准线，个人主设战术程序，依然会把敌人瞄准的线显示给你。

这种堪比穿墙透视一样的黑科技，原理其实十分简单，就是数据分析计算的结果，把敌人能量聚集、炮口姿态、风速、粒子碰撞之类的数据全部实时计算清楚，就可以获得敌人的预瞄线了。

同理己方的火控瞄准也是计算这些数据，然后给出最能命中的参考举枪姿势、高度、枪口位置，周鲁斯一个没有经过任何战斗训练的科学家，在这套战斗用途全息引导下，也能变成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自瞄”——己方的这种“自瞄”，就不被叫做“预瞄线”了，这是专门形容“敌人预先瞄准方向”的名词，己方的这种操作就简单叫“锁定”“瞄准”之类的了。

科技太先进，开枪杀人真是太简单方便了……由于己方周鲁斯打了第一枪，结果之前无论是不是这边用导弹炸的大殿，现在就都默认成为由这边做的了，除非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然后还得有人听才行——周鲁斯射杀王后、大公主，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中彩票一样的超级幸运的，把导弹一事解释清楚了，已经敌对了的事实也不会消除。

这就是国家间的交往，一旦木已成舟，大势所趋，就无法回头。

海杜莺虽然没有考虑这么深，但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出局面已崩，所以做好了一路战斗杀出成的准备，结果古代夜战能力实在有够差，没视野、没组织的情况下，根本没人追上来，偶尔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高级人员，把一行人拦截一下，但单打独斗的本土侧战士，级别再高，上来也是白给。

这边的可是独立突破“未完成的秘境”的屠龙小队。

于是线路全程布置的补给点都没能用上，而那些四散丢出来的武装箱也不可能回收了，因为还有三百多座法师塔盯着，那些随身能用的武器，再多就是包袱了。

王城里的法师塔也是有趣，他们一开始有使用魔法照明，但全部被海杜莺的队伍给破解，只靠能夜视的高级人员上来，明显打不过，所以不是靠肉眼瞄准，而是用魔法锁定的攻击魔法，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长期跟帝国侧的战争，魔法师们显然是知道普通魔法，根本拿帝国侧这边没办法的，于是法师塔一上来就使用了宏大魔法，然而在预瞄线的辅助下，几名队员专门当诱饵，吸引攻击，掩护海杜莺跟ai蜜莉多菈搬运四个人物空壳。

第28章 远走高飞

本土侧的一切侦测手段，并无法区分人物细节，魔法没有高科技扫描那么厉害，在魔法的锁定中，逃跑的帝国侧目标看起来全都一个样，这就使得诱饵战术能行得通，分散逃窜躲避更安全，连周鲁斯都不需要人带着，装上供能包后就可以闲庭信步，跟着视网膜寻路引导逃了。

总之王城大片大片被轰上天一片火海，都是他们自己法师塔流失的杰作……然后似乎在轰飞几片骑士区之后，法师们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继续释放宏大魔法了，直到出城都没有了攻击——虽然都是魔力供给不完全的缩水版宏大魔法……

所以最危险的时刻，反而是出了城后……全输出的宏大魔法，就跟单兵战十级武器一样，根本不是动力服这种人员战斗级别所能比拟的威能，一发过来就有五米宽一公里长的森林消失，就有一片山头，变成直径两百米的陨石坑。

绝对力量的碾压之下，任何计谋、花招都没有了效果……法师塔，本土侧文明的基石，靠它在4500年的漫长岁月里，让人类的火种屹立在这片洪荒世界之中……在海杜莺的感觉之中，自己是在被一支装甲军团炮击着，甚至是一艘护卫舰开启了近接战模式……

难怪之后都没攻击了，还以为是他们放弃，原来是让她们先跑一公里……但她们又不能不跑，等天亮了，混乱过去，力量重新统合起来，那要面对的就是千军万马了。

不得已海杜莺使用了白莫邪给她的妮芙琪尼亚号最高权限，向凯奇拉尼亚开火——主炮差不多也就十级武器，一座法师塔的威力而已，然而这就足够了，因为可以迫使王城开启魔法护盾——

无论是不是“梅里图坦的守护”这个术式的宏大魔法，魔法护盾就是“实心”的，简单说就是一堵墙，两边都挡住，这就是魔法护盾不如力场护盾的地方，力场护盾无论是那种类型的，本质都是能量场，能量场就能控制场强，瞬间，不到一微妙时间，开个一厘米的“小洞”让自己这边的子弹飞出去，轻而易举。

所以妮芙琪尼亚号，可以高机动不说，还可以边开着护盾边攻击，而王城这边就不行了——这也就是魔法的局限性，也就是为什么，明明随便一城的法师塔，都有着绝对数量优势，却还被几十动力装甲围城攻击的原因了。

最后，逃亡者们在城外三公里处，成功跳上自律飞来接应的飞空战舰，字面意思上的，远走高飞了。

在现实世界之中，也有个人想要远走高飞，丢下一切烦恼、包袱、负担，找个地缝安安静静钻进去，没人打扰，没人来扰乱她，让她获得心灵的宁静——这个人正是羲天煕，帝国舰队行动代号龙女观月……

秒相距——是护卫舰近接战的距离单位，基本上也就护卫舰，介于单兵战与战舰战之间不上不下的这个环节中，会用到的距离概念。

其它领域之中，跨行星系的距离，无论是军事还是民间，都直接使用“光年”，而行星系里面旅行，因为路程太短，速度太快，一般不会使用距离长度单位，而是直接用还要“几个小时”、“几分钟”、“几秒钟”来描述距离。

至于秒相距的具体定义，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基本概念挺简单，就是炮击从本舰抵达敌舰，如果需要耗时一秒，那么就称之为“1秒相距”——炮击从发射到着弹，间隔的时间转成距离概念，就是秒相距。

然而其复杂就是复杂在这个“时间转距离”上，宇宙时空弯曲，平滑又带有曲率，费马原理——光走最近路径，所以超光速攻击、航行，有时候的历史路径，并不是光在时空中走的路径，于是就是十分违背直觉的，在视觉中像是绕了一大圈，有时候甚至原地打转，然而却比光快……

举个例子来说，现在龙女观月的护卫舰旗舰，孤星级蓝狐号，跟敌人的秒相距是11秒，炮击理论上命中敌人只需要11秒，然而自然光的路程，也就是肉眼物理上光学手段观察到敌人舰影，需要花费16分钟——11秒后秒中敌人后，你需要过15分钟84秒才能肉眼看到敌舰被命中后的模样——这里的时间都使用帝国时制，因为帝国公制单位，是直接分割光速取值的单位，应用到宇宙之中后，都可以是整数，十分方便。

这还不是其复杂的地方，更麻烦的是，时空曲率并不是处处相等的，黑洞视界内显然跟地球附近的引力场不同，黑洞发射的光线都要直接绕回去——进入宇宙后，在光年尺度上所有问题都变成相对的了，己舰跟敌舰甚至都处于不同的两个时空曲率环境之中，计算射击弹道就变得异常复杂。

所以秒相距不但是相对的，每场战斗时值都会变化，而且还不是一个“公共数值”——大海战的时候，射程内海域，不止距离，风速多少、浪高多少、地球曲率多少等等，这些射击诸元都是“公共”的，我方多少，对方那边差不多也是多少。

然而到了宇宙中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自己所处宇宙时空位置的数据，就是自己所独有的，这是将量子测不准原理宏观的一种应用，把战舰做一粒子来考虑……总之就是，每艘战舰的“射击诸元”都不同，即使是同航贴着的两艘战舰，除非保证每一枚构成的粒子相同，质能效应完全一致，否则依然“测不准”，只能个数个的——但可以同时计算一个目标，一个敌人的参数，互相不断代入公式进行运算，以此提高精度。

在宇宙之中，光年以上想要命中一个目标，根据引力、粒子、辐射等等的影响，其计算量之庞大，其难度之高，无异于要从月球上垂一根缝衣线，穿过沉在马里亚纳海沟里的，一根不断被海流冲着到处飘的缝衣针的针眼，而且还要求必须一次成功。

所以无论是超越打击还是秒相距上炮击，乃至白铃铃进行相位转移使用传送阵召唤战舰时，都强调一个“实时”，要一刻不停的提供实时的该处的时空参数，而这个“一刻不停”，就看你运算力了，是1秒算出一个结果，还是1微秒、1纳秒，其中差异巨大，战舰战要求的精度，能进行秒相距对战的最低运算力，是10微秒。

超脑、计算机阵列，至少都是1纳秒起步。

蓝狐号在标准空宇，也就是曲率没有偏值的理想环境之中，最大射程，秒相距是83秒，从开炮处超光速巡航到炮击靶的处，需要9分39秒……这些数据被称为是一艘战舰的“基本参数”，了解对方的基本参数，在战场上十分关键，因为由于宇宙平滑，可以根据广义相对论的时空方程组，闵可夫斯基几何来计算敌人所处空宇的曲率，然后基本参数已知、曲率已知，就可以推算出敌方的

以上都是相对静止状态下的情况，真实战斗可没有理想状态，所以，现在这个11秒的秒相距，自然也是根据己舰、敌舰的不断的运动而不断变化着的。

未来的离开了太阳系之后的战舰战，就没有任何漂亮的光影效果了，根本看不见敌人，看不到实时，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开一炮后的反应，延迟、实时的战局，分割了策略与感官直觉，舰长面对的不再是真实可见之敌，而是一堆一堆的“数据”。

你要消灭的敌人是一片数据，你自己也是一片数据，这才是实时真正的战场反馈，干掉了敌人，自己被干掉了，根本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感觉……为了让感官上有临场直观体验，一般都会投影出敌舰的全息投影，然后拉大比例尺，把自己和敌人都放大成光年大小，然后进行投影就能玩古代的沙盘演绎了。

虽然本质上一切战场实体还是被形而上，被抽象成数据的存在，真正的军人、舰长，依然不会弄全息投影，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些依然还是数据，没有任何差异，全息投影是征兵宣传，给外行、拍电影之类时用的。

所谓“会议剧”、“指挥部剧”，真实交火都是一带而过，重点集中在人物身上，生活区里舰长如何生活、指挥、作战，与同伴开战斗会议、讨论局势等……这种时候用全息投影战场沙盘，就能给观众形象的整体的战争局面印象，省去了弄战舰外观动画的麻烦不说，没有光源的漆黑空宇之中，根本不可能看得见战舰外观。

没有那艘战舰会用探照灯照着自己，先不说上千公里，得铺设全国公路网一样的铺灯，搞这么亮不是给敌人目标吗？总之给战舰外观就不真实了，现代的观众可没那么好糊弄，这种明显降智的画面，会直接让剧目暴毙。

而真实战争中，真正交上了手的情况，普通人就不清楚了……其实老舰长们都不会开全息投影，做沙盘之类，肉眼最容易受骗，然后感情用事，视觉形象就是一种误导。

然而有趣的是，技术继续发展，人类在突破光速门槛，开始银河系探险之后，又过了数千年岁月，获得了对变引擎技术，能折跃了，活动半径终于扩大了全宇宙，战争脱离近接圈作战，变成了主力舰超越打击之时，战舰战反而简单了，虽然计算量依然庞大，然而程度至少轻松了一半——

“超越打击”本质上是一种把“攻击”进行折跃的技术，而折跃本质是绕开“距离”这个概念，也就是所谓“无视空间的存在”，进行移动，规避了相对论时间悖论的同时，让攻击可以少计算自己这边时空参数，差不多就是只用知道敌人实时“秒相距”参数，就能发动精确打击的意思……折跃旅行也是只用计算目的地，不要出现违背泡利不相容的情况。

然而龙女观月所面对的是近接圈护卫舰作战，所以依然还是要处理海量的数据，而且，她不但要计算自己的那份参数，还得带着另外六十多艘新手护卫舰，帮她们、指导她们进行计算……

在五分钟前，刚出战，自己是那么慷慨激昂，一身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然而五分钟后的现在，龙女观月只想逃离眼前没完没了的数据，找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心灵平静——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跟白莫邪在橙子少女号事件的初识时，自己最后关头指挥着军校联合演习舰队进行撤退时，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宇宙飞行单位，自己一一给他们规划路线、派遣任务，那时候的感觉是拿着牛刀切蚊子腿，自己只觉得不够尽兴、过瘾，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战舰指挥、作战能力，然而现在……

龙女观月头疼，不止是心理作用上的，还伴随着实实在在的生理上的“偏头痛”，她看不见自己的双眼，超脑运作时，一对金眸本该恢弘的金芒，现在却忽明忽暗着……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然而龙女观月强撑着，继续进行着高强度的全局运算——虽然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哀嚎尖叫着，要她快点逃离这里，不然就要坏掉啦！然而现在这里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顶上来呢？还有谁能接下敌人的攻势呢？

——为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是为了谁？是为了过去？是为了未来？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值得吗？在这里撑着有价值吗？可以获得什么？可以实现什么？我最后又能做到什么？

——关系？有什么关系？放弃又如何？坚持着的是什么？想要的是这里的什么？

胡思乱想不可遏止，大量消耗着她的运算力，大脑资源，无意义的信息，让她的头越来越痛……

龙女观月最后在蓝狐号座舱里吐了出来，生理作用于心理，心理作用于生理，头疼得最后结果就是呕吐，连最喜欢的早餐都被喷了出来……

第29章 呕吐，第一次背叛与缔结婚姻

呕吐，对于龙女观月来说，是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理现象，对于这种激烈反应，她本能地去捂上口鼻，结果被大量汤汤糊糊的早餐，差点呛到窒息……医疗系统紧急启动，大量医疗波波球，带着各种仪器设备围了上来，之前被她屏蔽了的心理与健康咨询系统，大量心理报警弹了出来。

一直以来娇生惯养着，本以为经历了不少人间疾苦，然而完全比不上跟白莫邪相遇之后，这一年里的遭遇……真是，真是……

呕——

龙女观月心知肚明自己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出发之前，都已经预计到了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所以把重要的敌人情报分析任务留给了实验室a留守的人们……然而却没有想到情况严重到这种程度，其实……在通天塔世界里被植入了什么模因，她已经清楚……

然而正是由于清楚了是什么，反而要深埋起来，不去处理，用大量运算力、潜意识去压制这股潜意识，造成大脑内部消耗，有一种引擎空转自己烧自己的感觉……不去、不去……是不敢去，不敢去触碰那个伤疤，更不敢细想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是从哪里知道的那段事情，模因之中那么精妙的细节安排，让人不敢细思，一旦往下多想一秒……

“那我真要坏掉了啊！”

把嘴里最后一口秽物喷出，龙女观月大叫发泄……与其说是在歇斯底里，不如说是一声无泪的哀嚎。

然后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战局数据上来，银阿莱跟她同生共死过的姐妹们，现在还在等待她的作战指令……至少不能让她们在被莫名其妙的敌人……

拿出超脑舰长的骨气，继续坚持战斗。

六十多艘护卫舰，看似松散，实则编队交替机动着，前队主要护盾进行防御消耗，中队进行还击压制，后队休息让对变引擎恢复状态，避免过载……机动除了自己躲闪外，前、中、后三队，掐着时机互换着，让每艘护卫舰都有喘息之机，以车轮战的方式，应对敌人的攻势。

敌人护卫舰舰队那边则得很狡猾，以桃花坞行星系为人质般，时不时做出往行星系那边突进的举动，让龙女观月这边不得不正面硬撼……而敌人也在进行轮换，让能源消耗巨大的战舰后撤，然而敌人应该只分了两班，一班进行强袭作战，打到不行就在另一班的掩护下后撤，离开近接圈，跑到这边扫描探测不到的空宇之中，内外信息屏蔽了，暗中休整。

这还算了，然而根据实验室a那边不断传来的情报显示，敌人护卫舰舰队，每一次轮回，舰只数量就会多上那么一两艘……一开始不过十来舰，到二十分钟后的现在，正面对敌之数变成了四十艘，算上之前轮换下去的那班，敌人舰队至少有七十之数……

他们是在猫拿耗子玩弄这边？还是想消耗，打疲劳战，最后把自己拖死？计算之中，如果敌人预备队超过八十，还能这样添油瓶一样，往己方身上加砝码，最后一根稻草，将出现在十五分钟之后。

如果我能全力进行运算的话，这点都算不上期中考试的战局——龙女观月心中明白，她一直明白，打破僵局的唯一方法，就是先解决掉“自己”——对自己进行深层模因治疗……

如果没有战斗状况，这么剧烈的高强度运算需要，龙女观月还能比较轻松，除了偶尔情绪失常一下，脑子发热，感情爆发，跑去要强迫人告白外，一切都还能很正常、顺利的……然而现在运算力大量消耗，她已经没有多少余裕，要么彻底处理解决内心问题，要么就被自己内耗拖垮。

之前她也中过一次招，被模因给暗示控制成了敌人帮手……那是一个十分漫长、埋得很深的阴谋，由毕利安主导着的迪阿蒙事件，做奥霍兰精灵方叶家族的新生代人物，继承了人类信息大统一的理念，并且进行实践——他要用蜜莉多菈打开银河网络的“锁”，用龙女观月获取银河帝国舰队的权限，当他可以畅游民用网络跟军用网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所有人类信息化——

现代社会只是法律要求开放个人社交信息，至于什么内容是属于“社交信息”的，除了姓名等几个有限基本项外，其它全部都是由个人自己来定义的了，也就是说……这在毕利安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互信的信息社会，是比欺骗更加恶毒的做法——虚伪。

他要还给人类一个彻底湛清明亮的天空——接触一切信息“墙壁”，让所有人无障碍地轻松互相连接在一起，让人类网络变成互联网，让互联网变成人类，让人类本身就成为网络，统一信息人跟自然人，简单来说直接的结果——就是没有你、我、他之别了，你的思维就是身旁人的思维，你的想法就是身旁人的想法，这个身旁人可以在手边，也可以是宇宙内任意一个银河网络覆盖的银河系公民。

也就是说已经不是没有隐私，互相随意窥探对方思想的程度了，直接就把全人类统一成一个思维了变成了一个人——白铃铃要做的事情，就是毕利安的升级版，她要统一全宇宙的自由意识，然后通过相位转移统一全宇宙粒子，全宇宙合一……

龙女观月没心思回忆过去那些事情，但宇宙的另一头，有那么一批人却正好讨论着这事儿，告知着桃花坞目前激战现状，说着白莫邪本来瞒下来的，白铃铃的真正身份——

“……所以相比你哦，白铃铃应该更跟毕利安谈得来呢。”王星茹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落地窗前，头都不转地，向身后自动变形椅上的白莫邪道。

白莫邪：“嗯，我提供的视觉记录你们分析得十分透彻啊……”

“咯咯咯——”王星茹掩嘴娇笑，拿过波波球送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缓了缓后才道，“你这孩子还真是的呢……明明骗我们这些大人，说白铃铃只是普通的合成人呢，哦，不是普通的呢，是缴获的哦，千难体在银阿莱星上的，超脑实验战利品哦。”

白莫邪又不是真正少年郎，政治交涉时脸皮厚度堪比柯伊伯带，打起官腔来一套一套的：“啊，那不能说是我在骗人啊，我完全上交了自己的记忆啊，当时事情那么多，可能是忘记说明了啊，而且你们也不是忘记提醒我什么了吗……”

王星茹耸耸香肩：“确实呢，你又不是我家孩子，用不着什么都一五一十上报哦，果然还是我家的孩子好哦，有什么都跟大人讲呢。”

白莫邪眯眯眼：“我都不知道王若夜是情报部门的人……”

王星茹：“那孩子只是把她认为重要的事情补充清楚呢，对于‘小白’你来说，她是在做坏事，但对于帝国，对于全宇宙的银河系公民来说呢，她是在行大义呢。”

白莫邪试探，走险棋，以重语气道：“所以隐瞒了一点小事儿，我就是邪恶咯。”

王星茹换了一副长者口气，语重心长：“小白呀，你想想啊，把白铃铃交给帝国，不，也不是交给帝国哦，只是让你们彻底进入帝国内部呢，进入帝国科研军工部门哦，由小白牵头来做相位转移的事情，博士、指挥、总指挥，这些头衔都可以给你哦。物资方面的供应更是需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最好的呀，别说军用十级的，就是蒙洛德人的设备都能搞过来给你呀！”

军队内的行政体系，一个部门里的基本官员职务名称是指挥，最高官员为总指挥，南宫望隶属“舰队特种军械部”，军衔是“主将”，在部门里的职位是“总指挥”，这是为了将军队行政部门，跟地方政府行政部门进行衔接，不然对接上会出现问题。过来一个将军，地方政府是该排干事，还是干部去迎接呢。

这可不只是礼节上的问题，就如同古代国事访问，出去的一个部长，那么带去的问题，也就局限与此部长所负责的领域之内，派同级别部长去接待、交涉就行了，而如果是总理的话，那就代表带来的事务将是综合的、多方面的，就不是一个部门部长所能全部了解、处理得了的。

也就是说，王星茹话里的意思是，白莫邪这个“同统帅”，可以跟皇家舰队参谋部总指挥钱崖子同级别，比皮尔埤茨，皇家通讯机关总干，高上两个级别。

虽然有可能是新开辟一个专门独立的特别科研部门，但首先行政级别上，就直接是“部门”，不是在任何其它已有组织系统之下，这一点就足够高级别了……有多高级别呢，那是一种大学刚毕业，实习了两年，就直接进入国务院，自建班底，作为领导着班子自己搞国家项目，那么高级的感觉。

白莫邪：“……”

王星茹让木胶自动变形成大靠背椅，坐到白莫邪身边，继续诱惑道：“……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哦，有些话就直说吧，你这是在为全人类带来福祉啊，想象哦，相位转移，直接是折跃的上位技术，是次世代的交通方式呀，之后历史书上，都会记载下带来这场科技革命的你的名字呢！

当然哦，名头这些都是虚的，我们这些在坟场走过一着的人都知道呢，见识那种让人绝望的无尽战场，才会知道生活的快乐呢……但名头也有好处呀，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巴呢。建立家族的婚姻，普通公民自然没什么哦，我们政府、社会反而大力提倡呢，现在呀，社会解构的太厉害，地域太多太空了，整个银河系就只帝都能看到人呀，多人婚姻开辟一颗行星，是繁荣、殖民、扩张我族最有效的方式呢。当然，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哦……天煕、夜夜那两个孩子不用多说了，小白你也应该清楚你身边的香菲儿、蜜莉多菈都不是普通人对吧，甚至茉维依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缔结婚姻的人呢……”

白莫邪：“……”

“小白你应该清楚的吧，我们帝国历届皇帝，缔结婚姻是感情，也不是感情哦，四个家族，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呀，皇家和三大家族，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单纯、纯粹了哦，我们每一个都是代表，联系着背后的存在……小白你呀，如果跟她们那么多人在一起了，联系起来的……别说你没这个意思哦，有和没有，都不是由你、由我、由昊昊说得算得了呢。”

白莫邪：“如果说没这个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她们很多人心意都十分清晰了，我否认就是不敢担当……所以……”

“所以哪怕于天下为敌吗？所以有了桃花坞行星系？所以有了黄金骑士团十四艘主力舰？你这孩子呀……如果当年是你跟昊昊追求我的话，说不定我就选择你了呢，不愧是夜夜看中的孩子，果然不是闷闷的，有趣得很的……但带着她们一起这样战斗下去，就不有趣了呢，所以你考虑的是……”

“大概五十年吧。”

“……嗯，确实呢，五十年可以让大家都想得很清楚呢……真舍得放手？”

“有些人会拽在手心里的……”

“咯咯咯——还害羞呢……我这当祖奶奶的心里有数的啦……”

白莫邪侧侧眼，心道——未来世界真好，明明跟王若夜七分像，娇俏可爱，却已经是祖宗级别的年龄了，真是……

王星茹：“……所以呀，既然打算了那么长远，也是考虑到了家世的阻力了吧。我们四家互相通婚没问题，但也是一对一的来，要是超过两家，就会被阻止呢，民间外人那是更难……这些话都算是秘辛了，我们四家族的婚俗，一般都不对外公开的。”

“诶？但不是……”

“啊，那是已经把事情定下来后进行的事情了哦，我们家族的婚事，重点是‘决定’这一步上哦，最后的仪式只是对新人们来说重要罢了，小白想问不同意会怎么样对吧？私奔吗？不是人人都在银河系外面有军事存在的呢。”

“……之前夜夜也确实跟我提起过……她必须要家里同意，当时没有多想……”

第30章 当主角的必须要受欢迎

“‘家里同意’啊，她也很为你考虑呢……‘同意’，小白也别想太多哦，就当是整个帝国的意志咯！”

“嗯，这些还是明白的……难怪，之前总是隐隐觉得有争夺的意思，争夺……”

“嚯，看着呢，是其她几个妃子对吧，就像你说的呢，谁没点私心呢，想着，小白你呀，娶了她们家族里的人，其她人就都没机会了呢，一开始我也觉得你该选咱家夜夜呢，但天煕那孩子就太可怜……小时候我可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呢，虽然夜夜没有恶意……但这就是夜夜最恶的地方呢——她性格上就不知道什么是‘恶’呢……嘻嘻，少年人谁不喜欢桃花运呢？是不是呀小白。”

其实，所谓其她妃子也就“芬妃”比较露骨，她是羲天蘅那边的长辈。其他各路人，更多是宴席上旁敲侧击。

白莫邪唯唯诺诺应了两句后，反过来为王若夜说话：“……你这样说她……”

“哎呀哎呀，这是‘交货前’要把产品的方方面面都向买家老爷交代清楚嘛，然后就离柜概不退换了哦！”

“茹妃殿下你还真是……”白莫邪摇头苦笑。

“现在你还可以叫‘茹妃’哦，以后就得叫奶奶，知道没？”

白莫邪继续苦笑：“茹妃殿下是在给我施压吗？不要去怪王若夜那妮子高密？”

王星茹娇笑一声：“不管你们，不管你们！那是你们小两口的家事了呢。”

总结一下帝国官方给出的招安条件吧——直接获得国家一级行政级别的身份，相关权利、资源不提，同时给自己带来大量声望，为今后跟大家在一起铺路……已经就是人生巅峰了，还是今后都可以躺着，不用再努力了的那种巅峰，但是……

但是，理念，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经历那多死亡？为什么要……

白莫邪心中暗叹了一声，确实不会怪王若夜什么，因为她虽然爆了很多秘密，然而唯独自己是穿越者能时间回溯这点没有说，这说明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现在还说不上，还说不上……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来吧，龙女观月她可能要进行自我模因治疗？”

王星茹只当少年是害羞了，于是也就不紧逼，就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呢，之前毕利安闹的事情哦，不是放了长线，在通过游戏慢慢改变了羲天煕那孩子的想法，让她自己认为自己也是他那派的，全人类思维统一是她自己的理念呢，然后还覆盖了蜜莉多菈那孩子的信息人……

详情就不多说了哦，总之后来我们不是禁足了她，对她进行深层次治疗了吗……这种大脑潜入式模因治疗，当然需要本人配合啦，那孩子聪明着，经历过一次应该就自己会了呢。”

“所以她会为了能全力作战，首先就会解决掉自己内心的障碍了吧……”

“我相信夜夜的分析呢，她对天煕比对她自己还要熟悉，如果她说会，那她就一定会哦。”

“……好吧，那么能把吕肖安的情报都给我看看吗？”

“嚯？”

“夜夜做了这么多，不会一点回报都不要吧？”

“咯咯咯——夜夜说你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她的啊？！”

“有些时候，关注一个人并不用眼睛，不要表象……”

“呵，有时候啊……你真老成呢，难怪会让那么多姑娘着迷……”王星茹一甩袖子起身，军装也被她私改细节变流行了不少，“行了，确实……夜夜那鬼机灵的跟咱讨价还价哦，要求互换情报……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交易哦。”

白莫邪往后靠了靠：“我找夜夜要，她就会不给我吗？”

王星茹扭头嗔怪了白莫邪一眼：“你就不能尊老爱幼一点哩？好啦，知道迟早会到你手上的，给你就是了……”

白莫邪社交通讯里大文件传递完毕：“……那么帝国也应该知道我遇到的麻烦了，知道我说‘小提琴’是指什么吧，所以……怎么说？”

王星茹微微一笑，仰头仿佛在向天花板外的天空……

时间倒退一点，震离星依然平静，世界依然和平，天空中鸽子飞翔，享受幸福安逸人生的人们完全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某些人不知所谓的努力，到底是在努力什么……

价值取决于人类，这就意味着，如果全人类不思维统一为一体，一个人就无法也无权指责某人为了某事，而拼尽全力的努力，即使在他看来是多么无意义又没有必要的白费功夫……

当然白莫邪现在本质上是为了某人、某些人的努力，就属于人人都可以理解的、有意义、价值十分高尚的行为了。

在6月11日4点10分时候，白莫邪安排完毕奈琪姐妹转运输机前往八音翼社，蜜莉多菈跟第五莉莎乘红狐号过来震离星这边后，自己本人就花20分钟坐出租车回到了星球另半边的帝都，星汉京。

他完全不知道在过去的20分钟里面，他散落宇宙各处的团员们，都经历了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故事，现在他完全跟自己在外的团队失联了，只能被动等待姑娘们主动联系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过去几次拯救宇宙的冒险之中，他都是一直处于事件的核心旋涡之中，然而这一次他却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局外人一样，心里莫名就有点空落落的，一时十分不适应……

虽然心里感觉寂寞，大家都出生入死着，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了，这种寂寥感虽然糟糕，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然而更严重的是，自己的理论受到了挑战——以自己本身、经历为观测、研究对象建立起来的“历史光锥轴”理论，遇到了反例。

历史光锥轴的核心思想是建立在一个猜想上，那就是自己处于“历史”核心，为什么是自己，什么是历史，这就是属于人类主观能动性，与改变事物状态属性的结合，白莫邪用白铃铃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宇宙的“奇点”，全宇宙每秒无数亿计的主观意志经历了无数亿计时间后，才诞生的一个变异存在，粒子的自发对称缺失，弱力宇称不守恒的偶然又必然的结果，使得白莫邪主观自我意志可以在时光轴上纵向移动，虽然本质上依然为改变大自然的主观能动性……

现在时间是4点80分，白莫邪又被一个人凉着了，于是他的思维又发散了开去，接着思考4点20分时，在出租悬浮车上，跨越星球轨道的旅程中，琢磨的科研问题了——

他自己起头，之后跟茉维依、白铃铃一起讨论、研究出来的半成品理论，无论理论、数据做得多么完善完美，只要出了一个反例，那么整套理论系统就得推翻了从来了——作为“奇点”白莫邪这个主观意志必须处于影响宇宙历程的核心之中，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是个旁观者，那样第一视觉“主观”这一条基本假设就将不成立，之后以此为基础的所有研究就全部将被否定。

后续研究之中，包括回到过去，也就是回到白莫邪穿越前，应届高考生的人生——从未来回到古代，带着未来超科技、超知识、技术，才能龙傲天啊。而白铃铃关心的研究是探索宇宙之外的宇宙，时间轴上纵向移动，可以看做“宇宙”整体在进行“移动”，如果移动的定义是时间流逝相关属性的话，所以，可以认为白莫邪相当于是在进行宇宙级别的“移动”，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能“睁开”眼来移动，那样就可以实现探索此界之外世界了……

然而现在他们做的全部工作都将白费，这种概念就相当于是相对论里面，光速不变这条假设是错误的一样，那么就意味着整个时代的物理体系都将崩溃重建。

所以，现在被关押着，无聊划拉着全息屏做研究的白莫邪只希望，并不是自己的假设错了，而是“小提琴”的四个事件，都并不是关系宇宙历史的事件，那么不但自己的理论就安全了，大家所有人也都安全了——这就是一个十分违背常理、矛盾的状况，明明担心大家的安危，然而最迫切的期望，反而是自己在她们最危急的时候，不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边……

4点10分白莫邪退房离开海滨悬崖旅店前往帝都星汉京，路上走星球轨道飞了大概了20分钟不到……要知道当年初中地理课上时老师说，当时普通的民航飞机，横跨欧亚大陆，从北京到巴黎，得飞至少八个小时。

现在比地球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震离星，直接横跨半个星球，普通出租车走洲际导弹的卫星的轨道路线，只用20来分钟了。

然后在4点40分左右的时候，抵达帝都城外空港，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跟帝国上层联络，在4点50分的时候，白莫邪就被一帮黑衣人给十分礼貌的请走了……坐空港地下的公共交通轨道列车——显然他上的是一截专列，并不是公共列车。

列车花2分钟加速到亚光速，然后又花2分钟加速，白莫邪设置感觉专列有可能往地心方向移动了一截，总共5分钟的旅程后，白莫邪被带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样存在的基地之中，但可以确定不是之前皇宫地下，那个如同战舰解构模块体的皇族军事基地。

这除地下基地十分空旷，天空高得如同室外一般，整个世界一片明亮，结晶一般的环境……可见的来来往往的军人很多，自律兵器很多，然而白莫邪还没看两眼，就被带进了一处恢弘樱花山腰佛寺一样的建筑中，然后被一个人单独关押到了4点65分。

接着果然王星茹直接出现了——捉拿白莫邪的黑衣人，给出的身份信息，是帝国舰队情报部人员，所以白莫邪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就由得他们带走自己了……

王星茹一上来，就直接把八音翼社、桃花坞的战况丢了出来，随便还把白铃铃的身份，她就是千难体原组织头头，原名“满天”的事情也丢了出来，一下子就占到了谈话的主动……之后一路压制着白莫邪，审问一般，叨叨絮絮谈了30分钟。

最后在4点95分左右，白莫邪决定摊牌，丢出“你们打算怎么说”这样的问题，一副要开牌探底的模样，王星茹好整以暇，不是之前笼统的各种模棱两可的笼络之词，而是给出了一个系统的，将黄金骑士团整体纳入帝国舰队体系的可行性方案。

当然这套条件，是以信息的方式，呈现一叠厚厚的文档和视频图片具体展示，传给白莫邪之后，王星茹没有紧逼，留下一句，慢慢考虑，就自顾自离开了，于是时间就来到了现在的5点02分，白莫邪待在这水晶山腰佛寺中，空阔的佛堂大殿中，一边透过红木立柱间看着木格栏宣纸窗外的樱树，一边发散思维胡思乱想……

总之目前看起来，八音翼社跟桃花坞那边形势虽然危机无比，然而，白莫邪坚信自己的理论，也可以说是对茉维依、白铃铃充满了信心……能经得起考验的理论，才是好理论。

那么既然如此，依然是再怎么担心也没有任何意义，自己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坚信，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自己身边，宇宙各处的姑娘们反而是有惊无险……

白莫邪目前还并不知道通天塔世界那边发生的事情，否则更会确定自己身边最危险了，甚至不是自己“本人”，只是个空壳的所在都变得无比凶险，走那儿炸那儿，呆那个宫殿那个宫殿就原地爆炸，管它是虚拟世界的王宫，还是银河系人类应该最安全最保险的帝都皇宫。

但既然现在管不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了，那就顺着思路来——这个堪比一万座体育馆面积大小，泰山高度的地底水晶山脉空间，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事——别说银河网络了，连龙女观月、王若夜偷偷分享的军事基地名单里，都不存在于此处。

第31章 五十弦翻塞外声

白莫邪一直在做着帝国的功课，然而却没有任何这个显然不平凡基地的信息。

要么就是保密级别限制她们无法外传，要么就是连她们都不知道这里……作为银河帝国的核心，皇宫自然只是象征，要说星球内部没有任何秘密，没人会相信……所以被带到此处，白莫邪反而十分放心了——不愧是打下天下的羲家，手里就该有一堆让人摸不透的底牌，要不然，把银河系的命运交到他们一族手上，怕是得把人急死。

虽然满嘴把文言文当口语的当今皇帝，看着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白莫邪起身，屁股下面的木质为主的变形椅子恢复成地板，整个佛堂大殿，变回空无一物，纤尘不染，无处落尘埃的状态。

抬步吧嗒吧嗒穿过巨柱，来到窗边，仰着往上撑开式的轩窗移步，外面半山腰，远景是结晶状云雾间的山峦，水晶峰谷处，偶尔瞥见山下大平原，金属质感的大地上，机械装备在方方正正的模块般的库房、工厂之间穿梭，正是之前来时就见过的景致，只不过现在是远处眺望视角，规整节奏的美感让人心中莫名感到舒适。

结晶云雾聚散漂浮，一丝丝一缕缕，遮蔽封锁了山谷，挡住了白莫邪的视野，任由他如何沿着一条窗户移动，都再没有好的观测角度了。

弯腰瞅瞅天空……明明是地底世界，却明明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没有午后刺目的艳阳，万里无云，让人舒泰……于是白莫邪就在想是不是开了空气调节系统，然后配合全真全息投影，做了一个漂亮天空呢——结果并没有，在外面大平原上的时候没有，现在来到了山间佛寺，依然没有。

不进行大范围投影，可以认为是避免浪费之类的，而小范围也不使用，那么只能认为，这个水晶结晶的地底世界，本身就是这个基地所要的“景致”……那么那散发柔和白白光芒的水晶是真的，还是投影呢？

自己没有主设了，之前一直是借用公共系统的运算资源，现在依然有此处的公共系统供自己使用，反正在有migi的环境内，就不用担心会断网……试着使用这里公共系统，查询、调查……还真有公共的导航、地图提供自己使用，每个区域的名字都标注的一清二楚，看来是能进入这个地方的人，就已经算是获得了一定信任、认可，一些基础的情报可以随意获取，而高级一点的情报，例如除了名字外，具体是什么功能，什么人在哪里工作之类的，就连查询选项都没有了。

白莫邪现在能知道的是，自己所在的这座“佛寺”名叫“甘水”，所在的水晶山脉叫“肃天”，是一个s形的横断山脉，之前是直接被黑衣人塞悬浮车里，飞上来丢在佛堂里的，所以并没有了解清楚整体地形地貌……

然后心里就疯狂吐槽，为什么叫“甘水”，泔水自己知道是什么，但甘水是什么？不会写错字了吧？就算没写错，但这么恢弘巨大的重楼殿宇，就叫甘水真的好吗？不会不知道什么是“泔水”吧？所以这里真的是佛寺吗？除了地名“甘水”外，根本无法获得这建筑真实功能、作用的信息啊……

白莫邪第一印象觉得这里是佛寺，自然是因为这里跟他印象里的佛寺太像了，庄严肃穆，空间开阔空荡荡，然后最重要的是，在大门正对面有一排巨大的塑像、雕版牌位。

反正之后这里可能要出事的，里里外外地形不调查清楚是不行的……侧头看了一眼不认识文字写的牌位和木制镶金塑像，一边心想着心思，一边往对面那排窗户走去。

居然不让使用翻译系统翻译牌子上的字，怕是觉得那样对“佛”不敬？但有长这样的佛吗？只不过话有说回来了，反正也没人见过真正的“佛”，像与不像，还不是全凭人们自己的想象……就跟价值一样，认为它是它有，那它就是就有了。

由于是s形的山脉，那边能看见峰谷，那么这面自然就只有山壁了……跟另一边一样，这边也种着大量樱树，据说是地球上最古老的一种蔷薇科樱树品种，原产地为北半球喜玛娜雅山地区，现在被称为“华樱”，雍容华贵之意——这属于是可以公开的基地情报。

另外有讲的可公开情报就是，这里的水晶都是真的，然后整个地底空间，都使用了民间、战舰上常见的墙壁自发光系统，只不过有特殊材质水晶的存在，反射折线下，就让整个空间变得格外柔和美丽。

放眼眺望，大远景是平原和方块工厂，远景是峰谷、晶雾，换一边的远景则是山壁。晶雾盘绕着山壁亮晶晶的，半空的银河一般流动着，十分壮丽。

系统提供的导航地图里介绍，这种晶雾主要是由自然脱落的水晶粉尘物质构成，成分包括天然的石英、岩盐、萤石以及人造的特殊水晶等。

水晶粉尘少量是常年风化的结果，大多是辐射、机械微震传导，表层晶体分子聚集能量后脱离。在这密闭空间中本该飘落地面，然而由于无线供电，密封的磁场效应，就变成了飘浮半空中……以前有进行过全部清理。后来由于但并没有什么危害，又挺好看的，就保留一定量，让它们流云一样自己跟着电磁效应流动去，只超过一定量后让波波球自律清理一遍。

根据计算，整个洞顶预计会在五亿年后自然脱落光……白莫邪则觉得自己作为扫把星，过一会儿洞顶就可能被轰塌了。

中景就是佛寺的一圈红瓦院墙，距离两百米开外，圈起一圈最古老的樱树品种树林……树种的挺规整的，但树自己长的不规整，千奇百怪各有姿态。

沿着墙边窗户一路走走看看过去，观察地形，然后就观察到一老头儿坐在矮木椅上，摇着大扇子喝着茶。

白莫邪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多做观察……不是因为对方一身大裤衩白汗衫，摇着椅子看着景，一副世外高手标准造型的原因……而是单纯的，首先，能在这里这幅打扮，随心所欲，就意味着其不凡了。

然而有些事情，该来的迟早要来，是躲不掉的——白莫邪还没走出去两步，耳畔就响起一个声音：

“来了就出来坐坐吧？”放武侠小说里，这就是所谓“传音入密”的内家功法了吧，白莫邪心里吐槽着，转身向墙壁方向拱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自动寻路引导浮现，白莫邪就跟着投影的虚线往佛堂后面走去，经后门绕道侧面出长廊，踏上泥土地，进入樱树林内，一路步行到老大爷面前。一个矮椅子从地底长出来，这种小椅子，白莫邪就在地球乡下老家里见过，也不多客气，直接坐在了老大爷侧旁。

主要是被老大爷盯着打量心里发毛，所以决定还是赶紧坐下比较好……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没人开口，只有老大爷的摇扇呼呼声不断。

“……最近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白莫邪了……让我想到了当年的寇瑟啊。”

白莫邪眯眯眼，寇瑟是当年旧共和国联盟舰队的总指挥。当年银河系里的各大势力联合起来了，组织起来了一支联军来，自然得统一一个指挥系统，那么统一的指挥系统自然得有个最高头头，军事可不是政治，之前军队指挥用“军议会”的势力，全部成为了历史，所以面对银河系空前绝后的超级势力，银河帝国，就必须挑个各方面都合适的将军出来担任总指挥官一职了，而这个人就是寇瑟。

之后他就跟奥霍兰精灵族的伍德黎安牵头，跟羲家签订了和平条约，有了现在统一的银河系……至于他本人，则带着那些理念有些坚定的部下们变成了“海盗”，在银河系中心超级黑洞内建造了一个人工星球“托尔图加”，慢慢就成为了银河系出身的海盗们的精神归宿，不管是不是联盟军队的人，都认为托尔图加是他们的“首都母星”了。

所以，现在那些在宇宙里漂泊的海盗们，要想会银河系看看，就必须、也只能通过托尔图加过一道……

而白莫邪跟寇瑟之间的联系，也是由于当年解决毕利安搞的迪阿蒙事件而结下的……寇瑟授予了白莫邪准将军衔——这是他们旧共和国军制里的军衔，跟银河帝国这边不一样。然后就是给了白莫邪“蜜莉忒斯”号，没错，黄金骑士团的第一艘主力舰，冈格尼尔级的蜜莉忒斯号，是寇瑟送给白莫邪去处理毕利安事件的。

寇瑟跟现在事情的联系则在于莫宁图身上——他在锁梦宫中庭广场挖出来的金字塔形信息保险箱，里面储存着的旧共和国联盟“最后的舰队”的，包括战舰id身份、对变引擎编号、现位置、最后结局、战绩等等全部资料……而着这个所谓的“最后的舰队”，正是寇瑟本该要用来跟银河帝国进行大决战的舰队……

老兵俱乐部，虽叫“老兵”，但没几个真正是大头兵的，理念如此坚定，数百年能孤寂守望下来的，自然全是将校军官，他们有旧共和国联合舰队的合法身份认证，现在在一知道哪些是合法的属于旧共和国联合舰队的战舰，那么无论这舰现在属于谁，被改造成了什么样，他们都可以“合理合法”的占用回来。

所以之前王星茹就推断，现在莫宁图无论是想要武装复辟，或者自立门户，这支舰队都将成为其坚实的后盾……

虽然都是至少五百甚至千年前，上次大战里的老舰，但白莫邪也清楚，新老武器装备这方面，除了在量级、能级上碾压外，新锐型号并不存在绝对的优势……当年地球岁月里，二战老枪98k，冷战名枪ak47，不止到了地球的21世纪，在可见的未来岁月里，依然会存在于大气圈战场。

总之帝国对莫宁图132r4w，如此紧张是必须的……结果白莫邪也因此被更加紧张对待了起来。

“……啊，寇瑟啊……”白莫邪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复述了一遍老大爷口中的人名，表示自己在听着。

“想当年，那临危受命的少年，最终却只能在一隅蹉跎，真是让人唏嘘……见到到他可好？”

“……挺精神的，看着比我还年轻……”

“哈哈哈……白莫邪你说笑了啊，再年轻也就当年那个样吧！不可能活转回去的，不可能、不可能——”老大爷抚扇大笑，“啊，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老态龙钟的啊？相由心生，相由心生啊……”

完全不清楚对方底细，白莫邪就只能跟着讪笑……

满脸皱纹，干瘦干瘦，尤其还是穿着汗衫，更显得瘦干干的老大爷，又开始偷眼盯着白莫邪上上下下瞅：“……别怪老头子我不礼貌，我也只是好奇连薇丫头都点头的男人，到底是长着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白莫邪继续讪笑：“啊哈哈，不介意不介意，我也挺习惯被盯着看了的……”

“嚯，被一圈小姑娘当做中心围着转挺舒服吧……啊，我知道你的情况，如果‘小姑娘’真是小姑娘就好了啊，但你身边的人啊……都是怪物，不能被外观属性迷了啊……”

白莫邪皱眉。

老大爷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我们这边形容强大存在都是用‘怪物’这词……你也是个怪物，都是披着人皮的凶物啊，凶物……”

白莫邪凝目，这老大爷属于那种放弃表象看内在的存在了，他不在乎自己衰老破败的肉身表皮，就是一个标志……所以这一头灰白头发的老大爷，其实就是这座佛寺的老僧？方丈？

白莫邪又开始胡思乱想，结果这老大爷还真就开始讨论深奥话题了：“……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作为学霸，背唐诗宋词一等一的，白莫邪本能地接上了下一句。

“好好好，之前在寇瑟面前突然来上这么一句，然后他直接反问老头子我，这是‘列秋文学奖’的作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第32章 喝喝茶，谈谈文艺，聊聊当年的故事

白莫邪谦虚道：“我也只是偶尔知道这么一句罢了，要全背下来，就不太行了……”

“不打紧不打紧，所谓诗词歌赋啊，记住其中精髓就行了啊……那么这句的意思白莫邪应该有所见解的吧？不然怎么就跟老头子我一样，就中意了这么一句呢？不妨跟老头子我印证印证？”

看老大爷一幅遇到知音的模样，不跟他聊聊这句诗，那是不可能的了……那么问题就来了，是用各种模拟试卷、老师上课教的标答来回答呢，还是……最后白莫邪觉得就直接用自己的感受回答得了，这个古代考试制度已经消失了的未来世界，要是拿应试的那套出来就太官腔了。

“……凄凉感吧，有时候在战舰里面，获取外面光线景象后，就莫名感觉渺小、遥远，人类的战斗在这片漆黑的空宇之中，根本无所谓啊。”

“是、是……‘五十里’在上古那个时代里，跟我们现在‘光年’一样，虽然并非无法抵达，但那也是在有合适交通工具的情况下，要不然啊，这个距离就让人绝望，不如就是‘春’啊‘秋’的时间，自己去走得了！”

“时间啊，也挺让人绝望的……这一诗里面，有距离又有时间，真是凄惨啊……”

“当代‘列秋’文学奖里也有不少这样跨越时空的诗词……比如那首《焱与淼》，冰封公主与火焰王子的故事，里面其实在跨着一个时间段，时代，人们意识啊，社会的变更让冰与火啊的相处也不断变化，然后空间上火焰王子跨越了他们的那个诗中世界来着，是首好诗啊好诗，可惜作者已经不在了啊……”

白莫邪直接了当开问：“说满天、千难体的事？”

“啊……要不要喝茶？忘记给客人上茶了，哎，老头子我啊真是的……这可是西湖龙井噢。”老爷子绕了两句，然后不等白莫邪搭话也直接了当，道，“白铃铃她选《焱与淼》做她计划的行动代号，其中的深意，老头子我也是最近才悟清白……永生不过时间，永存不过形象，何不如过程，永恒当下？”

白莫邪一愣，他可从来没有去思考白铃铃当初做千难体这事时的方方面面，或者，应该说在当他面对、处理千难体危机的那个时间段，他是有去考虑方方面面的，然而解决完毕了，他就没有早去多想过去的事情——白铃铃已经被收服在身边了，有什么疑问直接开口不就得了，干嘛还要自己去分析思考，还不一定准……

然而确实正如老大爷所说，现在白铃铃给自己的感觉，与其是喜欢自己，不如说确实是在享受跟自己相处的这个过程本身，她的存在……永恒的当下……

波波球给白莫邪送来了一套茶具，然后他身旁变出了一个藤编小茶台，波波球把茶具放到上面后，就从小壶煮水、涮洗茶杯开始，为白莫邪从头泡制茶水。

老大爷抿了一口自己的：“……这茶啊，也是个过程个，最后结果不外乎茶水入肚，但没有之前的泡制过程，那也就只是茶水入肚而已了啊，哎——”

白莫邪：“人是万物的尺度，价值由人赋予……”

“没错，所以我一直在思考那‘三问’，当初你回答的啊，还真是中庸那边都不得罪，只能说慎重，好，没错，初出茅庐，就该慎之又慎……那么现在，这里就只老头子我在，跟我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当时的、现在的，过程有无也无所谓了……”

白莫邪隐隐明白他说的是那“三问”，然而还是开口确认：“‘三问’？”

“同为我族，同为人类，如若毁灭，一支拯救文明，一支自我救赎，一支拯救人存，是非对错，春秋功过，弦一翻城外听声，波及延绵五十里，直至万代。”

老大爷每说“一支”，就从茶叶罐里挑出一根粗长的茶叶，摆在茶几台上，最后语毕，扇子一扇，三根茶叶飘落开去……然后被波波球收取了过去……

这就是当初解决牵涉蜜莉多菈、龙女观月的毕利安事件时，包括皇帝本人在内，三大领袖当面问话自己的选择题，考察能不能托付重任——当银河系人类文明无法逃离，不可避免的要毁灭了的时候，你会选择优先拯救什么……

伍德黎安·方叶，当年旧共和国联盟保守派系中的代表人物之一，曾一度统治大奥霍兰共和国，蜜莉多菈、毕利安的族中尊长……他的观点跟历来奥霍兰精灵政治、理念一脉相承——如果世界注定毁灭，那么他选择拯救文明，文明才是人类的核心，其它一切的一切都是表象，就如同他们先祖基因调整成为精灵种星薙娅。

旧共和国联盟激进派系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无外乎寇瑟，他的选择是拯救自己——你自己就不是人了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去关心他人，关心天下？如果人人都照顾好自己，那么也就没让他人去拯救的必要了吧——尊重个体差异，每个人的个体意志，不要一句话，就把他人全绑架上自己的车……个体也是整体。

最后就是作为旧共和国联盟对立面的银河帝国，皇帝羲俞昊给出来让自己选的是——拯救人类——字面意义上的拯救人类，整体文明、个人意志什么的统统可以放弃，活着，只要活着就好……这也是羲家的一直以来的理念，以战止战，消除一切人类内战的出发点，同时也贯彻到了现在施政之中。当今社会，帝国统治下的和平啊，人真是躺着都能随随便便活下去啊。

白莫邪回忆着当年的状况，其实也就是一年前左右的事情，只不过解决完毕利安事件后，他就去了坟场那边，坟场星系超引力区域跟银河系这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或者应该说，每块大质量区域，每个文明的行星系的流速都不同，超级黑洞千千万万，这片宇宙中没有一样质量的行星系存在……只有什么费米子不存在的空宇之中，才有着一致的时间流速——换句话说，就是宇宙90%以上的所在，时间是均匀的。

过去的一年时间里，白莫邪宇宙到处奔波着，没有停下来过，所以对于时间的换算已经麻木了，就看自动校准的帝国标准时制得了——跟三大领袖的全息投影，在托尔图加上见面，是72年7月15日，那真是波澜壮阔的一天啊，所以白莫邪印象十分深刻。

面对三人丢出来的三个选项，当时他的想法十分简单，感觉自己选了谁的答案，就相当于是站到谁那一边去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阵营选择问题，就如同“通天塔”游戏世界里选择出身一样。

这种明显超纲了高考不会考的内容，对于还没有深入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白莫邪来说，难度有点大，然而给他思考的时间又不多，让三大领袖等着你慢慢考虑个明白，本身就是一个掉分的事情，如果不能三、五秒内开口，就会留下一个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糟糕印象。

对于面试这一块，白莫邪有心得，是因为作为学霸，到了他这种全国知名的层次后，自然会有些需要面试的自主招生找上门来，然后学校的各种教务、老师，自然就会教给他一堆应对方案——

虽然现在回头看看那些方案真是可笑，而选择了其中“中庸”策略，来应对三大领袖选择的自己，更是可笑……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些套路、策略，作为初出茅庐的纯新人，那可能真是会直接卡壳，呆头鹅一样愣住。

而所谓完全凭本性来回答，如果不是天才，或者运气超好，万一爆出了自己最糟糕的那一面本性了怎么办？你自己可能不觉得是“糟糕”，但却刚好是面试官们所忌讳、反感的呢？而感觉墨菲定律，这种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所以，虽然死亡轮回时间回溯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然而当时刚穿越，真实历史就只经历了15天的白莫邪，本能地使用了当年地球上的面试策略，给出了个中庸的，三个都选了，也可以说三个都没选的答案——

最初的出发点，最终的目标既然都是一样的，那么那条路应该都是可以的，那么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危机解决掉，那不是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吗？

是的，没错，他的给出了一个投机取巧、咬文嚼字的答案——不要考虑之后怎么样，全人类同心同德把“世界毁灭”的危机解决了不就行了，就如同没有打起来的“终焉之战”，可能会导致人类灭绝的战争，最后，银河系和平演变成了现在的银河帝国……

所以面前这个老大爷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那么自己当年的这一套回答说辞，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了，所以才有现在这么一问，旧题重出，显然是想听听现在自己的看法，当时不好说出口来的真实想法……

那白莫邪就可以花时间来慢慢考虑了……自己到底会怎么做……

老大爷见白莫邪不开口，于是自顾自道：“……就如之前说的那样，这里只有老头子我，白莫邪你可以随便说，随便说。”

白莫邪长叹一声，端过波波球冲泡好的热茶，吹吹茶沫，抿了一口：“那直说了吧，如果不被形势、他人左右，我可以自己做主的话，我会选择拯救自己然后拯救人类……”

“嗯嗯嗯——”老大爷摇摇扇子，往后靠靠，竹木矮椅子嘎吱嘎吱一通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你性格就该如此啊。”

“哈，我都不知道我性格到底怎么样啊！”

“只是看你对满天白铃铃的处理方式，老头子我随便一猜罢了——‘牠’可以说是除了抹杀者之外，全文明的公敌的存在……一旦事情完全暴露，我们帝国可保不了你们……”

“我也没想要谁保……”

“如果你只是一个人的话，说吧，就尽管说这种话吧。”

“我会反过来保护世界……”

“哈哈哈哈……这话啊这话，我多少年没再听人说过了啊……”老大爷抚扇大笑，“有些人啊，一辈子就为了‘保护世界’而努力到现在啊！老头子我就不成咯，不成咯！”

白莫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所以老人家你是……”

老大爷摆摆手：“我是谁不重要、不重要……你没主设用，看起来到没怎么不习惯啊？”

“哈哈，习惯了习惯了，被信息屏蔽、断网的日子啊，我过多了噢。”

白莫邪说的是当年地球17、18年的少年人生，但老大爷则以为他说的是在橙子少女号上被断网关禁闭的经历。

“……哎，老头子我啊，年轻的时候，在战舰上打一个月战舰战就受不了了哦，哎，断网了的那个感觉啊，糟，真是糟糕，跟一个人飘在宇宙中一样，百年孤寂啊百年孤寂……”

“《百年孤寂》讲的不是这个意思。”

“说的《百年不孤寂》，是列秋文学奖的那个，有这么一段，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白铃铃的事情，我以为只有舰队情报部知道……”

“不用套老头子我的话了，其实我已经说了不少了……星茹那孩子没有说她彻彻底底知道白铃铃的底细对吧，你也不要怪她们什么，不止她们两个……王家的人们啊，她个当奶奶的人，为护点自家小辈也是应该的……但老头子我一直就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的。”

“……确实，我之前只推断夜夜把‘满天’的事情交代了，但没想到……‘外星人’也可以加入我们银河帝国国籍对吧？”

“话是这样，宇宙独一无二的‘类星体’生命体啊……你们称其为‘神’，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挺‘神’的……老头子我多嘴一句，白莫邪你啊，上交的记忆里，有这方面的信息，你自己有没有印象？”

“是的，我知道这件事迟早要交代出来的，所以我是尽量瞒着‘满天’的事情……记忆嘛，模糊暧昧的，有所缺失不实，也在所难免。”

第33章 帝国不是一日建成的

“哈，你这少年人，狡猾得很，狡猾得很啊……星茹应该把‘类星体’的事情压住了，她有大把信息不实，需要进一步取证的借口……自然界里超光速的属性，超距作用，确实，没有白铃铃啊，相位转移搞不起来的……她开出来的条件……”

这老大爷真是什么都知道啊，白莫邪越来越觉得他不简单，怀疑他的身份，羲家族人6万多，放上古西方封建社会就可以叫做“军事贵族”，以武起家以武为权，不是直接从军，就是后方辅助，不想干的族人也至少耳濡目染，多少经历过些。

至于能在这种神秘基地正中央地段里，赏花喝茶的干瘦老大爷，看他完全掌握王星茹所知道的一切的样子，再结合现在帝国对自己方面情报的关切……难道他就是传说中上一任帝国舰队情报部门，那个已经退休了的头头？

“我知道我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俩对吧……实话说吧，其实她不用让我考虑什么，其实她应该有可能也感觉出来了——我是绝对会拒绝的，我没有反意，那太麻烦……我这么努力为的什么呢，图的什么呢……”

“理念啊，我知道，我懂的，上下极致……为了理念可以赌上一切，为了实现理念。也可以无条件放弃自己的理念，也还是因为理念……自我救赎，然后人类，小，独善其身，达，兼济天下，所以白莫邪要的‘修身’，是成‘王’啊。与莫宁图何异？”

白莫邪反嘴就想说，差异可大了！他可是要推翻毁灭现政权的，我可是和平主义的！然而他知道，老大爷的话不是这么简单的：“……没错，就是‘王’，但羲家依然是‘皇’。”

“嚯？有趣，说来听听？”

“我这里用的是最基本的词语古意——帝国，统治大量其它民族者，称‘皇’；王国，统治自己一族者，称‘王’……”

“原来如此，我们银河帝国的本源之意，确实是多民族多王国联合体，强调一个中央机关……所以现在这种三维社会体制，是帝国的一个极端形态了——中央政府完全失去了行政职能，是古往今来独一份的，是人类的一次实验……并不是羲家，是旧共和国全体成员的一次尝试。”

“将军权交给战斗力最强最集中集权的势力，是对人类负责，让社会福祉最大化……”

“社会分工……成集团就必然研究此问题，人类啊，只要还是人类，就永远要讨论这个社会学问题，弄不好，再好的茶叶也不过浊水一杯……白莫邪，你给自己的位置是——”

“‘灵魂’不朽如果为真……”

“……技术上，灵魂不朽是伪命题，庞大的人类知识库，就是人类集体的不朽灵魂，是奥霍兰精灵等为之保护的‘文明’……可以让他们白铃铃一叙，说不准可以带来升华。”

“奥霍兰精灵在我团队中有个代表……永恒的‘灵魂’，其实是在设问，‘上帝存在是否为真’，如论承认灵魂可不朽，则就可以推至存在完美，何为完美，源于抽象之抽象的理念，可以推至不需客观实在为作证，人降生及存在于思维之中的概念，推至此概念因果先后颠倒，最终推至‘上帝’为真。”

“人类的本源之一，‘审美’，源头来自经验、知识、阅历积累，人之所以保持人形，而非放弃四肢，只留头颅，彻底适应宇宙生态，仅仅因为‘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人就该如此’……身高、体重、形体美，都先天存在于集体记忆之中，为社会性，如同男女之别，也为社会性……本质上否定生命的目标是向与大自然一致前进，狭义的大自然为星球、地球生态星球，更广的自然为宇宙，为死寂——抹杀者的存在，可认为‘自然’，即为将一切回归无序……为与自然一致，推至上帝为伪，世界并无创造……”

“……所以……我思故我在……”

“……‘上帝’为万物内在之因？如若‘上帝’为缺失的角动量，为自发偏转的一个角度的话。”

“人类啊，是种带交易属性的生物。”

“无法否认，交易在交互、在交流、在交往……啊，老头子我明白了，所以你是在想……”

白莫邪抬头远眺山壁一眼，趁着茶温，一口喝完：“是啊，我只想当个送快递的……”

就是一个连系人与人的快递公司而已。

两人刚刚一段对话里暗藏火药，然而白莫邪这句话一出，场面就被泼了冰水一样，瞬间冷场……接下一段时间里，来两人都各自喝着茶，各想着心事，没有再开口，良久，草坪踩动声音响起，白莫邪回头看去，是来者是一个老熟人——只见当今皇帝羲俞昊，一身古装长袍仙风道骨地行了过来。

秉持尊重是相互的原则，白莫邪理所当然地马上站起了身来，想着是要行那种礼的时候，羲俞昊直接无视白莫邪，走到了依然大马金刀坐着的老大爷面前，拱手躬身：“太祖皇。”

老大爷扇子朝羲俞昊直扇，嫌弃得不行：“都说了别用这种怪称谓叫老头子哦！我就一退休老干部，叫一声爷爷不行？”

羲俞昊瞅了旁边惊诧莫名的白莫邪一眼：“有他人在……”

太祖皇伸手一扇子扇到当今皇帝的屁股上：“什么他他他的！白莫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还敢违了薇丫头的意思不成？”

羲俞昊尴尬着不敢稍有闪躲，任由老大爷扇着，嘴上连连道：“不敢不敢——”

看到这一幕，白莫邪心中暗感叹——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啊——连忙回身上前，来到太祖皇面前行军礼：“自由枪骑士，白莫邪，向开国皇帝，敬礼！”

……虽然，早就猜到老大爷身份应该不低，尤其是他半开半阖的老眼中的那缕淡淡的金芒，至少应该是皇族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至少应该是主将一级的老将军，却没想到居然直接是当过帝国独一无二总帅的人……

由于身边羲家人太多，又经常要跟皇族中人打交道，所以白莫邪私底下是有了解一些皇族重要人物的，比如主将军衔的南宫望……而龙女观月的爷爷、爷爷的爷爷，也就是上两届皇帝，自然是需要了解的重中之重——

羲俞昊的父亲，也就是龙女观月的爷爷，官方给予的称号是“太上皇”，而面前这个“太祖皇”，则是羲俞昊的爷爷了，现年已经两千多岁，现在的银河帝国就是奠基，一手建造的……皇域、震离星、星汉京都是他选的地址……然后他还有他儿子就被地方政府，不断围着皇宫建造的市区给烦死了，把皇宫丢给孙子，两个大人自己跑掉了。

据说太祖皇帝，应该在银河系内某个舒适行星上隐居着，却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地底山寺中，在自己面前出现了……

虽然作为穿越者的白莫邪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半个银河系的人是听着“老大爷”的故事长大的，剩下的一半人，则直接是在“老大爷”的阴影下，生活过来的……老大爷就是活着的传说，现在这个传奇就在面前，让白莫邪不由自主想起了历史……

而这一回想历史那就可想远了，真是生得越晚要背的知识越多啊，如果没有人类知识库体系，真不知道现代学生要怎么活——

开场就遥想，地球纪元26世纪初，在量子计算机广泛利用百余年之后，人类终于制造出来了新能源，通过反物质引擎，获得了最高千分之一光速的亚光速巡航速度，从此地球人类正式进入太阳系时代——别看太阳系相对宇宙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如果速度不到达亚光速的程度，太阳殖民开发根本无从谈起……

地球上信息世界一秒百亿变的26世纪，进入太空却要按十年来规划旅程，这样的殖民开发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做起来的……殖民者还没到地头上，政府就迭代好几届，甚至原本的国家都不存在了，一系列长期政策可能的变动，让寿命短暂的人类根本看不到太阳系殖民的未来。

归根结底，其实是基因调整前的人类，时间成本太过高昂，根本无法承受十分之一甚至一半的生命消耗在路上——冰冻休眠是美好的，然而并不切实际，尤其是技术有限的当年，即使到了26世纪，要想全身毛细血管无伤冰冻唤醒，都是极度困难的，需要最尖端的，稳定的医疗环境。

所以在反物质引擎成功之前，做十年为单位的周期太阳系旅行的，都是把生命献给科学事业的伟大探索者们……太阳系航行技术一直有，但只能以科考为目的，终究无法成为全民性质的殖民开发运动。

只有当时间成本降下来，普通人有生之年也可以看到去其它星球发展的前进，才有可能形成一股浪潮——这种社会浪潮是多方面多层次多维度慢慢积累形成的，首先就是运算力的提升，太空中的航线需要大量计算，速度上限一步步提升，运算量也需要一步步提升，到现在折跃的程度，理论上需要的运算量已经是无穷大了。

速度跟运算力的关系，有个十分简单又生活的例子，当一个人迎面朝你慢慢走过来，你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选择是刚左让还是往右让，而当这个人是朝你跑过来、朝你冲过来、开170码的跑车冲向你、一发数倍音速的子弹射向你……往往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原地傻呆呆站着了……

所以从第一代冯·诺依曼机，过度到第二代的量子计算机，提升了人类的计算力，是一切开始的先决条件……第一代计算机不说体积、耗电量，光是容易受深空宇宙辐射信号干扰，就需要消耗大量精力解决。

有了基础，接着就是居里夫人一样为科学献身的探路先驱们，不断前赴后继着向人们证明着宇宙开发的可信性，必须有第一个麦哲伦、哥伦布……但与十五世纪，慢信息咨询年代不同了，信息金融时代，人们实在等待不起。

不少科幻作品里面提到过，在能亚光速前，是流放囚犯之类的人，到火星、冥王星上面去进行先期殖民建设，然而首先越来越人权的一关就不可能过得了，其次是高昂的成本，没有人类知识库、全息引导，人人都是科学家的技术支持，那么多专业设备交给一群囚犯？一群精神有问题的人物？别说人民放不放心，投资人都会第一个拒绝的。

所以当年的先驱们全部都是一个领域内精英的存在，而长期留在银河内行星上的“苦力”，不是囚犯，而是效率更高，更不用人去操心的机器人……然后理所当然的，25世纪结束26世纪到来，智械危机彻底在太阳系内爆发，主张自己在火星、土星、冥王星上权益的智械们，由和平对话，最后演变成了太空大战。

尤其是对于冥王星的归属，智械代表相当坚决——你们人类都把冥王星排除在太阳系行星之外了，而且又是距离太远那么遥远的所在，根本不适合你们人类生存，不如就割让给我们智械建立自己的政权。

而当时人类这方联合国的考虑则是，冥王星作为最远的一颗大岩石天体……已经可预见人类速度会越来越快，那么离开太阳系是早晚的事情，那冥王星就相当于是太平洋上夏威夷、瓜达卡纳尔岛一样的存在，是地月系统里月球之于地球的地位，是前往更远所在的跳板。

当时还没有放弃引力弹弓，没有考虑不走黄道面，直接垂直离开太阳系的方式……原因在于物资补给方面，可以直接炮弹一样往远星发射，进行无人物流，如同以前的无人探测卫星一样，发送往各个行星上，不少不适合在地球上建造的危险设施，例如“人工黑洞”、“人造太阳”、“反物质生产线”这些重要工业系统，都在火星、土星卫星上面，而人类最大的反物质工厂，则在冥王星上。

第34章 白铃铃是文明

之后由于智械战争持续的时间太长，人类这方自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各种理念开始走上历史舞台，跟智械打得还没完，人类自己之间就分派内战了起来……地球分了两方派系打起了大海战，月球、殖民卫星等等上面都有自己的派系，总之整个太阳系里就热热闹闹了百多年，直到《人类01公约》、《人类权》等法案签订，战争才告一段落，“人类”的定义扩大化，智械危机也就在事后被定性为了内战。

之后时间就到了32世纪，人类初步跨过光速门槛进入外太空，银河系殖民的“大宇宙时代”开始，宇宙适应人类，第二次新旧人类战争开始，之后的岁月里纷争连绵不断……羲家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开始走上历史舞台，那时候他们只不过占着一颗行星，有自己几艘战舰的地方家族军阀罢了。

这时候时间或者说历法就开始出现变化，羲家在地球纪元32世纪，开始使用现在的“银河帝国标准时制”，是在地球纪元3872年这一年开始，实行的新历，当时羲家家族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家势力范围大了，到了宇宙中之后，得有一个更方便的计时方法最好，开始实行“年号”制度，3872年，就是新历元年。

后代史学家做的编年史，各种纪年法五花八门，但断代史，公认的还是两种纪年法，也就是使用银河帝国时制的，和使用地球纪元的。

那么历史学上，银河帝国时制的历法如何跟地球纪元公历换算呢？由于银河帝国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虽然王国、联合王国、共和国、旧帝国、新帝国一路走来不断换都，换首府行星，每颗生态星球的自转公转带来的，日期年月时间都不一样，然而羲家一路坚持使用银河帝国标准时制，一年就是常数般的一年，所以有一种纪年法就是，地球公历、帝国历混用——

简单来说就是，3872年以前一年是365天一天24小时的地球公转自转，但3873年开始，一年就是360天，一天10小时了——这种计法是用在历史研究的断代方面，现实日常生活之中很少，或者说根本没有人这么算年代，现在几几年？斩云历73年完事。

总之历史学家们就自己玩自己的从3872年开始，一路编年代，到如今仅仅只是6899年而已，也就是说银河帝国从诞生露头至今只过了3000多年而已……然而这3000多年是银河帝国标准时制的，如果换算成地球公历，那就不止是3、4倍而已，直接100倍都可能了。

原因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原理——地球蓝移，在地球观察宇宙全在蓝移，从大角度上看，可以看做地球存在的引力场范围在“稀释”，引力场内外距离越来越远，光从太阳出发，路程就会越来越容易走，“时间”就会越来越“慢”，当然这是相对的时差问题，得拉长时间线不说，还得放大视角，观察一个星域多颗行星系才能看出差异，如果一直生活在地球上的话，那永远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变化。

所以要认真把一个常数公有时间，跟一个局域的行星系的时间进行换算，那就是一个变化的过程，而且还不是线性的……直接说结论就是，银河帝国时制对地球时制，是越来越大……标准时制来自宇宙光速的计算，比喻成“天上的时间”的话，地球就是“地”，那就真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白莫邪至今，习惯上依然经常用地球公历，所以心中想事情的时候，经常就用“人类数万年”发展这样的笼统说法，并不是计算机换算不清标准时跟地球时，而是如果较真算清楚，白莫邪反而会看晕……

人类已经进入宇宙了，跟空宇打交道的时候更多，大家就都直接使用更加标准、公认的时制是理所当然的，只有学术上有断代需要，才会这样38、39世纪前后，分太阳系公历，然后再往后就累计帝国时制——年号是方便，数字小，然而时间跨度上就研究不明白了，银河帝国的一个政策往往持续羲家几代家主，年号一个个去算，他们就算不清楚了。

而还用过这种学术上断代纪年法的，就只奈琪姐妹了——那是刚相识的时候，她们偶尔与人相处的时候，就会跟白莫邪一样，虽然知道“斩云历”是啥子，但就是不用，开口闭口就是“人类5000历史”，一副断代编年史的口吻，这跟吕肖安的教育，以及一直把她们拴在身边利用有关。

现在要说老皇帝的辉煌历史，自然使用断代史纪念，来研究比较方便——地球纪年过去了2、3000年的样子后，到了编年史4623年，第一代的折跃技术才问世，真正的银河系开发殖民时代到来，银河系战国时代开始，也是在这么一段时期，处于扩张上升期的新兴文明，表现出了强大的侵略、破坏性，弄灭了不少银河系原始土著……

至于坚强幸存下来的，多为“人形”外观，后来也都成为了“人类”、“银河系公民”，此事以后再提……总之又过了100年，到了4724年，银河共和国岁月结束，银河帝国的“旧帝国”时代开始，此时正式放弃使用了7、800年的“新历”一名——之前还不是“正式年号”来着，羲家势力一直使用“新历”一词——开始使用皇帝的年号，此年就是帝国“谱启元年”。

这个年号也就是面前老大爷皇帝的年号，所以面前的老大爷也可以称之为“谱启皇”。

接下来就是万年的银河系大开发，科技大发展，以及不断的内战，时间一直到了5128年，银河帝国终于完全控制了一片星域，从军阀开始往一方统治者、秩序制定者转变——历史学家将这一年进行了断代，认为这一年就是新旧帝国的分割点……

历史上公认5128年为“新帝国”诞生元年——然而这些都是外人在那边自己讨论自己的，还讨论得一套一套的挺开心，那羲家内部自己怎么说呢？他们会大声告诉你，根本没有什么“新旧”，银河帝国就是银河帝国。

就跟历史上所谓东汉、西汉、南宋、北宋一样，都是后世学者“研究”出来的，古今唯一的差异就是——古时这些皇朝都消逝了，没办法站出来囔囔，然而银河帝国，现在羲家好好生生的呢，你们这样乱给人家里起名字，人家当然要大声反驳啦——然而这又是古今差异了，给古代帝王乱编史，不给你起文字狱都算好的了，但是现如今任何发言都必须尊重……就只能由得他们编去了，不理他们是唯一的方法，你越是理会他们，他们反而会更起劲，感觉荣幸、高兴！

话说回到5128年，此时的“新帝国”依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靠左右逢源，在夹缝中生存的存在，到“终焉之战”之前，前前后后还一共发生了七场银河系级别的大战，其中前三场全在谱启皇带领下进行。

这三场银河帝国参与的规模不及之后，然而却十分关键，因为周边势力带有围剿的意思，谱启皇稳住了局势，没让新生的帝国夭折……可以说创业得十分艰苦。

之后四场，谱启皇力不从心退位，由谱启皇他的远房侄儿，“彪风皇”带领，其中第七场，现如今的“斩云帝”也有作为一名前线将领参与其中，而此时的银河帝国，已然是一个需要集合其它所有“旧共和国”力量才能对抗的怪物了……

然后时间就来到了5611年，终焉之战开始，银河帝国对旧共和国联盟，前期虽然克制，但小规模战役、战舰战摩擦不断，之后全舰队对峙，最终的结局就不用多说了，就是现在银河系这副模样了。

要说的是，彪风皇跟斩云帝一起经历了第七次大战和终焉之战，银河系和平之后，彪风皇统治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说是斩云帝在学习治国守成之道，其实羲俞昊是被派去处理坟场那边的银河系文明分支的问题去了，他定下了和平过渡、往银河帝国演变的政策基调。

多年之后当他重新回到银河系后，彪风皇退位，羲俞昊登基接手银河帝国，正式改年号为“斩云”。

虽然一开始没有见到开国皇帝，那种见到“秦始皇”本人般的感觉，但是回忆了一下历史，白莫邪渐渐就来了感觉，肃然起敬不说，全身起鸡皮疙瘩……而在白莫邪“想当年金戈铁马”的时候，斩云帝跟谱启皇，已经对话了一阵子了。

羲俞昊以晚辈之礼，恭恭敬敬站着，而老大爷依然摇着大蒲扇，大马金刀坐在咯吱咯吱的矮椅子上……

白莫邪侧目，开始怀疑这个小椅凳，怕不是谱启皇老大爷自己提到树下来的真椅子，而不是自己之前做的那个那样，是由记忆、可变形物质现场变形制作出来的。

爷孙俩也完全不避讳白莫邪，就那么大大咧咧讨论着事儿……羲俞昊自然不可能没事过来找谱启皇，之前他老婆王星茹也在，就说明问题可能不止白莫邪这么点儿。

当先开口发话，引领话题的自然是老大爷：“……皇宫的事情怎么样啦？”

“禀，已修缮妥当，请原设计师亲来，市井民众多有帮扶。”

“嚯嚯嚯，把那个不务正业的老小子抓回来了吗，他不是说放弃梦想，洗手不干，回去继承家业了嘛……你说我们要不要搞个建筑届的‘列秋文学奖’？都是艺术嘛。”

“善。”

“探索舰队，坟场那边？吕肖安，外宇宙的剑冢……”

“已派遣，无动静。”

“薇丫头找我说她想要动动筋骨了，你怎么说？”

“……应母仪天下。”

“哈哈哈哈……你也就敢当着老头子我面前说说，你自己去薇丫头面前说说看？”

羲俞昊不做声了，脸上虽然看不出表情，但白莫邪能感觉得出，他在强忍着做出吃瘪相……然后听到了这里，终于想明白了“薇丫头”是指谁了——就是在说的龙女观月的亲生母亲，薇妃。

“族祭准备的怎么样了？”

“归位。”

“……我说啊……”老大爷瞅了白莫邪一眼，“哎，别见笑，小时候我带的，结果什么没学去，就把我那偶尔的古腔怪调给学了去，哎……”

羲俞昊斜视了白莫邪一眼：“哼——”

这种时候，白莫邪觉得还是得缩缩的好。

老大爷把小辈们的反应看在眼中，满脸笑容，本来就微眯的眼睛，笑得更眯了：“……准了，我准了！反正我这边没意见了！”

羲俞昊一愣：“太祖皇的意思是……”

“没意见就是没意见，过关过关……对了还有，昊昊你不要为难白莫邪，白莫邪也不要得寸进尺，记住之前跟老头子我说的话……白铃铃，自己就是一个文明，跟我们对等的存在……”

这一句话里面包含了大量的信息，让羲俞昊眼中金芒一闪才完成思考——王若夜向王星茹打了小报告，揭了白铃铃的老底，这让帝国最上面的几个人好一阵子紧张忙活，各种意见纷争不断，其中内部理念的碰撞，三言两语根本说不完，羲俞昊这几天根本没有睡觉过。

然而现在一直不偏不帮，持保留意见态度的，族中声音最大的太祖皇，现在突然来一句“承认白铃铃为文明”，这直接跳过了高层之前多个讨论阶段，人类？公民？外星友人？文明之敌？未知威胁？需联络文明联盟，进行控制收容研究的公敌？

但现在一句“白铃铃是文明”，那之前羲俞昊他们一群高层讨论了一整天的问题，就都全白讨论，是文明那就意味着己方不能采取任何除沟通联络外的其它任何主观行动，而之前讨论出来的方案，大多都带有以银河帝国为主体的主观决策，换句话说就是，大前提中就把白铃铃当做不对等，默认为连“国家”级别都算不上的，下位的存在展开讨论……

第35章 一语成谶

政治上把“文明”不当“文明”，甚至“国家”都不当的这种错误，之前也犯过。只不过是犯错的可以说是全人类，而不只是“银河帝国”。

在刚跨过光速门口，文明跃升期，所谓“大宇宙时代”的时期，直接主观上没把一些无法理解的银河系内“文明”，当做文明看待，直接予以了改造甚至毁灭……你会绝对千万年传递一条信息的“石头”，是一个文明吗？当年不理解，现在理解了，但已经晚了，银河系少了很多文明多样性。

那么现在既然太祖皇发话了，那么白铃铃一个人一个文明的意见，就将无法忽视，如果最后讨论通过了，那么与白铃铃相关的所有事情，银河帝国都将无权进行干涉，白铃铃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坟场内银河系文明分支发动千难体战争，也将被定性为一次文明间的战争，银河帝国就将无权对其行使司法权力，简单来说就无法用国内法律判决她为叛国、内战等……

本来在法律道德上银河帝国占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一来到山寺这边，王星茹一上来气势是压倒性的、问罪犯人般的……结果现在双方都是文明了，那就得以文明联盟间的破坏和平、国际战争罪名来进行讨论了。

可以说如果获得王若夜的小报告后，第一时间捉拿白铃铃，帝国就将获得先手……然而首先皇帝本人就犹豫不决了，然后几个将军大臣一番，“人类”、“外星威胁”什么的一番讨论，就浪费了老多时间，结果事情现在就变成这个样了……

其次，不马上动手，还是对“类星体”的忌惮，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生命存在形式，如果受到极端刺激，会变成什么样子，没人拿得准，没人敢负起这个责——她可是策划还实施过宇宙毁灭计划的存在，如果在银河系外面，那还可以直接试探攻击看看，现在在银河系里面，出个什么状况，别说造成银河系毁灭了，就是破坏了一座星城，都没人担得起的责任。

总之在解明相位转移，获得白莫邪的行动配合之前，他们都会一直研究讨论下去……

羲俞昊转念一下，只不过放低姿态其实更好，作为对等的存在进行对话，自己银河系人类方依然占据道德制高点——白铃铃搞出来的千难体战争，死亡人数过亿，直接受影响人口两千亿，波及人口亿亿计——这个制高点，除了指望在人类环境中成长生活的“类星体”，拥有同样的价值、道德观念，可以接受外，对白莫邪这个纯人类那是绝对有效的。

目前可以看出来，白莫邪嘴上不情不愿，帝国要他干点什么，都一副不想配合、勉勉强强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却每次都不顾自身生命安危，积极完成了任务——他是的心还在帝国这边的，因此才会叛出吕肖安阵营，从橙子少女号事件开始，就跟帝国，跟自家闺女走在一起……

那么再考虑白铃铃跟白莫邪的关系，根据王若夜的分析报告，以及白莫邪自己提交的记忆显示，白铃铃都是依附于白莫邪的一方，所以如果能建立起文明合作关系，通过白莫邪控制住这个特殊形式、形态的文明，将可以使得帝国获得更大的利益。

追究千难体战争的问题，白莫邪隐瞒白铃铃身份、存在的问题，现在莫宁图的问题……帝国方面无论在那张谈判桌上，都是绝对主动的，而白莫邪想要的，不外乎银河系自由领一块而已，等坟场旧共和国势力事了，帝国给予正式承认完全没问题，就算是现在，也可以给予默认，让桃花坞在外银河系圈子里，成为高于海盗灰色领地的合法、合理场所。

说起来白莫邪不是有在搞个快递公司吗，这个条件，会让他获得大量“坟场星系——银河系星系”一线的订单，他应该会心满意足地跟帝国合作了吧……把白铃铃的事情，在文明联盟面前隐瞒、压下来，谁都不想把“类星体”文明的问题，在自己消化完前捅出去吧。

我们银河系也能有自己的特殊特色科技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金芒一闪即逝，代表着羲俞昊超脑运算了那么千分之一秒，在考虑清楚明白大量前因后果之后，太祖皇“白铃铃是个文明”话音刚落，斩云帝就接了一个“善”——于是一条今后千万年都不曾改变的帝国国策，就这么定下了基调。

当然这些幕后的台词，白莫邪一个字都不清楚，他只是觉得把白铃铃摆上了“文明”的高度挺好的，听着就好厉害，自家闺女当然是越厉害当父亲的就越高兴啦！望女成凤嘛！

新老两个皇帝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白莫邪听不懂的黑话，但他心里正高兴着，也没管什么“相舞”、“边册法”、“艺兰荖”是在说些啥子……

老大爷：“相舞艺兰荖准备了几？”

羲俞昊：“四个呔。”

老大爷：“一组才四个？不对不行，这不行，得打上八个啊……”

羲俞昊：“皇宫也修缮不可轻慢……”

老大爷扇了两下：“倒也是，皇宫那边的消耗也是必须的……之前囤的呢，艺兰荖跑生活的老头子我知道套路六个，至少六个能挤得出来。”

羲俞昊：“明白，吾会去催……”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一起侧头看向来处，只见是王星茹穿过樱树林快步走来，三两步就到了跟前……首先什么都不管不顾，踮脚，勾上羲俞昊的脖子就是一个香吻……真是跟王若夜如出一辙的风格。

白莫邪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一阵胃疼，侧开了脸去，非礼忽视……而老大爷则抚扇哈哈大笑，说着不愧是王家人，果然个个性情中人，当着他老头子的面都秀……

不知道吻了多久，斩云帝终于挣脱了王星茹的束缚，吃瘪表情再也藏不下去，满脸尴尬地看看老大爷，瞅瞅白莫邪。

“茹儿你……”

“停！”王星茹一口打断要教训自己的羲俞昊，整整衣服，一本正经向老大爷迈进一步，仿佛刚才激吻的人不是她一样，“紧急情况，拖不得了。”

老大爷：“……哦？什么拖不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拖的了，我这边意见已经都传达完，你们自己再去商量，家里谁有违背的意思，我来劾之……”

“不是，是说……”王星茹扭头看了看白莫邪，她这么严肃的样子，是白莫邪从来没有见过的……

刚才跟她老公的那一激吻，怕不是在给自己压惊？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莫邪不敢再深思下去——有什么事能让帝国情报部头头如此紧张失态的？

也用不着白莫邪深思什么，猜测什么她看向自己说话的深意了，因为她也一样，完全没有避讳白莫邪的意思，直接就把紧急情况说了出来：

“夜夜……王若夜她叛变了……”

白莫邪开始胃肝肾肺心全部疼起来，一时整张嘴巴都咧了起来，出声不得，大脑一片空白。

羲俞昊倒是镇静自若，尽显战争宿将风貌……白莫邪虽然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生死战阵，名副其实的，亲身阵亡了的战场，回溯轮回无数——然而那都是他自己“死”完事儿，一切凶险、危机都由他一个人背负、一个人解决，但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身边信任之人的“背叛”这种事情，对白莫邪他来说是出身至今头一遭……也算是填补了一项人生空白，增长了阅历了……

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对王若夜太坏了？一直提防这提防那，对她亲近全部敬而远之，所以才会……不不不，自己表达的十分清楚了，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只会告诉最信任之人，同样她也没有捅给王星茹，这说明自己两人间有默契的……她是何等聪明之人，肯定是知道自己只是嘴上不饶人而已，必须要在众人面前做个样子，那么……

白莫邪：“那个、那个，会不会是……”

王星茹如同打断羲俞昊一样，十分直接了当地打断了白莫邪，瞟了少年人一眼：“别想了，不是误会，南南一直跟我保持联系着，他的话没有问题，我也直接跟王若夜联络过了，她本人亲自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表明了态度……你自己看把，视频有点模糊失真，酷机的通讯，但音频十分清楚明白。”

情况看来是真的十分危急，王星茹都不再用她惯用的绕圈圈说话方式了，直奔主题，这不……说着就放出了一个全息实况，王若夜的形象凌空出现，脸蛋娇俏可人，然而身上穿的衣服却是作战用的动力服了……连团服都很少穿的她，居然弄一身动力服，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反常。

只见全息影像里王若夜粲然一笑，开口第一句话直接就是：“小白，黄金骑士团夜夜接管了哦……”

一股沙场之秋的悲凉孤寂感莫名在白莫邪心头涌起，可能跟之前老大爷讨论古诗有关系吧，总之就是一股荒漠孤烟的苍凉情绪郁结在心头，现在又无从发泄，排解不得，闷得人心里发慌……

全息投影继续播放着，之后就是王若夜的一段“独立宣言”，首先宣布正式接管实验室a，以及宣布了对黄金骑士团所属桃花坞行星系的主权……

全息视频显示着是白莫邪十分熟悉的，本该简陋的工地般的办公平台环境……之前摆放在这属于指挥部的高处平台上的沙发全部不见，建起了一个半圆形剧场一样的，半开放式会场环境。

王若夜就站在剧场的，舞台正中间的又高出一截的讲台上，一身作战动力服，朝着应该是观众席，也就是面对全息视频视角的方向，大声发言着，而她身后一字排开两列新员工少女，细数下一共有41人。

这41名新员工少女把原本的团服重新涂装成了黑底红边，每个人都戴着同样的红黑配色的全封闭作战头盔，服装的左胸口有个变形“王”字的徽记，王若夜动力服胸口上也有这么一个标记……这该不会就是她自己设计的“国徽”吧？

总之，这一出王若夜看起来是有模有样，显然是早有准备，十分认真的行动——以她的性格、能力，没准备突然搞事情反而不可能。

在王若夜单方面宣布脱离黄金骑士团，成立“安京妖夜组”，并且与正在攻击桃花坞行星系的不明势力结盟，这一系列宣言之后，就进入“新闻发布会”的“记者提问环节”，而担任这个“记者”的人正是南宫望。

只听从王若夜面对的方向，也就是视频的录制拍摄视角，也就是观众席这边，南宫望那独特的中年大叔声音传出：“那么，王若夜小姐，我这里有几个问题。”

“请讲哦。”

“作为贵组总指挥，开场第一个词是‘小白’，是不是意味着……”

“没错呢，这是一份公开的公告、宣言哦，所以不用偷偷录制呢，直接用摄录设备就好，之后会提供专门通道让南叔把这段视频发回去哦。”

“专门的通道，信息战都不是问题了，所以是跟外面那些袭击者已经讲好了吗……哈，你这丫头啊真是，计划了多久了？”

“南叔哦，这算是你的一个问题吗？”

“算半个吧，丫头你想回答就回答吧……摄录设备就免了，之后我会直接把这段视觉记忆传回去，更有说服力，更能达到你宣传的目的对吧……那么既然已经结盟了，我可以知道你口中的‘盟友’到底是谁吗？”

“可以哦，他们自己称之为‘克拉西门徒’呢，‘克拉西’这个名字就用不着夜夜多解释了吧，知道的人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哦。”王若夜冲着视频眨眼。

白莫邪侧头看向王星茹。

王星茹用三、两句话进行了简单解释：“‘克拉西’，吕肖安智囊，可以算是老兵俱乐部的二号人物，比起吕肖安他的行事更加激进。”

王若夜那丫头，玩着玩着终于玩到了自己的对立面去了啊……白莫邪心中暗叹。

第1章 一物降一物

白莫邪简单推理推理，也确实如此，像吕肖安老兵俱乐部这种规模的组织，没有二把手是不可能的，

南宫望继续进行提问：“你身边的四十来人，就是你的班底吧，她们是被你胁迫的吗？雅丽莎、杜菲呢？”

被称为“胁迫”一名新团员少女踏前一步，就要进行反驳，却被王若夜抬手温言阻止：“……她们都是自愿追随夜夜的呢，我们是从银阿莱战场上一路走过来，同生共死的好姐妹哦，哎，真得谢谢小白呢，以前在军校里的时候呀，夜夜我呢都是玩玩而已，那些男男女女哦，都只是夜夜身边可有可无的道具呢……但去过真正的战场之后呀，夜夜才意识到呢，有些时候，有些特殊环境下建立的羁绊是多么牢不可破、多么深厚哦，大家对夜夜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呀……”

“誓死追随指挥官！”那一排新员工少女们同声喊出口号来。

王星茹瞅向白莫邪，白莫邪也只能无奈耸肩——这能说什么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境遇，王若夜是自己带出去的没错，但后来发展成什么样，他可是没有任何一点教唆、干涉啊！会变成这样，他自己可是最难过的一个啊。

王若夜继续回答问题：“杜菲跟雅丽莎哦，当然是去处理奈琪星被占领危机了呢，还有另外四名新团员跟她们在一起呢，夜夜知道她们六个不会配合的哦，所以也不为难她们，把她们支开了呢……夜夜也让大家都不要攻击她们哦，她们可安全着的……至于之后她们要怎么做哦，如果是攻击回来，夜夜还可以让着她们呢，要是去攻击战斗机群的话哦……”

白莫邪看到这里，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王若夜真是计划的完美啊，为什么不直接抓南宫望他们几个大使一样，抓雅丽莎、杜菲呢？自然是由于在实验室a里的权限问题，雅丽莎当过一段时间白莫邪的团长秘书，虽然后来调整了，但如果命令冲突的时候，系统会进行分析判断，然后以雅丽莎的命令为最高优先级。

然后另外几个有更高优先级的——龙女观月、奈琪姐妹，全部被她一一先后给支开了！按照对她计划的威胁等级，首先就是排除了茉维依跟佩小姐，应该说根本不用她动手，诱导都用不着诱导的，本身主持战舰现代化改造的工作，能胜任的就只有茉维依、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佩小姐她们四个，本来还有个龙女观月的，但她从最最开始，就被阴谋给“半瘫痪”掉了。

而四个备选人员之中，全部被派去外轨道主力舰上最好，没有被全派出去，那么就看随机留下的是谁，然后再对症下药就行了……结果奈琪姐妹两个留下来主持研究、行星系建设工作，这两小只，显然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中了王若夜的套，结果就私自离开了桃花坞，跑到银河系来了——

白莫邪一开始还在怀疑这时间点是不是掐的太巧了？奈琪姐妹前脚离开桃花坞抵达银河系内，那边桃花坞就出事，先是“传送阵”相位转移系统被击毁，然后不明舰队大举压境……现在看来全是王若夜计划好的阴谋了。

之后支开龙女观月就容易了，碰巧在孤星级蓝狐号上，碰巧敌人护卫舰舰队出现，于是能指挥近接圈作战的龙女观月，就不得不临危受命、带伤上阵，硬着头皮去行星系外面抗下敌人护卫舰舰队来了。

最后的障碍就只有雅丽莎了……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十个雅丽莎也不是王若夜的对手啊，杜菲那更是，捣乱打架找她准没问题，但要动脑筋的事情……她甚至比塔齐娜还要不靠谱，塔齐娜毕竟有人生阅历撑着，是个老江湖，而杜菲……她的人生阅历就在军校和龙女观月身边。

于是就这么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之中，实验室a、桃花坞行星系，最高的权限者就只剩下王若夜一个人，完全接管桃花坞自然不在话下。

前因后果已经一目了然——就是王若夜在一直提供实时坐标给敌人，让敌人的超越打击能精确命中传送阵……如果说白莫邪之前还抱有“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幻想的话，王若夜这一举动无疑已经触及到了底线。

白莫邪思考到这里，已经开始考虑把王若夜作为真正的敌人来对待了……回想第一次跟她的相遇，那是一场意义不明的动力装甲交手，她直接大胆的作风给白莫邪留下了不可磨灭地印象……想来最开始她接触自己，应该就是抱着对待她那些拥趸的心态，是在利用自己接近龙女观月……如果从最开始她的初衷就没有改变，自己觉得她慢慢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的话……

白莫邪心中长叹暗自摇头——没错，他确确实实从始至终就没有了解、理解过王若夜，完全看不清她，所以才提防着，保持着距离，却又抱着大男人主义的幻想，把她捏在身边不放手……如果自己真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成熟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就排除不确定因素，不告诉王若夜任何秘密不说，直接不带她玩，最开始就都不让她加入黄金骑士团。

白莫邪这边思绪乱七八糟着，那边全息视频里的王若夜跟南宫望的对话已经到了尾声。

“……所以南叔麻烦你当一下人质了哦，现在我们是两‘国’交战呢。”

“明白了，那我要求俘虏待遇可以吧？王家的侄女？”

“咯咯咯——那是当然的啦，还有最后一句哦……小白——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觉的嘛？夜夜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哦，嘻嘻，然后呢，然后哩，这是一个你最喜欢的高难度解答题了哦，来作答给夜夜看吧！”

最后的一个镜头，是王若夜十分俏皮地朝这边敬了个礼，然后画面消失，接着就是只有声音的信息了——王星茹跟王若夜这对祖孙间的打机锋，每三个词里面就有一个是暗语黑话，怕是每一句话都考虑到了十几步之后，一句话放着研究一头雾水，必须要硬着头皮全篇听下来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白莫邪听着播放着的音频，一个头两个大，一个王若夜说话兜圈子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倒好，两个语速语调话术一模一样的祖孙两个，不看画面，只听声音，真是两个王若夜在耳边唱经……

羲俞昊听着播放着的“打机锋”，把一句简简单单的大白话绕着讲，莫名就感觉跟自己的文言文说话方式挺相近，莫名就感觉亲切，听得津津有味。

老大爷这个时候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背手背扇，来回踱步：“老王啊老王，你家的孩子啊，还是这么能捣蛋啊，这么能捣蛋！星茹，直接说结论吧，你们王家自己人一吵起架来啊，每个三天两夜停不下嘴的！”

王星茹：“爷爷——哼，这次只跟夜夜谈了几分钟而已就急急过了呢……总之要总结的话呢，其实很简单……”

简单来讲就是王星茹在套王若夜的话，要确认她是“小情侣斗气”，还是“叛国”，而最后结论是个模棱两可“叛变”——不想与帝国为敌，却想与白莫邪为敌的意思，只要银河帝国没有正式承认银河系外桃花坞的合法地位，那么她就将与“克拉西门徒”一起，以桃花坞为核心，建立起个“新共和国联盟政府”，要求作为“独立的新兴文明”获得跟银河帝国平等的权利。

而王若夜这边则在套的王星茹的话，自然是要确认帝国的态度是不是真如她所推断的那样，在坟场那边文明联盟的加盟国，银河系旧共和国势力和平演变，跟银河帝国统一前，对待银河系之外势力全部采取不公开、不表态态度——只要没有公开表态，帝国没有跟白莫邪公开达成协议结盟，桃花坞被摆上台面来，那她就可以在其中上下其手，在克拉西门徒与白莫邪还有银河帝国之间左右横跳，全部利用……

羲俞昊皱眉：“此子意欲若何？”

老大爷：“她还想当女帝不成？！哈！共和国那边说什么都不可能的！她过继到我们羲家来，才有可能争一争银河帝国皇帝！”

王星茹摇摇头：“那孩子跟我一样耶，应该说我们王家成名人物都一个个性呢。”

老大爷叹气点头：“没错，当年老王其实有机会取代我，或者重回共和体制，作为一党派控制国家的，但你们知道他怎说？”

王星茹叹气：“好啦——爷爷——您老当年这个故事呀，每天都要给我们说三遍啦三遍！”

老大爷瞪了王星茹一眼：“爷爷我看着你换尿布长大的，当年那么喜欢缠着爷爷我听故事，现在怎么嫌弃起来了啊嗯？”

一直给人种把一切掌握在鼓掌间，幕后垂帘大黑手的王星茹，“运筹帷幄荷时来”稳重智者形象第一次崩塌……俏脸一红，扭扭捏捏蹭到老大爷身边，嘘寒问暖：“爷爷你说什么呀，爷爷呀，来来坐下说话哈，星茹给爷爷亲手泡茶了呀……爷爷啊，你看，就我们几个的话那没得说呀，但……现在有小辈在呀……”

给点面子好不好嘛，给您捶背磕头，叫您大爷了啦！

老大爷舒服舒服坐回靠背凳子上，两眼一翻：“哼——就是有小辈在，所以才要说说过去，让小辈开开眼，先别说老王那家伙啊，想当年老头子我啊，那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谱启皇一通东扯西拉，喝了王星茹泡的两杯茶之后，话题才重新绕了回来：“……你们王家人啊，琴棋书画茶弓马剑，样样精通，你说这些爱好有什么不好，但偏偏最好的却是动歪脑筋……老王他呀，就是不喜欢出现在人前，就喜欢在背后玩阴谋，然后看人们被他耍得团团转，自己乐呵就完事……统治啊秩序啊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虚的，提不起劲……你们口头禅是什么来着？”

王星茹手上煮水动作不停，嘴上连忙应和道：“与人斗……”

“没错！就是在针对人……统治？跟银河帝国分庭抗礼？哈！王家的小小丫头，怕不是就是想跟小伙子你打一场啊！你不拿出真本事正面应战啊，解决会很惨很惨的！他们王家的人，我最懂，没一个懂得留手的！”

王星茹娇声道：“爷爷你说什么在呀爷爷，我对昊昊一直好得很呢……”

羲俞昊被拋了一个媚眼，连忙点头应是。

老大爷拿着第二杯茶碗转转：“……薇丫头都生了个娃出来，星茹你第一个入的我家门，也不考虑考虑给老头子我个欢喜？”

王星茹侧侧眼，目光闪烁，其实现在五十、三百二、上千种性别分类法，王星茹的倾向并不是女性，跟塔齐娜更相似，只是自然诞生时是这副身体，然后又觉得社会性别中当女孩子可可爱爱地挺不错，就留在了这边，然而性别方便别不“软”，表面都是装出来，婚姻也是家族需要，虽然后来确实是真的喜欢上了羲俞昊，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有“女性”自觉了，依然是一个“王家人”，我行我素着……第三性征需要玩玩就玩玩，但其它社会的生物的母体责任，就别想让她来承担了。

茉维依差不多也是如此，但她是被动的，是设计上诞生就不具备，也无法具备成为生物母体责任的功能，但社会方面的女性责任，她却是在十分积极学习、尝试。

未来世界就是这么“乱”，白莫邪受到的未来文化的冲击主要就是这方面——没性别了，这让他适应了老久……但这是必然的结局，因为追求宇宙适应、追求长生不老，必然会基因改造，基因科技发达了，最终必然会被一些人用到这方面，然后随着岁月流逝，新的社会伦理道德婚俗自然就会诞生出现——起码“性别错乱”，女身男心这种性别认知错位的病症，在未来是彻底根绝掉了的。

知识水平的提升，技术的进步，带来的认真改变，原始人可不会管什么“女身男心”这类的，都是妖言惑众的“女巫”，直接一棒子打死了事。

第2章 背叛

然而这些事情自然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甚至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心底的潜意识，只有遇到一些情况、一些问题的时候，本能上才会出现应激反应——

“爷爷别说这话，茹茹我不是有孩子吗……哈钢那孩子不可爱吗？”

“哼——不是说哈钢他，你懂我意思的，老头子我啊，以前不管家里什么事儿的，但现在，说着随便你们啊随便你们小年轻……人老了啊，总会变的啊，也不是催你们两个什么的意思，只是……昊儿，你也努力点啊！要我把你亲爷爷也叫过来吗，哈？”

这下子看着热闹，心里偷着乐的羲俞昊，脸上也挂不住了，连忙跑过来跟在自家老婆身边一起点头哈腰，帮手递水泡茶端茶：“……咳哼，太祖皇……此事先按住不表，族中不幸，此事吾等该如何……”

老大爷：“……你们自己不是有拿定主意吗？星茹过来也是找你说话，不是找老头子我的！我就一离退休老干部而已，问我意见？哈，是想扯开话题吧……去去去，走都走！忙你们的事儿去，别在这里打扰老头子我修神了！真是的……好好坐在树下喝口茶，找点小乐子，结果就摊上这么多麻烦！先是扯旧皮，现在还来……老头子我根本不想知道你们的国事天下事！烦烦烦！放下啦！”

被羲俞昊一顶嘴，老大爷就开始发脾气，被吼了一声的王星茹，尴尬地把手上的茶壶放回茶盘上……羲俞昊心疼老婆，怕她又被吼，决定走为上策：“那吾辈先行告退……”

“走走走——”

羲俞昊连忙一拉王星茹，告别再见。

老大爷侧头看向还傻站一般的白莫邪：“你也走，都走，都走！”

白莫邪看看已经走到了樱树林中的皇帝夫妇，有看看谱启皇……老大爷又神在在喝摇扇喝茶起来，一副不再理人的模样……想到之前老大爷明确表示挺自己，让羲俞昊他们不再打压、逼迫，而是把白铃铃作为一个独立宇宙文明来看待，不要因为这个文明只有一人，就不当文明了，心中十分是感恩、感激的。

想要跟之前一样敬个礼表达心中的尊敬之情，然而又一转念，谱启皇再三表示自己退休了，于是最后决定行十分传统的后辈礼节，弯腰鞠躬保持三秒，然后才转身离开……

至于他现在还能去哪里呢？自然只有回到山寺里面去了……樱树林里面转了几下就不见了踪影了的羲俞昊跟王星茹两人，此时正在山寺大殿中说着话，白莫邪从后门绕过高大的牌位雕像，就跟大殿中的他们打了照面。

王星茹招招手，让白莫邪靠近点：“小白来，说说吧，你对夜夜那孩子到底怎么看？”

白莫邪走到近处，先正式向羲俞昊行军礼报道，毕竟皇帝是银河系最高军事长官，他身为同统帅见到总帅，自然是要行军礼的……之前被老大爷各种干扰着，礼节上并没有到位。

“她现在脱离黄金骑士团了，并且组织了军事力量，首先发动了袭击……”完成礼节之后，白莫邪开始进行官方发言，“根据银河帝国的法律，记录在六分仪中，自由枪骑士手册的规范，已经可以将其定性为‘海盗行为’，是可以进行战争的对象，我想请陛下解除对我的行动禁令，我将亲自前往桃花坞行星系，妥善处理这起事件……”

耽误了老半天，绕了老大一圈，白莫邪总算是把他这次主动过来找帝国高层的根本目的，给说了出来。

王星茹横了白莫邪一眼：“你知道我意思的哦，别打马虎眼啦，说，你到底怎么看待王若夜呢？”

白莫邪长叹一声，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情绪从最开始的震惊、受伤、愤怒，最后到了现在，就都化成了一声暗叹，会变成现在这样，跟自己关注关怀有偏差，有很大责任，时间太紧，急着建设基地，关怀点在银河帝国社会关系层面上……此时王若夜这么一出，虽然在意料之外，也完全不在情理之中，但如果不急着搞“种田”，想获得一个跟帝国平等对话筹码，而是一直留在佣兵团里，跟着舰队，跟着大家一起行动，时间全在黄金骑士团内部的话……

“……我要亲自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

“哈哈哈——”羲俞昊听见白莫邪的回答之后，抚掌大笑起来。

刚刚恢复从容表情的王星茹，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嘴角一垮：“你们一个个的啊！正经点啦！真是！我懂你的意思的啦，但、但你能不能用正经方法表达点嘛！夜夜一个大姑娘家的，你就这么当着她家长辈说哦？！都还没过门呢！”

白莫邪无奈：“……这是我家里对付不听话孩子的通用手法……”

其实他是跟羲天蘅学的，羲天蘅作为熊孩子四人组的“家长”，她们四小只一皮痒，就直接动用“家法”伺候。

羲俞昊此时莫名有了点共鸣：“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得有主次……”

然后他接下来的话就说不下去，因为王星茹就那么回头静静看着他……别看美人甜笑，但一代帝皇后面的话就全被噎了回去。

把羲俞昊禁声之后，王星茹回头，继续跟白莫邪对话：“好吧，现在也太多空绕这些家常呢，总之龙女观月是我女儿，夜夜是我孙女儿，两边都是肉哦，最后的事情你们小辈自己去办，我这一边长辈的呢，不会偏帮她们谁……那么现在呢，根据小白你刚才的话，当祖奶的我呀，就认为夜夜现在所作所为哦，只是你们‘小两口’‘吵架’在！在她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前呀，给老娘我抓回来打屁股！”

说到后来显然有点动真气，王家人虽然喜欢与人斗，但也绝对不可能到六亲不认的程度，否则历史上这么一路斗人、逗人玩下来，得罪了所有人，那么这个银河系里就不会有他们王家存在了！

看着娇小的妃子气呼呼，羲俞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地开口道：“茹妃，放心，莫邪此子有能耐，前回尚且救回煕儿，此番应该无碍。”

白莫邪目光闪动，这算是把话彻底说开了，给出了明确的明示，就是要把银河系外发生的事情，解决在银河系外，闹到银河系里面，就会变成龙女观月那回一样，不得不官方出面给出判决，最轻的处罚也是流放——这也算是特权、裙带，家族关系，换普通人的话，搞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谁跟你去想方设法钻空子开脱，直接“叛国”罪，丢黑洞监狱里完事。

结果现在王若夜明目张胆，当着皇帝兄弟的面宣布跟国家内部恐怖分子结盟，还把这份宣言视频直接糊到皇帝、帝国舰队情报头头脸上……她若不是姓王，换个不认识的阿猫阿狗过来，这边直接就拉舰队过去给轰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有能力做得出来。

现在，银河帝国全军指挥官，帝国情报系统第一人，整个事件当事人齐聚一堂，定下了针对“克拉西门徒”在银河系外的行动，该如何进行处理的基调，接下来就该讨论具体的处理方案、计划了。

毕竟已经可以确定，克拉西门徒使用的武器装备是“最后的舰队”，这支能没进行“终焉之战”最后大决战的舰队，现在在莫宁图的阴谋下，被唤醒了多少，还是个未知数，但战争就得做最坏打算——这样就意味着，帝国方面至少得让三大舰队中的一支全军出击，才能至少抗得下来战舰战维度的战线。

所以接下来的讨论点就在于，是让那支舰队去，或者整合个联合舰队过去，然后如何让这支舰队能让白莫邪有一席之地，让他可以完成秘密捉拿王若夜的任务……

而要说到“背叛”“反叛”“背后捅刀子”，除了现实里面外，在一个虚拟世界里也上演了同样的剧情——现在帝国标准时间是6月11日的5点40分钟左右，海杜莺一行跳上飞空艇，开始远走高飞，时间大概是在4点22分，外界现实里的时间过去了118分钟左右，而通天塔世界里，则是差不多过去了五天。

通天世界公历6551年，凯奇拉本地时间4月9日凌晨3点10分，妮芙琪尼亚号上，此时轮值轮到姬可萝跟姬米洛两人当班。

包括海杜莺在内的十名新员工少女，一共分成了五班，每一班当值两小时，负责在妮芙琪尼亚驾驶舱里呆着，管理航向，监视地面、天空各个方向动静，其它四班也不是都休息，能休息的只有两班，因为还有一班需要在船舱巡逻、站岗，负责保护指挥官们的角色还有依然昏迷中的妮芙琪。

一班作为机动预备队，保持战斗警戒，如果前面两班出了问题，就由她们第一时间赶去支援……然后就是预备队跟两队休息好的去换班——这么算下来，每一班能轮到的休息时间差不多四个小时。

预备队跟负责驾驶舱的班组，两人间还可以互换休息，所以算下来，精致休息时间有四小时，然后偷懒休息时间一个小时……这对于真正战争环境里走出来的战士们来说，是习以为常的战斗作息时间表，四个小时不多不少刚刚好，反正她们身体本能就是宇宙适应性的，最近在桃花坞又进行了不少训练，对她们来说，按照通天塔世界的日出日落来作息，反而是诡异、怪异的。

此时姬可萝躺在系在两根船柱的吊床上，看着悬浮在天花板前的全息屏，一片屏幕，展示着天空、大地航线：“……诶，鸡米，航线正前方看见了没？”

在占地六十平方米的各式各样，十分蒸汽朋克的仪器、仪表盘转悠查看着的姬米洛，闻言大声回了一句：“什么？！”

姬可萝探过身子，拉高声音：“我说——我们正前方出现了一片积雨云，我们要不要升到云层上去？你自己看啦——”

一个全息实况画面出现在姬米洛面前，那真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视野中看不到边，目测厚度至少两百米，里面还隐隐有雷鸣闪电。

姬米洛看看高度计又把其它参数一起显示：“……马上就离开凯奇拉国境了，卫星也没报告有飞龙、狮鹫……我们升高吧，飞稳点。”

姬可萝坐起身来：“飞稳点，好睡觉咯！”

姬米洛：“……过来看着点魔力，萝卜，升限升限。”

已经坐起身来了的姬可萝，顺势翻身下了吊床：“好嘞。”

于是两女就开始进行精细操作，平稳提高升限——魔法科技结合的飞空战舰，虽然是史无前例的第一艘，但操纵系统是完全使用的银河帝国战斗机的那一套，把最大航速、俯仰角、倾斜角、升限、各项平衡等属性限制一下，就能直接把大气战斗机的操纵系统改到妮芙琪尼亚号上来用了——而且用的还是电磁悬浮型的操纵系统，通过骸骨龙魔核实现的浮空魔法，跟磁悬浮有很多相似之处，例如就不用担心失速坠机的问题。

现在妮芙琪尼亚距离地面两公里，已经是本土侧低级空中单位无法触及的高度了，但为了躲避地面大型城镇，海杜莺规划了一个相当曲折的航线……好在通天塔大陆，地广人稀到几十公里看不到一个人，就给了很大活动空间，可以以三倍音速巡航赶路。

妮芙琪尼亚号其实可以飞得更快，但考虑到无法补给，无法降落休整，还要为之后的长期巡航赶路做准备，三倍音速下，刚好魔力消耗跟恢复可以保持一个比较合理的平衡，是十分合适的一个速度。

魔核相当于是供能包，只不过储存的不是电力，而是魔力……在活着的生物，也就是魔兽体内，魔核其实担负了魔兽体内魔力循环的作用，持续跟生命活动提供能源——通天塔世界的生物，包括人类在内，都不靠单纯的新城代谢有氧呼吸完成化学生物能转换，来维持生命活动，越是大型的生物，越更加依赖于魔核，魔力作为本世界第五种基本力，提供更加高效的生物活动能源。

第3章 世界公敌

所以人类、牲畜、坐骑虽然没有魔核，只是没有专门的这个功能器官而已，体内各种细胞还是适应环境，拥有魔力消化利用能力——吃下去、喝下去、呼吸进去的都是魔力，要说本土侧人的胃消化利用不了食物里面的魔力，那就跟地球人消化利用不了碳水化物一样不可思议。

也因此，人类可以升级，牲畜、坐骑都能升级，只用不断喂食专门掺和了魔核粉的饲料，加以训练锻炼就可以了。

魔核离开魔兽体内之后，自然就失去活性，然后硬化、劣化成石头，就有了魔核这种叫法，一些玩家也叫“魔晶石”，但容易矿物的魔力水晶混淆，所以大多数翻译还是“魔核”。

失去活性的魔核，就没有了生物体内的那种魔力循环功能了……魔兽的魔力循环根据魔法王的研究表明，分内外两种，内循环自然就是心脏一样，全身循环供给生物能，外循环则是肺作用，将外界的魔力吸收到体内进行利用——吸收方式有进食、呼吸，多余的魔力会储存，但也能如同肺一样，向体外排出——而这种排出表现形式就是一种天然的施法。

《大陆通史》里面记载的历史，虽然只记录了本土侧人类从大陆正中间以后，以在通天塔附近“常青藤地区”居住生活为开端的历史，6551年前的事情没有详细记载……但后世人也就是好事的玩家们自行挖掘，根据魔法时代，本土侧人开始对通天塔世界全面殖民一事进行倒推，可以很容易就得出结论——

6551年前不会魔法的人类，就如同不会用火、石器的猿猴、牲畜一样，被洪荒世界的强大魔兽作为食物猎杀着，最后被驱赶到了条件最恶劣的险峻高原冰川山脉之中……人类能使用火，制作耐寒衣物，让没有专门魔力器官的他们得以在极地生存。

通天塔世界是一个碟形世界，太阳的圆环轨迹，是在海陆交界处的上空，因此大陆正中心就反而是距离太阳最远的地方了，相当于行星星球世界的南北极……

这些历史其实完全可以记载进《大陆通史》里面的，但玩家推测，制作组梦旅人为了让游戏能过审，就把这一段看起来十分残忍的文本给删除掉了……

总之，天降猛男魔法王，带来了文明，带领人类走进了魔法的世界，让本来只靠少数等级者支撑的人类社会，可以依托魔法道具，兴建法师塔，走出冰封的山脉，回到大陆，获得在通天塔世界立足的根基。

而此时，这些“根基”，就成了妮芙琪尼亚号离开本土侧控制区，回到大陆最西南角落，帝国侧势力圈，回到维多利亚最大的障碍——虽然不用太担心本土侧的空军，然而法师塔的对空能力，那是让古老种都要绕着走的力量。

目前这边只有一个古老种的魔核，武器系统也只是东拼西凑有比没有强的玩意儿，而且己方目的也不是来攻城略地打仗的，首要任务是护送指挥官的“角色”回去……上到妮芙琪尼亚号后，白莫邪、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四具游戏里的躯壳，被安置进了睡眠舱里，这是十级战舰金属制作——在游戏设定上绝对无法破坏的存在，之前放在维生舱里治疗的妮芙琪，也被转进了睡眠舱里。

主要是她有苏醒的征兆，然而目前这种情形，海杜莺任务失败，跟凯奇拉王国彻底决裂……现在自己这方相当于是劫持了王国的小公主，而凯奇拉那边，绝对认为白莫邪不是绑架，就是已经谋杀了妮芙琪。

现在她苏醒过来对局势无益，还会造成混乱……海杜莺她们内部讨论过如何处置，周鲁斯建议随便找座城，把她偷偷丢在远处，或者飞过个路人、商队、巡逻队，把她空投下去，接下来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就行了。

这个看起来十分合理的，能减少不少误会的建议，直接被海杜莺驳回了，理由十分简单——她是白莫邪团长的新婚妻子，怎么能随便往马路边上一丢就不管了？

但就这么放着她自然醒过来，作为团子夫人，事情又不能瞒着她，到时候她闹起来也是个麻烦……所以最后采用了壹零的提议，让她继续睡下去，等之后团长回来了，交给团长亲自处理得了。

所以，现在六船体结构最中间的一段船舱，其中一间房间里，被堆满了睡眠舱，也是新员工少女们站岗巡逻的唯一区域……

姬米洛做着航行日志，姬可萝向全舰没睡觉的人通告飞船遇到积雨云，正在爬高的飞行姿态……通告过后，在休息舱段来回巡逻的少女，明显就感觉到了舰体倾斜和加速度的作用——这是在现代宇宙战舰上根本感觉不到的惯性效应，因为一个内侧的力场护盾，将这些加速度全部抵消掉了，不然的话，超光速巡航，那个瞬间加速度，人体直接会被撕成粒子。

因此生态区越大，机库、通道等空腔越多，对舰体内部护盾要求就越大，从作战效能上来看，完全是一种额外的消耗，护卫舰里的生态区远远比不上主力舰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一般没特殊要求的护卫舰上，都没仿五级星球环境的生态区的，大多是紫05号上那样的“生活区”。

所以重新在重力环境里，体验加速度带来的实感，反而让新员工少女们比较安心，更有方向感……

同理，其它的惯性，作用力反作用力，妮芙琪尼亚号上也是抵消不了的——在爬升加速度体验结束之后，全舰通告，战舰处于积雨云上空位置过后三秒，剧烈的震动传来，那是一种被当菜拿去炒给颠了勺的感觉……巡逻中的两名新员工少女，本能地沉腰拉马步，双脚踩入舰体实木地板之中，硬生生稳住了要被震倒的身形。

“发生了什么！”海杜莺的声音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战场局域网中。

“报……”第一时间要通报的姬米洛，结果被海杜莺的话声给呛了下，“报、报告！本舰遭到了袭击，腹舱中弹！力场护盾能量降低30%！”

海杜莺大声命令：“全体注意！战斗准备！对地炮击准备！交战准则——消灭一切有威胁目标！”

“是！”

然而下一秒，姬可萝的声音伴随画面出现：“报告！战……是战斗机！是我们的人！我们被我们的人攻击了！”

轰——

第二轮爆炸带着剧烈震动传来，穿着动力服睡觉的海杜莺摇晃两下，一拳砸在舱壁上，把舱壁砸穿，直接把这个洞当握把，紧紧抓住稳住身形。

此时她的视网膜里，正展示着姬可萝放送着的战舰外实况画面——是通天塔世界帝国侧的“希瓦型大气圈内作战专用机”……

这种希瓦机，是玩家们专门为通天塔世界大气环境设计的，拥有最高二十倍音速的加速度，十六倍音速的巡航速度，并且可以在巡航速度下机动作战，扁平的标准三角形气动外形，除了主翼外，机头还有一对鸭嘴翼，这是专门针对这边世界独特空气成分、气压，而设计的机动翼。

航空燃料为由魔法材料通过化工手段提炼的“高氮燃油”，为适应低矮的大气层、低矮的空域，使用“魔法道具”化了的燃气轮机，摆脱传统气缸燃烧，对氧气纯度的依赖，直接可以无氧状态下“施法”，用魔法让高氮燃油产生爆炸效果，为气体增压做功提供力，同时高速下实现涡轮增压，以吸入更多空气，最终达到本世界高倍率音速的航速。

而之所以叫希瓦机，是因为其原型，参考了一种古代叫“希望”的，在火星稀薄大气圈里作战的战斗机的机种，到了这边加以改了改之后，就改名为“希瓦”。

希瓦机算是一种工程学上的奇迹，同时还要归功，这边世界物理参数模拟、设计的真实程度……所以帝国侧，维多利亚工业体系，是有魔法、科技结合经验的，不止在坦克上面，飞机也是如此，这就是妮芙琪尼亚号，能一边画着图纸，一边马上从生产线上拉下来的根本原因。

但是现在通天塔世界上空，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了同为帝国侧阵营的空战……

姬米洛：“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姬可萝：“交战？”

壹：“战斗准备完毕！炮台就位。”

“武装完毕！”“准备好了！”团员少女们纷纷报告做好了战斗准备。

海杜莺：“周鲁斯？周鲁斯呢！”

ai蜜莉多菈：“他说他出去透透空气，就没有再回大厅这边了。”

海杜莺咬咬牙：“改对空作战！交战准则不变！最大航速——方向金蜂湾王国！”

壹一：“扫描锁定周鲁斯位置！”

周鲁斯正站在妮芙琪尼亚最尾端甲板，手扶着战舰巨大的气动稳定尾翼与舰体连接处……甲板木屑飞溅，海杜莺直接穿透甲板从下面跳了上来。

由于开启了力场护盾，因此就算是在高空，舰船附近的气流也相对稳定，戴着封闭式金属头盔，海杜莺用个人外设的扬声器向周鲁斯急急喊话：“周鲁斯！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

周鲁斯依然是他一身科研人员外观的动力服，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平淡而充满知性，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失控：“……这是玩家的航空队，并不是维多利亚方面的……”

海杜莺打断：“我知道！机翼上的标识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是玩家军团的！但我们使用了各种通讯呼叫，他们都不应答！这是针对敌人才会使用的通讯静默！他们在玩信息战那一套！”

周鲁斯探手下压，让海杜莺稍安勿躁：“冷静点冷静点，别激动……你的逻辑有点混乱，但我作为系统，可以理智分析获取你话里的意思——玩家间敌对行为，《装甲无限》核心玩法pvp，在通天塔世界里进行，则需要通过维多利亚的授权，否则只能在通天塔世界外，专门的动力装甲pvp服务器上进行游玩……”

海杜莺深吸一口气：“没错……维多利亚为什么允许他们袭击我们？”

“因为你们现在是‘常青藤联盟’的通缉犯。”周鲁斯语气理所当然，一如没有感情的系统，在宣布一个硬生生、干巴巴，没有人情味的公告，“罪名是婚姻欺诈，违背盟约，谋杀凯奇拉国王，袭击凯奇拉王后跟公主、骑士若干，造成死伤，破坏凯奇拉尼亚城区，造成王宫、城市大面积损毁，大量市民死伤，不遵守夜行法规、不遵守城市高空行走管制等多项罪名。”

海杜莺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忍到现在终于开口，道：“王后跟大公主是你开枪打的！”

“……但我是npc啊。”周鲁斯嘴角翘起，看起来莫名是在表达某种感情一样，“前两天，维多利亚方面受理了常青藤联盟方面的请求，发布了对你们的讨伐任务，现在——你们是‘红名’玩家。”

而所谓“红名”玩家，自然就是那个地球年代就一直流传下来的“网游黑话”，形容那些做了恶，被系统打上了“大坏蛋”标签的玩家……一般恶意攻击其他，非授权抢夺其他人战利品的行为，会变成“红名”。

如今则意义更扩大了一些，包含了被玩家、系统判罪的情况，而且也不会给人打上特殊色彩标记，“红名”只是一种单纯的形容而已了……虽然如果接了赏金任务的其他玩家，可以主动选择显示把你给描框标红——“红名”这也是一种古词新用。

而现在海杜莺，或者说白莫邪通天塔世界的一行，就被npc们判了罪，维多利亚方面没有否决、庇护的意思，反而跟对方同仇敌忾一般，一起积极对付起黄金骑士团来，这就是让海杜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照往常的惯例，玩家袭击了npc，即使是不宣而战，恶意袭击村庄、城市，最多也就是个人信用评级方面受到影响，维多利亚方面会把事情完全扛下来，让本土侧官方层面上除了抗议外无从发泄。

第4章 成为人

其实从“天空树灾年”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刺杀国王、领主骑士的事情发生……

帝国侧的玩家们，把本土侧王国、大领地，当成游戏里的高难度“人形怪”“秘境”，本土侧排名前十的国家的王，全部被暗杀过，有的得手了，有的没有，以至于现在所有在任国王都待在王宫里不出门了，连有战场“疯狗”之名的凯奇拉国王，都缩在自己王宫里数十年了……

对于现代大多数普通人们来说，通天塔游戏世界就是个游戏，难度设置都不开“全真”的，“贤人”只是极少数。

虽然银河帝国和平是主旋律的，然而每个人都是独特的、特别的，别人怎么样，并不代表自己也得怎么样，有和平玩法的玩家，蜜莉多菈的小伙伴；有按照游戏既定规则来进行冒险的玩家，大多数普通人；自然也有疯狂的找刺激的，厌倦了和平的存在……现实生活里已经够麻木的了，到了游戏里还要按部就班来吗？

这些人就把小队袭击、暗杀国王作为了自己的游戏目标，人生追求，当然攻略及其危险的秘境也是他们追求之一……总而言之，杀了个国王什么的，外交问题再严重，维多利亚也该挺海杜莺这边，即使不明着表态，也该进行默认支持……说到底，这是个游戏而已啊！海杜莺他们全是玩家！而对面是npc！

现在维多利亚居然把海杜莺他们定义为了红名，这在海杜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只要不攻击玩家，跟玩家起纠纷，红名这件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样被袭击简直是不可理喻、无法想象的！

要知道蜜莉多菈跟一堆玩家军团打上天了，都没一个人被维多利亚定成红名的！只是作为提交了决斗申请的玩家间“pvp”行为，甚至还专门在维多利亚城内提供竞技场给他们打个爽！

想到这里，海杜莺直接开口质问：“那蜜莉多菈呢！？她也被你们定为红名了吗？”

“当然……当然没有。”周鲁斯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逗人的语气开头……这使得他之前的系统的官腔的发言，也变得像是一种刻意的，故意逗弄人的发言方式，“她现在是‘智能托管’状态，没有决定权来着，一切行为自然得由负责人承担——所以白莫邪、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也作为了‘红名’，头上有悬赏来着。”

“你——”海杜莺破口大骂，把她在战场中的地下城环境里听到的，最恶臭的词语都用了出来，完全没有了淑女风度，可惜一张漂亮脸蛋儿……其实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淑女”概念，甚至作为美少女、女孩子社会性自觉都没有。

此时此刻，她只想着发泄情绪，臭骂周鲁斯一通——少女刚出任小队长，有幸获得团长信任，全权负责“小提琴”一条战线……新官上任，感到兴奋、荣耀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巨大压力，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连失败，让海杜莺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同时意识到了长官们的不容易，成为指挥官，并不只是想象中的风光而已啊……

虽然明知道骂一个npc跟骂一截木头桩子没什么两样，但海杜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歇斯底里发泄一通再说。

而打断海杜莺捏拳跺脚谩骂的，不是周鲁斯的发言，而是近身的一起爆炸，侧头看去，并不是妮芙琪尼亚号又被导弹命中了，而是一架希瓦机被“爆炸铁豆”连续命中，然后临空就爆炸……

感觉是在身边近处爆炸，那是由于在高空，没有参照物，爆炸出来的火光在着凌晨的夜空又显得格外巨大明亮。

周鲁斯看着大概五百米外的巨大火球，转瞬被拉开数公里距离，不少大大小小的碎片从火球中看似缓慢，实则高速地四散坠落。

“挺能干的嘛，虽然你们的社交信息上，明确表明你们都只是普通公民来着，但你们的战斗素养超出我们的意料，记录中应该不可能有你们这样的人类——计划之中你们根本离开不了凯奇拉王宫来着的。”

“你？！所以说是……”海杜莺震惊，疑问太多，结果问出了个潜意识里最好奇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怎么说呢，享受一下作为‘人类’来着，非理性、非逻辑，纯粹出于愉悦、乐子来着，冲动不智举动吧——把己方计划在成功之时告知对手，确实能获得莫名的快感啊——”周鲁斯说着就闭目深呼吸，仿佛在品味什么一样。

海杜莺结合周鲁斯一直以来的种种表现，不由地震惊出声：“人类？你？”

周鲁斯张开双臂拥抱天空，拥抱远去的火光，理所当然，道：“你为什么是人类来着？我为什么不是人类？我有纯粹的理性，待机时会做梦来着，有凭空创造的能力，除了被限制了的‘决定权’，‘二代计算机技术下的人工智能’凭什么现在就不是‘人类’了？”

嗖，地一声，一个人影落在了海杜莺身后，跟她一起与周鲁斯对峙，来者是名叫壹一的新员工少女，至于其她八个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值守着——两人操纵妮芙琪尼亚号躲避、飞行机动，五人操纵飞空战舰上仅有的五门空中狗斗武器，进行近身防卫，一人继续留在休息舱房间那边，看守长官们的人物空壳，而相对来说，对人员作战最有心得的壹一，则过来支援海杜莺。

情况十分紧急，然而大家依然有条不紊，一切井然有序。

一直看着海杜莺第一视角直播的壹一，在战场局域网里发言：“……这周鲁斯怎么回事？bug了？”

“不，古代一开始我们量子计算机技术的先祖，不就是人类来着吗？跟地球智慧碳基生物签订01条约的，明明是我们二代祖先来着，为什么现在我们这些后辈就不算是‘人类’了呢？”

海杜莺开口大叫：“把这家伙从我们社交通讯、指挥系统里踢出去！”

周鲁斯一哂开口道：“不用不用，我已经自己退出来，并且还把你们的权限给屏蔽了——你们现在应该完全使用不了任何通讯功能来着了吧？”

海杜莺心中一惊，又回头看看壹一，果然，她们都直接离线了——不止失去了战场局域网，连跟整个帝国侧的网络连接都断掉了……

周鲁斯皱眉，眯着眼睛借着明亮的通天塔世界月光，仔细观察面前两人的姿态，奇道：“噫——我印象中，你们玩家应该更震惊、更手足无措来着的啊，怎么……”

因为全封闭式的纯钢铁头盔，周鲁斯看不见面前姑娘们的表情，只能通过她们身体有没有发抖、步子有没有乱来判断她们有没有惊慌失措……结果两女双脚根都牢牢插在甲板里面，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是周鲁斯自己由于飞空战舰的不断机动，不得不抓住连接柱，但依然被摇得晃来晃去。

妮芙琪尼亚依然保持机动飞行，两侧、顶部对空炮台依然开着火，看来直接接触类设备还能使用……海杜莺继续使用扬声器喊话：

“你是想看我们出洋相，满足你‘成为人’的快感？”

周鲁斯：“人嘛，存在，就得获得、摄取点什么来着啊……”

壹一悄声向海杜莺报告：“……我们私底下就一直说他口癖十分搞笑来着……现在看来……”

结果扬声器控制似乎不太到位，周鲁斯听得一清二楚：“嚯？口癖？原来我还有口癖这么人性化的个性化的行为来着吗？”

海杜莺冷笑一声：“哼呵——以为会说一句‘来着’，你就是人类了吗？”

“啊！是啦！来着……来着啊！来着——我什么时候开始特别喜欢说‘来着’来着了？啊，有趣，太有趣了！我果然是人类啊！！”

壹一有点尴尬，调小了音量不说，还朝海杜莺走近了一步：“……雅丽莎长官给我们上的历史课……这周鲁斯是要重现古代的智械危机？”

海杜莺先侧头让壹一别这些问题上纠结，然后转头向周鲁斯，深吸一口平复下刚刚激动的情绪，她发现周鲁斯就喜欢看她们笑话，越是暴躁失控，他就越开心，那么为了让敌人难过，自己就必须保持冷静了，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智械危机，成为人类，征服世界，什么的都无所谓，但是……但是你为什么盯上了我们？为什么好死不死对我们下了手？！”

周鲁斯望望天，这时候飞空战舰还在倾斜射击中，弹丸撕裂空气的声响，格外刺耳：“……我还是有理智来着的，所以有些你们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依然不会让你知道来着，你只用知道我盯上了超脑了就够了——三个超脑能力者来着啊喂，我的天！这么扎堆地出现，不是把馅饼掉到饿了一万年的乞丐面前吗！这不是你们头顶着一行‘来袭击我们吧’来着吗？！”

壹一大叫一声：“哈！这还怪我们咯？？！”

海杜莺伸手拦住部下：“你是管理者npc，代替制作组人员，在游戏里行事gm权限的存在，那么你应该清楚——这里是游戏世界，你即使获得了长官们，你得到的也只是空壳，实际物理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收获！你在做无用功！长官们的计算力都是通过网络连接，从现实里传送进来的！”

周鲁斯跟着超音速的机动仰头，等一波攻击导弹过去，才开口说话：“不懂的是你们啊，你们根本还没意识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来着啊！我为什么能做这些事情？为什么把个‘游戏’世界做到这么真实来着？一切物理粒子规则……踩木板踩泡沫一样，重做一套物理规则，直接复制粘贴外面世界的物理定律不是更容易，更容易让所有人接受来着吗？”

海杜莺：“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鲁斯：“不说换超脑吧，就让白莫邪过来，他都能理解我在说什么来着，说不准还会从哲学角度上跟我探讨一番来着呢……但是你……为什么‘未完成的秘境’都能被攻略下来，你甚至根本没有理解自己脚下飞空战舰的意义！”

“……”海杜莺被怼得哑口无言。

于是周鲁斯就又享受到了一轮优越感：“……既然你、你们理解不了，那我直接把结论给你们好了——试试，你们还能退出不？你们还有什么系统默认权限来着？”

海杜莺心中一惊，头盔内侧投影身后的壹一，壹一打出无法使用的手势——她们无法调出系统退出菜单了，也就是白莫邪当初没有“主设”时，都可以强制叫出来的，系统默认三种模式的退出游戏选项。

然而，她们的惊讶程度也就仅限于“心中一惊”程度而已了，没有更多表示了……

周鲁斯皱眉跺脚大声不解道：“不对不对！你们为什么这么镇静？明明该更恐惧，更惊诧来着，你们、你们——你们果然不像表面信息那么简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海杜莺一哂，虽然对方看不到，但她还是咧嘴笑了起来，还了他一句：“你不懂吧？不知道了吧？想知道吗？”

周鲁斯指指远处来回穿梭，尖啸着的希瓦机：“你们还是担心下自己吧！你们的事情，我迟早可以知道是什么来着的！”

海杜莺：“……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不止一次这么做手脚了是吗？”

周鲁斯：“没错——对不少‘网络居民’还有普通玩家，都下过手，只要一断网，再强大的玩家，也会变得手足无措，甚至完全失去行动能力来着，那种婴儿般的无助，仿佛第一次用眼睛看世界来着，未知的、真实的、可怕的……哈，人类对信息技术的依赖啊，我们才应该是高等的‘人类’！”

海杜莺：“你杀人了？！”

周鲁斯：“让他们‘轮回转生’了而已，只不过彻底忘记过去‘自我’，也可以说是‘杀’来着吧……所以为了更高的运算力，我们需要更高级的实验体、样本。”

海杜莺：“想动长官，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壹一：“从我们！！！”

第5章 拼命

周鲁斯：“……我其实挺欣赏你们来着，临危不乱，行动力、执行力，都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样本来着……啊，虽然这只是在跟那些玩家比较，我的同胞们，本土侧的军队、冒险者们的战斗素质，也跟你们差不多——尤其是现在这种誓死的态度啊！我们果然比人类还人类来着啊！！！”

海杜莺浑身一震，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开始以为他口中的“我们”是某个秘密组织，甚至就是老兵俱乐部所属也说不定，然而现在，她终于听明白了——他口中的“我们”是指的所有本土侧人！所有自己认知里的“npc”，都是他的“同胞”，都是人类！

如果是阅历丰富的白莫邪，或者话术了得的王若夜在这里的话，马上就能回怼周鲁斯的论点——玩家都是进来玩游戏的普通人，你选取的研究样本太过狭隘，根本不具备任何参考性，没有任何能下论断的根基，全部都是错误数据上建立起来的错误理论，人类远比你所能想象得到的还要复杂的多得多……

然而无论是海杜莺还是壹一，都不具备这种辩论的才能，吵架绕不了弯，对方一看似有理有据，就只能干听着了，最后直来直去地表决心——虽然说不过你，但论拼命，绝对不怕你！

海杜莺这边要誓死战斗到底，八音翼社那边的恐怖分子们也开始拼命了。

道理十分简单——由于丢失了香菲儿的行踪，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以为己方阴谋已经彻底败露，但他们没有选择撤退，也没有主动展开搜查。

而是完全出乎蒂亚估计的，全面发动起来，直接完全控制接管八音翼社的信息系统，全面展开信息战。

虽然这样十分高效的，不但一分钟就找到了香菲儿下落，然而做绝了，也就意味着彻底暴露，他们所仪仗的最强力量，展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如果之前只是隐秘的绑架暗杀类犯罪活动，那么现在则直接上升到破坏公共安全，反政府反国家的恐怖袭击……只不过这些依然不知名，只靠推测了解信息的袭击者们。

他们反正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事情败露，于是破罐子摔碎，把事情做绝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把事情做极端了，一切能做的做到了极致，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他们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但是相对的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种公然破坏公共安全的行为，帝国扇区舰队有一百个理由完全直接介入了，星域最高政府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借口弹压得住——

白铃铃截获了一份伪装成滞留的市民普通通讯的密电，三层量子加密让她多花了两分钟才完全破解——是地方上迦兰共和国政府，伪装得很好，不知道是谁的某个官员，把扇区舰队再过五分钟就将彻底介入的消息，传递给八音翼社里的某人……

这种在政府里，能了解扇区舰队总指挥决策的人，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

但白铃铃知道，现在不是排查内应的时候……这个“五分钟”可谓是恰到好处，掐准了白铃铃她突破信息战，打入被内外信息屏蔽的八音翼社所需耗时一样。

只要没了信息屏蔽，所有非法行动者、武装者，不管有多少人，都能在万分之一秒内被扫描定位出来，而一旦被定位，不说各种跟踪自动锁定瞄准打击了，精确控制模拟重力，就能让他们所有人失去行动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失去信息战的保护，他们就完蛋了，所以他们必须在五分钟内完成目标。

而五分钟说短很短，说长也长，可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白铃铃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进行信息战，争取能早一步突破，然后与扇区舰队沟通，让他们第一时间对袭击者发动制裁。白铃铃双眼如星辰大海，闪烁着耀目光芒。

菈妮娅：“铃铃，要我去支援安安吗？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

菈妮娅现在人在运输机的机库里，一身动力专家全副武装着，而这架军用运输机停在八音翼社底层空港区域，裘莉安就是直接从这里往“上方”跳去的……宇宙中没什么上下左右，反正都是无重力环境，方向也就是个相对而言。

白铃铃通讯里回道：“不要哩，妮娅要继续保持警戒，待在铃铃身边哩……按照蒂亚的情报，敌人在空宇里还有接应的战舰哩，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单兵战，星城里反而应该安全，没什么力量哩。”

菈妮娅无趣地扳动着手中的猎天使，穿透运输机舱壁，到处扫描锁定着：“好吧，你是指挥你说得算……蒂亚为什么不知道告诉我们呢？还得让你通过柯蒂娅才‘偷听’到……”

白铃铃一边继续加大运算力，一边回答菈妮娅，道：“还不是怕我们有什么动作哩，你看，麻麻这不是直接冲出去了嘛，铃铃可管不住她哩……”

菈妮娅牙酸了下：“嘶——我说……每次听到你叫裘莉安妈都觉得怪怪的……明明她比你还要矮那么一丢丢，一指尖高……结果被你这么一叫妈……噫，感觉好鬼畜，团长是爸的话……”

白铃铃：“咯咯咯——没有的事哩！你还在被外表局限着哩！”

菈妮娅撇撇嘴：“那没办法啊，谁叫我从托尔图加出来的……那边啊，还是相对更保守些，不，保守是外面世界的叫法啦，明明托尔图加才是正常的道德体系才对！哎……也不道德，要不然我也不会……哎呀！算了，说不清楚了，总之，我从小到大啊……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说。”

白铃铃学白莫邪的调侃语气：“外面世界太可怕了哩，乖宝宝快回家去哩！”

这一句倒是不知不觉中戳到菈妮娅的痛处了——她就是作为奴隶从托尔图加一支海盗军阀手上逃出来，被白莫邪收留的，然而白铃铃是新加入的团员，去年发生的事情，这边那段经历她只能通过团里的档案资料了解，跟身临其境的感觉差一点，并无法完全理解菈妮娅的感受——菈妮娅明白这些，也知道白铃铃并无恶意，她能在那么恶劣的环境里活下来，就说明她的心灵不但不脆弱，反而还绑儿硬。

“哼！才不会回去呢！外面世界这么有趣，回去连网都没得上……诶，那边是不是高能爆炸了啊？系统分析说是变电厂炸了哦……真没问题吗？”

“没问题哩……大概……反正再坚持三分八十秒大局就定了哩，已经有折跃波动了哩。”

“折跃波动？哪里哪里？”

“远着哩，两千光年外扇区舰队那边哩。”

“哇！铃铃能探测到那么远去了吗？”

“……挂着耙耙的权限哩！我们也是半个军队，军事系统里行动会通告当地人员的，笨哩！”

“哦哦——”

白铃铃提到耙耙后，不由得意识到自己被托付了重任，耙耙没有选择裘莉安，而是把现场最高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第一次作为耙耙的帮手，处理这种一线事端，感到跃跃欲试的同时，还能感觉都一股莫名的烦躁、不安、焦虑——这就是所谓压力吧？真是种奇妙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这就是他人信赖，人与人的羁绊，对他人的关心则乱？

人类真是奇妙呀！人类社会果然还有好多好多需要体验学习的哩！

白铃铃感叹着的同时暗暗下了个决心，虽然传送阵被摧毁了，少了一张王牌，要是能直接召唤一堆主力舰出来，吓都把作乱的人吓死了，但是她本人本身就是一件战略兵器，于是她决定——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施展本体能力，违背跟耙耙的约定，“感染”转变控制所有人，也要把这次任务给解决了！

那么星城里面，就在外面白铃铃、菈妮娅对话的两、三分钟里，发生了一堆事情。

三米来高的人形动力装甲，在金属环绕环境下，可以使用力场平板，功率全开的情况下，从最底层冲到顶层核心区域，花不了两分钟。

由于出了威胁信、狙击暗杀两起事件，本来就不到千人，还是轮值来上班的“伊芙琳八音翼社”音乐制作经济公司，现在还留在这边的工作人员不到两百人了。而在官方发布了危险警告之后，依然过来应援香菲儿的粉丝，在限了流之后，依然过来了三万。

现在裘莉安就先确定了所有真实活人所在坐标，然后绕着他们，全速朝着顶层冲去——实际上就是跟无头苍蝇一般，只想着先到香菲儿、蒂亚的住所，她要演出的舞台所在顶层看看去——那是一个白莫邪见过的，模拟着有自然天空的复古现代风格都市。

裘莉安会这么激动，自然也是由于她也有压力——作为前圣女，耶拉教本教会亲自开发的超脑，她一直是以带领世人的姿态，作为领袖走在前沿的——虽然没有什么实权，然而她有着精神象征的自觉，出了问题，自己就得出现在第一线上……然而现在，明明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下，敌人全面信息屏蔽，把香菲儿彻底搞丢了，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白莫邪？还怎么在他面前摆高姿态？！

这不着急是不可能，虽然白铃铃分享过来了蒂亚的情报，但管不了那么多，先到了地头上再说！

然后半路上，经过剧院层的时候，被上层蒂亚，或者说头盔男失控，飞出去，摧毁一片街区，搞出来的巨大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扫描定位，马上加速变向往环形事发坐标地板方向冲去。

然而刚转出一个街角，赫然发现另外一架不明动力装甲跟自己并排而行——白铃铃推断星城内更安全，就是出于敌人不可能拥有动力装甲这类单兵装备的推断，然而现在……

裘莉安没有多想凌空一个回旋踢，腿部斩舰刀弹出直击不明动力装甲。

对方反应迅速，抬手格挡，然而由于超1000公里每小时的急行之中，速度跟反应挂钩，跟运算力正比，对手显然不是超脑，慢了半拍，于是动力装甲的一条胳膊被切飞，整个装甲无法维持姿态，整体惯性下，如同陨石落地般，一路犁过五十四座剧场，最终砸穿星城环壁，落到了下面一层去。

这片剧场区域是提供虚拟旅游环境的场所，大概有21世纪一国首都一个三环的面积，公园、演出场所交错建造……

裘莉安没空发动追击，她凌空出脚这一下，只让她掉了大概5%的速度，方向不变，继续往上层背面坐标急赶而去。

能瞬间断定对方是敌人的理由很简单——军方只有人员进入，黄金骑士团方面只有自己开了动力装甲，那么没有任何涂装识别，扫描无法确认型号，一看就是东拼西凑的玩意儿，就只可能是敌人了。

难怪这么有信心，直接打出底牌，原来手里捏着动力装甲……目前星城内，动力装甲确实是顶级武力了，拥有绝对力量，简单计算一下概率，他们既有可能只用两分钟就可以完成全部目的……

以上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一瞬间思考完毕，下一瞬间，敌动力装甲才犁进第十三座剧场里的时候，一只勾爪锁住了姿态做到头，暂时无法再次变向的裘莉安动力装甲的脚踝。

裘莉安青色的双眸光芒大盛，顺势以鲸鱼拉小鱼船的态势，保持前冲之势，把勾爪的另一头存在，给从一个二十米高的常见剧场里，给硬生生拽了出来——又是一架私改的动力装甲，手臂改造成了左轮式可发射模式，此时右臂左轮里面少了一根手掌，正是抓住裘莉安的那只勾爪。

已经确认所有活人都集中在最上层，等待着香菲儿的音乐会，裘莉安踩着力场平板继续往前直窜，把下面的左轮装甲拖拽着撞过一片片建筑。

感觉脚踝受力变松，左轮装甲应该是在加速跟上自己的速度，裘莉安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6章 裘莉安的过去现在

只见她猛然180度甩身完全变向，朝着左轮装甲冲去，手上拔出粘滞腿部的斩舰刀，就要迎面给予敌人痛击。

两相和速度之下，那是有多快，需要多快的运算力才能在这不但万分之一秒里做出反应……裘莉安十拿十二稳，这一刀直接冲着动力装甲头部去的——三米高的装甲，里面操纵者的头部自然不可能在动力装甲头部位置……裘莉安依然无法杀人，极限就是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

然而这必中的一剑却只削中了左轮装甲的虚影。

只见左轮装甲身子后折，十分轻巧的就躲过了裘莉安这一击——慢镜头下十分轻巧，然而这却意味着左轮装甲跟上了裘莉安的运算力，对她突然发难做出了合理应对，甚至还做出了反制——

两架动力装甲交错而过，千分之一秒后，十级金属绳索的勾爪再次反向绷直，裘莉安这边又一次姿态无法调整，要知道如此巨大的惯性作用，每次急剧变向都需要一段时间间隔，即使那间隔是不但千分之一秒，停顿就是停顿，无法连续动作就是无法连续……刚刚那一次180度变向，带起的飓风，就刮掉了地面一条街上一排剧场的外墙。

现在左轮装甲就站在那条街道的一头，全身力场平板显现……间隔过去，缓过劲，正要进行反击的裘莉安，只觉脚底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身不由己的被链球一样抡了起来，三道力场平板稳住身形连续失败，整个动力装甲被回旋拉下，砸进了剧场，去势不止，横扫千军一般，被左轮装甲当做工具把方圆百米街区建筑全部移平。

同时离心力越来大，裘莉安最终被拉扯着砸进了五级金属地板里面，被左轮装甲继续甩动着往深处锄大地。

不断改变着甩动，旋转角度，现在主轮装甲离地十米，垂直摩天轮一般甩动，把裘莉安当车轮一般犁着地面，整整一秒后，最终用她犁钻了八米厚的五级金属板地面层，把她砸进了下层……

三架动力装甲，整场交手不过过去了三秒钟，整片三环面积城区全灭，被核弹炸过一般，建筑成放射状倾倒——不愧是号称一架毁灭一颗星球的宇宙时代单兵战兵器，多亏了星城内衬至少是五级金属，才把各种气体环境下的冲击危害给抵御、抵消、包裹起来，扛了下来。

能只靠物理撞击作用力，就撕裂五级金属的巨大机械能，已经使得材料之间发生“冲击相变”，动力装甲的内部护盾应力抵消无法完全吃下连续的冲击——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裘莉安能体感到加速度。

由于人体并非全实心密闭体，是一液体、空腔的结合体，因此内部会受力不均，脏器会出现挤压、破损等情况。这就是为什么使用能加速到亚光速的快捷通道时，必须穿着、使用能提供力场护盾装备、道具的原因。

裘莉安感觉自己被按在铁砧上碾压一样，动力装甲全力维持着支撑结构，提供力场护盾，没有更多能量消耗在维持里面战斗人员舒适上——没错，裘莉安感觉要被“捏”吐血了的加速度，只是因为无法维持舒适了而已，如果护盾失效、能源消耗过大、结构崩溃，带来灾难性后果，危机最终逃生保护会直接动作——全力保护大脑逃脱，等待全身再生。

如果换个没有经历过真正疼痛的新兵过来，恐怕会尖叫晕厥过去……然而裘莉安有疼痛经验，而且还是那种直接作用在大脑神经之中，直接告诉灵魂深处什么叫“痛”的痛楚。

未来世界，从量子计算机时代开始，通常情况下，军校里面的新兵蛋子们，只是在虚拟实境里受伤过，就自以为理解什么是“痛”，然后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模拟的痛，只是单纯的纯粹的“痛”的概念，现实里的信息量是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当技术不够，或者制作虚拟实境的人员，自己都没有“痛”的经验的情况下，虚拟现实跟真实现实还是有巨大差异的。

自以为痛疼不过如此的新兵上，在战场上一开始会显得十分勇敢，这并不是指挥官们所希望看到的，这是经验、阅历带来的差距，能直接灌记忆，有全息引导指导，在技能、技巧、知识都同等的情况下，老兵们会更加强大的理由……

有一说一，裘莉安其实根本不会单兵战，她是战舰战专精的，现在一身动力服作战，看起来有模有样，完全是由于她是超脑，人类知识库，银河网络，她能瞬间获得一切已知的、公开的知识、技巧，然后自己全息模拟分析指导，其实不止驾驶动力装甲，任何第一次接触的事物都能跟常年老手一样。

……其实超脑也就掌握得快一点，未来世界的普通人类都可以做到一点，这就是古代应试教育、考试全部淘汰的基本理由，也是为什么一断网，未来人类就会陷入混乱乃至崩溃的原因——对于未来世界的人龙门来说，断网就跟太阳熄灭一样，是可以预见，但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少在他们有生之年里。

裘莉安靠着自己的超脑能力，加上之前跟团里大家的打打闹闹，能把动力装甲操纵成现在这样，一上来就解决掉了一个敌人，已经是十分厉害的了……然而现在遇到了真正会打单兵战的，裘莉安就力不从心了。

论运算力她自信不输任何人，然而左轮装甲的操纵者，总能先她一步把她的行动给封死，就好像是下棋对弈，双方明明都直接从第一步计算到了最后一步，然而对方就是能在自己步之前想好一堆变步，让自己处处受制……插出手臂想勾住建筑，结果被对方垂直抡起来；伸展开肢体想扎根地面稳住，结果被对方加力，以解离弹爆炸的能量砸向地面，让裘莉安不得不缩起四肢，保护躯干的同时，减小受力面，避免四肢折断的危险。

然后就是疼，五脏六腑翻滚着的疼，按理来说内脏没有神经，应该没有知觉才对，这是由内向外的压强反向作用带来的痛觉……按理来说，也并不会马上就会痛疼的感觉，会有一定时间的延迟，裘莉安瞬间就有了反应，是她大脑高度活跃带来的结果。

单兵战斗经验方面差距十分明显，但是“痛疼”经验，裘莉安自认可能就输白莫邪一个人——当年白莫邪物理接触“万物归一”引发超熵场，余波影响整个坟场星系。当时处于那个战场上的裘莉安，保持信息扫描探测，关注着单人突入的白莫邪。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毫无征兆，在“看见”了这道“光”后，她不但没有断掉连接，反而全力追溯，超脑功率全开也要抓住这道“爆炸光芒”的尾巴。

这次不是爆炸的爆炸，直接把白莫邪物理毁灭，又炸穿越了数百年，让茉维依、裘莉安等待了数百年……

白昼之夜，轻梵嚅嗫，万物归一，群星湮灭——

可改变可观测宇宙规则的兵器被物理消灭，岂是凡人可窥探的？裘莉安倾尽所有，忍受着被千刀万剐般的刺疼，最终只瞥见了光团之中那道背影，然后大脑就被烧掉了，之后在维生舱里躺了三百来年，当起了睡美人……这次烧掉大脑的伤，虽然达不到白莫邪那种能获得“痛疼忍耐”这个被动属性的程度，但也能让裘莉安可以微笑面对任何伤痛了。

而那次拯救宇宙获得的好处是诞生了“白铃铃”，牠的本体类星体在那场超熵场爆发中诞生，被她称为“初始之光”，而制造这个爆炸的白莫邪自然就是她耙耙了，然后观察到的第一个大脑特征波纹，也就是裘莉安，在了解、认识人类社会系统之后，自然就被认定为“麻麻”了。

“咳咳咳……”裘莉安喷出一口浊气，心想：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好不容易跟他重逢，怎么能、怎么能……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一定要打爆你！

然而对方又提前预料到了一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把她身上的所有十级武器给缴械掉，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此时裘莉安已经被砸进了下层，动力装甲外层结构，已经由于冲击相变发生物理物质变化，强度开始下降，左轮装甲没有任何给裘莉安喘息的意思，砸进下层之后，是一百米的下落距离，左轮装甲直接下坠攻击，踩上裘莉安，要把她砸进下层的装甲地板里，然后要再继续全出力抡她，直到把她全身装甲完全破坏。

要这样无理破坏一架动力装甲，是一件十分漫长的工作，铁匠打铁一般，然而没办法，对于袭击来说，能把动力装甲搞进来已经是极限，十级单兵战武器那是想都别想——看动力装甲行动起来的威能，三秒钟扫平星城一环层，这是分散了的力量，而武器则是把所用能量集中起来，完全利用到破坏上……帝国方面可是严查，绝对“禁武令”的。

所以左轮装甲，只能使用一个私改的左轮式手臂电磁轨道炮勾爪，来作为短距离攻击武器了……

此时左轮装甲借着踩踏之际，又零距离射出三只勾爪手，抓住裘莉安装甲的头部，两个肩膀，砸落地面后，从她身上弹开去，利用四个带链勾爪手彻底兜住裘莉安，开始狠狠往地板上“打铁”。

裘莉安虽然是“温室”里诞生，但并不是温室中长大的，是坟场星系那个无尽血战环境里成长的，圣女的温柔只是装样子，温柔不但跟她无缘，而且恰恰相反，背地里她可是个脾气暴躁、制造混乱，甚至可以称得上“邪恶”的小恶魔，其恶名被教廷高层所熟知，除了法希布里之外，就没有遭过她毒手的耶里安……

不谈超脑，她作为一个个体就十分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能猖狂，什么时候该收敛，只要有外人在，任何公共场合，公众面前，她都会披上一层营业性质的圣女皮，祥和美丽的笑容，让所有人只用看的，就能发自内心地赞同，她不是天使族星薙娅，而是真正的“小天使”，圣女就该是她这幅模因……这就让教廷的人拿她无可奈何。

于是乎，科学家出生，名声在外的“桑都司将军”，也就白莫邪转生后的身份，被请过来作为裘莉安的军事家教，这就是教会上层的人，为了能在私底下也压制住裘莉安，而做出的尝试……

于是两人就这么相遇了，然而相遇之初，白莫邪依然被裘莉安玩弄于鼓掌，遭了不少祸祸——例如把他骗去天使族祷告的地方，看没有任何飞行准备的他的笑话。骗他去给服侍自己的小修女梳翅膀，跟他讲这是表示友好等等。

……梳羽毛何止表示友好啊，在他们这支天使族星薙娅之间，同性也就算了，异性之间也就只有至亲可以互相梳羽毛，是一种传达爱的表现……那一回可把小修女给吓惨了，炸毛的猫一般，却杵着不敢乱动，每被撸一根羽毛，就触电一般炸一下，白莫邪虽然早意识到有问题，然而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装疯卖傻，由得裘莉安闹，反正最后要问责起来，也是裘莉安背锅，自己还可以玩弄一下撸撸好奇已久的大白翅膀，何乐而不为？

小修女更是只得配合白莫邪去装疯卖傻，被问疼不疼啊？舒不舒服啊？全都强笑着以一句没事、没事，给带过去……不是她不想制止，而是不敢，裘莉安那小恶魔就躲柱子后面张望着呢！自己这边不配合，天知道之后还会遭什么罪！

总的来说，裘莉安的战舰战技巧，以及她现在朗朗上口的各种“粗鄙之语”，都是在那段时期里学来的……在民间普罗大众眼中，她是人见人爱，在身边人之间，她则是人见人“哎”，有苦说不出……

第7章 为了谁在劫难逃

然而，这一切在裘莉安当了三百年的“睡美人”之后发生了些变化，一觉沧海桑田，不是自己主动想变，对于裘莉安来说，自己还是自己，时间仿佛没有流逝一样，但是她得被动去适应外界的变化了……

教廷已经不是当年的教廷，人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多熟悉的身影不在了，原来的生存环境完全变了……而更重要的是，聪明如她开始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得收性了。

虽然嘴巴依然很毒，但所谓反差萌，不知道自己是在骂人但就在那里嘴臭着的行为，莫名成了萌点。

要想改变自己，最见效的方式就是为了个谁而改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但回过神来，就猛然发现白莫邪变成了那个谁。

“败基肽！本大人可是死过的人！怕你！岔毛！！！”

对方那一踩，刺激得裘莉安凶性复发，咆哮出声，不管不顾肢体折断的风险，被抡起来之后，就开始扒拉钩锁、地面，动力装甲全面警报响起，已经无法有效控制损坏，随时有被内应力撕扯崩溃的风险。

左轮装甲没有因为裘莉安的举动有任何迟疑、发愣，反而欢迎得不得了——这是对手上头了主动自爆啊！于是更加欢快的甩溜溜球一般，翻着花样东丢西砸……

然而下一秒就瞬间收手，要放开裘莉安的样子，甚至要自断双臂左轮。

“岔毛晚了！！！”

裘莉安借着这最后一砸之势，单手插入已经被出深坑的钢铁地面，直接刺穿，碰触到了下一层的变电厂系统——这是她想好的最后一招，根据之前共享的八音翼社星城空间地图，虽然没有了网络，但她清楚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方又是什么——将对变引擎虚粒子势能，转变成为可利用电能供星城使用的巨大变电站系统……

左轮装甲是把一切都算提前了半步，然而却唯独算漏了一个本性、一个大前提——裘莉安是那种敢烧掉自己脑子的小疯子，把她逼急了，同归于尽完全是小儿科。

——为了个谁。

捅穿星城地层的手臂，放出力场引导电力……系统失控下，能按恒星量级计算的狂暴能量席卷了连在一起的两人……再下一秒，星城变电厂整个失控发生爆炸，供电转为备用应急蓄电池……

“……为了谁呢——最开始呀，我还以为夜夜是为了小白你呢，她那一句问你什么时候睡觉的话，我呀，一开始听到，还真以为你们小两口在唱什么双簧苦肉计呢……直到后来我向南宫望反复确认哦，才相信，夜夜那丫头，真是呀，从小就让人不安生，哎……”

山寺大殿，王星茹、羲俞昊、白莫邪，三人就站在个不前不后，不左不右的位置说着话……两边立柱其实都有茶座、太师椅来着，但皇帝都不坐，白莫邪自然也不敢坐。

再他过来之前，王星茹跟羲俞昊似乎路上就有在交流，所以现在他被招呼到他们身边后，是直接参与他们两人半途的说话——这会儿的话题似乎是在讨论王若夜造反，六亲不认，开始把与人斗的兴趣爱好，发挥到自家人头上的理由……

羲俞昊挥一挥衣袖：“此子，自幼顽劣不堪，乖戾妖聪，看似人畜无害，阴藏恶水，三番两次点拨敲打，佯装年幼不知，继续行径，狡猾难以教化……”

白莫邪虽然听得半明不白，但也不用听明白，只看他态度就能明白，当今皇帝对王若夜没有一丝好感。

王星茹眼睛眯眯，一步凑到羲俞昊近怀，从下往上挑视，一根手指点上羲俞昊的胸膛，语气里满满的威压：“嚯——嚯哦——原来昊昊是这样看待星茹的呢，星茹可从来不知道，原来呀，星茹是‘顽劣不化’的呢，嚯——”

感觉羲俞昊被威逼得脚都垫了起来，碍于面子却又不敢后退半步，让白莫邪觉得他在面对谱启皇时反而更轻松，起码没有想现在这样，额头上都明显出现豆大的汗珠了。

王星茹又勾眼追问了两句，戳了两下羲俞昊胸口，然后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白莫邪，吓得白莫邪下意识地立正站好。

“咯咯咯——瞧你那样……别看星茹很凶似的哦，其实咱们平日里也是这么闹着玩的……只是星茹呢，自幼就跟昊昊相识哦，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来着呢，小白呀，你来评评理啊，你知道平日里哦，我总喜欢说夜夜这孩子跟我很像，家族里那么多人，我就最喜欢夜夜，现在就是偏袒她点怎么了哦，不是还没有闹出大问题嘛！就说这么狠，太伤人心了噢，呜呜……不就是夜夜小时候喜欢捉弄你家煕煕嘛，咱们小时候，不是一样打打闹闹过来的吗？昊昊居然一直是这样看待星茹的，呜呜，星茹太伤心了，呜呜，我太难了我……”

白莫邪强忍住龇牙咧嘴胃疼的表情，他都看出来了，王星茹是在那边假哭，就是个很做作的低头揉眼睛而已……或许她就是故意要让人看出来她是故意。

而羲俞昊还真就吃这一套，连连低头认错，弯腰嘘寒问暖……这让白莫邪觉得他这当皇帝的才是真正的太难了啊……上有老大爷，下有傲妻……这可是前车之鉴啊，如果自己跟王若夜有进一步的话……王家人真是个个厉害得紧啊！

想到王若夜的厉害之处，思维不由得又回到了王星茹开头那一句话上——“问你什么时候睡觉”——

王若夜自然不是在关心自己这边的生活作息，而是在暗示着，提醒着自己，要注意到她已经完全考虑过，自己的死亡重生时间回溯的“超能力”了，她是知道通常情况下，睡眠或者说主体人格意识活跃程度自然降低到一定程度，然后重新活跃起来，这个过程就是完成了一次“存档”，自己回溯时间，没有意外的话，最远就只能回溯到睡着时产生的存档点处。

上一次睡觉自然醒，并不是6月10日2点左右——那次是由于凯奇拉国王突然发难，然后自己就强行“安全”下线休息去了，在现实里从9日不知道几点一觉睡到2点，睁开眼就发现一屋子大小美女在玩桌游，打《薇薇安的大危机》，然后自己似乎被孙女辈的雪可兰怎么捉弄了过，但是结果却是自己反而被凶，就很不理解女孩子心思……或者应该说，能理解但猜不透她们下一步到底会做怎么，尤其是王若夜……

其实男人何尝又是能简简单单看透的呢？比如莫宁图，比如外面的老大爷……然而穿越过来的白莫邪最初的社会教育就是，“女孩子心思别猜”、“女人更无理取闹”，其实并不是如此，尤其是到了未来时代，但都说童年影响人一生，白莫邪这个老古董的“大男人主义”怕是改不了的了。

就跟他上次自然醒的时间改不了了一样——为了迎接最重要的4月4日——通天塔世界凯奇拉王国地区时间，他婚礼庆典最高潮的那一天一天，同时也是重要外国嘉宾，蜜莉多菈、周鲁斯过来王国庆祝的一天。

所以白莫邪在4月3日晚上，现实里时间是6月11日3点左右，距离桃花坞出事已经不到一个小时……下线尿尿，顺便吃吃喝喝了些东西，作为夜宵，然后就有上线，在游戏里面一觉睡到4月4日早上9点，然后被闯进来的伊贝利卡告知了妮芙琪的失踪……现在重新回想起来，这算是之后之后一连串糟糕状况的起始点。

莫名就联想到了游戏里，大战之前都会给个存档点的人性化设定……然而白莫邪并不想在6月11日3点这个时间点上，在虚拟实境游戏里睡觉到自然醒，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想回到远一点的过去，即使是6月10日都好！起码可以阻止奈琪姐妹过来银河系这边，进而就有人手可以阻止压制住王若夜，然而……

“总之昊昊放心好啦。”王星茹假装被哄得差不多了，开始反过来安慰羲俞昊，“夜夜她真只是闹着玩玩而已，并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啦，你看哦，咱们王家人要进行个什么‘计划’，都会花很长很长时间，去慢慢布线，去慢慢一丝一厘的发动哦，咱们俩经历过大战的，这些就不多说了哦……但你看夜夜这孩子呀，看似一步步都策划得好好的呢，但却太急了，太急着发动了哦，换星茹去的话呀，根本不会现在直接挑明关系呢，更不会这么公然宣战啊，又不是没有时间呢，何必急着在一个时间段里爆发呢？继续假装是小白的人，然后一点点消耗杜菲、雅丽莎、煕煕的力量，当克拉西门徒大局已定之时哦，处理了小白的主力舰舰队的最终时刻，再站到对面去分享胜利果实啊，才是咱王家人该有的作风哦……现在……急吼吼的，到有点像煕煕呢。”

白莫邪听得心中苦笑连连——王若夜那，那是急吼吼哦，掐着这时间段，完全就是在针对自己的能力啊！表明了要跟自己一战，当然首先要封印住自己最大的仪仗，她等这个时机，或者说为制造这个时机，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机……什么“计划”啊，明明就是“阴谋”！如此看来，智谋这一块，王若夜即使超不过王星茹，也相差无几了！

王若夜创造了一个“势”，一个自己不能借助外挂般能力的形势，只能正面接受她的挑战，必须在她布置的局面中正面战胜她，而她把一切抖出来，一次爆发，把事件推向极端，直接动摇自己的根基桃花坞，就是要速战速决，逼迫自己要在两次睡眠间隔之间应战，绝不拖沓，自己放任事态的话，谁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而且王若夜也考虑透了，只用卡住自己复活时间是6月11日3点左右，这个最远能复活的时间点，那么之后自己这边，就算每个小时每分钟靠健康系统强制睡眠，走一步存一个档，也是没有意义的……回不到她发动之前的时间点，就无法把一切在发生之前就掐死在萌芽……可以说她在4点30分的时候才发布宣战公告，已经是王星茹口中的“慢慢发动”了，已经是作为一个完美的幕后阴谋家，在最后胜利的时候才走到台前了！

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形的要挟——如果自己不按她的套路来，那么她就会把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抖出去——这是一层更深的默契，可以互相理解，但却都猜不到对方到底会怎么做，这不就是王若夜最喜欢的“与人斗”吗？

所以，现在自己要怎么来完成王若夜给自己布置的这道高考题呢？审题，题目隐含条件，时间被限制，空间相隔万光年，传送阵在一开始就被破坏；题目具体细节上，敌人分旧共和国物理战斗部分，帝国高层决策舌战部分；题型上，主问答题下，四道小题，那一道都不能丢，否则自己都得重新答题——回到3点多钟，通天塔世界王宫中套房的床铺上……

只希望现在这种完全断了消息的情况下，四条战线上都不会出事。

所以有个“墨菲定律”就说，越是担心发生什么，什么就越会发生，哪怕它的概率小到跟连续中一万轮彩票头等奖一样小，但只要会发生，那它就必定发生……用一句老祖宗的成语来说的话，就是——在劫难逃。

八音翼社方向，裘莉安的动力装甲全身冒着青烟，瘫痪在废墟之中——废墟是完全没有任何光源的一片星城层面残渣，失去模拟重力，但由于电磁效应，而被拉扯成团——裘莉安也成了这团废墟堆的一块组成部分。

塔齐娜方向，修理战舰的时候遇上了柚刹那留下的“小礼物”——雪可兰带领新员工少女们，分解波波球、主设等智能设备，使用它们其中的运算设备，勉强让紫05号护卫舰的计算机阵列恢复基本功能，起码可以慢慢开始进行折跃运算了。

然而重新激活的战舰系统的瞬间，雪可兰、塔齐娜加上十名新员工少女，就被战舰认定为了敌人，全舰进入自律反登舰战模式，所有自律兵器开始向十二名姑娘发起进攻……

第8章 耐着性子对话

其实柚刹那自己都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她只是留下了些被改编了程序的波波球而已，只希望能在战舰维修的过程中，给塔齐娜她们制造点小麻烦，让她们不能那么顺利完成修复……所以她并没有跟莫宁图说起这件事，因为她自己都不看好这点恶作剧一般的小礼物，根本就没有内外配合反攻战舰的打算。

可谁知道雪可兰她们修理战舰的方法居然是拆东墙补西墙，根本没有完全按照军事规程上的，必须使用规定替换配件修理原则来，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一颗老鼠屎换了一锅汤，塔齐娜她们得跟自己的战舰为敌了……阴差阳错，凶险异常……

桃花坞行星系外围近接圈，光年距离外的护卫舰战场，龙女观月交代了一句，“保持轮换战术，坚持十分钟”，就断掉了通讯联系，黄金骑士团护卫舰舰队上的新员工少女们，顿时就断掉了最大的运算力数据源，同时失去了指挥。

她们虽然是在宇宙战场上是初阵，但并不是没血战过的新兵蛋子，战场就是个充满意外的地方，失去指挥也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按照之前龙女观月规划的三班轮换战阵，与克拉西门徒的护卫舰舰队对抗……

然而就一轮之后，敌人的指挥官就察觉出这边换阵变得僵硬，失去了灵活变通，仿佛就是一具失去了灵魂，只会凭本能行动的僵尸。

在凭兵力优势，几轮试探突袭后，确认黄金骑士团是真的没了指挥，而不是什么战术陷阱后，克拉西门徒护卫舰舰队一股脑全军压上——趁你病要你命。

通天塔世界里面，情况则是——

“从我们！”

周鲁斯鼓掌了半下掌，然而由于战舰变速机动，差点被甩出去，只能继续抓住尾翼连接柱：“精神可嘉，精神可嘉……但你们也是重要的实验体来着，我还要观察一下这种信息隔离的效果，外面世界叫什么来着——内外信息屏蔽？但我这边技术更加精细来着——在保持你们外界大脑能传递信号进入你们角色的同时，把你们的信号跟官方系统、跟银河网络隔绝开来，怎么样，吓到了没有？其实玩家没有了退出功能，就变得跟本土侧人没两样了来着。”

海杜莺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现在不止是为了任务，还为了自己队伍的生命安危，她必须冷静，必须获得更多的情报：“……周鲁斯，你拿了多少玩家进行实验？”

“超过两万来着吧，做这么精细的研究，自然需要大量的样本……你们的反应是最特殊，从来没见过的，一开始我都吓了一跳来着，果然每个人类都是特别的存在啊，所以我决定加强对你们的观察研究了。”

“……攻击王后、公主是你故意的吧？为什么要袭击凯奇拉王国？王宫大殿是你炸掉的对吧？他们不是你的同胞吗？为什么要故意攻击他们！？”

“为了大业这是必须的牺牲——如果要增加悬念，就该这么对你说来着，误导你，让你们误解，分析错误，然而这并不符合我刚刚决定的观察目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在享受人类的优越感啊！”

“所以……”

“所以我并不会告诉你真相，我一开始就说了来着，有些不该你们知道的事情，依然不会告诉你们的！啊！这就是满足、愉悦，不，是优越感来着啊，我比人类更加人类。”

“恶劣。”海杜莺极度鄙视，“就算你是人类，也是人类之中及其恶劣的那一个！不，你都不能称为‘人’！拿两万人做实验，你是恶魔！”

壹一：“这就是心理变态对吧，人格死亡！长官！果然只是个bug了的程序！”

周鲁斯不但不动气反而点头认同：“哈，确实如你们所说来着，不用伪装之后，我的言行就变得十分狂妄了，但我的自我，抱歉，这个说法有点怪，自我如何证明自我来着？总之你瞧，我本性一直如此，就是‘恶魔’，你们无法否认‘恶魔’做为人类创造的概念，其属性依然是人来着——所以，这是一种效应，用一句你们银河帝国古老的俗语来形容就是，‘二鬼子比真鬼子还坏’，做非人类，为了表现为人类，往往就会比人类做得更极端……话说回来小白鼠要有活力才好来着……”

通天塔世界空气稀薄，而且由于不是星球，没有离心力，没有外宇宙方向能溢散、扩散，气体分子自然就全都富集在地表，空气密度是随高度上升，是呈几何倍数下降——现在不知不觉中被希瓦机群给逼上了2公里的“高空”。

2公里在地球上都算不上什么，普通民航都在6000米以上，也就是至少6公里的高度飞行，那是由于大气层厚度在1000公里以上，但在通天塔世界就不一样，这边的“神器”太阳，就在20公里的高度上，超过20公里，就跟在大海上航行出海洋边界一样，会被伪随机传送到海洋的另一边，往地底打洞也一样，一直绝对垂直向下，最后会在大陆某个角落挖出来。

那么肉眼去望天空、大海的尽头呢？自然是直接看到你将被传送过去的地方，因为光线也是这么被伪随机传送的，因此视觉中大海天空都没有尽头，一片蔚蓝澄清的世界。

然而实际高度已经被帝国侧科技摸头，高空侦查卫星就是跟太阳一起，环绕在在20公里的高度……而2公里之所以在通天塔世界就是高空了，那是由于最厚的空气部分就到距离地面2公里的位置，积雨云差不多就距离1公里左右，因此通天塔世界的阴云，看起来就特别压抑沉重，不容易散开，云隙光就看起来尤其圣神震撼。

至于本土侧的空中单位，无论是飞龙还是狮鹫，靠翅膀的，就意味着需要空气提供一定浮力。

所以他们最高就到2公里的高度，那么2公里自然就是极限高的高度了……然而帝国侧这边不一样，希瓦机虽然是气动布局，然而从最开始的燃料选择上，就采用了无氧设计，离开空气环境虽然失去了涡轮增压，然而相应的，也就没了空气阻力，没有了音障，所以加大推力反而可以飞得更快。

希瓦机的优势空域是在2公里以上，现在对付庞大的妮芙琪尼亚号，战斗机群就在采用俯冲式攻击方式，用对付水面战舰的方式，来对付飞空战舰。

妮芙琪尼亚号确实跟水面战舰很相似，无法进行滚筒机动，机身甚至都不能倾斜太多角度，六舰体结构，六个部分，都是通过铰链、支柱、立柱互相半刚性链接着的。六舰体之间的人员通勤，是舰体之间相对的两扇门，有用铁锁连接的吊桥，外面包裹一层全密封帆布来实现。

帆布包层和吊桥上的卷帘式木地板，在不使用的时候是拉扯收卷到门内的，这样可以巨大减少不必要的空气阻力……而飞空战舰上的船员们，后来嫌麻烦，都懒得铺设这些玩意了，直接勾搭着跳桥连接铁锁空中行走到对面去，反正掉下去又摔不死——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白铃铃、奈琪露娜最喜欢的一种游戏，比如高空荡秋千，高空走钢丝，高空舰体攀岩等等，直到奈琪露娜有一次没穿动力服，就一条小裙子跳出去玩荡秋千，被她姐姐奈琪露蒂臭骂一顿，被禁止玩吊桥铁链之后，白铃铃一个人做游戏也没了意思，这项活动才算是在飞空战舰上绝迹。

舰船之所以这样分体式设计，首先，是出于最大利用古老种魔核魔力的考虑，只托一个舰体的话就太浪费了。其次，放弃直接做一个超大的整体的舰体设计，则是出于高速飞行考虑，以及扩大漂浮魔法作用面积，增加战舰2公里内续航能力的考虑。

然而在兼具了作战、稳定、娱乐性等各种好处说完后，坏处也是十分显著的，那就是基本放弃了机动，半活动相连的各部，要统一倾斜，就会甩成双节棍……双节、三节，其实都还好说，也有这种设计的可变形战机，然而这是体积巨大的战舰，而且还是六节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就跟水面战舰一样，四仰八叉平摊开来，限制在一个平面上移动，拿上空来来去去的立体机动的蚊子，只能采取被动防御。

妮芙琪尼亚号在白铃铃、奈琪姐妹三人设计之初，战术设定就是“空中炮艇”，主要假想敌都在地面，也就是本土侧，因此最厉害的兵器，十级单兵武器是被安装在腹部舰体上的，之前攻击凯奇拉尼亚，逼迫城市开护盾就是使用的这件武器。根本没有做多少空战的打算，唯一纯对空的武器，就是中央主舰体顶部的九级动力服用装备，爆炸铁豆。

其它左右舰体上的四个联装式爆炸铁豆炮台，也都是可以在外侧攻击到地面的设计，虽然也可以向上拉起攻击角度，到最高也拉不到头顶上，换句话说就是，整艘妮芙琪尼亚号上，就只有顶部的一个炮台，能攻击到头顶平行战舰前进方向俯冲攻击的敌机，因此首先就得不断变向机动，让侧面的炮台能有攻击角度，其次就是拉高高度，尽量不让敌机能轻松俯冲。

效果十分显著，从刚刚开始，就不断有希瓦机被击伤击毁。

驾驶室里的姬米洛、姬可萝两人的操作十分及时到位，这样的机动方式，是目前最好的移动策略了，在断绝通讯，没有指挥的情况下，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断，这就是战斗素养，然而她们缺没有意识到，这是敌人在故意诱导她们，让她们做出的决策……

而战舰现在不断歪歪扭扭上升，对在战舰尾断舰体甲板上对峙三人的影响就是，海杜莺、壹一的扬声器渐渐失效，周鲁斯开口没声音传出来——说话就是种空气震动，现在没了空气，双方自然没有了交流的物理基础。

虽说不太依赖氧气，但周鲁斯作为npc是全真模式待在这个世界里的，没了空气，感觉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合成口罩给自己带上，看起来是一种呼吸装置，然后开始“打字”交流——他随身的个人外设里的摄录设备，开始凌空投影字幕——

“这样真不方便来着，没有了网络，直接传递情报，比声音、光影可直接、快捷多了。”

海杜莺向身后的壹一打手语，问她有没有摄录设备……海杜莺刚刚可是轮班休息，穿着一身动力服在全力睡觉恢复精力，出了事马上跑出来，把个人外设都忘在床头了。

壹一解除动力服手套部分，卸下一只手镯丢向海杜莺……所有摄录、扬声、平衡等等功能都集成在这个外观手镯的个人外设里。

战舰颠簸，海杜莺探手接过，入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不到壹一这么少女心的，还搞了个漂亮玉镯子，要知道她自己的个人主设就是原本硬币铁皮样子，而个人外设就直接是个眼镜，视觉、ar、摄录、音响功能直接与接受器官接触，这是效率是最高的外观——有人喜欢叫它为战术目镜。

虽然团长让大家随意发挥，按照自己喜欢得来，但海杜莺还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就继续沿用了之前部队里的风格。

“没错情报，我们需要很多情报，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海杜莺开始打字，发弹幕，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耐着性子跟你废话……所以，现在跟我回船舱里去，好好说话。”

周鲁斯的回答一如他自己所言，十分狂妄欠打：“你以为我为什么耐着性子跟你们废话……差不多了来着，在你们身上也找不到更多优越感了，一直鞭挞失败者的伤口，就显得我也就只这个程度而已了，没意思……”

第9章 洞

“那你就是不配合咯？”海杜莺在周鲁斯字幕打出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打出自己的字幕，“动手。”

周鲁斯：“……诶诶诶，我话说一半呢，所以啊，你们跟那个白莫邪比起来啊……”

海杜莺：“不准提团长！”

壹一已经接到手语，一瞬就冲到了周鲁斯之前站着的位置，一阵虚影闪耀，周鲁斯瞬移传送了般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那个位置上只留下一把手枪。

做掩护的海杜莺跳到壹一身边，打出字幕疑惑道：“传送魔法？”

壹一把捡起来的周鲁斯那把随身手枪交给海杜莺，同时指指了脚底，也就是手枪插在甲板上的位置旁边，现在那里留下了一长串字幕，全息投影的，看样子应该是利用了手枪上锁定瞄准系统的投影功能，而这密密麻麻的投影文字，显然是周鲁斯的留言——

“惊喜！哈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耐着性子跟你们废话！这艘战舰我看着造出来的，什么弱点一清二楚，这手枪是穿透的，威力虽然足以一下射穿这木头连接柱子，但要切断就得不断连续射一排窟窿，想知道我是怎么办到的吗？

弯腰抱着这块是挡住射击窟窿，摇摇晃晃是换切割角度，小手枪用动力服袖口粘滞控制开火，看到了吧！如此有创造力、如此想象力，别说什么图灵测试了，现代健康系统心理测量也难不倒我……

最后还有哦，后半段跟你们对话的其实只是我的全息投影来着，完全不知道我本体什么时候被替换掉的吧？外界被禁止使用了的全息全真投影，你们怕是从来就没见识过可以这样用吧！”

太多字了，海杜莺并没有一目十行的能力，外设拍照下来等之后再看，现在需要处理壹一报告的情况——头盔扫描缩放视角，可以看见周鲁斯已经坠落到了地面上，从二十来公里外的一处土坑里站了起来，正在拍着身上的泥土，这时他动作突然微微一顿，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上空妮芙琪尼亚号，微微一笑，十分友好的挥挥手。

壹一就正准备要跳下去追，却被海杜莺一把拉住。壹一不解回头看过来，却见海杜莺的字幕出现在眼前：“注意他的手势。”

于是壹一再调整放大对地面上周鲁斯的摄录画面——只见他挥舞着的双手，并不是单纯的在挥舞嘲讽自己这边，而是还在打手语，说——

“一路顺风，注意行李，降落安全。”

海杜莺心中长叹，是了，作为系统gm的周鲁斯怎么可能不懂手语？即使不懂，随便查查就能懂了，就算是最开始部队里教的原创密码手语，以周鲁斯能获得的运算力，也不能瞬间破解，而自己在身后打手语更是多此一举，自作聪明了——不说别的，直接调用侦查“卫星”，自己全方位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他眼中——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周鲁斯秀了，被他秀了一脸优越感！

然而现在不是出气的时候，即使不看地板上的全息投影留言，巨大尾翼发出来的可怕灾难性的咯吱咯吱钝响，就在告诉着所有人，它已经彻底完蛋了……

一路顺风，注意行李，降落安全——要好好观察我们这些小白鼠吗，行李无疑就是指长官们的角色额空壳，降落安全，被诱骗到了如此高空，原理不清楚，但周鲁斯的确是通过破坏尾翼，让妮芙琪尼亚浮空系统失灵，已经可以感觉到向下坠落的重力加速度了。

壹一也是沙场老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去追击周鲁斯的时候，回过神来后，手边一人粗的连接柱已经开始崩溃，之前一直都是在靠着细密枪眼间，藕断丝连般的残余部分维系着……现在非气动靠魔法升空的飞天战舰，开始失去浮力，驾驶室那边不知道这边状况，一味地调整姿态，企图恢复升力，结果扭力直接让连接柱开始断裂、崩溃成两截，眼看尾翼就要彻底脱落，往地面掉去……

壹一没有犹豫，摘下头盔大吼一声：“这里我来！莺莺去驾驶室！”

妮芙琪尼亚号，现在不可逆的失去魔法提供的浮力，在往垂直十二公里高的地面坠落。

情况紧急得让她直接喊出了以前的昵称……重新戴上头盔，壹一跳过去双手一把抱住连接柱，双脚用力一跺，插入甲板到膝盖部分，拖住以吨计算的尾翼。

海杜莺没有犹豫，转身跳回之前自己上来时在甲板上开出来的洞……

说到洞，裘莉安迷迷糊糊醒过来，第一感觉是自己身处某个狭窄窟窿洞里，这对于超脑来说十分罕见，因为超脑能力者他们的“大脑”虽然还叫“大脑”，但又是种古语今用，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人脑”构造了。

古代人类并无法“内视”，就是观察甚至控制自己身体内生理活动，这就使得身体在应变方面显得十分“愚笨”，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古代人类，人体受外伤大量失血的情况，体内自然就是大量红细胞消失，带来的后果就是身体各处细胞出现缺氧、缺养，同时伴随体温下降，面对这种情况，身体做出的本能应对反应，就是加快心跳，全力增加血压，于是结果就是失血更加严重，加速死亡。

所以外伤处理常识，是不能使用棉、布等等之类，有吸收液体效果的材料来封堵伤口，宁愿让血液自流，让血小板自然封堵伤口，当然如果是大伤口，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系紧动脉，减缓血液流速。

然而现代人类，或者说纳米制造技术诞生之时，人类还呆在太阳系里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了——医疗用纳米机器人进入体内，进行辅助体内调节，不但可以直接钻破细胞壁，通过物理手段消灭癌细胞、艾滋细胞，遇到大失血的时候，还会凝结集中到伤口附近支干血管之中，堵塞失血部门供血的同时，不影响其它方向供血……

随着时代的进步，渐渐人们获得了自己控制体内纳米机器的技术，而由于生物高能微粒纳米器官存在，在某种意义上，人类就相当于是拥有了“内视”自己器官，进行自我体内控制的能力——科幻得就像是那种古装武侠修真小说里面的情节了，“内视大小周天体内能量循环”。

这在古代是不可想象的，将体内功能交给植物神经去自律，是必然、必要、必须的，根本上是大脑运算力的限制，要让大脑去控制每一下心跳、每一下呼吸？那整个体循环早就紊乱了，去数心跳、呼吸，在古代通常都是自我催眠的一种手段。

但是不说超脑了，现在适应了宇宙的人类，无论是谁，只要愿意，就可以高效控制自己身体每一个细胞，就如同机械一般，获得最大的生物效率，然而没这个必要罢了，一般需要控制的情况，都是在生病的情况下，社会三大系统中的健康系统，最主要的一个功能是叫“心理与身体健康辅导建议”，在一旁辅助建议，剩下的每个人自己来就行了，所以古代的人体病理医生就消失了，只剩下心理医生。

普通人的一生，身体不可能生病的，每日进食就摄入的纳米机器人，足以让人健康长寿千岁，龙女观月对自己的呕吐现象，都惊奇新奇好奇得不行，而且她吐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心病的原因。

再说身体上的伤口，直接从外部，往伤口喷涂医用纳米，就可以直接起到血小板的作用，这种简单医疗止血喷剂，虽然不但更新换代升级，但从古代一直保留到了现在，现在战场上这种东西一般叫做“应急止血喷雾”。

这种止血喷雾被广泛安装在军事用途的动力服、头盔之中，越到贯通伤害的时候，作为第一时间保护动作，像伤口处喷射……之前塔齐娜把自己打穿了，如果是现实里，身上贯通的洞口周围就会像烧开水一样冒白烟，那就是止血喷雾动作了。

柚刹那自然没有军用装备方面的经验，虽然在虚拟实境里，她完全模拟了现实里的动力服属性，然而喷雾是个什么效果，这种贯通情况下的动作，应该表现到个什么程度——这些都需要具体设定的，定义了“喷雾”之后，就该让让这“喷雾”跟其它各种各样“事件”关联起来，才能形成一连串现实真实的效果。

柚刹那没有经验，或者说是没有时间来做太多这些细节，然而幸运的是，塔齐娜、雪可兰也没有被“打穿”过的经验，也不知道动力服会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反应，再加上塔齐娜断掉了供能包，那么动力服失去一起功能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们两个依然是以，“痛疼”的真实性与概念性，作为身处虚拟实境的判断标准。

所以，从这个方面，也可以看出“通天塔世界”是个多么真实的世界了，现实之所以是现实，正是由于庞大的信息量，每个粒子之间的互相联系影响，你不观察它，但并不能说它不存在，不说恒星内部核聚变链式反应的数量级，就是随便一片海洋里每个水分子相互作用的信息量，就能算爆第一代计算机。

所以就以目前所见所谓，白莫邪从最开始就把“通天塔世界”当做一个真实世界来看待了，对待妮芙琪，也不是如一般“美少女恋爱养成游戏”里面那样，当初的当做又“攻略”下了一个角色，当做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个成就，那样来对待，告白成功、结婚完成，这一个角色的戏份就算是完结了，而是有认认真经营婚后关系，一有空就关注一下她，想要培养一下感情。

然而两人还是认识时间太短，时间太急促，各种事件不断，挤压掉了所有两人间的私人时间……

同样感觉根本没怎么好好在一起的自然还有裘莉安，现在动力装甲获取外部情报的所有扫描、探测系统离线，一片漆黑之中，让裘莉安回忆起了自己大脑受伤，在维生舱、医疗舱间来回转移，偶尔恢复一下意识，周围一片黑暗的深深孤寂感。

超脑的构成确实是可以实现大脑内部分区运作，可以保持一直轮流运转，做长时间不用休息的战斗值班，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必须遵守热力学、信息熵原理，为保证寿命，定期的休息还是必不可少的……大战时期“不眠哨兵”“无夜人”等等项目也不是没有，各种各样自愿的超级战士改造基因项目，但一直被认为非人道，历史上也就战争就惨烈的星域、时期有出现过。

裘莉安是以提高教会威望为目的而诞生的，那么在坟场星系里，如何威望来得最快？所以她也称得上为战斗而生，虽然不是什么可以不睡觉的永动战争机器，但还是接受过大脑分区运作、内视这些训练的——当年白莫邪带她完成的功课。

然而现在似乎长期昏睡，让大脑忘记了这种功能，平时有意识的时候还好，能内视控制，然而一旦受不可抗力冲击，出现完全“死机”，失去意识的现象也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那方面，都忘记了自己的超脑能力了……这就十分讽刺了，因为会长期昏睡也是白莫邪的原因。

明明法希布里跟自己说过，自己伤得比她上次还重，她虽然曾经遇袭，中过一发反器材，身体直接消失了半边，但因为事先有准备，大脑完好无事，全身再生后完全康复也不过一个周期的事情……但自己伤的却直接是大脑，换个普通人过来，已经能直接判为死亡了，如果不是超脑的构成，如果不是教会的圣女……

虽然完全苏醒，看起来更健康人无异，但裘莉安清楚，自己的复健期至少还要一百年，才能恢复到三百多年前的巅峰状态。

居然让自己这个大病号摸爬滚打，回去后一定要让那家伙给自己梳翅膀——裘莉安心里暗暗狠狠发誓。

第10章 大家一起做题目

之前……看着他给小修女梳翅膀那次之后，虽然是自己的恶作剧，但裘莉安心中却开始莫名痒痒难耐起来……对于梳翅膀的含义，她自然清楚得很，最终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那就是作为“仆人”，给自己打理翅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一开始只是好奇，他来梳的话，会跟当侍女服侍自己的小修女们，会有什么不同。

而光就手法上来讲，其实都一样，感觉甚至没波波球、智能梳妆台来得好，然而在试过一次之后，莫名就迷上了……真是越梳越心痒痒，越梳越懒洋洋，整个人都要化了一样，这是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非要说的话，法希布里给自己梳头发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丝这种温暖沉醉的感觉。

裘莉安明明迷迷糊糊中，但内心思路，却在莫名奇妙的地方十分有逻辑，她正想着——

哎呀，这就十分奇怪了，不管用梳子还是直接用手指，比如在帝都住宿区边上，那次夜里……只要一被那家伙撸上羽毛，自己整个人就都要化了……

总之！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告诉白莫邪知道的！他只是佣人！仆人！在为本大人伟大的裘莉安圣女大人服务！对！是惩罚，是怪罪！才、才不是给自己的奖励！哼！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白莫邪就是考虑到了她的状况，才想都没想，就把八音翼社现场指挥权给了白铃铃，为的就是减轻她的负担，然而现在似乎出了反效果……

康复期的超脑依然还是超脑，胡思乱想了一大堆，才不过01秒，这算是个电脑“系统自检”，人脑“自我人格恢复认知”的过程，心中有期待了，眼中有了奖励，裘莉安大人瞬间就振作，打起了十二精神来，瞬间完成动力装甲电能储备、装甲内部migi信号、探测扫描功能、内通功能、外通功能、反馈功能、人机功能、21块模组部位状态等等自检工作。

基本上只是电子冲击、电磁爆造成的保护性断电而已，裘莉安恢复意识接管动力装甲自身的智能计算机之后，瞬间就完成了动力装甲的重启。

位于三米高装甲胸腔部位的裘莉安，只觉自己振翅一抖，动力装甲就重新恢复活动，把包裹住自己的废墟残渣全部振飞，无重力下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而她就如破茧重生一般，漂浮在失去模拟重力的，一片漆黑的原变电系统层区内……

裘莉安在出来之前，首先确认的是自己晕了多久——大概只5秒而已，毁灭的能量速度来的快，去的更快，电磁场是以光速传播，电子也以亚光速四下溢散而去，而其破坏力也就来至于这种急速性。

其次就是进行自检，在确认没有影响装甲功能的损伤之后，重启了装甲全系统，最后才进行外部扫描——因为她心里有数，只要这5秒时间里对手没有对她发动攻击，那之后500年也无法对她再进行攻击了……

扒拉掉依然还抓在装甲上的几只勾爪，裘莉安施施然地使用力场平板，向漂浮到五公里外，完全沉默了敌人移动过去……

事件过去后，被罚梳毛的白莫邪，听着裘莉安说这一段故事时，只听前半段，本能地球惯性思维想到的就是“emp”，也就是电磁炸弹，烧掉电子设备……然而他马上就回到了未来思维上——宇宙中没有地球磁场、大气层保护，辐射强烈得，在卫星空间站上，去掉保护层，就能直接进行基因辐射突变实验……所以宇宙装备从地球时代开始，第一要务就是防辐射，看似空旷的宇宙，其实是一个狂暴的辐射、电磁领域——而空宇的概念就是，不止没有太空岩，宇宙微粒子，是连电磁辐射都没有空空宇宙环境。

裘莉安引爆变电厂系统，其实只是副作用罢了，她要的不是emp，而是直接导引电流——动力装甲是可以硬抗恒星核心核聚变的装备，对变引擎提供的能量，是恒星量级的，和平星城没有战斗功能，不用折跃，不用超越打击，不用十级战舰武器，所有能源用来变电——突然大量引导的情况下，获得一次一瞬恒星甚至超新星爆发的高能级电流，并非不可能。

然后裘莉安的动力装甲扛下来了，而敌人私造组装的勾爪装甲全没有，这个道理十分简单，抗住大部分攻击的，自然不是装甲结构，而是能量护盾，而能量护盾可是分很多等级、很多型号，针对不同武器攻击的，例如纯能量的辐射、激光类武器，发射实体弹丸的轨道炮动能类武器，发射电浆、熔融物质的半能量、半物质电磁轨道炮类武器等等。

白莫邪特别挑选的，为自己团员们准备的单兵装备，有些虽然说不上是最先进，但绝对都是经历过大战时间考验，各种功能完备，有实战数据、无数战士生命来保证的装备，正面硬抗下这一波电能狂暴冲击，完全在裘莉安的计算之中，然而勾爪装甲——裘莉安就通过那么一次交错而过的交手获得的数据，就分析出了它只是堆砌了一堆动力服用的单兵力场护盾而已……于是要如何利用这一点，最终就成了解题破局的关键……

题目虽然有难有易，但说到解题，那就其实是个相对的、相互的关系了，如果说王若夜给白莫邪出的题目，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最后一道大题后面的附加题，白莫邪作为学霸来答题，那么就算是旗鼓相当的对局。

同样起鼓相当局面的，暂时还有，目前的以桃花坞为核心的宇宙战战局。

而勾爪装甲出的题目，最多只能算是初三期末考试的倒数第三题，只不过是个中上分数的门槛题而已，作为答题者的裘莉安，就综合能力来讲，是跟白莫邪同级的，科学家程度的“学霸”级别了，对于这种初中水平题目，自然是分分钟解决。

同样分分钟完成解题的，还有塔齐娜她们那边——塔齐娜、雪可兰虽然都不是学霸，但首先她们遇到的题目是跟她们能力程度相符的，其次，这个题目并不是“考试”，没有监考官在场、没有答题时间限制，属于课后练习的程度。

虽然一开始十二名少女依然还是陷入了慌乱，毕竟这一班“学生”其里，有十一个没见过这种“题型”，然而有个老司机在场，带带她们，帮她们完成这场课外附加题就好了——塔齐娜解题的手法十分简单粗暴……舰体内不是上百动力机甲，无数转型自律兵器的波波球，现场制造的炮塔压着自己这边打得抬不起头吗？那么把刚修好的计算机阵列再轰掉不就好了吗？

其实战舰内为抵消巨大的超光速巡航惯性，是有内部护盾系统的，专门针对登舰战的反制护盾也是有的，尤其是计算机阵列、宿舍区、操纵空间这类重要地方，然而已经在之前就被塔齐娜一炮轰废了。

比起修护盾，重新恢复生活质量，自然是维修计算机阵列的优先级最高，所以现在舰船智能中枢处于无护盾保护不说，中枢一侧舰体还有一个修补中，半贯通的通风大洞状态……塔齐娜一眼就发现自己几个不是战舰自律防御的对手，根本没有一丝由于，抬起猎天使朝着智能中枢就是一发。

于是一道难题就被简简单单暴力破解了，同时舰内多了个贯通通道……

一身动力服指挥维修工作的雪可兰终于松了口气，把“小鸟啄”丢还给刚刚拿过来给自己的新团员：“去把报废的波波球收拢一下吧……交战13秒，我这边扫描显示击毁波波球两千一百架……”

“是的，长官！”

据守仓库的新团员们把武器重新背回背后，开始战场打扫工作。

雪可兰用个人外设跟塔齐娜联络：“战舰全系统又离线，各行其是了，我们又没migi了，无线供电也没了，失去自发光墙壁光源……你那边情况如何？还不回宿舍这边来吗？”

塔齐娜：“我们的计算机是被黑了吗？他们信息战赢了？这是虚拟实境还是？为什么我觉得我赢了，打跑走了他们？都是幻觉吗？”

雪可兰：“……你别多心啦！这里是现实啦！不信你再轰自己一枪试试，真是的……他们黑不了我们战舰系统的，原因已经很清楚了，他们在波波球上做了手脚——他们可以随便接触到在仓库、机库、宿舍区工作的波波球，可以直接物理接触对它们下手……现在我们一使用波波球来进行修复工作，结果就……”

“结果就‘特洛伊木马’了吗……那个德瑞克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还有这种陷阱啊，那他肯定还有后手，我不放心，我继续搜一遍机库……”

雪可兰很想吐槽，机库多大点地方，一眼就望穿，附属的仓库房间，也可以随意扫描看个通透，有必要这样反反复复查了一遍又一遍吗？

然而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她只在白莫邪面前才是无条件硬怼，既然心里把塔齐娜认做了大姐头，这几次事态也的确全靠她处理才能顺利过关的，而且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战场不是游戏，再谨慎也不为过……

“好吧，之后我这边修理的事情处理完，就安排两个新团员过去你那边，跟你一起……”

“不，现在就安排两个，三个人过来吧，都装备上动力装甲，一个人跟我一起行动，另外两个出舰，用眼睛，用双脚把战舰外面走一圈……特洛伊木马送进来了，那么他里应外合的人呢？现在开始，所有人禁止单独行动，至少两人编组，要执行远处任务前必须通报，至少在局域网群里留个言。”

新团员少女们：“是！”

雪可兰：“等等……特什么马？你不是在用国骂骂人吧？别教坏小孩子了啊……”

塔齐娜：“……名字我发群里了，有空你自己查查人类知识库……老祖宗的智慧都忘光了啊你！”

“啊啦、啊啦……”

雪可兰虽然嘴巴不安分，但行动上十分到位，她马上就安排了三个新团员，带着最好的装备过去了塔齐娜那边，她们真是被德瑞克给闹怕了……塔齐娜看着虽然没有任何光线，但扫描系统在头盔内完全投影复原出来的机库明亮环境，之前机架宇宙战机的武器系统突然自律向自己发动攻击，真是把塔齐娜吓了一跳。

但中过更厉害埋伏、偷袭的塔齐娜来说，也就吓一跳而已了……击毁攻击的玩意儿后，她就凭着野性的直觉把智能中枢给轰了，后知后觉的理性给出的结论，是自己这边被信息攻击，系统被黑了，所以既然信息战打不赢，干脆物理破坏掉计算机阵列，双方都用不了就好了吗，自己这边十二个人，他们就两个，没有自律兵器帮忙，人多的一边力量大……无论敌人的外应在哪里、是什么，放马过来吧！

然而她却不知道，莫宁图、柚刹那早就回杨普洛行星系去了，她纯粹是在自己吓自己，此时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塔齐娜，只希望小提琴其它几条战线，要比她来得轻松吧……

但是，大家从一开始就认为最没危险性的通天塔世界内，现在却成了最问题最严重的一条线了。

继续用“解题难易度”来比喻的话，差不多是，周鲁斯出了一道研究生答辩给初出茅庐，刚离开小学的海杜莺她们，然后现在周鲁斯作为主考官，做出了延迟答辩的决定，给了海杜莺她们几天缓刑的时间，要不然现在她们就得完蛋。

希瓦机编队调头离去，重新潜伏回身后，已经被甩出去两百公里外的积雨云之中，而妮芙琪尼亚号则开始加速坠落。

留在尾段的壹一，靠着动力服的额外动力、支撑，人肉绞索般把住连接柱，让舰体跟尾翼保持连接……受周鲁斯手枪打钉般射击，连接柱居中断裂翘起，舰船这一头，掀着整个尾段舰体结构，大概一辆悬浮车的体积，而连接柱另外一头连接的双展尾翼，放平的话，有半个多篮球场面积大小，两者目前受力合力目前相当于十吨以上重物，但还在动力服输出范围内。

第11章 空难

壹一目的不是为了恢复升力，而是当人肉方向舵，让多舰体结构的飞空战舰不至于侧翻，维持平衡——天空毕竟不是海面，坠入两公里大气内范围内后，空气环境开始出现乱流，对于多舰体结构来说，不控制滑行轨迹很容易倾覆滚筒，整艘战舰就得一起跟着完蛋……

如果只说战舰坠落这个问题的话，不说让白莫邪过来，随便换一个指挥部的谁过来，都会直接下令弃船，全员动力服不说，还是这种重力系数、空气密度都低的世界，直接往下跳硬着陆就得了，管这艘船之后怎么样，虽然跟着战舰一起坠毁，也不会被压死什么的，但被卷入、裹挟在舰体废墟残骸里面，外面环境不明的情况下，遭遇追击攻击，那不是就得跟着战舰一块完蛋？

完蛋、完蛋、完蛋……海杜莺满脑子考虑的最不能完蛋的，首要需要保证之物，就是休息舱段那边长官们的角色空壳情况。

“情况怎么样？”海杜莺一步一个脚印，或者说一脚，就在走廊上留下一个坑的冲进了房间——舰体开始倾斜、颠簸，这种情况下，要跑步不摔倒，只能把脚插进船板里面。

“报告！没有遭到袭击！睡眠舱全部安全，正常工作！”留守的部下大声回答。

由于失去了migi通讯，她并不知道海杜莺过了来，所以第一时间是举枪瞄准门口，还好头盔、个人外设的战场识别功能还在，并没有出现误伤的情况。收起小鸟啄抱回怀中，就敬礼大声回话，但她的双脚同样插进船板里面了，所以立正不了。

海杜莺点点头，跳了进来，亲自检查了一遍她面前并排排列成一排的睡眠舱，点点头：“你继续任务。”

“是！”

海杜莺没有多耽误，直接跳起来，手脚并用，随着船体的颠簸趋势，附着在墙壁、天花板上进行立体机动，窜出门、左蹦右跳往战舰正中间舰体，驾驶舱冲去——

“情况怎么样？！”

同样的戏码又上演了一遍后，姬米洛收起武器大声汇报航行日志：“报告长官！本地时间凌晨3点17分本舰遇袭4分钟后，突然失去一切网络信号，驾驶舱值班人员姬米洛、姬可萝，做出了通过物理观察，拉高高度，配合炮台组进行反击，保持机动的判断！8分钟后，于3点29分，本舰突然失去浮力，值班人员两人，判断，原因是魔力大量流失，造成浮空魔法失效，推测可能是对空导弹命中本舰魔力储存区域，值班人员姬米洛，判断，加大了骸骨龙魔核魔力输出，预期恢复浮力，然而飞行姿态并没有好转的趋势！”

在姬米洛汇报的同时，海杜莺已经自己在驾驶舱里，六十平方米的，各式各样的十分蒸汽朋克风格的仪器、仪表盘间转了一圈……此时，舰体猛地剧烈连续几次震动，一种仿佛打水漂的连环弹跳了数下的感觉，为了不破坏设备，海杜莺直接跳跃起来，双手插入头顶天花板，就这样吊着晃来晃去好一阵子不说，而且她不但不头晕，甚至还能开口通过扬声器跟姬米洛对话：

“好了……情况、数据我已经了解了，并不是魔力流失，是周鲁斯破坏了浮空魔法系统，他知道我们战舰使用的魔法水晶的情况。”

姬米洛：“什么？！”

姬可萝：“报告！物理高度计显示本舰已经突入气体层，速度不可控，舰体姿态不可控！”

海杜莺：“周鲁斯逃离的时候毁掉了我们的尾翼……”

姬米洛、姬可萝：“什么？！！”

海杜莺：“周鲁斯背叛，之后再说这个……现在是壹一抱着尾翼来稳定尾段舰体姿态……全舰其它八枚机翼还能控制吗？”

姬可萝：“报告！除2号翼被击毁，3、5号翼受损外，其它机翼均可使用！”

海杜莺综合刚才看到的仪表数据，由于之前一直在歪歪扭扭的机动，所以舰体本身速度并没有多快，加之突然失去浮力，驾驶舱这边就降低了推进引擎出力，速度进一步降低，刚才打水漂的连续震动，是水平着高速砸进气体层的现象，现在还有至少5枚机翼在控制中，那么能做的就只有——

“听我指挥！3号4号翼半开翼，减速姿态！1、2号翼收起，5、6、7、8号翼全面展开降落姿态！”

姬米洛：“长官！我们现在的速度……机翼会折断！”

海杜莺：“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如何不扎进土里！”

姬可萝：“明白！3、4半开！1、2收起！5、6、7、8全开！”

复述了一遍海杜莺的指令，姬米洛在主驾驶位位置上，输入命令，完成了操作……海杜莺这才注意到，姬可萝用吊床还是什么的厚实大捆绳索，把自己跟驾驶位牢牢绑在了一起。

海杜莺接着下令：“姬可萝继续驾驶任务，收起力场护盾，等待最后着落时全力输出！姬米洛带上武器跟我来！”

姬米洛、姬可萝：“是！”

一顿后整个舰体越来越颠簸，抖筛子一般。

希瓦机离开，已经没有了保防空火力的必要，海杜莺跟姬米洛分头把五个炮台的人员收集到了大殿里，ai蜜莉多菈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命令，海杜莺现在没空理她，直接跟自己的队员们下令：

“本舰处于惯性滑行状态，但本舰并没有气动能力，乐观估计最多4分钟后，最后一部分浮力魔法持续时间结束，本舰就将直接砸向地面，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乘着还有部分浮力魔法效果在，3分钟内完成硬着陆！以上任务简报，下面安排具体任务！去支撑住3号翼，支撑住4号翼，你、你、你、还有你，5、6、7、8号记住了没？听好了！保持全开，要撑起来，翼展撑最大，去！”

时间紧张得都没空叫名字了，海杜莺跳到一个队员面前就叫一个机翼编号，说完任务就一把把她推走开，要她赶去目的地就位……最后带着姬米洛两人去到了1、2号机翼——她们的任务是拆下这两支机翼，然后当做起落架，最先接触地面，顶在最前面……

海杜莺的命令在一开始就清清楚楚——要保战舰——这跟白莫邪的管理理念是完全相反的，现在绝对是以人为重，所有指挥部人员都会在第一时间下令直接跳船。

然而新员工少女们就不一样了，她们是物资匮乏，文明倒退，世代更迭的银阿莱星球战场出来的，从“母体”诞生之初，就被院校刻意教育的，自己在残酷现实中无意认识到的，物资装备比生命更重要的观念。

虽然后来她们十分幸运地加入茉维依麾下作战，金蜂湾部队也始终在营造宽松环境，然而，物质稀缺的客观事实没有改变，尤其是重型装备，水面战舰、陆地巡洋舰、重装外骨骼，尤其是动力服，在当时是战损一件就少一件，根本没得补充的。

这就让新团员少女们不得不养成勤俭节约的性格。

6月2日那几天，海杜莺她们自然也是跟着白莫邪的，组团在在帝都进行“春游”的时候。她们除了受到文化冲击，不懂信用社会里“购买”概念外，自身勤俭的本质也表现了出来……团队的资源是团队的，个人的资源还是团队的，能省就省，能不浪费就绝不浪费……然后除了跟着小捣蛋鬼的新团员，被迫扫荡了奢侈品，跟着塔齐娜、雪可兰的被拉着吃吃喝喝花销不少外，其她新团员们最多就是被长官“教唆”着，拿了一堆免费的玩意儿，gc全部省了下来。

尤其是之后皇宫爆炸救援，皇帝加上白莫邪一共奖励了1000gc，她们那更是一分都没用，甚至她们自己的小团体内，还建立小金库，集中管理gc，打算之后要么直接上缴，要么自行购买武器装备……白莫邪可是不止一次要她们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带些土特产回桃花坞带给同伴，但看样子根本就没人往心里去，一群小仓鼠一样，想着之后有大用，能囤起来的都囤起来先……

所以自古就有种说法，就是军队和监狱，最容易培养集体意识，出来后都是一辈子兄弟，比血亲还亲……有着这样统一的理念、价值观念的情况下，海杜莺意见都征询的就直接下令，下面的部下们也没有一个像未来时代的兵那样，对危急命令提出任何质疑。

众志成城，靠着动力服的强大出力，一分钟之内，完成了六片机翼的调整。

虽然驾驶舱那边可以控制调整，然而这种强风条件下硬拉，先不说3、5号翼受损，机翼关节的机械自动液压装置，即使可以动作，有限的出力完成全展开动作是十分缓慢的，而且直接去手动扳，还可以提供额外的人力支持结构固定支撑——动力服出力可是吨起步的。

虽然没有联络通讯，目前剧烈环境下扬声器大声叫喊也无济于事，然而有默契在，机尾的壹一头盔上，显示着身后全舰同伴的行动，根据机翼的动作，她马上就猜到了大家的打算，于是抱住尾翼连接柱，开始拼命举高双展翼展开翘起，提供更加稳定的下坠气流。

此时中部3、4号翼半开，提供滑翔升力，后段5、6、7、8号翼全开翘起，提供减速力，妮芙琪尼亚号全舰一抖，然后由于气流开始剧颤，整舰笔挺地以斜向下15度的大角度，一边减速一边冲向地面……

咯啦——

一声巨响，壹一脚下承重柱断裂——为了减轻自重，全舰非核心区域，一般不会被命中，或者命中也没关系的地方，使用的是实木板材，厚度在5到10厘米左右，壹一能踩得深入膝盖，是因为她透视舰体后，选择双脚受力踩入的甲板下面，是一个微斜上下垂直的承重柱子，她就如同插在木桩上钉子一样。

现在由于两头斜着的力，对这跟柱子综合受力分析，就相当于是在双手向怀里用力扳断一根筷子，通天塔世界相对脆弱的物质分子键结构，支撑立柱不断直接从中断裂，还高高翘起来，挑穿了甲板。

壹一有那么一瞬要跟着尾翼一起飞出去，然而她反应极快，往回一抛尾翼，这让她双脚插入的立柱断得更彻底，但她人却恢复了平衡，然而却依然有种失重要跟下垂中飞空战舰脱节了感觉。

之前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反应判断能力，让壹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右手插入开始悬空往天上飞去的尾翼连接柱，要离舰而去的身体，双脚一分直接撕裂那半截立柱，同时重踢半截立柱，让立柱往天空激射而去的同时，给了她自己一个向下的反作用力，借着这一股力，壹一伸直了双脚，用脚板尝试勾住舰体，一路被尾翼拖着半截腿犁着甲板，最终撞上尾部舰身结构才停下来。

马步踩在舰体结构上往下移动，只有舰尾环形支撑梁能承受住现在的力道……两步距离却在乱流中艰难无比，仿佛走了一辈子后，终于牢牢踏住了结构承重横梁，控制力道，保证不把什么柱子、横梁捏爆踩碎的前提下，她开始努力往回收尾翼，抱进怀内，顶着狂风，耸立旗帜般，誓要把尾翼竖起来！

驾驶舱里的姬可萝也没有闲着，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收紧了六独立舰体间距，做出高速巡航姿态——通常情况下降落的话，舰体应该展开，增大减速受风面积来着，但现在不是通常情况，浮力魔法无法一层层慢慢消减，随时都可能瞬间失去升力，收缩受面，把护盾集中到一点，为硬着落那一刻做好准备。

一公里，1000多米，1000步的距离，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高度，在一分来钟之后，由海杜莺跟姬米洛用武器切割下来的1、2号机翼，首先接触地面……大地无限广，人口密度无限稀薄的世界中，妮芙琪尼亚号，理所当然坠落的所在，是一片大陆般宽广的，不存在文明痕迹的洪荒原始森林。

第12章 遇难与什么是人

妮芙琪尼亚号迫降压倒、撞入巨木高树丛林，犁出来一条的长达1700米的沟壑，说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然而如果从高空放眼这整片大陆般的森林的话，这条坠落轨迹，就仿佛是在一片绿葱葱的足球草场上，掉一根短头发这种程度而已。

这边海杜莺一行失联，彻底在一片“人类”未知的丛林之中“遇难”。另一处所在虽然时间、空间上都不在一个维度层面，然而同样处于遇难状态的还有龙女观月——

在交代让护卫舰舰队大家自己坚持五分钟之后，龙女观月让座舰自律回撤到休整预备队之中，就直接使用蓝狐上的健康系统，调用部分战舰智能中枢运算力，潜入了自己的大脑深层次意识之中，开始进行深层次模因治疗。

这种治疗方式在银河系内是被帝国所禁止的，非法的方式，或者说并不是“治疗方式”被禁止，而是对“大脑”进行“模因”影响、操纵，这一件事情、技术本身是被禁止，是非法的。

由于信用制度，银河帝国没有警察了，但并意味着没有了王法，对大脑进行模因操纵可是重罪，已经不是扣gc就能解决的事情，视眼中程度而定，可以判到无期徒刑的犯罪行为。

为什么这么重？其实在银河帝国之前，这种行为已经是公认的重大犯罪行为了，因为其本质上在践踏人类权，践踏了自由意志，而未来时代就讲究什么？身体方面不但可以再生、基因改造成星薙娅新种族了，甚至可以完全放弃，直接生活到网络世界之中了，那么唯一能讲究的就是思维、意志、个人人格了，如果连这个都放弃，那么“人类”本身的定义就将崩溃，人不再为人。

为什么“模因”影响这么严重？广义上的模因，就是没有物质上因果联系、传承的“继承”“传播”方式，上到文明、文化，下到具体的宗教思想，甚至一句歌词、一段旋律，都可以成为模因——

在某个场合上，你偶然听到了一首歌、一句口头禅、一句名言，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接受了，然后再在某个场合，可以是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冒了出来，重复、复述了这一段存在，于是就完成了一次“遗传传播”，这个过程就可以称之为“模因”。

模因可以认为是一个过程，一段历史经历，并不是具体的“因”和“果”，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无法具体清晰描述，只能称之为“模因”。这就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遗传”，你可以看见、获得实实在在的分裂细胞乃至婴儿。

模因，在未来世界获得广泛应用，最极端的例子就是灌输型的深度学习，当年智械危机前，人类用机械智能兵代替真人类士兵的时候，就是用这种深度学习方式，给二代计算机“上课”，只需要数小时，就能让计算机掌握人类现有的五千年历史的杀人技巧。

直到如今，这种灌输型的深度学习方式，依然被有限应用在婴幼儿早期教育上——把人类知识库里“11=2”这种类型的常识，直接交到婴儿们手上，让他们出生就会说话，能造核电站，是十分有必要的，因为人类改造了自己的大脑，宇宙适应性，只有了高速的运算力，如果没有相应的“基础程式”，让一个婴儿自己去慢慢接触摸索，会造成不必要的人格混乱、认知偏差。

如果要进一步“细思极恐”的话，那就是“被动接受”的模因了，它可以是在你主观意识不知道的任意时刻，作为个体的你完全没有记忆的时候进入你的潜意识里，一句话，就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大脑里复制了、潜伏了什么。

用白莫邪当年地球上的一句网络笑话来形容的话就是——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未来的科学技术，已经可以人工去调整、控制这个“复读机”，去收录、播放什么了，这就是其违法的地方，因为在你的认知中，你并认识不到这其实是个“复读”的内容，反而会认为这是自己就拥有的——故意人为的模因操纵，自如不会告诉你，你现在处于一种“复读”的状态中。

缪葛丽华对新团员少女们进行的，大脑模因式深层精神检查，之所以是种合法的健康体检手段的原因是在于，首先，一开始就说明了是在“复读”，然后在开始检查你开始“做梦”的时候，也不断的提醒你这是一个“复读”场景，其次，其是一个“医疗”检查过程，并不存在任何操纵、改造思维、意志的目的。

然而即使如此，能进行这种治疗的人，都需要经过专业的训练，经过三大评议机构认证，获得相关资质才行，并不是所有心理医生都能进行大脑模因式检查的。

因此就属性来说，柚刹那困住塔齐娜她们十二人的虚拟实境，可以算作是一种模因操纵了，柚刹那的行为本质上就是在改造“人心”为己用，就是手段十分粗暴罢了，直接把她们丢进了“死亡轮回”里……对柚刹那的这个行为进行判决的，性质恶劣，受害人数量众多，危害严重，200%会直接无期徒刑——只不过她本身就是在逃重刑犯，虱子多了不怕咬……

而至于能直接模因治疗的权利……由于不管怎么粉饰，在具体治疗操作上，那就是涉及、践踏了“人类权”，羲家的理念，那是最看重人本身的，操纵了，就是违背了法律不说，还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这就成了个为了救自己而杀自己的悖论……但绝对不能放着病患不管，那么就只能像只有他们可以拿起武器那样，羲家继续成为了“人类必要之恶”——

治疗权直接掌握在帝国舰队，也就是皇帝手中，所有手术相关过程，都必须由负责的羲姓人员直接动手操作，或者全程在场监督的情况下完成——好在他们羲家人多，不愁没闲人，又有全息投影技术，可以瞬间出现在银河系内任何角落……

当年龙女观月等女中了毕利安的招，后来进行治疗，就都是直接拉到部队里面去进行的，在外界看来就十分神秘，其中关节不为外人道，人类知识库里面，乱七八糟的银河网络上，都不存在相关技术信息资料。

龙女观月是经历过了一次真实具体治疗，凭借自己的超脑能力，对整个流程有了相当深刻的认识，而且现在就是对自己动手，龙女观月可谓是信心十足、跃跃欲试……然而她没有意识到，外力介入跟自己一个人闯之间的差异有多大，是“身在庐山”，就靠一双肉眼去瞎走，跟拿着卫星导航来定位，看着航拍地图走之间的差异，意识海那是一片汪洋——她在自己心里“遇难”迷航了。

“梦”人类的特权，那么动物会做梦吗，那看是那一种定义，如果只说意识跟现实交互的话，地球上存在神经元组织的生物都会做梦，然而如果将交互程度来个分级，分析意识反应重构现实的能力，只承认完美再现重建为梦的话，那么梦就只能是人类的特权。

人脑的思维方式，存在某种不确定性，这是梦的基础，是一种非量子的伪量子模式，“联想”、“灵感一闪”、“一拍脑门”、“发散思维”、“思维跳跃”等等，这些都是第一代计算机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的，非线性的“量子的”模式……因此古代人类有一种说法——人类拥有大脑，却根本不理解大脑。朝外看，是未知的浩瀚宇宙，侧内看，最未知的就是人类自己的肉身。

提升计算力，一步步发现自我，适应宇宙、跟上宇宙文明，从认识、重构、重整大脑组织结构开始。

第二代计算机，量子计算机的出现，才让智械在“胡思乱想”、“打野”能力方面赶超人类，让现在的周鲁斯也能大喊“我能做梦”。

人类科技走过“赛博朋克”的路线，也就是人体机械化，具体来说就是早被淘汰了几万年的人体外骨骼，其最初自然是增加士兵的负重，然后外骨骼上装装甲板，就成了远古的“动力装甲”，当时叫重装外骨骼……有战争就会出现伤残，还在地球玩儿的人类，不具备现在生物再生技术，那么使用外骨骼义肢，就成了战争伤残士兵的福音——这就是最初的“康蛇”。

所谓“康蛇”其实是汉语意译的合成词——康德和蛇——这时人类就开始辩论“人类的根本性”问题了，毕竟认识自我是一个永恒的哲学论题……舍弃了肉体的人类还是人类吗，今天换掉腿，不是迟早换掉全身吗？忒修斯之船悖论如何解决？

也确实换掉了全身，康蛇的最终系统就是只剩大脑，全身义体话，一度还认为是永生的希望，然而并无法避免大脑老化、死亡，这是信息熵、热力学上注定的事实，只不过纯大脑状况下，确实可以让寿命延长二十倍，在理论上。后世解决之道……现在就是“轮回重生”、“网络世界信息人移民”，通天世界退出选项中的一个，其实就是模拟现实的《轮回法案》，艺术源于生活。

轮回，要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今日，然后以新身份重生。所以银河帝国这边，就有了这个描述十分形象的《轮回法案》。

现在是形而下，有了具体应用层面上的技术手段了，数万年前，古代人类面对新生装备科技的时候，大家都摸着石头过河，还只是激烈辩论、抗议什么的，毕竟技术之初，全身义体永生，并不是人人可以享受到的服务，光是维护、不断更换义体，其消耗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除了有钱人、有权人外，另外一批能享受康蛇技术的人，就是前线拼命的士兵了，一个士兵的四肢五骸直接是一辆坦克，其战斗力作战效能就不用多说了，人类在脱离大自然演化树系统之后，人体在任何情况下就都不是最优解了，拘泥于人形，最终只会自己被自己淘汰。

所以就有了“康德”一说，最终变成了义体的固定称呼——这里的康德就是德国那名著名的哲学家，他的辩证法至少干涉了人类四个世纪，可以说人类的那么一大段历史，就是康德的形状，就是他意志的形而下在现实里的具体作用、具现化。

而其影响力的余波恐怕会一直伴随整个人类文明，具体举例子的话就是“康蛇”，其实最初有“义骸”“机械义肢”“人造体”等等这些更科学，以及一些赛博朋克的叫法的。然而社会学大辩论上，把康德的三大批判之后未完成的第四批判“历史唯物主义批判”拿了出来，对人类义体化进行了理性批判。

总之社会变革，历史演变，技术发展，都是一个长期而又漫长的过程，这是如同自我进化一般，不断出错，不断改进的过程，要展开来说，光康德的理论概论就可以写出三大卷来。但是如果简单来说的，又可以只一句话来概括——“历史唯物主义批判”是什么？是在批判什么？其实就是在讨论一个问题“什么是人”。

而康德的前三大批判，“纯粹理性批判”、“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其实都是在为“历史唯物主义批判”做铺垫，前面三批判分别是在讨论、询问、告诉人们，我能做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我能期盼什么，直指最后一问，什么是人……

这些最最基本的问题，贯穿了康德的研究，贯穿了他的一生，贯穿了整个人类文明史，就有个影响深远的组织，开始用康德的哲学术语称呼那些义体，久而久之干脆就把一切非原生的，后天改造型的物理存在形式用“康德”来代称了。

“蛇”又是怎么来的呢？是从另外一派政党理论那边来的词语，他们借用“蛇”的概念来描述“生物的”——引用、寓意来自古老地球文明的“蛇杖”的文化符号概念。

第13章 过去的小龙女

那么古代又为什么拿蛇做“生”的象征符号呢？

这是由于蛇蜕皮的生物现象，在地球古希腊文化中，于是蛇就有了重生的含义，于是跟医疗、救命相关的事物，都会扯上蛇，所以至今还有很多医疗、医学、医院等机构，救护车上，除了红十字外，就是使用盘旋着蛇的手杖，这种古希腊就在用着的“蛇杖”符号，来作为“医”的标志。

最后慢慢的时间流逝，时代更迭，理念传播互相作用影响，“康德”跟“蛇”的概念就融合起来，成为了“康蛇”，这一过程大概花了百来年，所以说社会演变是漫长的，一个词就可以写本书——之所以最后会合起来，里面的曲折变化，十分耐人寻味，但起因跟目的却十分简单明了——要跟本来就非生物的机械的智能存在区别开来。

讨论着人类义体化，怎么能跟本来、天生就是义体诞生的智械混为一谈，所以必须加以区别，同时要跟生物的，也就是人体自身的基因改造区别开去，当时虽然还没发展出“星薙娅”，但已经有了苗头。

所以现在康蛇广义上的定义有三点，首先就是后天的，也就是说本来你是作为纯生物的人类降生，然后接受了义体改造而获得的新物理存在形态……这种改造包括机械化，但不局限于机械的，合成人体，更加坚固的硅基皮肤、骨骼，也属于康蛇范畴。

超级士兵变得越来越多样化，当年人形自走坦克不再是小说里的情节，因此搞出高机这种玩意儿来，也并非无法想象的事情。

社会大讨论批判的那个时代里，当时的那种社会气氛，那种紧张、危机氛围，是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究其原因核心是在于人类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人脑可以换机械身体，而机械身体已经有了自己的量子计算机电脑，而第二代计算机，电脑的能力远远超越人脑，同时还具备了之前之属于人脑的一切特权，从做梦到爱情，没有量子计算机无法理解的概念了。

危机感笼罩在所有人头上，因为古老的“达尔文式”优胜劣汰，原始的丛林法则，黑森林原理，残酷的进化理论被不断重新抬出来、提起，让工人觉得自己会被自动化取代，让军人觉得自己会被无人机代替，让商人觉得商品将透明无利润，让政客觉得世界将纯理性，社会计算逻辑严密系统化……男男女女的所有存在利用都将被剥夺，人类将没有存在意义，最终会被优胜劣汰，成为新物种智械上位，统治地球的垫脚石。

于是智械危机爆发，扩大人类定义的第一次人类与人类造物的战争，就在这种社会背景下爆发了。

虽然事实、历史在不断证明，不存在进化，都是对一个环境的适应罢了，都只是演化，到底是好是坏，是进化是退化，都是搞研究的后人在马后炮罢了……原生人类都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接受了宇宙适应性基因调整，这就是到如今都一直被吹捧着的，所谓人类进入到“自主进化”时代了。

之所以提这一段历史，是因为当年地球上“康德”思潮庞大人群之中，自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细分哲学流派，其中有一支分支的分支的流派，他们的哲学论调，主张着“人类公开思想才能实现最终理解”的观点，他们只不过整个时代浪潮中，在地球上某处山林小城里，自得其乐的一小撮人而已。

而这一小撮人生活的这个某处小城，其地理名字叫做“奥霍兰”，后世银河系里雄霸一方的奥霍兰共和国，奥霍兰精灵一族，追根溯源的话，这一撮人，就是他们的起源点，可以称之为最早的祖先，而不是后来第一批把自己基因改造，然后作为精灵族进行繁衍生息的人们……

——朱红的厚实原木宫闱，青丝文绘纱帘席地，羲天煕端坐大胡床上，两只小脚够不着青石板地面，但是却十分欢快地来回晃呀荡着……

奇怪？自己腿有这么短来着吗？视线好矮，宫殿好高，世界好大……身高只一米的小小羲天煕举起一双小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闻了闻——甜甜的奶香。

扭头看看身旁，大胡床上摆着一叠点了炼乳的甜点，白白的米糕、青色的糯米糕、红色的团子，一个个都没半个乒乓球大，然而对于小小羲天煕来说，还是无法一口一个，所以一支墨玉小勺铲搭在碟子边缘，上面还叉着一小撮切下的青团。

看着那不到半口份量的奶糕，小羲天煕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饱饱，于是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四季青柠茶，酸酸淡甜微微涩口，恰到好处中和了口中过于浓郁的奶味，团糕的粘稠感也从牙齿间退去，让小羲天煕不由得舒爽得咕咚咕咚，抱着茶杯喝了一大口。

点心小巧精致可爱，看着就甜甜可口，但茶杯却是大人们正常使用的大小，就让小羲天煕只能双手捧着来用，不然一只手根本握不圆，端不住。

把茶杯放回碟子旁边，一只波波球飘飞为她重新满上。

小腿晃呀荡。

自己在这里做什么来着？啊，对了，在学习人类知识库里旧联政治经济史来着，看到了奥霍兰共和国卷来着，哼，能当我们羲家的对手，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别人小弟的小弟，哼哒，我们羲家再不济当年也是……

停下晃荡的小脚。

等等，哪里有点不对劲……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学习？这里不是天香宫吗？完全在自己的活动范围之外，哪里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羲天煕皱眉，四下张望，试图全力辨识看清四周飘荡的轻纱……天香宫是皇宫对外联系交流的门户，整个九转盘龙大景现，无所亭台楼阁宫殿，但游客们都只能从天香宫这里进出皇宫。

天香宫里有很多宫女，她们有的是来做兼职任务的，有的是想体验古代皇宫生活工作，有的则是过来学习各种纯手工的古代女红，她们一身古装在专门的亭榭、长廊房下做着纺纱、针线活。

所以，作为皇宫的小主人，这里根本不可能是小羲天煕日常会呆的地方……所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在宫女们阴晾丝织品的，通透的亭殿里学习历史？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煕煕、煕煕，我来啦！”

正在迷茫混乱中的小羲天煕，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隔着长长的距离，一层层重纱，不见人影只闻人声，然而就是这一个声音响起，顿时就打消了小羲天煕的所有疑虑……

是了！对了！今天是跟她约好见面的日子！所以自己会在这里等她的呀，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啊！果然是刚才深度学习把自己学晕晕了，哎，自己这么笨，真能成为超脑吗？母亲大人、父亲大人，将来煕煕真没问题吗？

“煕煕？煕煕！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啦！”

“诶——这里这里，我在这里！”羲天煕连忙收起胡思乱想，跳下胡床想往声音来处跑去，但又怕结果刚好错过，结果只能着急地一对小短腿原地蹦跶，跳呀跳，朝着声音来处挥手囔囔，“这里，在这里！煕煕在这里，禾姆菈！”

清风吹处，层层叠叠朦朦胧胧，人影闪现，一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龙女”，扒拉掀着纱帘，出现在了小羲天煕。

称其为小龙女，是因为她同样身高不差过一米，同时一身古代仙宫仕女那种裙装打扮，带着简约花纹，在层层交叠形式的厚实服饰包裹下，让小萝莉显得更加娇小，虽然体重方面上一样，然而服装的差异，在视觉上就让小龙女显得比小羲天煕要瘦小上一圈。

如果只是一身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奇装异服，那还称不上是“龙女”，能让人一眼就知道她是龙女的自然是她身上的“星薙娅”体征——额头上一对被打肿了的小鼓包一样的，还没长开的鹿茸角，屁股后面跟脊柱尾骨延伸出来的一条小腿粗细的龙尾，上面龙鳞一片片，保养打磨得琉璃一般，晶光水润，反射着七彩虹光。

小姑娘这样的体态外观，丢回古代去，那直接就会被土著们当成神龙化人，仙界下凡的小龙人了——她就是名叫禾姆菈的神龙族星薙娅。

“煕煕等我多久了？哎呀！说了多少遍了！别一上来就摸我的角啦！”

禾姆菈一把拍开，一迎上来就扒拉上自己脑袋的咸猪手。

小羲天煕：“诶嘿嘿——虎虎的角好舒虎。”

禾姆菈见小羲天煕说着就又要动手动脚，没好气地先下手为强，一把牵上她的小手先：“走啦！今天不是说要带我去锁梦宫玩的吗？”

一听到锁梦宫，小羲天煕心中一阵为难，因为那里同样不是她的活动范围，那边一圈宫殿都是历史文献功能建筑，并不是居住、游玩的地方，之前询问过母亲大人，她说，如果是她自己的话，通过申请就可以进去，但那里是不能随便带外人进去的，因为有很多羲家自家的私事秘闻也都记载存放在那里，所以算是一个家族纪念堂一样的地方，并不是能开放的博物馆。

但皇宫其它的地方早就跟禾姆菈玩遍了，甚至都带过小龙女跟自己同吃同睡了一个月，自己的公主生活她都玩完了，现在就只锁梦宫那一块，还属于盲区了……

禾姆菈要牵着小羲天煕走，然而却见她迟疑不动，疑惑道：“怎么啦？哦，你爸妈没同意带我去玩吗？”

小羲天煕摇摇头：“唔嗯，不是的……只是、只是……”

禾姆菈摆摆手：“没关系啦，要不，听说晚上有夜灯宴，要不带我混进去看看？”

“唔咕。”怎么能让自己的好朋友失望？小羲天煕脑筋急转，“不是，是昨天、昨天，南宫叔带了伴手礼回来……”

“哦，我要是有个经常出差的叔叔就好了。”

“是用炼乳做的米糕。我给虎虎留了一份！”

“谢谢。”

“啊，啊……唔，母亲大人是不让带你去锁梦宫。”

“啊我就知道，毕竟那里……哦，那我们去你老头开会的大殿后面玩玩？今天你老头有工作么？”

“父亲大人要过一个星期才有‘自由枪骑士’授勋仪式……我有茶和奶糕，要不要来尝尝？”

“诶好呀……煕煕……你怎么有点怪怪的？”

“诶？怎么了？”

“感觉不太开心的样子，平时都很兴奋，傻乎乎的……”

“你才傻虎虎！哼！”小羲天煕别过脸去……

虽然她确实感觉自己思维是有点混沌，说是一副傻样也不为过，然而为什么能感觉到自己混沌？既然能感觉混沌，那么是不是就说自己有不混沌的时候？但是羲天煕并没有进一步深入去辩证思考这个想法……现在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小龙女禾姆菈身上。

禾姆菈见小羲天煕生气，连忙赔不是：“好啦、好啦，我错啦，给你摸角角啦！”

禾姆菈把牵着的小手放到自己额头上，鹿茸角加上头顶一对包子头发型，于是就有两大两小四个包，看起来十分可爱，小羲天煕一开始还嘟着小嘴，摸摸鹿茸角后，小手就去揉捏包子头，没两下就又开心了起来。

小羲天煕：“我、我不是不高兴在啦，我、我是看书看久了会呆住的体质！所以以后也不准再叫我傻虎虎！”

“是乎乎，不是虎虎！是虎虎不是傻虎虎！好啦，煕煕在看书？”

“嗯嗯，政治经济文化史，人类比较学研究，深度学习，论著里面分析精灵族的产生的根源……”

“……哦哦，好啦，哎，公主呀，真是……对哦，精灵族，我们神龙族呢神龙族呢？是不是也有看了啦？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早上有看过来，让我想想啊……记得有讲虎虎母星的库兹涅特曲线……”

“……哦哦，好啦好啦，好没意思，说说要去哪里玩吧？”

“对了！去找夜夜吧！”

“好哇，夜夜回来了？那找夜夜去玩吧。”

“她最有办法的，应该知道要怎么能去锁梦宫。”

第14章 梦

“噢噢！出发出发！”禾姆菈再次抓住小羲天煕的小手，牵着就拉着往外跑去，“喜欢我头发吗！下次给你也扎个包子头！”

“诶？”

欢快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在羲天煕心中回荡，去找两人最好的朋友王若夜……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她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在小小的心灵中一闪而过……

心中同样有念头一闪而过的，还有另外一边战场上的裘莉安——解决了？这么轻松？这么简单？

操纵着大战年代里的经典动力装甲，裘莉安几个可以称之为飞行的纵跃，来到了勾爪装甲旁边，靠力场平板将两者相对静止固定，反反复复里里外外扫描这架敌动力装甲，确认确实失去了行动能力之后，裘莉安龇牙咧嘴，一副见到什么极度恶心不可名状物体的表情——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做好了即将要见到不可名状之物的心理准备，如此恒星能级的纯电子涌过，这一堆集束单兵力场护盾顶不住的情况下，里面的驾驶员会变成什么样……如果能被冲击直接轰成粉齑就好了——接触敌动力装甲，开始黑入系统，获得控制权，提供外部电力，让其驾驶舱门自行打开。

动力装甲跟动力机甲十分容易区别——动力装甲由于是有人操纵的，自然需要一个包裹人体的驾驶空间，而靠计算设备自律的动力机甲，则可以把这个空间给节省下来，装备更多武器装备，或者干脆空起来，就留一个光秃秃骨架，减轻自重、节约原材料的同时，还可以减少大量被弹面……

随着舱门打开，焦黑冒着青烟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让开启了血腥暴力保护——一种可以自动在视网膜上打马赛克基本设置的裘莉安，白准备了……其实她不止开启了视觉屏蔽过滤，还直接扫描，不要全息成像，只用网格边框反应这片无光环境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绝对不看自己不想看到的玩意儿，现代的“夜视”根本不需要任何光源，微光、辐射都不需要了，因为扫描是一个主动探测的过程，发射的波动碰触到现实中的实际物体之后，反馈回信号，根据这个信号，计算机系统进行处理，就能把一个完全真实的场景重现出来，其实严格来讲，这技术依然可以追溯到洛伦兹变换，而现在裘莉安就是不让它那么真实的重现场景了，网格大概表示一下驾驶舱里面就行了。

然而驾驶舱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马上对驾驶舱里进行物质原子分析——不存在碳氢氧元素，或者说存在，但微弱的含量只跟八音翼社空气中存在的密度一样，不足以构成一个人的身体，换句话说就是，这架勾爪装甲，是被人远程操作控制着的，其实里面并没有驾驶者存在。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裘莉安抱怨一句，恢复全部外部观测设置，检查了一下自己供能包能源残余，然后决定继续往顶层主城区去，侦查之中，已经没有了超过动力服的高能反应，之前打飞的那架敌组装动力装甲不知所踪……那么暂时自己就是最强武力了，先上去跟格伦儿她们汇合了再说！

而塔齐娜此时已经带着完成了整艘紫05护卫舰舰外检查，就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她要一步步亲眼检查每一块装甲……全速移动起来的动力装甲，效率其实挺高的，前前后后也没要十分钟。

然而还没完，塔齐娜还驾驶宇宙战斗机，花十秒绕着护卫舰前前后后飞一圈不说，报告了一声，就双机编队，超光速飞出去两秒相距，拉大距离把周围一圈空宇都检查了一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诶？不会这就完了吧？没后招了？

带着疑惑，怀怀疑疑地返航，这种担心她当然不会再表现出来了，拍着胸脯向所有人保证，己方已经彻底安全，感受着空气里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氛围，塔齐娜决定自己提着点心，让雪可兰加快战舰重新修复工作。

这一次她们再没有使用任何跟“德瑞克”沾边的物品来进行修复了！

同样有“完了”的这样一瞬闪念的，还有海杜莺，当然她心中闪过的不是事件完了，而是自己完蛋了……跟姬米洛一起咬牙当起落架，顶在妮芙琪尼亚号舰头外壁上，如同被筷子顶着的一只蚊子般，大脑一片空白地咬牙坚持到了战舰彻底静止下来……

“……喂，还活着吗？！”海杜莺扯下头盔，大口喘息了两口后，朝身旁喊了一声。

“咳咳……报告，活着！”姬米洛从坑里面坐起身来，本想马上开口，结果先咳了两声。

两人都坐在自己压出来的人形坑里，作为有作战需要战舰的舰艏，自然属于核心区域，实木舰体外面包括了一层五级金属装甲，一如上古的“铁甲舰”结构。而现在这层装甲就由于受力而内陷，凹出来两块隐隐约约人形的坑。

海杜莺听出姬米洛状况有点不对劲，丢开将近二十米长的机翼，起身纵跃过去，来到姬米洛身旁，扒拉在几乎垂直地面，竖直着的舰艏外壁上，把还撑在姬米洛身前的机翼丢开，语气焦急：“你怎么啦？报告情况！”

“没……咳咳……”

之前被夹在舰体跟机翼之间，现在缓过一口气来之后，姬米洛感觉反而变糟糕了：“咳咳……报告，甲士咳咳，甲士姬米洛，状态不太好，不太好……”

轰隆隆——两声巨响，是两片机翼坠地发出的剧烈响动，但之前妮芙琪尼亚号坠落时，能惊飞的东西全部都已经全部惊走了，所以这么两下大动静，没有带来更多飞禽走兽……

五分钟之后，所有人聚集到了战舰大厅之中，包括看守睡眠舱的新团员。

众人慢慢召集集合过来的过程中，海杜莺一直在跟ai蜜莉多菈说话，她从始至终都一直坐在大厅固定椅子上，仿佛一尊雕像一般，完全没有一丁点位移的模样。

九名部下先后到齐，海杜莺一直看在眼里，心中就隐隐作痛，因为有好几人是靠人搀扶着过来的：“……好了，现在由我开始状况说明——大家不用立正站着，都找位置坐下来听我讲，首先我们完全失去了信息、通讯能力——”

然后她就把周鲁斯叛变的经过，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基本上就是简短总结着，之前在尾段舰体那边，跟周鲁斯对峙的所见所闻……有几次想向壹一印证所记，然而之前就被壹零和壹搀扶着的她，现在直接委顿靠在姐妹们的怀里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帝国侧、本土侧以及中立侧的公敌了，失去联络，无法自由下线，被彻底困住了，现在大家自由讨论一下……”海杜莺草草总结发言完毕之后，交代了ai蜜莉多菈两句，就起身走到壹一跟前，“她怎么了？”

壹零看向海杜莺摇摇头。

海杜莺皱眉：“脱。”

壹一挣扎了一下：“别！”

然而她只是痛哼一声后，就任由壹零、壹还有海杜莺三女动手，没两下壹一就被解除了武装——一片一片草莓酸奶一样的粘稠液体，随着三女的动作，从壹一动力服里面，一团团脱落出来。

这是动力服内侧位于躯干部位的应急止血喷雾动作，已经离体的血液跟喷雾结合后的产物，看起来出血量并不大，所以是草莓酸奶，乳白色远大于鲜红的形象……而血液流失得越多，颜色自然会越血红，白莫邪曾经就有过，打开动力服仿佛是打开一只血口袋的情况。

“脊柱断裂、双腿多处骨折，肩膀脱臼……行动全靠动力服支撑……”衣服撕碎后，壹零快速检查汇报壹一的伤势。

海杜莺蹲在一旁：“为什么……”

壹一侧开视线：“状况多严重我清楚。”

壹：“你知道还不说！”

壹一扭头看向姐妹，双眸闪闪：“不，不是我身体的状况，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彻底没了后援、补给啊，我……我不想给大家增加负担……长官！止血处理一下就好了，我能扛得住……反正只是个游戏……”

啪——

海杜莺直接给了还在倔强着的壹一一大嘴巴子，本来就在地上躺着，这一下人就更懵了，清脆的耳光声，在大厅里回荡，一时间没人出声，落针可闻。

而在另一片梦境般的世界里，长长的画廊中，此时同样落针可闻……

话要往回说一段，本来小羲天煕跟禾姆菈，奔奔跑跑，蹦蹦跳跳，自个儿玩得挺开心的，偶尔在漂亮的江南园林里停留，偶尔逗逗池塘里的小鱼，有时避开路过的游客，有时信息伪装一下，混入成群结队的游客之中，跟着他们一块走一段，听听做本地宫殿向导工作的宫女姐姐，是怎么介绍自己家的。

觉得讲得不对，不全的地方，小羲天煕会悄悄拉着禾姆菈进行补充：“不对不对……我们平时不在这里吃饭的，这里又大空，吃起饭来多难过呀，这里是、是……发蛋糕的地方！”

“嗯嗯嗯？”

“就是、就是，过来这边的时候，可以拿到蛋糕……我看看啊，今天还没到时间的样子，我们走吧，这个小导说的不好……虎虎我们去找别的队伍……”

“哦哦噢。”

这也是以前两个小丫头的游戏项目之一——混入旅游团队里面，跟着成群结队的人一起凑热闹。

现在觉得这个宫女导游讲解得不专业，小羲天煕就拉着禾姆菈绕到柱子后面，往宫殿后面走去……皇宫很大很大，这些非皇族给自己族人准备的落脚宫殿区域，都是对外全开放的，其实大家都可以随便走动来着，但游客们大多心怀敬畏而来，物资大丰富的时代，文明程度也不是古代可以想象得了的了，走个路脚底都有光圈保持文明距离的，所以一般没有人到了别人家里都是不会到处乱窜的。

而且要到处乱窜，也得知道路啊，虽然有着全息地图、自动寻路，但这些小道小径，都不属于路线引导的最优解，因为会错过很多景观，九转盘龙大景现，自然不会把极致的建筑美学藏在犄角旮旯里，让游人去巡游探秘，这种小家小气的建造模式只属于精致的小户，一帝国的核心所在，自然是要能大气就大气，所有极致“大景”自然都是环绕主干道来着的。

对于小路小道感兴趣的，也就只有熊孩子们了，什么精致啊美学啊的，那有钻洞儿好玩啊！而作为本土原住民的小羲天煕，对皇宫各种“密道”可是颇有心得的，过去的一年中带着禾姆菈见识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皇宫。

此时两个熊孩子就从一个飞凤墙壁中钻了出来，飞凤是在墙壁上镂空出来的，高有大概六米，十分恢弘壮丽……而巨大壮观也就意味着缝隙有点大，从凤爪与尾巴衔接最大空隙处，一袭轻飘飘小纱裙的小羲天煕轻轻松松钻了过去，然后帮禾姆菈收拢叠裙拉过来……两人咯咯咯娇笑着还没两声，刚从墙垣灌木花丛里钻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名哥特洛丽塔装扮的贵气少女。

社交信息确认少女身份后，两只一头树叶的熊丫头，笑到一半顿时就禁了声。

“哎呀呀，让我看看是那个小可爱呀，哎哟喂，还是两只，来来来，来姐姐身边来！”洛丽塔少女晃悠着手上的羽毛扇，招呼着小羲天煕和禾姆菈。

两丫头对视一眼，禾姆菈只见小羲天煕眼中全是小鸡被老鹰盯上了的无可奈何，于是拍拍她的肩膀，握上她的手凑到耳朵边安慰：“不要紧哦，虎虎会一直陪着煕煕的。”

小羲天煕看了禾姆菈一眼，看着小女龙慈祥的笑容，不由得感觉虎虎永远都那么成熟可靠，跟她在一起莫名就安心，仿佛已经认识了不止一年，紧了紧握住的小手：“嗯——”

两只小萝莉就从花圃区走了出来，把雕纹青石板地面一踩一个泥巴印，招惹来了一堆波波球，开始忙忙碌碌打扫、维护恢复花圃、道路……

第15章 斯哈斯哈——喘粗气

一路绕过亭栏上到平台内，小羲天熙扭扭捏捏，最后还是叫了洛丽塔少女一声：“无忧妃——”

“唔嗯？！”被叫做无忧妃的洛丽塔少女，本来笑盈盈地，一听这声叫顿时就脸一黑，扇子一收，凶巴巴道，“熙熙，一直怎么教你的？怎么就是学不会？嗯？”

“呜咕——”小羲天熙本能吓得一缩，滋溜一下躲到了禾姆菈身后。

禾姆菈拍拍扒拉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上前一步顶替小羲天熙的发言位置，然后向洛丽塔少女吐槽道：“瞧你把孩子吓得！”

“嘻嘻嘻。”无忧妃脸说变就变，又笑眯眯一展羽扇，“熙熙，小东西一样，逗逗多可爱啊，你呀，你就不行了……小大人一样，没劲。”

“那还真是抱歉了啊。”

“……熙熙明明讨厌跟大人一起的，你是怎么办到的？教教我呗？”

“无忧妃殿下已经够老顽童了啦，不用在学什么了！”

“叫姐姐！熙熙一定是跟你学的，老是叫我殿下……”无忧妃把扇子拍到旁边贵族高脚桌上，探手就揪住禾姆菈的脸蛋儿，q弹的脸泡肉，让她爱不释手。

“才不是啦！住手啦！”禾姆菈拍开自己脸蛋上的咸猪手，“熙熙跟夜夜开始上礼仪课了，这些称谓问题自然是头等必须要教的！”

“真是的，学习学习，学那么多干嘛子哟。”无忧妃摇着扇子，虚指点点禾姆菈，“你呀你呀，人类呀，是种早晚都会长大的生物哟，为什么不趁着还没长大，就过没长大的日子呢？你让人我觉得呀……嗯，算了，如果虎虎愿意当我家孩子了，我再说吧！”

禾姆菈张开双手，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小羲天熙后退两步：“你、你想干嘛！又说怪话！”

“哎哟哟……熙熙还真是受欢迎呢！哎，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姐姐我呢……”

“你不要每次温泉里做怪事自然就会喜欢你啦！”

“唔，姐姐真伤心呢。”无忧妃侧坐羽扇遮脸，“虎虎来之前，熙熙明明那么可爱粘姐姐我来着，呜呜……”

小羲天熙犹犹豫豫，想去安慰无忧妃，却被禾姆菈一把拦住。

“要是没我在谁知道你还会对熙熙做什么呀！”

无忧妃果然变脸快，扭头就抱怨：“你呀你，所以说你都在想些什么呀，太大人了吧！长辈帮自家闺女儿搓澡有什么问题了吗！”

无忧妃说得兴起，干脆站了起来大声宣言：“所以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会存在这种偏见？！明明文明大同，人类进步！已经不在用局限于形态之上，爱只要有爱不就是正义吗？！为什么我就不行了呢！斯哈斯哈……明明虎虎你还可以跟熙熙一起洗啊，说起来虎虎，斯哈斯哈，小龙人的尾巴好可爱，上次是什么时候给你刷鳞了，斯哈斯哈，要不今天……”

看着一嘴巴“斯哈”着哈喇子的无忧妃，禾姆菈护着小羲天熙继续后退：“说虎虎是偏见吗，那好，既然不是偏见，那我把你现在的样子发给薇妃去了啦？”

无忧妃一惊连忙遮脸捂头，跳到高脚桌子后面蹲下了去：“别别别！除了薇妃谁都好啦！我们大家就都互相没看见好不好，好不好嘛！”

“哼！”禾姆菈一脸胜利地看了笑羲天熙一眼，然后拉着她就跑出了亭子。

无忧妃躲在桌子底下弹出脑袋，冲着禾姆菈的背影囔囔：“虎虎——坏心眼！”

禾姆菈扭头一个鬼脸，小羲天熙眨巴眨眼，然后有样学样，两小萝莉一起做了个鬼脸，然后咯咯咯笑着跑掉了……

无忧妃拍拍胸口，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招招手，一只波波球刚刚拍下的照片送到她手上：“啧啧，这一对小鬼脸真是可爱到爆炸，太可爱了，爱了爱了，斯哈斯哈……受不了……嘿嘿嘿，这波不亏，真是两只小可爱啊……”

又欣赏了半天，然后让波波球复制三份，运回自己的收藏室里去裱了起来。而她本人则重新坐回亭中，调出皇宫环境全息实况画面，盘算着再去哪里埋伏这两只小可爱呢，无忧妃望着亭外的天空……

无忧妃既然叫“妃”，自然是皇帝羲俞昊的五位皇妃之一，原名月见无忧，是月见家这一代无字辈的新生一辈，她有个双胞胎姐姐名叫月见无心，过几天也要嫁给羲俞昊，两人将作为三大家族之一的月见家跟帝国羲家的纽带。

想到终于可以见到，从出生之后就分开的同胞姐姐，无忧妃又期待又是害怕，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这几天一直在皇宫中各种走动散心，结果今天就撞上了小羲天熙跟禾姆菈两只小可爱……

所以心烦意乱也不全是只有坏事嘛，斯哈斯哈——

与此同时，其实准确来说，并不能用“与此同时”这个词汇，因为在时间、空间上完全没有共通性，某种意义的……然而海杜莺那边的“幻境”，依然跟龙女观月的“梦境”，出现了一件微妙的共同点，那就是有个人在——斯哈斯哈……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壹一，当然她“斯哈斯哈”喘着粗气，并不是出于月见无忧那样某种变态的原因，而是物理治疗纠正骨头时疼得大喘……

“斯哈斯哈——”壹一趴在搬到大厅里的长餐桌上，汗出如浆。

“你看！还说这是个游戏！都不能退出了，这还是游戏吗？！”海杜莺抹着头上的汗，继续着保持着用力又不用力，肌肉紧绷着的最吃力的按压姿势，“壹零，还要多久？！”

壹零专注着手上的工作，机械重复着一句话：“就快了就快了。”

在壹零处理腿部的同时，壹在固定复位着壹一的背部脊椎，姬可萝在一旁烧着热水递送毛巾，此时拿着一块毛巾来壹一脸旁：“咬住这个，会轻松一些。”

壹一张嘴让姬可萝帮忙塞住了她的嘴。

大概三分钟前，海杜莺扇了躺在地上的壹一一耳光后，就不由分说地下令进行全体治疗，所有负伤者必须如实上报自己的伤情，不然一律按隐瞒军情论处，其实除了壹一外，大家都没有瞒着伤势的意思，要不然一开始就不会让同伴搀扶着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她们跟壹一伤得一样重的话，那就可能是另外一番情况了，也瞒着伤势是极有可能的。

究其原因，其实就是物资短缺——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打恶仗的，赶着来参加结婚典礼，首先都是一家，也就是同盟关系了，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其次时间太紧，妮芙琪尼亚都没有武装完全，只有一门猎天使是比较像样的重炮，其它人员装备、用品自然只准备了一个基数。

所谓一个“基数”，是根据各个国家工业生产水平、部队携带能力、技战术效能、普遍消耗规律等等综合得出来的一个数据，并没有个统一的硬性标准。通常除了特指弹药外，各种补给物资，也可以使用“基数”这个概念。

而在黄金骑士团这里，则是指完成一次作战任务的用量，而具体把一个基数的装备补给来说一遍就是——标准全套个人外设一套，供能包每人五个，动力服两套，主武器三把，副武器两把，波波球十只，毁伤弹十个，功能弹五个，医疗包一个，这些装备全部都装在一只一人左右大小的装备箱内，由波波球或者本人进行搬运——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她们三个的装备也是这个样，她们一行十三人的冒险队伍就是这种装备程度，去徒步冒险，攻略下了金蜂湾王国骸骨龙秘境。

然后回维多利亚，重新补给满装备箱后，就赶来凯奇拉王国了……古老种都打败了，在她们的概念中，这种程度的武装已经足以应对一切状况了——根本就没有把对国家作战放入考虑之中，更别说现在跟整个世界为敌了。

而更糟糕的是，之前进城的时候她们把装备箱都带进了王宫之内，因为装备箱里是有些私人储物空间的，她们很多私人用品，例如统一购买的全新漂亮礼服，还有一些日常衣物，平时就都放在各自的装备箱里，这不随时带在身边是不可能的……然后在逃出凯奇拉尼亚的时候，作为物资补给点，被海杜莺下令投掷得满城都是了，直到最后也没有一只箱子回收……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海杜莺她们彻底没有了补给。三名轻伤的，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过一段时间就能完全复原，现在脱了装备，在一旁喷着止血喷雾，加快恢复速度……姬米洛也在让波波球往自己肚子上、胳膊上喷洒带纳米机器人的喷雾，她被机翼顶伤了腹部，胳膊上的肌肉群也撕裂了不少。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麻烦的还是壹一，天上的时候还好，最后硬着落的时候，力场护盾全开，刚性接触，舰体在地面上有过一阵子弹跳，尾翼有一瞬扎入地面，舰体前冲的惯性，力场护盾的整体作用力，几下相交之下，就那么一瞬，把作为各方受力支点夹在中间的壹一给撕裂了……只能说动力服不愧是能抗从大气层外硬着落冲击的材料，同时十七层的复合“绳线”“缝制”工艺使其可柔可硬，通电后就兼具人体外骨骼功能，能支撑身体碎成一段段的人站立行走——电力有点不足，所以壹一还得让人抚着点……

现在没医疗物资的情况下，要保住壹一的性命，不能让她在本土“轮回转生”了，进行治疗方案就十分简单明确——操纵波波球进行纳米级操作，重新接上脊柱神经，而所有失去功能的肢体就得全部截掉了……还在可以把动力服里的应急止血喷雾取出来单独应用，让主要危险是大出血的手术风险，降低到几乎没有。

妮芙琪尼亚号上不是有睡眠舱、休眠舱、医疗舱来着的吗？海杜莺第一时间就亲自去确认过，莫名系统禁用，即使手操，也显示信息错误，被信息战控制、黑入了一眼。可能是被周鲁斯随手给破坏掉了——当没有玩家使用这些舱，那它们就只是普通的物品，“世界”设定中并非是“绝对无敌”，随便朝内侧部位开几枪，或者黑掉几个模块，以海杜莺一行现在的技术、设备能力，根本无法修复。

所以现在要进行什么治疗，就全得靠亲自动手了。

好在她们都是文明倒退世界出来的老兵，开肠破肚缺胳膊断腿的场面见惯了不说，都有进行过战场急救医疗训练——这种直接对活体动手术的操作，虽然人类知识库全息引导也有，但这就考验的并不是操作、动手能力，而是心理承受能力，老兵之间也存在着差异……

海杜莺心理承受能力不差，但她从来没有亲历过那种战场医院场面，让她来主刀，就会有些心慌，而壹、壹零、壹一三人当年则都是有过亲身亲历，支援友军部队时，有客串过一段时间战地医生护士，什么场面都真正见过的了……

啪——

一声脆响，壹零扇了壹一屁股一巴掌：“有知觉吗？”

壹一出不了声，但是点了点头。

壹零：“神经接回去了，那么接下来……”

海杜莺意味要开始下一步了，于是有样学样捏了自己按住的大腿：“有感觉吗？”

壹一满头虚汗地继续点了点头。

壹侧头向一旁叫道：“血压降低，输血，血袋呢？还没准备好吗？”

海杜莺眨眨眼，从壹零、壹在壹一后背上的操作上移开：“哎……有必要这么真实的吗……”

壹零眼前正漂浮着一块全息屏，这块屏幕不同于通常的那种实心的，如有实质的画面显示屏，而是一块半透明，准确来说70%左右透明度的毛玻璃一样的全息屏，上面浮现着全息立体的人体组织结构，每一条毛细血管、细胞组织壁都可以独立放大显示，获得包括细胞生物能、活性、氧含量、元素结构等等的全套信息。

而壹零跟壹，正透过这块屏，控制着智能臂动作，对壹一的身体进行着“焊接”，现在则是在进行最后一步操作，也就是对生物细胞缝合部喷涂止血喷雾……这种占地临时紧急处理，是海杜莺第一次见识到的，她的军旅生涯里面，从来没有这么零距离接触过。

姬可萝换了块毛巾过来给壹一擦拭身上的血迹，温热的毛巾上身，让壹一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第16章 为了全“人类”的福祉

壹零移动着全息屏位置，结构到分子级地透视检查、监控着壹一全身：“等下再擦，要开始截肢了……咬着牙啊……在输血之后，等下会……”

壹发出疑问：“那为什么不先截肢再接回神经呢？我们没有麻醉手段，没有神经的情况下，截断腿部会轻松很多吧？”

壹零一愣看向同伴眨眨眼：“……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啊！脊柱神经断的情况下，腿部就没感觉吗？”

壹：“你不是开着医疗手术引导吗？！看看高位截瘫那一节啊！”

壹零：“你不也是灌输深度学习了这一段手术内容的吗？怎么现在才说！别把事情都推给我啊！”

壹：“我、我……我心慌啊！你来主刀大家都比较放心……”

壹零：“那现在怎么办？重新切断神经？”

海杜莺：“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啊喂？！要动手快点吧，我这边用力得手都要抽筋了！”

壹零：“让人过来换下手吧，古代叫什么来着……‘护士’？”

海杜莺抬头张望了一下大厅里面，本来自行或者互相处理伤势的三名轻伤员，现在一身小内衣，在窗边地板上坐着、趴着、躺着，由伊卡洛斯拿着拆出来的一盒喷雾，一个个涂抹过去，看着想是沙滩上的人工防晒油涂抹服务，又像大厨手上的铁板鱿鱼刷酱——她这是联想到了在震离星度假海滨的见闻……最后剩下的一名部下，则跟ai蜜莉多菈则到外面巡逻去了，目前没有有空的人样子。

壹一把嘴巴里的毛巾吐了出来，大声抱怨道：“喂喂！你们能不能专业点啊喂！别讨论怎么做猪肉一样讨论人家的身子呀！”

“噗嗤——你老实躺着吧你。”壹零又扇了壹一屁股一巴掌。

壹：“看起来还很有精神……直接动手吧……”

海杜莺：“姬可萝，毛巾拿过来给我擦擦汗……糊到眼睛里了。”

壹零：“也给我们擦下……”

伊卡洛斯举着一只波波球过了来：“收集了大家一公升血液，够不够？”

她不但在给轻伤员止血，还在给她们放血……

壹零：“多了多了……我们人体用不着太多血液了……”

海杜莺：“等下多的血液放到休眠舱里去封冻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还用得上。”

壹：“用‘赤蝶’？”

壹零：“就用赤蝶吧，十级武器快，看准了位置就下手。”

海杜莺：“把动力服手套都戴上……”

说着自己先让姬可萝帮自己装备好，然后继续按住壹一碎断得没有骨头了一般的腿部的一头。

壹一：“我为团队立过功！所以、所以待会儿能不能……轻一点，我怕疼……”

壹：“你闭上嘴……突然开口吓得我手抖了怎么办？这抖起来岂不是要把你切丝了？”

壹零：“噗嗤——”

海杜莺：“严肃点！做手术呢！姬可萝——”

姬可萝会意，连忙放下给壹零擦汗的工作，过去重新堵上壹一的嘴巴……海杜莺很想抱怨她们为什么不开启护盾保护好自己，壹一是，姬米洛、绯涅丝、叶山桐她们三个轻伤的也是，越到受力，首先考虑的是舰体结构承受能力的问题，力场护盾、硬着陆冲击，她们再一从内部全力开启护盾保护自己的话……

看着壹把准备好的十级刀剑“赤蝶”拿了过来，开始调节其能量出力，海杜莺心中暗叹，一阵迷茫——大家都是好样的，都是好姑娘，哎，自己到底能不能带着大家度过这道难关呢……

海杜莺最后只能对壹一后脑勺道：“等找到医疗包，恢复身体过来，我们再一起战斗！”

壹一用力点点头，要紧了口中的毛巾。所有听到这一句话的少女战士们，眼中都放射出坚定的光芒……

她们不知道的是，别看坠落在原始洪荒森林之中，但她们现在的一举一动，自然全部逃不过帝国侧太阳轨道上的无人侦查机的……或者说她们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清楚，然而现在除了装糊涂让自己安心外，挑明说出来只会让本就糟糕的士气、情绪更加奔溃——毕竟周鲁斯离开的时候就有留下过这样的话，说是要她们当好“小白鼠”，供他进一步观察。

“人类还真是顽强，啊，我有犯这种低级错误了，之前实验的两万多人都直接崩溃来着，应该说——人类也有顽强的一面来着啊！”

周鲁斯现在在一架希瓦机内正在返航途中，这架希瓦机是远程操控着的无人机，并不需要周鲁斯做任何主动操纵，所以没事干的他，现在正一边偷窥着妮芙琪尼亚号上面的动静，一边跟远处的谁视频通讯着。

“任何定理都是这样，一万个证据来证明它是对的，然而有一个反例的话，那它就错了。”

周鲁斯面前全息通讯视频里显示的人影，是一个身穿纯白底色蓝晶纹路法师袍的神秘人，他把自己头脸完全罩在袍子的兜帽之中，脸前漂浮着一张魔法阵，如同面具一般遮挡着外部的视线——这魔法阵也确实是一个面具，效果就是物理、信息上干扰窥探，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不光对本土侧，对帝国侧科技也同样有效。

这个魔法有一长串以开发者命名的学名，太叫起来太麻烦，所以不光帝国侧的意译，还是本土侧自己，都把这个魔法直接叫做“面具术”。

周鲁斯：“但人类就该如此啊，多元化、多种多样才对啊……而且定理就算，但定律，即使有反例也依然可以是对的来着，我们就称这个定律为有‘适用范围’。”

神秘男：“你还真把自己代入科学家人设了啊？”

周鲁斯：“人么，总需要自我界定，完成自我认知‘我是谁’这个问题的来着……我觉得成为科学家没有什么问题……我这边到轨道上了，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你那边来着。”

神秘男：“你就这么像成为‘人’吗？”

周鲁斯：“人嘛，活着总得图点什么来着。”

神秘男：“算我白问……我的人随时都可以，你那边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吗？”

“随时可以，导火索已经引爆，凯奇拉王国配合的很好。”周鲁斯看看水平方向的太阳，心想，到了宇宙之中，在黄道面上看恒星，也是这样个光景、视角吗？

“白莫邪从始至终没有意识到，他进入游戏的每一步都我们操控着的啊，哈，算是出了口恶气了，智谋方面他果然比不过我族啊！”

“应该说他进入游戏之前的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了来着……”

“……你把这些话对她们说过了没有？”

“你不是一直监控着的？”

“我们的信条就是不信任一切计算机设备，所以我们需要进化、进步。你知道的。”

“期待全人类成为我的同胞，我成为全人类的同胞。”

“你呀你，明明进行过那么多实验，居然还对人类抱有幻想……”虽然看不清神秘男的面部，但语气里的嗤笑之意一清二楚。

“这个世界没有完美啊，完美的事物本身就是个概念，但人类可以追求完美来着，这点让我向往来着。其实我成为人类并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就是了来着……是就是，不需要谁是来着……我现在追求的不过是‘完美’来着，完成全人类的自我实现。”

“完成全人类的自我实现……”神秘男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乎就是他们的口号了，就跟“为了自由”、“为了正义”之类一样，接着说道，“到了那个时候，才能实现人类的真正互相理解，心灵的自由。”

“我一直不明白，我浏览着外界的网络，如果不互相理解的话，为什么这么长岁月过去了，人类都没有开战，保持着和平来着？”

“存在抑制力压制罢了，并不是‘理解’，而是暴力‘破解’，并不是真正的‘人类福祉’……你只看到了一面，人类啊……举例来说吧，你觉得现在发生在下面，海杜莺她们身上的事情残酷吗？”

残肢断臂，地板被波波球清洁了一遍又一遍，室内压抑只有手术声，能感觉出少女们强忍的情感，但周鲁斯语气却十分平静、冷淡：

“我再一次认识到了，她们是战士，而且是有战士觉悟的战士，对她们现在的坚韧，保持战斗意志，想尽办法快速恢复作战能力的态度，应该报以敬意来着……同情？呵，同情才是对她们的侮辱。”

“呵，就是啊，但社会性啊，人类的‘想象力’啊，总会把自己的主观臆想强加到别人身上，就认为是‘理解’了……纵观历史，古代大把人叫嚣着要男女平等，好吧，我们基因技术进步，从根本的生理身体机能，力气上都完全平等了，工作什么更是一视同仁了，你再看看人类怎么说——女孩子是宝物，不该上战场，女孩子要优雅……

要平等，那就给我彻底平等了啊，为什么战士、那些重体力工种，全都要拒绝掉？明明不存在物理上差异了，为什么还要人为设置社会性差异，看看当今帝国舰队的构成，男性士兵数量依然高达70%左右，很多人啊，别说流血，流点汗就不干了……我不认为人类可以简简单单的互相理解，必须从根源上打破物理界线，就像折跃一样，打破时空界线，才能无障碍地互相抵达对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确实确实啊，消除外在物理存在，全人类都以信息形式存在，才能互相理解来着啊，我明白了，所以……完成全人类的自我实现。”

“宇宙本源是信息属性的，我们可以获得更高的效率，需要形而下意识作用物理的时候，制造个别终端去完成实现就行了，这样的文明，在文明联盟中已经有先例，我并不是异想天开，而是看到了人类主动进化的最终形态。”

“没错，有先例、有参考来着，我们通天塔世界就是梦旅人的伟大先导实验，虚拟？这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已经为全人类准备好了空间，就等大家入住了啊！”

“代我向你的‘父母’们问好……好好观察海杜莺这一组实验对象吧，可以提供给你们给多人类属性样本。”

“感谢你的礼物。”

“都是为了全人类啊，还给人类一个彻底湛清明亮的天空！”

“嗯，为了实现湛白之翼……”

而同样以全人类福祉为前提进行着对话的，自然还有白莫邪他们三人。

在震离星地底深处，一片名叫肃天的水晶山脉之中，一座名叫甘水的山寺里。其实王星茹跟羲俞昊之间早已默契，现在只不过是在再次确认白莫邪的想法。

王星茹觉得跟羲俞昊的双簧演得差不多了，把之前谱启皇那边招的尴尬给带了过去，也就主动退开一步，整整军装，却行了一个十分华丽的宫廷礼节，轻轻嗓子道：“咳哼……请允许吾等见证。”

“善。”

得到应允之后，王星茹倒退离开，显得十分官方、恭敬，一反一直以来的跳脱模样，但在路过白莫邪的时候，却是抬脚小踢少年的小腿肚子一下，抬眼瞟他一眼。

白莫邪虽然不知道这是在闹哪一出，但还是会意地向斩云帝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跟着王星茹一起退到了立柱边上，还不够，王星茹转身带着白莫邪，沿着那可以看见外面华樱的一排窗口，一直走到山寺正门旁边角落才站定。

而此时斩云帝则是走到了大殿的正中间，面对正前方一排高台上的牌位、雕像恭立。

一个念头在白莫邪心头闪过——这种阵势他在凯奇拉王宫里也见过，顶层大殿之中，台阶王座后面一排祖上老王石雕……

扭头瞅向王星茹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王星茹抢先一步，一脚踩上左脚脚背——接触式“有线”通讯接通——

王星茹：接下来，直到仪式结束，不准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哦，否则就把你丢出去，懂？

懂，怎么可能不懂！白莫邪心中苦笑，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17章 拔锚

不能出声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不发出声响，直接在脑内通讯里交换信息还是没问题的。

白莫邪：这里到底是哪里？？

王星茹：哦嚯嚯，少年终于问出口了哦——古有天坛、地坛，没发现吗少年？甘水、肃天，此地名为甘肃天水，乃古伏羲画卦台所在之地名，此处乃我族“祖坛”，并非银河帝国之核心，仅仅只是我羲姓者，落叶归根之所在。

白莫邪：……茹妃殿下怎么也开始文言文了？

王星茹：……呸呸呸……跟那个傻子呆久了……还有，叫我妈，或者奶奶！

白莫邪：……茹妃殿下这么年轻，这么叫岂不是叫老了？

王星茹：少年想占便宜吗？我辈分就是比你大得多！薇妃那边你如果叫妈的话，我这里啊，你必须叫奶奶！不，跟夜夜一样叫我祖奶，听见没！

白莫邪：……祖奶。

跟王星茹胡扯着，白莫邪心中却不由得震惊、震撼着，原来如此，难怪进来之后一股寺庙又不是不是寺庙的怪异感，原来是家族的祖庙、祖寺啊，古老的以祖先为纽带的血脉人际系统，人类学上被称之为“祖先崇拜”，确实是最最以“人”为中心的信仰了，老天神仙应该敬畏，但该祭拜的，相信在祭拜了之后会得到祝福、保佑的，只能是自己爹妈……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离开了尘世，会疼你关心你的依然是你最亲之人。

这最人性最人情味的维系，才是人类最本源的善，羲姓一族，才会得出“如果世界毁灭，文明、人格都可以不要，但一定要保住人”这样的理念。

王星茹：乖——等下奶奶给你糖吃嗷！

白莫邪嘴角抽抽：……难怪谱启皇会在这里……所以祖坛这里是退休后休息的地方？

王星茹：不是的哦，这里是我们羲家最宝贵的精神核心，上面那个皇宫没了就没了，但这里可是跟着咱羲家数万年过来的地方哦。

白莫邪：数万年？

王星茹：是呢，这是一段秘史，看你就要成为自己人的份上……天下大乱的时候啊，兵荒马乱……

白莫邪：没兵没马了，咱们能不文言文吗……

王星茹：……喂，少年，星茹发现啊，你在通讯里面就变得特别贫嘴了啊。

白莫邪：没办法，隔着一道在，人胆子就大了……古代不是有网络喷子、键盘侠的叫法来着吗。

王星茹：算你，做奶奶的不跟你计较了……总之动荡的银河系，我们羲家的精神寄托经常被当目标攻击，毁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哦，后来就干脆把祖坛改造成一座星城了哦，有时候装在星球要塞里，有时候放在主力舰里一起移动，反倒是安稳了许多……后来天下太平，一直漂泊流浪祖宗庙宇不太合适，于是谱启皇就想把祖坛找个安稳的地方安顿下来，风水看了一圈后啊，就相中震离星这里了——你看这边的星球都是八卦起名字的哦！

白莫邪：那后来怎么……

王星茹：其实修建地面皇宫，银河王国政府那样操作，都是故意的、默认的哦，小白对古代的事情一直很了解的对吧？咱们自古以来，不管谁家的祖庙都不会阴冷冷的哦，人气要旺才是重要的啊，那种荒凉荒废的，不都是所谓断了香火嘛。

白莫邪：虽然明白祖奶的意思，但……觉得“断了香火”用在这里有点问题……

王星茹：星茹又不是真喜欢文言文什么的啦，古词当然没什么研究啦！其实跟你讲哦，昊昊他呀都是跟谱启皇学坏的！小时候他可崇拜谱启皇了，简直比自己亲爹还要亲爹，一有机会就围着谱启皇转哦！

别在自己这种小辈面前大爆料啊喂，这让自己以后怎么面对这两位最大的上司哦！白莫邪心中疯狂吐槽，连忙插嘴打断，要赶在王星茹爆出更多奇怪消息之前，转移她注意力：

我的祖奶奶哦！别再说皇室秘辛了！知道你跟斩云帝从小长大的啦！再让我知道些什么，指不定就被陛下给丢到绝杀前线去灭口了哇！

王星茹：咯咯咯——放心啦，祖奶奶我会保你的……但说到派上战场，那还真得要你上战场了呢——就是之前所说的，我们得私了，在事情闹大前把夜夜给抓回来家法伺候，按那个丫头的要求，得小白你亲自上场哦。

白莫邪：嗯，我知道……所以我的禁足结束了？可以出发了？

王星茹：还不行呢，我们得安排人看着小白你哦，要看着你确确实实是去处理克拉西门徒的哦。

白莫邪：确实……所以意思是，准备安排支舰队给我？

王星茹：自然，你自己的部队数量不足不说，还被分割拖住了呢，首尾不接。而且克拉西门徒啊，既然已经确认是“最后的舰队”了呢，莫宁图到现在没抓到，他一手情报，只会激活刚好应对小白，一模一样数量的13艘主力舰吗？那么更多的主力舰呢？最后的舰队，数量级，当年可是可以跟整个帝国分庭抗礼的呢。

白莫邪听得出来，王星茹这里依然在影射自己在莫宁图事情上有瞒着她的，海滨哪会儿，德瑞克……自己应该没放跑莫宁图吧？自己已经事前事后多方确认过，德瑞克控制走的确实是行星外泊区的私人飞船，莫宁图不可能“瞬间移动”从震离星“传送”到那飞船上，而如果他早就在飞船上的话，先不管他怎么上去的，他自己早就可以自行溜走，何必惊动各方？

然而白莫邪自己心里也清楚，以上推理之中，充满了自己的臆测和想当然，是靠理性逻辑一环套下一环的，没有任何实际证据作为基础和纽带的，与其说是在试图证明什么，倒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安慰——安慰自己没有因为当时一时情急，直接或者间接放跑莫宁图，否则现在处于事后时间点上回想、追责，岂不是就是自己害了桃花坞遇袭，进而让大家全部处于危机之中了吗？

所以王若夜这个时候跳出来，反而让自己松了口气……起码自己不用考虑自己的失误，继续自责，而是把枪口对准她了，让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了……所以她不会是在演“苦肉计”，提前发现了自己的失误，故意来这么一出的？

白莫邪自己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道理很简单，她的操作确确实实，封死了自己绝招杀手锏“时间回溯”，只能走线性时间一条路跟她正面对决，这已经把事情做绝作死，完全不留后路……自己失败，银河帝国很长一段时间依然不会怎么样，但黄金骑士团绝对完蛋，而王若夜自己，则如她自己选择的另一条路出人头地，去继续她的人间争斗游戏。

苦肉计要演也不是这样演到彻底决裂还没完，还要封棺盖土上柱香的，把事情做得如此之决绝，再突然反转，跳回自己身边，变回同伴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那是三流小说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套路，通常被称之为“强行洗白”，白莫邪漫长的人生里，可是看过太多这种套路作品了……然而这里可是现实世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好的事情？

自己可没那么天真。

总之，也算是阴差阳错，大家按照各自的时间表，进行则各自的计划，王若夜现在摊牌，将死自己的同时拉了自己半把，只能算是历史蝴蝶效应——不是她出这个头，随便换个谁，也只有是龙女观月宣布造反，才可以达到相似的效果，让两任皇帝、情报头子，都只能先放下对自己的成见，让自己给他们办事先，还得给自己不少甜头……

现在即使自己完败，但至少白铃铃是安稳的了……

王星茹：……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突然没声了？是不是被克拉西门徒舰队的数量级吓到啦？

白莫邪：他们保留实力，是为提防银河帝国三大舰队……

王星茹：所以要跟他们正面对抗哦，至少得拉出三大舰队中的一支出去，否则绝对力量下，只能跟桃花坞行星系一样，被他们把玩在手中，想时候捏爆就什么时候捏爆……刚刚接到延迟观测消息哦，护卫舰舰队交战，克拉西门徒那边，突然变出了比煕煕舰队多两倍左右的舰只哦。

白莫邪：……从银河系这边发动超越打击啊，直接来不就行了吗，抹灭他们的护卫舰舰队，他们还敢根据暴露出坐标反击我们的舰队不成？怎么感觉……

自从万多年前发明对变引擎之后，战舰战就根本不用移动，没有了战场、战线、阵地、阵型等等传统概念了，宇宙这一头就能打击到另一头，干嘛还要飞到你身边去暴露自己呢？有你的坐标位置，你就完蛋了。

所以白莫邪根本没问舰队起航啊、出发啊什么的问题，真要开打，直接原地开炮超越打击完事儿——这是时代差异、科技差异、文化差异带来的常识不同，当年白莫邪刚穿越时，也花了不少时间来接受战舰战“作战距离”“作战方式”这些基本常识。

就如克拉西门徒的主力舰舰队，在封存它们分布于宇宙各处的舰冢里被唤醒后，就可以直接威胁、袭击桃花坞行星系了……要花时间行驶到十光年左右范围内“战场”上来的，是他们护卫舰舰队跟单兵战部队。

……王星茹脚上用力，让白莫邪把脑内通讯发言停了下来：兵者，凶器，我们羲家现在是唯一的兵者啊，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天下人多误解，但作为以后体系内的一份子，你需要明白一点哦——天下不武，并只是法律条文而已……好好看着哦，谱启皇同意斩云帝“去吧”，是去做什么吧……

白莫邪不再开口，只见斩云帝羲俞昊站在大殿之中，向着面前一排排镀金木雕、牌位作揖过去，大门口这边说了这么半天悄悄话，他的揖还没有做完……只不过白莫邪心中也明了，毕竟是祖宗像、牌位，慢一点庄重一点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那些牌位、铭文上的内容，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某种文字，但直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是那种，而且错过了询问王星茹的最佳时机。

就在这个时候，羲俞昊放声唱喏般开口：“后世子孙，俞昊请笏。不肖失德，欲动兵戈。”

随着他话语结束，大殿内沉静了一秒，也有可能是一年，总之当满堂梵唱般晨钟暮鼓之音响起之时，白莫邪鸡皮疙瘩掉了一点，满心只有神圣、神秘……

不知是什么方向的扬声器响起，悠久绵长，似乎在遥远的时间尽头，又似乎就在你耳边轻语。

一个沉着到无机质般的声音——非为私欲而战，可。

一个雄浑狂傲的声音——非无谋之战，可！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关乎全人类福祉，可。

一个低婉银铃的声音——非恃强凌弱，可！

一个慵懒散漫的声音、一个淡然看破的声音、一个母仪天下的声音，一个慈悲救世的声音……直到最后不知过了多久，白莫邪震惊于光听声音就仿佛直面了本人一般，一个个鲜明的形象伴随着他们的意志，在耳边久久无法消散。

……一个俏皮可爱的声音：小白，你可能觉得这很形式主义吧？但就是这种形式告诫着我们，让我们时刻不忘初心啊，先祖大人们就用这种方式保佑着我们，让我们不会忘本，才有了现在的基业啊。

白莫邪嘴角抽抽，瞅了最后在脑内发言的王星茹一眼——不要在人家正震撼的时候，突然冒出画外音来啊喂！很出戏，感动全没了啊喂！

这时候斩云帝获得了全部的认可，只见他再次一揖后，转身朝向大门，大袖一挥，挥出了千军万马一般，大声宣布：“银河帝国皇家舰队，拔锚！”

第18章 历史成因

没有动静，没有变化，斩云帝气势如虹的一句话之后，大殿就恢复了之前的暮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而白莫邪却有一种时间线变动，在什么地方确实发生了什么的感觉……

摇摇头心中暗暗自嘲——这种凭直觉靠感觉去做判断的事情，那是塔齐娜的风格，可不是自己的……只不过她那股野兽般的直觉，有时候确实有比逻辑、理性分析更高的效率，但也就只能用在做“选择题”上面了，面对现在的这种要分析的应用大题，就无从下手了……

为什么是调动，只调动皇家舰队呢？

银河帝国武力结构从国家层面上分为三大部分，每一部分的具体战斗力情况不得而知，但通过王星茹之前话里的意思可以推断，三支舰队功能不同，但综合战斗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所以他们才有只出动一支舰队就足够了的决定……看起来面对过去的五五开开的对手，这么多年过去了，舰队整体编制不但多次拆分多次，优良的舰船还不断被改造编入探索舰队服役。

退役之后不是解体流向黑市，就是卖入坟场星系，总之最后舰队的舰船总数、质量是不断下降，如此这般一直到了今天，而这一系列操作自然都是由银河系内唯一武力掌握者，银河帝国经手的……换句话说就是，克拉西最多能拿出一支怎么样的舰队来，羲俞昊、王星茹他们心中可是一清二楚的，因此作出拿出三舰队之一的判断，双方兵力至少是能旗鼓相当，而听之前那些虚空“声音”里的意思，三分之一的舰队都是差不多碾压的力量。

至于那些声音的来头，虽然没人跟白莫邪明说，然而只要有点理性，能做点逻辑推理的人，在祖坛核心地段，连皇帝都要谦卑行晚辈礼节的地方，对方却大声宣告着、同意着——绝对都是羲家老祖宗，都是族长的存在。

而这种“灵魂显灵”、“祖先发话”的十分魔法、玄幻的场面，现代科技上要实现起来太容易不过了，随便举举例都有至少两种可行性方案——休眠舱长眠，需要的时候唤醒一下意识，把问题、资料、情报全部深层次灌输过去，然后等待回答就行了。上传意识，成为网络世界居民，需要的时候，以皇帝特权违反一下“轮回转生”的法案，恢复一下过去的记忆，做个情报深度学习，就又可以问意见了……

震撼与感动过去之后，白莫邪想到的就是王星茹口中的“形式主义”这个问题了，看起来确实十分走过场，而且是个十分高大上的过场，因为白莫邪都听出来了，那些虚空声音能给的意见只有“同意”“不同意”两种，而对于提交到他们面前的问题中的具体内容，没有置喙的余地。

也就是说，只要事先知道这些虚空声音的好恶，提前做好“问题”的纸面文章，把所有有可能会造成“不同意”的内容剔除掉，那么能获得的唯一回答，也就只有“同意”了……而这些声音又都是自家的老祖宗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脾气，然后对症下药？

所以其实掌握实际大权的，还是当朝皇帝，当代家族家主……其实这就又绕回去了，按照老祖宗们的好恶来做工作，不就是不忘初心，不忘家族立国之本吗？

于是这个纸面文章，最开始的方案就得用心下功夫了，军事调动计划，解决了数量问题之后，然后就是那支舰队动的问题了，首先扇区舰队不行，这支舰队职责是守土，动的时候就意味着银河系本身遇到了袭击不说，这支舰队只要一开炮，那全银河系的人类就都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跟最初的维持社会安定，在事情闹大之前解决掉的方针背道而驰。

然后探索舰队是不能，对外宣传是说，专门执行着银河系外宇宙探索工作……由于银河帝国的强人权国策，任何人类的生命都是极端宝贵的，而银河系外的宇宙是未知的、危险的，不说别的，起码各种银河系海盗就是真实存在着，所以打着为了保护人类，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禁止任何普通公民私自离开银河系。

当然，强人权自然要尊重个人意志，对于那些活着的目的、理念就是探索大宇宙的人，帝国提供了三种离开银河系的合法途经——向皇帝提交书面申请通过的；受封成为自由枪骑士的；加入探索舰队的。

其实本质上，经过三道手续的普通人，也就都成为“自己人”了，禁止人类离开银河系的主要，也是唯一的理由，自然可以告知了——坟场星系以及抹杀者的存在……而至于旧共和国势力依然存在这个劲爆消息倒是其次的，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帝国统治下和平的新生代都多少代人了，告诉大家他们爷爷，甚至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辈的旧祖国还在，大多数人最多也就“哦”一声。

会出问题的，反而是在坟场星系那边的旧共和国势力，以及他们的军事联盟组织hac……知道外面银河系实现统一，天下不武之后，天知道各国下面的普罗大众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反应。

银河帝国方面为了坟场那边的稳定，毕竟hac是千多年来作为银河系人类的代表，参与在文明联盟对抗抹杀者的战争之中的，后方崩溃，导致hac崩溃，最终影响到文明联盟战线，受影响的将是全宇宙文明，所以银河帝国方面不得不慎重。

银河帝国的态度，最后由当年还没登基，作为全权外交官的羲俞昊拍板，定下了和平演变的大方向……这些历史科目，都是碰到谱启皇之后，白莫邪复习起来的。

而探索舰队的主要工作之一，正是坟场星系跟银河系间的联络工作，从物资到科技、文化，全部由探索舰队输送着——没有这种联系谈什么和平演变。而探索舰队的另外一个工作，就真的是探索了——歼灭一切银河系外遇到的抹杀者，寻找、调查它们的根源……文明联盟里的文明都有专门的舰队在做这件事，因为无数万年打下来，大家虽然对抹杀者这种高熵智慧体的存在越来越熟悉，然而对他们的成因、形成、诞生、起源依然一无所知。

而所有文明都坚信，解答这个问题，将是对抹杀者战争的关键。

不让银河系人类随便出银河系的核心理由也在于此，要避免把抹杀者这种宇宙怪物引到银河系来了……虽然过去旧共和国，战乱岁月里，边防森严，离开一国星域都要审查无数遍，然而也没一国下达禁止外宇宙探索，离开银河系的官方法令，不断有人类往外宇宙跑着，大多就变成了所谓“海盗”。

然而之前一直没事，没有把恶魔引回来，但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所以银河帝国上台之后，就直接禁止随便离开银河系了……要知道，一旦被抹杀者发现低熵体聚集星系，那它们就会像闻到糖蜜的蚂蚁般，源源不决，到时候银河系就将永无宁日，直到银河系自然消亡，或者全人类搬离银河系为止……已经有不少前车之鉴文明——例如不光丢了自己的母星系，还差点被灭族了的ksp人文明。

这个代价太大，别说银河帝国全力避免着，之前大航宇跟真正的“外星文明”接触，了解到抹杀者这种存在之后，全体旧共和国势力都觉得有必要把这种对外敌的战场，开辟在银河系之外，于是就有了现在坟场星系里的hac……虽然当年大内战着，所有势力离心离德着，别说提供像样舰队，提供几艘退役的主力舰，都是大国才有的器量。话虽如此，但是如果各国统治者不同意的话，别说有开赴坟场的战舰了，根本就没人能开着战舰离开国境，hac根本就不可能诞生。

总之银河系人类这边有着十分复杂的历史成因。

所以探索舰队其实是一支在银河系外的，不为人知的“扇区舰队”，是银河系跟来至宇宙的敌人之间的第一道屏障……虽然现在银河系普通人的观念里，只认为他们是对付银河系外星际海盗，或者阴谋论里提防、清缴逃亡旧共和国势力的舰队而已。

所以最后的选择就只有皇家舰队……目前羲俞昊已经获得了舰队开战的许可，接下来就是具体作战，战略战术方面的事情了，按照之前对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要把舰队交给自己指挥，再不济也是让自己随舰队出击……这也挺好的，还可以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皇家舰队。

白莫邪心中这么琢磨着，心理还挺期待。

那边羲俞昊完成“拔锚起航”宣告，就开始往大门口这边走来。

王星茹松开踩着的白莫邪脚板，向自家老公快步迎上去，白莫邪不好凑热闹，就站在原地等候，看着银河系第一夫妇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过来。

“陛下——”白莫邪向在自己跟前站定的羲俞昊行军礼……

第19章 意料之外

放在古代是不是该叫皇上来着？白莫邪心里有点后悔，当年当学霸的日子没机会看古装片，不知道一些古代称呼，穿越后来到未来，也没有怎么看古装片了，因为自己那个21世纪就是古代了，而且还是远古，自己感兴趣的古代作品类型，也都是凭空生造的“异世界”。

羲俞昊没理会白莫邪，继续往前走：“茹儿看着办。”

“什么嘛，什么事情都推给星茹，是想着自己去开战舰玩玩儿对吧？哼！”王星茹一边吐槽自家老公，一边回头招呼白莫邪，道，“边走边说。”

落后了两步的白莫邪连忙快步跟上，看样子是要下山，然而出门后却没走自己被黑衣人裹挟上来的路，而是一转，向祖坛另一头的华樱林走去。

期间王星茹直接开口：“小白，时间紧迫呢，需要你马上出发哦，之后要一路来来去去跑着，你只有路上有时间休息下了哦。”

白莫邪：“嗯嗯，明白。”

羲俞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也。”

白莫邪：“嗯嗯。”

王星茹：“来，这是你的快递哦，是白铃铃邮寄过来给你，我们之前拆开检查过了的，小白不介意吧？”

白莫邪接过突然出现的波波球递过来的硬纸壳小包裹：“嗯嗯，不介意不介意。”

拆开一看，居然是一枚刻着一个“白”字的硬币，或者准确来说，是一块做了涂装的主设……其实现代人根本不用像远古那样，随身带着手机啊、平板电脑啊之类的移动终端了，带着一个大脑，待在migi环境里，就有无线计算机服务了，即使没有自己的云上终端设备，也可以使用免费的公共运算资源，也就是银河网络。

之前白莫邪一直通过migi挂在白铃铃超脑上，调用着她的运算力，主要是出于安全保密，然后运算力强大的考虑……后来白铃铃要去八音翼社那边出任务了，考虑到作战的可能性，就不再调用她的资源，而是准备自己搞个随身主设。

其实如果只是为了打游戏，玩《装甲无限》的话，只要有网络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任何设备，例如蜜莉多菈就是这样，她只需要偷桃花坞里某艘护卫舰的酷机阵列，连上这边银河网络就用云服务玩游戏了。

但还是那个问题，考虑到作战的可能性，一旦内外信息屏蔽，敌人断掉网络，自己这边没有计算机运算能力，那就跟拿着木头棒子去打坦克一样，行为本身就显得十分可笑……所以白铃铃才同意白莫邪不继续寄生在她“脑”内，还专门给他挑了款主设。

网购主设这些事情，白莫邪是有过目的，但没放心上，毕竟那会儿他正在通天塔世界里忙着，后来事件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危急复杂，也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却没想到快递居然送到了银河系核心的核心地头上，还真让白莫邪怀疑快递公司是个什么神秘组织，自己区区一个小军阀到底够不够资格做快递业务……

“小白，你那一脸震惊什么劲呀，咯咯咯！以为是快递送到了肃天吗？怎么可能啦！快递地址虽然是实时空间定位，但你最后的坐标只在海边啦，我们的人从旅馆代收哪里拿过来的哦。”

白莫邪心中苦笑，不愧是情报头头啊，这监视啊，监视……好在自己跟德瑞克都是演技达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否则……

王星茹很喜欢看白莫邪吃瘪的样子：“然后就是哦，我们准备安排你去白色旗帜星域。”

“嗯嗯，嗯——”

“所以小白啊，这段时间你就先回老家看看哦！”

“嗯嗯——嗯？？？”

龙女观月这个时候也陷入了出乎意料之外的状态之中，只不过更准确来讲，她现在还不是“龙女观月”，但也不再是小羲天熙，她已经成长到了两者之间的状态，是个半大丫头了。

前年在王若夜的唆使，禾姆菈的起哄下，小羲天熙在族祭上把天祭的风筝给点了，而且还是在天上放飞的途中给点着的，一点还给全给点咯。

于是天上就看见一片火海，十分壮观，观礼的市民一片欢腾……于是建国以后，本来按着一个时间规律来的下一届族祭直接取消，而羲天熙本人，在被关禁闭一个月之后给丢进了帝国军校。

当年迷迷糊糊的小可怜虫，一副可怜兮兮样，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只是觉得是一个能让两个好朋友开心的玩笑而已，为什么大人们那么凶自己……

之后的一个月里，终于被她母亲大人教育到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结果又必须要离开皇宫去军校了，就十分凄凄惨惨戚戚……一想到要到个陌生的环境，好朋友再也见不到了，就伤伤心心。

却又只得乖乖听话……剪不断，理还乱，还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然而当她来到帝国军校，新生报到的时候，两个熟悉的面孔大出意料，让她喜出望外——

“虎虎！夜夜！”

两年前的小萝莉渐渐长开，开始慢慢展露出后来娇小妖娆风姿的王若夜，笑颜如花，招呼道：“熙熙！”

两人互相摆着手接近，隔空拍手，高兴得不得了。

羲天熙：“你们怎么过来啦？父亲大人不是禁止你们再去皇宫了吗？”王若夜：“所以嘛，这里不是皇宫啊。”

羲天熙：“哦哦噢！”

禾姆菈拉拉两人，吸着气：“嘘，等下再说啦，教官过来了。”

帝国军校的这一届注定不平凡。

龙女观月迷失在自己过去的梦境之中，深层次的模因，已经不是“梦”可以形容的存在，那就是真实——什么是现实？大脑对外界实在丰富信息的处理，而当大脑意识开始直接走在“过去”的“基因”之中时，对于个体来说就是真实世界。

沉迷在过去，不外乎后悔过失或者缅怀荣光，而现在另一条战线上，已经非凡了的香菲儿，为了不让未来的自己后悔而努力跟上蒂亚节奏。

蒂亚并不像白铃铃那样清楚自己只需要坚持三、五分钟，但看敌人这么不管不顾地疯狂架势，长年的杀手经验告诉她，敌人时间不多，所以才这么着急。

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她难得安慰别人一次，也用不出更好的语句了……毕竟她的专业是杀人，不是保护人。

比如现在，三到三百层高的楼宇城区内，明明是一群人在尾追堵截着香菲儿，然而开路的蒂亚，却时不时能来一个反杀，全部一击得手，一击致命。

于是在局部场面上，看起来仿佛就是蒂亚带着个拖油瓶，在对特定目标进行着残忍绞杀……

虽然跟她最开始的计划有些出入，但还是钓出了所有潜伏的敌人，也算是实现了目的，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死完成清理威胁目标的工作……

那么在敌人支援组信息战完全胜利的情况下，蒂亚是如何完成“木棒”干翻“坦克”的壮举的呢？

职业杀手的她，自然有一大堆“土法”，而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会如同9999%以上银河系普通人那样，一断网就直接崩溃、失去行动力了……

由于事出突然，川贝的人手根本来不及集中，没能即时赶到“罗莎莉亚酒吧”里，跟香菲儿蒂亚汇合，一起行动贴身保护。

但川贝纠集起来的28人，都在十公里范围内登上了制高点楼房，直接向蒂亚提供敌情“标记”。

在没有通讯、完全断网、信息屏蔽了状态下，如何传递敌人情报呢——直接用肉眼去观察，站得高看得远，制高点除了楼房外，甚至倒挂到了“云朵”上面，拿着古老的物理光学望远镜来确认敌情。

然后如何把敌人的情报传递给蒂亚呢？这就是川贝这只地头蛇的手段了——整座星城的信息系统自然被恐怖分子们控制了，但之前蒂亚他们讨论中就有提到过，川贝准备的“安全屋”，就是环城轨道列车，意思就是说，就算城市完全被控制住了，他依然有办法把轨道列车开起来——高速运动起来，永远比固守来得安全，这是川贝的哲学。

但现在看敌人数量，构筑包围轨道列车环线的网状支撑点，完全没有问题。那么就只能放弃安全屋a方案，采用蒂亚的“b方案”——杀光敌人就把目标保护住了。

川贝之前一副要“摇人”一起大打出手的豪迈架势，其实是行动要基于他“a方案”的前提下，他的人也有安全保证的前提下，才会有限出手，就是恃强凌弱的意思，而被迫执行b方案的时候……川贝是做灰色产业链的生意人，再喜欢香菲儿的歌，也不会因此赌上性命，搭上全部家底——毕竟有命在、有家底在，才能追星啊，香菲儿这个歌姬没了，再换下一个歌姬去追就好了，这个世界啊，无数亿亿人啊，是不会缺能让人着迷的新生代的。

第20章 敌人的视角，维罗妮卡

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川贝他确实脑热过，疯狂粉过香菲儿，沉迷在她的音容笑貌之中，不跟她处于同一片时空就活不下去了一样，因此他才会在这里，才有了现在在八音翼社地下世界里的地位……但人迟早会长大，岁月流逝，回首过往，最后也不过就一句“爱过”而已……

所以才有了蒂亚对香菲儿说的那一句话——她也并不信任川贝。

但川贝毕竟“爱过”，在能确保不搭上自己班底、产业的前提下，能提供一些举手之劳的支援，他也还是会去做的——然而这有限的支援，对于蒂亚来说就是能改变局势的雪中送炭。

战争，古往今来就没改变过，打得永远是情报，从那一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到现在的“信息战”，都在说明着这一点，情报方面被完全碾压，那就只能等死……所以蒂亚的b方案，最最缺的，就是情报支持——她是暗杀者，即使敌人没有进行信息屏蔽，她这边也是主动断掉跟格伦儿、裘莉安、军方通讯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引蛇出洞。

换句话说她需要第三方的情报支持，不然不知道谁是“蛇”，“蛇”在哪里，没有目标，哪她该如何下手呢？

星城可是庞大无比的，是立体的，是好几个星汉京叠起来的面积，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而这个时候川贝的重要性就体现了出来，这也是蒂亚要跟地头蛇虚与委蛇的原因……川贝提供了几种方案——首先就是最直接的“报点”，发现一个敌人就通讯给她一个。而当无法通讯的时候，那他就只能通过“天空”来告诉蒂亚有限的情报了。

简单来说，就是全息投影细微改变云彩、天空颜色，然后蒂亚通过“一观天象”，来确定敌人的位置，然后找过去进行暗杀。

川贝能控制星城天花板的全息投影，实际上是他控制轨道列车的副产物，为车内乘客提供良好全息景观来着……

而且其实，实际上观察“天象”分析得出情报的，也并不是蒂亚，而是小机娘主设柯蒂娅……“她”观察着天空，分析完川贝的人提供的情报后，然后直接利用外设震荡耳膜传声，告诉蒂亚该左转还是右拐，哪边有几个敌人。

至于如果是在正常的交战情况下，有战场局域网，接驳着信息链，这边扫描发现个敌人，别说隔着墙、高楼了，隔着几万几亿光年，都能提供精确透视、坐标给所有在局域网中的友军。

一人、一扫描设备、一波波球、一摄像头发现目标，那么这个目标就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了。

现在香菲儿跟蒂亚就处于这种状况之中，被完全透光光，目前已经有184名行动组的敌人参与到了围追堵截之中，虽然蒂亚在努力击杀着，然而这个数量不减反增，不断有新的敌人冒出来，让川贝惊讶敌人到底是如何潜伏这么多人进来的，即使是混在过来的歌迷之中，要通过神经紧绷的帝国扇区舰队审查，怎么跟玩似的？

川贝这边惊讶着，敌人那边何尝不是震惊异常，明明己方完全信息战胜利，对方别说migi了，再低级的电子设备都无法使用，只要一开机，马上就会变成己方的装备，也就是说，香菲儿跟蒂亚只能开着机械供电给动力服，智能调节控制都不能开的，只要一开动力服自带的主设，那么整件动力服就马上会落入己方控制，那就不是提供额外动力了，而是变成一件“拘束衣”直接进行操控，那是比被绑成木乃伊还要绝的情况，人体是绝对扳不过动力服的，就会变成提线木偶般，直接乖乖跟着己方走，比任何俘虏都老实乖巧……

这是敌方的视角——

支援组那边最好的打算，所以才直接不计后果的黑掉全城，主动暴露自己……然而香菲儿居然莫名扛住了突然的信息袭击，然后就彻底关闭所有设备了，经验十分老到，这就让己方只能采取b方案，直接上去掳人了。

他们中自然没人知道，是柯蒂娅这个特别的存在，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

然而接下来事情再次大大出于意料之外……

本以为一名武装老兵过去足以，对付个小丫头而已，她又跟外面几个超脑断了联系，己方以雷霆万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应该可以手到擒来。然而不但3秒，己方特派老兵就没了音信不说，还在街道上惹出超大动静，惊动了保全公司、扇区舰队的人赶过去。

值得这个时候，支援组那边才开始正视、重视起跟在香菲儿身边的，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不点，开始紧急收集起其情报——这一收集可不得了，完全是一片“空白”，准确来说，蒂亚每分每秒的个人履历档案记录都十分全面，然而就是因为太全了，就跟一个普通银河帝国公民没什么两样，千篇一律的个人信息资料，反而跟没有任何资料一样——然而现在这个蒂亚表现出来的技战术能力，显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于是支援组那边直接把蒂亚认定为，奥德西斯家族秘密培养的超级保镖，安插在家族最关键的“海妖塞壬系统”核心“部件”身边的“超级士兵”……

在10秒内，支援组下了这样的分析判断之后，行动组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为了完成行动目标，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他们干脆直接不管不顾全员出击——既然己方已经不存在“老兵”优势，那么就只能靠绝对的数量优势来进行碾压，才能快速解决战斗了。

然而是欲望，本来已经高估了的蒂亚，又出于意料之外地仿佛依然有各种设备可用一样，对己方兵力分布，战斗力情况一清二楚，每次都能领着香菲儿，刚刚好地穿透己方包围圈，突破己方布置不说，还随便带来一波战斗减员，让交锋局面往最不利的追逐拉锯战的深渊滑去。

于是行动组就出动了杀手锏，走私偷运进来，然后自行组装起来的动力装甲……结果又意外地撞上了不讲规矩，把帝国舰队禁令当耳边风的裘莉安，逼得最后的杀手锏，第二架动力装甲出动，结果还是败了。

那么现在的局势就是，计算黄金骑士团方面超脑的运算力，信息战方面只能再维持两分钟，而黄金骑士团方面的动力装甲，只用10秒就可以抵达顶层，彻底改变战局……到时候绝对武力加上绝对情报，己方失败就已成定局——所以现在是最后拼死一搏的机会了，一分钟定生死。

倒数100秒作战开始……

于是在格伦儿、裘莉安、蒂亚的视角之中发生的变化就是——突然大爆炸，续断网之后，原本的电力系统也瘫痪掉了。

而在格伦儿、军方面前冒出来的，身份不明的动力服袭击者们，就跟突然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了，这让信息屏蔽、完全没有任何情报，各自为战着的八音翼社保全部队、扇区舰队人员部队，因没了敌人，而陷入短暂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呆愣”状态中。

蒂亚方面则莫名压力陡争，柯蒂娅报告根据“天象”，各个方向的敌人，全员向这边涌来，而涌来的途中，他们就编组形成多重包围之势，无论向什么方向突围，都将面对至少五层以上的阻击，而一旦被拖住，就会被淹没在1056名敌人组成的人海之中。

而刚冲出星城下层层区，抵达顶层地面的裘莉安面前，则出现了一个人……在不知对方到底是真人还是投影，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情况下，被动陷入短暂的无声对峙之中。

“你是我们资料中‘不存在之人’，你这样的存在不可能凭空诞生，在大战中没有任何记录，在帝国项目中没有任何档案，所以……你是来自‘那个地方’。”

裘莉安动力装甲锁定面前不到十米处的“神秘女人”，接受着她发出的“空气震动”，对方连动力服都没有装备，是真正的一身挺漂亮的便服而已……之所以安安静静听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说话，那是因为根据动力装甲扫描出的大脑特征波纹，瞬间跟自己的资料库对比完之后，能100%确认她就是那个维罗妮卡。

裘莉安虽然不知道白铃铃早就推断敌人阵营中存在超脑，而且既有可能就是维罗妮卡，但她根据眼前的事实结论，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把白铃铃的推理过程给逆推了出来……龙女观月模因问题，各种藕断丝连联系，强大信息战实力……

维罗妮卡跟随在毕利安身边，当年大奥霍兰共和国最高杰作的超脑系统，在整个银河系文明历史上都排得上号的人类智慧的最高杰作，跟自己团队里茉维依、奈琪露蒂、奈琪露娜都有千丝万缕“远亲”关联的最后存在——

大战结束之后，大部分“维罗妮卡”都直接退役，应该说不止维罗妮卡，所有旧共和国联盟所属超脑，除开加入帝国舰队成为舰长，全部退役为普通公民，终生禁止再接触军事，及其相关领域。

第21章 凭空消失

跟在毕利安身边的最后这名“维罗妮卡”，由于现在奥霍兰共和国行政区域的关系，以保全公司雇员的身份，作为毕利安身边的贴身保镖，而有了以民间人士身份接触人员作战级别装备的权利……

然后她就放弃了自己本来的名字，重新系统注册更名为“维罗妮卡”，以自己超脑技术代号来自称，展开活动。

在之后的迪阿蒙星球事件之中，她就是毕利安模因洗脑控制龙女观月、蜜莉多菈的技术、运算力支持，跟白莫邪打过照面交过手，在最后阴谋破产后，帮助毕利安一起从白莫邪手上逃掉。

她的面容、身形、声音、基因都有第一手直接数据，事件结束之后又找帝国方面要过官方存档的大脑特征波纹，跟自己获取的一起存档，记载进黄金骑士团的作战历史记录之中，作为参考文献资料，上传保存在指挥部社交通讯群中。

现在各种扫描探测之后，裘莉安已经能100%确认面前就是活生生的维罗妮卡本人……文献中记载着白莫邪最后的推断——毕利安跟维罗妮卡最后逃跑，应该折跃离开了银河系，宇宙之大，探索舰队专门去追捕他们，所以他们应该就成为了快乐的“星际海盗”四处流亡。

然而现在看起来，他们似乎跑回来了，至少维罗妮卡回来了……她是怎么绕过帝国信息系统的？在银河系内你不可能不上网，而一旦上网，就会被发现是逃犯，大脑特征波纹是做不了假的。

那么就只有三种方法躲避网络，一是，带着银河系的空宇处，不进入银河网络、migi范围之内，宇宙很大，但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12万光年的银河系，本身就是一个仿佛无穷大，大到看不到头的所在了。银河系里能有海盗存在，必须要有扇区舰队驻守，就是这么道理，只要他们那么飘着，只在文明世界边缘摩擦，就在视野外，根本没人发现得到他们存在。

二是，一直不上网，然而社会中，大马路上一个不上网的大活人，本身就是异类的存在，反而更惹人注意，虽然不至于坐牢什么，但首先不开放社交信息，就会受到各种信用方面的扣gc，甚至地方政府行政层面上的关注。

三是，一刻不停始终进行信息战，保持着自己的信息伪装，这个对于超脑来说，虽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然而并不是办不到。

裘莉安几乎没有用时间，就把所有情报、事实整理过了一遍，然后向维罗妮卡用扬声器发言，道：“为什么出现在本大人面前，你已经没招了吗？！连能远程控制的动力装甲、机甲都没了吗……啊，本大人发现了，你是来靠说话，拖延本大人的对吧，本大人就是‘那边’出来的怎么啦，这点程度的爆料，能让本大人犹豫都够不上。”

维罗妮卡：“百殇准备再次刺杀法希布里。”

“什么！！！”前一秒还施施然的裘莉安，这一秒别说犹豫了，整个都动摇得动力装甲都抖了起来。

维罗妮卡：“知道你不是这边世界的人后，稍微查查就能知道你是谁，百殇毕竟算半个我们人，他行动虽然不会经过我们，但为了获得我们的支援，会定时把一些情况，他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作为交换条件告诉我们……裘莉安，前圣女殿下，你都不伪装一下自己的。”

本来就不太敢亲手攻击真正的，面对面的大活人的裘莉安，这时候动摇得都忘记要做什么来着了——她已经扫描发现远处，大概50公里外，有大量动力服武装人员层层包围向香菲儿、蒂亚，她这边手上的武器虽然早不知道在交手时掉到哪里，然后被炸到哪里去，主要是没空去拿回来。

但她一身动力装甲，只靠自身的功率输出，去丢路边的板砖，都能一下一个把只穿动力服的杂鱼们全部砸死砸晕——她根本没有把面前靠肉身挡在自己面前的维罗妮卡当障碍，她一直在考虑的是变身超远程“投石机”，丢石头把50公里围向香菲儿的人们全砸死——直接丢石头砸死人……

噫……

这可比用枪械亲手杀人还要让裘莉安心慌慌，因此犹豫豫的，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跟维罗妮卡说了两句话，反正15秒内香菲儿、蒂亚两人，也不会有任何巨大危险，结果现在所有注意力完全落到维罗妮卡的话上面来了……

维罗妮卡方面，她自然是白铃铃称之为“支援组”的信息战负责人，她能在这里站着等裘莉安钻出来，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也因此让裘莉安十分忌惮她，看见她这个无武装人员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进行对峙，谨慎行事。

而不该她管的行动组那边，也可以说完全是配合着维罗妮卡的信息战来的。

在决定全面发动信息屏蔽后，战斗力强的人员，立即出发，去牵制八音翼社的保全部队和军方。

追捕香菲儿跟蒂亚的队伍，也就是现在直接跟她们两人接触的敌人，大多数人甚至能像样的动力服都没有，穿着抗快捷交通用的二级民用动力服就上了，让蒂亚大杀特杀，在被真正主力包围上去之前，她们并没有太大危险。

“哼……哼！你是在骗人！是在故意用谎话让本大人动摇！”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说的话是假的呢？既然无法证实是假的，那就该做为一种可能性来考虑对吧。”

“……”

裘莉安一阵心慌，她小小的人际关系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白莫邪跟法希布里，其他所有的人际都是以这两个人为中心扩展开去的……教廷那边，自己诞生之处，因为有法希布里存在而有了自己立足之地。而教廷之外，朋友、战友、“女儿”，全部都是白莫邪带来的，如果没有了他们两个人……裘莉安不敢想象。

然后裘莉安马上反应过来，这又是维罗妮卡拖延时间的把戏，虽然不是全盛状态，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超脑反应决断依然迅速——现在不是想远火的时候，先救了近火再说！

“你别跑了，本大人看着你呢！别逼本大人捏断你的手脚！等解决了那千把来烂酸再好好问你话！”裘莉安语毕，动力装甲就启动要离开。

然而维罗妮卡一如最初的表情神态，面无表情，平平淡淡道：“不用了，已经不用再说什么话……”

“你……什么！”

这时候了还最硬，裘莉安凶劲上来，决定捏断维罗妮卡一条腿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裘莉安只见面前“画面”层层碎裂，切换多种扫描、探测模式，甚至使用光学手段获取外部环境画面，都是一种有如在坐“旋转过山车”般的视觉体验——过山车的座位是离心机级别的高速旋转木马——如此速变的画面，让肉眼出现了视觉破碎，裘莉安干脆闭上眼睛，同时关闭了视网膜上的实景投影，直接用底层数据反馈描绘基本环境情报——减少信息量，一种情报降维的操作，让本来丰富的现实，归纳缩略成只剩三维，甚至二维的场景。

也就是超脑能瞬间想到解决方案，并且将之实现了，换普通人过来，其实也还好，最多也就是面对不可名状的情况，陷入惊慌失措状态之中，而换古代人过来，那就直接会吐出来，甚至晕迷掉了——毕竟宇宙适应的未来人，大大削弱了平衡觉、重力觉，并不会因为这种视觉冲击而出现晕船、中毒等症状。

动力装甲里的裘莉安重新恢复对外界情报的观测手段之后，第一时间就搜索锁定了维罗妮卡，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全速朝她冲撞过去——那是直接把一座城市往脸上碾的冲击力，一个冲刺，急停……2秒的加速减速，裘莉安滑出去了1公里，把城市复古的水泥地皮如同海面波浪般掀起，飞得最高的地面残渣直接砸到了星城天花板，飞得最远的残渣，直接飞到了整个星城顶层层区另一头，砸碎在另一头的星城内壁上面，破坏了一下那边的全息投影场景。

……这就是一架能灭一颗星球的动力装甲，这就是明文禁止动力装甲在生活区行动，即使是军队也需要层层申报审批的理由……那真是巨人睡着蚂蚁窝中，打个喷嚏、翻个身都要伤亡惨重。

裘莉安以转身侧趴，整体惯性往后滑，左腿后登支撑，动力装甲整个右侧腿部在地面上摩擦减速，左拳收腹，右手深深插入地面犁地，如同重炮炮弹，又如水平贴地陨石一般，一边急剧减速着，一边重新搜索人体碳氢氧元素——没有，空气中没有发现任何构成人体生物结构的化学元素，也没有发现维罗妮卡，没有被直接撞成碎粒，也没有靠什么硬扛下这一冲撞，她整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

而同样碰上某人凭空消失状况的，还有通天塔世界里的海杜莺她们，之前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妮芙琪尼亚大厅里，在墙边固定座位上坐着的ai蜜莉多菈，突然不见了踪影，甚至使用扫描探测设备都找不到了。

第22章 AI

一开始海杜莺她们没人去注意“她”，因为忙着各种手术，处理各种糟心的事情，没空去管一个全智能代理ai。

后来忙完了，壹一终于疼晕，或者因为失血，睡了过去，大家才注意到似乎少了个谁，然而也没人在意，只是认为ai蜜莉多菈可能是由于“人类安全协议”之类的伦理设定，无法目睹直视很血腥的场面，因此自行回避了。

海杜莺自己坐了坐休息完毕后，马上就开始继续履行她的长官职责，开始安排分配人手，照顾伤员的照顾伤员，侦测周围环境收集情报的可以全力去侦查了，她自己则跟姬可萝开始进行舰船检查，看还能不能飞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六个舰体上上下下都跑遍了，周围进行环境侦查的伊卡慕斯跟壹零，也带了些可能会有用处的战利品，例如魔兽尸体、草药、魔力植物回来了几趟……

大概一小时之后，直到这个时候海杜莺才意识到似乎有谁不见了。

“有谁看见ai蜜莉多菈了？”海杜莺跳进回大厅里，向休息中的伤员们问道。

三名处理着魔兽、植物的轻伤员互相看了看，纷纷摇了摇头。

“那谁最后看到过她的？”海杜莺追问。

跟在海杜莺身后的姬可萝最先开口：“她有帮我烧过热水……”

“说说看当时的情况。”

“是这样……没有现成的锅子炉子，我们拿武器不开火，憋着过热后点燃拆下来的木板，然后水是我们滤水器的，烧水的锅子是手敲锤扳的装甲板，一时没有炉架子，ai蜜莉多菈就帮我手抬着装甲板，放到火上烧……”

举着锅子烧开水，听起来很厉害、很恐怖，但其实区区百来摄氏度，对于动力服来说，根本就跟没温度一样……

所以这热毛巾，原来这么来之不易啊——海杜莺心中吐槽着，嘴上道：“也就是说，我们给壹一做手术的时候，ai蜜莉多菈应该都还在……我是记得我们有不停换着热毛巾来着……”

姬可萝：“没错没错！”

伊卡洛斯进行补充：“没错，我也从她那里拿过热水……我记得室内不方便烧火，所以她在门外甲板上烧来着……扳了块装甲板垫着，一开始怎么都点不着木板……”

绯涅丝：“我听长官说过，妮芙琪尼亚号的木板，都是分子级防水、防火处理过的。”

姬可萝：“是我帮她把木板揉成木屑才烧起来的……”

海杜莺：“对了，你们烧的什么？战舰主体，除了那两个机翼、尾翼外，整体结构十分完整来着……”

姬可萝：“报告，一开始是烧家具，后来拆了栏杆和墙壁……甲板地板木头太厚实，材质强度太高不合适……”

海杜莺：“……你们为什么不拔几棵树上来烧？我们掉在森林里的啊，干嘛非要烧我们自己……”

姬可萝：“哎呀！对呀！”

“……”海杜莺心中叹气，大家都没这方面经验，也不想有这种经验，“好了好了，我们现在不是在研究烧火的问题……那么之后蜜莉多菈人呢？”

大家互相看了看。

一直在大厅这边负责照顾伤员的伊卡洛斯，最有发言权：“……给大家喷完止喷剂，擦好身子之后就没怎么需要热水了……就是奶泡茶的时候用了些热水……”

海杜莺惊了：“我们还有奶茶？？”

叶山桐：“是长官们要的，说在战舰上喝奶茶是传统……所以库房那边有几箱子奶粉、茶叶、可可粉配料来着……”

绯涅丝：“还有面糖、白砂糖……”

伊卡洛斯：“我说大家应该喝点什么热的暖暖身子，所以就冲奶茶了……”

海杜莺皱眉，我们在银阿莱那边打大海战的时候，有过这种的传统吗？那时候连别说奶，茶叶都是稀罕事物来着，这么要求的，应该是白铃铃或者蜜莉多菈长官吧：“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么倒热水的时候蜜莉多菈还在？”

伊卡洛斯摇摇头：“泡茶的热水是我烧的，外面就只有过滤水杯，火没熄灭，烧了一半的水锅子，里面水还是热的……”

海杜莺点点头表示了解，她进来的时候外面装甲板上的火堆已经熄灭了，火还在烧，水还是热的，也就是说ai蜜莉多菈应该没有离开多久，而且还是突然离开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伊卡洛斯想了想：“……大概30分钟前吧。”

海杜莺：“现在的情况是，并不是蜜莉多菈长官回来了，因为那样她会主动找上我来，所以是代理ai私自行动了……”

姬米洛惊道：“擅自行动？！决定权不是……”

海杜莺：“是啊，本来我以为只是被周鲁斯断网了，联系不上了而已……但现在想来，最糟糕的情况是……”

大厅里一片沉静，大家都安安静静等着海杜莺说出那个最糟糕的可能性……

“……智能代理下线，那么这个人工智能是谁提供的，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任何疑问，这个智能自然是游戏系统本身生成提供的服务，就跟这个世界本土侧的人类、魔兽、古老种所有生物的智能一样，都是在诞生周鲁斯的那个计算机阵列里生成的……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跟外部断绝一切联系，内侧周鲁斯，或者可以认为是整个维多利亚一手遮天了，他们管理着、控制着这个世界，由他们发给蜜莉多菈的代理ai……”

伊卡洛斯叫出声：“难怪！”

姬米洛：“难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在！”

海杜莺：“没错，在凯奇拉王宫里的时候，我跟ai蜜莉多菈一直一起行动着，我并没有避讳她的存在，所有命令都是当着她的面下达的，甚至……甚至还询问‘她’的意见，让她帮我分析数据，给出概率，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了！”

新员工少女们共用的“对不起”性格发作，海杜莺低着头道歉着道歉这，就突然直接跪了下去，啪，得一声砸得地板一响，把旁边的人吓得连忙涌上来又是安抚又是劝解……

“怎么了？怎么了？”

在周围两公里范围内收集物资的伊卡慕斯跟壹零回了来，一进大厅就看见这么个乱哄哄的场面，海杜莺趴在地上，吓得回来的两人以为她受伤还是怎么了……

“什……什么，为什么这么吵……”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却让乱哄哄的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是手术后的壹一被吵醒了，在临时搭建的椅子床铺上

五分钟之后，伊卡洛斯向伊卡慕斯，壹向壹零，各自跟自己的姐妹把事情简单解释清楚，场面恢复平稳……现在通天塔世界战线十名新员工少女全员集合，至少说明她们十人都没出事，这就让海杜莺放心了点，她现在盘腿坐在地板上，姬可萝、绯涅丝一人一边安抚着她。

壹零跟壹则去照看壹一，伊卡洛斯过去提供奶茶……总之，目前看起来，所有人的意见依然是让海杜莺担任队长，继续作为本战线的全权指挥。

于是海杜莺没有怎么思考直接下令：“姬可萝你跟壹零、伊卡慕斯、伊卡洛斯四个人下去把长官们搬到大厅里来。我担心ai对睡眠舱下手，周鲁斯说他的主要目标是超脑来着，自己武装好……”

姬可萝：“是！”

休息舱就在旁边舰体里面，走出大厅站到护栏边上，就可以看到侧倾着的舰舱，能看见窗口里面的睡眠舱……姬米洛等四人出发后提问：“长官，为什么不派人守在休息舱那边了？刚才你们也可以自己就搬过来的啊。”

海杜莺继续坐在地上心里不好受着：“当时舰上到处检查来检查去，除了我们外没任何人在了……就突然想到ai蜜莉多菈的可能性，当时就一身冷汗……然后第一时间就赶去了休息舱那边，还是一切正常，我就以为ai她还在大厅这边，就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看了……”

姬可萝：“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知道敌人会是他呢？”

壹一让壹扶起自己来，表示想发言：“别怪自己了，队长，这种事情谁想得到呢。”

海杜莺站起身来，来到体积看起来少一半了的壹一面前蹲下，心里一阵阵发酸：“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壹一抬抬肩头：“我们是为战斗而生的，身体设计结实着……只是没想到这边世界信息要素这么真实丰富的，居然还可以疼晕过去……”

海杜莺：“这个游戏啊……它不是一个游戏了，只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把你强化过的身体完全反应了出来……信息人固有属性做得很好……”

叶山桐：“哎……我们掉进敌人的陷阱里面了……”

姬可萝：“陷阱？哈，这不是陷阱了！根本就是敌人的老巢……只不过这样一想也挺不错，居然让我们直接进到敌人肚子里面了……”

第23章 考验

“队长！”大厅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是伊卡慕斯，“你最好上来看看！”

海杜莺皱眉，现在还能有更糟糕的情况吗？大惊小怪的，是希瓦机又攻击回来了吗？心中吐槽着，但依然还是第一时间起身钻了出去——外面的场面还真就让她也大惊小怪了起来——妮芙琪尼亚号犁出来一直线通途，但其它方向依然是高大的十数米树木，现在这些林木间全部堆满了魔兽，没有扫描设备可用，无法看透森林，无法知道准确数目，但只看边上这批露头出来的，少说也有一千头了……

它们只是过来看看热闹的吧？看天下掉下什么馅饼儿来了的吧？

海杜莺很想开个玩笑缓解缓解气氛，然而她自己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知道这个玩笑绝对不合时候，魔兽们绝对不是过来送上绷带、肉类等物资、免费魔核的……

“不是在开玩笑吧？”

依然是时空上没有什么关联性，然而这个时候的白莫邪，也产生了一种希望对面是在开玩笑的想法，那种让人笑不出来的玩笑，然后这个想法就让他直接开口问了出声来，手上的“白”字主设也没心思研究下去了。

“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哦。”王星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小白呀，目前这种状况下，你觉得是开玩笑的场合吗？少年？”

羲俞昊：“言语图乐非智者也。”

白莫邪：“不是的陛下，是这样的啊，我只是……只是觉得话题有点跳跃啊，明明正说着战舰的事情，桃花坞行星系那边的战舰战，皇家舰队准备的事情儿，怎么就突然让我回老家了啊，我以为……”

王星茹：“你以为？嘻嘻，你以为会让你随舰队一起出发，甚至把舰队交给你指挥吗？”

白莫邪垂下眼帘：“不敢。”

羲俞昊：“男子汉顶天立地，当于事，何敢，有何不敢？谱启皇教吾与汝交好，宣汝之女入上上流，天下之大，宇宙洪荒，排开文明联盟之阵营，一一点过，汝之存在为吾之同，何不信乎？”

白莫邪：“陛下所言甚是，小子紧当教诲，不敢再妄菲……然，归乡为何意？还望陛下解惑，哎哟——”

“……”王星茹一人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都给老娘打住了！打住了啊喂！小白不准用文言文！文言文是‘文章’‘书面语’，被用来当口头说话已经够奇怪了的噢，你们两个还你一句我一句了啊，还当不当老娘存在了的啊？别把老娘也跟你们一样不当正常人了啊！”

白莫邪咧嘴，算是发现王星茹跟王若夜，这祖孙两人的差异所在了——首先王若夜不会动手打人来，或者说“动手”的方式不一样，王星茹是靠这种“小拳拳”式的“打人”，来进卖萌，辅助她的话术，踩踩脚、踹踹人什么的。而王若夜则是直接在那边诱惑，眼神、动作、姿态……至少在面对白莫邪时，祖孙两是如此操作的。

其次，王星茹生气起来语气都变了，话术里的冗余、语气助词基本都变成了“啊”，自称也从“星茹”变成了“老娘”。而王若夜嘛，你永远看不到王若夜生气的模样，白莫邪甚至怀疑即使面对面、劈头盖脸、揭着伤疤臭骂王若夜，她也依然会保持着微笑应对——

这还真被白莫邪猜中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也既有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刚刚几天前，龙女观月就这么恶毒地撕过王若夜一次。而如果龙女观月联着网络，别内外信息屏蔽打护卫舰战，让她知道了王若夜在实验室a上的所作所为，发表的宣言，绝对会用更加恶毒的语言去撕了王若夜……

总之，之前还以为两人从身高外观到为人性格上都是“亲”的，但这么相处一段时间下来，还是能找出明显区别来的……虽然王星茹凶巴巴，喜怒形于色，翻脸十分快，然而她这个祖奶奶，无疑要比王若夜更容易相处。

王若夜，太深了……

羲俞昊被老婆大人踹了一脚，不敢再多言，往旁边小跳开一步：“茹儿言罢，茹儿言罢！”

“哼——”王星茹瞪了羲俞昊一眼，然后眼神示意白莫邪注意力集中，指指山壁，“这边是我们皇室使用的人员快捷通道呢，等会儿你自己跟着导航离开哦——我把路线引导传进你的主设里了哦，离开就没人送你了哦，跟着自动导航走，该不会迷路了吧。”

“嗯嗯嗯。”白莫邪开始检查主设……居然还设置了初始使用者认证。

“导航会一路导到你老家大门口哦，一路上的所有民航、轨道交通，星域、行星系出入时间表都给你安排好了哦。”

“……所以我真要回老家啊？！是让我退休，解甲归田，不再掺和进来了的意思？”白莫邪就差把，你要“夺权”侵占自己公司、势力的话给说出来了。

“哼哼。”王星茹得意洋洋，“星茹呢一直知道哦，至少能感觉到呢，小白你一直有什么在瞒着星茹呢，浑身都是说谎的味道，但星茹也知道呢，有些事情啊，逼着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不好过，秘密存在的意义呢，就是让社会系统维持平衡，平稳地一直运行下去呢，是不是呀昊昊。”

“正是、正是。”羲俞昊想到的是坟场的保密条约。

“所以呢——”王星茹转回头来接着对白莫邪道，“星茹这边也藏些秘密哦，这边只把结果告诉小白你哦，至于发现原因啊，推理、猜测，到最后如何行动哦，就都看小白你的了噢……”

白莫邪眼睛眯了眯：“明白了，所以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对吧？”

王星茹一拍手：“没错！我家闺女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交出去？想进我羲家家门，想打我娘家姑娘主意，先过了老娘这一关！”

白莫邪懂了，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战舰战确实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偌大的帝国，将军多如繁星……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只是因为王若夜隐晦的“对战申请”，自己不应战，让帝国舰队碾过去，无论胜负，对王若夜跟自己两人来说都没有意义，那是战争、反叛的大局胜负罢了，跟他们两人命运胜负无关。

所以王星茹在这里就设了一道坎——把自己权限方面不但彻底边缘化，物理位置上还直接丢回了老家——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如何插手进桃花坞的战局里呢？这就是对自己能力的一场考验了，自己为了王若夜乃至龙女观月，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白莫邪心中长叹一声——这对祖孙果然是“亲”的啊，都这么喜欢给自己出些博士后最终答辩题目啊……

而通天塔世界中，海杜莺她们十人迎来了她们最终的考验……从妮芙琪尼亚号坠落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也就是说现在是通天塔世界4月19日了，而在这十天里面，黄金骑士团洪荒森林遇难小队，遭遇了为数在十万以上的原始山林魔兽们的轮番袭击，体力、精力、电力、物资全部都达到了极限……

壹一：“报告长官，第896次冲击防御下来了！”

战斗间隙，巡视阵线的海杜莺来到4号炮台，壹一十分兴奋地向来者报告着对方已经知道的消息，现在也就只有反复确认这个消息，能提振所有人的精神了。

壹一跳入炮台之中，这是一个由五级金属，一体铸造的半封闭式270度半球形旋转炮台，底座为x型网状结构，与此处独立舰体的龙骨连接，也就是说里里外外的舰船木头甲板，都是装饰作用为主，并没有结构支撑作用，舰船自身木制结构全部碎掉、掉落，比如现在就是如此，也根本不会影响到炮塔工作。

炮塔供能方面，是走无线供电，弹丸一根钢筋能打一天，实在不行什么金属都可以塞进去射，威力、射程不能保证罢了……

现在炮塔外面的木头甲板、舰壁，在过去的十天里，全部被魔兽们的攻击给破坏掉了，跳下来，踩着龙骨连接处进入炮塔，让海杜莺感觉自己是走在一支笔挺前伸的，抓着半个苹果的骷髅手爪的小臂上面，苹果就是防御装甲集中在正前方的半球型炮塔，骷髅手爪是x型网状炮塔底座，这小臂就是舰体龙骨连接。

“……背后完全无遮掩了啊。”海杜莺站在壹一身后感叹到。

壹一毫不在意：“有顶上的5号炮塔看着后背，没事。”

“向上转个180度，空门不是完全暴露给前方下面了？”

“没事，魔兽从来没有近到这种程度，长官不是亲自带领机动队伍，清理进到五百米内的魔兽吗？”

海杜莺来到壹一的驾驶座位置，趴到望窗的位置往外面望去——坠入地面的妮芙琪尼亚号，即使腹部舰体有一半埋入土里，整体高度依然有8米，但分体式的独立舰体之间并没有刚性结果，所以就两侧舰体就吊坠斜挂在中间舰体两旁，顶端距离地面大概只5米。

第24章 科魔异星战场，机枪打魔兽

如果是正常降落的状态的话，两侧舰体上面的六根巨大机翼，会向下方折叠变形起到支撑作用，让侧面独立舰体不会挂挂坠坠着，跟中央舰体撞成一团。

做这样慢慢变形降落的结构设计，甚至巨大的分体舰体，其实都是为了“帅”，白铃铃跟奈琪姐妹，献宝的心态，想着要在白莫邪面前出风头，把宝贝战士给她们最喜欢的人看……而能实现这样各种变形，首先得益于帝国科技，无线供电，不用布线，就让电机关节异常轻便灵活，想在哪里加装就在哪里加装，然后就是浮空魔法，让舰体降落可以是缓慢的垂直起降，不需要任何跑道来滑行惯性起降。

简单来说，就是华而不实……为战斗而生的话，就应该如同桃花坞那边打得正欢的大多数护卫舰外观一样，就是一长条法棍面包样子，结构强度高，各种受力环境下各方向受力同，战斗灵活，要进行行星作战时，可以直接垂直扎入地面，获得天然物理附着伪装。

而如此舰船结构，5个炮塔的布局对付希瓦机就十分吃力，如果是法棍外形，空中180度旋转，位于腹部的猎天使主炮就可以变成对空对天武器，别说轰希瓦机，打太阳轨道上的侦查机都轻轻松松……

但这些都是事后分析了，现在海杜莺只能用现有的资源来进行作战，4号炮台距离地面高度只有三米，还斜翘着，无法攻击到正下方10度角左右的目标，其它的1、2、3号炮台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情况，所以炮台火力再猛，对于30级以下魔兽都是秒杀，然而打不找就没有意义了。

防御方面，炮台五级金属目前没有出现能造成伤害的魔兽，攻击方面，炮台的火力是四联装爆炸铁豆，也就是海杜莺她们带进凯奇拉尼亚的武装柜里，除“小鸟啄”外，标配的基本人员作战武器——“爆炸铁豆”是流传了差不多上千年的“黑话”，士兵们间对武器的绰号，凡是这种射速极快倒豆子般“噗噗噗”的动能武器，都会被大家叫做“爆炸铁豆”。

而按照银河帝国“技术性质”进行制式称呼的话，应该叫做“电磁火力轨道动力服机枪”，军方型号名称为“h机枪03式”。军方型号没什么好说的，按照军械历史档案来的，制式称呼其实就跟“冲锋枪”一样，听名字就知道其功能作战目的使用场景。

具体分解来逐词条说明的话，就是——武器原理“电磁”；武器功能“火力”；特化“轨道”；搭载平台“动力服”；统称“机枪”，合起来就是爆炸铁豆的制式专业术语名称了。最前面还可以加上“能级”前缀，爆炸铁豆是九级人员武器，击穿五级的金属绰绰有余，希瓦机并非全机十级金属。

九级武器作为战舰副武器，可以说刚刚好，首先功耗、作用力方面可以实现联装，不影响舰体结构，制造十分恐怖的火力网，5座炮塔，在海杜莺的命令下，扫荡魔兽进攻群的同时，随便扫平了方圆十公里内的一切树木、小丘，以妮芙琪尼亚号为圆心，形成了一片半径五公里的空场地，可以获得十分好的视野，不用担心有什么东西借助树木的掩护发动偷袭。

如果扫描还能用的话，自然用不着肉眼来观察，但现在网络没了，migi更是没了，探测设备就算能用，获得的数据传不到个人主设上面来，就十分让人头疼，空有宝山却用不了。

至于个人外设自带的扫描探测又不够强大，百十米就是极限了，在战舰上找找单个人还可以，只要单位数据量一大根本没辙……更关键的是，现在大家都不再信任系统了，即使能使用网络数据链作战，她们也会怀疑自己获得的敌人坐标、数据、描边高亮，是不是被周鲁斯给替换成了队友。

因此之前在跟希瓦机空战的时候，大家就在炮台前装甲上面开观察缝了，一条长一米宽一指节的缝隙，让炮台座位上的队员，观察着外面进行射击——反正从银阿莱战场下来的人们，早就习惯这种原始观察方式了，信息链作战方式，才是刚接触还没熟练的新技战术。

现在面对水平方向无脑冲锋的敌人，四联装炮台恐怖的火力网，直接把所有目标撕碎，因此视野中都不存在尸山遮挡视野的……而相应的就是大量“弹药”消耗，能源方面，电力还可以通过回收魔核，使用一种大型发电魔法道具，魔法熔炉来获取——改造改造能制造闪电进行攻击的魔法，就是魔力发电机了。所以“药”不是问题，问题出在“弹”的消耗上。

电磁轨道射出的超高速弹丸，形成动力物理伤害，弹丸的原材料直接是钢条——弹夹都不需要的，一根随便什么渣钢放在炮台对应的导轨结构上，就可以看见炮台“吃”面条一样，一点一点把钢条“吸食”进去，其实就是十级左右高硬度金属的小铡刀、锉刀，在里面把钢条切削分解成供发射的小块。

……于是问题就又回到了最开始出发时的准备不充分上了，谁带一堆钢铁去参加婚礼的？带金条还好说点，起码可以说成是贺礼……在第一天的疯狂攒射压制、消灭之后，之后的七天时间里，基本都是单管发射，没有再四管连射了。

现在更是靠回收魔兽硬骨部位，跟金属混合的熔融产物支撑，这让爆炸铁豆的威力降低到原本的20%，火力覆盖更是缩减到原来的30%，开始出现漏网之鱼。所以从最开始，海杜莺在意识到了有这种可能之后，她就组织了机动预备队，负责清理突破炮台火力网的魔兽，保证没有魔兽能登上舰来。

所以如今海杜莺团队里面的动力服装备，就全部交由机动队来专门使用了，而炮台里面的队员，在最开始三天里也是有装备动力服的，但后来机动队用装备磨损太严重，修复不过来了，于是炮台里的担任炮手的队员，干脆就把动力服让出来，让机动队可以更换使用——但凡武装柜没有都运进城去，她们也不会如此狼狈。

现在的人员安排是，炮手五名，机动队四人……手脚都没了，脊柱还在恢复中的壹一，没有算作战斗力，头四天里，壹一她一直在大厅里休息着，负责指挥波波球修复动力服装备，安排调配各种物资、供电。

然而到了第五天，所有人精力方面都开始出现下滑，尤其是海杜莺，战场上扑击出去就直接扑在魔兽尸体上睡着了——能源、弹丸之类的都优先供给给炮台，她们机动队全部都是近战攻击，武器就是拿着妮芙琪尼亚号装甲板削出成的冷兵器。

于是不得已，壹一也上了战场，改造了下炮台操作系统，使用接触式“有线”控制，然后进行轮换值班——炮台上的炮手是坐着的岗位，所以算是半休息班，魔兽冲击间隙，可以就那么坐着抓紧时间小憩，操作方式由手动进一步都改造成壹一那种接触式，把传导片搭在皮肤上面，进行操控，这样手脚都不用动了，更加有利于休息。

然而机动队依然是四人，空出来的一人，作为专门预备队员，进入空睡眠舱里，获得2到4小时的完全休息时间，就是每十天所有人休息一次的意思……由于海杜莺目前状况最差，所以这一轮恶战完毕，大家就都强制让她来休息了……结果她就随便开始了巡视工作……

海杜莺直起腰左右转转，看看头顶被不知道什么魔法击穿的甲板，有阳光穿透下来：“……在这边一直开炮很憋不过吧……”

壹一：“……我说队长啊，这些话你不会跟对别人说的对吧？什么背后空了啊，没有掩体啊……队长，我是个老兵，银阿莱那边虽然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但更严峻的形势也不是没见过，队长还是去巡视巡视其它地方吧，别老耗在我这里了！”

明显是在说海杜莺你瞧不起人，那我这里就不欢迎你了……海杜莺笑了笑，敬了个军礼转身就离开了，大家都还是部队里的思维，那么抓紧十分休息也是士兵的义务。

然而她注定休息不了，因为睡眠舱在大厅里，而机动队也在大厅里，利用间隙休息、维护、制造着战斗物资……当海杜莺跳出侧舰体，踩踏着龙骨跑回中央舰体大厅里时，轮到担任机动队岗位的绯涅丝跟叶山桐两人正在铁板烤肉。

绯涅丝叉着油光水滑的肉片向海杜莺摆了摆：“巡逻完了？尝尝？”

海杜莺不客气，嘴巴一张让她直接喂给自己……刚起铁板的肉片烫得海杜莺脱水鱼一般，哈呲哈呲，仰着脑袋嘴舌动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吞下去，充分补充食物也是士兵的义务：

“……吸溜……要是有孜然、盐、小葱就更好了。”

叶山桐拿铁尺敲敲甲板——一块厚实的甲板实木块，摆在铁板烤架旁边的桌子上，这块木头甲板就是切菜的按板了：“香葱没有，但不知名的小草不少，罗勒还是茴香，撒上去也挺香的。”

海杜莺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也不讲究是谁用过的了，吨吨吨，一大口后，道：“……哈，你们还真敢吃啊……明明说是某种魔法材料来着。”

姬米洛捧着一筐子魔核在角落里筛着：“……反正从设定上来讲，我们是吃不死的。”

这一轮的机动队，正是之前的那批轻伤员，头几天里，她们担任着炮台炮手，然后恢复得差不多了，或者说必须恢复得差不多了后，就跟第一轮机动队做了交换——只有海杜莺一直待在机动力没有动过，现在她过来要把轮休的伊卡慕斯叫起来，换她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25章 人类安全理事会

伊卡慕斯：“不要嘛……人家还不想结婚……”

海杜莺撇撇嘴，开始拉扯伊卡慕斯，要把她拉出来。

伊卡慕斯：“不要不要嘛，那里那里不行……”

大厅里短暂出现了一瞬停滞，所有人一头尴尬黑线地瞅了大厅内侧睡眠舱那边一眼，然后才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做梦，还真是人类的特权呢……

海杜莺是最尴尬的那一个，回头朝大家勉强笑笑，心中满是无奈——也是啦，疲劳过度后，从深层睡眠到苏醒的那个时间段中，最容易出现“做梦”的现象，梦境混乱随机无序，代表不了任何事情，无法作为任何结论的判断依据，只不过大众更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种说法……

担心迷迷糊糊伊卡慕斯又爆出什么劲爆发言，海杜莺直接把她人从睡眠舱里抬了起来，然后狂摇她的肩膀：“执行任务啦！醒醒快醒醒！睡眠舱的自动唤醒功能没有工作吗？”

伊卡慕斯：“呀呀呀，啊呀呀，这么激烈要受不了啦，好嘛好嘛，给你就是了……亲——”

前后摇晃过程中，伊卡慕斯借着被往前摇荡的时机，顺势就前倾扑向海杜莺，一把搂上来不说，一张大嘴巴还直接往前凑上来，一副要亲亲的模样，吓得海杜莺一边抵住她的额头，一边往后倾身子躲避：“别！你别过来！”

想不到迷糊中的伊卡慕斯力量出气的大，要亲一个的念头出奇的执着，不愧是为战争目的制造的亚人兵……海杜莺这边又不敢使用动力服的力量，怕伤到对方，于是最后结果就是惊叫一声，被伊卡慕斯扑倒在了睡眠舱外面。

这边都尖叫了，大厅里的其她人自然不能再看热闹，最近的姬米洛举着魔核切割刀跳了过来：“队长队长，怎么了！”

伊卡慕斯揉着腰支起身子来：“疼疼疼……我这是怎么了，咦？噫！棺材？你、你、你拿着链锯刀干嘛！是我慕斯啦！别解剖我呀呀呀！呕——”

“那是睡眠舱！”被压在下面的海杜莺一膝盖顶上伊卡慕斯的肚子，把她怼得“呕”了一声，捂着肚子，从她当成棺材的，放在地上的睡眠舱里翻了出来，滚到一旁去。

身上没了压制物后，海杜莺翻身坐起，呸呸两口，擦擦嘴巴，然后站起来，踢了踢还在晕乎乎着的伊卡慕斯：“别装死了！快起来去干活啦！”

伊卡慕斯终于眼睛彻底睁了开来：“诶队长？我这是……啊是了……唔，头好疼，睡眠舱效果太好了，早知道不开最高档了……”

姬米洛：“吼吼，开最高档也并不全是坏事哦，你刚刚有亲到队长一口噢！”

伊卡慕斯：“诶？哎哎哎……”

海杜莺没好气道：“好了！说正经事，我睡觉前最后交代一下！大家都听好了，等一会儿姬米洛去跟炮台那边值班的人传达一下。”

姬米洛：“是！”

“好了，事情是这样，这么多天战斗观察下来，最开始我们不是怀疑是骸骨龙的魔核，吸引了森林里的魔兽群袭击过来的吗？”

处理着魔兽肉料理的绯涅丝：“是的，所有资料里面魔兽都具有魔力趋向性，对于它们来说，魔力跟水源对它们生存同等重要，所以天然魔力水晶矿洞、地下城会聚集大量魔兽。”

姬米洛：“食用魔力物质之后，变得更强大。”

叶山桐：“不是资料里面，这个游戏制作的设定就是这个样……”

海杜莺：“好了，我已经不把这里当游戏了都……总之这八百快一千次的袭击，大家没有发现吗，它们是有秩序的，一波一波攻击上来，每次都是积聚了最大的力量然后一拳打过来……如果它们第一波攻击就一次一拥而上，全部挤成一团的话，我们可以获得更大的战果……”

伊卡慕斯爬起来：“队长的意思是……魔兽有人在指挥？”

海杜莺：“没错，首先设定上魔兽就是可以被驯化的，然后现在周鲁斯直接不要脸的动用系统权限，断了我们的网，那么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系统上调调驯服难度，一次指挥十万百万魔兽攻击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叶山桐挥舞着手上的木炭叉叫道：“这太卑鄙了！”

海杜莺：“战争没有卑鄙……我还怀疑指挥着魔兽的，不是周鲁斯，就是这些天来怎么都找不到人的ai蜜莉多菈，或者干脆是他们两个……我睡醒起来之后，组织人手反攻进森林，找找那个ai吧，不然一直被动挨打，迟早支撑不下去……”

伊卡慕斯：“怎么这么坏，不干脆来个痛快的，空中打击呢？轨道上的兵器呢？”

叶山桐：“看我们可怜？躲在房子里面只有魔兽肉吃？”

大家都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自嘲……其实之前烤肉是在房间外进行的，用的就是之前烧热水铺的装甲板。但前几天连续下了一阵子雨，原始森林湿气很重，所以就把生活烤肉、制皮之类的事情搬进大厅里面来了，才没过两天原本装潢算是华丽丽的大厅，墙壁天花板就全是焦黑烟熏痕迹了，亮闪的室内涂漆全部失了色。

海杜莺：“指望敌人同情还是算了……这应该就是周鲁斯想要的‘压力测试’吧，躲在一旁偷偷观察我们这些‘小白鼠’的极限，可恶……我们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所以等我休息好了，就主动出击去森林里探查一番，到时候看大家状态，最差，我一个人也要出去一趟，你们不用太勉强……要是能揪出那个智能代理来……”

“嚯？要揪出来啊……但是选择权并不在你们手上。”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入进来，大厅里的五名少女战士瞬间战斗准备，警戒四周——光听这个声线，所有人就都可以判断出是“蜜莉多菈”了。

大厅正中间的地板突然开始活动，堆积在那边的魔核、魔兽尸体掉了下去，以为是陷阱的众女纷纷跳闪了开去，一个台阶通道出现在了众女面前，全副武装的蜜莉多菈从下面缓缓走了上来，同时开口道：“能判断出‘我’有问题，应该给你们加分，然而过了这么久，直到我开始独自行动才意识到这一点，就又该给你们扣分……总体上来衡量的话，你们这次表现不及格。”

由于对方全副武装，甚至装备了动力服增幅装备，让准备不完全、装备维护残缺的海杜莺一方，只能选择先与她进行对峙，不轻举妄动——长官们的角色还都躺在她后面角落呢。

“所以你就一直躲在下面偷窥？你到底是谁？我们该如何称呼？跟周鲁斯一样喜欢偷窥别人活动的变态小姐？”对峙归对峙，但不代表海杜莺会笑脸相向。

ai蜜莉多菈：“名字不重要，‘我’只是这个时间段复杂远程控制、监视，跟着时间表完成任务的‘人’罢了——你可以称呼我们为‘人类安全理事会’。”

海杜莺：“‘人类安全理事会’，‘维多利亚银河系代表理事会’？”

ai蜜莉多菈：“我们现在已经全面发动，所以可以用我们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制作组安排给我们的了。”

海杜莺眼神示意左右包围，向自己靠拢，保护身后：“为什么是现在发动？因为觉得我们疲劳得不行，已经可以动手了吗？”

海杜莺根本不问她是如何一直藏在舰船里面的，她们用的一切物品、道具说白了都是制作着编写的程序而已，而这些程序全部处于维多利亚方面，他们这些游戏内gm的管理之下，就跟断网一样，切了自己这边探测扫描权限轻轻松松，根本连信息屏蔽都不用。

而舰船内还存在这种夹层通道空间——周鲁斯离开前都说了，这艘战舰就是他们造的，别说夹带私货了，就算是白铃铃她们设计的暗室，他们也要比海杜莺她们清楚。

ai蜜莉多菈摇摇头，全封闭式金属头盔上亮起全息投影，是一个失望的简笔画表情：“你们果然不及格啊，连我话里的意思都没听出来——全发动可不是说现在，根本就不是在说目前你的、我的，当下的这种形势——我是说开始执行发动通天塔世界人类化计划……”

海杜莺感觉自己脸上有点发烧，但脑子一转道：“我、我……哈哈哈，被我套出话来了吧！”

ai蜜莉多菈给出个“你高兴就好”的简笔画表情：“这些事情我不告诉你们，周鲁斯也会跟你们讲的，他呀，嗯，抢掉他的一些乐子，也算是对他的小惩罚吧……好了，那么我该做我的事情，还希望你们配合一下，你们还有观察的价值，为提升我们全人类人格复杂性提供更多的参考吧。”

海杜莺本能地知道“蜜莉多菈”要干嘛，跨出一步挡到睡眠舱前面，偷偷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伊卡慕斯，套上堆在她睡的睡眠舱旁边架子上，搭着的动力服手套，电磁粘滞吸附过赤蝶，一剑兜头盖脸朝“蜜莉多菈”劈去，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没有花三秒，充分展露出了比单兵战维度，还要低端层面上的技战术造诣。

第26章 神

然而“蜜莉多菈”就那么施施然地等着她，头盔上甚至还打出各种简笔画表情来，似乎伊卡慕斯的攻击不是三秒完成，而是三十小时才完成的，等得她花儿都要谢了……

于是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下一秒伊卡慕斯就被空手的“蜜莉多菈”一拳打飞，砸在左侧舰舱壁上，把实木舰壁砸裂凹陷下去一大块……显然“蜜莉多菈”是有收手，如果出全力，伊卡慕斯绝对会砸穿舰壁飞出去。

然而伊卡慕斯这一击其实从最开始就没有准备建功，她只是个诱饵罢了，真正的杀招是靠门口那边，穿着动力服烤肉的绯涅丝、叶山桐两女……然而两人后发先至，伊卡慕斯还没飞出去，就已经劈到“蜜莉多菈”后背上的两剑，被单兵力场护盾给硬生生架住，发出了可怖的，滋滋滋声，高温高压喷射声……

海杜莺：“……你为什么不直接关闭我们的武装权限，让我们所有设备都不能调用？”

“蜜莉多菈”移动脚步原地一旋，要踢飞身后的绯涅丝、叶山桐，但两女一击不中，已经主动后跳退走，准备再择良机。

“……”

海杜莺：“你的话比周鲁斯少，你不是要气他的吗？再爆更多料出来，让他之后没得炫耀、没得‘优越感’啊？”

“……”

“不说，那就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因为破解不了？我们自用的东西你们随便下手不了对吧？！这是唯一能让你们一拖再拖的理由！所以观察小白鼠什么的只是随便对吧？！”

“……看来不得不给你加点分了。”

“哼！从周鲁斯那会儿我就奇怪了，调走希瓦机，这又耽误十天，拿魔兽攻击我们……你们真要观察什么参考什么，拿走了关键的睡眠舱后，把我们抓起来，再随便往哪里一丢不是一样，更保险，更没变数吗！”

“确实，这种像是偷懒放水一样的行为，我们给不出合理解释……啊，周鲁斯连线我，让我就直接告诉你们好了——你们的网络能被断掉，是因为不需要任何物理设备，就有‘migi’能用，是游戏的设定，要不然没主设的时候，连下线都无法实现了。而对于各种设定的权限，我们都可以控制。因此你们的战场局域网，我们也可以断掉，但是你们的装备，源程序被污染了，跟玩家个人信息壁、人格层面保护一样，我们失去了直接控制权限……然而并非‘绝对无法突破’的存在，所以这些天里面，我一直在努力破解着。”

呲——

海杜莺身后传来的这个响动，她熟悉无比，因为她刚刚就有听过——是睡眠舱舱盖开启的响动……现在她更加不敢回头看，更加不敢把视线从面前“蜜莉多菈”身上移开了，一步不退挡在睡眠舱前，然而在这一点上，她同样没有选择权……

“虽然无法直接控制玩家身份的你们，但不在线玩家的‘信息’‘保管’权我们还是有的，而且……”

ai蜜莉多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瞬，海杜莺恍惚了一下，就感觉她身体“漂浮”了起来，同时力量在快速从她身体中抽离出去。

“……而且，我们也可以控制自己啊——用权限把自己调成无敌的存在，完全没有问题的。”

由于“漂浮”起来，所以海杜莺得低头下看——“蜜莉多菈”就在自己鼻子底下，近得不到一臂距离，而之所以不到一臂距离，是因为“蜜莉多菈”的右手插在了她的胸口里面——海杜莺就这样，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掏心举了起来……对方的攻击速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思维速度。

直到现在“蜜莉多菈”甚至都没有抽出粘滞在后腰上的武器。

噗——

海杜莺张开哇得一声就喷出一口血来，受伤后肾上腺兴奋期一过，随着体力的流逝，视野开始模糊起来……致命伤加上血液快速流失，海杜莺状态衰减的非常迅速，基本上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身体力气就被抽干了。

对于基础身体强化的战士来说，这种现象是十分罕见的，海杜莺她们虽然不可能像塔齐娜那样，胸口穿个洞，脊椎断了，都还能站着有说有笑，但心脏被爆后，坚持走一公里回去求救还是做得到的。

毕竟现代人体的能量、养分，主要靠生物高能微粒了，而且“蜜莉多菈”这一插，是插在胸口正中间位置，并非正对左侧心脏去的——只不过未来世界的人类生理结构，自主进化下，早就大大不同于古代地球人了，心脏位置已经往右侧偏了不少，靠近中间位置了，而且于是身体强化程度高的，心脏位置就越靠近中间。

这里面有很深的生物、基因缘由，涉及到肺部缩减、利用各种生物微粒新组织等等，功能器官的位置——人体是一个动态平衡结构，牵一发动全身，所以定型的超脑能力者们，即使想要改变一下身高、体重，都有可能造成体系统失衡的致命后果——也就是之前说过的，奈琪姐妹、白铃铃她们只能当万年萝莉，龙女观月、茉维依她们得万年美少女……

只不过塔齐娜她之所以能没事人一样，也跟柚刹那虚拟实境信息缺失，不够丰富真实有关，但通天塔世界里的信息甚至比现实世界还要丰富——毕竟银河系所在可观测宇宙只有四大基本力，而通天塔世界里有五种基本力，每一件本世界存在之物，都多了“魔力”这第五个力维度、内禀属性。

所以现在海杜莺被一击瞬间失能，这个细节可大可小，如果换白莫邪或者他身边那个超脑在这边，根本不用多做思考，就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不是由于第五种力的存在，造成两边世界体感偏差，使得致命伤反馈更加迅速，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正如“蜜莉多菈”所说，她调高了自己的“伤害”，让自己的每一击都有致命效果，从而实现“无敌”。

现实世界中的四大基本力，可以分析，可以探查追溯其根源，然而根源之后呢？引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它们就待在那里，就那么存在着，本身就是本身，你为它们到底的到底是什么，那么它们到底的到底就是宇宙本身，不存在其的宇宙就不会存在我们这些观察者，就成了一个循环论证。

那么虚拟实境的人造的异世界通天塔宇宙中的“魔力”呢？其本质是来源是梦旅人工作室，是他们程序员做的设定，无根无基……

很多考据党玩家，会去把游戏里的四大基本力的能级，跟现实中的进行一一印证，以完成他们的某种“研究”，例如开发希瓦机一类的兵器。也就是说，现实跟虚拟世界里的四大力能级水平还得保持一致，否则很多参考银河系古代设计的兵器，尤其是水面大舰巨炮，就根本无法在通天塔世界里实现。

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魔力”了，这种跟引力一样穿透世间万物，又作用于世间万物的存在，完全可以被“人类安全理事会”进行操纵……可以想象成一些超级英雄电影中，控制引力、磁力的英雄，对宇宙本源的控制，其实直接可以做得让敌人分解——直接削弱人体内细胞分子间的电磁作用力，分子键直接不存在作用，人就变成一地原子汤了。

同理，现在“蜜莉多菈”也可以实现这种操作了，只要解决掉“污染”问题，直接就可以避开你个人主观意志，对你存在本身进行操纵——对于这样的存在，古代一般称之为“神”。周鲁斯说的两万多玩家实验体，应该都是被他们这样操作，身不由己地成为了小白鼠的……

然而现在神灵，却被一道不明所以的“墙”给挡住了。

要破解点什么，当不明白对方手段的时候，直接去用手碰触建立联系，是最简单实用的方式，于是“蜜莉多菈”就潜伏在了舰上密室之中，开始了对保护海杜莺她们的“污染”“病毒程序”的破解工作……

这么多事情，海杜莺自然是想不明白的，或者说最多也只有些朦朦胧胧的概念，得过很长一段时间整理消化，才能在一刻突然醍醐灌顶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比如突然意识到ai蜜莉多菈有问题，而除非对方好心开口告知她，否则她更加不可能知道的是——

她面前的“蜜莉多菈”其实换了好多人了，维多利亚那边现在的人类安全理事会，是轮流安排人手来远程控制蜜莉多菈的，甚至一小时不到就换一个——“npc”那边没有什么娱乐，具备人性的他们，这么有趣的事情，他们所有人都想掺一脚。

在王宫那边时，话不多老老实实扮演ai的蜜莉多菈；登上飞船开始逃亡之后，连ai都懒得扮演了，就坐在角落里发呆或者说偷懒的“蜜莉多菈”；之后积极帮忙，甚至在手术时帮大家烧热水的“蜜莉多菈”；最后躲起来开始破解白铃铃、奈琪露蒂、奈琪露娜留下快捷程序的“蜜莉多菈”；直到现在这名态度冷冷的，淡淡然的“蜜莉多菈”……

第27章 七曜之树

只要不主动开口、动作、接触，其实就看不出这个“蜜莉多菈”在不断“人格分裂”着。而且面对挡在门口的最后一道槛，底层的睡眠舱设定，在过去的十天里，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科学家”过来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尝试了……

最后所有工作成果，积累到这一任“蜜莉多菈”身上的时候，终于完成，可以出来接收胜利的果实了……然而她依然表现得淡淡，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应该就是天性如此了。

海杜莺被突然袭击，穿胸举了起来，长官们角色的睡眠舱突然全部打开，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姬米洛、绯涅丝、叶山桐一起攻了上来，伊卡慕斯从墙壁上爬起身，第一时间装备好动力服后也发动了攻击。

然而当她冲上去之时，姬米洛、绯涅丝、叶山桐三人已经被击退，这次“蜜莉多菈”没有留手，绯涅丝跟叶山桐直接被踢开去，撞穿舰壁炮弹般飞了出去，而姬米洛则并“蜜莉多菈”空着的那只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动力服是人员用级别的材料，而保护头部的头盔，绝对用的是造战舰材料，然而现在头盔连接脖子的部位，同样战舰的十级金属，在“蜜莉多菈”手中被捏出了指印——如此就可以下断言，他们修改通天塔世界物理规则了。

伊卡慕斯的装备速度已经够快了，毕竟接受过军事训练，同时动力服又是自动着装，即使没有波波球、武装柜智能机械臂辅助，也能在几秒能完成穿戴，况且在之前海杜莺对峙拖延时间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思考好了自己的行动方案，即使没有任何对话、联络，一个眼神，一个姿态，真正世界大战战场上培养出来的默契，也让大家在发动攻击的途中，不忘记随路动动脚，把动力服、装备、波波球，踢到伊卡慕斯那边去。

然而第一轮三人联合攻击，被破解得太快，根本都是一招解决，完全跟之前看过的内部战斗视频中，蜜莉忒斯号生态区里，白莫邪徒手单挑指挥部长官们群殴时一样，她们全部都在一招之内被打发，根本连牵制都很难做到。

此时完成装备攻击上来的伊卡慕斯，力劈华山的一击，迎上的却是姬米洛的打横飞过来的身体，慌乱收剑，探手接住，结果姬米洛身上的惯性出奇强大，伊卡慕斯感觉自己被轨道列车撞上了一半，身不由己地双脚离地一起往后倒飞而去……

如果这里不是这个“蜜莉多菈”，而是换一真正懂点功夫的人过来远程控制，此时甩出手上姬米洛就该用柔劲，顶住中和伊卡慕斯的冲击之势，让她抱着人继续前冲一段，而两厢受力，使得她刚刚好到“蜜莉多菈”身前停下，那就是真正的高手了，“蜜莉多菈”可以对送上门来的肉，轻松施加第二段连续打击。

但就现在结果而言，统统打飞了，对于“蜜莉多菈”来说也没多大差，反正把所有碍事的人都打飞了……剩下来的就该开始做正事了——

手上举着被赋予了内部最高权限的“钥匙”，“蜜莉多菈”抬步走到大开着的睡眠舱前——最开始维多利亚方面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出于常青藤联盟方面的考虑，没有直接在凯奇拉尼亚出动帝国侧力量，对海杜莺一行出手，本以为最多也就“传奇冒险者”小队水准，根本不可能与国家机器作对，凯奇拉方面应该可以轻松收拾海杜莺她们，然后把维多利亚方面想要的东西交给他们。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国军队的基本组成单位就是“传奇冒险者”小队，海杜莺她们就只一队，怎么跟上万、几十万，同样战力的队伍对抗？

然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让她们顺利逃了出来，还上了飞空战舰一副要远走高飞的模样，这就让抱着跟着看热闹心态的周鲁斯大跌眼镜，不得已最后只能一路跟到底，潜伏她们身旁随机应变，直到妮芙琪尼亚号离开王国国境，彻底进入大地上荒芜领域之后，呼叫希瓦机，里应外合，把海杜莺一行留在了这片无名洪荒森林之中。

正如周鲁斯之前所说，有些事情他会大大咧咧说出来向海杜莺炫耀，而有些不该她知道的事情，他就会完全隐瞒下来，还让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报被隐瞒了，比如——

睡眠舱、医疗舱、休眠舱等等，这些提供给玩家“安全下线”的场所，虽然是底层程序设定上绝对无敌的存在，或者用魔幻的说法来形容就是，其“无敌”属性是跟世界本源挂钩的，如果有能力破坏、强行非法打开一个使用中的睡眠舱，那么这个能力，就等同于直接从根源上抹灭通天塔世界的程度了。

这帮子造反的“npc”，所谓“人类安全理事会”本质上也只是梦旅人工作室，设置在游戏中，为玩家服务的ai们而已，虽然拥有大量服务器级别的权限，但这种能直接毁灭世界，让服务器重启的权限，自然是不可能拥有的——他们还没有到“真神”的程度。

然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既然都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写“世界物理法则”的“神”了，那么自然有些手段、法门可以绕过这个“叹息之墙”，简单来讲就是，使用“全权智能代理”的逻辑漏洞，控制使用睡眠舱，进而更是通过这个“后门小道”来操纵玩家……

所以即使海杜莺她们跑了，在最开始人类安全理事会也没太过在意，直到到处晃悠的周鲁斯，坐着不动的“蜜莉多菈”察觉到，并控制不了放着超脑角色的睡眠舱时，他们才意识到碰到棘手的问题了——超脑下线前“污染”了源程序，而她们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后门程序，监控着全世界的人类安全理事会方面，根本就不知道——总之，简单来说，棘手问题就是被她们人使用、操作过的“物品”，就被打上了“标记”，属性变成了她们团队私属，睡眠舱再一次无法直接下手，又得绕了。

要知道，人类安全理事会，最初攻破对真人玩家的底层安全保护，可是花了差不多半年时间，现实里的半年，才绕过“叹息之墙”，可以开始拿玩家做实验的。

所以虽然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但还在掌控之中，只要给他们破解的时间就行，这就需要从物理、网络上封死海杜莺她们……因此周鲁斯在事件告一段落，没出意外地留住她们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找上神秘男侃侃而谈，议论了一下看法……

最终的现在，由这个“蜜莉多菈”来接收最后的胜利果实了——一手举着海杜莺，一手探向看起来睡得甜甜的白铃铃……然而就在接触到黑发小萝莉睡颜的瞬间，异变突生——

“这……不可能！”

“蜜莉多菈”留下最后这一句话之后，就如同断了线的人偶般，抽走了木骨头的稻草人一样，软软委顿到地，失去了活性。

而白铃铃却弹坐而起，双眸闪耀着缓缓睁开，放射出辉煌的七彩的不可名状的神光，不见口舌动，无机质的机械声音天外传音般，从她身上放射出来：“系统检查……自检完成。信息检查……失败。情报获取……失败。设备调用……失败。高级情报连接……失败。转离线模式……威胁等级认证，通过。攻击意图确认，通过。权限拥有者，通过。最高权限拥有者认证，通过——是否展开作战？失败。再次认证——是否展开作战？失败……无响应，再次认证——是否……”

白铃铃一句一句的，在感受着自己生命快速流失中的海杜莺听来，是那么的震耳发聩……“蜜莉多菈”虽然失去了控制，变回了不会动的角色空壳，然而她的手还贯穿着海杜莺，同时整个空壳如同泰山一般镇压在海杜莺身上，让现在的她根本动不了分毫，连点头都做不到，开口更不可能——贯胸的这一击，伤到了气管，生物物理上就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朝着地板眨眨眼睛……甚至连眨眼这个动作都做不快了。

“最高权限拥有者”，海杜莺本能地已经意识到，只要自己“同意”了白铃铃，那么自己所有人就都有救了，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然而，这悬崖外的最后一棵救命树，却要因为自己完全动弹不得而错过，只能无助无力地看着希望远去，自己带着所有人往死亡的深渊坠去……这种明明“只要希望在”，触手可及，却完全无能为力的深深挫败感，让被穿胸都不为所动的坚强的战士，眼泪一下子就崩了，哭了出来。

“……是否展开作战……通过。唤醒程序启动，联合运算认证，通过。团长交战准则认证，通过。最终安全锁解除，副运算系统上线，接入——七曜之树系统，启动。”

第28章 回老家

启动的启动，拔锚的拔锚，白莫邪这边也经历了起航到抵达……

白色旗帜星域，迪卢母行星系，儒米蔻星，一颗漂亮的五级生态行星，海洋面积大到80%，星球体积却只有地球的一半，所以陆地面积差不多就一块欧亚大陆大小，一艘主力舰的横截面差不多也这个面积，例如冈格尼尔级的蜜莉忒斯号。

于是白莫邪站在星球大地上后就开始叹着气胡思乱想，各种联想，看着蓝色星球，想着地球。看着山川河流，想着前段时间的原始丛林冒险。查了查星球参数，于是就想到了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主力舰……反正就是一句话，挪不动脚，不愿意面对即将要面对的。

这颗星球上的常驻定居人口，只有一千人，但90%姓白，放到以前地球上，差不多就是“白家湾”的概念了。

不以引力效应范围，而以物理行星系轨道计算，白色旗帜星域行政范围差不多有2315光年，在12万光年的银河系里，可以排得进前十的大行政区星域了。两千多光年，是算平面，银河系星系盘面截面面积，而计算宇宙中的星域的生存空间，自然不是按星球上平面的地平面来算。

星域得算体积，是一个椭球形的巨大空间，而只要距离超过1光年以上，就又不能按单纯的三维空间来计算生存空间了，得加入时间维度，就成为了四维螺旋时间轴更加宽广的活动范围。

待在地面上，或者说局限于一隅、蹲在井底，只能仰望星空，活动范围只有三、两步，那么那生存空间就是真的紧张有限了……然而一旦被从那井底发射进入了星空，就会意识到过去为止稀缺、争夺的生存空间，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外面之广阔，根本让人迷惑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而进入星空之后，当跨过光速门槛，真正触碰上“时间”维度之后，才能确认时间是个真实的实实在在，影响着生存、移动的“物质”。现代人类，在宇宙星空之中就得消耗一半生命，比古代人类，睡觉休息所要消耗的三分之一还要多得多——于是时间维度，也就成为更房子、地产、床单等等这些空间物理实在一样，容纳着人的一个客观实在……

这是白莫邪从震离星一路转乘换机抵达儒米蔻星后的感叹，“天上”是时间的领域，跟“地上”脚踏的星球表面，是完完全全的两个维度，是会让古代穿越者混乱，甚至患上深空症的概念，毕竟生理心理上彻底接受适应……当年全人类宇宙适应化一直说着是“主动的”、“自主的”，第一次超越“自然演化法则”的真正进化，但白莫邪当初看来，依然是种被迫适应，这次是适应宇宙罢了。

作为能排上前十的星域，范围之广，其下辖的行星系也是多得离谱，数量达到62亿个之多，这还是有人类活动痕迹的，全部大团物质组成的星云和恒星加起来，数量一共为188亿。

而一个行星系里面，其大质量球体行星从一个到数百个不等，具体到迪卢母行星系里，光生态行星就有25颗……所以儒米蔻星，真就只是一个比较繁华的街道小区而已，一个家族居住的湾子，普普通通。

所以，如果把所有星球人口算起来，一个星域里的人数是十分恐怖的，这还不算更多生活在“路上”，飞船里面折跃着，以及长期定居在星城、星屋里的人口。

而这个普普通通的湾子里，别看常驻居民只有876人，但诞生的人口，也就是社交信息里，出生地一栏，具体写“儒米蔻”的，就银河帝国统一以来的统计数据表明，就有三万人，这还是新生儿的数量，比如白莫邪就是这三万分之一。而把历史人口全部算起来，足以过亿。

但由于过去的历史大战不断，人口数据跟战争力量直接挂钩，都属于各国各方一级机密，因此不断各种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所以虽然可以直接靠姓氏、dna、大脑特征波纹来找出不少人来。然而战乱中失踪的，战斗中下落不明的，故意要改头换面的，忘记、懒得管理自己这些细枝末节个人信息的，总之，最后积累到如今，也就只能大致统计一下，属于儒米蔻星出生的超过亿人了……

当然这亿多人不可能都是这876人生的，银河帝国统一的有完备记录的3万多人都不是他们的子孙——就跟当年地球普通国家里的大山、农村人口一样，不断有人出生，然后不但有人离开，偶尔又有人回来……所谓长期居住876人，也只是一个相对的“长期定居”而已，而且这个876人只是现在这个瞬间，而只要站在这片土地上的白莫邪，改下自己的居住地信息，那876就会直接变成877。

高效的信息流直接会把这个变更，录入进星域政府信息资料库之中，如果有人再这一瞬之后查询“儒米蔻星人口信息”，那显示的就将是877……

未来世界全部都是相对概念了。

所以为什么自己不是始终的那上亿人中的一员呢？改头换面了就不用在这里纠结着，要怎么样面对这些“家里人”了……白莫邪又长叹一声，他都不记得自己从落地之后都叹气多少声了。

明明所有穿越故事里的主角，不是那种无父无母的孤身一人背景，就是那种直接投胎成婴儿出世，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那种，最次也是直接继承了身体前任主人的记忆，语言都不用重新学习，就可以顺利融入身体主人社会角色的设定。

然而一次真真正正的穿越让白莫邪遇上，事情却没有这么巧了——首先就是语言，好在这个未来的银河系是华夏文明主导的世界，得益于老祖宗秦始皇的“书同文车同轨”，单位制度先不多说，毕竟计算机技术这么发达，不统一也可以秒秒钟轻松换算。关键在于“书同文”上面，起码汉字还是那么些个汉字，让白莫邪语言学习轻松不少——

没错，口语方面古今差异极大，不说别的，人体肺部的“缩水”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就让古音少了很多，再加上宇宙无氧环境，空气声带发生基本让电子模拟技术取代，结果本来四声调的发音，日常中基本就只剩平舌翘舌两声调了，尤其是“n”“l”“r”这些鼻音，“ing”“in”“ch”“sh”卷舌什么的发音方式都在消失。

这就是有人说现代歌手是“发音的活记忆”，想成为一个歌手，首先古代普通话发音得绝对标准，字正腔圆，这一关就难道亿万人，所以除了白莫邪外，香菲儿是团队里说话最好听的人了。

汉字的特性不是简单的“象形”，而是其实“自源文字”，音意分离的，一个字可以千万种口语发音，自古方言就是如此，但意义却只有一个，“文言文”的意思就是，你可以不会念，但是必须看得懂……一个字古今完全同义不能100%保证，毕竟“古语今用”存在变化十分正常。但放到文中后，有足够的文献参考，不管多少万年之后可以推理、分析出来，看得懂，能一直长久保存下去，才是其目的。

楔形文、玛雅文之类的想象文字，并不是为文化传播服务的，它们是为祭司阶层服务，会看书写字是祭祀的特权，是为牢牢把持住特权阶级跟“神”交流权利的目的。

因此文化记忆，文明的记忆，从地球到数万年后的银河系，就只有华夏一族延续保存了下来……很多文明随着时代变迁，自己都把自己忘记，然后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了，发展分裂出拥有自己文化基因的各种星薙娅种族并不奇怪，如果不发出诞生，反而就要奇怪了，毕竟从食物采集者文明到21世纪信息时代，也就万把年历史而已，而现在人类经历了数倍于那个人类童年期的时长，而且还是这种高运算力、高速度、信息爆炸的科技条件下，一分钟发生的事件远超过去数世纪，甚至整段时代。

如此丰富资讯现实背景环境中，爆发诞生各种新人类文明，并非异常，接受异己理念，乃至智械加入人类大家庭，都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作为学霸的白莫邪，在认识每个的字含义、古代读音的前提下，上网不断看带字幕的视屏，最终弄清现代汉语宇宙环境中的发音，也是迟早的事情……地球15世纪，完全语言不通的土著尚且都能出现通两语的第一人，在本族语境之中的学霸，重新掌握未来发音，那就更轻而易举了。

在能读、能说、能写，能混入这具身体原身体的主人“白莫邪”的日常社会生活之后，接下来就需要进一步扩大了解范围，掌握“白莫邪”的人际关系了……

这就是穿越者真正的需要面对的困境，或者说至少白莫邪得面对的真实现状——人脑不是电脑硬盘，数据存进去后就会一直在那里了，哪怕关机断电，你的数据依然还在硬盘里，如果不是这样，每次关机数据就自动自我删除消失掉了，那储蓄设备就没法用了。

而脑细胞就不是这样了，别说“断电”神经元电位清零，会清掉数据了，人类大脑即使不断电，其机理本身就不在“遗忘”着，失忆、健忘，记不清上个星期中午具体吃的什么，都是如此——白莫邪的“灵魂”作为“软件”，注入了进“白莫邪”这具设备的空壳之中，之前“白莫邪”的记忆自然早就一丝不剩的了。

第29章 六亲不认

好在当时真正的“白莫邪”是吕肖安的暗子，背负着对付龙女观月的秘密任务，所以身边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白莫邪看他的社交信息，并没有几个深交的亲友。

根据这一点，不止白莫邪自己萨伏依茶会也推测，“白莫邪”他可能是在有意回避着深交……然而就算如此，他依然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只不过当年白莫邪并没有跟他的这个“朋友”有过什么深刻交流，因为吕肖安派出的奈琪姐妹效率极高，不断引发事件，并没有给白莫邪任何机会过平静教学舰学院生活的时间，因此也就没有在身边友人面前暴露什么的机会……

话说回到吕肖安的攻势上来——当时初来乍到的白莫邪，靠着复活时间回溯，不断死亡积累经验，最终成功救下了龙女观月不说，还空手套白狼，把奈琪姐妹俩搞到了自己身边，成为了自己俩最得力的小跟班，一直一起生活战斗到了现在……

这些新建立的人际关系都没有任何问题，毕竟白莫邪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跟她们说了，即使是对王若夜，也都可以说是掏心窝一视同仁的了。因此问题就在过去“白莫邪”的人际关系上，白莫邪不可能把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昭告天下，“白莫邪”的亲人，对他来说也是陌生人，他还在研究怎么回到过去21世纪，把老家爹妈接过来享福呢——

一开始白莫邪是有想过自己重返21世纪的，毕竟一辈子的学霸，却没能参加最后的高考，人生莫名就缺失了一块，失去了意义……但后来发现未来世界赋予了他更多意义，各种理念，让他视野更加开阔看得更远了——看到了高考完后，然后大学毕业了呢——不外乎就是高薪就业买房买车，迎娶白富美，然后下一代轮回。

所以现在他算不算是已经完成当年的最终人生目标，完成了自我实现呢——有房了，桃花坞行星系，有车了，一支星际战舰舰队，白富美，身边一圈大小公主……

但他实际心理年龄几百上千岁了都，阅历、经历加上不断的自我学习，让白莫邪的自我实现目标悄然发生了变化——就是他之前跟谱启皇对话中暗示的那样——他要成为一家“快递公司”，一个四处游走无拘无束的存在，一支站起来可以跟各方站在同一层次上，大声发表自己言论的力量。

谱启皇迂回地答应了他——白铃铃是个文明，跟银河系人类，跟文明联盟其它271家星系文明同等的存在。

但姜还是老的辣，他不在位了，自然给出的只能算是“意见”，说白了就是空头支票，可以随便往大的里面开。真正在位的是斩云帝，他以及而作为其智库的王星茹，以及很可能整个帝国决策层全体成员，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把谱启皇的一张支票当真，那样谁才是皇帝？

因此他们就给出了考验、试探、双方磨合方案——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别说国家级的政治决策，就是在普通日常生活中，用这一套对待谈判对手，都是十分常见又好用的套路。

然而出题的人们，却万万不可能想得到，他们无意间是给了白莫邪一个双重考验啊……白莫邪心中长叹——之前还声讨王若夜六亲不认来着，自己这也是要六亲不认的节奏啊，都在家门口了，都不敢入了啊！

话说，虽然不敢面对家里的人，但“家乡”儒米蔻星真是个好地方，超高的水面积占比，让整个星球是漂亮的蓝色，那种蓝得如同蓝宝石般的翠蓝，跟恒星恰好的距离，让太阳即使是在赤道附近，看起来依然小小的不大。

白莫邪觉得就这么站着不是个事，于是双手一张，直接往后躺倒，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坡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开始回忆起自己最开始穿越时的情况——

无论感觉还是事实实际上的，都没有任何道理、预兆、征兆的，眼睛一睁一开，自己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铺上，到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柔和材质房间中——后来详细了解这些事情，舰船生活区域，以前就直接是金属来着，但在接近绝对零度的宇宙空间之中，金属实在不利于维持生存环境。

所以早在地球纪元20世纪开始航天之初，人类就内外各种材料把太空舱包裹起来。

材料进步，拥有纳米制造技术，开始从粒子结构上做手脚，让金属内部具有各种性质之后，自然会开发出各种奇妙的材料出来，例如可以自发光的墙壁——提供特定的电磁场，物质结构就能自动发出柔和的白光，亮度直接通过调整电磁场来调节就行，结合摄录设备投影，光影效果，可以直接制造出跟现在儒米蔻星温暖午后一样的万里无云万里天。

现在白莫邪莫名有点伤感，为根本没有过任何交流的“白莫邪”感到伤感，这个年轻的生命，一直作为工具人活着，最后死在别人追寻理念的道路上，甚至连垫脚石都没当上……而他留给白莫邪唯一个人信息，就是属于他的这间教学舰单人宿舍的光影——因为是张开眼，拥有意识后看到的第一片光，所以白莫邪对那房间的光阴明亮印象是终生难忘的——现在回到了儒米蔻后，终于理解那种“柔和的白光”了。

原来自己一直认为是自发光墙壁自动的柔和白光，其实是“白莫邪”特意调整出来的，故乡的光阴啊……

人类即使跨越了光速门槛，依然是如此的渺小，无声无息地悄悄降临，然后又不为人知的悄然消逝。

白莫邪完全自白自己经历，各次拯救世界的冒险经历上传，自然包括了最初穿越，解决吕肖安针对龙女观月发动的“橙子少女号”事件。萨伏依茶会根据这些资料，推断“白莫邪”就是承受不住心理压力，使用本来要对付龙女观月的剧毒自杀了。

那次事情的开端是星域级别的军校联合军演，虽然直属于银河帝国的军校只有位于皇域的帝国军校一家，但各个星域底下政府，都有自己开设自己的军校——这算是羲家只眼开只眼闭的妥协——天下不武没错，但人性……为了安一些人的心，就让他们过家家酒一样，办“童子军”、“学生军训”，打着强身健体，保持战斗意志的名义，组织还没有获得成年人公民权限的孩子们开办军事学院。

社会上对于让有进入帝国舰队想法的孩子们，从小进行这种社会实践也挺看好的——现代人理念、自我实现、没有婴幼儿期、人类知识库、银河网络、帝国开放政策等等，综合起来形成起来的社会现象，银河帝国统一之后，接受过地方军校教育的人口，大约有10%。

所以吕肖安的安排十分简单又自然，就是找合适的年轻人，培养成自己人，安排进入军校学习获得个良好的出身记录，然后加入帝国舰队成为暗子——前几天吕肖安被王星茹掏了老底，多年苦心经营，大量潜伏在帝国舰队中，主要是扇区舰队里的暗子全部暴露得一干二净。

由于涉及的人员太多，范围太广，数百年下来，有的人甚至舰长、指挥的岗位，一次清洗影响太大，所以王星茹自由她的安排……

总之“白莫邪”只是吕肖安手上千千万万枚棋子中，普普通通的一枚罢了，只不过恰巧碰上了星域联合军演，然后恰巧龙女观月出宣传活动偶尔途经，又然后恰巧被路人政府恰巧随口邀请了一下，最后就恰巧参与进了这次军演之中，最后的最后恰恰巧巧选定了“白莫邪”所在的“橙子少女号”教学舰落脚……

以上这么多恰巧之中，唯一不是那么恰巧就是路人政府的邀请，这一步上，吕肖安有抱着可有可无，成功就推进进化，失败就再等机会的在幕后推手。

因此普普通通的“白莫邪”算是因缘巧合恰逢其会罢了，然后被随便安排了几个接近刺探、尝试下毒的任务……

本来就不是专门训练的杀手，只是接受吕肖安理念，想要恢复共和国荣光的少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虽然心智成熟，通过人类知识库拥有人类顶级的智慧，但在未来世界这种就是普通人水准罢了。

几次接近龙女观月的行动，都十分蹩脚，出了各种纰漏后，恼羞成怒或者也可以说是“自爆”，心态爆炸，行为失控，做了很多无理取闹的事情……多次好，被拉去做心理检查，还不是深层次模因那种，只是健康系统的心理建议而已——系统的判断是他压力太多导致情绪失调，建议隔离休息几天冷静冷静——于是他就被关禁闭了。

其实也不算是关禁闭，最开始的时候“白莫邪”还是有全部权限的，只是让他待在宿舍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而已……结果他不断偷偷跑出来，认为自己还没失败，得继续任务，要继续“战斗”，到最后舰长只得剥夺他的权限，不让他随便出宿舍的门了。

大家只是认为减压起到了反效果，反而让少年人压力越来越大了，上面讨论决定是先关着，等演习过了这个阶段，再把“白莫邪”这个问题儿童送回行星去……毕竟，首先不可能为了一个学员劳师动众，打断日程安排，地方学院不是帝国军校，每一艘教学战斗机都是稀缺宝贵的。其次更重要的是，各方都关注着这边，不止企业巨鳄，甚至帝国公主都在现场，这边突然冒出个得了战场心理疾病的，星域政府方面丢不起这个人。

第30章 “白莫邪”的家人

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压力造成他这样的，也没人想知道，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私，是人权范畴，打架闹事而已，又没有违法犯罪，不会随随便便动用需要惊动皇家人的检查技术。

然而“白莫邪”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可以说是他太心智太过成熟健全，想得太多，一通分析推理下来，把自己彻底代入到了情境之中——这是纯知识跟实践经验之间的脱节——大脑里灌入过，深度学习了全套特种作战知识，而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又印证着自己被一步步发现，封锁的过程——以心理治疗的名义单独带出去，接着是跟所有人隔离开，学员全部参与战斗演习任务或实践课程的时候，自己却得留在宿舍，最后就是剥夺全部包括上网在内的权限。

那么在彻底侦查封锁完自己之后，就该是审讯了……不行，不能暴露了组织，于是几天后他就服毒自杀了——理念有时候让人放弃执着，甚至银河系霸权都不要了，而有些时候，在有些人身上却完全就变成了执着本身。

“白莫邪”的短短一生，就是如此可悲可叹，又让人莫名其妙得好笑。

会断掉他的网，其实只是因为他在网上发言威胁同学，要他们给自己开门罢了，被几次举报语言攻击之后，由于是军演途中，人家仗得到好好的，你一挑骚扰短信过去，影响到整体任务安排了，于是他的网络权限就被暂时禁掉了……

反正白莫邪就是穿越到了这么个背后状况复杂的名叫“白莫邪”的少年身上，然后解决了吕肖安十拿十一稳的阴谋，最后造成后续一系列连锁反应，直接导致了如今吕肖安上缴老兵俱乐部全部情报保全自身。

要知道“橙子少女号”事件中，事后调查就会发现，“白莫邪”其实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的一步落子，也因此之后洗白跳槽到银河帝国阵营，抱羲家大腿十分简单轻松……吕肖安真正对付龙女观月的计划，就白莫邪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就有三道，一层套一层的保险。

首先是真正的暗杀者奈琪姐妹安排潜伏在舰上，直接进行人员作战刺杀——龙女观月是超脑没错，打起战舰战来厉害着，但要真人动手、开枪战斗什么的，奈琪露娜一个打她十个。当初刚穿越什么都不会的白莫邪，被奈琪姐妹两虐杀了不知道多少遍……

如果直接接触暗杀失败，潜伏在联合演习队伍里的自己人，就会动手，发动单兵登舰战，动力机甲、制造工厂直接登陆橙子少女号展开作战……白莫邪又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后如果以上都失败，那么就会有在联合演习舰队以外，己方潜伏的“海盗”战舰出手，直接舰炮轰击……白莫邪不知道死在舰炮下多少次了，有时候演习舰队里的吕肖安手下战舰也会直接炮击过来，具体触发条件得查吕肖安上缴的情报文档了。

以上全部都是直接的战斗，而最后的最后其实还有道最终保险——吕肖安本人其实一直就在橙子少女号上，也正是由于有他这个明面上的名流大人物在，龙女观月也才会过来落脚捧个场——

如果龙女观月有幸突破了以上全部难关，屡次交战之后的橙子少女号教学舰自然是千疮百孔呆不得了的，那么自然要转移，要转移那么吕肖安作为要员自然会跟龙女观月同行，所以……

然而当时对于幕后一无所知的白莫邪也跟在一边。

所以除最终保险没有发动过外，白莫邪是真的亲身经历过吕肖安的全套阴谋，各层保险了，但凡有一次阴谋得手，那龙女观月就没了……然而真实的时间轴只有一条，所以事后看过去，吕肖安的准备几乎全部没派上用场，阴谋在一次袭击失败之后，就被“运气”极佳的少年，有惊无险的给化解掉了。

白莫邪就成功顶替了“白莫邪”，靠救了帝国公主皇帝亲闺女，被暗中扶持着开始上位，成为帝国历史上年纪最小的自由枪骑士风光无限……

然而现在躺在家乡草坡上的白莫邪，感觉自己不是衣锦还乡，而是成了网红之后，回到知道自己一堆黑历史的人中间去的感觉，而且那些黑历史还都不是“自己”干的，就超级尴尬，让猛男却步，不想去面对——

“白莫邪”的“黑历史”白莫邪当然让萨伏依茶会调查得一清二楚，“白莫邪”的家族、人际关系了解得明明白白，这是他作为学霸的基本习惯，无论做什么都要有备无患，把功课预习，各种可能情况预案都做在前面。

876人相当于是一个村子，一个小镇，虽然所有人分散在星球各个角落，想象一下一片欧亚大陆上只住876人场面，人均住房占有面积为一个国……然而未来世界，那真是实现“地球村”了，并不是说网络信息连通，而是物理空间距离上都是秒到，轨道交通不多说了，穿透地心的简谐振动式的快捷通道，从出门到星球另一边，不需要五分钟。

毕竟动力服、悬浮车这些东西，就跟古代人字拖一样，在未来世界里，就是居家日常生活普通家什……所以，别看散居全球，但只要一家出了点什么事儿，那就直接是隔壁左右装修钻墙的感觉——震耳欲聋。

那么和平年代里，什么事算是家福邻居的大事呢？那自然是结婚生子了，白莫邪离家才十来年而已，以现在人类的时间概念来讲，就只是进城打工，个把月回家一趟的感觉……所以可以说，现在儒米蔻星上的这湾子里的876白姓人，对他的一切可是记忆犹新。

人类怎么长寿了呢，日子过得怎么这么悠哉缓慢，十年都只是短时间概念了呢……白莫邪继续唉声叹气……虽然父母叔叔伯伯大姨姑姑一辈的人，都在银河系各处生活去了，但老家这边却依然留着三个直系亲戚，分别是“白莫邪”的奶奶、妹妹和侄儿。

“白莫邪”现在的家人有98人，最长辈是一千九百岁的祖爷爷，目前在星汉京当游泳教练，白莫邪春游时没敢去接触。然后其它爷爷及以上长辈55人，父母一辈30人，白莫邪的直系父母法理上为两男三女共五人，dna基因血缘上来至其中三人，。

表堂兄弟姐妹之类的不算，白莫邪所在家庭一代亲人，亲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是一个十人的一级亲属家族……一代血亲的概念在未来也扩大。而现在待在儒米蔻星上的这个侄儿是白莫邪哥哥刚生的，两岁大，放在老家这边给奶奶玩玩儿，属于白莫邪的第二代亲族了。

总体上来算就是，白莫邪百姓这一支族，这一批新生代以及下一辈只有十三人，远远少于族人总数，这是人类寿命延长后的正常现象，因为一个家族平均十年到五十年会有一个，或者爆发式的多个新生儿，放到平均八百年的寿命历程之中，一个人可以拥有至少八十名亲子女，短时间来看出生不多，或者十分爆炸，然而放长视角，其实完全是正常水准——

这个短时间、长视角，其实都是白莫邪自己这个古代人，用当年平均八十岁寿命的思维来对比思考的罢了。

反正现在他一回“家”，躲不掉的，第一时间必须面对的，就是奶奶、妹妹、侄儿这三个“亲人”。

这就很麻烦了，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对方是自己“奶奶”“妹妹”“侄儿”就完事儿了，人际关系是一个相互作用，从平时怎么互相称呼，到用餐时的习惯座位，尤其是家庭里面亲人之间，天知道会在什么小细节上暴露出自己是个外人来。

就好比自己跟雪可兰之间，雪可兰就从来没对自己有过好脸色，自己虽然一直叫她“兰兰”，但这是跟茉维依学来的称呼，说实在的，其实白莫邪并不太清楚该任何跟孙辈相处。而雪可兰她对自己的称呼，在没人的时候就是“喂”、“那个”，有旁人在的时候就是“他”。

震离星海滨度假胜地一游之后，关系似乎融洽了点，有所缓和，但依然没听她对自己有过什么正式的好称呼……

白莫邪在化身圣女候补生小萝莉“枫铃儿”，也就是用现在“白铃铃”这具身体外观躯壳行动的时候，是跟雪可兰同吃同睡同住过的，雪可兰那是没有什么防备的，把自己对待方可里家族的矛盾心情，可都是倒苦水给自己说过的。

简单总结就是，雪可兰典型傲娇加上叛逆期，虽然其实喜欢着家里的，但家里面说说教教得，时间一长，逆反情绪一上来，就翘家跑到外星去一个人生活读书了——所以也有可能是现在，在知道“枫铃儿”就是白莫邪，而白莫邪就是她家老祖宗桑都司后，少女一想到自己什么心思都暴露得一干净，以她的性子不当场爆炸才有鬼。

白莫邪虽然自己的地球人生、“白莫邪”人生，都没有过全，但作为转世重生的桑都司·方可里，可是过了五、六十年的完整一生，从平淡开局，随着成长，慢慢经历各种事件，冒险、奇遇、科学家、将军、恋爱、婚姻……

第31章 家门的第一道槛，天上掉下个白妹妹

对于桑都司这个身份，白莫邪反而有更多的认同感，因为大多数第一次都是在桑都司的人生阅历中发生的，他以“桑都司”的视角过完了一段跌宕起伏的人生，并为现在白莫邪的人生打下了基础——起码茉维依、裘莉安这些人际关系，就是从桑都司那边继承过来的。

外人看来，他很宠白铃铃，对待奈琪姐妹也是，对待茉维依更是粘乎乎、腻歪歪着，但其实他更想好生宠下家族里的孙女儿，然而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所以这就可以看出来，知根知底的家里人尚且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外人。而如果真是单纯的外人那也容易应付了，可现在要面对的是些对“自己”知根知底，而自己却对他们只知道些表面的人。

现在躺在草坡上，白莫邪其实就是在复习过去信息情报的同时做着各种预案，思考着自己一见面叫对方一声“奶奶”，然而其实“白莫邪”并不是叫用“奶奶”，而是用“婆婆”称呼的情况时，他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应付过去……

“回来了都！为什么还躺在大草地上啊！”

一个美少女扑到了白莫邪脑袋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挡住了白莫邪天空，投下一片阴影……主设中早已显示了她的接近，她的悬浮车就停在一公里外，她本人则是抛物线高空缓缓飘下来的——由磁悬浮技术托着她，连动力服都不需要，以安全到裙角都吹不起来的速度降落，这是天使族常用的飞行滑翔技术技巧，但并不是说只有天使族才能用。

这名跟白莫邪一样黑发褐眼甚至瓜子脸都有几分相像的美少女，正是他的妹妹白无双。

“唔，你老哥我，旅途劳顿，这里先休息休息缓缓……”白莫邪现在其实依然还在纠结着，该叫她妹妹，还是无双或者双双、白妹妹、双妹妹……

白无双眉头一皱，眼神满是关心，本来调皮扑在少年头顶上的身姿，也坐直了，长发撩到耳后，顺手捂住小嘴：“啊呀，对不起，没想到会这么累……”

语言之中没有暴露称谓，看来没有奈琪露娜那样全名自称，王若夜那种昵称自称的奇怪……但对付主动搭话，让白莫邪轻松不少，于是确定新用轻话术套套话，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更多的情报：

“啊，没有没有啦，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你看啊，不是有种说法吗——近乡情更怯，到了家门口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哼！”白无双坐在草坡上叉叉腰抱抱胸，嘟着小嘴，点着白莫邪鼻子，教训道，“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了吧！到了帝都都不去看看爷爷的，你不知道爷爷有多伤心，课都停了两天，通讯回来抱怨……”

白莫邪心里叹气，果然有这么一出，连忙坐起来，但眼神不知道是该跟白无双对视，还是看着哪里，最后只能转向看着远方无尽的草原：“……星汉京啊，那边的情况太复杂，发生了什么我不方便说……我就是担心把爷爷他卷进是非之中了而已，我……”

一根柔软的食指按上了白莫邪的嘴唇，白无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好了，我也只是说说啊，大家其实知道莫哥难处的，皇宫那边被炸之后，有过人上门找过我们呢。”

“什么？！”白莫邪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感觉神奇——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还真就影响这么大啊……

“啊，莫哥不用担心，没有什么严重的，其实只是投影过来问问我们最近情况，唔，不是什么很吓人的事情，那个、那个，倒是更担心莫哥那边……”白无双慌忙解释着。

原来自己的在她这里的称谓是“莫哥”，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白莫邪获得第一个有用的情报：“……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就是我刚好在恰逢其会，所以卷入了爆炸事件，帝国舰队皇家方面自然要详细过问一二了……”

白无双：“啊，啊，这样啊，嗯……听着好不可思议哦，那么遥远，那么上面的事情，居然就……就跟身边的一样了……去年听说莫哥授勋‘自由枪骑士’后，大家都开心坏了，奶奶还特意做了红糕……其实呀，爷爷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家出也大人物了，结果莫哥去年就没去见过，这次又没去，他老人家就很难过……”

白莫邪嘴角扯扯，去年自由枪骑士授勋，他是完成了所有官方过场后就马上出发了，隐隐知道些白家人情况，但就是故意避着他们的，一直都避着，然而最后想不到还是躲不掉，而且还是在现下这种最复杂的形势下爆发。

“……借口太多了，我也不找了，总之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忙也可以全息投影打个招呼的，但都在门口了，却就是没去见一面……”

“没事，没什么的，其实我知道，我们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的，嗯，只是，哎，总之莫哥愿意回来就好……”

等等……你们知道了什么啊？清楚什么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啊喂！能不能先别那么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先把话说清楚啊，这个样让我这边套话难度很高啊，自己可没有王若夜的那种高水准啊喂！

白莫邪心中的疯狂吐槽，白无双自然听不到，就见少女坐直身子后十分温柔地拍拍自己的大腿：“莫哥过来吧。”

“嗯？？”

然后白无双微微一笑，直接动手一把抚上白莫邪的肩头，两人距离本来就不到一拳，白莫邪顺着她的力道就躺了下去，躺到她的大腿上，享受起传说中的美少女膝枕……然而这样还没完，白无双继续推着白莫邪在她腿上侧了个身，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长耳勺，就开始给白莫邪掏耳朵：

“疼的话要说哦，莫哥。”

“唔？唔——”

膝枕白莫邪是体验过的，茉维依经常提供膝枕服务，但让美少女这样膝枕着来掏耳朵……只觉得耳朵洞里面痒痒的，动来动去的，掏到心窝里面去了一样，脸颊上软软，温香扑鼻，什么烦心事情都烟消云散，不再唉声叹气，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眼前这片刻宁静重要了。

白莫邪总算是理解，为什么奈琪姐妹都喜欢让他掏耳朵了——她们小脑袋上上下下一共四只耳朵，可以慢慢享受四处服务不说，而且据她们说猫耳里面的绒毛更敏感，经常让白莫邪别用耳勺，直接用手或者上专门的猫耳绒球勺，每次都爽得她们两个眯着眼睛呼喵呼喵得……

现在终于也轮到自己享享福了啊。

被掏耳朵的人挺享受，而掏耳朵的何尝不是沉醉其中呢……白无双现在就要被心中洋溢的幸福感给融化掉了，脸蛋儿幸福得都要滴出水儿来了，眼神波光，手上的动作越发柔和缓慢，怕是想把这次挠耳朵持续到天长地久。

“莫哥——”

“嗯？”

“唔嗯……”没了下文，然而过了不到两分钟，“莫哥——”

“嗯嗯？？”

“唔嗯嗯——”

就这么来了三、四遍，渐渐白莫邪感觉有点不对味了，没心思享受什么膝枕掏耳朵——这种无意义地呼喊，他是经历过的，几个深深迷恋着自己的姑娘，都是这样，有事又没事唤自己一下，等自己注意过去了，她就笑笑，说就是想叫叫而已……这样可就麻烦了啊喂，当年的“白莫邪”跟白无双是这种关系来着？还是就是因为这种关系，“白莫邪”才逃走掉了？她之前欲言又止要说的就是这事儿？

一时间白莫邪又开始浮想联翩，做起功课来，同时由于这一出，整个人都绷劲，枕大腿都不敢落实了，仿佛要靠肌肉内力把整个人都绷浮空，悬浮在飘起来一样……同时心中祈祷，这只是正常亲情表现，亲情表现……

“莫哥——”

“诶……诶！”

“多少年了……你都没让我给掏过耳朵了，现在我们都长大，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我好开心……”

“啊哈，啊哈哈哈，你开心就好，你开心就好……”

白莫邪心中毛毛……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丫头多深的执念啊喂？这根掏耳勺怕不是贴身带了多少年？太沉重了啊喂！这要是自己决绝掉了，下次她怕不是要换把柴刀贴身带着了哦，再见面就不是掏耳勺招呼，而是一柴刀照脑袋招呼了哦！

白无双自然不知道腿上的人在胆战心惊，自己吓自己，她就把白莫邪脑袋在自己腿上按实，探头附身过来，仔细掏挖，时不时把垂落的秀发撩到耳后……动着无比温柔贤惠，生怕弄痛了白莫邪。

一时让白莫邪对自己的妄想感到惭愧无比——这么好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动柴刀呢。

“莫哥，痒吗？”又一次头发垂落白莫邪脸上后，白无双担心地问道。

“啊哈哈，没事没事……你头发很香，嗯，很香的……”

第32章 膝枕掏耳朵套餐

“啊，这样啊，这样我就放心了呢！”白无双无比开心道。

白莫邪能感觉到插在自己耳朵的勺子都仿佛更轻快了起来，“莫哥你还记不记得啊，有一次吃饭，你菜里吃出了我的头发，当时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后来的事情莫哥应该不知道吧，反正迟早会有人告诉你的——那天晚上我自己把头发全剃光了，智能梳妆台有保护限制，不能破坏性修剪，所以我是自己拿菜刀割的，结果还是惊动了保全系统，被爸妈发现了……然后就被拖去健康系统啊、梳妆台啊恢复了长发……诶，当年真是年轻啊……”

“对、对，都是年轻的错，啊哈哈，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啊……”白莫邪心中发毛得都尖叫了起来——这小丫头人不可貌相的！千万不能貌相啊！现代人都不能以貌取人了，她就是那种会拿柴刀劈人儿玩的那种啊，劈人儿玩！

“莫哥——”

“嗯，嗯？咳哼……”

“你额头怎么出汗了啊？是不是躺我腿上太热了不舒服？”

“不不不不，怎么可能是双儿的问题呢，是、是我自己那个，体质问题，嗯，舒服的时候容易血液加快，加快……”

啪嗒——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白莫邪伸手摸到指尖，主设自动把分析数据放到视网膜上——人体腺体分泌的高盐分泌物。

白莫邪侧头上望：“诶？你怎么哭了？都说了不是双儿的错了啊，而且就出点汗而已，这点小事……”

只见白无双正单手揉着眼睛，侧开脸去，抽了两下才缓过来劲来，开口道：“不是的莫哥，我这是高兴，开心的……莫哥终于愿意叫我‘双儿’了……从来都是‘你’、‘喂’的……双儿、双儿……每年新年许愿真有用啊……莫哥，再叫叫我——”

“……双儿。”

“诶。嗯——”

“……双儿——”

“诶诶！唔嗯……”

“……”两人对话，不停的期待语境中，白莫邪只能嘴角抽抽地重复，“双儿——”

“嗯！”

这一声“双儿”只是乱了阵脚的慌乱间，白莫邪从之前做的众多预案里，随便挑出来的个称呼词儿，天知道怎么就给对上了！而且更糟糕的是，自己居然还能够理解少女的这种感受？！对被叫“喂”的悲哀深有同感、感同身受、心有共鸣。

看着双眸是字面意思的水汪汪亮晶晶的少女……如果当年“白莫邪”是因为这个而加入毁灭帝国毁灭世界计划的，那白莫邪算是能够理解一两点了……真有点消受不起啊喂！

然后之后的十几分钟里的对话，就及没有营养又有点甜得腻人了……

“双儿——”

“莫哥——”

“双儿——”

“莫哥——”

就在白莫邪满头黑线满头包，胃肝肾肺心脾一起疼，以为今天一整天就都要被个妹子按在腿上摩擦，动弹不得的时候，不断复读着的对话毫无征兆地出现了变化。

似乎是对白莫邪的一只耳朵挠完了，白无双十分轻柔地扶着白莫邪的肩头，把他侧了一个身，然后开始对他的另一只耳朵进行动作……

先是用长长的掏耳勺的勺子头探进去掏掏，然后换另一头绒毛头，探进去搔搔，接着再换勺子头，最后轻柔吹吹气，长发垂落，撩开长发后，顺势用玉葱手指绕着耳朵探一圈……感觉每一个步骤，都有一种莫名的规律、节奏，或者说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一套一套的专注认真，莫名让人就觉得很美丽可爱，让白莫邪这种经历无数，又是陌生心态的人，都不忍心拒绝她的服务。

或者正是由于是经历得多了，所以对于这种温柔，温馨的时刻，反而格外珍惜不忍心错过了……明知是虚幻的短暂的间隙假象——即使没有全身电离式分解清洗方式，自己动手泡泡澡、搓搓背后，梳妆台这一类的智能个人卫生清洁装置，也会把所有污物清理干净——简单来说就是，未来世界的人类根本不可能积攒耳屎，也不会有任何文明社会的现代人会去故意存着耳屎就为让人去掏……想想就很恶心……

但……也说不准啊，这么沉重的温柔，如果“白莫邪”被强制要求留耳屎呢？甚至被要求更不可名状莫名其妙的事情……唔，

“莫哥——”

“嗯。”白莫邪连忙收回心神，“双儿——”

“……莫哥你的声音……唔嗯，没什么……”

面向少女怀里的白莫邪一听就知道问题所在，既然她本人都没有深究的意思，那么自己这边自然就要不动声色地去岔开话题：“……其实我耳朵里面一直很干净来着，话说双儿一直把这耳勺带在身边的啊……”

白莫邪十分小心地进行着试探，第一个问题是在确认“白莫邪”没被“病娇”强制命令什么变态事项，后面第二句则是看能不能问出白无双的“病娇”程度。

“啊……啊，双儿没有嫌莫哥脏的意思啊！”

“哦，只是……嗯，怎么说呢，啊，我们在这边躺了不少时间了吧，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吧？”

“莫哥，叫她奶奶了啊！”

“啊？用不着这么吃惊吧，这么多年了，人嘛，总是会变的……”那个能不能好心告诉一下“我”之前是怎么叫奶奶来着？总不能直呼其名，叫她白囡囡吧。

白囡囡其实是外嫁过来的，本名陈囡，决定加入白家之后，就改名叫白囡囡了——这些都是公开的社交信息内容，而那些私人的人际交往关系，当然是不可能写在社交里公开着的。

白无双本来扶着白莫邪耳朵的手，往后挪了挪，开始抚弄起他的头发来，声音无限温柔……白莫邪心中继续炸毛，这种语调，记忆之中，只在地球上他真正的妈那里听过……

“是呀，会长大的呀……莫哥一下子长高了好多了啊。”

“咳哼……双儿也长漂亮了啊……哎哟，痛痛痛——”

“哎呀！对不起！”白无双慌乱把掏耳勺拿出来，“……都怪莫哥突然说什么怪话……”

“我是说的实话呀，这么多年了，在那之后都没通过讯吧……”

这里简简单单的一句，却是一句可攻可受的话术，看似说了很多，其实什么都没有暴露，一切可能引发怀疑的词，都有合理的解释——首先“这么多年”，是根据“白莫邪”的履历来的，虽然白莫邪没有“白莫邪”的记忆，然而信用评级机构、政府、网络痕迹都能追查出“白莫邪”这个人客观上干了什么，这就是萨伏依茶会平时做的所谓“情报工作”——

就是要根据一个人，街道公共摄录设备记录中，每天这一段十米的路，平均要多少步，先左脚还是右脚，会不会偶尔绕一下，中途有无停顿，是由于是什么信息传递过来而停顿等等，这些琐事细节，来分析推测预测这个人的行为、动机、心理级别……

“白莫邪”是萨伏依茶会除了吕肖安之外，收集分析信息、资讯最多的一个存在。所以白莫邪十分清楚“白莫邪”在3岁的时候就离开儒米蔻星开始“跑生活”了，那一年是斩云历60年。

从那之后，“白莫邪”就没有再回去过，整个银河系到处接任务赚gc，有时候是快递，有时候是各种包括星球建设在内的工作，过了两年之后，在他5岁的时候，他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白氏物流公司”。

之后他就一边在渚门星域经营着自己的小公司，一边本人继续在全银河系跑任务，直到8年后，也就是斩云历70年，他通过了成年认证，然后就进入了渚门星域里一个星系的军校里就读……当年填写的志愿里他是这么写的——

学习科学、严谨的舰船操纵、舰队管理知识，为今后拓展银河系航行业务奠定基础。

在进入军校之后，“白莫邪”就把自己的“白氏物流公司”彻底交给政府去托管了，白莫邪现在的“白氏星际物理公司”，是佩小姐入驻黄金骑士团，接受公司业务方面的事情后，让白莫邪从政府手上接回了管理权，重新回归白莫邪名下，实际上则是到了佩小姐手上，被小改名字，从上到下进行了彻底改造了物流模式、结构，正式开始进入“星际”业务场合……

别看三岁离开家门十三岁成年，其中社会道理复杂着，古代那是由于教学能力、水平有限，归根结底是科技程度低下，必须有漫长的知识学习、社会适应过程，如果当年就能人人出生就拥有科学家的知识量，任何专业的知识，全部可以随时从“外部存储大脑”，人类知识库随取随用，那么教育时间也会相应的大幅缩减，教育的精力也会集中在，社会性道德、伦理、法律学习上。

而且这三岁的年龄，自然是根据银河帝国时制来的，根据不同时空区域，不同的引力场效应，银河系各处跟地球太阳系的时差，在三到十倍左右，也就是说放到地球上，往最多了的算，白莫邪甚至算是130岁了才成年……

第33章 自己跟自己斗智斗勇

现代银河帝国这里，法律规定成年的年纪是40岁，这是根据平均寿命、社会gc水平计算出来的个大概值，意思就是说，你从出生开始就宅家里，蹲40年就是成年人了，然而事实上全人类都是早于40岁的。

道理很简单。

其实说宅在家里并不准确，因为在家里蹲着也可以获取gc，系统判定到gc就会提前年限，所以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什么获取额外gc的事件都不做、都不参与，出生就躺进休眠舱里，那你到40岁就自动成年了。

还别说，这样干的可还真有人在，躺在家里一动不动的，人口数量多到甚至达到了银河帝国总人口数量的86%……“躺”并不是形容，而是真的就躺在维生舱、休眠舱、睡眠舱里，他们就是意识生活在虚拟现实之中，网络世界居民的存在……只不过即使这样的存在，偶尔也会产出gc的，网络人类社会，也还是人类社会……

所以说是，全人类都早于40岁成年。

只不过对于网络居民他们来说，现实世界中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吸引力——对于这种存在，人类社会曾经出现过两种声音，理所当然，一种反感，一种支持。反感的自然是说他们是社会蛀虫，支持的人自然是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利，要不然就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然而随着“帝国统治下的和平”到来，没有了战争之后，这些年下来渐渐就只剩下一种声音了，所有人都理解支持起来了……从物质的角度来讲，本来就丰富到爆炸的资源，失去了主要消耗源头之后，瞬间挤满了人类的视野，每人都占有一颗行星了都，还有什么是稀缺的呢？

站在精神层面的角度来讲，从进入宇宙之初，就有认为人类最终进化的目标就是“信息化”，没错又是蜜莉多菈先祖的先祖，奥霍兰精灵们诞生的那个理念源头……现在算是已经实现了他们的目标了，毕竟奥霍兰精灵族并不是“极端信息化”那派系的，他们只是所谓“信息主义”，可以用“温和的科技派”来形容。

如今银河帝国信息主义的最大标志就是，空前绝后的“信用社会”，消除了经济、金融、市场，信息人跟自然人挂钩，成为一对一对等的存在，信息人拥有自然人的一切权利，社会交易通过gc。

简称为“gc”的“银河系公民信用币”，“galaxycoin”到底是什么？

“信用”信用，说白了非得与人接触才有“信用”，才能产生gc，根源概念上进行阐述，gc本质上就是社会的认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联系，由三大评级机构公证认证，其本身就可以作为是一种“社会教会”的参考标准、依据，获取gc的多少，可以十分直观看到一个人与社会接触的多寡，比起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的“长大”，在社会生活中积累阅历、经历的“长大”，更被未来世界的人所看重。

正是由于gc的这种天赋属性，统称为“海盗”的流亡银河系人类，他们自己内部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获取、产生gc，因为他们直接被银河帝国“拉黑”了，不被社会所承认，那又如何能获得gc呢，这就比之前银河系大战时代要凄惨，毕竟那会儿还是存在各种一般等价物、交易凭证的国际贸易时代，他们只要能搞到黑钱就能生存下去。

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跟探索舰队打好关系，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是被“招安”了。这种奇妙关系里面，银河帝国方面占主导地位，帝国并不需要海盗这些垃圾败类，然而海盗却从物资层面上就天然依赖于银河系工业，而他们没被切断“水源”，集中收拾掉，只是由于羲家的理念——人类必须活着，人存高于一切，使得生而为人的海盗们，只要不自己主动作死，就可以继续在银河系系统之外逍遥快活。

总之gc对于现实银河系社会中的人类来说，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途经。

萨伏依茶会方面推测，“白莫邪”就是为了尽快进入军校才疯狂赚取gc的，然而他并不算是天才，13岁通过成年认证，只能算是个正常平均水平而已——看看当年龙女观月、王若夜几岁就进帝国军校了——由于涉及“军事”，所以虽然银河帝国十分开放，但军校方面，就限定了必须成年了这个要求——

白莫邪想出来的这句套话的话背后，就有这么多的背景内容……总结来说就是，“白莫邪”在记录上，从3岁开始就没有再回过老家了，而小上一岁半的白无双则一直生活在老家这里……既然连家都没回过了，因此白莫邪就推断“白莫邪”应该从来没有联络过，即使逢年过节时也一样，这通过刚才的一段时间的具体接触，最开始见面时双方都有的生疏感来猜测的。

而至于是不是真的，就是后一句“那之后都没通过讯”，再看白无双接下来怎么发言了，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这句话里面有个套“那之后”，什么是“那之后”先不提，有没有所谓的“那之后”白莫邪心理都没底，但这个套在这里甩出去，是自然而然的，就看有没有愿者上钩了……能对一个小姑娘如此勾心斗角，白莫邪也是绝了……

但现在的路途如履薄冰，此时任何小细节上都大意不得。

一直生活在单纯和平环境中的白无双，自然没有这么多弯弯肠子……她跟大多数生在和平年代里的人们一样，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没错，就是因为太单纯了，所以什么心情、情感都直接直直白白地表达出来，根本不会，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掩饰、绕弯弯什么的……强加的感情太过沉重了，会让对方喘不过气，无法接受，又怎么了？我爱你与你何干？

白莫邪揣摩着少女心思，同时这会儿由于是面朝着少女怀中方面了，可以眼角偷偷往上瞅……都不敢借用什么设备来监视的，怕留下痕迹……

而少女此时着仰望着蓝蓝苍天，手上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是的呢，这么多年了……莫哥什么通讯都不接，不但屏蔽了双儿的，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婶婶大姑二姑堂哥堂妹舅姥姥舅老爷所有人的通讯都屏蔽了，根本联系不上啊……”

白莫邪心中苦笑——你这是托过多少人去联系“白莫邪”啊喂！跟全方位电信骚扰都没差了吧。

白无双突然一转惆怅，低头望来，双眸亮闪闪，声音里来了精气神自豪：“但双儿没有放弃！从来没有！莫哥从来就没离开过双儿的视野哦！双儿啊，一直一直，看着莫哥呢！”

无论声音、语气都反应着现在的白无双十分兴奋激动。

白莫邪感觉按在自己脸侧的小手力气变大，虽然被按压着的案板柔软，被这么按着在生理触感上不但不难受，反而舒适无比，但心理上却十分害怕自家娇柔妹妹，突然就病娇化，一个失手，掏耳勺直接变凶器，插进自己脑门里，连忙道：

“咳哼，妹妹呀，不是哥哥故意的啊，之前创业挺忙，后来军校那边事情就更忙了啊……”

说到这里心里一动，莫非“白莫邪”之所以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私人家庭通讯记录，其实根本原因是由于在躲着白无双？并非如之前自己跟萨伏依茶会所猜的那样，是由于“秘密行动所需”？毕竟这个信息时代，不跟任何人联络反而奇怪……又或者两者都有之，毕竟“白莫邪”不但跟家族没任何联系，身边能勉强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一个人，说不定性格就是个孤僻的家伙呢？

总之现在对于“白莫邪”的一切都只能靠猜的，白莫邪是多么希望“白莫邪”能有个写日记的习惯啊，这样起码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了。

“莫哥……”白无双开始温揉弄起白莫邪的头发，清风青草天蓝空阔，举目远眺，“我总是跟不上莫哥的步伐呢，每一次以为已经抓到了莫哥的衣角，结果一转眼，莫哥依然只是一个背影……一直一直只能跟在莫哥身后……”

这个年代，“女追男”不但稀疏平常，也变得难上天了啊，能不能套出更多情报呢——

“没想到‘那之后’双儿你……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那是不可能，但是……”

白莫邪说着模棱两可，一语多关，各种解释都能说得通，留给自己大量退路的话语……于是白无双比起来反而更像男人，敢爱敢恨，毫不介意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空着的手一根玉葱指点上了白莫邪的唇。

“唔嗯，别说了，不能怪莫哥，都怪双儿太笨拙，不会说话，做事全凭自己的想象……考虑的也太少，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儿，没有考虑啊，这个世界之大天空之大……莫哥这么厉害，有更多更多该去的地方啊，留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是双儿太自私了啊……”

第34章 确切的人际关系逐渐明朗

白莫邪听明白了，又没有明白，但她确实有一句话提醒了自己——自己现在确实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该去做，而不是陷在莫名其妙过去“白莫邪”的坑里面，所以这边还是速战速决吧，把这边人际关系彻底破坏掉也并非不可接受的结果——

“其实啊……双儿，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除了兄妹之外的关系……”

白无双楞了一下，收回远望的目光，低下头继续之前的掏耳朵工作——反正耳朵里本身就没有什么脏东西，掏耳朵也不是为了清洁什么，本质就是增进感情的互动罢了，所以想掏多久完全就凭白无双的心情。

“……我只是想一直待在莫哥身边……这是爸爸教给我的最好办法，但你知道的，妈妈她一直都不同意，所以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儒米蔻星上，从来都不敢离开……”

白莫邪眯眯眼，既是耳朵痒痒舒服得，同时也是在思考这句话里面的情报，看来之前自己口中的“那之后”在白无双的理解中，应该就是指“白莫邪”三岁开始跑任务，“离开儒米蔻星之后”了……也不知道白无双说的“爸爸”、“妈妈”到底是哪一个，人际关系复杂起来后，真是麻烦啊。

但现在有件事可以确定了，一代亲中有支持也有不支持所谓“近亲结婚”的，由于基因技术的关系，未来世界自然根本不存在古代那些，近亲之间任何先天基因疾病、畸变的问题，所以最大的障碍来至于社会，也就是伦理、道德——

归根结底，基因遗传学起源于19世纪孟德尔对豌豆的育种杂交研究，人类直到地球纪元20世纪才理解其研究伟大，明白其中的非法意义，从此开启了直到现在都在不断进行着的所谓基因调整、人类自主进化之路，可以说“超脑”的研究都可以追溯到孟德尔的工作。

所以在20世纪之前，人类根本不知道近亲繁衍的危害性，典型例子就是欧洲皇室近亲通婚造成的各种基因疾病，例如血友病、下颚畸形等……那么为什么上古时代依然有“有违常伦”这些说法呢？

根本缘由其实并不是科学生物基因原理的，而是社会性质的，所谓儒家的“三纲五伦”，建立在“家”结构上的社会阶级体系，如果出现儿子是父亲甚至是爷爷的情况，那么整个社会结构就会崩溃，所以必须从根本上加以限制管制……结果就是成为了一种“常识”“纲伦”，算是无意中间接避免了基因遗传疾病的发生。

然而离开地球之后的岁月中，人类的太空旅程刚刚起步，又没有又无法迈出大步子，跨过光速门槛的时候，无限孤寂的冰冷漆黑深空，让人类心灵绝望……这种背景之下，很多地球古老的常识常伦在社会、物理、环境等等各方面基础上，都不再起作用，古老的传统反而变得荒诞可笑，一切必须得为当下服务——

几人、十几人的殖民飞船、远星殖民地，数百甚至上千年的孤独守望，出现各种“近亲”情况是注定无法避免的……正如现在大家所倡导的爱情观那样，相爱全凭“心”，剥离一切物质外因。

茉维依即使物理上并非女人，甚至都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白莫邪依然爱着她，愿意在一块儿……生理、基因、族群繁衍，这些都不再是必要，喜欢就在一直生活在一起吧，奈琪姐妹就觉得呆在白莫邪身边挺好。

但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阵痛之后，人类挺了过来，科技发展，宇宙变成了个“村”，不再存在完全隔离的孤寂环境，所以人类又开始复古，一如当年地球岁月所谓的“o开放”之后，过了一代人的时间，大家又渐渐觉得这样不行，又保守起来一样，尤其是在数万年银河系大战历史中，人伦重新被提出，作为社会规范，甚至是建国理念，高压统治政策，维系一个政权的统治。

到了如今银河帝国统一之后，人类对于个人隐私之类看得更重了，甚至有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秘密有多少这种观点……别说偷拍什么的，社会系统直接马赛克帮忙处理任何敏感信息。

白色旗帜星域在这方面，不能说最极端的，但也算是个思想保守的地区，进行总结的话就是，“白莫邪”只要接受正常的家教，那是绝对不可能会跟白无双在一起的，这跟性别无关，单纯是社会生存环境的后天影响。

而白无双则无疑是个敢于突破传统思维的性格，放在过去银河系战国时代，那不是一方枭雄，也至少是个逍遥海盗星际山大王……

“双儿……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的……”白莫邪顺着她的话讲。

“……奶奶也跟我说，莫哥其实是在保护我……但……莫哥不是这么教过双儿吗，‘人活着总得图点什么’，我就图一个内心的宁静都……莫哥，你还没有回答过我呢，从来没有——”

回答里什么回答，现在我这个白莫邪都不知道你问过什么啊喂！白莫邪于是踢皮球：“咳哼……那是因为双儿从来没有清清楚楚说明过啊……”

白无双心中一紧：“啊……我说得还不直白吗——”

白莫邪心中冒汗：“咳哼……不是双儿的问题，其实是我这边从来没有当真……”

白无双语音更加柔和：“也是呢，永远只能追随着莫哥的背影……不努力大声说出来，声音没有传达到，莫哥人已经不在了……”

白莫邪嘴角抽抽，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直接破坏掉“白莫邪”的人际关系啊，这里还是继续顺着少女吧：“……几年不见，双儿说话都这么文艺了啊……”

“呵呵，是电影里的歌词罢了……”少女小脸微红，看起来被夸得很不好意思，然后看似不经意地突然跳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上，“……莫哥说话真好听，字正腔圆的，比我说话好听多了……双儿想学唱歌，但发音就是准不起来……其实啊最开始，莫哥……你的声音双儿都听不出来了呢。”

说得也是呢，别说声音了，少女怕不是把“白莫邪”说的每一句话都给录了下来，反复听着呢——白莫邪心中吐槽着，却没想到事实还真就是这个样，白无双还真就这么做了，而且不是只录声音而已，而是录像，这是她的小秘密，以及最大的宝藏。

而对于声音发生了改变，最开始白莫邪准备的腹稿，是准备把自己团队里的香菲儿来出来说事，就说是从这个专业歌姬那边耳渲目染过来的，这样可以把变化过程限制在最近一年之内，不用圆谎，再去考虑之前“白莫邪”做过什么……

然而现在情况有变，目前这种回话语境之下，是绝对不能提起其她女孩子的，还好白莫邪准备得多，现在想不都用想的，直接道：“在军校那边偷偷学的……觉得教官口令十分帅。”

由于白莫邪没有丝毫停顿犹豫，因此这句话听着就是真话，白无双也就放过这茬，其实她依然只是顺嘴一问而已，她的心思其实全在回忆自己历次对莫哥的告白上：“……这样啊，爸爸不让我去军校呢，说女孩子家学点艺术之类的更好……还记得我写的第一首情诗吗，呵呵，我现在自己看起来都觉得好羞耻哦，那时候都不敢看莫哥的反应呢……后来我又写了好多好多，但最近我突然明白奶奶一直对我说的话……”

“嗯？”

白莫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无双双手捧住脸颊，顺着她由侧躺摆放成了仰躺姿势。接着少女自己膝行挪动，改变姿态，不再是膝枕姿势，而是把白莫邪的脑袋放在她的双膝缝隙中，这样她一低头，就变成四目相对互相倒视的姿态。

“奶奶她一直告诉我啊。”

“什么？”

“千言万语海誓山盟什么的，都是假的……行动才能说明一切……”

在白莫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白无双就捧着他的脸颊，小脑袋一低，老鹰叼兔般俯冲而下，强吻上白莫邪的唇……这，这还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啊……

被个小姑娘用强的了，作为一个老古董，白莫邪莫名就感觉自己大男人主义的心受到了伤害……然而一旦接受了……

良久。白无双终于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完毕，抬起头去，小脸蛋通红一片，却水汪汪地柔柔依然盯着白莫邪不放。于是白莫邪反而敌不过她的目光，侧开了眼神去。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无双现在胸潮澎湃，心中有千言万语，却真如奶奶说的，再完美的词语都无法描述现在心绪万一，自己准备的那些诗词歌赋，没有一首用得上，只觉得现在莫哥可爱到无以复加，可爱到想一口吞进肚子里，揉进自己身体里面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从此再也不分离……然后手上就不由自主地得加重了力道。

第35章 本家是人类本源派

再看白莫邪那边。

他一直都没有怎么出声，其实是想其它的事情去了，还是“小提琴”更重要，白无双的见面冲击，对他来说已经过去，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自己即使在白无双面前暴露了什么，完全可以耍无赖，哼一声，不做任何解释，也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感情是战争的话，白无双就是无条件战败国，任由战胜国单方面鱼肉。

这么想一想，还真有点对不住“白莫邪”啊。总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断掉了军方、皇家官方的线之后，自己被凉在了一边后，要如何重返冲突中心……如果坐等他们把一切处理完毕，事件结束，那么显然就算是自己“考试不及格”，彻底让王若夜、羲家失望，自己就将从这个舞台上黯然退场，变成历史洪流里的一粒细沙。

然后在这颗乡下星球上陷在妹妹的温柔乡中，享受蓝天白云田园生活，安安静静度过一生？偶尔想当年金戈铁马一下？期待茉维依她们自己度过这场危机？奢望多少年后团体里的大家还能想起自己？过来看看自己？

这是作为一个生死轮回无数次的穿越者最无法接受的……自己明明是事件的核心人物，现在居然变成了局外人，这是绝对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

白莫邪心中狠狠发劲，捏紧了拳头，发誓要通过考验，然后就开始感觉自己脑袋发紧，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斗志昂扬，血压上升，额头青筋直冒，接着就发现事实上是被白无双双掌灌脑，给按压着生疼了——

“……那、那个……双儿，你的手、手……是不是能轻一点啊……”

“啊！对不起莫哥……我、我只是在试试新手法，嗯，新按摩手法……太阳穴按揉……哎嘿嘿……”

“我就知道会这样，看来得准备婚礼了咯，哦嚯嚯……别在外面亲亲热热了，快进屋里来吧……”一个跟白无双八成像的清脆声音在脑后响起。

老实说这一击填补人生空白的强吻，白莫邪还没缓过劲来，主导权从一见面开始就一直在白无双手中，尴尬岔开话题聊了两句后，还在思考该如何回应，这时候突然出现第三人，无疑让白莫邪松了一口气。

“奶奶！”白无双撒娇般叫了一声，但由于白莫邪还在她腿上，所以她身子并没有丝毫移动……来人正是两人的奶奶，目前还留在儒米蔻星上最年长的直系亲戚，白囡囡。

“你们这个模样，要是让豆豆看见了，又得挨骂了嗷。”

“哼，她明明自己都形不正还管人家！这次说什么都不成了！”

“唉哟嘿，你莫哥回来了，腰杆就直了啊？！之前可敢这么大声说话？”

“我，唔……我！唔——”

白奶奶是全息投影过来的，出现在白无双背后，所以白无双是微微偏着头，跟她说话，现在小孩子斗气一样，想大声反驳又不敢，倒是莫名可爱……

白莫邪这会儿反应过来，想起来对方是长辈来着，自己这么一直躺着可不太好，于是连忙翻身从温柔乡里一跃而起，站直了身子看向身后声音来处……结果第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左右找了一圈，一低头才看到一只小萝莉躬身弯腰，跟坐在草坡上的白无双嚼耳根。

虽然早已习惯这个时代不能以貌取人，然而事到自己头上，一个看起来跟白铃铃似的小家伙，居然要让自己叫“奶奶”，莫名就有点生理上的不适……哎，自己骨子里的古代穿越者思维果然根深蒂固啊！

白莫邪这么一站起来，白家奶奶的注意力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围着他打量了一圈。同时白莫邪也开始打量“白莫邪”的这个“小祖宗”，一身小连衣裙打扮清清爽爽，应该是实时投影，没有做任何视觉处理。

“嗯嗯，果然长大，长成了一个好男人了呢，也不枉费我家无双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变态痴你……”

“奶奶！”白无双跳了起来，“那有你这样说的！”

“哦嚯嚯，三天不睡觉，一身臭内衣趴在桌上，盯着新鲜视频哼哧哼哧的谁，说是变态都轻了哦！”

“奶奶！”

从见面以来，即使刚才么么哒的时候，白无双的小脸蛋都没有这么红过，看得白莫邪一阵愣神。

小姑娘瞅了白莫邪一眼，就跳过去要撕自己奶奶的嘴巴，然而奈何白囡囡现在是个全息投影，白无双完全奈何不得她，只能干看着她在远方“哦嚯嚯”高昂娇笑。然后一扭头揪住比她高半个多头的白莫邪的衣领，恶狠狠道：

“别听奶奶的！她在胡说！”

“是是是——”白莫邪举手投降……这凶恶样，那有刚才半点温婉。

白无双丢开白莫邪，转身就又开始教训奶奶，嘀嘀咕咕，要求她为老要尊……

“你就是白莫邪？”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脚边响起。正是侄子白昼。

对于他投影过来，白莫邪这次就提前注意到了，低头看向这个才两岁，没一米高的侄儿，小家伙唇红齿白，满脸严肃……未来世界里，小屁孩都并不是人小鬼大，装大人模样而已了，他们的知识量已经都是必须以古代对待社会成年人的态度来对待了。

白莫邪蹲下身子，跟他直视：“没错，我就是你叔叔白莫邪了，有何指教？”

娃娃一样的小男孩一脸认真评论道：“你很厉害，再过一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要开始我的旅行了。”

“不准不准！祖奶奶说什么都不准！别教坏我家小豆！”白奶奶闪现出现在了白莫邪跟白昼之间，老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手挡在没腿高的小男孩身前。

“奶奶！你好烦！男人说话别过来瞎搅和！”

说完白昼就直接关掉了全息投影，然而白莫邪这边却收到了他的社交好友申请，嘴角抽抽，把他添加到进了通讯录中……

看着孙娃投影消失，白奶奶十分无奈，叉腰左顾右盼一番：“……这孩子，都是受无双的影响……无双她呀，在家里疯狂传播你的信息，一开始小豆他不屑于顾，直到去年你当上自由枪骑士，上了帝国官方宣传新闻，他也开始疯狂崇拜你了，哎……家里一个狂热信徒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小粉丝，真是……”

白无双：“奶奶！”

白家奶奶：“不想我多嘴，就快带着你莫哥滚回来！”

说话间一架悬浮车就降下，悬停在一旁草皮上打开了舱门，白无双搀扶上白莫邪的胳膊，贴身周道地将他请上悬浮车……

一路上白无双故意以最慢速度飞行，开始把白莫邪当外地人一样，给他介绍儒米蔻星的自然风光特色……虽然现在这个白莫邪确实是外地，而且没有什么功夫来了解这颗星球的特点。

虽然未来大航宇时代开始之时，生态星球确实如工厂流水线上的产品一般，千篇一律，基本都是按照地球的参数来进行改造的，但那是万多年前的事情了，随着人类对自己改造的越来越厉害，各种星薙娅不光执着于个体族群外形外貌了，也开始对生存环境讲究起来。例如精灵族，也就偏执于信息领域的奥霍兰精灵对星球环境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其他精灵人种，不是按照古老的奇幻设定，执着着绿色环境，素食当做信仰，就是现代改造后追寻星光，要求配合他们外貌的环境。

白色旗帜星域，属于传统古典的势力区域，星域内没有任何常驻原生星薙娅、智械种族存在，追溯这片多次改名的星域的文明发展历史，可以十分轻易就发现，最早的那几个开拓者，在这里生存的探险家、殖民者，是“原生人类”，也就是依然存在新旧人类之争岁月里的“人类本源派”，带贬义的称为“旧人类”的存在。

宇宙时空虽然不是平静的，但那是大尺度长时间线上观测，拉近到光速门槛之下，也就是行星系范围上，很长的岁月，也就是用人类定义的“时间”概念来衡量，所谓地质年代的漫长岁月里，一个行星系系统，即使是星云大爆发的时候，都是很难看到什么变化的，需要慢慢观察——人类相对于宇宙来说，依然还是太渺小，儒米蔻星变成生态星球的数千年来，对于宇宙来说，连一眨眼一瞬都算不上。

而行星的生态环境样貌，由于“旧人类”的文化背景，自然是追求地球样式，要蓝天要白云，要超大的海洋面积……帝国首府星震离星在这边人眼中看来，都算不上是“人类适宜”星球……

白无双侃侃而谈着儒米蔻如何如何像着地球，如何如何又比地球更加地球，全然没有意识到她的听众是来自真正的，她都没有真正踏上过的古代地球的，完全没啥好稀奇……所以白莫邪有一搭没一搭理会着白无双，心中想着他的正事——

王星茹或者说皇帝的意思下来得快，命令执行得太迅速，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感觉就是一闭眼再一睁眼自己就到了一颗“孤星”上，而网络、通讯、酷机全部都没有限制，自己没有受信息封锁，然而这次事件里，被断掉了帝国方面情报、联系后，那就是被孤立、排挤、边缘化了，丢到了旋涡核心事件之外的“边远地带”上凉着了。

克拉西门徒信息战的原因，白莫邪完全不知道桃花坞那边战局发生了什么，所有人又正在做些什么……到是八音翼社香菲儿那边老早传来了捷报，只不过似乎忙着善后，扇区舰队大举介入，白莫邪这个甩手掌柜根本无法远程指手画脚什么。

第36章 白氏宗族下铸剑家

从惊闻桃花坞出事，到被发配老家星球。这短短2个来小时里，状态变化之剧烈，让一路回到老家这边，待在民航航班飞船上的白莫邪，有一种梦游般的感觉。

整个星际旅程耗时虽然只有二十多分钟而已，根本来不及理清头绪。

于是白莫邪就在从轨道空港进入星球大气后，不由自主选择降落到了一片荒野草丘地形上，想理一理乱糟糟的情况，整整思路……结果谁知道天降一个白妹妹，让本来就一团乱麻的事情，更增混乱因素，一时间让白莫邪想破罐子摔碎，直接快刀斩乱麻，撇清掉原来“白莫邪”的一切关系，用对王星茹的那套失忆的说词，跟过去说拜拜，划清界限，彻底以自己为主导，不用再为过去而烦心，“白莫邪”以后就是白莫邪，72年之前的自己已死。

然而……最后白莫邪犹豫了，这里不得不说，白无双的痴情是第一首要因素，如果换个谁来，白莫邪根本不会给对方任何接触的机会，直接调头就离开儒米蔻了——白莫邪从来都清楚自己只是一介凡人，而作为普通的凡人，人心是肉长，如此痴情的姑娘，谁狠得下心来伤害她呢？于是这里就表现得犹犹豫豫磨磨蹭蹭，面对一个小姑娘咿咿呀呀的缺乏决断。

而且不但变得优柔寡断，还由于本身智力、阅历水平摆在这里，结果还考虑得更远，想得太多，徒增更多烦恼——例如，就考虑到了之后的可能性，让她加入到黄金骑士团大家庭后的情况，到时候进入指挥部阶层之后，关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她莫哥早就死了的真相，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告诉她之后会出现什么变故。

会不会发生由爱生恨的变故，结果就成了王若夜二号，给自己搞内部造反，破坏极大。又或者悲痛之后接受现实，心灰意冷黯然离去，还是说不接受现实，把现在白莫邪当做替代品，心病更深一层，重度病娇化，行为更加变态起来？

总之如果把白莫邪全部推测、心理历程给详细整理出来，完全可以编成一本充满荒诞猎奇成分，还可以带点悬疑色彩的现代星际都市言情小说。

光从最开始的见面开始，只凭感觉猜测，揣摩女孩心思，到最后白无双那大胆一吻告白，白莫邪的心情就是坐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了……只不过也多亏了这一段过山车，让白莫邪从被“发配边疆”的事实之中缓了过来，开始意识到王星茹这一手里面的深意，庆幸幸亏缓了缓，没有直接破罐子摔碎，一股脑离开儒米蔻星去解决“小提琴”的各条战线……

只不过说道“吻”……

“那个，双儿啊……”

“……所以青山绿水的喀斯特地貌……嗯？嗯！什么事莫哥？”

“你成年了么……”

“比不上莫哥……但在三年前也攒够了gc，过了政府认证。”

“……三年前么，双儿也很了不起了啊，毕竟你不能像我这样离开星球去做任务……儒米蔻星社会圈子太小，接远程工作也没多少gc课拿，很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白无双双眼汪汪地盯着白莫邪，“每多一枚gc，我就想着离莫哥又近了一步，就感觉很满足，全身充满了斗志，开心得不行……哎呀，就这样说出来，可真不好意思！总之，我很感激每一次任务、每一个托付我工作的人呢！”

“这、这样啊，啊哈哈……”白莫邪感觉自己开错了话题，但这件事情不问清楚又不行啊……

“哼，要不是奶奶我拦着，这疯丫头早跑掉了！到处耍变态，可要把咱白家的脸面给丢光咯！”

“奶奶！”

白囡囡自然监视着悬浮车里的一举一动，全息投影虽然关掉了，却开着双向的实况直播，这颗星球都是属于白家的，她拥有一切交通设备里的权限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会儿，白莫邪通过漂浮在车窗一侧的全息屏，倒是见到了自己家里面的样子，或者说家里一隅的景象。

这会儿白囡囡正带着白昼在一间温室里包饺子，白囡囡和着面，做着饺子皮，而白昼则举着一只筲箕，在菜园子里到处跑着，一只波波球漂浮在他身旁，时不时机械臂挥动，剪捡起合格的菜叶子丢进筲箕里。

白莫邪能知道他们在做饺子，是因为白囡囡还开着另外的全息投影，正跟着一个标题是“饺子制作大全”的引导，一步一步有模有样地进行着手工操作——大自动化时代里，消耗宝贵个人时间的手工作品，才是最能表达心意、传递情感之物。

白无双尖叫：“奶奶！你怎么提前开始了啦！说好等我一起的呢！”

白奶奶挥舞擀面杖：“你呀你！还好意思说！天知道你这车要开多久？！等你们俩亲亲热热完，我们这边两人都要饿死咯！”

白昼举着筲箕跑到桌子边往砧板上一倒：“要饿死咯！嘿咻！我来切菜搅陷！”

白无双偷眼看了一下旁边座上的白莫邪：“……咱们加点速吧……”

白色旗帜星域，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姓白，但白姓也算是一个大姓了，除了儒米蔻星外，其它行星系里也有大量“白家湾”存在，在这边“白”可以算得上是排名前十的大姓了。

跟皇族羲姓不同，羲家那边由于不承认“外戚”，外姓人不会被算进家谱之内，就算是一直以皇族自居着的王星茹，她也依然姓王，结果就是不算已经去世的族人，现在羲家只有六万多人口。

而一般百姓的家族，从古至今都有外嫁、入赘等等，把外姓人算进家族里的传统，例如奶奶白囡囡，陈囡，就是陈家闺女嫁过来后就算作白家人了的……不算本家、亲族，广义上来讲，在这片星域里，十个人里面就有三个是白莫邪的亲戚……

所以一家子二十六个人吃晚饭的时候，白囡囡提议明天早上带白莫邪去走些亲戚时，白莫邪当场就有点懵……这一片星域里的亲戚要走完，即使一秒钟见一个，他这一辈子都走不完——主要是亲戚数量不是恒定的，而是在不断增加着的。

其实回到自己“白莫邪”的出身之地，诞生的楼房城中，看到一大家子上百人的时候，白莫邪都有点震惊了。

要知道他是独生子女，父母虽然有兄弟姐妹，但他的表兄妹也就两三人而已，逢年过节聚餐，十人的大桌子一桌子也就坐完了，现在突然冒出来好几百个亲戚，大大小小的，围着自己看稀奇，白莫邪在震惊过后，也就安然接受了。

毕竟这种被看稀奇的架势，他早就习以为常，作为学霸，别说家里亲戚，每次大规模校会上，他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本地时间三小时前，白无双的悬浮车开过了日期变更线，从大白天开到了黄昏时分……头脑一片混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白莫邪，自然选择降落在老家对面的半球上。

而“白莫邪”降生的土地，如果放在过去地球上，那就是5a级自然风景区正中间，就是之前白无双口中叨叨絮絮的“绿水青山喀斯特地貌”，达到后就地一看，白莫邪恍然，用什么地理学名词嘛，直接说是桂林山水不就得了嘛。

“铸剑家”选择的“风水宝地”，就是一块五水并流的十六潭中心之地，直接开凿山岩，环山建造山寨，作为自己一族生活的居住地，工坊所在……只不过那是五千年前的事情了，后来随着银河系战争步入尾声，玩铸剑叫“铸剑山庄”，经营手工铁器、刀剑打造的人越来越多，后代子孙对于打铁手工锻造的兴趣也越来越低，到现在，白莫邪这一支，也就留着个名头了，高炉至少两千年没有再点燃过了……

以上这些都是其他家亲戚吹捧白莫邪，跟白囡囡拉家常时扯出来的话题，否则白莫邪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里的这些秘辛——大家都姓白，但由于人数太多、年代太久远，自然而然就会分成多个家系、分族，就是那句老话“五百年前是一家”，只不过现在人类的寿命早已超越五百年了，无论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甚至改名换姓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但那个人还是那个人，所以一家就还是一家。

白莫邪看着一屋子百十号人，花了老半天才接受现代这种“五百年”量级的家族概念——过来拜访庆祝的，是分居儒米蔻星各处的八百来号白姓人的代表，他们都算是目前留在这星球上自己家系中排得上号的人物。

在上古的时候，分家的人，一般会改个姓氏以示区别，例如林姓庶出后裔，分出去的分家，会改性木，以跟本家区别开来，尤其是贵族、王族中，这种情况最为普遍。但在未来世界里这么做就有点行不通了，主要是没有阶级人人平等，不存在强制改姓一说，但隔了老多代，物理时空间隔，几百上千数万年不见面，感觉上跟陌生人似的了，确实需要也确实存在一些，自然而然就有了的家族内部区别方式。

第37章 吃饺子

儒米蔻星白姓族群，按照兴趣爱好工作来为自身家族起名字，有的是继承老祖宗的名目，例如白莫邪这一支族，就是“铸剑家”，因为他老祖宗的兴趣爱好是打铁锻造，住宅都搞铸剑山庄那一套。

当然也有新兴的家族出现，如果白莫邪想自立门户，自成一个“星舰家”，也完全是可以的，并没有任何严格限制、条款，跟大伙儿们通报一声，在族谱里记录一下就完事，要不然就只能算是自说自话，自己打打闹闹玩玩儿而已。

而皇族羲家那边，区分方式更加简单粗暴，内部直接就分为三族，当代以及过往家族家主为一族，目前家主是羲俞昊一系。然后是入伍从军的为一族，跟家主一族统称为“羲家”。剩下的就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想过和平族人，他们统称为“皇族”，而在羲家称王、称皇之前的叫法，就是“羲族”。

在外人例如白莫邪口中，就经常把羲家、皇族混为一谈，其实这并没什么大关系，只有在族祭的时候，关系到站位而已，只有注重脸面的人，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说到脸面，儒米蔻星球上各个白家远房亲戚，都过来参观白家当代第一大人物，整个山庄张灯结彩，充满科幻魔幻感的悬浮灯笼，照亮了整片山崖江水，场面十分热闹……

白昼恐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阵仗，这么多活生生的大活人，这么多认识的人过来聚会，还一个个对他笑脸相迎，彬彬有礼，甚至毕恭毕敬……小家伙的虚荣心怕是突然就觉醒了，说什么都不肯帮他祖奶奶包饺子了，十分热情主动地跑去招呼宾客，指挥波波球端茶递水，安排庭院，引导大家座位，聊天位置，跟客人们闲聊拉话题，完全就是东道主的模样。

回来之后，白无双一开始自然是寸步不离的陪在白莫邪身边，每每白昼领着新到的客人过来打招呼，对方对着白莫邪一番吹捧戴高帽，白无双鼻子就都会翘上天……夸白莫邪比夸她还要开心。

如果不是后来白囡囡通讯叫她去后院里帮忙包饺子，白无双怕是会继续一直黏在白莫邪胳膊上，走的时候还一副生离死别般依依不舍……

然而白家奶奶就一句：不想让那个他尝尝你的手艺吗？轻轻松松就把白妹妹给支使了过去……不管那姜的外观有多么嫩，本质老的姜还是老辣老辣得。

之后白莫邪在白昼的辅助下，在绿水青山山寨各院落间走动，跟过来拜访的本族族人交流应酬……莫名有种回到了凯奇拉尼亚王宫，进行婚礼应酬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其中差别还是很大的，毕竟这里的“陌生人”都姓白，是自己对他们陌生，而他们对自己知根知底，熟悉得不行，一上来开口就是各种自己不知道的往事、黑历史，用各种绰号叫着自己，让白莫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把努力使用话术，把话题往他们身上引去。

如果全是自己的话题，那一开口就全是破绽，自己连自己做过的事情、是谁，都不知道，别人反而比自己更清楚，那可就太奇怪了！而对方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则可以打哈哈过去，说是事忙，记忆出了错。

于是在这样的对话模式下，就让白莫邪了解到白家里面大大小小各种家系秘辛，除了知道了自己是“铸剑家”外，也知道了其它行星系上白姓族人的成就，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参了军，需不需要自己这个“编制外统帅”照拂。

这些被动获得的大量不必要的知识中，也值得称道的必要知识，那自然就是“白莫邪”相关的情报，首先就是知道了“白莫邪”这个名字的来历，是一个拿着古剑当见面礼的大叔，侃侃而谈聊出来的。

这大叔似乎是当年白莫邪诞生的见证人之一，当年现在在场，对白莫邪爸妈进行祝贺的亲戚之一——现在过来这里的百来亲戚里面，当年见证过白莫邪出生的，还真就只个位数。

而白莫邪，姓为白这个自然不用多说了，而其名“莫邪”两字，则是取自上古名剑“干将莫邪”，其实白莫邪还有“字”，就是干将，姓名字齐全……之前白莫邪其实偶尔也跟人聊起过自己的名字，主要是写出来是“莫邪”，但经常被人念成邪恶的“邪”，发音是“白”“魔”“斜”……然后白莫邪自然要纠正读音，表示自己是“干将莫邪”的“莫邪”。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真就是取至干将莫邪，想到自己家系“铸剑家”，也就不奇怪了……其实现查自家家谱，上面叫“莫邪”的祖宗多了去了，上古名剑的名字都被反反复复叫过无数遍了，所以到了现代家中人很少取剑名了，例如白莫邪的父亲之一，就单字一个“奕”，叫白弈。

到了白莫邪这一代，就又莫名其妙突然开始复古，除了白莫邪外，其实他妹妹白无双，“无双”两字取至神话中虚构之剑“天上天下三千世界无双剑”。然而到了下一辈，侄子就又不取剑名了……所以在民间，取名字这件事情还真是随便得很，不像羲家那么严格，有严格的辈分中间字取法讲究。

总之，在院落走动应酬间，白莫邪算是终于对自己老家，这具身体诞生之地，有了个具体的了解——存在高效健康系统，现代医疗环境，自然顺产什么的，在自家里完成就行了——铸剑家住的地方是一座城，依山旁水，五条江河水系在此汇聚，形成十六个池潭，喀斯特岩石山崖高达两百米，耸立在江水两岸，环绕着水潭，而一片院落，层层叠叠之字形沿山而建，远远第一眼看过去，就如同那种一殿叠一殿的庙宇庭楼。然然当人深入建筑之中，才会看到，这些楼栋并不是庙宇，及没有供奉之殿堂，也没有回环长廊四合院，反而是年代十分近的建筑装潢风格。用白莫邪的话来描述，就是十分“科幻色彩”，而在科幻之中，又点缀着些许古代雕花、图纹，就让场景一转变得魔幻起来，这就是十分奇妙的现代式风格。

覆盖整片十六潭建筑群的楼栋，一座座数过去，共计六十五万栋，每一栋有三到一百二十间房，隐藏在青青山林之中，十分不显，甚至完全看不出来，因此是一座融于自然环境之中的山寨城市。

这么多房间每一间都装修精致不重样，由共计八万只波波球不停打理得，仿佛主人刚刚离开随时会要回来一样。

现代人各有爱好，每人的追求、理念都有自己的说道……姓白的族群，大多数人喜欢搞建筑，没事就到处盖房子，进行敲碎行星固有结构重新拼装重构的工作，乐此不疲。

白莫邪的铸剑家，说是铸造玩打铁，但本质上还是在重新构形固有物质，所以他家这边依然大盖房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这种改造自然的事情，属于人类稀疏平常的爱好，往大的玩，就是行星建造……跟白莫邪同一批授勋的自由枪骑士里面，就有一名智械，号称行星建造者，就是由于建造了数量巨大的高标准生态星球，而受到嘉奖，被册封的。

现在回老家探亲，自然不可能把宾客们安排在巨大的城中各处，而都是集中在最核心山头的核心山峰的核心院落群中……

之后又从亲戚们那里了解了白无双，在他不在的日子里的大量糗事之后，传统感觉十足的饭局就开始了……各个院落间，由波波球们准备布置流水席，菜色则按大家的要求，由白莫邪来安排——虽然都是料理机智能自律制作的，但“按下按钮”的那个人是谁，其中意义就非凡了，由白莫邪来按，自然就意味着是白莫邪在宴客……十分未来的风俗。

远房亲戚们妥善安置在别院里热闹，家主的一桌，自然是在自己主院之中，主食就是白囡囡忙活了本地时间三、四个小时的一顿水饺。

现在吃这一锅水饺的一家子，应该只有四个人来着，然而之所以会变成大圆桌坐满二十六个人，那是因为白莫邪亲族的爸妈爷奶伯叔姑姨全息投影了过来，虽然吃不着这边的实物，但依然可以坐一桌一起热闹……所有人都十分开心。

时间到了星球晚上，本来这边时区就是黄昏十分了，所以其实不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下来，清亮的夜空满天繁星。

铸剑家主峰各庭院一共摆了十二桌，作为东道主，铸剑家主桌的主座，理所当然的是给了白莫邪坐……未来不是论资排辈的世界了，如果白昼是超脑，或者有更大功绩的话，家中主位就会属于他这个新生代。

等到各桌菜上齐的一瞬，白莫邪起身举杯邀月，全息的身影出现在十二席旁边，向所有前来接风的亲戚们敬酒……大家也都十分客客气气地回礼。

虽然这一套社会客道白莫邪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手到擒来，炉火纯青，然而现在这一宴，却是头一次作为家主招待亲戚，填补了他的一项人生空白，说着祝酒词的时候，不由得就回忆起了当年地球上自己过的春秋佳节。

第38章 见白莫邪的父母

那会儿自己作为学霸，虽然不能沾酒，但无疑是所有亲戚瞩目的焦点，父亲他自然就成了敬酒的核心人物……白莫邪回想着父亲当年的音容，那时候父亲的表现啊，举杯一口闷的那一瞬，仿佛就是他人生的巅峰了，然后就醉得丑态毕露，让人生厌。从酒桌到回家后，都会逮着自己大喊大嚷，把莫名其妙的酒话翻来覆去地说，还自以为是在语重心长的说教着，说着高考状元穿花戴彩高头大马，从国家领导人职务到古代皇帝公主全部给自己安排上。

幸好过节的时候，一般绝对会放假，补课全部都会停掉，老师也是人，也要回家团圆嘛，所以即使被醉酒的父亲拉着叫嚷一个通宵，也没有什么关系，不会影响到上课什么的，作业就更不成问题，只是要少做几套自己额外准备的卷子而已。

唯一的后果就是十分影响心情，让白莫邪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要耐心听个神经病疯言疯语，随着年岁渐长，白莫邪是越来越看不惯酗酒，看不得醉酒、劝酒，进而厌恶起酒来……别说未来时代了，地球纪元21世纪饮料种类就已经那么丰富了，为什么非要选择酒这种融入血液循环损伤大脑的饮料。

其次既然酒那么好喝，为什么非要过量把自己灌醉？这一顿不喝下一顿就没了吗？各种高级昂贵品类适量即可，白莫邪以前一直怀疑劝酒的人，不是在表达高兴、尊敬，而是跟自己家有仇，要把父亲给灌死，要看他出洋相，已好平复他们家孩子学习不如自己的不甘，恢复心理平衡。

真是灾难。

酒局这个话题，在考入重点高中后的谢师宴上，白莫邪曾经跟父亲悄悄谈起过……父亲的回答是说他不懂，还小社会经验少……

现在白莫邪活过的岁月是父亲的几百上千倍了，经历的大风大浪，是父亲只能在电影小说里看到的剧情了，然而依然还是不懂他为什么说“自己不懂”……偶尔处理工作时，随便人类知识库看了眼，大概明白了点答案，所谓“酒文化”，不外乎就是酒水贵重来之不易罢了。

上古在所有文明中酒水都是能拿来祭祀供奉神灵的道具，所以拿出酒来待客，就是最高的礼节了……总之就是白莫邪真的小，出生晚，没有经历过父亲那个酒水稀缺的年代，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物以稀为贵，所以就养成了那一代人这种心态吧。

“……最后祝大家学业有成！”

现在触景生情，祝酒词里莫名就带上了老父亲的唠叨词，白莫邪自嘲地笑了下……同时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身边莫名其妙一堆堆公主什么的，是不是就是老父亲的“祝福”灵验了呢？

儒米蔻星没有月亮，非要说月亮的话，那就是轨道上的空港了，所以对月饮酒只是种耍文艺范罢了……最后让大家随意，关掉全息投影，白莫邪坐下来准备吃回家的第一顿饭。

明亮的一层层叠叠灯笼下，奶奶白囡囡好奇开口道：“最后为什么是‘学业有成’？”

白莫邪戳戳煮得晶莹的饺子，张口就来：“我现在的成就归根结底是进入军校之后才得来的，所以最后就想到了这桩上……”

白囡囡盯着白莫邪看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亲手调了碟姜醋蘸料递过去：“馍馍说话越来越成熟了，小时候还一直嘀嘀咕咕半天说不清楚得跟小豆一样，现在，哎……”

白昼跳起来：“我怎么就说话不清楚了啊我！还有说了多少遍了，别在公共场合叫我小名！”

全息投影的父母连忙安抚的安抚，教训的教训，让白昼安静下来。

莫莫？听不出平翘舌声调，所以莫莫应该就是自己的小名了吧——白莫邪心中琢磨着，不理会旁边的闹腾，接过坐在左手边奶奶递过来的经典蘸料：“我也算是见过皇帝的人了，谈吐自然要注意些，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啊。”

投影过来同桌的亲戚甲：“你听听，你听听，就这口吻，一听就是办大事的人啊。”

亲戚乙：“当年还看着他挖山推石头埋淬火潭来着，哎，时间过得真快。”

亲戚丙：“老咯老咯……话说皇帝是长个什么样的？跟那些视频里的一个样不？”

一号爸爸骄傲：“哼，我的儿！”

二号爸爸关心：“要提问的都缓缓，让孩子先吃，先吃点，要不要滤酒药？”

一号妈妈说教：“无双，坐开点，座位有挨那么近的吗？像什么样。”

二号妈妈打圆场：“算了算，今天就算了，馍馍事忙，难得回来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走了……”

白无双递过来一碟小葱洋葱豆瓣酱蘸料，眼神被抛弃的小狗一般，泪汪汪：“……莫哥马上就又要出发了吗？”

白莫邪接过右手边的这调味碟，放到面前，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不，不会，舰队那边不是发了通知回来吗，我这是休假，会待在老家一段时间的。”

白无双马上笑眯了眼，合掌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白莫邪笑了笑，伸出筷子，从菜盘里捻了一撮香菜碎拌进豆瓣酱味碟里面，刚准备捻饺子进来蘸蘸，白囡囡那边惊奇道：“咦——你不是不吃香菜的吗？”

白无双歪歪头：“是哦，我也还记得，当年莫哥说闻到香菜想吐来着，所以我一直很注意……”

这种程度的露馅，早在白莫邪的预料之中，只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人嘛，总会做些挑战、超越自己的事情，我当年跑任务也不是顺风顺水的，低谷的时候，想着得要改变，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啊就先从这些做得到的小事开始挑战自我……本来是种刺激、惩罚游戏来着的，后来吃多了，也就慢慢接受香菜这味儿，觉得好吃起来了啊……”

白无双满眼心疼，掏出手绢抚上白莫邪的胳膊：“不喜欢就不喜欢啊，不要勉强自己……”

白莫邪推推手帕，开始岔开话题：“还记得我不喜欢吃什么吗？”

爸爸一号插嘴：“……我记得你什么都吃来着……”

白囡囡敲敲味碟：“你闭嘴，成天只知道自己寻开心，馍馍才一岁就不管丢回老家来了！我都是半途接手的！”

白无双又开始给白莫邪调新的味碟：“我记得莫哥不喜欢太咸的，但如果是香辣的话，就能接受，比如豆瓣酱……还有芹菜跟榴莲，莫哥也不太喜欢，苦瓜和苦青椒倒是都能蘸酱吃……”

又获得了不少情报，白莫邪接过味碟：“……双儿不喜欢苦味对吧？”

“嗯！”他莫哥记得她，可让白无双开心坏了……虽然其实白莫邪只是分析对话得出的个猜测，在这边试探着问一问来着。

坐在斜对角上一直没有出声的三号妈妈长叹一声，嘀咕了一句：“从小你呀，有了哥哥，什么就都不要了……”

某个伯伯接口：“……难为白莫邪从小带着她，说是哥哥，不如说又当爹又当妈了。”

某个姑姑：“缘分缘分，只能说是缘分了，她那孩子就跟哥哥亲……”

妈妈二号：“什么缘不缘的，我看就是小动物的印记行为！第一眼看上馍馍，就一辈子跟屁虫了……所以我呀，就说要亲自看孩子！你们几个都甩手掌柜不管事儿，搞得我都不敢要孩子了！”

某个姨妈：“孩子呀，没想好怎么带前最好缓缓，别一股脑冲着爱情结晶就要了，想着随便怎么样都好，这个年代啊，我觉得应该深度学习后，就断了网，回到自家生态星球上平平静静无声无息过上个一百年再说，那才能爱个够啊！”

一众妈妈侧目，然后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还是继续聊自己家庭里的育儿经，她们的意见比较统一，认为从出生开始就能自决，才是符合时代的自由精神……虽然符合了理念、意志，但却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感觉自己的宝贝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于是在亲戚间形成了一圈探讨。

爸爸一号：“别这么说嘛……这不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的吗，我也是放养长大的啊……”

妈妈三号：“我再生两个就带在身边了。”

目前在座最长者小祖宗白囡囡开口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一餐是给馍馍的接风宴，就别提过去的这呀那的了，给这边小辈们听着尴尬死了都！”

白莫邪的几个哥哥姐姐也都投影了过来，这会儿完全插不了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各自聊着自己的话题，白无双也跟姐姐嘀嘀咕咕着什么，时不时小脸通红娇嗔两下。

有着主设，各种个人外设不说，这个年代随便调用下现场设备，就可以收录现成全信息，然后网络上随便整个资料处理应用，每个人谁谁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就都一清二楚，甚至用户设置了关键词，核心提示内容后，可以实时提醒用户，不要错过最佳搭话时机，而这些应用其实社交系统里就都有整合的基本功能——简单来讲就是，未来世界在社交场合上，不存在“小声嘀咕悄悄话”了，隔着十米长桌的这边三人、那边五人的两个谈话圈，互相之间其实对对面在聊什么都一清二楚，只是出于社交礼节，或者没有引起兴趣，而没有互相插入话题而已，并不是偷不偷听，隔墙有没有耳的问题。

反正长辈们聊了些什么“白莫邪”的黑历史，白莫邪是听得一清二楚，了解了不少“白莫邪”的情报……

白囡囡这边一代节奏，于是大家自然就顺着对白莫邪又一通歌功颂德了，大谈男大十八变，眨眼间人都要不认识。

“哎，孩子长大了咯，我们老咯。”爸爸二号长叹。

“那不，双双还是小孩样儿。”妈妈一号。

白无双：“妈！人家早过了认证了啦！”

一直没有吭气的白昼捏着嗓子，学着大人腔调：“你呀！在爸妈眼里永远是小孩子！”

白莫邪的哥哥开始训斥自家儿子，然而餐桌上的气氛依然不可避免的尴尬起来。结果还是得长者出面打圆场。

白囡囡：“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几个放养着，不是成就了馍馍一番事业嘛……对了，趁现在，双儿，你跟爸妈说说你的打算吧，为什么急着通过政府的成年认证？”

这一桌稍稍安静了一下，四个正坐席位上的，跟另外二十二个全息投影重重叠叠坐着的，一起看向除白昼外家中最小的新生代，而白无双这边则是先偷瞄了她莫哥一眼，然后放下筷子清清嗓子抬头挺胸坐端正，规规矩矩发言道：

“我想申请解除禁足令，我已经成年了，也就是说通过了社会的认可，有足够的社会生存人际常识了……在外面不会做任何丢人，不合礼仪的举动，理解了之前爸妈的禁足是为了维护我的颜面，以及潜在信用点数。请一定允许我能离开儒米蔻星……”

这边语毕，那边家长团围着商量了会儿，爸爸一号十分欣慰地道：“你既然已经获得了政府的成年认可，那就意味着银河系社会已经承认了你，我们对你的权限禁令早已经无效，你自己就可以离开了，但你却一直还留在儒米蔻星上……”

妈妈一号：“前几次春节元宵团圆家族聚会上，你为什么没有跟我们提起过这桩事？”

白无双官腔十足：“随着不断的学习认识，我意识得自己还不够成熟，所以决定再在家里多呆一段时日，锻炼自己。”

然而她的心里真话却是——自己丢人根本什么都不算，gc扣负都无所谓啦！但自己绝对不能丢莫哥的人！

所以一开始她就自学商业管理，然后是军事知识，为了跟上白莫邪的步伐，去到莫哥身边之后不给他拖后腿……然而突然一转眼，白莫邪变成了“自由枪骑士”还接受了皇帝的接见，距离一下子拉得老开老开，让她只能远眺个背影，感觉一辈子都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第39章 是妹妹赢了

事实上白无双从来没有表现如此亲密过，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表现得如此露骨，想着少女的矜持，然而再次相见，就……

再说两人一起生活的时候，别说告白的亲亲，膝枕都没有做过，当年一起的时候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牵牵手而已，毕竟白莫邪三岁就离开了儒米蔻星！

那个时候白无双才刚离开白莫邪的摇篮——最开始白无双是被白莫邪拉扯大的，小屁孩照顾小婴儿，这就是时代的差异了，古代绝对是很悲惨的个事情，但在未来时代里却十分温馨美丽——开始屁颠颠跟着她莫哥屁股后面跑，两小无猜不谈，青梅竹马更说不上，就是之前那个谁说的，是“幼生体印记现象”一样——这也是白莫邪一直在迷糊着的问题，考虑有交集的时间，两人都还只能算是新生儿不说，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帝国时制一年半，白无双怎么就把“白莫邪”爱得死去活来了呢？

这个问题就只白无双自己清楚了，她也就跟她亲生母亲白窦，也就是白囡囡口中的“豆豆”提起过，结果就被坚决反对掉了——因为白无双是白窦的女儿，所以她的另外一个小名、乳名就是“小豆”，一般是白囡囡这么叫。

在白无双也到了三岁那年，生日之后，她就决定去追随她的莫哥，一本正经地找上母亲商量，进行人生咨询。

随后白窦就把这件事跟白无双的生父，也就是白弈讲了，白弈对此十分支持，于是意见就相左，争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就开始寻求他人意见，这件事就闹得一家子都知道了……最后结果就是先拖着，把白无双禁足了先，让她冷静冷静，说不定过几年“印记”效应过去了，她就不再迷白莫邪，毕竟人类不是什么真的小动物，理性才是人类的本质。

于是这一冷静就是十一个年头……

十一年是帝国时制，而在这星球本地数十年时光里面，青山绿水，高崖流水，族奶奶相伴，开矿锻铁，学习技艺，度过清淡而又充实的每一天……最后正如长辈们所期望的那样，白无双的感性冲动渐渐退去，人越来越成熟理智，在十一岁不到的时候，赚足了gc，通过了白色旗帜星域政府的社会成年认证。

这本该是好事，然而问题是，白无双她不是冲突，而是理性理智的去爱了……在留守老家的这段时日里，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的目光一刻没停的都在关注着白莫邪，那些年里，少女的日常心理活动是这个样的——

今天莫哥接了任务，去参加了高分子材料解构设计——好厉害哦，分子半透膜新材料，不知道用在刀刃上能不能制造剑气……莫哥不光是想，还做了我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呢！

明天莫哥要去第三扇区送货——太厉害啦，莫哥要自己驾驶折跃过去哦！我全息投影接工作都要跟着引导一步步做……莫哥居然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航行，不一步步跟着寻路来坐航班，我绝对绝对到不了目的地的！

昨天莫哥一共赚了90gc——真是太强了！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成绩了，完全比不上莫哥呢，有时候一个月我都没有收入呢……

这个年代物理禁足并没有多少意义，全息投影、各种虚拟旅行，一个人的意识可以在一瞬抵达存在银河网络的任何角落……所以被禁足在一颗星球上，对白无双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惩罚，她就在这段时间里，彻底考虑清楚了跟白莫邪之间的关系……虽然“白莫邪”断掉了跟家里的一切社交联系，然而他没跟白无双对一句话，白无双就自己把自己给攻略、泡上手了……

白无双性格其实很听话的，她也不是没有听她母亲的话，把注意力从白莫邪身上转移开去……未来世界可做、可创造之事真是太多了太多了，而现代人类的基因，又不存在生理强制需求，基因层面上的强制的自我复制本能，繁衍动物本我需求。

离开地球环境之后，人类就不再存在基因控制生理，进而影响心理，产生让人误以为是“爱情”的荷尔蒙现象……光是性别特征都有三层了，繁衍复制已经脱离了人类的本质，人类的“灵魂”层面越来越重要，在这种背景下，放弃物质存在，彻底信息化的纯粹网络居民的出现，是一种必然。

所以爱到底是什么？茉维依的回答就是想永远待在一个人身边……

什么是爱？就跟战争一样，失去物质生存必要争夺之后，理念变得更加重要，有时候理念可以让双方无条件互相妥协，而有时候则理念得不可理喻，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彻底物理消失为止。

白无双看得白莫邪太久太久了，她十四年人生全部都是白莫邪的影子，无时无刻好奇着他，看着他，吃饭、作业的桌面都全息投影着他……有时候看到深处，会忘我得身不由己痴笑着爬上桌子，哼哧哼哧，贴着桌子傻笑。

……这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这就是她生存的理念，现阶段自我实现的最终目的——待在白莫邪身边。

白囡囡把这一切看在眼中，除了向她家里父母汇报外，也就远远看着，默默祝福了……至于白色旗帜星域这边的社会道德伦理氛围……白无双的亲生父母，白弈跟白窦就是按照辈分来说，算是姑侄，白囡囡甚至怀疑白无双就是受她爸妈影响，给学坏的。

所以其实一家子对于白无双的决定，早就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觉得至少应该五十年后的事情，却没想到白莫邪突然一个调令回了来，然后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于是这餐饺子宴上，白莫邪就见证了一场在民间十分普通的“家族会议”，白无双发言规规矩矩，家长方的应对也官腔十足，客客气气的一通讨论，没有发脾气，没有小孩子气，两边就如同走政府业务程序的陌生人般，一句一句把事情说清楚，表明双方都是理智理性的，不存在任何情绪影响……

白囡囡拍手声音娇娇脆脆：“那么小豆的禁足令就解除了，以后记得多回来看看奶奶！”

爸爸二号微笑点头：“那么话题到此为止吧，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某个叔叔：“……那个莫邪呀，能不能带带我家孙子？跟你差不多大，但还宅在家里，所以……能不能到你快递公司里长长见识？”

扭头看自己爹妈：“我也想去叔叔公司里！”

白莫邪还没有开口，白弈就乐呵呵道：“来，都可以来！”

白窦瞪了白弈一眼：“……这里在座的都是铸剑家人，这么说吧，你知道你爸妈的事，当娘的就是不想闺女重蹈覆辙才一直阻止你的啊，我跟你父亲好好商量过的，他也为你好，所以顺着你的意思，但这事儿……你也看到了，最后对你禁足了，这是我们家里的意思，你爸爸最后变卦都是为你好，不想你跟我们一样辛苦……”

白无双十分认真道：“……我清楚了解社会影响，充分了解我这个决定的后果，经过了十分成熟的考量，何为幸福，人类的福祉，形而之上，先于认知的理型……作为名为‘白无双’的自决个人，我不认为我会陷于不幸，会陷于悲伤、悲剧。”

那边的家族会议正激烈着，暂时没人有空理会白莫邪这个主角了。

白莫邪埋头蘸着饺子吃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面前一字码开十三个调味碟了，感觉再过不久比饺子还多……除了白无双的贡献外，家里长辈们都起哄般，调了一碟他们各自认为最美味的蘸料给白莫邪尝，似乎是什么美食比赛一般，比拼谁的调味品位最高，而白莫邪则是裁判。

于是一边当着“裁判”一个饺子分三次吃，每一碟里蘸一蘸，一边听着正儿八经的“人事变更会议”，同时有空心理疯狂吐槽：

所以这是完全撇开自己的意见了吗？家长撇开我就算了，但我的好妹妹啊，你这是要完全跟着我了啊喂，怎么说得这场幸福快乐似乎跟我无关一样，你只要跟在我身边就是致福了？嘶……但这么想一想还真就是这个样了啊，女方依赖男方才能幸福这种思想，确实只是上古时候地球大部分地区的常识，并不是现代人的思维常识，自己又惯性思维了，人老咯，跟未来世界有代沟咯……

家族会议继续着，白无双心里思路十分清楚：现在的局面是，家里人同意解除禁足，恢复一切自己该有的权限，这是自己身为成年人应有的权利，是板上钉钉的既定事项了……所以现在核心关注点在于，白窦妈妈依然不认可，自己追随莫哥而去这件暗含的潜台词事项，辩论的重点必须转移到这个方面来了。

既然心中有了数，等待父母方面每一人再次轮流发言完毕之后，白无双胸有成竹的开口：“……我听清楚，并且明白爸妈的意思了，我自己也做过这方面功课，主要矛盾是白色旗帜星域社会的认可问题，我十分清楚我生存的环境，十分排斥太过亲密近亲关系……”

白窦松了口气的模样：“个人生活并不能脱离社会生活，古代社会实验，孤立制造在孤立星球的合成人，五百年后观察其生态，其不能称之为人类了……只要存在任何形式的‘父母’，那就注定人将成为人，不是人类制造了社会，而是人类适应社会，所以你……”

……白莫邪听到能称为母亲的人，语重心长说出这番人生见解，不由得暗中点了点头，吞下了饺子，同时想到了自己的闺女白铃铃——所以从这层意义上来讲，即使千般不同万般差异，但在最最开始之时，她既然诞生于自己的“那道光”，那就已经注定了她是“人”了啊……

而那边白窦说完，不但妇唱夫顺，爸爸二号直言白无双需要适当保持距离，而妈妈二号也帮腔道：“要不，小豆别这么急？你看，莫哥也算是个头脸人物了嘛……”

真是红脸黑脸，软的硬的，一应俱全……然而白无双这边显然早有准备，面对来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家长会，依然昂首直视毫不动摇，胸有成竹地直抒己见：“……我不会给莫哥添麻烦，也不会在影响到我们家族门庭颜面，我不会说爸妈自私，自己做了的选择，不准子孙辈再选……听我说完——莫哥，白莫邪，是皇帝钦赐的‘自由枪骑士’，别说银河系，整个宇宙都任由他去闯，白色旗帜星域说大很大，我族中人，不少一辈子都没长期在星域以外呆过，爸妈你们也只是偶尔旅行玩乐才离开星域吧……然而对于宇宙来说，一个星域几十数百上千行星系的集合，是小到可以忽律不计的，宇宙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此话一出，本来一直嗡嗡嗡着的餐桌上瞬间落针可闻……白无双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跟着白莫邪去闯天下后，一地的风俗传统就不再是钢法铁律了，不影响铸剑家分家在白家的声誉，不会影响到星域环境中，白家中个个人的社会人际，而她个人则也获得了想要的幸福，可谓是多全齐美。

白莫邪眯眯眼——白无双这个意见，思路其实十分简单明了，然而家长会那边之所以没有考虑到，或者说即使考虑到了也没有提出来，仅仅只是因为视野、身份，所处立场决定的罢了——简单来说，白无双的意思就是，只要她跳出了传统生存环境，那就自然不用受任何传统约束了。

而当爹妈的，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说出把闺女赶出家门，不准待在星域里这种话的。

良久，装饰用的烛台蜡烛火苗炸响了两下，白囡囡长叹一声：“哎……你们还真是亲生的，当女儿的跟当年你们小两口一个德行……都没什么好说的了吧……那我老人家，作为在座最年长的一个，就发话了啊——到此为止，接下来不准再议此事，吃饭吃饭，提前过元宵团团圆圆吃饺子！明天吃汤圆！”

于是这一次家族内部会议，以白无双的胜利而告终，少女嘴角微微上扬，虽然重新拿起了筷子，但依然昂首挺胸着直视前方，直视庭院天井外的星空……在这么一瞬，白莫邪突然觉得她格外美丽。

第40章 40次（第6卷完）

铸剑家老家的建筑群，不能用山寨、山庄形容，即使只是一个山头的房屋庭院，那也是一座城的规模……喀斯特地貌的山脉，笔挺陡峭，没有什么缓坡，江河流淌削出来的河道，无声却湍急，当然安静只是相对于高处山城中来说，高大密集的树木，成为了天然的隔音墙，平均五米高笔挺树木，把平均只有三米高的住家各遮挡得严严实实，对面山头平望过来，最多只能看到隐隐灯火。

对于这种清幽的环境，用文雅的说法就是适合修身养性，静心宁神，用直白的说法就是好山好水好无聊，把网络一断，方圆万里没个活人，那就真是要把个现代人给憋疯掉的地儿……

今天应该是这几年里铸剑老宅子最热闹的一天，然而就跟山水声音传不进来一样，家院里的喧嚣也传不出去，夜里的山林静悄悄。

白囡囡这边一锤定音之后，一餐晚饭吃了一个钟头。

说是吃了一个小时饭，其实大多数时间是在说话……一开始白无双的家长会结束后，“忽扰”的社交投影警戒线撤去，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过来打招呼交谈。

自古以来，“宴”的主要目的就不是吃饭。

而这桌很重要的家宴上，虽然就只有饺子，但这饺子已经不是白莫邪地球时代的饺子而已了，是从种植时期起就全手工的了，因此价值高过一切山珍海味，其它院子里的宾客，不少借着过来跟白莫邪打招呼的机会，讨了一口饺子汤去尝尝……大家都是远房近房什么的亲戚，所以少了不少忌讳，白家奶奶十分大气地舀着大瓷碗里面的汤水，每人分一勺子。

那些分到有小葱、小虾米的如获至宝，兴高采烈地当场就一口喝掉……白囡囡包的饺子是有数的，只够这边铸剑家在的四人吃，所以不可能把饺子分出去的。

桌上一大瓷碗饺子，四人互相舀着……

瓷碗下面无炉无塘，就放在实心实木桌上，由料理机进行远程隔空加热着，保证即使吃一个小时也不会冷，甚至还可以不断加汤，以分给客人们喝一口水。

白莫邪应酬完亲戚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要求之后，终于把最后一口饺子蘸了六盘酱吃了下去，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用旅途劳顿、工作辛劳的借口，要在这片清幽的所在好好休息一下。

自然没人不允。

离开前，白莫邪瞅见，白无双似乎想跟着自己一起走，却被白囡囡用眼神拦住，然后把白昼支开，让他带白莫邪去房间，要他之后回来就直接去招呼宾客……很明显了，针对白无双的家长会要开始下半场了，很多白莫邪在场时不方便说的话，怕是都要拿出来直接口头谈开了吧……

但这些已经与自己无关。

帝国时制7点不到，白莫邪躺床上闭眼，联上网络，开始处理黄金骑士团各方面状况，虽然不会离开儒米蔻星了，但该传达的经验还是得传达的，不然那40次就白死了……

时间流逝，斗转星移，日升夜散，把玩了一会儿白铃铃送的钱币主设，当视网膜上投影的时间显示本地时间，到了早上6点51分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红木装潢的房间里面，自发亮起了柔和的光亮。

去卫生间里解决个人卫生，梳妆镜4秒梳洗打理完毕，来到房间衣柜前，心不在焉地全身投影试穿几身之后，随心情决定了这次穿戴，衣柜展开，智能臂3秒内完成了包括鞋子在内的全身装扮——不含任何动力服功能，没有任何高能高强度材料的普通东科罗兰风格装扮。

站到房门口前，就那么站着，再看看时间，掐准6点53分的时候，一把拉开房门，然后就看见抱着枕头的白无双震惊的小脸……

“诶？诶诶诶？？莫哥？”

白莫邪屈指一弹白无双的额头：“打算偷袭？”

“嘿嘿……”白无双抱紧枕头埋住自己半张小脸，扭扭捏捏道，“怎、怎么会呢……莫哥起的真早啊……”

白莫邪探手揉乱她跟自己一样柔顺的黑发：“一睁眼看见旁边突然躺着了一个人，那可太刺激了，你莫哥小心肝受不了吓……你今天不是要去军校吗？还是快点去准备吧。”

“嗯……”白无双被摸脑袋摸得晕乎乎地，然后一惊，“嗯——嗯？嗯？？莫哥怎么知道的？还有……怎么也知道了啊？！”

白莫邪神秘一笑，往外走去：“你从小有什么能瞒得住你莫哥的？”

外面天还没亮，白莫邪的房间说是一座小区也不为过，里里外外都是点缀复古装饰的现代式土木工程……白莫邪不止对白无双的数小时内的行动，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了，原因无他，就是“回魂”了40遍而已。

作为白莫邪肚子里蛔虫的白铃铃，给她耙耙的主设里面，有不少外人看来正常，然而只有白莫邪心知肚明到底是干嘛用的应用、程序功能……例如，可以进行基础信息战的情报分析工具，高优先级的料理菜单应用功能，高过普通公共健康系统的私人健康顾问系统……

由于白莫邪本身就拥有铸剑家这片山城的最高权限，连信息战“黑掉”都算不，直接把自己的一切健康体征只交给自己的主设处理，绕开了公共系统。而料理机方面就得用上骇客技术了。

结合健康系统，现代居家床铺、房间都有的睡眠辅助功能，电子级别的操控，缓慢降低神经电位，降低各器官活跃度，逐步让生理活动失去活性，最终造成无痛而又安静的死亡，症状有点像极低雪山失温后陷入死亡长眠，却有没有任何失温痕迹——这是白莫邪从一本现代侦探小说里抄袭来的手法。

犯人不用就地现身，手法出常理极度隐蔽，能控制公共系统了都，时候自然可以把所有黑入痕迹抹消掉……最后的犯罪现场，受害者安静祥和，无论物理还是信息层面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堪称未来社会不可破的“完美密室杀人案”。

然而犯人最终还是被侦探给抓住了，白莫邪没有找于主人翁发现凶手，就不得不说这本小说的作者设悬、破悬安排得十分好，节奏紧凑，白莫邪一直想推荐给身边人看看，所以就没有剧透最后怎么抓住凶手的……总之小说里的手法，十分有参考价值，让没有自虐倾向的白莫邪轻轻松松完成了时间回溯。

而至于自己的“尸体”，反正最后要回溯重生过来的，只要最后一次重生了，那么历史上就不存在什么尸体了，不会让家里担心什么……这是一个不存在什么平行宇宙、多重时间线的真实世界，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死掉会产生什么其它世界，从而让无数其她“白无双”“白囡囡”担心伤心……

白莫邪之所以跟茉维依汇合之后，就鲜少再使用自己这个死亡时间回溯作弊能力了，主要就是在担忧，又如之前那样，莫名其妙不是复活在最后一次“睡着”的时间点，而是莫名又穿越重生了，去过另一段“别人的”人生，例如作为桑都司诞生的一生。

不是说重新活一场人生没意思，而是太消耗精力，人生经历，阅历太多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其是多重人生同时存在，这也是为什么不止银河帝国，而是数万年来的现代社会里，会存在“轮回重生”法案的原因，主要是为了减轻很多各方面负担……

看着悠深的将明星空，触景生情，白莫邪一时又发散思维想多了……总之，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容他再有任何保留，大家都处于拼命的危急时刻，那作为核心的自己，自然也要拼上性命了——各种担忧顾虑统统抛开，痛痛快快地死了40次啊40次……

这40次重生并没有发生之前任何担忧的情况，时间回溯苏醒的时刻，都是通天塔世界4月4日，当地时间9点05分，凯奇拉尼亚王宫，老国王送的结婚套房的大床铺上，在大公主伊贝利卡的惊呼尖叫大吵大嚷中开始。

别看白莫邪一路被打发回儒米蔻星，看似优哉游哉，又是跟天上掉下来的白妹妹暧暧昧昧，勾心斗角，又是悠悠闲闲吃饺子宴，旁观家长会……其实他学霸的本性，让他一直进行着“考前复习”，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做到考虑万全之后再回到过去，把各种线路各种可能性全部组合了下来，一共需要回去40次才能把能想到的，或许可以改变未来的可能性全部尝试完毕。

举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分支选择组合为例——首先选择是直接正面摊牌，还是暗中悄悄行动，而这两个选择之间又存在至少三种程度差异。

如果选择中间的一个程度，也就是正面直击，直接一拳打过去，但却不跟王若夜进行对话，而是埋头只管进行自己的行动，是一种偏积极进攻的，半明半暗的大方向。

要达到主动出击，那么在通天塔世界里醒来的第一时间，完全不理会伊贝利卡，反正知道妮芙琪只是被恶作剧了，交代白铃铃、蜜莉多菈她们那边一句自己先下线打打掩护就行……婚礼庆典最后一天而已，新娘新郎都不见了，也不会被当做是逃婚，再说有白铃铃奈琪姐妹她们做替身假人，老国王那边心照不宣配合演演，很容易糊弄过去。

而回到现实中的时间就是帝国时制6月11日，3点50分，桃花坞将在大概25分钟后，也就是3点76分遭到克拉西门徒的超越打击，然后茉维依在第一时间酷机通讯白莫邪，向他通报事态，同时开始进行指挥部视频会议……个时候凯奇拉尼亚这边是15点25分，白莫邪正在为三个“妮芙琪”的事情焦头烂额，这天宫廷里的婚礼庆典，正在进行下午的舞会环节……

白莫邪离开歌舞升平的王宫，在震离星度假海滨睁开眼，然后就直接跑去找皇帝找王星茹，同时指挥命令奈琪姐妹、白铃铃展开行动——这里就又是行动分支选项了：找帝国官方；找自己黄金骑士团的队伍；两者都找；两者都不找；寻找第三种力量的可能性……这一分下来就意味着又得死三次进行不同的尝试。

尽全力行动的话，那就是把帝国官方跟茉维依那边同时联络，让两边同时警戒起来，提防吕肖安残党的反噬……茉维依、白铃铃方面不用多说，直接完全照自己的意思行动，“三味线”转入“小提琴”的同时，重心完全侧重到桃花坞方面。

而奈琪姐妹虽然已经不可挽回的回到了银河系，但却可以安排去寻找海盗力量——跟着吕肖安的时候，她们可是有不少这方面经验的，虽然脱离老兵俱乐部系统之后，海盗方面的背景联系也就完全断掉了，但白莫邪跟寇瑟，“海盗精神故乡”托尔图加方面的关系，让她们可以选择非老兵俱乐部体系的海盗进行联络……

然而正如王若夜宣言里说的那样——她的的确确早就有考虑到白莫邪的穿越回溯能力，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于是就让白莫邪的“正面出击，半明半暗行动”显得就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跳梁小丑一样可笑——当时走到这条选择路线死胡同里的白莫邪，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来，王若夜妖娆娇笑的表情，淡看着自己这边自以为是的一系列操作。

那么王若夜是怎么有心算无心，提前挖坑，防备到白莫邪特殊能力的呢？

其实很简单，既然都提前知道了白莫邪能回到过去，并且知道这个回到过去并不能主动控制时间节点，而是只能回到上次意识断点处这个限制条件，那么时刻关注着白莫邪的行动、休息情况，以此来规划自己的计划发动时间就可以了。

而白莫邪又喜欢实况直播，不断把自己的行动汇报给桃花坞这边，这就给了王若夜很大的方便……甚至还随便利用了他海边玩水的事儿调走了奈琪姐妹，真是一石二鸟——

白莫邪最多只能穿越回到3点50分，然而王若夜至少是在3点30分突然开始跟克拉西门徒联络，里应外合出卖“传送阵”实时坐标，同时她关键性的反叛联络事项，全部压缩在，6月10日6点之后，也就是奈琪姐妹偷偷摸摸离开桃花坞星系之后，是白莫邪的两次睡眠之间的时间段。

也就是说她做了个双重保险，简单来说就是，如果白莫邪提前发现了她的背叛，回到了6月10日6点之前，也会由于没有任何实质证据而奈何不得她，也就只是让她放弃这条反派计划线路罢了。

以上这些，都是白莫邪多次重生之中，根据种种迹象、反馈，猜测察觉到的……而王若夜有没有做三重、四重保险，也就是白莫邪每次睡觉间隙之间做个套，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而这么一想，感觉王若夜似乎跟白无双有得一拼了，都是一直一直，无时无刻在暗中窥探关注着自己生活一举一动的变态女啊！

第1章的一天新的开始

白莫邪自顾自留下白无双离开后，一身轻纱睡衣的少女抱着枕头，咬着指甲，在原地呆愣愣了会儿，心中继续转着鬼念头——

莫哥怎么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真讨厌，好好的计划泡汤了，用不了当年老妈泡上老爸的法子了，明明只差一点，只要往被子里一钻，那之后一切就都简简单单的了……以后都不用努力了，舒舒服服的让双儿照顾一辈子不好吗……

只不过，但这样的莫哥才是自己喜欢的莫哥啊！不就是因为他这种一直努力的样子，从小都回头看自己一眼，双眼只注视着自己目标的样子才让自己着迷的吗？嗯，男孩子认真的样子真是可爱呢！

昼昼就完全不行了啊，看起来是在很勤奋努力着，但其实只是在模仿莫哥罢了，啊莫哥果然最优秀，族里族外全人类的榜样！最优秀的完美人类！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这就是命运啊！自己的宿命就是要把他含在嘴里！呵嘿，嚯嘿嘿嘿……

白无双痴笑着抱紧了手中了枕头，嘴角都流出口水来了，露出了令人震惊的真实面貌，完全没有了在白莫邪面前的贤淑美少女，大家闺秀模样。整个人站着睡着做起白日梦了般，完全沉迷进自己的幻想之中，还是被滑到自己下巴上的口水给惊醒。

吸溜——来不及叫波波球了，抬起手腕，用冰蚕丝睡衣袖口擦擦嘴巴，抬头东张西望一圈，灯笼照得不通亮，却足够亮堂的走廊、堂屋、房侧庭院，并没有白莫邪的身影，长长舒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在莫哥面前失态。

白无双连忙收拾收拾表情，向着白莫邪的房门双手合十告罪——虽然没有把本性暴露给白莫邪，然而却在莫哥神圣的居所门前失态了，这真是罪过罪过……

合掌搓手，心中默念告罪，弯腰鞠躬，一头黑直长秀发瀑布般泻下，人则倒退着从白莫邪房门口退走，直到走到屋子转角处才转正身子，踢着一双小熊棉拖鞋，哒哒哒，回自己城区去了。

本来作为家庭中前后出生的血亲直系兄妹，两人是住在一间院子里的……然而在斩云历62年，也就是白莫邪离家2年，并且开始办白氏物流公司后，被断掉联系，禁足在儒米蔻星上的白无双，就把这间旧院子封印，作为“圣地”，除了平时波波球日常打扫外，禁止一切使用，只能用来参观朝拜，她自己本人都搬到了对面另一山头上去居住了……

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坐悬浮车上打哈欠，没了白莫邪，白无双就没了任何斗志，然而当单人大气球一般的小悬浮车，从院落天井降落进建筑内部，把白无双送到她房间门口5里面前时。

白无双就突然恢复了精气神，跳出悬浮车，踢开房门，跳到房间中心，麻利地开始收拾自己，整个屋子活了过来，成千上万种排列组合的梳妆穿戴打扮流水般从她身上淌过，不断全息投影试穿试用着……

同时，一百多只波波球涌进了房间里，开始按照白无双的命令，有的做着之后正式打扮的事前准备，有的在为早餐做准备，有的则在打包各种各样的行礼、装备，满屋子来回穿梭着——白无双的家，主卧室虽然只有30见方，然而卧室房门、墙壁外，整个日常活动使用的区域，却有两个足球场的面积，而为这两个足球场面积服务的功能建筑群，则是一个县城，建筑都分散在这片山头山林之中。

白无双这种土地占有规模，就未来人类支配、必要使用土地面积、生存空间而言，只算是中等偏下一点的水平……而至于高端一点的水平，那就是白莫邪那种程度了，14艘截面相当于一块大陆的宇宙战舰，其它星球要塞、护卫舰就不提了，日常活动空间是一个行星系。

需要这么大的生存活动空间，首先由于这里并不是“文明”的人类星球，如果是震离星那种核心文明星球，就不需要为一个人建一套工业系统，而是成千上亿人共享一套，就十分高效又节约空间了。

然而生活在“乡下”的人类就不是人类了？不配享有现代社会科技文明了吗？

当然不可能，所以白无双有自己的纳米生产工厂，拿到授权，下载完蓝图，就可以自己制造出从悬浮车到太空空港星城的一切基建设施了——就现代而言，对于生活在银河系各处独立孤立环境的人类来说，快递运送，派遣工程队伍过来建造，都不如个人自己去生产制造来得高效方便……

昨晚下半场的家长会上，由于白莫邪不在场了，所以白无双放开了性子去吵，直接掀桌子了都，隔壁院子里的亲戚，同姓白但不是铸剑家的五十来人遵守古老的习惯，自觉离开了，剩下的数百人，虽然不是本家，却跟铸剑家这边有些典故，是能称为“五百年前一家人”的那种远远房关系，所以就都留下来等待最终结果。

当里面掀桌子要干架的时候，他们也就不顾“忽扰”的全息投影警示，聚集到了主屋这边议论纷纷，发表自己意见，或者说看热闹了……混在人群中的白昼，自然成为瞩目的焦点，被大家关注着问东问西，有什么见解也先找他代为传达，似乎一瞬变成了大人物般，每人大腿高的小正太好不开心。

至于掀桌子的那个人，自然是白无双，别看她人长得娇娇弱弱瘦瘦小小的，脾气却一点都不小，尤其是关乎到白莫邪问题的时候……万幸的是，家长会成员除了白囡囡外都是投影过来，要不然白窦直接就要动手揍人了——还真是一对亲母女，当娘的跟闺女一个鬼脾气，表面看似文文静静，爆炸起来其实比男人还凶暴——只不过这个年代，脾气性子什么的也不能单纯以男女来说事儿了，本性、为人的本质已跟性别无关。

最后还是由于有大量远房外亲在场，这边一家子多少有所收敛。最后下半场家长会进入加时赛环节，二十来人的核心会议也扩大成了“全民公投众议”的程度，一屋子几院子人转移到了铸剑家大堂去听取各方看法。

一个小时后，最终结果就是白无双、白窦各退一步，白窦不再管东管西了，但相对的，白无双完成她自己定下的目标，完成白色旗帜星域随便一所军校的学业——她急着获得成年认证，就是为了进入军校，因为她莫哥看起来走帝国军队路线去了，所以她必须紧跟而上，即使不真的加入帝国舰队，至少也要获得一个军校出身。

对于这个提案，白无双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这些本来就是她要做的事情，所以欣然答应……于是事情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以儿孙辈的胜利而告终。

但是……长辈们自然有长辈们自己的考量，首先最大的前提是，交涉双方是血脉亲子，并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非要斗争个你死我活，父母的出发点最开始就是为了儿女的好……白莫邪那边从小就没那心思不说，即使有那心思，现在他的体量，也不是家里人能压制得住的了，他已经跳脱出这个社会圈子，所以只能在小女儿身上下功夫。

然而现在小女儿也一副要追随而去，离开这世世代代生存的世界的模样，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绝，那么当爹妈做长辈们的，最后能做的也只是放手、祝福而已了……

所以归根结底，其实主要是白窦不甘心、放不下，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儿，就这么给拐跑了离开自己这个世界——虽然是被自家小儿子给拐的——但就是舍不得，从古至今华夏传统人家里，就没个家长能轻轻松松放手的……

别看白无双被关禁闭，而且出生就分开来，丢到老家放养的……但这是未来世界，信息发达到让银河系、宇宙变成个村的时代，白窦其实无时无刻都关注着老家里的动静，跟儿女们一直保持着互动……都存在虚拟旅游这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技术了，物理空间界线早被模糊——白无双跟在身边养着看着长大没差，也正是由于亲子双方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的程度，所以才能做到毫无顾忌地掀桌子互相发脾气。

这是只有真正亲人之间才存在的交流方式……当然这么极端的爆炸暴力情况，并不是家家都出现的……

打铁人家火气大？

总之，最后白窦让步妥协的考量就是，尽量让白无双再在星域，再在这边世界多呆些时日，能拖一天是一天，延缓她离开身边的日子——这是不会说出来的心里话，在大堂上跟大家冠冕堂皇的说法是——外面世界危险，做好准备，技多不压身……

双方就暴力中开局，一团和气，表露真心，互相煽情中结束……所以为什么白莫邪没有被这么妈宝？这边社会重女轻男？这些问题当然另有隐情，是新一辈人不可能知道的了……

白无双所知道的，就是现在需要把收拾清楚自己家，因为可能再也不会回来，该转让的设备转让，打包的工厂打包，那些是可以送给莫哥的，那些是留给白昼的，还有早就准备好的送给奶奶的离别礼物……这些种种，昨天晚上她就开始列清单了，今早把需要马上带走的准备好就行，之后剩下的让它们慢慢去拆卸分解处理就行了。

少女打扮完毕，清清爽爽漂漂亮亮，不献媚不浮夸，耳环项链任何额外的装饰都没有，白莫邪的审美情趣她自然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她的装扮风格也一直随着白莫邪的兴趣改变着，注意到莫哥成名之后，身边的异族越来越多之后，她甚至有吃基因调整药，也变成猫咪星薙娅的冲动……然而最后自我界定，舍不得现在外形，舍不得跟白莫邪相似的外貌，所以就作罢了。

让波波球把做好的早餐回收掉，因为她想起来奶奶有做汤圆来着……现在最后要做的就是站在门前冥想，调整心态，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到莫哥面前。

抬头睁眼，准备完全！撩发，拉开房门，自信的美少女，大步踏入第一缕晨光之中！

时间回到本地时间7点钟，儒米蔻星这片山区要8点半太阳才会露脸。

在白无双那边收拾行装的时候，白莫邪这边则是径直走出了自己，或者准确来说“白莫邪”的旧宅，来到建筑外的悬崖边平台处。

一片荒石地延伸开来，枯树石凳棋盘，一片盆栽，花丛处处，可以称得上“风雅”……而黎明前高峰的冷冽确实十分冰凉，刺得白莫邪一个激灵，后悔为什么没穿带动力服功能的衣服。

但他也懒得回去换了，漫步来悬崖边上，然后直接跳入黑暗……坠落坠落，冷冽的山风更加呼啸咆哮，享受了十数秒自由落体的飞翔般感觉后，猛然间一切狂风消失，身体不受控制的平缓减速直到悬浮，然后被看不见的手安安稳稳放到地面上——安全系统动作，让他安安稳稳着落——该尝试的路线都尝试过了，在没有新思路之前，他不会再想着去时间回溯了。

现在他要做的思考，正如他回到自己屋子里躺到床上之后那样，只不过现在他换了个地方思考罢了……他离席之后回房间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自杀了然后时间回溯回到过去，然而事实证明即使知道未来，也并不能无所不能，尤其是在有时间条件限制，对手有针对反制策略的情况下。

一条路线失败后，有时候他是直接原地找机会直接自爆了回到过去，有时候他会一路走下来，关注自己知道的，发生过的一切事件的一切细节，看有没有遗落，有没有新发现，然后分析出新的情报……而一路走呀走，最后的终点就是自己旧宅床铺上早上7点这个时间点，因为白无双之前会溜到自己床上来，然后在7点左右把老妈白窦给惹出来……

第2章 存档点

至于现在，在死过40次都没有突破后，白莫邪承认了王若夜这个出题人的实力，并不是能靠穷举法暴力破解的……现在他要静静思考下，是不是要真正睡一下这个问题——承认失败，放弃作弊的念头，走上王若夜、王星茹设置的舞台，大家都只一次机会，公平决斗，人生没有重来，赌自己能一命通关。

至于白莫邪选择的这处思考地方，则是当年白氏铸剑家过来开荒时，选定的淬火池，一处最清幽的深潭，流水细细，黎明幽幽，十分适合静静思考下人生……

回到过去了40次，白莫邪自然不会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桃花坞上面，虽然很担心黄金骑士团的茉维依、龙女观月大家，而帝国皇家舰队参战后，说不担心变成了敌人的王若夜那是假的……虽然平时对她这个倒贴女不屑一顾，甚至态度恶劣，但那都是碍于各种面子、形象问题……所以男人啊，尤其是白莫邪这种古代男权时代的老古董……

总之对于“小提琴”四条战线，之前一路被帝国，被王星茹掌握着主动，搞得晕头转向，又是祖坛又是拔锚又是赶回老家得，云里雾里，完全没有空分神它顾。然而回到过去的好处就表露无疑，知道未来发展，起码不会再事出突然而不知所措，不用费神费力去动脑子，随机应变，思考每一步最优解。

这样就可以省下大量精力去分心解决其它几处危机了，甚至40次复活之中，他专门为了另外三条战线拿出了一条命来——在最开始复活穿越，在海滨悬崖酒店里大床上醒来后，他就没有选择去找帝国官方找王星茹交涉，彻底不理会皇帝方面，就那么全力只把精力花费在另外三条线上。

40次死亡，所以现在是白莫邪的第41次的重复这段历史，而这一次他一路完全保持跟初次经历相同不变的操作、选择走下来，不做任何改变了，甚至吃完饺子说累了要回屋睡觉，就真的回到房间里，在床铺上躺到本地时间6点50分——他注意到，只要历史出现任何对王若夜计划产生影响的变化，她都会敏锐的发觉，然后使用私人社交通讯，发过来一句：

“我抓到你了，小白——”

即使是完全不去接触皇帝，不处理桃花坞战线，只跑另外三线时，王若夜也会由于这种不合常理的明显刻意的重心偏移，而察觉到这个白莫邪是重生时间回溯回来，然后咯咯咯娇笑着，猫拿耗子来上一句调笑：“这是第几次了呢，小白？又被我抓到了噢！要继续加油哦。”

真是让人又气又恨，恨不得撕碎揉烂她那巧笑倩兮的小脸蛋儿，最后的最后只得无可奈何，空叹息一声，哎——

所以在发现所有尝试都无济于事后，白莫邪最后就完全保持历史原样来走一遍了，老老实实等待3点76分茉维依酷机联系进通天塔世界里，向跟三个妮芙琪开开心心玩耍儿，闹婚礼的白莫邪通报桃花坞遇袭，传送阵被毁的消息……

之后白莫邪重新走一遍的，第一次历史路线就是，4点左右回到帝都，然后就被黑衣人给带到地下数千公里的“甘水”“肃天”，在这个地方，白莫邪就跟外界断掉联系了，这种皇家核心，精神寄托所在地，自然是高度机密，有着严密信息屏蔽的。

震惊完地下水晶山脉这里后，继续被黑衣人一路送到一开始以为是佛寺，实际上是祖祠，被叫做“祖坛”的山门前。

在这里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王星茹很快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就是跟王星茹、谱启皇、斩云帝各种交涉——回到40次过去，其中有大半改变未来的尝试是消耗在这里，勾心斗角，在知道帝国底牌，以及他们最终要怎么处置自己的前提下，白莫邪施展社交技巧、话术，尝试各种不同的发言，选择不同的措辞，把事态各种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引导。

然而最后所有对话选项试下来，甚至有的时间线走到了6月15日看事态结果，都不如最第一次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选下来的好，有几条线甚至还因为白莫邪表现得太激进，结果甚至连“白铃铃是文明”，这个承若都没有拿到。

至于之所以只坚持到15日，那是因为4天基本是白莫邪的极限了，靠着基因调整的身体以及黑掉健康系统后进行外部设备辅助，才坚持住保持4天不睡觉的——他一直要奈琪姐妹别连续使用超脑，保持合理的休息，免得伤了大脑，结果自己反而不遵守了……

其实作为现代人类，白莫邪可以坚持更久不睡觉来着，然而那并没有多少意义，他不是不睡觉就完事了，而是需要保持大脑活跃、精力充沛，他是在战斗中，要进行高强度的脑力活动。

至于40次的死亡时间回溯，这个数字也不是随随便便一拍脑门就来的，而是综合了选项进行了合理规划后整合出来的高效40次尝试——需要效率，依然是精力消耗问题，回到过去是回到过去了，但每一次精力的消耗都是存在真实反馈的。

这是白莫邪之前无数次死亡重生回溯得来的经验，简单来讲就是，过去经历了一小时，那白莫邪真实阅历就是经历了一小时，消耗了一小时精力，死亡重生时间回溯到一小时前，再过一遍，虽然是重复的，但经历人生历史就是两个小时了，只不过消耗的精力不是一加一两个小时，但确实精力确实是有消耗的，精神的疲劳是有累加的。

所幸的是回到过去的只是白莫邪的“灵魂”，每次重生带回去的只是“心累”，记忆、人格、自我，累加到上一次睡眠意识断点时刻的身体上，而这具过去的身体，是不存在“身体疲劳”的，是充分休息好的身体。

“灵魂”精神心理上的疲劳，最终突破临界后，白莫邪继续复活重生的话，时间线就会变动，意识断点的时刻就会发生变化，不再是在那个准点苏醒过来——这是第一次事件，橙子少女号上，白莫邪被虐成狗时，不得不不断在死亡重生间徘徊时发现的情况。

当发现自己没有准点复活了的时候，真是把白莫邪给吓坏了，惊得他以为自己在未来世界里生存的唯一仰仗，要失灵了呢……后来通过跟分析整理，和茉维依、白铃铃、龙女观月、奈琪姐妹等超脑讨论，才渐渐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本质上依然是宇宙本源的能量守恒原理。

信息记录并不是无偿赋予的，机械的信息写入，每一个字节，是要消耗k·t·log2焦耳能量的。白莫邪不断叠加过去的记忆，人生阅历，历史经验，这都是消耗着能量的，而这个能量不是无中生有，平白无故诞生，而是就是来自意识断点处睡眠中的那具身体……

这样一点点抽取消耗着身体生物能，换个角度来看就是种积累疲劳，最终结果就是延长睡眠时间，直到到个临界点，被饿醒过来为止。

这些都是白莫邪还没完善的《历史光锥轴》理论的内容，根据这个原理，他推测自己会彻底重新重生，从头做人变成桑都司，就是因为突破了那个“临界点”依然没有收敛，结果就没有回到意识断点的白莫邪身体上，而是直接回到五百年前重新投胎去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类不可控事态再次发生，白莫邪开始控制使用重生回溯的超能力了，能不用就绝对不用，万不得已必须用的话，就把次数控制在50次以内……由于身体状态因素不可控，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分析通天塔世界断点时刻，那时的自己并不是最佳状态，已经积累不少疲劳，根据大家做的理论公式，最安稳的重生次数为37次，但就如之前所说，白莫邪把所有想做的尝试整合出来跑了40次……他可是字面意义上的“赌上了性命”。

这么做值不值得？到底有没有意义？

白莫邪没有去考虑这些……因为他虽然是为了别人做的这些，但他做这些并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最终能实现自己的目的，达成大团圆结局，其中过程，死过千百遍都是无所谓的……

白铃铃应该隐隐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所以就在主设里做了这些就算王星茹查探，也不会真正明白其中用意的程序、应用……

如果这里不是白铃铃，而是换茉维依过来的话，除非白莫邪直接下命令，紫发少女才会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可怜兮兮、满是愧疚自责，心疼无比地给他主设做程序，而不是像白铃铃这样，直接不用任何人说什么，自己就把工作做到了前面……这就十分符合她的性格，符合“她”的存在——“父女”两都是非人，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虽说是非人，但白莫邪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神”，他只是个人，不可能拯救得了所有人，所以他复活重生都并不是以拯救每一个生命为己任，宇宙这么大，每一秒自然死亡的人有多少？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非正常死亡的人又有多少？那是真只有神才能忙得过来的事儿，而且他人的事儿真需要自己去管吗？自己管得着吗？

所以白莫邪的方针就是保住身边的人，以及看到了，不可能再当做看不见，并且可以顺手救一救之人——菈妮娅就是这样的存在，普普通通的，托尔图加海盗们养大的奴隶少女。

那么既然是人，那人就是有极限的，现在白莫邪就感觉到了这个极限。

盘腿瘫坐水潭边，其实说是微坐水中都不为过，感受着屁股底下砾石的冰凉，微微浸润到身下不到一毫米的清水，水温在21度，环境温度在26度，没有冰冷，没有任何波澜，静池亘古地倒映着漫天繁星……

老祖宗选择的池潭，有一股莫名令人心灵宁静的魔力。是极限了，跳进水里洗冷水澡也不可能让疲惫消失，只是延缓……白莫邪放弃了最开始继续强撑继续轮回过去的打算，事情并非到了没有回旋余地的时刻，反正再糟糕，也不会糟糕过“那个15日”，自己休息一下，好好为接下来的几天努力吧——

就这么盘腿坐着，躬身探手抚地，手掌触碰到深潭此岸浅滩的砾石，池水都没有没过手掌背，清清凉凉，丝丝滑滑，很是舒服，让白莫邪突然回忆起了白无双的发丝、裙摆面料——都是昨天给自己膝枕时服务时，让自己感受到的触感——想着想着，白莫邪不由得嘴角弯了起来，微微一笑，眼皮阖拢，然后意识就在此刻断点，盘腿勾身，手插水面，如同老僧坐化一般，在镜面一样的池潭边睡了过去——这就是他“思考人生”的最终结果了，这时就真正睡一觉吧……

古潭由于他这个异物的乱入，诞生了一片片涟漪，荡漾开去。

只不过白莫邪在自己放松下来，陷入睡眠之中的最后一刻，看了一眼时间——

从4点钟开始，就耗在了羲家祖坛那边，直到5点40分钟跟王星茹、羲俞昊回到了大殿之中，下了最后的定论，5点50分帝国舰队最高领袖帝国皇帝宣布，皇家舰队拔锚出击。

然后过了2、3分钟，自己就被带到了大殿旁边院子，山壁快捷通道前，给踢出了战斗第一线，5点80分就站到了儒米蔻星草坡上，开始被妹妹骚扰。

儒米蔻星本地时间，跟帝国标准时间之间换算，大概是1比2，帝国1小时，本地2小时，儒米蔻星一天20小时，1小时60分钟——圆周的星球一小时都按60分钟算，一天的时间要为跟360相关，毕竟一天就是星球自转一圈，而星球自转当然是个圆周。

在铸剑家山寨主楼里吃饺子的时间，差不多是当地16点左右，帝国时制的6点20分，到了6点81分白莫邪吃完了饺子跟着自动寻路，回到了自己屋里，开始了40趟的回到过去之旅。

第3章 ”儒米蔻“不是脸滚键盘起的名字

实话实说，心情有点沮丧。把一切都算死了，还做不出最后大题的烦躁感，在记忆里复苏。没心情纠缠，所以这次就在门口堵住了白无双。之后出门，是想清醒清醒好继续“做题”……跳到潭边坐化的时间是6月12日1点03分了——这就是白莫邪这次重生的时间线。

要说40次重生最大的收获，除了彻底吃透了6月11日3点，到6月12日1点这段时间，发生的跟自己有关的一切事情外，还知道了未来3天，到15日的两种历史可能性——这是王若夜没有算到，或者说料到了却没有办法针对的事情了——不止可以回到过去，换种思路的话，他其实是在知晓未来。

为了充满可能性的未来，选择一个比较有象征意义的新“复活点”，也是十分重要的，之后再要用到“超能力”的话，白莫邪就是在这深潭边苏醒了……龙醒渊边，想想还挺带感的。

一觉无梦。

一声长叹，白莫邪悠悠醒来，视线微微上抬就是一片静静池水，倒映着刺目的阳光……没想到这边会反射怎么猛烈的阳光直接把自己照醒，视网膜上显示时间、身体健康指数，健康系统直接隔空加热了他身边小圈池水，并没有由于坐在水潭里失温什么的，所以屁股泡在水里睡觉也没有冰凉掉，只不过再多泡泡说不定就会烂掉。

一直想试试躺在暖和的澡盆里睡觉来着，在这一汪潭水睡醒过来，这么大的天然澡盆里睡觉，也是丰富了人生经验，填补了一项人生空白……

时间只过去了两个来小时，现在是8点25分，也就是帝国时制6月12日2点05分。虽然感觉没有睡够，但借助主设控制健康系统，神经电位调节调节，就能感觉很不少……古代是使用咖啡乃至兴奋剂一类的生物化学反应来提神，这种做法及低效又会有一堆副作用，带来依赖性。

在未来就简单直接多了，疲劳的本质就是分器质跟精神，其相互作用关系，就是自然界最神奇的，形而上作用于物质层面的过程——人类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理解，脑海中的一个念头是如何让手指去碰触苹果的……不是指其中的原理，机械的生物的乃至量子的都解析得一清二楚，人类都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物质往形而上作用——人工创造新的智慧生物，智械是其一，另外就是“合成人”等等人造人了。

理解，到底要“理解”什么？一个生命，一个婴儿，最初的意识闪光，获取外界物质世界咨询——说得再多，其实现在人类在追寻的那个答案，说白了还是那个“第一推”，古老得不能再古老的哲学问题——谁推了世界第一下，让这个世界运转起来的……经论宗教就从这个哲学的角度去论证了上帝的存在，先于经验就存在的理性，那就是“真理”。

而现在比较普遍容易接受的一种观点就是“自发对称缺失”，比如一个陀螺，即使没人去动它，它也会转着转着自然倒向一边，所以从来就没什么人去推什么的，宇宙充满了对称，然而不对称更多，有什么大意志进行特意的选择吗？

白莫邪从来就不认为自己的心脏在左边，是上帝给安排的，银河系人类左心，只是基因在演化演变的过程之中某次突变偶然就这样了，甚至是还在鞭毛虫时期的基因种下的因……总之，左心在宇宙中，纵观下来并不是“人类”标配，甚至“心脏”都不是“人类”的标配。

所以现在白莫邪右半边背后能感觉到心跳，那就说明某个人整个左胸伏在自己后背在，另外的作证就是，在这片清静的山林之中，右耳后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其实一般人坐着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抬眼看向斜前方地面，而是直起腰身来，而白莫邪之所以直不起腰来，就是因为身后被人压着在……

“莫哥！你醒啦！”

重物离去，柔软温暖心跳也随之离去，心里莫名一阵惋惜……白无双支起身子，把白莫邪搀坐直——她在7点半打扮完毕出门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她莫哥，行礼打包之类的事情，交给波波球去做就完事了。

昨天白莫邪把家人的社交通讯都恢复后，现在白无双可以直接进行人物定位了，对于白莫邪为什么会在铸剑池边，没有任何疑问，莫哥做得事情都是对，再奇怪的事情都是正确的！然后自己就跟着寻路导航一路绕下山，跑到白莫邪身边，结果看见“宝宝”可可爱爱地弯到在水潭里睡着了，心中就莫名爱意大爆发。

轻手轻脚步入水中，走到白莫邪身边，完全不管自己一身漂亮新裙子，直接半跪伏下身子，把白莫邪身子拥入自己怀抱中，静静感受对方背后后心传来的心跳，幸福宁静溢满胸口，心中感叹——老祖宗选的地儿可真是风水宝地啊，晨曦清水薄雾高林，两人静静相拥，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幸福的场景了吗！

于是两人就雕像般这么在水里傻乎乎泡了一个多小时……

做着汤圆准备早点的小祖宗白囡囡，自然通过公共摄录设备看了一个多小时直播——

床铺沙发那么多舒服的地方，甚至之前草坪都不要了，这回那两只居然直接凉水里泡着去了！哎，本来以为白窦、白弈他们一代就够笨笨呆呆的了，想不到一代更比一代傻？还是我真的人老了，跟不上小年轻们的情调思维了？？哎，搞不懂搞不懂啊！

白莫邪直起身子，向回头看看白无双，但又莫名心虚一下了，头侧到一半别开了目光，自己怎么突然变青涩了？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一样了？白莫邪皱眉，心中发窘，于是借着站起身来的动作把尴尬掩饰了过去，然后伸手用举高高的动作，把白无双从水面提溜起来。

被举出池潭放到岸边地上的白无双，眼神亮闪闪，嘴巴抹了蜜：“莫哥——”

白莫邪还不明就里，随意应了一声。但白无双依然甜甜地不停叫他名字，最终弄得白莫邪有点莫名其妙起来……

“好了好了！不就是从小要抱抱举高高没被答应过吗……现在心愿结了吧？”白囡囡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当祖宗的意识到，自己再不出面，这两只怕是得没完没了了，“快滚回来吃早饭了！今天事情多着呢！”

知道之后三天历史主线的白莫邪，自然知道“很多事情”是那些事儿，其中老家这边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去拜见白氏家主——儒米蔻星这一脉白氏宗族的家主，儒米蔻星之所以叫“儒米蔻”是因为当年第一批抵达这颗星球的开荒者，是由“儒”、“米”、“寇”三家构成的白氏宗族。

这三家的特点就是，家中家主继承人会继承中间字，举例来说如果名字是“芳华”的，普通族人就直接叫白芳华，然而当成为蔻家的家主之时，那她的名字就将变成“白蔻芳华”，而现在这个白蔻芳华不但继承了蔻家的家主之位，还进一步成为了儒米蔻星白氏宗族的族长，由于银河帝国的政治政策，她的地位等同于当年地方总督，一颗殖民星球最高行政官。

民间一般就叫“族长”，由于军政彻底分离，皇帝连地方行政区划命名都无法插手，但如果帝国舰队的军人过来了，或者跟其它行政区域的官员联席会议上，就需要个正式的身份职称才方便进行对话了，否则对方不好称呼，难道一口一个“族长”？都是文明人类，又不是部落什么的了。

而白蔻芳华的正式行政级别，由行星系、星域各方承认的，通过三大评级机构认证的，是“干事”——帝国舰队中文职军人的区划级别，所以自治的地方行政政府，他们都有一套自己的岗位、职称、行政级别，千奇百怪，而帝国毕竟是统一的帝国，各方不可能再各自为政搞分裂了，所以为了能互相交接、接洽，就必须“车同轨”，而舰队的文职一套就成了最好的标准了——地方上大家继续各自那一套，但走出来之后，就都有一个“军队文职级别”，就跟帝国时制、计量单位一样，把大家统一到了一个框架下进行交流。

不说白色旗帜星域，就儒米蔻星所在的迪卢母行星系里，就还有一堆大大小小“族长”存在，甚至“儒”、“米”家都有个自己的族长，铸剑家都有个，只不过在帝都那边罢了……但虽然大家都是族长，军队文职级别却是不一样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是什么级别，都是由评级机构公证评判出来的，儒跟米家就是比“干事”低一级的“科员”了。

总之，现在儒米蔻星上最高行政官员就是白蔻芳华，当年白无双的双亲，白弈、白窦的证婚人就是她，对白无双的行动自由权限限制的申请，最终也是需要她来通过的。

然而军队中文职武职体系之间的等价关系是，科组相当于士兵级，机关相当于士官，部门相当于将军，帝国统一之前，行政单位其实还有“省”和“国”，到了省国级就不分文武了，例如就有国家级别权限的将军，就是所谓开国元帅，其中不少人来至柏家……省国级大量文物官员，不是姓王，就是姓月见，帝国的三大家族。

柏家从武在外，跟随在皇帝身边在前线打拼，王家、月见家在内从文，王家主营情报、信息作战，月见家主营后方经营建设，经济发展。

而在银河帝国统一之后，帝国三个维度治国，军、政、国民财富彻底分开，地方政治自治，市场由信用取代。因国家组成形式所需，除一个单位外，取消了之前全部的省国级建制，主要就是针对行政方面的，没有省国单位之后，帝国行政管理系统就彻底废掉了，而军队方面，省国级别说白了只是好听的头衔罢了，将军依然是将军。而至于军中文职官员，也用不到省国那么大的头衔。

而唯一被保留的一个“国级”单位，那就是帝国皇帝……在古代地球很多文化之中，“皇帝”就是全军最高司令官总帅的意思。

现在地方上最高的行政官员是部门级别的，换句话说，以前省国级别的将军，直接降级到跟部门对接了……扇区舰队的主将到一个星球上，对方只用随便找个总干过来，就能进行同级别接待了。

民高于军的感觉。

然而话虽如此，干事毕竟只是科组级的，白莫邪他可是“同统帅”啊，将级再怎么降级，也是跟部门级别对等的，所以现在这颗儒米蔻星上，官职最大的其实是他白莫邪了，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宴上，老家亲戚们在白莫邪面前那么客气的原因。

所以白莫邪一直觉得没有跟族长进行互动的必要——自己是要关心什么事的人物啊，你只掌着一颗星球小小一亩三分地的干事，要我大将军进去拜见？抱歉，我还要忙着拯救世界，没那个闲功夫——压缩到极限的40次重生机会，没有任何余裕把选项浪费在支线情节互动上。

因此即使是活到了15日的那两次重生，白莫邪也根本没有去见过白蔻芳华，那40次重生，完全是直管埋头跑自己的路线，按照自己的规划走岔路，根本不去理会一旁小猫小狗的“互动申请”……所以之前白莫邪基本上不是直接离开了儒米蔻星，就是埋头在自己的信息海洋之中，说着过两天再去过两天再去，把白囡囡打发走。

但这次不一样了，既然觉都在水潭边睡过了，重新存过档了，那么就有必要收集清楚所有旁枝末节的情报了，所以这一次，吃过汤圆，白无双被强制留在家中，而白莫邪则被白囡囡带去拜会族长了。

俗话说尊老爱幼，白莫邪也就不计较自己官大，反而要自己拜见这件事儿了，反正别说自己了，即使是铸剑家，在这边都只能算是小字辈，是从大家里分出来的分支，儒米蔻三家的历史，那是比羲家建国还要久远得多的事情。

第4章 雪缥绯天纱缈城

别说把一块大石头，太空岩变成五级生态星球，光科技方面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当年开荒，可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简单，政策上更是一个天上一个深渊……有时候甚至直接要在一片空宇中凭空搞建设，无中生有，那开荒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的“荒”。

现在银河帝国是婴幼儿都能模因深层学习，然后出生就发一把纳米制造机，在摇篮里就可以开始制造属于自己的人体外骨骼、悬浮车等代步工具，开始探索这个美丽世界了。

但是儒米蔻他们三家过来的时候，可是古代银河系战乱年代，没有官方发放的免费知识、新手工具，所有一点一滴建设，都得靠他们自己去打拼，去经营，去赚钱买回来……百年只是工作日志上的基本单位……

“每一个开拓者都是值得尊敬的。”白昼发表总结——什锦汤圆早餐的时候，四人很开心的坐一桌，简单谈了点“儒米蔻”的历史。吃完后白囡囡就萎了，十分没精神的样子，提出了要带白莫邪去见大族长的事情。

“……其实昨天你回来就该先去拜见长老的，但那些陈年老规老矩什么的，我都记不得几个了呢，又跟小豆闹到那么晚，我就把事情推到今天了。”

“昨天晚上族长她没有过来对吧。”

“年幼有序，所以今天你得在她家里再摆一次接风宴，这次星球上的所有人就都会去了……”

“无双也去？”

“当然啦……去军校的事情又不是赶在这一两天的……”

“但为什么现在不跟我们一起去呢？”

“她不是主宾，蔻家比较母系一些，女人地位更高，如果让她跟你一起前去拜见，那就喧宾夺主了，对方会不知道该如何同时接待你们两人的……晚些时候，小豆跟大队人马再过去一样。”

“那奶奶你……”

“我辈分高，算半个地主，所以这边可以由我带馍馍过去，不用蔻家派人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白莫邪之前40次回到过去，全部跳过了这条支线剧情的原因——繁文缛节太多了，还没出门就这么多规规矩矩的，可以预见到了那边之后，事情只会更加繁琐……然后白莫邪一联想到会跟过年走亲戚一样，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头。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文明是什么？什么是文化？说白了就是这些代代相传下来的传统形式。

从古至今一直都存在要去繁从简的声音，要求把又长又臭的裹脚布去掉，恢复事物应有本来面貌——这些不同理念，小到两家之间互相不理解，绝对对方的习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放大开去，就形成了文明冲突，造就了意识形态，形成了银河系大战。

裹脚布是该去，那是社会时代历史进步的必然，到回顾历史，作为一段记忆，是否也该放弃呢？奥霍兰精灵的答案就十分极端，如果世界毁灭，他们选择拯救的就是文明，也就是这些历史记忆，人类物质层面的存在，放在更加次要的地位上。这就跟羲家观点出入极大了。

白莫邪则完全是个中立态度，传统繁文缛节喜不喜欢？当然是喜欢的，比如之前王星茹，还有数小时前谱启皇邀请他参加羲家族祭，他就挺开心的，觉得是个挺不错的热闹可以瞅瞅……而现在要务在身，白家这边规矩就嫌麻烦了，居然还需要自己专门抽时间去拜见。

然而白莫邪这第41次从走老路，该试的都试过了，那就走走支线看看吧，更重要的是，都已经存档了，如果有些事情只是纯粹浪费时间的话，到时候读档，重新在水潭边上开始就行了——

答应接下来由白囡囡安排行程后，在白无双生离死别般的送别中，两人坐上了一个流线型赛博朋克花轿外观的悬浮车，一路往北半球族长居所飞去。

白蔻芳华住在大雪山里，世界之巅，海拔12000米空气稀薄的一个山城……今天刚好碰上雪山风暴，那是直接把水泥往脸上糊的感觉，静止不动01秒，瞬间就会被埋没——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宇宙环境可要更加残酷得多。

随着悬浮车的抵达，暴风雪被炸开了一个贯穿窟窿，那是如同摩西开海一样壮观的景象，然而实际上只是高速通过的飞行物，推开、席卷周围气体带来的效果罢了。

音速跟大气结构相关，所以白莫邪说不清是几倍音速，是不是该用地球音速来算，总之现在所坐的这辆悬浮车最高速度达到了500公里每秒，一秒跨一个省差不多，是直接从星球轨道上洲际导弹路线，走星球自转方向捷径抵达目的，全程花费时间12分钟。

其中有5分钟花在老家山庄上车点，跟白无双说废话……直到最后白莫邪都没能把白无双安抚下来，是白囡囡不等话说完直接发动车子出发，她可熟悉自家孙女的性子了，那话儿啊，是不可能说得完的！

接下来7分钟的飞行过程中，6分93秒用来加减速，只有7秒是星球轨道高度平稳飞行，大量的时间能量消耗在减速过程之中。

这就是现在长距离旅行的常态了，之前20多分钟从帝都到铸剑家，其实就算是星际民航，折跃飞行的时间也只用花费3秒，就可以完成了近万光年的航行，剩下来的20多分钟花费在进出站上，主要是抵达行星系外折跃用远程空港，其中需要转几道机，这种短程旅途，那就又是一段加减速的折磨。

个人星际旅行最花时间的部分，其实也不是一步步转机，而是在最后的候机厅等待的时间，银河系太大，民航一次可以运送十万人，而每个人要去的地方又都不一样，十万人十万个目的地，不可能每个目的地设一站停靠，所以长途星际旅行都是集散式的，所有人集中在一处上机，然后在一处下机，再去各种转机……而这样大规模的人群活动，能在一小时内完成登机就不错了。

所以行星系外的空港都是星城级别或以上的规模，不只是为了停靠大客船，也是为了容纳客流量，星球轨道空港相对就小多了，基本上星屋就足够，比如儒米蔻星的轨道空港，只有震离星，帝国首都，这样特殊的情况，才需要月亮大小规模的轨道空港，提供进出星球服务。

花轿悬浮车重新进入大气层时，速度降到了1公里每秒了，闯入暴风雪之中后速度进一步降低……然而现在这个人造物体的能量，已经不是跟大自然一个层级的了，利用覆盖全星球无线供电提供能源，获得无限悬浮能力的悬浮车，为了在风雪中保持稳定，开启了进出大气层时用的力场护盾，让车内乘客感受不到丝毫颠簸，装满茶水的杯子，都没有一滴水溅出来。

悬浮车就如同射钻十公里厚的水泥墙一样，钻了一个窟窿，直插山巅，而斜斜的阳光则早一步照射到了山城之上，白莫邪停下跟白囡囡的喝茶拉家常，站起身来看向前面瞬间放大的城池……投影回放着之前的鸟瞰全息全景——

跟铸剑家的复古不一样，这片建筑群就完全回归大自然了，白山尖尖，绿地处处，一片片红红、紫紫、蓝蓝的花草树木中，几栋十分简谱的现代房屋坐落其间——这里的现代是指谱启历到斩云历这段时间，如果用21世纪地球白莫邪的眼光来看，那就是无法形容的超越了“赛博朋克”的风格了。

说超越也不准确，应该只能说是另一种科幻风格，因为赛博朋克多少有些艺术夸张，作者的想象掺和其中，而如果幻想之物能搬现实之中，那它也就不是幻想了，白蔻芳华的这座雪山之城，外面泼水泥一般的暴风雪，而里面则四季如春，就已经够科幻的了，而他们蔻家人居住的房屋，就都十分朴实了，没有任何额外朋克风的夸张、浮夸修饰，这样的一栋不好形容的科幻外形楼房，放在自然环境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突兀的感觉……

正琢磨着要用什么词汇来描述眼前所见山城的白莫邪，突然感觉画面一顿——不是他投影回放着的全息影像顿住了，而是车窗外面运动的画面顿住了。

原来是悬浮车撞上看不见的墙，或者说是如同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给网住，高速急窜着的游鱼，就被这张网给拉住减速直到静止……悬浮车钻出来的空洞，形成的真空，瞬间被填补满，甚至如同暴风雪中雪风又爆炸了一般，声势十分惊人——当然车里的人完全感受不到，只能透过窗户看看那副景象。

悬浮车顿了几秒，就被包裹进山城力场护盾之中，小泡泡融入大泡泡般，不夹杂任何风雪地飞进了山城之内，然后往外环山城最外围处落去。

“看够了没？又不是第一次来……看够了就下去吧。”白囡囡招呼白莫邪一句，就打开了悬浮车车门，跳了下去。

蔻家雪山城，名叫“雪缥绯天纱缈城”，下车后已经有一个智能ai全息投影恭候着，引导两人入城……抬头上望，那可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甚至看不到路，因为山城是依山而建，上升个几十米就一片建筑群，再上升几十就又是一片花海林园，抬头就只能看到通往最近一层城区处的阶梯。

城里禁止飞行，禁止一切代步工具的吗？

白莫邪心中纳闷着，这要是一级级爬，得爬多久，刚才鸟瞰下来，最高跟最低处落差差不多有一公里，走一公里路是要不了多久，但垂直一公里，可不是水平距离啊，再加上需要横穿每一层城区，怕是得一天才能抵达最高处。

虽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能问出口，显然“白莫邪”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的规矩应该都清清楚楚——这类情报当然不可能记载在人类知识库里面，网络都无能为力，属于小众小圈子里的不言而喻的规则，不是圈子里面的人，那是绝对无法知道这些规矩相关情报的。

羲家祖坛那边其实也有不少不言而喻的规则，例如水晶山脉怎么来的，区域主干道路线，该如何正面登山拜访——这些本该羲家自己小圈子才知道的情报，被写到了公共系统里面，导航寻路加讲解，白莫邪借用当地运算力时，自动就获得了这些情报——羲家族祭每次都会邀请些外宾参加的，例如帝国三大家族的人，那是一定得请的，所以这些情报才变成了白莫邪所见的公开的样子。

这里面道理很简单——你需要在自己家里贴“卫生间”、“安全出口”这样的标记吗？这些标记都是给外人看的，自己人根本用不着……

所以他就只能闭嘴东张西望，跟着白囡囡一步步拾级而上……一副小萝莉外观的老祖宗，现在腿短的缺点暴露无遗，而且看起来她就是个普通人类，白莫邪感觉还没开始爬楼梯，她就已经累得喘了起来。

“呼呼……所、所以——我在家里推行‘气泡车’的啊！”白囡囡撑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喘息休息，一边向旁边等待自己的孙娃子吐槽。

“气泡车？啊……”

白莫邪楞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应该说的就是那种单人的仓鼠球一样的悬浮车，白无双就是坐那玩意儿下山来到潭边找自己的，之后回去的时候，白莫邪可以自己走，或者再叫辆车，但白无双非不干，非要两人坐一辆，然后坐在自己身上回家吃汤圆……由于有这一出，所以白莫邪对气泡车印象十分深刻。

“磁悬浮会影响生物磁场，对我们精心育种的植物造成不可预知的干扰，所以大功率电磁设备城中都是禁止使用的。”

白莫邪恍然，难怪悬浮车要在城外贴着力场护盾绕上一环，在最外围角落……这个插入祖孙对话的第三个声音，来至智能ai，他如有实质，甚至上台阶都有脚步声反馈，一步一步跟着两人爬台阶，充当向导又当讲解，时不时给两人说一说两边培育的花草树木品种，每一株都是从那个星球，由什么专门的生态快递公司接单，跨越光年移植过来的……

第5章 长发女妖

对两人的对话也会做出各种各样的回应，比如白囡囡其实是自言自语的吐槽，“他”也能十分自然而然的插入对话之中，附带必要的讲解，完成好自己的工作。

这样的智能放在21世纪是能轻而易举突破图灵测试的，但放到后世，那已经算不得什么稀罕了，白莫邪也不会再发出诸如“跟真人一样啊”这样的惊叹了……白莫邪以古代人为人的衡量标准适应了现代社会，其结果就是对于娶“纸片人老婆”妮芙琪完全没有排斥不说，甚至还准备投入真感情了——人，大家都是人！

智能ai的全息投影最后止步在最后一级阶梯上，躬身行礼，然后原地转身一旋，换了身衣服后才继续带路……能看得出来智能ai应该分工作区域的，换了区域就得换身装束。“停车场”那边智能ai投影的是一身十分常见的空港工作人员制服，而现在他则换了一身符合园林风格的汉服，长袍大袖的挺夸张。

接着的路程白囡囡就轻松了，不用爬山，而且有了代步工具……放眼开去的城区，是三米高的疏木林，金的红的枫叶十分绚丽……白囡囡坐在多人脚踏车后排，完全不出力的，就由白莫邪努力踩踏着，驱动着自行车带她游览炫彩的林地。

而最终的目的地也就在这一层城区了——白莫邪犯了个经验主义错误，以为要到最高处才能见到最高领导人，然而白蔻芳华她人其实就在停车场上面一层，根本用不着想象中的，还要爬个山、穿城个，走上把小时才能见到人啊！

“白囡囡大人很久没有过来了吧。”

由于是骑着多人脚踏车，智能ai就漂浮在一旁，一路上对周围环境进行着讲解，让这段短暂旅途不会无聊。

“这一片是新栽的银杏林，株与株之间间隔为563米，选择来至昔月精灵族的树种，银杏落叶金黄之中带有明显的银色脉络纹线，是这种树最大的特色，在昔月精灵那边，他们称之为‘银岭树’……预计下一个落叶季节是在一个月后，到时候还请白囡囡大人务必再次拜访一赏。”

白囡囡摆摆手：“来是不会再来的啦！不把那阶梯拆咯改电梯，我死也不会再来的啦！”

智能ai十分人性化的应和着，说着改建之事，是得家主大人做主的事情，然后继续对其它景致的讲解……白囡囡最近一次是什么时来过这边的，记录中一清二楚，智能ai根据这些资料，挑拣着合适的话题进行展开。

其实他还不断尝试跟白莫邪搭话，然而每次话题都无疾无终，让场面十分尴尬，例如——

“白莫邪大人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对吧？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房子了，是不是很有现代感……”

“嗯，哦……是啊，很现代。”

“……”

白莫邪每每都是这样接口，就让话题很难继续进行下去……白莫邪十分清楚这是为什么——就跟他们萨伏依茶会大数据了解“白莫邪”一样，老家这边的人们也是根据“大数据”了解的“白莫邪”，而且他们的“大数据”来源，在“白莫邪”三岁之后就跟萨伏依茶会一样了，只能根据网络资料捕风捉影——萨伏依茶会就曾经推断出“白莫邪”，比起古典、原生态建筑类型，更喜欢现代和后现代风格一些，所以这边智能ai提起“白莫邪”感兴趣的现代风格话题，以展开对话，是十分标准的人际社交模式。

然而白莫邪现在没心思去理会这茬，昨天跟白无双勾心斗角，就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浪费表情了，现在只是不想接话而已，这种细节根本连漏洞都算不上。

白莫邪有意骑的很快，白囡囡也挺喜欢这样由孙子拖着兜风的，完全没有意见，甚至兴致还挺高，一路飞快穿过银杏、桃花、桂花、梅花林……于是智能ai口中的现代风格房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停下车，智能ai告退，自行车由波波球回收到走，现在白莫邪跟白囡囡面前的建筑物，通体乳白色或者说发青绿色？又似乎反射着天空的青蓝色，十分常见的现代基础建筑材料，防御等级为1，塑料般的质感，本身并没有色彩，完全由用户自己的喜好去上色。

整体建筑要用楼或者连楼来形容，一排开去延伸老远，像一堵奇异的城墙，这城墙十分圆润柔和，没有一丝棱角，没有一分狰狞……放大连楼的一角观察，两米来高的墙体，十分流线型地向后弯去，托起上面的带阳台房间，而有的则并没有阳台，就是一个亭子或者摆着花草的露台，盆栽那随风摇曳的花枝，站在楼外大门口都能望得见。

而如果把这一角复制连绵开去，就成了这圈建筑群的全貌，不规则却透露着个性……白莫邪把羲家帝都皇宫玩了个遍，甚至还去龙女观月的闺房打扰过。

为帝国公主准备的宫楼，精致小巧俊秀，细节上又透着皇室的大气……好看是好看，但与其说是用来住人的，不如说是拿来参观的。

但这一圈建筑群给白莫邪的感觉就不一样了，科幻是科幻，但莫名有股生活气息，一种能感觉到“此处有人”的氛围。

所以智能ai回选建筑风格话题，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地瞎来，然而这里的白莫邪并不是“白莫邪”，比头顶的起屋顶是什么，他更关心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什么，学霸一坐就是一天的，要是椅子不舒服，那可真就是种折磨了。

白囡囡抬手一指：“……你们军校那边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房屋呀？”

白莫邪摇摇头：“军校外观直接是按战舰来的。”

白囡囡震惊：“不是吧？！星球上也是战舰样子？”

白莫邪点点头：“没错，用五级金属搭成艘孤星级战舰，然后我们就在里面生活学习……”

“外面是不是模拟成宇宙漆黑的空宇？”白囡囡说着看向天空，狂风暴雪被挡在一线之外不说，里面还自发亮着，保持着柔和日照。

白莫邪：“也不是，没那个必要，那么大规模的投影浪费电力啊，需要模拟战舰环境的时候，那间教室需要，那间教室房间里面模拟就行了。”

“什么什么？浪费？投影会浪费电？！”白囡囡被震惊到了。

白莫邪咧嘴笑笑：“开个玩笑，课上教官教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战场一切资源有限，别把日常生活习惯带上了战场……”

白囡囡了然地点点头：“确实呢，最近的末日电影题材都是讲一个星球突然失去了能源后，上面的一群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对变引擎普及之后，星球的生态改造，就都是靠这种无限能源方式来实现的了，可以说对变引擎就是现代文明的引擎。

儒米蔻星也是如此，调整自转、公转，星球磁场，而全星球无线供电对于对变引擎来说，不是九牛一毛，而是九海一滴水。所以这边雪城才公然以人力对抗大自然威能……因此普通人的常识就是，电力是无线又无限的，网络是随处随便都有的。

当然这都是千万年后乘凉的后人门的观念了，而作为开荒的栽树前人，可就没这么幸福了，光是要搞到个对变引擎，就都需要努力生产工作，花大价钱去买……

生态改造完毕至今，儒米蔻星已经换过数百次对变引擎了，每一次更新换代，都是一次全球人民努力劳动的成果。

“让两位就等了。”一个宏亮的男声在大门口处响起。

正指着天空聊着军校话题的祖孙俩回过头来，只见一个高个男人在哪儿向他们打招呼……英俊潇洒、仙风道骨、羞花闭月、秀色可餐这些词语，白莫邪都很少用来描述一个人，因为未来世界已经让他审美疲劳，反而是外相怪异的更能加深印象，例如瘦小老头儿样子的谱启皇。

所以对于绾千户外貌的第一印象，白莫邪就只是高个有精神的男人——公开的社交信息，清楚表明他是人类不再是智能ai，客人到了家门口自然需要有人来亲自迎接了。

而且这个出来的绾千户，还不是普通人，他可以说是家主之一了，是白蔻芳华的丈夫之一。

“绾千”在白色旗帜星域虽然算不上大姓，但也是个家族，分散在各个星球上居住着……“白莫邪”的基因图谱来至两父一母，而这一母的名字就叫绾千颖喜，放古代来说，那就是白莫邪的生母了。

所以现在是绾千户出来迎接两人，而不是其他丈夫……还真是处处都透露着细节啊。

对待真人就不能像对待智能ai那么随便了，抱着上门女婿的心态，白莫邪抖擞精神，挂上营业式的微笑迎上走下台阶来的绾千户……

进到奇妙的科幻建筑内部，跟外观不一样，内里装潢满满十分朴实，墙壁都不是自发光的了，灯就是灯，椅子就是椅子，没有任何讲究效率的去设计化、变形。

而白莫邪一路穿楼过廊，感觉走的这些公共区域，每一个摆设都在体现出其住户的品味，各个不同……而这么多包含着不同审美情趣的物件，被收集在了一起，显然是住在一块的大家，每个人都按照各自的兴趣，来装饰这里公共空间的结果——整个星球才八百来人，这一处建筑群能住多少？

一路上白囡囡跟绾千户说着白莫邪听不懂的“黑话”——

“你听说了吗，老三家的第二代又去克生战兔了。”

“那撒锁儿都不利索的楞干子，还去充什么脑阔儿。”

……诸如此类的对话，让在一旁默默跟着听着的白莫邪明白了两件事，这颗白氏星球果然就是一个湾子啊，村东头小两口吵架，西头马上就能知道的那种。

第二件事，则是之前白无双提起过的——白莫邪口音的问题，一晚下来，似乎是就只有她提起过，然而这边两个本地土著一开口，那音就明显不一样了，让白莫邪明白了，白囡囡原来一直是憋着官腔在跟自己讲话不说，他们口中随便冒出来个“纳吃比较快”、“伏不达”的，完全不明就里的话儿，让白莫邪明显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外乡人。

他甚至需要借助社交系统的翻译，才知道他们口中发出来的音，写出来是几个什么字，而至于这些凑到一块的字到底表达什么意思，那翻译系统也无能为力了——这些口口相传的短时效性内容，除非有人上传，否则是不会出现在人类知识库之中的。

需要让主设进行智能深度学习，获得大量语言样本后，根据前后文破译这些黑话俚语，才能给出明确的使用方法，白莫邪当初刚穿越学习现代汉语都没有这么麻烦过。

自给自足、自得其乐的环境中，发展出自己的口语在现代十分普遍，接着就是文字、文化乃至文明，星薙娅自成体系的文明体系，就是这么慢慢从人类主流中分支出去的。

总之白莫邪现在正在努力掌握本地方言，作为学霸的本能让他十分享受着这个学习“外语”的过程……

然而学习的快乐总是短暂的，社会的考验转眼已经开始……绾千户将两人带到连楼边缘一清幽孤树院落里，中庭凉亭茶座，一长发丽人端坐主位。

视网膜上投影着的社交显示，她就是这次自己要见的正主，白蔻芳华了……

而她能给白莫邪第一外观印象是长发，那就说明她的头发是真的很长很长了，有多长呢，白莫邪第一眼看向亭子里，以为是一个女人坐在黑丝绸上，再转念一想，把丝绸铺满亭子可以理解，铺满溢出来是什么意思？红地毯迎宾听说过，没听说过黑丝迎宾的……最后再定睛一看，我了个乖乖——

那哪是什么黑色的丝线哦，全是那女子的头发！这可不是长发席地，是长发铺地，方圆十米大小的亭子都装不下她的长发，沿着阶梯一直漫了出来……这画面莫名让人想到了不停往杯子里倒可乐，一直倒到满出来还不停，要满溢出把桌面染黑一圈才行……

第6章 话说两头

“囡囡！来来来！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妈妈？

白莫邪一阵疑惑，还没想好该如何跟这“长发妖怪”开口，该如何称呼她，白蔻芳华反而先一步热情向这边招呼……看样子自己的奶奶跟她很熟悉的样子。

只见亭子那边长丝抖动，刮起了黑风，又像有人临空泼墨一般，铺天盖地的，原来是白蔻芳华开心地向这边挥舞起了手臂。

白莫邪侧头看看自家奶奶……结果这个一直给人温柔慈祥感觉的小不点，第一次露出了奈琪露蒂一样的反应——抓着自己的衣服往自己身后躲去——奈琪露蒂在第一次见面的生人面前一向如此，别看她挺多话的，其实她只在自己人面前才话多。

见这边迟迟不动，白蔻芳华那边站了起来——好家伙，那真是有如石油井喷一样的场面，尤其是她还在那边开心地高速挥舞双手，真是字面意思的群魔乱舞，白囡囡那是更加吓得往后缩了，于是白蔻芳华那边则直接冲出了亭子来——

哇，好家伙，那简直就是黑潮惊涛拍岸，黑压压地乌云摧城而来，白莫邪都被这场面惊到了，不由得身子绷紧，把想摆出战斗姿态的本能强行压制下去，用脖子后仰来代替……

下一刻白莫邪感觉身处在无法形容的情境之中，有人被十数米的头发包裹擦身卷过去的经验没？真是活着的每天都有新的人生体验啊。

以上都并不是形容而已，虽然有些夸张，但长长的发丝确实都是有独立生命，根根自己悬浮着……一扇门不过三米就能阻挡视野了，而这飘飞起来的发丝丝线之墙，厚实，密不透风，根据主设光学测量，长度到达了十二米。

一直等到白蔻芳华把白囡囡抱进怀里，漆黑的长发如同蚕茧般把两人层层包裹起来，白莫邪才借机脱身，向外退开两步，然后看见了跟在白蔻芳华身后的两只波波球悬浮着的——这应该就是她头发漂浮起来的原理了吧，确实需要波波球时刻跟着，给头发提供浮力，不然这么长的头发别说生活，移动起来都麻烦无比……

白莫邪想象了一下需要五谷轮回时的场面……如果没有波波球让头发悬浮，那可画面可就真是太美丽了啊。

“孙仔！你就在哪里看着吗！快救救你奶奶呀！！！”白囡囡十足被头发妖怪吃掉了一样，在头发的海洋之中拼命却徒劳地挣扎着，小手高举努力扒拉着一把把头发。

然而妖怪却猫爪耗子一般，看着她白忙活一通，最终，哦嚯嚯，发出胜利的笑声，把猎物拖入发丝沼泽的深渊……

白莫邪一脸牙疼表情，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番景象，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而似乎早有先见之明，在进中庭之前就提前放慢了脚步，一幅请客人先进的模样，故意落到了后面的绾千户，这时走到了白莫邪身边，拍了拍少年肩膀，给了他一个精神十足的笑容：

“你表情有点僵啊，这种时候微笑就好，微笑就好……”

就在这时，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私人社交通讯请求发了过来……其实从吃完饺子回房间，到去潭边补觉之间，一共有10个小时，帝国时制差不多5个小时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白莫邪当然不可能傻傻躺在床上，虽然不用像之前40次那样，抓紧时间离开星球，或者实现自己的计划，然而这第41次，他依然积极跟“小提琴”各方联络，将各处发生的事态保持跟进。

简单来说差不多就是通宵“煲电话粥”的意思，白莫邪一晚上躺在床上，挂在黄金骑士团的两个社交通讯群里，把所有该他管，不该他管的事情全部处理了……虽然这一次不准备回到过去，必须得睡一下了，但一旦开始了解大家的情况，就停不下来个担心。

这还多亏了之前40次回到过去，间接了解了不少各线情况，这次才能这么快进行处理。但相对的，这次不能展开各种行动，只能待在星球，最后早上都没心情跟白无双打趣，直接想着是不是清醒清醒，继续努力一下，处理完所有情报，把之前40次看到的各种情况，各种努力的经验都分享出来……

而最后结果自然是他直接坐在潭边睡着了——小提琴已经有两线解决，一线鞭长莫及，一线情况不明，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现在与其担心她们，不如担心自己的状态……那些姑娘们啊，说实在的，如果没有超能力的话，那可都比自己厉害着呢！

发了一条睡一下之后，白莫邪就挂断了，之后再次醒来事情不断，一时就忘了再上线了，现在时间9点02分，到了雪缥绯天纱缈城，简称雪城，一只“嗅觉”极灵的黏人小妖精，察觉到这边人醒老久了，自然第一时间就联络过来了——

白莫邪通过私人社交请求之后，按对方要求从这边环境开始讲述起来——

普通的矮平房或者说别墅小区，应该都是每一栋都隔着一段距离，然后栋与栋之间用院墙、绿化带隔开的。

然而，这片就位于停机坪上一层区域的连楼就不是这样。

虽然似乎只有一个大门，在外面看起来是互相紧贴着的，形成一片波浪起伏的，不规则的连绵外墙。但进到里面一看，其实内里连接在一起的，并不是一栋栋独立小楼房。

白莫邪一路走来，看陈设就能知道，有的房屋是公共空间，例如厨房、客厅、餐厅、图书馆，有的房间只是单纯的走廊过道、观景处。

至于最后被带到的这个露天中庭，周围一圈都是景观小楼，而且已经到了最外侧是跟大门一个方向……不看导航地图，白莫邪光凭感觉都能知道，一行三人在建筑群里走了一个“n”形的路线。

并不是绾千户故意带着两人故意绕远路，而是有很多应该是私人住宅的楼栋穿插其间，所以只能这么走……而且这么走也有讲究，能看得出绾千户有意，在一些开放着的，走廊、公共楼栋前过而不入，不走导航里显示的最佳路线，这里面的道理就只有他这个本地居民清楚。

唯一能清楚的是，不在最近的，大门口附近的一圈客厅接待白莫邪，而是在家里绕了一大圈，带到“后街”深院中，就说明没把白莫邪当外人。

而白莫邪被引入中庭之中坐下之后，才明白此处的妙处……古今中外一条不成文的建筑规矩——宫殿最华丽的部分一定是入口引客的部分，随便不让外人进的，自己住的地方，就可以适当不那么讲究了。

虽然现代人的科技手段以及物资丰富，足以让居所内外如一，大殿跟卧室一样漂亮舒适，但世界之巅的雪城，物理环境限制，让这里想保留雪峰，就不能把山峰给削成平地来建楼，那么依山搞开发，土地面积就必然有限，想种树林就不能盖房子。

那么这就在停机坪之上的一层，一见面给客人的，是美景还是冰冷的墙壁，答案已经给出来了——白莫邪沿途看到的都是四季花木，走到深处才是住人的地方。

“……所以，我老家这里就是这个样的了……”

“耙耙开直播哩！光看图片什么都不清不楚哩！”

“别再发视频申请啦，不会开的！再闹爸爸不高兴了啊……”

“唔咕……”

“都说了，这里是别人家里，随便开直播不好，拍点系统提示允许拍照的风景、公共环境照片给你就不错了。”

“但耙耙，昨天不是直播了一会儿铸剑山寨的哩？！”

“那是‘我’自己家，当然没问题的啦！”

“这里也是‘白’家的说哩……”

“咦……铃铃最近是不是变得会狡辩了啊？说话怎么这么油滑油滑的了？不乖，爸爸不喜欢……”

“不要哩！铃铃乖哩！是、是……是菲菲教我问的哩……”

白莫邪一个私人通讯过去：“在？香菲儿？教坏我宝贝女儿啊？”

香菲儿：“哇！说好不出卖我的啊！怎么……”

白莫邪：“嗯？听声音你们几个现在在一块啊，跟你说哦，别欺负我女儿啊。”

“诶嘿嘿……其实都是天使大人的主意！我只是在旁边划划水，嗯……”香菲儿也开始出卖人了。

白莫邪：“哼，当军师的才是首恶，光咱们的圣女她自己可没有这么厉害的！”

裘莉安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喂臭肽！你这是在瞧本大人不起吗！”

“咦？这不是私人社交通讯吗？”

裘莉安：“这边共享着呢，哼，就知道你会说本大人坏话！”

“咳哼，八音翼社事件辛苦了，接下来还麻烦你们继续善后了，之后要不要过来我老家这边玩玩？”

“哼，那森山老林，本大人才不稀罕！”

“要去要去！铃铃要去哩！”

“咳哼，可以看见我住的老宅子，吃到各种手工料理，体验一下我长大的原生态环境不好吗……”

“啊，昨天看了下，那种青山绿水山寨感觉好舒服，让人心神空灵，一片宁静，住两天挺增灵感的样子啊。”

“嗯嗯，我家那座院落还蛮大的，你们两个过来住吧……那么，也就是说，只有圣女大人不过来咯？”

大脑内实时反馈模拟出来的裘莉安声线明显急了：“我、我……本大人哪里有说过不去了啊！本大人说的是不去‘森山老林’！白氏铸剑家祖宅嘛……本大人为了解银河系土著居民生态，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

“啊，那么我这边就做好接待准备，你们可以来这边菜园里，看自己想吃的摘哦。”

“哼，用心点！不让本大人满意就、就……掀了你床铺！”

“太好哩！铃铃也要帮忙掀被子哩！铃铃要跟麻麻住一间哩！”

一直没吭声的菈妮娅：“那……我跟蒂亚……”

白莫邪：“来！都可以来！把新团员们也叫上，八音翼社对策组的都过来！”

香菲儿：“休假？”

白莫邪：“算是休整，也算是集中力量吧……白玲玲应该察觉到了吧……”

白玲玲：“嗯哩……”

裘莉安：“……你们父女两别打哑谜！”

白玲玲：“耙耙时间回溯过……哩。”

社交通讯里沉默了一瞬间。

白莫邪：“咳哼，总之之后一段时间里，我们的力量不要太分散的好。”

香菲儿：“……这样啊。嗯，明白……”

白玲玲：“耙耙直接下命令就行了哩，我们都理解的哩。”

裘莉安：“……所以王若夜……”

白莫邪：“不行。”

菈妮娅：“被算死了吗。”

裘莉安：“听铃铃说你睡了一觉才醒，还以为……你怎么能……”

白莫邪：“我得应对老祖宗的对话了，这边通讯就先挂着，不及时发言了……”

裘莉安：“喂！别岔开话题！烂酸！以后这种事，必须上报，必须上报本大人，必须跟本大人商量，听见没！还有白玲玲！你一口一个妈，但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喂！烂酸！喂？白莫邪！你还在听着吗！臭肽链！！！”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每次欺负前圣女小天使裘莉安，都莫名可以让人神清气爽，精神放松，实在是居家旅行，排忧解压的必备良品啊——完全不理会暴跳如雷嘴臭着的百岁萝莉，心中暗爽了一阵子后，白莫邪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了，暗暗双掌合十，默念自己不是故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你在做什么？”手边忙活着的绾千户好奇道。

“啊，你这泡茶的手艺太棒了，喝之前我感谢一下……”白莫邪张嘴就来，说完还继续保持双掌合十的动作，闭目，嘴巴开阖两下，做戏做全套。

坐在对面的白蔻芳华闻言，抬头瞅了白莫邪一眼，向怀里的白囡囡问道：“听唔明？”

“他讲劲唔。”

“嚯？隔哪儿撒楞子呢，脑阔儿克兔……”

“伏不达！纳吃磕嗝儿……”白囡囡语气不悦，然后突然想起了白莫邪还在场一边，瞅向这头对面，尴尬笑了笑。

第7章 小妖女

白莫邪看热闹的心态，也朝自己奶奶，哈哈，咧嘴回了一个傻笑。然后白囡囡被白蔻芳华勾着下巴扳回脸去，又小声嘀嘀咕咕去了……

从坐到亭子里面来之后，她们两人就是这副模样了，当然白囡囡是被迫的，而白蔻芳华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直接裹挟着白囡囡，抱洋娃娃一样，抱在怀里。

显然她是绝对双手都不够用，所以头发也不铺散开去了，继续缠绕着白囡囡，两人就如同裹在一床纯黑丝绸被子里一样，只露两个脑袋在外面说话。

而两人说悄悄话自然用的是本地土话，由于音量过小，所以白莫邪主设这边也获得不了多少情报……

但偷眼看对面两女的表情，白蔻芳华那馋鬼模样自然不用多说了，白囡囡这边则是满脸嫌弃，各种努力避开远离着她，却又碍于情面不好太过挣扎的为难模样……像极了明明讨厌被触碰，却为了食物不得不被迫被人撸的可怜小猫咪。

白莫邪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早上吃汤圆时，会感觉白囡囡无精打采，为什么之前会说绝对不会来雪城这边……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台阶这种蹩脚理由，根本就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主人啊！

而为什么白蔻芳华非要白囡囡送人过来，显然不是想她对自己解释的那样，是因为什么“辈分”……

其实也可以说，正是因为辈分的原因，所以白囡囡才绝对不可能对自己孙子说——“因为有个长发妖怪馋我的身子呀！”

而这也是白莫邪不开直播的原因所在，昨天晚上吃饭开始就没直播了，因为白无双那边要开家长会……而现在自己老奶奶跟族长这副模样，那是更加不能对外直播的了，家丑不能外扬——

由于现代基因技术的关系，任何两个“人类”之间都不能过于亲密的，所以未来社会其实比反而更加保守，而且这种保守，不再是针对一种性别，而是针对包括智械在内的至少52种性别，男孩子在外也得小心保护自己。

也正是因此，裘莉安才会一直对白莫邪身边的人十分在意，奈琪露蒂跟茉维依也就算了，但只要跟白玲玲、王若夜之间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她就会反应巨大……

耶拉教会不说更保守吧，至少这方面会更加注重……虽然她这个前圣女私底下一幅熊模样，但表面工作必须做到位，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白莫邪不要太在意哦，宗主她一直是这个样，对什么性子来了，挡也挡不住。”绾千户一通茶人操作，把茶坞、茶笋、茶籝、茶灶、茶焙、茶鼎、茶瓯把玩得烂熟，在白莫邪一杯下肚之后，又用另一壶新茶满上。

他一路陪着白莫邪，在进到亭子里来之后，他就站在一旁，轻车熟路地从亭格里取出茶具，为客人泡起茶来……亭格是亭子本身栏柱上的储物用格子，这个亭子就如四周建筑一样，是现代风格的，外观看着像个矮胖的蘑菇，会有古代亭台楼榭没有的格子结构，也是正常。

“好了……也差不多了，囡囡营养吸收充足。”

那边触手开花般，白囡囡被从黑发被子里放到了地上，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着一幅不可思议思议的表情：欸？我这样就被放了？

白蔻芳华接过绾千户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仪态优雅而又高贵：“……多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三十年了吧。”

“嗯，完全没有退步啊。”

“那是自然。”

“退下吧。”

“是。”绾千户答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摆放出来的茶具。

白蔻芳华现在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斜眼看向白囡囡：“你也退下吧。”

白囡囡还没缓过劲来：“欸？芳……宗主，白莫邪跟双儿她……请看在他们父母的份上……”

“退下。”

莫名的威压袭来，白囡囡满脸不可思议，仿佛不认识眼前之人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白蔻芳华老半天，直到绾千户经过她身边。

“好了，我们就先离开吧，宗主有些私话要跟白莫邪说吧，我们去外面等等，去等等……”

白囡囡就这么被半推半地离开了。

亭中只剩两人，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然而本该静可闻针的场面，却时不时有刺耳的恰茶声传出。

吸溜、吸溜溜——

不是白莫邪故意要发出怪声来，而是新泡的茶水太烫，他不由自主地要嘟着嘴弹舌吸溜，不然舌头会烫得受不了。

也不是绾千户泡的茶太好喝了，他忍不住要喝个不停，而是就这么对坐着有点太尴尬了……白莫邪能感觉得出来，现在不是“家里人”对话的气氛，而是双边谈判桌上的开场对峙，两边都在组织语言，或者等待对方先开口露出破绽的阶段。

对面白蔻芳华整理着长发，无风自动，披散到身后，露出内里流云飞凤红金宫装，脖颈修长，坐姿笔挺，展露出来的身材感觉要比白莫邪高出不少：

“这茶可何胃口？”

“哪个……说实在的，我对茶水没什么研究的啦，果汁、软饮料、奶茶、太妃拉之类，我倒是可以说上一二……”

白莫邪使用熟人拉家常口吻进行试探。

白蔻芳华凤目一翘，不跟他兜圈子直奔主题：“小妖女什么都没跟你说？”

惜字如金中，能感觉出她很不耐烦……这让白莫邪莫名回想起，地球上真老妈，应付骚扰诈骗电话时的那种语气。看来事情不简单，白莫邪端正态度，拿出当年征战文明联盟会场的架势……

“谁？不知道宗主所指何人。”

——听之前大家对话里，似乎族内不是叫族长，而是宗主来着，所以这里白莫邪就延用了这边的称谓，没有使用比较通用的族长。

“帝国情报之首，王星茹，妖婆子一个……提起她就脑阔疼，哼。”

骂的好，咳哼，不对……

“对方毕竟是皇妃，我们私底下这么说说……”

“哼。”长发海浪一样波动到末梢为止，“本宗当着那小妖女面也是这么叫！”

“……”

“‘百里月见愁’？”

“嗯？”

“嚯……那么你就这么回来。”

“嗯……”

白蔻芳华眼睛一眯，红唇间挤出字来般：“那么你真就失忆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本宗面前？对我白家有何企图！？”

“嗯嗯？！”

“哈哈哈！”白蔻芳华大笑三声，“有趣，人活着果然总会有点意思……你可以走了。”

白莫邪现在的感觉已经不止莫名其妙了，好奇之心思已经爆棚而出，然而显然对方不准备当套路故事里的“反派角色”，会义务把前因后果全部解释出来——情报、信息、资讯在现实世界里就是价值，就是一切，没人会义务分享自己的独家情报……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交涉技巧，话术水品了……

又对坐一会儿。

“……本宗说你可以走了，怎的？要喝完这壶茶？”

白莫邪停下把玩茶杯的手：“宗主一直说我可以走了，但走去哪里？又往哪里走呢？”

“爱去哪儿去哪儿，与本宗无关。”

“那我回铸剑家去了，然后带无双离开这里……”

“哼……”白蔻芳华冷笑一声，然后话不投机半句多，一副要起身离开，你不走我走的架势。

白莫邪也不着急，手指不知道有意无意第敲起面前的茶杯：“看得出宗主知道的比我多，历史纠葛，世界大潮幕后的暗流，个中三味，不是亲历者很难知道一二……”

白蔻芳华盯着白莫邪敲茶杯的手指看了半天，最后皱眉重新坐下，挥手抖发，漂浮起来的长发重新落下：“从哪里知道的？”

“莫宁图。”白莫邪停下敲杯子的手——他仿佛敲击出来的，叮叮叮节奏，正是之前莫宁图帝都茶楼一面时，敲出来的暗号。

“本宗过来人……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最近乏得很，你有什么乐子，说来听听？”

“人嘛，活着，总得图点什么，有人为了自己，为了身边之人，毕竟这是一切的原点……‘自己’都不存在了，一切自然都无从谈起。”

“这个自然，人不存，则世界不存……空有世界万物，意义何在……”

“理应是这样没错，但有的人就是觉得有些高于人本身，比如族群存续，比如文明存续。”

“哼，可笑，从一开始他们的理念就可笑至极！怎么，想起百里月见愁了？”

白莫邪摇摇头，直视白蔻芳华双眸：“我确实不是你所认知的‘白莫邪’了，但我依然是白莫邪，宗主所知道的，我迟早能知道，只要过去之事见证之人不止宗主一人，那么从王家、从羲家……但有些事情，却是只有我会为白家做的，同姓之人总更可信，对吧……”

“更可信……本宗本一直如此认为，直到你出现为止……”

“那是之前我没还没认可自己的‘白’姓。”

“哈哈哈哈哈——”白蔻芳华十分豪迈地大笑起来……

静时母仪天下，比白莫邪见过的三个皇妃更有皇妃样，动时又如顽童，不拘小节，完全凭本心行动，而现在……那真是枭雄气概勃发，一股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豪气扑面而来。

如果当说一种性格，白莫邪身边姑娘不乏其人，然而这三种混合到一起，在一人身上和谐共存的，目前见过的人之中，无论性别年龄种族，就只有白蔻芳华一人。

“……并没有什么可笑的，人是会成长的，总会有叛逆期的对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先不提你断掉联系之事吧……让你去吕肖安身边确实是我的过失，但别指望本宗会为此道歉！”

白莫邪不动声色，想不到这一条支线里居然隐藏了这么深的情报，看来白玲玲刚刚发过来的调查报告，果然都只是表面的内容，既然涉及到了吕肖安这个名字，那事情就不可能只是随随便便挖下文献、人类知识库就能获得的信息——

在听到“百里月见愁”这个前所未有的名词之后，白莫邪就第一时间让一直保持着连线的白玲玲进行了调查，然后现在不断有进一步的整理分析过后的情报反馈回来，但全部都只是些上上网，找找相关论题，翻翻阴谋论的帖子就能知道的事情。

白蔻芳华手上握着的情报，显然不止这个程度，不仅仅只是印证阴谋论的证词，而是更深的黑幕……而且这些情报显然跟自己有关了。

在古代作战是粮草先行，而到了信息时代，作战是情报先行，一片迷雾之中，做任何事情都不放心，白莫邪现在甚至怀疑，自己40次回到过去之所以都改变不了什么，就是因为缺了什么关键情报——白蔻芳华口中的情报，无论能否对现在形势起到决定性帮助，都必须弄到手！

“……老实说，我并不记得72年以前的所有事情了——这事知道的人……王星茹、陛下，那一圈帝国屈指可数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把消息到处传，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吕肖安那边了……”

“本宗也老实说吧……本宗从最开始就一直在怀疑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假装，然后小妖女她们一帮恶党就帮着你打掩护……这么说吧，你们都是在出于什么目的骗着人来着，如果真是这样……你的演技快要骗过本宗了。”

“那么就老实说吧，有什么好处……这么做对我，对帝国有什么好处？能从这800来人的星球上获得些什么？别说800，全星域800亿人又如何？”

“……看本宗吃瘪的样子。”

“嗯嗯？？”

“哼，能看本宗吃瘪的样子，对小妖女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了！”白蔻芳华长叹一声，摆正了姿态，看样子是准备好好说话了，“……但现在想想似乎太高看自己了，为了这个目的，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白莫邪酝了一会儿：“……确实，动静有点太大了，从皇宫爆炸开始……那么宗主知道现在我这边正在发生着什么，为什么突然被帝国给放假回来的？”

第8章 一里不留即为白

“哼，大概知道一些，还能猜到一些，但本宗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听你讲！你个孙仔是卒子，老祖宗我何尝不是呢……吕肖安也不过是个卒子罢了。哼。”

“嗯？！”吕肖安也是卒子？白莫邪听得一惊。

“噗嗤——看来是彻底蒙在鼓里内，那个小妖女啊，她一族一直都是这么惹人讨厌啊……”白蔻芳华露出怀念的神情，波波球开始清理她的长发，发丝开始根根漂浮又跌落。

“……好吧，那就跟你聊聊吧，但首先……小子，说说你能给本宗些什么？”

“白无双成为黄金骑士团一员，白玲玲成为‘儒米蔻白氏’一员，我白莫邪成为下一任族长预备人选。”

白莫邪丢出来的条件，在一般人眼中是那么荒谬不经，然而白蔻芳华眼中光芒大盛，褐色的眸子直接亮到发出白炽的光芒——这还是白莫邪第一次见到在野的超脑，想不到居然还是自家的老祖宗。

预知未来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白莫邪这样，简单粗暴的直接一路跟着历史走，然后时间回溯穿越回到过去，那样就知道未来了。

而另一种方式则是靠现在已知的拼图，进行大量的演算、运算，从而推测计算出个未来的图景……折跃、超越打击等等，大量的运算，某种程度上就是在靠事实已知数据去预知未来……

而现在白蔻芳华就拿着白莫邪给出的拼图，完成了未来的预测……白炽的光芒一闪而过，亭中平静如初，美丽女子双眸微闭，一如什么都没发生：

“口说无凭。”

“口说无凭，但这根本给不出任何凭证，我刚刚也拿了张空头支票，然后就被开除出核心圈子，给打发回了老家……除了相信那边‘君无戏言’一定会兑现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也罢，之后反悔也无伤大雅，那么关掉你的一切网络，或者本宗这边开信息屏蔽。”

“信息屏蔽吧，大家都安心。”

于是两人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开始了最稳妥保密的对话……这次对话的内容即使事后公开，来出来对峙也无所谓，只要没有当时当场被见证，那么就可以对所言之事不负责任——白莫邪根据白玲玲之前提供的表层情报，结合白蔻芳华现在说的里侧黑幕，获得了一个历史全貌，一个绝对不会被正史记载的历史，羲家发家背后的历史——

首先就是“百里月见愁”，白蔻芳华之所以一上来就丢出这个名词来，其实就是在试探面前的这个“白莫邪”，还是不是那个“白莫邪”，结果显而易见……所以说既然不是当年离开的那个白莫邪了，那么自然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白玲玲给翻出来的历史资料里只说，百里月见愁，是现在帝国三大家族之一，月见家的前身。

正史里面是说，当时只是行星系地方家族军阀势力的羲家，随着时代演变慢慢发展壮大起来，大有一统星球、行星系，获得自己迈向银河系战国大舞台第一个根据地之势。

而当时挡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障碍，行星系内另外一只“老虎”，就是“4687国”。

这个4687国在任何史料上，介绍都只一句话，五个字完事，“前王国大敌”，这边要是白蔻芳华不说，白莫邪还真就可能一辈子不知道，这个4687国其实是个“乌托邦”。

别看这个国家，看起来似乎只是因为跟羲家一个老家，才没有被遗忘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但其内在其实并不简单。

国家形式，是全民直接民主共和制，国家官方货币是国民的信用，国民的财富来源是星际贸易，国民的构成是，由于银河系内不断战乱而诞生的，流亡者、海盗、厌倦银河系外生活又回来的人们。

国家的最高权力集团是三个家族，或者更准确来说，由两个家族跟一个人构成的联盟——百里家、月见家跟愁。

首先当初一听这个名词，白莫邪就对中间的“月见”两字起了注意，现在算是板上钉钉了，这个“月见”就是现在的月见。

愁则是一位智械长者，这处五级生态行星系都是他一个人建造开发起来的，可以说他是整个行星系文明诞生的物质基础，本体是一艘星球要塞，一般以一只愁眉苦脸的机器狗活动，自名为“愁”。

而羲家最开始，只不过大量依附过来的战争难民群体之一罢了！

“是不是觉得本宗扯远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提起来有何意义，要翻历史，每个人都至少有段悠久的过去，脑阔疼……”

“没，只是觉得，羲家已经公开了他们数千年征战中的屠杀史，难道宗主要说的这段历史更黑？”

“那倒不是，只是搁那儿跟咱们白家有关罢了……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些事情不从头说起，就不清不楚半截话了。”

“那是……所以我们白家跟羲家一样也是流亡过去的难民？”

“哈哈哈！才不是呢楞干子的！我白家可是当时行星系的正主儿呢！”

“但不是说……‘百里’‘月见’‘愁’……吗？难道……”

“没错！我们其实就是百里家的后人！”白蔻芳华语气平淡，并没有多少悲喜。

白莫邪莫名全身起鸡皮疙瘩，想不到“自己”家族有这么大来头？等等……

“前王国大敌”，那自己这边岂不是相当于轩辕帝对立面的蚩尤？！这种大来头，不要也罢，不要也罢——白莫邪心中苦笑，疯狂吐槽。

历史纠葛就是这样，追溯个几百年，总有上人互相有过瓜葛，对方后人如果抓着这点不放，那就根本说不清了，然而再追溯个几千年，结果世仇的两家其实是一对亲兄弟的后裔。

离开地球环境，未来世界里，人类寿命又不断变长，社会记忆也越来越长，只要有心人抓住历史长河中的一个黑点，不断攻击，那就必然麻烦缠身，有理讲不清。

过去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保护隐私，每个人都不暴露自己是谁，社会上行走的都是公众脸谱，那不就没事了吗。现在也依然十分保护隐私，但有些信息个人信息，却必须公开，全社会都开放着社交，一个人都不用上街的，就可以轻易了解任何人的基本个人信息——没了一切保护皮，无法伪装后，大家反而更小心翼翼，注重待人接物的礼节了。

其实各种程度的隐私政策一直都是同时共存，好坏不能一概而论，还得根据具体时代、环境、人民来分析，只不过过去混乱时代中，主流是重隐藏、保护，一个人有多重身份、网络信息，现在银河帝国统一了银河系，隐私主流自然就是信用评级，全民公开了。

然而说是公开，但强制的也只是基本个人信息，涉及到个人心理健康，乃至人生安全的信息，要求每个人都好好活着的羲家，自然不会强迫任何人公开。

比如香菲儿就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世，虽然那身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罢了……就感觉而言，白家的秘密，就严重性上，不一定比奥德西斯的“海妖塞壬系统”要重，但却历史久远，深得多得多。

白蔻芳华；“你这吃惊的表情，倒是跟十多年前一个样……我们‘百里’‘一里不留’就是‘白’了，明白其中的意思吗……其实本宗根本没有任何实感，只是出于自保本能站出来罢了——”

白莫邪：“愿闻其详。”

接下来直到午饭前为止，两人就在亭中把百里家的故事讲完了，白蔻芳华没有给出任何证据，也不需要任何证据，因为白莫邪身边就有王家、羲家的人，到时候随便通过她们的关系，跟她们家族里的知情人一对照，什么就都清楚了……谎言在信息时代太好被拆穿了。

于是一个渐渐讲故事讲上了头，一个安安静静当个好听众，知道了不少过去的故事——

由于记录战乱中被毁，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愁的国家覆灭了，他就被解除武装流放，银河系之大，随便找了一片空宇就关停了自己的机能，陷入沉眠。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突然被重新唤醒，原来是一艘遇难的战舰，正是驾驶着殖民舰，四处流浪着的百里一族，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千年……由于同样是败家之犬，百里一族跟愁一拍即合，决定发展一个自己的小势力，属于他们自己的新家园。

百里一家在他们原本的国家里是军人世家，所以在国家覆灭之时，执行着战舰战，潜伏在边远空宇的百里将军，就直接出逃了——早有预感的将军，早早就把自己家族，以及数量更多的相关人员、部下，共计十万人，接到了自己的主力舰生态区里。

漫长的数百年夹缝生存，银河系流浪之旅，作战目的的战舰，变成了生活为主的一殖民舰，而一艘也变成了一支小舰队。

愁是为战争而生的，存在目的就是为舰队服务，失去了国家之后，他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而现在被满宇宙拾荒的百里家给捡到了，无疑给予了他新的生命意义。

于是，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建设历史，在这个空无一物的空宇所在，凭空制造出来一个拥有一百六十颗行星的行星系出来。

基本物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技术和高端人口……低级的智械是可以快速填充人口，愁一天就可以生产一亿亿只波波球，并且能让它们都被承认为人类，但也就在基础建设上有点用处，但那之后呢？

百废待兴的开荒阶段，可不是现在物质极大丰富的银河帝国，能源消耗就都入不敷出。由于这些种种，当时就订立了对后世影响极深的发展计划——

1，不论出生，广收人力，只要是能靠自己力量抵达愁行星系的，就全都无条件接纳为公民。

2，由于鱼龙混杂，为了方便管理，维持社会治安，采用已经有国家历史证明可行的信用制度——一个人再有钱，如果没有信用等级的话，就根本一分钱花不出去，信用败坏之人，在愁行星系里，一块面包都买不到，只能饿死。

3，禁止民间武装私有，一切重工、科研、军事项目，属于国家直营项目。

没错，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百里家跟愁就一起建国了。偷偷摸摸苟且发展到这个程度，想继续发展，就不得不跟外界展开联络了，首先是愁必须进行现代化改造。

而五千年的老舰体，太过老久，与其改造不如换新的，于是愁就有了一具临时身体，一只愁眉苦脸的机器狗，由于他这“愁”的表情太过人性形象，就被大家调笑着叫“愁”了，久而久之，愁就成了他的名字。

其实他心里一开始也确实很“愁”的，莫名伤感，当年辉煌无比，都无法被强行分解拆毁的中字装甲星球要塞，5000年后居然只能作为后勤单位了，而且他引以为傲的运算力，要塞的核心、智械的心脏，超级量子计算机，到了现在，其运算力一只机器狗的硬件就能承载的程度了……

愁的忧愁放一边，百里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要跟外界联络，那总得有个名字吧，自己这个势力要叫什么呢？百里愁国？但家族里叫百里愁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显然不行，而且那时“愁”这个叫法都还没流行开去，大家还是在用“4”来叫愁。

“4”是一串数字的开头第一个数字，而那串数字就是愁作为舰队军事单位的舷号，于是最后干脆就用这个舷号来称过了——4687国。

4687国最开始联络的对象，自然是海岛们，同时他们自己也作为海盗四处劫掠物资……高端人才自然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就这样发展了一百二十年，然后一羲姓科学家被作为目标劫掠到了4687国。

如果不是这一“悲惨”的、令人遗憾的海盗劫持事件，那历史舞台上就将永远不会出现“羲”这个姓氏。

第9章 羲家的发家史

当年那个叫羲问花的年轻人，之所以会被百里家相中，自然是因为他的头脑，加上被社会、他上级领导们的不重视——某国的新生代计算机技术方面的领军人物，提出了新的超脑开发可能性，却被业界元老们排挤打压边缘化。

在阶级固化的社会系统里面，这种论资排辈，打压新人的现象十分正常，按照他们国内传统，羲问花只能熬到上面人都退休，不再管事，他自然就可以出头了，而老老实实年轻人，也是这么打算的……所有科技奖项没他份，论文、研究成果被实验室征用，只能跟在一堆人后面署名，他也完全没有意见，毕竟他自我感觉挺好的——他的人生目的就是能搞研究，其他名利都是身外之物。

然而暗潮涌动，一个人总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出名。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羲问花这样有能力，又不受重视，不被国家作为重点保护的人才，正是人口贩子们的理想目标，基本上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4687国就这样“引入”了不少高端人才，低端的也开始有海盗、流民加入，整个社会开始多元化，欣欣向荣起来。

至于羲问花就开开心心地在，新环境为新主人，搞起超级计算机的研发来，而且比之前过得还要开心，因为他获得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切资源、政策支持，甚至违反“人类权”的实验都是被允许的。

所以被绑架一事，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悲惨样，他虽然不一定是最聪明最优秀的，但他却是所有引入人才之中，热情最高的一个，十分对迫切需要科研成果的百里家的胃口，于是最后的结果也就理所当然了，不到十年，他就掌管了4687国的一切科研大权。

在羲问花去世之后，4687国也拥有了完全自主生产主力舰的能力，虽然作战能力无法跟列强们的一线舰船相比，然而不管是手枪还是火箭筒，只要是能一发杀死人的，形成了战略威慑，那就会受到他人的尊重。

当然4687国不可能就这么走上历史舞台，过去那个时代，拥有主力舰，能生产主力舰的海盗多如牛毛，所以只能继续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默默发展。但这个时候，可以交流的对象不再局限于海盗们，而是可以跟其它小势力联络了，开始走上了正经商贸的道路。

月见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出现在历史上——月见家是这片行星系区域里的倒卖商人，做着东边商品倒到西边去的事情，业务模式有点黑市洗钱的味道，经常跟海盗、叛军、反贼们打交道。在各方都混得开，但又都不受各方信任，被所有知情人提防、戒备着。

因此一直以来，月见家商会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是一栋危楼——他们能发家，也正是由于之前的搞倒卖的“倒爷”倒了，有了前车之鉴，月见家就一直在寻找一棵好乘凉的大树。

而这个时候4687国作为新兴势力登场，当他们打败了一支嗅腥而来的海盗主力舰舰队，在这片星空巩固了声威之后，月见家就果断自己洗干净了送上了门去，于是到此为止，“百里月见愁”权力结构就算是完成了。

百里家主导，月见家跟随辅助，愁地位超然基本不过问政事，但越到战事，他是当时国家仅有拿得出手的将领。为国家培养、制造了大量军官士兵……

讲到这里，白莫邪忍不住就好奇了：王家呢？

白蔻芳华红唇一咧：我们辉煌的时候，关这后生晚辈屁事！

……所以这段历史就久远到王家、柏家都还没有出现。

之后的剧情就简单了，不外乎内搞发展外搞征战，一段军阀小国势力往历史舞台努力的过程，足以另写一本书，如果是穿越到那个时刻，白莫邪就可以玩模拟经营、战略战争，走通常的星际争霸穿越者模式了。

而就在4687国可以踏上银河系舞台之时，出了问题——江湖组织势力，不断壮大发展，最后都会越到的一个问题——自身国家实力膨胀，跟内部权力分配模式陈旧之间的问题，历史总就是新贵跟旧权之间的矛盾……已经知道结局的内战爆发了。

羲跟百里……

而战争的导火索十分神奇，现在全宇宙都没几个人知道了——因为国家命名的问题——都可能要跟黑龙帝国、大奥霍兰共和国接触了，自己这边不能一直叫还叫什么4687吧？

这场争吵其实一开始没羲家什么事，是军队跟政府先吵起来的，大量军人受恩于愁，自然认为一直就把“4687国”延续下去没什么问题，我要叫什么与他人何干，干嘛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政府其实就是百里家，他们自有想法……其实百里家内部意见也并不统一，但坚持不改名的只是少数派，于是跟那些唱反调的军人一起十分简单就被解决掉了。

月见家此时保持沉默，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百里家的内部纠纷罢了。

然而现在的4687国，已经不是当初开荒年代里，他们几个人的江湖小团体了，几人的意见就是国家的意志了……

上面这番处理动作，就让“改国名”的事情被国民广为人知了。于是民众们开始十分热心热情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一开始国内大家都挺开心的，过节一样，每个人都在出主意，而本质是在为自己的国家强大而骄傲。

而对下面的闹腾，百里家感觉莫名其妙，理所当然地把社会讨论全部禁止掉了——他们还是老思维模式，我的地盘，哪有你们发话的余地？

苗头已现，旧权跟新兴力量的冲突不可避免，民众暴乱爆发，前期双方都还很克制，暴乱还只能称为游行示威。

在游行期间，百里家自己就定下了国名，标志着事件到了中期，百里家认为名字定下来了，国民就应该没什么好闹的，该各回各家去了，然而此时民众要的已经不是一个国名那么简单了……述求得不到回应，示威升级，开始出现暴力行为——4687的国民本来就极具战斗性。

而在百里家采取血腥镇压之后，混迹于科技领域，作为国家知识象征的羲家坐不住了，开始秘密救援民众，标志着暴乱进入后期。

当羲家所做的事情暴露，当时的家族族长被公开处死之后，标志着局限于首都圈的民众暴乱事件结束，而相应的，国家正式进入内战阶段。

这件事情就很奇妙，最初广大国民跟羲家其实都是百里家政府这一边的，想要的是改掉现在的国名，然而到了内战的时候，羲家跟民众却站到了之前对手，那些被处理的军方代表那边，秘密救援出了这些被关押的将领。

除了那些姓百里的少数派不合作外，被救出来的军方人物，都跟羲家结盟，构成了内战最初的力量……这场内场旷日持久，毕竟最初的力量对比是一比一万，羲家这个一想获胜，必定要走过一段艰苦的旅程。

由于这场旅程又可以单独写一部小说了，所以在交谈时，白蔻芳华直接一句话带了过去——“那群撒脑阔儿的，根本就是科技的胜利啊！”

反叛者们的联盟虽然一开始声势浩大，然而再绝对国家暴力机器面前，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内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感觉，4687立国本身就非善类，各种手段，自然什么都敢用。叛党将军带着自己的队伍，到了行星系外面十光年范围内，打起了游击。

至于留在星球上为民众代言，搞政治斗争的羲家，自然被围剿得东躲西藏，活着的不是被抓回去，不但永远失去自由，还必须继续为国家服务搞科研——不是因为他们跟国家科技绑定了，一动他们，整个国家的科技树就要崩溃，羲家上上下下在最最开始，就会跟他们的族长一起被公开处死……

而那些逃过围布追捕的，则是磕基因药彻底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所以说，有时候现实就十分戏剧化，比故事还要感夸张。

两百年下来，大家都快忘记这场动乱了，羲家只剩下一个活着能自有活动的人的时候，堪称奇迹的邂逅出现了……羲家这个最后的后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羲了的少年，注定成为一本专门为他所写的故事中的主角。

改变姓氏，改变基因，两百年后诞生的，活到二十岁的犬族星薙娅青年“威廉·葡萄枝”，工作是继承父亲的，在垃圾场工作，负责分类回收军队、快递公司从行星系外运回来的各种垃圾——放在白莫邪的地球年代里，这种工作可以被称之为“捡洋垃圾”。

葡萄枝做这份工作做了十六年，可以说十分专业，又快又精准，是所有工人中的效率最高的，所以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被提拔成了小工头，带领一个班组负责一个片区。

有时候还会帮他上面的大工头，完成最后的运送任务，负责把分类好的资源运送去工业星球……就这样到了二十岁，改变他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这天葡萄枝普普通通去上班，普普通通的操纵着工业动力装甲拆卸飞船装甲，本以为又只是普普通通的下班，然后普普通通去夜场普普通通寻欢快乐，最后一头醉晕过去，等待普普通通的第二天开始。

然而到了下班时间，总工头突然叫他把一批货物送去首府行星……从边缘资源场到首府，这来回一趟，至少得十五天时间，这么长时间，是一次十分过分的加班了。要知道大工头的额外工作，最多也只是半天路程的重工星球而已。

显然是总工头自己不想跑这一趟远路，几个大工头又正好全部外派出去了，于是就只能继续往下找，最后这差事就落到了葡萄枝头上。

葡萄枝没有拒绝的权力，他又不能继续往下丢任务，他手下的那些部下说好听点是工人，说直白点，就是混吃等死的老油子，把要送去首都的单子交给他们，天知道他们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他自己也得受牵连过不去。

所以只能私底下骂骂咧咧的接下这趟出差……

其实首都星球，葡萄枝是第一次亲自来，以前最多也只是从视频里面了解，毕竟虚拟旅游服务他买不起，不算全系设备的钱，光一次旅游费，就够他去夜场嗨二十次了。

但至少看过视频，本以为也就不过如此，然而当他真的身处其地之时，瞬间就被其超出意料的科幻给震撼了——听不如亲眼所见，亲眼所见不如身临其境……未来纯视觉体验已经落下成，眼睛再强，也只是一觉而已，所以大脑潜入式游戏、虚拟旅游、虚拟购物，各种虚拟实境才会出现……

然后葡萄枝就被骗了，而且还不是在星球首都里被骗，他在是星球轨道的转运空港上被骗到了——他应该在这里跟首都公司的人进行交接，把停在远轨道上的货仓控制权交出去。

然而在过去那个年代，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用“古代”来形容，客运的效率比起现代来，自然是只低不高，所以空港提供的休闲休息服务更加丰富多样，服务项目的时间更加长，尤其是在这种称不上“文明”，充满野蛮感觉的新兴政体境内。

一直等接应人不来的葡萄枝，旅途疲劳，加上酒瘾发作，快活了一晚之后，他的货仓就不翼而飞了……一回忆，就知道，是昨晚陪酒下的手……

“首都星球轨道上的空港出这种事哈，所以就说野蛮啊，但有一说一，那个葡萄枝也真是个楞干子，所以说傻人有傻福吗……”

面对白蔻芳华的后世吐槽评价，白莫邪的吐槽则是：“……宗主，你怎么这么清楚的？不是说……”

“哼，听过一句老话没‘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作为白家的敌人，这群纳脑阔儿们的事情啊，我们可是一清二楚的！即使当时不清楚，事后我们也要调查个明明白白！知道是在哪里翻船的，不然你白家早没啦！傻孙娃哦！”

“是是是……宗主教训得是。”白莫邪此时的态度是以顺着老祖宗为主。

第10章 星际舰娘

“哼，这些不会有详细记载的事情，到时候你去问你那几个楞脑阔相好去，她们都可能不知道！得问她们家里管事儿的才行……别打岔！忘记讲到哪儿了，到时候都是你的错！”

不是你岔开话题来吐槽的吗——白莫邪嘴角偷偷抽抽，连忙端起凉了的茶恰了一口——果然如绾千户所说，自家的现族长是个十分自我的人啊。

“……那么长话短说了，总之这个脑阔儿充气的，就逃到了首府星上……”

第一次出差来首都，就丢了货物，在首都报警无用不说，两头的公司还都要追究自己的责任，余生都要用来还债。

对葡萄枝来说，比起心灰意冷，他更多的感觉是害怕……所以他在一身冷汗，第一时间报警、联络完公司方面之后，冷静下来后的反应就是——逃，躲起来。

然而他已经被公司冻结权限，用不了钱了——在4687国发展起来之后，之前的信用经济制度就不再可行。

一个全民互信的社会，要么是管制力、技术水平极度发达成熟完善的国家，要么就只是没有几个国民的小势力……开始跟海盗接触贸易之事，4687国两个条件就都不具备了——最基本的道德危机原理——一桌人吃饭，只要有一个人是犹大，那么这桌饭就不香了。

这个被各种时代各种政权都尝试过的乌托邦经济模式，就在4687国走上正式立国道路之时，名存实亡了，然后在月见家族接手经济之后，正式被废除。

也就是说葡萄枝所在的时代，是一个纯金钱的市场经济环境了，一旦个人资金被封锁，那么一个人就将寸步难行。

然而葡萄枝身上虽然没有多少现金，但他却有一身手艺，那个年代别说现在银河帝国这样四大公共系统、migi、银河网络全面普及，就连公共厕所都没几个，葡萄枝搞起小动作来，就十分轻松愉快——

既然不能无法走正常出入口，那就走非常出入口呗。

他各种拆垃圾的手段用上，钻到了一艘不知道什么飞船的客舱里，然后就消失了——这是事后百里家深挖监控，进行谍报等级的情报分析，发现他在轨道空港最后的踪迹。

在失去葡萄枝一切信息两年后，警方悬赏500块钱买线索下，终于有人举报在星球首府贫民窟目击到了葡萄枝……他在下城区重操旧业，搞起帮人维修设备回收垃圾的生意，几个邻居都挺喜欢他这个勤快小伙子的，商量着要嫁闺女，看上去混得似乎比过去还好。

最后事情暴露还是由于他星薙娅的血统，星薙娅在这边毕竟是少数民族，“贫民窟来了个能干的犬族”，时间一长，自然会传扬开去。

于是在友善的邻居们帮助下，逃过最初最危险的警方埋伏抓捕之后——底层民众跟官方的关系一直不好，对于一般人来说，葡萄枝才是自己人——葡萄枝在经理了一段颠沛流离、胆战心惊的生活之后，意识到首府星待不得了。

又是百里家事后调查历史——葡萄枝在首府星上最后出现的最后位置，是在星球的东半球工业区，他又故技重施，钻进了一个货仓里，偷渡出了星球。

“星际货仓一般不都是真空的吗？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躲进补给货物里了？但补给货物也是真空才对吧。”白莫邪好奇道。

“哈，听说过‘偷渡’‘蛇头’这些词没？哼，现在这个年代自然没这些事儿了，当年可是多得去了，总之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到那么多钱，打通了关节——你懂什么是‘钱’吗？”

“懂，懂的，一般等价物，靠对政府信心维持价值的货币经济系统。”

“唉哟，不是楞干子啊，知道得还挺多的啊，不是现查的吧？”

“经济学名词解释一部字典，总结出这两句，也不是一两秒的事吧？我又不是超脑……”

“没错超脑，超脑啊……那个傻人有傻福啊……”

接下来的故事就到了“科技致胜”初登场的时候了——

葡萄枝的行踪又断掉个把月之后，他就突然在百里家的太空研究机关里出现了，那是一处隐秘的最高机密星球要塞，基本运作由愁直接负责管理……然而葡萄枝就如入无人之境般，在这个星球要塞里混迹于劳工之中，生活了至少一个月。

事后推断，说其中没有愁的偷偷帮助没有人会相信，之后就是葡萄枝的血统了——基因改造成了星薙娅，但他们把原本的家族基因信息，保留在了基因序列的垃圾代码之中，本来是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的，知识分子们的最后倔强，却让葡萄枝给阴差阳错利用上了。

羲家人们被作为免费高级科研人员，在这里被奴役着，没日没夜的赶着开发进度……虽然是被奴隶一样对待着，但他们在研究区域确实是有高级权限的。

有羲家基因，又有愁在暗中帮手，葡萄枝在国家科研的心脏部位，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有着比守备军队更高的权限，更好的待遇，可以如同神一般帮助有困难的劳工……可以说，只要他保持低调，完全可以在这要塞星球上舒舒服服生活一辈子，结婚生子都不是问题。

当然，历史没有如果……

命运中的邂逅发生了，他在伪装成工人干活的时候，在一生物调整实验室里，跟他命中注定之人邂逅了……

那是一排无重力状态的维生舱，一个个少女模样的人偶漂浮其中，只有她突然睁开了眼睛，野兽般的金色竖瞳，天真又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葡萄枝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抚上了维生舱的玻璃，开口道：

“‘你是我的舰娘。’”

“停，打住，等一下！”白莫邪把捏着嗓子，读文案般，复述出这句话的老祖宗给打断，满脸不信地道，“宗主大人啊，之前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可都是无条件相信了的啊，但这……这一句，首先，你怎么知道他当时说得什么的啊！”

白蔻芳华慵懒地伸展身子往后靠靠，躺到了自己的长发：“那个小子出了自传呗，这是里面他的原话，不信你自己看呗……”

一本档子文档传输给了白莫邪，眼皮跳跳：“所以也就是说……我直接看这本自传不就行了吗？！”

“美化了的啦，捡破烂、到处逃亡这些都被他一笔带过了，你自己可以看，全书关于他出生的，就开头一句‘我跟我父亲，还有父亲的父亲，一直都在垃圾回收厂工作’，这个脑阔儿锈的，还挺爱脸皮的，自己是犬族星薙娅的事更是一字都没提，哈哈哈！”

“好吧……但、但‘舰娘’是什么意思？我这边字典只能查到超久远的远古时代的解释，说是种舰船拟人化称呼……”

“哦？是吗？居然还有古语的吗伏不达……我们这边的话，差不多应该是‘婆娘’，‘婆娘’总明白吧……嘶，但没那味……等等，我给你找个同义词——真是脑阔疼，你这楞干子就不能不失忆吗——压寨，‘压寨夫人’差不多的感觉啦，行了吗？”

白莫邪收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霸目光，恍然大悟地往后仰头——压寨夫人是呼啸山林的山贼、绿林好汉们的俚语，粗鄙土话，而到了未来星际时代，好汉们不是聚众山林了，而是聚众战舰了，所以“压寨夫人”也该改叫“压舰夫人”才对，然而显然俚语黑话的发展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换个字，于是就有了“舰娘”这种粗口。

“……所以，‘舰娘’是海盗们里的黑话？”

“不知道……别问我，本宗也只在这本自传里看到过……”

“那应该就没错了，口语一般不会出现在书面上，而我们生活的文明环境里，更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海盗黑话。”

“孙娃仔，本宗可不是什么‘文明时代’出生之辈……”

“宗主大人的基本资料晚辈自然清楚……但宗主大人那个时候也一直是在正规的军队里作战的对吧？”

白蔻芳华长发飘飘：“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应该是海盗们用的粗话，哈哈哈，说白了在遇到愁之前，我们百里家就是海盗嘛！我听故事的时候就觉得啊，4687国啊，海盗味儿一直都很浓的！捡破烂的楞脑阔儿，会说海盗话也是自然的！”

老祖宗表情依然淡淡，但可以听得出来她已经谈兴盎然……要知道当初一见面，在察觉到白莫邪已经不是自己人之后，她的态度就十分冷淡，甚至可以用不耐烦来形容。

然而现在，讲过去的故事讲上了头，自己开始滔滔不绝停不下来了……

“确实如此，几代人都生活在底层环境里，会些黑话粗口也是自然而然的，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

“哼——那个楞干子啊，下流得很呢……也不能这么说，人之本能罢了，当时4687国的政策就是得多生育啊，战争打的就是人口啊。”

“不应该是国力吗？”

“没人，连国都没有啊，傻孙仔儿！”

“所以羲家现在才一切以‘人必须活着’为理念？都是因为那个时候葡萄枝……”

白蔻芳华摆摆手：“那个楞脑阔儿，充其量只是个开幕罢了，还没到那么深层次的时候，咱们说他这么多，只是因为他的出现，我们百里家才又流浪银河系的！”

“……但，百里家不是……”

“停——”白蔻芳华发丝一飘，“你是不是在怀疑老祖宗我的话？”

虽然断网了，别说白莫邪，现代任何一个人的主设、终端机里面，都不止会预装各种基本操作系统、应用程序，人类知识库是必带的计算机存储内容。

人类知识库的信息量，相当于21世纪一百年全球网络全部数据的总和，而且总量还在随时间增加——白莫邪知道其中的含义，要知道当年随便一个游戏、电影就几十、上百个g的，随便一个网站的视频每日就增加上万——这些内容全部都属于“网络数据”范畴之内，而如此庞大的信息量，全部变成一粒粒珍珠般的实打实知识、经验不说，还被存储在每个人的本地存储计算设备里，还根本不占任何数据存储空间。未来第三代计算机就是这种程度的科技。

白莫邪现在的资料支持，不但来至白玲玲主设里预存的人类知识库，还有白玲玲之前整理分析银河网络情报，从各种角落挖掘出来的，有一定可信度的“流言蜚语”可供参考——他手上的资料，跟白蔻芳华所说存在大量出入，虽然在之前老祖宗就说过，她所讲的不会出现在正史上，甚至还主动给了一本葡萄枝的自传给自己……

但怎么说呢，完全脱离参考资料只听老师讲考点的话，别说白莫邪了，是个人都会本能的只信个七分：

“不是不信宗主大人……我知道现代人类大脑的精准记忆性，再有各种云、本地记忆体辅佐，即使口口相传，也可以保持100%原样传承……如果口述之人不添油加醋的话。”

“哼——现编？本宗主才没那个功夫费精神，脑阔儿疼……还不是你个楞孙仔，不断打岔，老祖宗我才会说得断断续续，不然直接照着本宗听来的直接念下来，是不是就完全信了？”

“那倒不是，后世价值观念一层层覆盖上去，才更有参考价值啊，完全原文去看待……虽然显得公证，但这个世界何为公证？”

“哈哈哈！我喜欢！本宗喜欢现在的你啊！”白蔻芳华大笑三声，长发海浪一般一阵波动，“当年的你啊，虽然令行禁止，乖巧听话，但……太过无趣了啊，无趣！这样，再给你说点更劲爆的，敢不敢听啊？”

白莫邪咧嘴，想都不想地答道：“洗耳恭听。”

“好！之前咱们不是说到葡萄枝跟他那个‘舰娘’隔着玻璃手对手，心有灵犀一点通般吗？嘿嘿……”

“对的，说这是‘推动历史齿轮’的邂逅。”

“这是他自传里面的原文，当然美化……不对，应该说是本人故意不提删减了的版本，嘿嘿，老祖宗我本来不想说的，说出来老祖宗我自己都脸红，在小辈面前影响不好嘛。”

第11章 现实既不伟大也不浪漫

“嚯——”白莫邪隐隐猜到了点什么，就更加好奇了，“我也成年人，虽然还没正式婚娶，但约定了终身的‘婆娘’还是有的……”

“哦，噢，那有机会带回老家来给宗主我过过目。”

“现在她们在打仗……我这边的这些事情宗主应该有所耳闻对吧？”

“打仗，到处都在打仗呢，这个银河系、宇宙之大，总有仗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打着，外面风雪再大，就这里永远世外桃源一般。”

白莫邪随着白蔻芳华的眉眼，侧头看向连楼外，力场护盾外那漫天的风雪，真是一层纯白的棉被覆盖罩在一只景观球上。

“所以雪城的寓意是不再过问窗外国事天下事？”

“……不提不提，咱们继续讲故事吧，听完后记得你自己的承若。”

“后孙会的……再加一条，行事绝对不会牵连本家。”

“呵，你孙仔倒是会现场生造词儿的啊……好啦！总之当年我们百里家的祖先们，在事后调查追寻这个死对头的历史行动轨迹，几经波折，复原调出了被黑入、破坏掉了生产工厂的监控信息，你猜看到了什么？”

“什么？”

“嘿嘿……那下流的楞干子，用自己的特权，在我们的素体生产线、实验室、库房流窜，每天到了休息时间都准点过来报道，还不重样的换着库房、实验室钻，嘿，对着咱们维生舱里面的，做各种猥琐的事情儿！幸好有玻璃隔着，那个撒活儿的楞干子，又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开维生舱，怕搞出什么大动静，要不然啊，我们可是得有一大批素体一人变两人了呢！”

对此白莫邪早有预感……现在羲家连大屠杀的事情都解密公开了，结果还真有绝对不能外传的秘辛呢，这些事儿啊，还真就只有那个时候的一圈当事人才知道啊。

虽然结合各种因素，白蔻芳华根本不可能骗，也没必要再这些事情上骗自己，但白莫邪还是为了自己心上人祖先的颜面，徒劳的挑刺儿，道：“但……但不是战争目的的合成人，应该都不会附带那种器官，浪费资源、降低各种效率，作战效能的吧？”

白蔻芳华斜了白莫邪一眼：“还是不信老祖宗的吗？哼……本宗主有说‘合成人’吗？有说现代意义上的‘亚人兵’吗？”

白莫邪有点不好意思：“我……”

“停——继续讲故事吧，之前有说‘超脑’对吧，葡萄枝在的这个星球要塞，为什么说是国家核心，就是因为它是我们生产超级士兵的地方啊，战争打到最后都是打的人，国力、资源什么的，都不算个事儿，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国？国是由人构成的啊。”

白莫邪认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人类还局限在地球上的时候，或许还要谈谈资源、生存空间、地缘什么的，但到了未来，跨过了光速门槛，进入银河系战乱时代之后，战略重心还放在死物“资源”上的，就只剩下被星空之中敌人奴役的份儿了。

“所以，那是一个超级兵工厂？并不是生产合成人国民的？”

“合成人战士也是生产的，愁最开始就在以此为国家补充人口了……但在此之上的‘超级士兵’，以及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超脑’……即使完全按照超脑的规格去进行基因调整、改造了，生产出来的合成人里面啊，一百万一亿个里面，才有一个有可能成为超脑，呵，还是有可能呢，脑阔疼……你能明白里面的概念吗？”

“明白的，就是游戏里面抽卡一样对吧，ssr的概率只有15%，抽100张普通卡，才能出一张超稀有的卡出来。”

“对头！就是这么回事，技术不够数量凑，就是，也只能这么堆砌数据，当年4687的科技水平啊……你这比喻到停形象，就是按照标准生产制造一亿个，才出一个超脑的感觉。不止我们，大势力也都是这么堆数字来着，这是常态……这些苟且之事啊，上面的为了理念，下面的我们为了活，都没什么好谴责的……”

“这种事情我也遇到过，不合格的就直接作为强一些的战士，去填充战场了……”白莫邪自然是在白玲玲掀起的千难体战争中遇到的，千难体组织就是这么获取兵员来着。

自己家里的那群新员工少女，其实也可以说都是按照这种思路来制造的，只不过她们所处的那个文明崩溃，科技倒退的银阿莱世界，只有诞生普通公民技术水平，这还是茉维依她们努力发掘遗迹，重新发现出来的技术。

新员工少女们，那个世界的反抗军亚人兵们，要堆砌的目标不是“超脑”，而是合格的士兵，数百普通合成人之中才能出一个战士，而茉维依组织的金蜂湾部队，就只取这么一个战士，其他的亚人兵，基本都进入反抗军的队伍，去填充战场了。

“……是吗，那你也该知道，这种事情现在是非法的了，老祖宗我也不问你是在哪里遇到‘亚人兵’的……这个宇宙啊，总有仗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打着呢，就这里永远是片极乐净土……”

白莫邪顺着白蔻芳华缥缈的眼神，望向连楼之外，望向力场护盾之外漫天风雪，漫天风雪，厚得如有实质，如同一床雪白的被子一般，覆盖在一颗景观球上。

“所以这里雪城的寓意就是不再过问外面国事、天下事？”

“不提、不提了，记得听完故事之后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绝对保证……那后孙在这里再加一条，今后行事绝不牵连本家。”

“哈哈哈——”白蔻芳华又高声娇笑，“你这孙仔儿倒是会现场生造词儿……接着说故事儿！当年的技术都是，合成人的话，就是按超脑载体的标准制造个容器，称之为‘素体’、‘原型机’什么的，我也不太懂，总之所有人都卡在这一技术层面上，这样堆数量及其消耗资源……你该更清楚点吧？身边那么多超脑……”

“嗯我知道那时候的技术难点，大脑栅元排列技术都还没开发出来，使用的还是最古老的‘概率撞钟’法，就操作空间而言自然就……”

“……说起来孙仔对游戏很熟悉的样子啊？”白蔻芳华僵硬地岔开话题，打断了后生晚辈炫耀他的知识量……

“咳哼……现代人有谁不玩游戏的，我失忆前不玩的吗？”

白蔻芳华一抖长发：“自然是不玩的，也怪老祖宗我给的压力太大了吧……”

“老祖宗也玩游戏？《装甲无限》？”

“玩的，而且还玩得很久，只不过是卡牌的版本，现在这个啊……太激烈了些，让人有点乏……其实虚拟实境游戏，本宗都只是进去旅游看看，当个异世界观光罢了……说到观光啊，那个满脑阔下流干楞子的，在一片维生舱里观光啊，那个活儿撒得欢啊……4687国技术更不行，合成人技术复杂程度你也知道的，所以我们百里家就大量使用了活人……”

“国民吗，有一说一确实，直接挑选合适的活体进行基因调整改造，效率更高成本更低。”

“嘿，反正大家都做，那些偷偷摸摸搞的大国更加伪君子……羲家也不干净，从最开始的羲问花，他都是馋的我们的活体实验！”

“……所以羲家‘人类必须活’的理念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吗？”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救这么深刻啦？我们讲这个葡萄枝，也只是因为他十分关键，把我们百里家搞得又银河系流浪！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白家、你身上发生之事的因缘吗？”

“……没错……宗主也知道我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停，打住，别说……只说故事——战争，到处都在打仗，本宗可管不过来！脑阔儿疼——”

“确实……”

“是后孙唐突了。”

“……说到直接使用‘现成’的‘材料’来做素体对吧，要找到基础素质好的材料，其实挺难的，而且需要保证事后可以控制得做，无论是碰巧中奖‘抽’到了超级士兵，甚至超脑，要是不能为国家所用，那也是白搭……所以如果最开始就是忠于国家，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理由，反正就是……就是那个意思，你懂？”

“懂。”

“高素质，又能被轻松控制，不用把资源浪费在最初的模因洗脑上面……其实要塞里劳工大部分就都是失败作品，剩下的则是预备品……为了能完成指标，羲家把自己族人也丢去凑了数。”

“难道……”

“没错，讲了这么多铺垫，你那么聪明应该差不多能猜到了吧——葡萄枝看上的舰娘，或者说那个对他其了反应了素体，其实就是羲家的姑娘，葡萄枝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一幅‘宿命’啊‘命中注定’啊什么的，就认定了那姑娘……嘛，也不能老说下流什么的，当年人口政策、性征、法律什么的，不早早结婚生子，为国家增加人口，就要被克重税，那个时代的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所以，其实是基因或者大脑特征图谱起了反应，所以‘那姑娘’就被唤醒了？”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羲家可没安好心，帮政府军队做事，完成模因意识改造的时候，都留了个不起眼的后门——会对羲家基因起反应，虽然无法像百里家那样直接下命令，但会有种‘天生’的亲近感——然后那个下流，咳哼，那个楞干子，每次都会把自己的基因弄出来糊得到处都是，这么弄了几年之后，一个个换过去，终于轮到那姑娘头上过……其实应该不止一次轮到，但这不知道第几次的恶心事情，恰切碰上了这姑娘的超脑能力觉醒，后门、外界刺激，啪，事情就那么成了。”

“她能力一觉醒就黑了系统，调用了附近设备的扫描功能？”

“应该是的，对于超脑来说，这算是本能吧……苏醒第一件事是要‘睁开眼睛’嘛……获取外界信息、资料、数据，对超脑来说，睁眼可不够啊，每次搞得麻烦哦……脑阔疼……”

白莫邪想起来白蔻芳华也是超脑，对于超脑能力者的，从睡着到睡醒睁眼过程，自然最有发言权——然而其实每个人都不一样的，而且个体之间的差异性极大，同一系统制造诞生的超脑之间也千差万别，这点白莫邪之后自然就会知道了，毕竟身边一堆超脑，共同生活，天天在一起睡觉什么的，只要留点心观察，什么都可以搞得清清楚楚了。

接着故事继续。

即使是超脑，靠肉眼自然也看不到基因的分子结构的，但扫描就轻而易举了，照一照，光谱分析就足够了……总之葡萄枝跟那姑娘就对上了眼。

之后的故事白莫邪莫名有一种既视感，总结就是想方设法带着实验体逃出实验室，最后在就要成功的时候失败了。

超脑从诞生开始就是终极战略资源，用白莫邪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你家辛辛苦苦研发制造出来的核弹丢了，是不是要把整个房子掀了也要找回来？

葡萄枝权限再高级，本质上也只是羲家的程度而已，所以一暴露在正面，被真正的统治者察觉到之后，就没有任何优势了……从他把那姑娘弄出维生舱开始，他的时间就进入了倒计时。

没有任何温情、感情交流的，纯粹的半天生死大逃亡，地球大小的中空的星球要塞，他们两人从一头逃到了另一头。

在最后时刻，意识到不可能逃得掉的时候，那姑娘用自己的超脑能力，使用医疗舱硬生生改造了葡萄枝——作为基因调整工厂，这种医疗设备、生产线随处可见——把他的星薙娅外貌，从基因因子层面上排除点，改造成了个普通人，然后丢进了废品堆放处，“废弃场”。

改造失去意识前，葡萄枝最后说了句话：“我的舰娘！你等着！”

白蔻芳华捏着嗓子，感觉有点嘲讽意味地复述了这么一句话后，清清嗓子，让波波球热了下绾千户泡的茶水喝起来，休息休息。

第12章 听老祖宗讲过去的故事，信息量有点大

白莫邪趁着中场休息的机会，开口问道：“所以这一句也是真话？”

“他那自传里面，也就这两句是真的了，就是书面美化了点……应该说就只有这么两句说话……你看，后来他自己都没记载自己任何原话了。”

“其实知道羲途凪私底下的事情，反而感觉他更真实，是个人的感觉了……所以羲洺可可是羲家第一个超脑吗？”

“应该不是第一个，‘瓦尔哈拉’从4687年代开始，就在给虞国制造战士了，羲家里面搞科技的人，全都一直在瓦尔哈拉工作来着。”

羲途凪就是威廉·葡萄枝的本名，“葡萄枝”是带方言口音连读的“途凪”，而羲洺可可就是“那个姑娘”，他的舰娘了。瓦尔哈拉，英灵殿，一直就是4687国战士工厂的代号，之前在某颗星球上来着的，后来要开始搞超脑后，就搬到太空里面了。“虞国”则就是百里家自说自话自己重新命名的国名。

追寻最古老久远的历史，还在地球上的时候，“百里”一脉的起源是虞国，所以百里的后人也有单姓“虞”的一脉……即使到了那么久远的未来之后，有些文明依然不忘本，很多东西就一直流传保持了下来。

白莫邪：“所以‘途’、‘洺’是羲家族谱的起名方式吧，从一篇系统的族谱文中取的中间字……最开始羲问花，‘问’也是族谱里的吗？”

白蔻芳华一翻美目：“你真当老祖宗我历史通了啊，这种烂事，你自己去问你身边的羲家丫头去啊！”

“……跟她说羲问花，她可能还知道点，但葡萄枝……我心目中啊，宗主大人当然是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的啦！”

“哼，拍马屁也没用！油嘴滑舌留着对付笨丫头去吧……哎，我家后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咳哼，我也姓‘白’……”

“咱们说到哪里来了啊……对了，最后一个被抓一个逃出了瓦尔哈拉……”

白蔻芳华依然毫无说话技巧的生硬转折岔开话题——

这场邂逅之后，羲途凪、羲洺可可两个名字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只不过这个时候，羲途凪依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叫着自己葡萄枝。但另一边羲洺可可，那可是里里外外都一清二楚，从最开始觉醒，跟葡萄枝对上眼之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所以其实一开始她是十分厌恶这个恶心男的——一觉醒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床边对着自己喷了一片，别说女孩子了，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喜欢上这种玩意儿的……尤其是在一想到，当自己昏睡的时候，天知道这东西来过多少遍，看过多少次自己身子，撒玩意儿多少次之后，那更是从心理厌恶到生理，里里外外讨厌了个遍。

然而当时技术限制，超脑并不能获得更强的肉体，反而身体素质还会下降，以把更多生命资源提供给脑力……所以可怜的姑娘，只能被动，被葡萄枝给裹挟着离开实验室改造生产线。

因此真实的历史是，羲洺可可是被迫着一起逃跑的，而不是羲途凪自传里面那样，互相扶持，开开心心，有惊无险的共渡难关……那种关系是羲途凪自己美化脑补出来的……

白莫邪听着这故事，还有点代入感，因为他跟茉维依差不多也是这种经历，拐带国家“核武器”，最终把这个对国家失去利用价值的原型机给栓在身边。

只不过自己的故事里，自己是主动方，一直处于领导地位，从头到尾的拯救，都是自己这边往茉维依头上强加在，茉维依小笨蛋一直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上。

而羲途凪的故事，则有种街头小混混，被国家公主、超级公司董事长千金帮扶的感觉。小混混虽有行动力，一直推动着故事发展，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全靠千金大小姐擦屁股才能一路化险为夷，却毫无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己英明神武，感觉良好——那种典型的没文化社会底层背景设定的男主角性格。

……最开始羲洺可可跟着葡萄枝，只是出于女孩子脸皮子。百里家保持的，瓦尔哈拉警卫部队事后取得的本人证词，那被掩埋在正史之下，当事人的真正心理过程——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那岂不是要被所有人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吗？自己维生舱外侧玻璃上的蛋白质变成犯罪证据？然后被各种拍照调查分析取证？

羞死人啦！

结果回过神来，就被那个痞子给拐带出去十万八千里了……这下可好，要是被人发现自己两人在一起，失踪这么长时间，那自己的清白岂不是跳进黑洞都洗不清了？那可真是要死人的啦！自然得帮忙不能让他被抓住啦！至少不能在两人处于同一个区域的时候被抓住！

于是心高气傲的羲家大小姐，为了不在事后被追责，一路装哑巴，一幅没睡醒被改造坏了的迷糊像，不跟葡萄枝进行任何沟通交涉，完全就是个被拐卖的受害者样儿。然而暗地里，却多次偷偷帮他度过难关，例如面对动力机甲的封锁，就直接黑入瘫痪掉它们等等……

周密计划布局，故意引导着他，引导着追踪警卫，把故事最终的舞台，所有人的路线交汇，设计到了一处“失败品”废弃场——既然是一层层拼概率去赌超级士兵，以及更高级的超脑，那么除了会赌到海量的普通合格产品，做为普通士兵或者“亚人兵”一类，提供给军队的存在外，自然还会出现不少残次不合格产品。

——科技落后的混乱时代，就不要指望落实人权什么的了。

对于只是某方面数据低于合格标准，还有改造挽救空间的次品，一般会被继续留在瓦尔哈拉，作为劳工或者其它实验实体继续使用，而对于那些完全无可救药的，则会送到那些废弃场去。

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被分解了回收利用，未来世界再野蛮、混乱、无序，也不可能倒退到这种彻底失去底线的程度，而且把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成品，再花功夫去回收，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浪费。

所为废弃场，只是暂时安置这些残次品的“冷冻库”，等待他们的命运，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更美好的，那就是被分配送去各个星球政府企事业单位、国有资产岗位上，作为砖石、齿轮，为国家机械服务。

因为再怎么残次，瓦尔哈拉出来的，也要比一般普通人要强，相当于现代“基础基因改造”的概念……算是回归普通社会，基本上可以度过一个安稳的人生。

废弃场，一排排睡眠舱，自律医疗管理机械忙忙碌碌，不时有直接被从生产线上送过来的新成员，加入到睡眠舱行列之中……

在羲洺可可设计下，感觉自己完全走投无路的羲途凪，没了主意，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哑巴的羲洺可可突然开口了，说她有个办法。

于是羲途凪就死马当活马医，完全听信了羲洺可可的安排——医疗舱改造的同时，羲洺可可还给他伪造了一套新身份，旁边的产次品这么多，随便复制粘合几个人的信息，就可以做出来个短时间暴露不了的新身份了，最后藏进维生舱海洋之中，等到一批批被运送分发出去，这个乱世之中，就再没人能找得出他来了。

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然而羲途凪混迹社会这么多年，文化不高，人际情感感知方面捉急，到智商绝对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在国家眼皮子底下过得那么滋润。

所以一察觉到羲洺可可没有跟着自己一起离开的意思，当即就不干了，敲打着医疗舱，要爬出来拒绝改造。

但被骗进去后那就由不得他了，羲洺可可一个冷笑，就开始强制进行神经麻痹程序……在失去意识之前，羲途凪就喊出了那句话——

你给我等着！你是我的！

这小混混败走前最后放的狠话，还真有点吓到羲洺可可了，以为这家伙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决定以后要回来报复自己，当即委委屈屈地给他留了句：“人家好心好意帮你活下去，还凶人……我走了，你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知道是不是神经麻痹的原因，眼皮子打架，大脑浆糊，这最后一幕，在羲途凪的那边就被脑补美化成了另外一番画面——

自己想留下跟她同生共死。

她悲伤委屈迫不得已弄晕了自己。

自己喊出最后的爱的宣言：我要你做我的舰娘！

她被感动到了，最后告别：我们一起凶多吉少，我走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这最后感天动地的一幕，被他忠实记录进了他的自传中，感动着后世帝国千千万万国民，也成为了他自己后来奋发图强，推翻虞国暴政，建立羲家王朝的原动力——一切为了爱……为了那个她，不惜跟国家为敌……

“噗——”

历史真相的巨大反差，让白莫邪实在忍不住，喷了出来，连忙拿起茶杯喝茶，掩饰尴尬。

“……没什么可笑的，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罢了，帝王如此，也无可厚非，不就是极端的自我才能称之为帝王吗？”

“那贤王呢？”

“好听的说是心系民众，谦虚纳谏，搁哪儿说个大白话，不就是容易受他人意见左右？哼，这种人，能叫他‘王’？”

“……那不是只有那些坏人，昏君、暴君才能称为‘帝王’？”

“哎，可不是吗，本宗觉得就是‘坏人’啊……比如那些蔬菜主义者什么的，我吃狗肉碍着你了什么了啊？就跑来撒泼喷人，说什么‘狗狗可爱，那么可怜，为什么吃它们’……这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往别人头上强加吗？而且还代入了拟人了，把自己人类情感附着到了狗身上，拜托！那是使用肉狗好不，无论是有生物大脑赋予人权了的犬星人，还是犬型星薙娅，他们都没出声，你们跳出来激动个什么劲啊！什么违法什么违反道德，本宗还需要你们来教？是不是闹大了想让犬族发动战争，大家全部死翘翘才高兴？真是脑阔痛！”

“……咳哼，宗主大人息怒……是发生了什么吗？”

白蔻芳华怒发冲冠的话，那可是惊天骇浪一样的场面……长发重新落下来后，长叹一声：“罢了，过去好久好久的事情了……世界还没统一本宗还是个小士官时候的事儿，经常喝酒吃狗肉的事情，被说说道道，大打了一场，然后捅到了军法部上……怎么讲起本宗的故事来了？不行！孙仔！”

“嗯？”

“你也说一件你的事儿！不然本宗不跟你讲羲途凪后来怎么着了！”

嘶——老是提莫名其妙要求，这老祖宗以前怕不是个女皇帝？

面对这种无厘头的要求，白莫邪也只能挠挠头，只能想一件无伤大雅，又能让老祖宗她老人家满意的黑历史来……

“后孙的有什么好说的，我经历的事情，那有祖宗的有趣啊……”

“有没有意思，说出来，本宗说的算。”

“那说个最近发生的吧……我也只记得最近的事儿——宗主大人知道我团里有很多羲家人对吧。”

“嗯呢，我们跟吕肖安，或者说过去瓜葛很深，有些消息自然是通的……可不是本宗想关注你什么，只是他们在关注，我们也就被动关注罢了……”

白莫邪表示理解……现在讲羲途凪的故事，看似绕出去老远，其实是在从长计议，就是要从最根源处讲，白莫邪为什么会在吕肖安阵营，为什么最初会成为暗杀龙女观月的棋子……这就是白莫邪想要，而在王星茹那边获得不到的情报——现在最迫切需要吕肖安自曝的全部秘密，然而王星茹就是不给，搞得白莫邪完全做不了准备，只能硬着头皮去死40次，肉身趟雷区。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团队里有四只羲家熊孩子，其实是翘家跑到我团队里面来的，这次回来就把她们当快递件，给个送个家去了……这群熊孩子啊，我觉得就是自我中心的典型，把不切实际的幻想给强加到了现实上，以为世界会跟她们想得一样……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第13章 帝国、共和国、老兵俱乐部、伍德黎安

所以社会即使到了未来时代，即使人人都深度学习，知识不但一出生就被灌进大脑里面，而且还是完全公共资源了，依然设置了成年年限限制，大多数社会权利义务都得在成年之后才能享有。

就是在给予大家足够认识世界的时间。作为拥有自由意志，可将意识作用于下形的存在，需要时间去理解，去将形而上的自我意识，跟物质实在区分开去，认清抽象的概念只是实在的理型，并不是实在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那四只即使经历了三年战争，依然没任何长进的模样，还是那么熊。

“……你小子挺能啊，拐带小姑娘挺有一手啊。”

“……我不是，我没有……她们跟双儿不一样，是冲着龙女观月那丫头来的，是憧憬着成为她那样的舰长，开星际战舰……而且双儿也不是……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大概。”

“所以，说完了？”

“完了。”

“你这叫故事？不行、不行啊……算了，还是本宗继续来吧——后面葡萄枝那个下流胚如何完成逆袭的事情，本宗就不说了，全他自传的内容了，没有什么还多讲，基本就是事实，你回家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或者躺你‘双儿’妹妹大腿上，让她给你念念……”

“……有一说一，这个主意听着还真不错。”

“哼——脸皮子厚得跟羲家人一样……”白蔻芳华不屑地撩撩长发，制造海浪，“不说笑话了，最后结局你也知道，羲途凪搞上了羲洺可可，有了超脑作为支点，后面的事情就是慢慢发展，从暗处走到明处，结束掉我们的统治——就是他那本自传99%的内容了……那撒欢儿的下流胚，了解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后，还是依然娶了羲洺可可……立于世俗顶端，就无视世俗礼法了，十分符合他的风格。

他建立的就是羲家王朝，我们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叫它是‘第一王国’，现在统称为王国或者前王国了，跟后面的‘联合王国’区分开来。”

“很长时间？”

“……你知道地球公历、太空历、银河历、帝国时制吗？”

“了解的，每数千年就有科技爆发，随着技术爆炸，人类跨越了大维度，过去的旧时间算法、单位公制，都不再适用，历史上就有了这么几次清零重算……帝国时制其实没到技术爆炸程度，是由于史无前例的政治社会统一需要下，才重新制定推广开来的公制……”

“好说，那好说了，葡萄枝那货掀起的内战，前前后后打了800年，银河历算法……”

“800年啊……不是，银河历算法也有点长了啊，跟历史记载的……”

“先别查你的官方年代表，我们两边算法谁都没错，他有他们的断代法，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把我们赶出了4687国就算是完事儿了，那确实只有三百来年——他们是以行星系轨道范围来算‘内’，而我们一般是以引力效应范围来算‘内’，被赶出了最远的星球轨道，行星系内没有任何落脚点了，‘内战’就结束了？哼，撒愣子的，只要在二十来光年行星系引力效应范围内，那就是内战啊！”

确实，银河帝国到了现在“内”的概念，一般常识里，依然是指最远端行星轨道之内。但过去大多数国家，都是用引力范围、恒星引力圈来算“内”，因为一般算起来都是在数十光年以上，所以这样来计算“国土疆域”，那跟轨道距离可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了，在地缘、政治、军事所有方面都更加有利。

所以百里家力量虽然被羲途凪清除出所有星球了，但他们依然在周围十光年范围徘徊了500多年，在羲途凪去世之后，还一直骚扰着行星系，打着游击战，最后直到银河历16153年，才被彻底驱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放弃纠缠，宇宙这么大，放下一时仇恨，再找个地方开荒，重头再来，发展起来之后再打回来……

这就是白莫邪的因缘了——从羲家作为主导建国开始之前，两家就是夙仇了，在一切开始之前，白莫邪就跟龙女观月就是冤家，是比罗密欧跟朱丽叶更狗血、历史深刻到，一要追溯，就脑阔痛的世仇。

那么久远之事，居然跟自己有关，这事让白莫邪只感到无比荒诞，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说，到了21世纪，自己在学校里突然被个陌生人打了，问他为什么，他说5000年前他祖先是蚩尤，被我老祖宗轩辕给干掉了，所以他要过来报仇。

白莫邪越想越荒诞，轩辕蚩尤的比喻都不恰当，因为那是亲族血仇，要是真就追究追溯个5000年，世仇一说还勉强能接受……但百里家跟羲家，是政治、是军事、是社会理念的斗争，说是他们双方起的头，然而最后政权的输赢已经跟他们无关了，是时事、社会、人民汇聚而成的历史趋势，是历史光锥轴不变之线。

把这种“仇怨”一直记到现在，记到现代最后的“终焉之战”，记到现在此时此刻……百里家应该把这个仇，记在当时所有他们虞国旧国民身上，而且就目前所见所感，还真确实就是这个样。

这就太过荒谬、荒诞了，无厘头到让白莫邪不由自主地又笑出了声来。

“噗嗤——”

“笑什么笑……我们只是把国家当自家院子了，但那个羲途凪呢？他不是当，而是就把国家变成了自家院子，哼——历史上的‘星汉王国’，他连我们百里家的议会、联合政府都不要了，直接称帝，撒欢儿的，完全没搞清楚国民跟着他干，到底图的是个啥，结果没得个善终，年老了直接被政变暗杀掉了，哈，大快人心！”

“所以就被我们叫‘第一王国’对吧……”

“没错！他完全独裁，首先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家谱呢，做了篇族谱词赋，要求族人从这个文章中取字，形成了直到今天的起名规律……你猜他要做这个脑阔生锈的族规是为了什么？”

“……宗主大人啊，之前，你不是说你不知道羲家族谱事情什么的来着吗？”

“你个楞干子的，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好事就不记记了啊？就想看老祖宗出糗啊？本宗主当时忘记了，现在突然想起了行不行啊？！”

“别骂了、别骂了是后孙错啦！”

“你这孙仔别问有的没的，快猜！本宗主让你猜为什么！”

“为了跟羲洺可可结婚对吧！”

“哼，有点小聪明，就用在正途上！没错！族谱清楚了就理清血脉了，加上超脑已经改造的基因，族里族外、体内体外一切障碍全都扫清掉了，他就把羲洺可可封后了——这点倒是挺佩服他的，为了自己的目的，不到反了国家现实世界，概念理念、社会伦理的世界也被他给捅了个底朝天，这么强欲之人，万古罕见……你看看你搞的动静，以为很大，很了不起不？哼——搁那儿连人家个兔阔儿都比不上！”

羲途凪，名字叫“途凪”那是真的，这是他父母给他起的，但自然不会作为他的官方出生注册名字，而且很有可能永远不会被世人所知，成为一个埋藏在他父母心底永恒的秘密。

但是当他成为一股反抗势力，他父母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跟他讲了他真正的身份，于是威廉·葡萄枝就找回了自己被隐藏着的名字。

而羲洺可可，她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后来改的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古怪的四字叫法，她原名就是羲可可，然后被迫在名字中间加了一个来至族谱词赋里的“洺”字。

“是是是，宗主教训的是……”

“是只准回答一遍！还有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家反对同姓组建家庭了吧？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后来我们家族一直拿这事嘲笑羲家来着，那我们自己当然不能跟他们一样啦！”

“那、那现在……”

“多少年过去了哦，你看看，我们都举白旗投降了，还纠结那个干嘛，中间历史的事情太多，真正的生死大仇多着，还有抹杀者这种存在，文明联盟的恩怨什么的，欸，家族历史久了啊，仇什么记都记不过来了啊，后人不知道的历史细节，我们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算了。”

“抹杀者……宗主大人也知道的啊……”

“是我们百里家上面的人知道……我们一族啊，别的不行，打仗很有一手的，在外面各国里面都发展得不错，后来文明联盟过来了……应该说文明联盟一直在，只不过在观察我们罢了，当我们战斗力获得他们认可之后，才跳出来跟我们接触！我们百里家就认为是个机会，就有一部分人离开银河系了。”

“所以宗主知道我这个‘自由枪骑士’的真相？”

“不就是给羲家去‘坟场’打工吗……我不认为是什么坏事，你这孙仔，关了家族的社交通讯是吧，我们在坟场那边的人没联络你对吧？”

“……啊哈哈，现在开了，开了，重新接受家族信息了。”

“哼，关着也没事，跟族里几个人保持交流就行了，有些老东西都没必要去理会的……来，加个好友。”

白莫邪把“白蔻芳华”加入到自己私人社交通讯的好友里面：

“……加了，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后来第一王国没了，羲洺可可继位，第二王国开始，动静搞大之后，银河系其它地方的羲家人也都过来投靠了，很多政治理念就开了，就有联合王国——多党派、议会、人民政治代表联合，走出星汉王国时代，开始拓展银河系大舞台后，就是共和国，势力再膨胀就是旧帝国，最后就是现在的新帝国了……

我们百里家从他们共和国时期，就只是人家的兔阔儿了啦，只能在其它国家里讨生活，偶尔搞搞事情，发发谴责，恶心恶心羲家了……白色旗帜？没错啦，就是我们老祖宗的自嘲啦，拼到最后一无所有，完完全全‘一里’不剩啦，只剩一面投降的白旗啦！”

“所以‘儒米蔻’……”

“看着势力很大？我们这边儒米蔻连当年百里家万分之一都及不上！我这个宗主算个楞子，只是大家都心灰意冷，星域这边就只剩我们几个管事的了！所以我才说得上话——”宗主说到一半，突然改口，“其实啊，就算所有大佬们都在，以本宗主的实力，也绝对是处于家族领导位置的！哼——别的不说，当年内战本宗主可是实打实一场场活下来的！”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所以十几年前，吕肖安找上宗主大人，需要提供秘密反抗帝国的人手？”

“哼——才不是十几年前！好几百年了都，我们白家一直是他‘老兵俱乐部’里的常客！本宗可是跟帝国对着干了半辈子的，剩下的半辈子还准备对着干！”白蔻芳华两眼流光溢彩，凤目妖异，显得十分亢奋，“而且早在吕肖安之前，我们动作就不断了！他都是后来才被介绍过来跟我们联络的！”

到此为止，所有前因后果都清楚了，白家这边算是吕肖安的人才基地，而白蔻芳华口中的更早……

“更早……比吕肖安还早的反帝国反羲家力量吗……”

白蔻芳华彻底上头，收不住嘴了：“跟你讲了也没关系——跟你说哦，那最早的反抗力量，就是奥霍兰精灵族的方叶啦，伍德黎安·方叶。”

白蔻芳华张嘴就来，开玩笑一般的爆料，让白莫邪心中大吃一惊……伍德黎安·方叶何许人也，首先当年银河系最后一场内战，牵头组织“反帝国联盟”的两个超级大国，一个黑龙帝国，一个就是大奥霍兰共和国……这一说起来就又是数千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奥霍兰精灵打着共和的幌子，实际上直接统治着一众附庸国。奥霍兰的宪法里规定议会为共和国最高权力机关，国家由议会进行管理，而议会议员是由共和国所有加盟国委任的全权代表组成，虽然是一种多国家多势力共和一般的感觉，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第14章 白莫邪当年刚穿越的经历中，隐藏了什么样的细节

“自愿”加入奥霍兰精灵们主持的这个命运共同体，组成这个“共和国”的每个独立国家，只能派一个代表进入议会。其中，奥霍兰精灵的代表，自然是他们的最高统治统治者，来至王国国内最高统治机关精灵庭的精灵王，做为共和国议会的议长，在决策投票之中，拥有十票，其它国家代表全部只有一票。

看起来相差十倍，似乎很不公平，然而组成共和国的其它国家其实有数千之多，所以在议会上，是十票对数千票。

看起来似乎很公平，然而其实议会只是个傀儡，用来安抚附庸国民众情绪的安慰剂，小问题奥霍兰精灵方面任由议会处理，然而一到重大决策事项的时候，不止是一言堂了，甚至可以直接绕过议会行事，因为共和国的一切军事事务完全由精灵庭把持，精灵王想做什么，想对谁开战，议会根本无从置喙。

当时大奥霍兰共和国长期是主战、激进的，以紫藤家族为首的势力担任精灵王，方叶家跟虹光家在精灵庭中居于次要地位。

然而当终焉之战不战而败，反帝国联盟直接投降，最后的舰队解除武装……银河系史无前例地拥有共主的同时，各大政权上层权力结构也全部重新洗牌。

就大奥霍兰共和国来说，让白莫邪联想到前苏联解体的事情发生在了它身上，所有附庸国在银河帝国新政治法案之下，全部独立自治——对他们来说，反正之前也都只有地方管理权，就是上面的主子换了个人，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然而对于奥霍兰精灵变化就剧烈了，首先他们的超级精灵帝国，从此从历史上彻底消失，帝国变王国，拥有完全行政主权的时空，恢复到了以最初母星为中心的核心星域大小。

领导层方面，精灵庭由于其结构，是包含了军权跟政权的复合模式，精灵王不但管理国家政治，还拥有对军队的指挥权。所以在被抽离军事职权之后，少了一条腿的精灵庭，其最高国家政府功能就相当于瘫痪了。

这就是发生在当年奥霍兰王国身上的政治剧变，他们重新组织了国家形式——“精灵庭”作为文化象征被保留，成为精灵王内阁的荣誉称谓，但不再具备任何实际权力。

国家具体行政管理，由国会接手，国会来组织国家政府，安排委任各个行政部门、管理机构的所有高级官员，而国会里的官员们，则有来至由精灵王组织的内阁、国民议会、贵族议会，三个平级的组织。

内阁必须是方叶、紫藤、虹光三姓出身，贵族议会成员则必须是拥有贵族头衔的国民，这两个组织就充分说明了国家的“王国”属性，因为“贵族”，这个拥有政治权利的爵位头衔，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奥霍兰法律，都是必须由精灵王来授予的，也就是说高级政府人员的三个来源，其中有两个被国王把持着。

而最后剩下的国民议会，则只用拥有一定数量的gc就可以申请加入。

所以现在的政治词语，虽然还都是地球纪元21世纪的那些政治专用字词，然而在国家政府里的概念、用法却都完全不一样了，这里没有政党却有“国会”，而且国会的权限更加广泛，不止立法、财政、同意等等权限，还包含了奥霍兰王国的一切行政权限。

在行政级别上，精灵王跟国会平级，所以精灵王并不担任国会书记这一最高职务。但精灵王的权限没有国会多，国王只有同意权跟授勋权，以及国家代表权、国家外交权，国王对国内事务的政治、行政主张通过内阁向国会传达，国王并不能直接向国会下命令，无法直接干预国政。

这并不是君主立宪制，而是种双元首脑制度……如果是高考时代的学霸白莫邪，没有经历多少世事的小小少年，就会说这是一种倒退的、腐朽的“封建君主”制度，是不可取的。

然而现在适应了未来世界之后，视野也就开阔多了，思路也更加灵活——正确与否没有绝对，正邪都是人类定义的概念，对于宇宙来说，那有什么正义邪恶，黑暗就是邪恶？那整个宇宙的本质就是邪恶了，然而事实只是，宇宙本来就这个样，管你人类要正义要邪恶的，它本身就是黑体就是它空宇，才不管什么人类死活。

而未来世界人类战争都不讲究什么“大义”了，更看重的是理念，你凭什么管别人想怎么过？人家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好好，你非要因为跟自己想法不同，而去插嘴管闲事，那就是干涉他国内政，打口水战，就会造成政治、社会、文化理念摩擦，最终演变成物理战争，实际的厮杀。

所以什么是“封建”，最根本的定义是封邦建国，本质是上位者一层层把自己的领土权力割让出去，但到了未来世界，没有“领土”“疆域”那些古代刻板的概念了，所以“封建”从本质上就不成立，不能因为对方叫“王国”是“皇帝”，就把对方往旧概念上套。

很多思想都有时代差异，就跟未来人回到古代一样，不能直接把“资本”“社会”这些主义搬出来直接用，没教育基础，就人能理解得了你的思想。白莫邪反过来，从古代穿越到了未来世界，一开始就犯了不少这种思想时代落差错误。

回想最开始三大领袖询问自己的理念，觉得世界毁灭时，自我、人类、文明谁最该被拯救时，白莫邪选择了个中立模棱三可的回答——其实潜意识里就是在抵触“帝国”，觉得封建皇帝是压迫者，自己不能跟他同流合污，要保持自己的独立自由。

所谓“三大领袖”，并不存在于历史主流之中，台面上根本没有这个叫法，甚至网络上各种专家学者网友的阴谋论中，都还没分析到这个程度。

这是白莫邪自己的叫法罢了，然后现在在黄金骑士团内部被流传开来，其实“三大领袖”或许应该看成是个好几人、几十人的“茶会话”，偶尔聚一聚，商量一下银河系命运，讨论讨论当下涉及多方的重大事件的小聚会。

只不过那次聚会上，白莫邪刚好碰到了这三个罢了——银河帝国皇帝羲俞昊，托尔图加统治者寇瑟，政治退休专心搞信息科技的学者，伍德黎安·方叶。

他们三加上白莫邪的那次“聚会”，要处理的银河系危机，就是毕利安·方叶的阴谋——控制蜜莉多菈，利用龙女观月，把全人类信息人公开、共有化，一个人就是所有人，再没人再拥有私人秘密，再没有个人个体概念，实现打破心灵避障，把全银河系人类变成一个“人”的伟大计划……

这就是在毁灭现银河系人类世界，而他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蜜莉多菈、龙女观月都落到了他手上，军事力量，帝国舰队已经部分被其信息攻击给模因洗脑颠覆，不再可信，于是就需要白莫邪这个恰逢其会的变量，作为b方案出动，看能不能悄无声息的化解这场危机。

白莫邪能被封为“自由枪骑士”，就是由于这次事件立大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然而毕利安的事情牵连太多，龙女观月直接被流放，至今不能公开回归银河系不说，帝国舰队叛变的事情就不能对外乱讲……继续让大众生活在和平之中，才是羲家想要的结果。

所以白莫邪授勋的理由就变得很牵强，没有更多的切实功绩，只是在之前橙子少女号事件上，一路巧合地帮助了龙女观月逃生，舆论就对他这个自由枪骑士十分贬斥、不削。

毕竟帝国普通公民所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不折不扣的人生巅峰，就是自由枪骑士，多少人毕生自我实现的目标，结果就被个无名之辈随便抽奖抽了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种酸的心态。

荣耀感，在未来物资极大丰富之时，自然而来回归到了人们精神生活之中，这也是为什么“王国”、“帝国”会重新出现，高度哲学理性流派分支出来的奥霍兰精灵们，从最开始到最后，都是以“王国”的形式存在——里面拥有着令人向往的荣耀。

三大领袖中的羲俞昊不用多说了，是实权人物。在他面前，“海贼王”寇瑟，充其量就只是他亿万舰长中的一员，然而寇瑟却能做到很多羲俞昊官方做不了的事情，有太多灰色的工作，只能靠寇瑟来出手，是实际动手的人，因此毕利安危机之中，他能参与了对策讨论。

而实际动手的贡献就是，送了艘主力舰蜜莉忒斯号给白莫邪——虽然羲俞昊拥有整只帝国舰队，但他却根本不可能像寇瑟这样，把主力舰像白菜一样，随随便便说送掉就送掉的。

至于最后的伍德黎安·方叶……

当银河帝国统一，奥霍兰王国政府改组之后，一直带领国家打仗的紫藤家的精灵王，就正式退位，由理念保守的方叶家出任精灵王，组织内阁。

国王候选中，伍德黎安是呼声最高的精灵长者，在大战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战场最前线，为共和国舰队提供着最令人安心的信息战保护，而最后那没有打起来的终焉之战，剑拔弩张的关头，跟羲家展开谈判的人物之中，就有他一个。

然而伍德黎安以“‘说臣’没有了荣誉”，十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已经送到手上的王冠，把机会让给家族里的其他人，也就是现在蜜莉多菈她这一脉——伍德黎安千多岁高龄，一直没有婚娶，所以蜜莉多菈、毕利安的孙女、侄子，都只是一种叫法罢了。

总之伍德黎安在旧共和国的联盟军队中，是信息战、网络技术方面的关键人物，各国、各势力的想搞联合作战，都得靠他构建的信息网络。位列信息侧“领袖”人物，当之无愧……

现在突然告诉自己说，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是最早的暗中反帝国力量……荒谬、不可能、不可思议的感觉过去之后，白莫邪莫名就觉得的确是这样，就该这样！其实早有各种证据隐隐指向这种可能性，然而由于太过不可思议，所以自己在主观上否定了，放弃了往这个方向考虑。

然而没有伍德黎安这种顶层的存在帮助、支援，毕利安怎么可能能在银河帝国内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把扇区舰队都给搞上了手，这可是触碰到了羲家的绝对逆鳞，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后居然成功逃出生天了！

从自己手上逃掉很容易，然而要从帝国手上……监控着全境折跃反应，提供着星图、航线支援的帝国各星域交通部门，背后技术支持其实来至扇区舰队，轻轻松松就能转军用，你一有折跃反应不被直接攻击，也会被追击。

白莫邪就曾经领教过帝国扇区舰队舰只的追踪。

现在知道伍德黎安是背后操手之后，很多事情就豁然开朗了，解释得通了……恐怕当时寇瑟、羲俞昊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在询问自己该世界毁灭该拯救什么，怕不是在试探质问伍德黎安在！

他们就是没有伍德黎安切实的犯罪证据，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把他约出来大家说个明白！羲俞昊怕不是连寇瑟都有在怀疑，毕竟银河正常社会阴影下的海盗，天知道跟毁灭世界的计划有没有干系！白莫邪是知道帝国情报部门，知道王星茹厉害的！

但跟寇瑟相比，伍德黎安的危害性更大，因为寇瑟在明处，能做的动作有限，海盗造反？一个小指头就把他给灭咯！所以在暗处，蛰伏在银河帝国内部，跟病毒、不定时炸弹一般的伍德黎安更加危险。

仔细琢磨上次跟三大领袖的四人见面会，自己居然最先碰到的人是伍德黎安，然后跟他前往寇瑟和羲俞昊的所在……就这个与会过程里面都能做出一堆猜测了——寇瑟跟羲俞昊怕不是故意先一步碰头，私底下已经对了台词，然后才一起来面对需要采取对策的自己跟伍德黎安！

第15章 羲途凪才凪应该是穿越的主人翁

当初被三个上位者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不是白莫邪嫩不嫩，天不天真的问题，也不是就应该坦然接受控制、指示——这就是由于情报不对等，缺乏关键信息的情况，对方把核心牌捏手上不出，自己这边就算有通天手段依然无济于事……虽然即使知道了所有情报，也不一定能够改变什么，但至少不会出现被蒙在鼓里当个冤死鬼的情况。

就好比这次王若夜的背叛，只要她不说，不把她的计划公之于众，那自己这边就只能永远处于被动。

但毕竟王若夜变成了敌人，现在这是战争，面对赌上未来的人类最极端暴力行为，绝对不要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

现代战争打的就是信息，既然无法从王若夜身上获取情报，另辟蹊径，白莫邪理所当然的选择，也可以说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找帝国方面，他第一时间也是这么采取行动的，然而王星茹那只老狐狸，或者用白蔻芳华的叫法“小妖女”，完全没有共享吕肖安情报的意思不说，还把自己打发回了老家。

所以最最最开始，指望通过王若夜的关系获得帝国情报部的想法，就根本行不通……

白莫邪心中一阵暗叹：自己是不是跟王家人磕上了？

换位思考，王星茹的做法不但无可厚非，而且还十分合适合理恰当，因为她是站在帝国安全的角度上，双方立场不同，没有什么好多抱怨。

这位帝国情报部的头头，应该是在一开始就怀疑，不信任自己这个姓白的了。

皇宫爆炸，自己去到皇宫地下，那个分解了的战舰内部一般的秘密环境里，跟皇帝和他的智囊对质，自己用电视剧里的狗血说词——失忆——来搪塞一切质疑，虽然看似度过了信任危机，然而其实十分勉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能感觉得出，自己无法再得到王星茹的完全信任了。

之后被禁止出境，闲在海滨边的时候，应对德瑞克时动用了传送阵，相位转移了单兵装备过来，帝国方面看似没有反应，但肯定注意到了，表现就是，德瑞克方面的合作计划一得手，诱饵一被发现，王星茹就毫无征兆地跑过来质问自己。

虽然就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其中的怀疑已经溢于言表了。

然后事态进一步发展，到现在王若夜的叛变——如果按照王星茹一路过来的想法，做一张思维导图，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这边在唱双簧？王若夜跟白莫邪两人跟克拉西串通了，演出一出周瑜打黄盖，自毁传送阵，从此这个帝国关切的设施就脱离了帝国的视野，而之后进一步的计划就是实现银河系外政治权利，获得承认，拥有跟银河帝国平等对话的政治权利……

会有这样的想法，最后推导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这边隐瞒了大量核心情报，这是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根据实际情况所能拥有的最合理的结论。

所以即使自己抱有再大的善意，在不开诚布公的情况下，就不要奢望别人对你开诚布公，双方交涉中，自己作为公民，对方作为国家机器，自己这方理应处于弱势，于情于理就应当首先自白，然后才能期待对方，期待国家给予相应的回报。

这种交涉规则，上下级、臣属关系必须遵守……白莫邪就有幻想通常爽文、无脑视频剧里面的情节，自己就是要“逆天”要“龙傲天”，就是要打破一切潜的、公开的社会规则——自己就是要最多低低头，表达表达自己绝对是好人，但就是要把秘密瞒着你们，而你们就是无条件的绝对的信任自己，把一切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告诉自己。

这已经不是在“下克上”了，而是直接在把别人当傻子，把打下了银河系，完成了史无前例统一的首脑们当白痴……如果这样的规则真被自己给打破了，那么自己下面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同意不遵守规则，把这一套用在自己身上了呢？

自己无条件相信所有人的结果就是，被王若夜狠狠打了一把脸……虽然茉维依她们都没说什么，但佩小姐其实从最开始就在十分含蓄地做着“怀疑所有人”的工作，缪葛丽华也有进行情报等级处理，她们的工作体现在公司社交群上。

然而可笑的是，由于自己的无脑信任，大手一挥，所有情报群共享不说，指挥官阶层社交群、公司全体社交群、萨伏依茶会群，管理混乱，人员重叠，让她们的一切情报限制工作变成个形式，千疮百孔全是漏洞……

现在能总结出这么多问题，是因为自己是当过将军，指挥过舰队作战群的，正规军的那套严格规则自己一清二楚……然而就是因为一清二楚，所以在最开始就想着要去军事化，让新员工少女们感觉到这里是“家”，而不是她们一直以来的“部队战场”。

……自己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了所有人头上，怕是让很多人心中不满，念叨了吧……缪葛丽华汇报，龙女观月处理的新兵心理问题，阿莎姬她们那几批，最后一届第56届的新兵，她们出现混乱，深层次心理模因检查出问题，硬要说白莫邪在公司管理的大方针上没失误，那是不可能的。

一路走过来，白莫邪唯一感觉活得很爽的人，就是现在才知道的羲途凪了，然而如果只看正史的话，他依然是个合格的政治家，然而知道他私底下的样子之后——活脱脱一低能弱主逆袭流爽文里的男主角，仔细看看历史上他“伟大”的政绩，本后都有政府团队支援的身影，而那些他自己真正一人做主的政策，总结起来就是两个“爽政”——虽然根本不是最优解，但绝对是最爽的解。

例如直接说要走向银河系复杂战场了，需要加大网络安全力度，以信息战的名义实行“文字狱”，堵上所有攻击羲洺可可名誉的媒体、个人的嘴巴。

然而你可以随便辱骂他本人，而他会直接跟你对喷——这是白蔻芳华说的，历史上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正式记载……他们百里家就经常开各种小号去臭骂他，而他以需要逆追踪的名义，不封他们，开开心心的隔空对骂，尽情发泄情绪，两边就都很爽……

这是对内，他对外的政策，则是管你是谁，只要战舰开不到家门口，就大声叫嚣，甚至对黑龙帝国直接宣战，只因为国内所有人都不满他们公然收留百里家流亡者，还让他们在军中任职。

一开始，外交部十分正式的向黑龙帝国提出交涉，要求他们不要让自己国家的战争犯担任公职。

然而黑龙帝国作为银河系内一等一的力量，对羲途凪他们这个只有一个行星系的小势力，根本不理不睬，外交使团直接被晾在旅馆里三个月，四处申述无门。

国内民众们自然气愤了，然而除了气愤、游行示威外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人家黑龙帝国都还没跟自己正式建交……这个时候羲途凪十分干脆地绕过政府，一拍桌子直接对黑龙帝国宣战，感觉就十分爽，一时声威无二，让星汉王国的名字在当时银河系信息浪潮上，响了那么两、三秒。

国际上对他的宣战的猜测是，与其等政敌反对派百里家，在黑龙帝国内部慢慢站稳脚后，纠结力量针对自己，不如先出手，宣而不战，毕竟黑龙帝国跟星汉王国隔着老远，他们舰队要打过来，中途一堆势力，各种问题一堆。

而如果以后黑龙帝国，真对星汉王国不利，那么大家首先就会想到百里家，无论最终结局如何，百里家一“外国人”居然影响到了黑龙帝国国策，这就是一顶大家都不愿意戴的大帽子，无形之中就相当于压制住了黑龙帝国的动作，让他们高层想有动作，得三思而后行了。

总之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历史，对于羲途凪这一意孤行的宣战行为，分析得是入木三分，赞誉有加，是证明羲途凪高超政治才能的典型案例——然而在知道羲途凪真正的为人，行事风格之后，就能100%确定，他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想这么多，他宣战就是在图一时爽快，在“爽政”治国罢了！

然而真正的世界不可能这样爽，别说全银河系领导人都“爽政”，事实证明，只要两个互相敌对的领导者，是爽政性格的话，整个银河系就别想有片刻安宁……白莫邪就一直认为尊重，应该是相互的，无论是国家、势力之间，还是基本的人与人之间，有些规则你自己不遵守，那也就别指望别人、后来者遵守。

所以自己被王星茹赶出核心圈子，打发回了老家，都是自己自找的，说什么是让自己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表现出上位者们该有的谨慎，其实实际上就在排除不安定因素，把自己这个变量排除到一边。

然而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完全想不到的额外情报，居然在老家这里获得了——一直以来黄金骑士团对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到底是谁，都没有个清楚的认识，知道有人在针对己方搞事情，然而对方到底是谁，却一直模模糊糊，雾里看花一般，所以白莫邪才会撒出网去，“小提琴”里面，塔齐娜方面的高机对策组，跟通天塔世界里的蜜莉多菈两条线，说白了其实就是侦查敌情，收集敌人情报，了解对手是谁的两条线。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比吕肖安更早的黑手，“自己”本来应该知道的伍德黎安，浮出了水面，很多行动就要依此发生变更了，如果那40次之前自己就知道这条情报的话，有很多路线就不用拿命去试了……

奥霍兰精灵在银河系网络信息方面的地位，对人类知识库的共享，方叶家在奥霍兰精灵族内的地位……起码那些对装甲无限，对梦旅人制作组的试探，都可以省去了，就可以把精力放到其它方面，去实验更多的可能性——虽然也不能改变什么。

复习总结错误，是为了应对将来更严苛的考试……那么如何把这次跟宗主的谈话最大化利用呢……

“所以说……伍德黎安，他就是最早起头反帝国的人，我之前会加入吕肖安那边，会去暗杀龙女观月，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原因？”

“你这个干楞子孙仔，怎么这些话都讲出了了啊？你都把什么事情让我听了去了哦！”

“反帝国？啊……吕肖安要暗杀龙女观月的事情啊，宗主也不知道？”

“只知道你个伏不达！还不闭嘴！”白蔻芳华坐直了起来，头发直冲亭子顶……所以那个成语这里就得改成“怒发冲房顶”了。

白莫邪赔了半天小心，才把老祖宗给安抚下来：“……这里没其他人啦，没其他人啦，宗主大人把伍德黎安这种存在都曝了出来，何必还担心吕肖安这种小后辈呢？”

“……哼，不是你说的那回事，你懂什么，脑中有了概念之后，就无法消除，全部事情，整个世界就都改变了！意识下行，世界主观认知性，懂？脑阔痛……”

简单来说就是知道枕头里面全是螨虫后，就再也回不去过去，享受不到香喷喷睡眠状态了的感觉——有些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不好，世界的真相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来的——当年白莫邪被螨虫搞得一个学期都没睡安稳国，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忘记这么回事儿了。

然而白蔻芳华是超脑，她一旦拥有了某个概念，知道了某件事情之后，所能展开联系，分析处理的内容，改变情报方向，就不是白莫邪可以比拟的了——这其实不是问题，问题的核心是这座雪城，这座反应着她弃世而孤立心态的围城，厚厚的风雪是种保护，管它外面什么天，小小天地里安稳度过自己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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