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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寂旅》


第三十五章 法宝军装

对于倾心打造的这支部队,莫一凡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特地抽时间整理了前世地球,上下五千年的军事知识,让连长及以上的干部组织学习。《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以及中国现代开国伟人的军事理论与实践经验,尽数囊括其中。

五百多人的部队,已经完成阶段性特训,暂时满足了莫一凡的需求,不准备再扩编。每次拉动这支部队,造成的浩大声势,屡屡抨击着坠月城四大势力首领的心脏,说他们不忌惮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恐慌,他们打听过,莫一凡志不在此,不可能争夺他们在坠月城的权势利益。这一点自这支部队从未骚扰过他们,也从未在城中耀武扬威就可以看出。

小型势力和散修更是无所谓,他们有时候会在野外碰到这支队伍,跟随在一侧,反而毫无危险地收获了大量的资源。甚至还有遇到危险被这支部队解救的散修与其他势力成员,他们有的只是感激与敬畏而不是害怕与恐惧。

诸事齐备人手充足,莫一凡打算尽快去落凤城打探一下情况,努力疏通一些关节,在那里也开设两个店铺收集资源。站稳脚跟以后也可以进军落凤城的野外,开辟新的战场,加快收集资源的脚步。

这三个多月,莫一凡闭关修炼的时间并不多,偶尔有些感悟才闭关参悟一番。大多时间在城中闲逛或拜访诸势力,交流一些修炼心得,每次都会随手送他们一些礼物。

常规的修炼,莫一凡也没落下,功课每天都是要首先完成的,和每天陪星灵聊天一样重要。其余时间则随心所欲,或听风观雨;或赏花酌月;体察四时之变幻;笑看红尘之繁华。

洗去了心中的浮躁,化开了情绪的紧张,心境逐渐完满圆润,于不知不觉中冲破了进丹中期的瓶颈,水到渠成一般,甚至不需要刻意去稳固刚刚突破的修为。

修身、修心齐头并进方谓真正的修行啊!果然缺一不可,不能有失偏颇,莫一凡深有感触。此次能这么快的突破与之息息相关,以前忽略了心境的修炼,看来确不可取。

次日,莫一凡正打算召集焦千里等布署进军落凤城的有关事项,却一早就收到了城主府邀请赴宴的请柬。无奈只好计划顺延,总要顾及一城之主的脸面,何况他还是顾离非的老爹。

对当执侍卫道:“传焦千里、胡不归、牛子旺、羊白劳、佘进忠、马自达、朱功最、袁啸林来堂前听令。”

“是”侍卫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八人齐至。

“公子传我等何事?”焦千里问。

“你等八人收拾一下,随我去城主府赴宴。”

八人换了作训服,穿上一身军官制式服装,顿时显得气度沉凝威武不凡,俨然地球上的将军元帅。莫一凡点了点头,不枉自己一番心血与不菲的资源付出,这付出才真的是物有所值。

这一身军服与地球上的军服式样大同小异,材质与功用却相去甚远。帽徽是庚金与青金石和金精混融炼制而成,一眼望去金光闪烁。内部刻有四十五重防御法阵,一经激发便升起一团光膜护定周身,哪怕以顾石安的化神期修为来攻击,一时半刻也休想破开分毫。

这帽徽也是因人而异,什么级别对应什么层次。普通士兵的帽徽仅刻有九重防御法阵;班长的帽徽十八重防御法阵;连长的帽徽刻有二十七重防御法阵;营长的帽徽刻有三十六重防御法阵;团长的帽徽则刻有四十五重防御法阵。

这八人中焦千里暂领团长职位,胡不归暂代团政委职位,他们的帽徽便是对应四十五重防御法阵的档次。其余六人都是连长职位,对应刻有二十七重防御法阵的帽徽,外形虽有细微的差别,色泽则完全一样。

领花也是以法宝形式炼制成的,材质与帽徽相同,区别在于内部刻画的阵法。领花内部刻有四十五重反射法阵,开启后,凡是遭遇攻击便能反射百分之四十五的攻击力,返回到攻击的人自身。

领花也是随着级别的升高而增加反射法阵的层数。普通士兵与班长配的是领章,连长以上职位才能佩戴领花。焦千里与胡不归佩戴的领花内有四十五重反射法阵,其余六人佩戴的领花则只有二十七重发射法阵。

级别越高,配给的腰带材质便越好,带扣更是被莫一凡炼制成储物法宝,随级别升高而增大储物容量。据说司令以上级别配的腰带扣空间,甚至能够存放活物,相当于兼有灵兽袋的功能。焦千里早就憧憬着能拥有它的那一天,无奈级别不够,徒唤奈何。

即使他现在的团长职位尚且是暂时的,想要升到司令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但这不妨碍他心中的渴望。为了早日拥有,这渴望则化作奋斗的力量。没有级别,没有高低差就没有积极性,没有竞争拼搏的精神。想要更好的装备,更高的地位,那好,去努力奋斗吧,一切皆有可能。

军靴也不能忽视,它的内部刻画了轻灵法阵与加速法阵,同样随着级别升高而增加两种法阵的层数。法阵层数越多,功效自是越强,更象征着持有者的级别地位。部队自上而下,无不争先恐后,憋足了一股劲抢立功勋,以期获得晋升领取心仪的全套军装。

离城主府老远便看到一行人在府门前站立迎候,顾石安、许晋在前,另两大势力首领在稍后半步位置左右站立。这样的阵容在坠月城尚属首例,以前没有人有这样的资格获此殊荣。

时至今日,这些人的心目中,莫一凡被提升到现在这样的接待规格,也是绝无仅有的。尽管莫一凡的修为境界低于他们,众人心中却没有感到什么不妥之处。修为有时候并不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他们都活了数百上千年的岁月,岂能不明白。

顾石安一众人远眺着悠然而行莫一凡九人,看着他身后军装笔挺,斜披绶带,威武不凡的焦千里等护卫,心里着实已经被震撼得麻木了。观其装束,在荒芜大陆上绝对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在众人眼里完全属于奇装异服之类。

以他们数百上千年的阅历都未尝一睹,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这种服装看起来非常精悍,无比利落,虽不清楚其功用,却不敢存有丝毫的小觑之心。更难以揣度的是走在他们前面的主人,仿佛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

他这些部下的级别称谓亦是千奇百怪,闻所未闻。可让他们悚然而惊的是这些人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作风,是他们自己的手下永远无法效仿的。他们不明白莫一凡的部下是怎么做到不问情由,无视对错,直接彻底执行而誓死完成命令的。

第三十六章 疑虑尽消

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莫一凡一行人已行至近前,拱手打着招呼:“有劳诸位大人久候,小子不胜惶恐,说来小子年不及弱冠,怎敢劳动诸位长者亲自迎接,这不是折煞小子么”

众人含笑颔首,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坐拥如此势力,难得还能保持不骄不躁的性子,行止有度,久后必成大器。暗叹自己子孙后人怎生不出如此人物,光耀门楣?便是得其一二,当可老怀大慰,将来有一天乗鹤西去,也能了无牵挂啊!

顾石安领头开口:“贤侄何须谦逊,老夫等人都老迈昏庸了,这天地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能够见证贤侄执戟天下,建功立业,老夫等甚是欣慰,区区虚礼不必在意,快快里面请。”

莫一凡心想,这老家伙口才倒是不错,说的如此感人肺腑,若是把他的话认真放在风头扬扬,太阳下晒晒,不知道还能剩几分真的?嘴里却彬彬有礼道:“伯父同诸位长辈先行,小子随后就好,有道是长幼有序,小子岂敢僭越。”

在这坠月城中,一直以来莫一凡都未尝行那好勇斗狠,争名夺利之事,如今又谦恭有礼,众人不禁叹服。不论他现在拥有的势力,单只他自己那金丹期的修为,在同龄人中也是独占鳌头,世上为何竟生有如此人物?

小小年纪,不以实力骄,不凭势力狠,真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观其御下手腕,行事之圆滑,分明是城府极深的老辈人精,一切都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厅中各自落座,顾石安开口对莫一凡说:“今日请贤侄来赴宴,现在时辰尚早,不妨大家先聊一聊,打发一下时间。如今贤侄手下队伍日益壮大,居所可能容纳?要不老夫给你再安排些宅院?”

莫一凡一愣,这些话里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这老家伙又想打什么主意?我就是再多一倍的人手,星灵的空间也能轻松容纳,哪里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于是立起身形向顾石安抱拳:“谢伯父关心,现下无须另找宅院,目前尚且可以对付,小侄日后亦不打算在此招收人手,伯父关切之情,小侄心领了。”

“我观贤侄之意不像是,要在我坠月城发展势力,若仅为这两处店铺,为何要招收如此多的人手?常言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养活这么多人,所耗不菲,贤侄可是另有打算?”

“伯父可还记得我在你那寻地图之事?若非伯父今日宴请,我正准备召手下布署出行其他城池之事。以小侄现在的修为仍是不足自保,故此前些日子一直忙着招收人手,以策安全。如今人手充足,诸事皆已准备就绪,不日就要动身。”

顿了顿,继续对顾石安说:“我离开后,两个店铺就托离非代为照看,若是有事也望伯父到时照顾一二,此去待安排妥当立定跟脚,我会回来一趟,那时再向伯父致谢。”他们的心事,莫一凡心知肚明,干脆给他们一颗定心丸。

“哦,原来如此。”顾石安隐晦地扫了诸位族长宗主一眼。看到了吧?听到了吧?我就说你等白担心一场。众人脸色转晴,似是放下了心中之石。

也难怪,莫一凡不声不响地壮大手下队伍,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这清一色金丹期以上的部下,要是哪天一发狠,还不得掀了坠月城的天啊?他们怎能平心静气,不忧心如焚?

“店铺的事情,贤侄尽可放心,便是我不出面,谅也没人敢动这心思。城中这些势力家族哪个没承过贤侄的情,受过贤侄的礼物?应该没人行那忘恩负义,禽兽不如之事。”顾石安信口答应,很是爽利。

又东拉西扯了一阵,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痛痒之事。时近晌午,酒席备齐,顾石安延请众人:“诸位,日已中天,想必大家肚子也有些饿了,且请各位入席,大家边吃边聊。”

各势力家族了了心事,气氛渐显热烈,纷纷向莫一凡敬酒,试图进一步拉拢关系。席间不断试探莫一凡训练部下的秘诀,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购买莫一凡的那些高端科技武器装备等。

莫一凡若稳坐钓鱼台,死活不松口。见莫一凡这里难以突破,又撺掇手下去焦千里等八人那里乞求通融,许下若干利益却遭到连串的鄙视,自始至终一无所获。

焦千里八人根本不为所动,他们都和莫一凡签有灵魂契约,又怎会出卖他的秘密。即使没有灵魂契约的存在,他们也不会背叛莫一凡,这小小的坠月城势力,其前景怎能和主人相比,孰轻孰重,心里无比分明。

开了灵智的化形妖兽,如焦千里等,智慧并不比人类低,尤其是跟随莫一凡学习训练了这么久,更加深谙权衡利弊之道,岂是坠月城这些势力能够诱惑得了的?

虽然他们的欲望企图未得到满足,但能了解到莫一凡没有对付他们的心思,也算是让他们把心放回肚子里。以莫一凡一贯的风格,诸势力家族完全相信他不是一个反复无常之辈。

其间顾石安和许晋并未置疑莫一凡,他俩各自通过顾离非和许如是的关系,弄明了莫一凡的发展目标前景规划,坠月城这一隅之地怎能困得住池中金鳞。

无奈其余势力家族心有惧意,任他如何解释,也难消那份疑虑担忧。起初众势力家族还不以为意,而后见莫一凡的部下,高阶化形妖兽越来越多,莫名的忌惮顿时浮上他们的心头。

他们不知道莫一凡部下人手,还会扩到多少,什么时候才到尽头,也不知道莫一凡组织这些人手想要做什么,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机?思前想后,患得患失,心里没个着落,只好去找城主寻求解决之道。

顾石安被纠缠的没有办法,只好邀请莫一凡来,亲自为他们释疑。毕竟做为一城之主,他有义务安定本城人心,打造和平稳定的环境。

现在问题有了完美的答案,众人打开心扉,开怀畅饮。其实只要莫一凡无意侵占他们的利益,谋夺他们的权势,众人还是对莫一凡存在比较满意的。

他经营的丹药和法器,他们都是有很大需求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各自的实力都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下一次再有兽潮来袭,想来可以轻松不少,降低损伤的同时,必能有更多的斩获。

酒足饭已饱,曲终人未散。扫视着一众面红耳赤,憨态可掬的族长、宗主,莫一凡无语的摇了摇头。以他们的格局,也只能看到坠月城上方这一片天,终日营营苟苟相互猜忌,致力于争夺那一丝,在莫一凡看来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

顾石安与许晋在一隅饮茶低语,与诸势力仿佛分属两个世界,或许也只有这两人稍入莫一凡之眼。这种情形若在以往,只怕早已辞别归去,自明悟入世修心的玄妙之处,莫一凡方才乐得旁观这众生百态,历练心境。

再长的宴席也终有散时,莫一凡也要回去安排出行落凤城的相关事宜,于是走向顾石安,许晋处:“顾伯父,许伯父,小侄尚有些事需要处理,伯父的盛情款待,容图后谢,小侄就先告退了。”

“贤侄有事先去忙吧,望你此行顺利。”

第三十七章 黎明惊变

回到莫府与得力部下议定出行人选,安排好留守坠月城的人手,准备好一应物品。莫一凡打算次日即奔赴落凤城,争取早日完成在落凤城的布局。荒芜大陆幅员如此辽阔,莫一凡早已决定在所有人类城池设立资源采集点,而今不过才在坠月城这一个人类城池立足,计划中的进军落凤城尚处于准备阶段,要做的事太多,他怎能不着急?

这次出行队伍人数为四百,留下一百多人分成三拨,驻守在坠月药铺、宝器阁与莫府。随行部队已被莫一凡安排进入神舟号飞船,只待次日天明启程。

莫一凡的计划是,在荒芜大陆上遍地开花,凡是人类城池,全部开设店铺,加速收集资源,比单靠自己的人手收集无疑要快无数倍。最后,再招收人手扩编部队,开发蛮荒资源。

等完成整个计划,资源收集完毕,就是离开荒芜大陆的时候。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莫一凡之所以心急,是想尽快找到回地球的方法和途径。如果要耽搁上百年时间,再回到地球也就失去了意义,何况还不知道这里与地球上的时间是否同步。

万一这里的时间流速慢,地球上的时间流速快,或许等到自己回到地球的时候,,就已经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一切莫一凡都不知道,唯有尽人事听天命,默默地付出自己的努力。

莫一凡在神舟号的指挥舱里静静地修炼,呼吸绵长,若剃去头发穿上袈裟,活脱脱的就是一打坐的和尚。心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稳步修炼提升自己才是当务之急。

奔涌的灵力在全身经脉中鼓荡,同时吸纳外界的灵气融入其中,不断地压缩提纯,滋润丹田中的那颗硕大的金丹,修为一丝丝的向金丹中期巅峰迈进。

天就要亮了,莫一凡睁开了眼睛,此刻若有人在旁必然发现,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两道精光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映照得整个指挥舱的设施清晰可见,直到莫一凡收敛了功法才逐渐黯淡下来。

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莫一凡身形一晃,出现在神舟号外面。放开神识向城外蔓延,之所以不对城内放出神识,是因为城内修士众多,贸然如此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有修士喜欢他人神识窥探自己,而且莫府本就靠近城门,莫一凡何必去惊扰城内其他修士,那样显得很不礼貌,非智者所为。

感觉功力有所精进,莫一凡想试试自己的神识能探查多远的距离,发现很快就突出城外五千余米。这还远远没达到莫一凡神识探查的极限,仍在快速地向前蔓延,六千米,七千米,一直到30千米后才慢了下来。30千米相当于60里的路程,对于普通人来说,走都要走老半天。62里、68里、72里、78里、80里,神识探查的距离在这里定格,这是莫一凡能够探查的最远距离。静静地停留在这个位置,细细地体会神识带来的变化。周围的环境纤毫毕现地浮现在识海,比肉眼观察地更加清晰分明。

突然,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闯进神识笼罩的范围,并向莫一凡所在的方向迅猛地接近。莫一凡心神一颤,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妖兽,成群的妖兽,各个种族的妖兽。有的相互之间甚至是天敌,为什么现在却相安无事地,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向坠月城奔袭。

猛然间,一个恐怖的词语突显在莫一凡的脑海--兽潮,对,这是兽潮,袭击人类城池的兽潮。用前世网游中的一句术语来精确地描述,这就是怪物攻城。刚想到这里,莫一凡忽然惊醒,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黑暗即将退去,黎明快要到来,坠月城万籁俱寂悄无声息,人们尚在半梦半醒之间。没有人发觉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旦妖兽侵入城内,匆忙应战的坠月城修士,必然平添巨大的伤亡,即使取的了胜利,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

守夜的侍卫安安静静毫无防备,也不知是修为偏低,尚未察觉到远处奔袭而来的妖兽,还是一直以来的平静安乐,麻痹了他们的警觉性。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坠月城也将血流成河,只能用人命去为他们的疏忽买单。

那时就是想追究谁的责任,亦是为时已晚,悲剧已经酿成。要想减轻伤亡,唯有早做准备以逸待劳,有条不紊地应对妖兽的袭击。莫一凡的神识如潮水般的退回识海,身形再次一闪,已经出现在神舟号内。

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传音给焦千里:“焦团长,兽潮来袭,速速集合队伍,准备迎战。”说完也不管焦千里是否接到了他的传音,人已出现在神舟号外,升到半空,向城主府急驰而去。

莫一凡将接近金丹中期巅峰的修为运转到极致,也不再传音,直接开口:“顾伯父,许伯父,兽潮来袭,速速组织人手,四面城头迎敌。”声音若滚滚雷霆响彻坠月城上空,回音不绝。

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城内各个角落先后亮起,不一刻,整个城内灯火通明。顾石安,许晋已掠上半空,闪现在莫一凡面前。也不等他二人开口,当先对他们说:“时间紧迫,闲话就不说了,两位伯父还是快点安排人手,准备迎战,兽潮已经离城池不远了。”

其实不用莫一凡多言,密集的妖兽奔跑的轰轰巨响已经隐约可闻。顾石安二人也不和莫一凡客气了,在半空中吐气开声:“我是顾石安,听好了,城主府人手速去东门集合阻杀妖兽;许晋率手下人马去南门集合;宗仁率本族人马去守西门;陆文龙率本宗上下北门拒敌;其余势力与散修自行调配,分去四门支援。”

“诸位,兽潮来得突然形势严峻,望大家倾力守城灭杀妖兽。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拜托诸位了。”声音庄严肃穆,轰鸣回荡,传遍坠月城每个角落,声势浩大一如当初莫一凡的金丹雷劫。

转头对莫一凡说:“多谢贤侄示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替整个坠月城的修士谢谢小兄弟了。”说罢直往东城门处飞掠而去。完了,都叫小兄弟了,那回头和离非辈分该怎么算?太乱了,莫一凡无语。

两个店铺里各留三人守护,其余人都调到莫府集合,统一登上神舟号,飞到东门上空。原本莫一凡想居中策应,但又想到坠月城势力存在这么久,应该不至于短时间内就防守崩溃,还是先去东门看看,毕竟顾离非那小子在那里,别出了意外才好。

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天色隐隐有些亮了。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没有喧哗声,全都凝神注视着城外。果然是久经兽潮考验的修士,他们脸上虽然是严肃紧张的样子,去并无慌乱之色,素质还算不错,莫一凡心里想着。

第三十八章 妖兽攻城

妖兽已经进入了视野,打前的应该是草原风狼,浑身青黑色的皮毛,若是融入在黑暗的夜色中,必然模糊难辨。好在天色渐明,它高有两米,长约三米五的庞大体型,随着越来越近,凭着修士犀利的眼神,已然是清晰可见。

草原风狼,风属性,行动迅捷如风,攻击方式除了口咬、爪撕之外,还能口吐风刃,出其不意地攻击猎物。单只风狼尚不算难以应付,关键是它们往往以家族为单位群居在一起,彼此懂得分工合作,对猎物围追堵截,甚至会诱敌、佯攻,异常难缠。

若是你落单时遇到它们成群出现,那么你就只能祈祷奇迹的发生,否则你绝难生还。即使你实力比它们高,在它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攻击下,最终也只能饮恨,逃不过膏于狼吻的结局。

黎明的曙光终于打败了黑暗,还天地一片光明,任何物事在阳光下无所遁形。这个清晨,城内寂静无声,没有了往日早市的喧闹;城外也不再是鸟鸣花开生机勃勃的祥和风光,替而代之的是无数妖兽奔腾的蹄声,轰响不断。薄雾尚未散尽,妖兽卷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久久落不回大地,也掩藏了妖兽的身影。

顾石安站立在城头,一众城主府人手在城头上一字排开,顾离非就站在他的身边。所有人凝神眺望严阵以待,等待妖兽进入攻击范围,怀着誓死保卫家园的决绝,要把铺天盖地的攻击洒向奔袭而来的妖兽。

顾离非算是一个另类,面上没有丝毫的紧张神色,一脸羡慕地抬头望着悬浮在城外上空的神舟号飞船。大哥就在上面坐镇,他还从没带自己乘坐过艘飞船,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随后又似乎想通了什么,眸子里有精光闪烁。

神舟号,在坠月城修士的眼中代表了实力,代表了神秘。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强大,平时也难得一见它的身影,今天它就在众人的眼前,或许在这一次的兽潮中,能清楚地了解它的不凡,解开蒙在它身上的那一层面纱。

狼群已经很近了,跟随在它们后边的妖兽,显露出了狰狞的身形。狮虎豹狐犬,几类妖兽混杂在一起,闷头飞奔,卷起滚滚尘烟,遮掩了速度较慢的妖兽的身影。

神舟号突出城外有一段距离,因在空中悬浮,自能观望远处的情形。站在城头的顾石安之所以没有升空查看,是因为莫一凡随时给他传音,远处的妖兽种类,他了如指掌。有他静静地立在城头,有着稳定军心的作用。

“顾伯父,后边还有蛇蟒蛟牛鳄等妖兽,数量庞大,你们要早做准备。狼群一旦进入攻击范围,你们可以尽情攻击,后面的妖兽,我会帮你先灭杀一批,你们不用紧张。”

“有劳贤侄了,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和离非是兄弟,此后坠月城就是你的家,但有所需必倾力相助。”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谈,只见城主大人宛若岳峙渊渟,八风不动,一派气定神闲的高人模样。既然城主大人胸有成竹,手下自然不会惊慌失措,只要听从大人安排就好,尽管妖兽气势汹汹,众人兀自静静准备着自己的最强攻击,只待大人一声令下,便向妖兽群倾泻。

狼群在渐渐接近,忽然,顾离非发现,神舟号周身打开了一个个窗口,从中伸出一支支武器,就是常在莫府傀儡侍卫手中出现的那种武器。蘑菇石头等机器人,坠月城修士一直以为是战斗傀儡,它们就是配备的这种武器。这些个窗口貌似有数百个,也没见那些伸出的武器发出什么攻击,地上的妖兽却接二连三地倒下,不一会就清空了一大片范围。

空出的面积,随后又被接踵而来的妖兽填满,数息后再次被击倒,好像就这样无限循环。时间缓缓地流逝,神舟号一直悬浮不动,也不曾后退半步。倒下的妖兽,在这一段地域集中堆积,慢慢地形成了高高的兽山,以妖兽的躯体筑成的城墙般的障碍。无数妖兽奔行到这里,仿佛就是它们的归宿,终结地。在此范围内,没有一头妖兽能够越雷池半步。

城头上的众修士连同城主顾石安,瞠目结舌心惊肉跳,这是什么样的攻击方式,什么样的攻击力,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就是莫一凡的实力?即便是城主化神期修为的攻击,怕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吧?幸好有他在,要不然这次兽潮我们也许难以抵挡,便是能挡住也必然会有伤亡,说不定自己就在无尽的妖兽冲击下,死于非命。

众修士在惊骇与庆幸的意识中,心神忽上忽下地波动,狼群却在此时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有些境界修为比较高的草原风狼,甚至已向城头纵跃。

“攻击”顾石安终于回过神来,一声大喝。

众修士心神一凛,下意识地发出早已准备好的攻击,纵跃在半空的风狼被击落,城下的风狼也被密集的攻击覆盖,一时半会休想突破众人状态全满的集火攻击。

此时,各人才从莫一凡的惊艳表演中解脱出来,集中注意力,攻击这些进入防区的妖兽。顾石安并不傻,他把自己的手下分成三波,第一波发出攻击后退下,第二波随后发出攻击,接着第三波开始攻击,等第三波攻击发出后,第一波的修士已经准备好了第二轮的攻击。如此循环往复,中途没有丝毫停顿,攻击连绵不绝,妖兽在这样的火力覆盖下,根本不可能突破封锁。

等到这三波人精力快要耗尽,感觉到疲累时,便安排他们先后退回城内,自有后备的修士上城头替换。这场仗就看妖兽先灭绝或退去,还是所有的坠月城修士先被拖垮。一旦取得胜利,这些妖兽的尸体完全可以抵消众修士的耗损,甚至还会得到巨大的收获,这些妖兽可都是珍贵的资源啊。

由于,城下妖兽越来越少,众修士有了喘息之机,因为大部分的妖兽被莫一凡阻截在城外,只有少量的妖兽冲过封锁,袭向城墙处。不过一个时辰,所有接近城墙的妖兽都已被击毙在城下,再也见不到一头还能对修士有威胁的活着的妖兽。

顾石安命一队修士出城去打扫战场,收回那些妖兽的尸体,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资源。此时,闲下来的众人抬头看向莫一凡处,神舟号依旧悬浮在空中,只是距离城墙更远了。原本之前堆积着妖兽的地方空空如也,自然是被莫一凡收取了。

更远处的地方,人影幢幢,不知何时莫一凡已经把他的部队放出来了。这些人武装整齐,一字排开,形成五个百人的方阵,缓缓地向前推进,所过之处,简直就是鸡犬不留,见不到半头妖兽的影子。

顾石安叹了一口气,再次刷新了对莫一凡的认识,看着他率领着队伍越来越远。似这般,有多少妖兽经得住扫荡,这就是这小子的真实力量?看不清啊!有时候你明明觉得已经探到他的根底了,可是他随之就翻出一张牌,惊爆你的眼球。

第三十九章 抵御艰难

这小子今天算是帮了大忙了,要不然有些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也不知是福是祸,虽然自己的损伤减少了,可是收获的资源却也是大幅减少,大部分的妖兽都被这小子收走了。唉···这小子还真是既可爱又可恨哪。

看来东门这边算是安全了,顾石安见众人茫然地望着莫一凡队伍的方向,心想这些手下怕是被震撼到了。于是咳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引了回来,才开口道:“刘海川侍卫,你带80人去南门支援许府;王克义侍卫带80人去西门支援宗仁族长;黄士元侍卫带80人去北门支援陆文龙宗主,即刻动身,情况紧急,大家各自注意安全。”

不管怎么说,坠月城也是自己的老窝,自己带领诸势力已经经营了千年之久,不能让它毁于一旦。其他三门处可没有莫一凡那怪物,若是无法抵御,依然有破城的危险。这里现在安全没有问题,不需要再留这许多人手,自己带一部分人守着以防不测,其余人就让他们去支援另外三方好了。

其实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心思,东门外的妖兽被莫一凡阻截了绝大部分,留给他们的以及少量漏网的,与总数相比十不及一。这样一来,虽然安全得到了保证,可收获无形中也降到了冰点。他忘记了这么多年来,每次兽潮中那些顽强抵御,耗尽力量而死于兽吻的人类修士,究竟有多少了。

贪婪往往能蒙蔽人的双眼,迷惑人的心灵,为了得到更大的财富,他们会好了伤疤忘了疼,铤而走险。但没有人知晓顾石安的心中所想,大家都以为他心系坠月城的安危,无私地援助同为人类的势力。在大家的心目中,他依然是那个威严公正,高高在上的城主形象。

其他三面城墙上,呼声迭起,各类法术若疾风骤雨般向城外洒落。大量的妖兽被击毙,也有重伤的在城墙下咆哮呻吟,随后又被后面涌来的妖兽淹没,践踏而死。尸体在城墙下越堆越高,虽然离数丈高的城头还有一截高度,然而远处疯狂奔来的妖兽依旧密集,在激起的尘烟中,看不清有多少。

城上,修士们机械般地攻击,退后休息,再攻击,再退后休息,麻木地循环着这个节奏。人毕竟不是机器,即便是分批攻击,能得到短暂的休息,可短短的休息时间又能恢复多少?时已近午,三个时辰毫不停歇地妖兽奔袭,神经绷紧的修士们难以获得充足的喘息,每个人脸上都有了无法掩饰的疲惫之色。

纵使以修士们强健的体魄,也无法经受如此长时间的消耗、折腾。妖兽的攻击依然滔滔不绝,堆积在城下的尸体越来越高,离城头也越来越近。妖兽摞在一起的躯体成了它们天然的攻城梯,当到了一定程度,接近城头的妖兽就会危及到众修士的生命。

三面城头上的修士,攻击一如既往的猛烈,然而发出攻击的间隔不免有了一丝延迟,他们真的有些累了。当这个间隔延迟到一定地步,攻击就会出现断档,妖兽就有可能冲上城头,给修士们带来惨烈的伤亡,除非被击杀或退走,破城在所难免。冲进城内的妖兽会给修士们的抵御,造成更大的难度,一旦修士们被累垮或丧失了战意,无疑就会被妖兽灭绝,当成它们的食物。从此坠月城便重新回到了妖兽的怀抱,成为它们的乐园。

这个时候,顾石安派遣的支援队伍终于姗姗来迟,给苦苦抵挡妖兽的众修士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们无疑是一支生力军,在城东因莫一凡的介入,根本没有消耗多少体力、精力。迅速登上城头,换下了81名疲累不堪的修士,随即把强大的攻击法术,向城外的妖兽倾泻。

疲惫的修士终于可以享受更长时间的休息,再次坚定挡过这一次的兽潮信心。舒缓下来的神经,也让他们开始审视这一次兽潮袭击过程,互相之间议论纷纷。

“累死了,太累了,像这样下去,我都要失去信心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兽潮好像比以前更加密集,也更加猛烈。”

“是啊,幸好提前准备了,要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说,夜里值守的侍卫,都没有发觉一点动静。”

“哼!别提这些家伙了,他们恐怕都死去睡觉了,指望他们,这次大家死定了。”

“想想真有点后怕,要是真指望他们示警,不是我们死的问题,就怕整个坠月城都得完蛋。”

“是丹药铺的莫掌柜发出的警报,我听到了,五更头被尿憋醒出来解手时,刚巧听到的。”

“我也听到了,莫老板当时悬在半空中呼叫城主和我们许府主赶快召集人马,声音像打雷一样,恐怕全城人都听到了。”

“多亏了莫掌柜了,要不是他发现的早,就危险了。”

“对啊!亏得我买了他店里的法器,否则我也杀不死那么多的妖兽。”

“这还用你说,我若不是在他的丹药铺换了那么多的丹药,也不会达到现在的境界,只怕早就累趴了。”

“莫老板真是我们坠月城的福星啊!人家待人还那么和气,不像我们城里那些势力的大爷们,一副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丑恶嘴脸。”

“据说,当初我们城里的四大势力,还想打人家莫掌柜的注意,结果呢?差点被人家拍扁,也不掂量掂量,是人家对手么。”

“小点声,你不想活啦?这也能拿出来说?但是你的观点我是支持的。”

“放心吧,我们这里都是自己兄弟,打小报告这种事是没人会去做的。”

“对,谁敢乱说,我特么的弄死他!”

“算了,不说那些晦气的事。”

“哎!你们说人家莫老板多仁义,不仅没有报复他们,还以德报怨,给了他们好多优惠。”

“那是,别看人家莫掌柜年纪轻轻,那可是有大智慧,大魄力,能干大事的人,哪能像他们那般鼠目寸光,只看到眼前一点点的利益。”

“这次要是我大难不死,分给我的妖兽资源,我都去莫老板那里换成丹药和法器,其他都是虚的,只有壮大自己的实力才是正事。”

“不错,不错,我要是之前有资源兑换更多的丹药和法器,也不会累的跟狗一样了。”

“想起来了,我们这里累的要死,难道顾城主他们东门那里,妖兽比我们这里少吗?居然还有精力支援我们。”

“嗯,要么就是妖兽比我们这里少,要么就是城主府的实力比我们强大,妖兽都被他们杀光了。”

“不可能!就是比我们强大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打死我都不信。”

“傻了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快说,快说,别特么的跟个娘么似的,吞吞吐吐的。”

“小李子,不是我说你,你就会尥个驴蹶子,急啥?我正要说,你就打岔。”

“老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还是快说,你都知道啥?”

“不知道了吧?那坠月公子是莫老板的兄弟,曾经替莫老板做了不少事。一准是莫老板在东门那里,想想莫老板的部队你就明白了。”

第四十章 横扫城南

“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们不能比我们强大这么多么,有莫老板在那,这就不奇怪了。”

“莫老板的部队实力有目共睹,这样一来,顾城主他们恐怕还没付出多少精力,难怪来的这些人还是龙精虎猛的。”

“莫掌柜在东城,他们肯定省力不少,以他的实力势必很快就能消灭那些妖兽,那时他就会来帮我们的。”

“对啊!有他在,我更有信心能渡过这次大劫,打退这次兽潮。”

“好了,不说了,一会就要轮到我们上去了,大家打起点精神,相信我们一定会赢的。”

援军给三方势力带去了希望与喘息的机会,更坚定了他们与妖兽拼杀到底的决心。不论哪方势力的手下或弟子,在城内都有他们的父母与家小,还都只是一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并非所有人都拥有修炼的资质。只要他们抵挡不住,城内的人只有等待死亡的结局,所以为了家人,他们唯有人人奋勇,竭尽全力。

在这个紧要关头,所有人都放弃了私仇旧怨,一致以灭杀妖兽为宗旨。他们知道这不是为了别人,大家都是为了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人而战。没有人会在此时勾心斗角,大家众志成城挥汗如雨,尽力压榨自己的修为,努力多发出哪怕一个法术或技能,给妖兽以致命的攻击。

东门城头,顾石安偶尔发出一道攻击,击毙零星扑来的妖兽,双目却凝视着渐行渐远的莫一凡的部队。远处地面上,五个方阵整齐有序,稳步向前推进。前方的妖兽渐渐稀少,妖兽奔行卷起的尘土,飘落回大地的怀抱。阳光下,清晰的视野中,在城头上就可以看到,莫一凡的部队分明已到了兽潮群的最外围。

这就是他的实力啊!作为一城之主的顾石安,活了千余年的岁月,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神念中,其他三处城头上,众修士还在累死累活,拼尽全力阻杀妖兽,努力不让它们扑上城头,若不是派人前去支援,实力薄弱的地段,甚至有崩溃的可能。

可莫一凡这里,看不出丝毫的忙乱,一切就好像是云淡风轻悠然自得,这哪里是战斗,分明是在散步么?那悬浮在低空的飞行物,顾石安已经无法界定它究竟是法宝,还是属于其他什么,心里充满了疑问。部队紧紧跟随在后面,所过之处若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远处再也看不到妖兽的影子,最后的那些妖兽,大约见事不可为,纷纷四散奔逃,毕竟它们也有了一些灵智,懂得珍惜自己的小命。莫一凡的部队在他的命令下,横队变纵队,右转向南面包抄过去,准备切断城南妖兽的退路。

南边是许晋率领许府的上下,还有一些小势力的门人弟子与部分散修在抵御妖兽的攻击。许如是便是在那里,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莫一凡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虽然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却也不希望她为兽潮所害,香消玉殒。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非常奇妙,各自都有各自的机缘,只因他莫一凡的一个念头,许晋的城南防守便要轻松不少。城东若非莫一凡与顾离非交好,在他尚未显露峥嵘头角之时,顾离非给予一些帮助,恐怕此时他还在和他的老子疲于奔命,跟妖兽作殊死搏斗。

莫一凡顾念旧情的性格显而易见,若非如此,以顾石安曾经的妄图冒犯,他见死不救还算是轻的,怎可能还会助他抵御兽潮。顾石安养了个好儿子,许晋也生了个好闺女,这两人与莫一凡在坠月城交集比较多,也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这两方势力获得莫一凡的馈赠无疑是巨大的,无论是丹药,抑或是法器、法宝。此次兽潮中,这些东西便很直观地体现出了不一样的效果,否则他们抵挡妖兽的攻击必然更加艰难,这也是托了顾离非与许如是的福。人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莫不如此。

莫一凡的部队推进地很快,神舟号中有三百多机器人,使用高效电磁枪,进行精确射击,基本上一击便有一头妖兽倒下,从兽潮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如今,拥有的资源比较富足,星灵自会安排一部分机器人给电磁枪充能,保证换枪不换人,维持连绵不绝的射击。

地面部队也是电磁枪的标配,它的好处在于不破坏妖兽的皮毛与身体结构,最大程度保持妖兽的完整,这样也能发挥妖兽的最大价值。一直以来,莫一凡优先升级,配置电磁枪,便是这个原因。

焦千里等人率领的五大方阵,五百多人,在击倒妖兽的同时,也负责收取神舟号飞船上击倒的妖兽。他们都持有莫一凡临时发放的兼有灵兽袋功能的大空间储物戒指或手镯。电磁枪只攻击妖兽的神魂,实力强大的妖兽并不一定致命,只是昏迷不醒,就像当初焦千里被击中时一样,所以才把他们收到可容纳活物的储物装备中。

好处便是,其中有些资质优秀,实力又强大的妖兽,莫一凡可以选择驯服它们。不需要的或抵死不降的可以兑换成其他资源,或者分解后化为己用。在此也不能说莫一凡杀心太重,任何生存环境下,兽类与人类本就处于敌对状态,无所谓对错,适者生存而已。

其实莫一凡并不敌视妖兽,他手下的妖兽部属绝对比人类手下多得多。有史以来认主的妖兽,忠诚度都比人类属下更加可靠。这也是人类的悲哀,人类杂念太多贪念更甚,总会得陇望蜀欲壑难填。往往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常有非分之想,易藏功高噬主之心,也比妖兽更经不起诱惑。

南面的城墙已然在望,,许如是远远看见莫一凡的部队和空中的神舟号,她仰起香汗淋漓的酡红面庞,嫣然一笑,尽管她并没有看到莫一凡的身影。她仿佛早就知道莫一凡一定会来的,只是他先去城东,然后才来自己所在的城南,这让她颇有些怨念。

近了,莫一凡的部队离城墙只有数十丈的距离,中间的妖兽开始慌乱,东奔西突,已经对城墙上众修士形不成威胁。这一片的妖兽难逃灭亡的命运,无非是时间长短而已。

妖兽们似乎已感觉到末日来临,亡命奔逃,哪里还会冲击城头。城墙上的修士们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一下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心地休息了。他们呆呆地看着五大方阵配合神舟号向他们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推进,面前的妖兽就像是被割到的野草一般,一茬一茬的倒下,顷刻间被一扫而空。

第四十一章 西城恶战

城南的妖兽群荡然无存,疲惫的许府及其他势力的修士默默地注视着,城头上一片寂然,声息不闻。

莫一凡的部队有条不紊地收取击倒的妖兽,不消盏茶功夫,满地的妖兽便如秋风扫落叶,顷刻了无踪。而城上修士灭杀的妖兽却一头未动,一则他们看不上这一点点的资源,犯不着担上争抢的恶名。二来这些妖兽皮破肉烂,肢体残缺不全,价值大打折扣,引不起他们丝毫的兴趣。再则他们有军规约束,纪律严明,岂能做出令莫一凡着恼的事情。

城上修士攻击范围之外的地面,除妖兽群践踏的印痕外,未留下半点战斗的痕迹,唯有城墙上经历兽潮的攻击,涂抹着层层斑驳,诉说着无尽沧桑。

靠近城墙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昭示刚才战斗的惨烈。城头上修士们喘息稍平,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容颜疲惫,这一帧帧画面,无不阐述着天地法则的残酷。人类在这片天地之间,着实生存不易,时刻和妖兽演绎血与火的战争故事。

城西,城北,妖兽大军仍在猛烈地冲击着城墙,危机依旧存在,虽有顾石安派遣过去两支80人的队伍支援,也远远说不上安全。焦千里等化形妖兽在莫一凡的指挥下,已变换阵型朝远处飞掠而去,欲从外围转向城西包抄过去,看情形,莫一凡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头妖兽的样子。

神舟号悬浮在半空,莫一凡闪身立在飞船上方,看着许晋等人尚未从迷茫的心境中脱离,无语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口:“许伯父,如是姑娘,西北两处城头,战况仍是焦灼,你们要尽快派人过去协助防守,此处可留少量人手驻防,谅来不会有大碍。”

“贤侄,大恩不言谢,战后请务必来老夫府邸一叙。此次兽潮之猛前所未有,幸得贤侄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我这就分派人手前往协助,容后再叙。”

而后又转身对许如是说:“如是,你且带些人在此收取了城下妖兽尸体,而后便驻守城头,切莫有误。”

“知道了,爹,你放心好了。”

许晋带队分去两处城头,许如是目送他们离开,随后转头望着莫一凡,双眸光芒闪烁:“莫公子,听说你要去落凤城发展,如是愿随同前往,以广见闻,不知公子愿否?”

“如是姑娘,我此番去落凤城,尚不知境况如何,归期难测,唯恐时日迁延,误了姑娘修行。姑娘若是跟我一起,虽说修行之人不拘小节,也怕惹人飞短流长,有污姑娘声名。”

“如今兽潮未退,不是叙话之时,我先去了。”说罢,也不等许如是回话,闪身进入神舟号,飞向城西而去。

许如是凝视着远去的神舟号,敛去脸上的笑容,浮现淡淡的忧伤,眸中光芒也随之黯淡。他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啊!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曾几何时,艳压整个坠月城,傲娇矜持的自己,会放下身段,如此委曲求全?可即便如此,这家伙仍是一脸的嫌弃,唯恐避之不及,自己有那么惹人厌吗?生平第一次,许如是对自己的美貌失去了信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真的变丑了?

西城,宗氏家族族长宗仁正率人抵御妖兽袭击,浑身汗湿,有若雨淋。城上众人比之当时城南修士更是不如,本身宗氏家族实力稍逊于许府,兼之坚持了如许长的时间,疲态尽显,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宗仁声嘶力竭,神经紧绷,指挥着族中子弟长老,释放法术技能,倘若稍有松懈,妖兽就会突破城头,那时便如蚁穴溃堤一泻千里,洪涛席卷一发不可收拾。

形势异常严峻,战况异常惨烈,妖兽异常凶猛,众人异常疲惫。坚持到现在,城头上已经出现零星的伤亡,一旦局面无法控制,伤亡扩大,众修士必然会丧失信心情绪崩溃,落得城破人亡的悲惨局面。

幸好,此时许晋率领了100多人接替下濒临力竭虚脱的修士,让宗氏族人信心大增,只要能够获得喘息,有回复法力精神的时间,他们就有信心阻挡兽潮的袭击。

许晋一边释放攻击法术,一边鼓舞士气:“宗仁族长休要担忧,如今城东、城南的妖兽已被灭绝,莫贤侄正率领他的部队,切断妖兽退路,后面妖兽只会越来越少,我等只须坚持到底,尽量击杀妖兽,虽然累了点,收获却也是惊人的,这些妖兽尸体都是宝贵的资源啊!”

到底是活了数百上千年的老怪,寥寥数语便让宗氏族人精神大振,潜力无限激发。特别是点明妖兽即宝贵的资源,更是让众人舍生忘死勇猛百倍。许晋把握人心的手段炉火纯青,分明已臻至巅峰。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一种大道法则,蕴含天地至理。宗氏族人在许晋的激励下,把这种大道法则演绎得淋漓尽致。

“老许,谢了!宗某欠你一个大人情,你若迟来片刻,恐怕我宗氏一族有灭族之祸。”

“宗族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我同属坠月城修士,自当守望相助,若是各怀私心,怎生在这妖兽环伺之地,休养生息?”

“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老许救了我全族人的性命,我必有后报。”

“宗老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岂不闻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若宗氏一族出了事,大家都不会活得安稳,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啊!”

“好,我就不说了,且等打退妖兽再说,这么多年了,老许你知道的,我宗某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退?这些妖兽还想退?待会宗老弟你就会明白了,它们已经休想生还,早晚成为我等的修炼资源,只是大部分会是莫贤侄的囊中之物。”

“嗯,这话我信,莫老板确是人中之龙啊!若非他及时预警,只怕我等会措手不及,必然伤亡巨大,甚至灭城皆有可能。”

“唉说来惭愧啊!我等到老,到老,差点晚节不保,当初险些铸成大错,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后怕啊!”

“老许啊!那事就忘了吧?莫老板也没计较不是?这小伙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老夫也甚是自愧不如啊!”

“昨天,你们尚疑惧他有夺城之心,生怕他势力壮大,我和老顾怎么解释,大家就是不信,谁曾想,转眼就要靠他才能得保城池周全。若不是此次兽潮袭击,只怕他都已经到了落凤城了。”

“老许,你家丫头不是属意莫掌柜么?你何不招他为婿,将他留在我们坠月城呢?”

“宗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莫贤侄绝非池中之物,小小的坠月城岂能困得住他,纵使以如是之美貌,也难以拴住他的心啊!你不见老顾家的儿子,为如是要死要活的,可莫贤侄对如是却不闻不问,恍如对待路人。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这点还不会看错,他是真的对如是没有贪念,我在他那清澈的眼神里只见到欣赏,没有一丝欲望。我也纳闷呢,这小子难道是僧人投的胎?”

第四十二章 军阵之威

宗氏一族协同一些小势力和散修,后来又有顾石安派遣的81名修士增援,最后加上许晋率领的100多人帮助抵御兽潮,才堪堪守住。可即便如此,依然出现了少量的伤亡,在紧张的战斗中还不觉得,等到荡平了兽潮,回过头来舔舐伤口,亡者家庭将愁云笼罩,哀声终日不绝,不知要经过多少时日,才能抚平创伤。

追谥封号,发放抚恤,高层慰问终究也挽不回在天英灵,曾经的夫荣妻贤,父慈子孝,一家其乐融融的日子,只能存在于生者的回忆变为怀念。也许一两年,或者四五年,这些怀念的记忆也会泛黄渐渐模糊,终于在许多年后,再也想不起亲人的模样。曾经浴血奋战的英姿,当年鲜活的血肉之躯,最终唯留下纪念碑与灵牌上,冰冷的名字。

逝者已矣,生者仍要生存,伤痛既然换不回亲人的生命,索性继承遗志努力修行,或许还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不再重复遭遇家庭之殇。当辉煌重铸,更胜祖辈,不虞妖兽之患的时候,当年年祭扫告慰先人,让他们知晓后生晚辈没有辱没他们的英名,不曾遗忘他们的峥嵘往昔。午夜梦回,追思渺渺,唯有寄托在年年断肠之处--明月夜,短松冈。

太阳偏向西方,妖兽攻击频率有了一丝延缓,本已获得支援的宗氏一族,终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积累的疲倦席卷而来,只想就地睡倒,睡上三天三夜。

“宗族长,你看,莫贤侄的部队已经来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胜利已经在望了。这些妖兽,每一头可都是一笔不菲的资源,我等再不抓紧,就都便宜了莫贤侄了。”

“老许,说的不错。宗氏子弟们,各家势力的精英们,诸位散修道友,大家再拼一把坚持一下,此次收获定按各自出力多少来分配,绝不偏袒。我们已经保住了家园,现在就让我们为获得更多的资源,一起努力吧!”

宗仁之语,极具煽动人心之效,众修士被鼓惑后,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各种属性的法术与技能,暴雨一样撒向已显出慌乱之色的妖兽群。莫一凡的部队一如既往地平推过来,逐渐接近西城墙处,众修士见无后顾之忧,遂争先恐后地攻击妖兽,哪怕恢复够一个法术的法力,便毫不犹豫地释放出去,他们眼里如今看到的不是妖兽,而是无尽的财富,等着他们去攫取。

众妖兽终于感受到生命的危险,恐慌在它们的心头浮现并快速地蔓延。前有城墙阻挡,疯狂的修士们让它们突破无望,后退又有莫一凡的部队,密集的火力压制,尚未近前便被击倒,始终突破不了封锁线。

绝望中的妖兽群经历最初的骚动恐慌,反而安静了下来,它们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攻破城池明显已不可能,它们想要撤退,回到它们曾经的家园,以图东山再起。

然而,神舟号在快速移动,密集的电磁波射线,纵横交错,编织成绵绵密密的火力网,中者必倒。尽管如此,妖兽群依然若飞蛾扑火,前仆后继,只因那个方向有它们的家,是它们唯一的希望所在。

此情此景,对于妖兽们来说,惨烈无比,如果它们有智慧与感情,当能感受到这份悲壮。它们无声地摔倒在地,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吼,一丝呻吟,这一仗它们输了,一败涂地。

天地规则如此,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是命运的桎梏。赢了,人类便成了它们口中之食;输了,它们不仅成为人类的食物,更是人类修炼不可或缺的资源。

其实,它们也未必就全部下场凄惨,落在莫一凡手中,或许还能留得性命,若是落在坠月城修士手里,恐怕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尸骨无存是它们的唯一结局。

神舟号与地面部队的地空配合,击倒妖兽的效率,简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然而声势却不如坠月城修士的法术那般震撼,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神舟号飞行无声,电磁枪攻击无声,地面部队也是保持静默,偶尔传出稀稀落落的命令声,余下的只有部队行进时,脚步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安静得不像是在打一场战争。

有时候,安静一样会让人感到恐惧,虽说被击倒的是妖兽,不是他们坠月城修士。可这一切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他们眼看着妖兽被一茬茬击倒,无声无息。任妖兽如何疯狂冲击,亡命奔突,依然无济于事。假如这样的结局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会不会也一样的无助,找不到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想到这里,城头上的众修士不禁冷汗涔涔,心生莫名的惧意。他们不怕壮烈地牺牲,独独畏惧这种毫无意义,不声不响地,窝窝囊囊的死亡方式。

莫一凡地面上的五大阵列,收取完毕被击倒的妖兽,依然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他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军容整肃,仰望着神舟号,等待莫一凡进一步的命令。

无论修为高低,他们的眼波中都散发出一种叫做敬仰神情,哪怕是莫一凡让他们现在就去自杀,都不会表现出一丝的犹豫。莫一凡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是他们唯一的信仰,是他们的主人。以前他们散布在荒野,各自雄踞一方。如今却汇集在一起,凝聚成莫一凡的力量,这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崇敬,没有谁有丝毫的不甘和委屈。

坠月城的修士何曾见识过军队形成的如虹气势,军阵造就的冷肃的威压?人人自觉心旌摇动,难撄其锋。这些修士很难理解莫一凡是如何把这样的军队训练出来的,他们静则肃穆庄严,令人心生莫名的畏惧,动则排山倒海气冲霄汉,似能轻易撕碎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

“各部听令,即刻转战城北,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莫一凡的命令打破了静谧,也唤醒了城上修士们的心神。

“宗族长,可还有精力作战?若是还想获得更多的资源,速速打扫战场,去北门支援陆宗主。”

“啊!多谢莫掌柜援手之情,宗某没齿难忘。”回过神来的宗仁连忙朝莫一凡拱手致谢。

“呵呵!宗族长不用客气,城里也有我的店铺,岂能让兽潮攻陷?如今战事未休,我就不陪众位闲聊了,先走一步,容后再叙。”说罢驾神舟号向北城外而去。

“老许啊,这次幸得有莫掌柜先期示警,而后又伸出援手。不然,我们这多年的基业只怕要毁于一旦。此次兽潮,毫无征兆,妖兽修为、数量又远超以往,若非莫掌柜给我坠月城修士带来巨大的实力提升,只怕我等也坚持不到他来支援就要城破人亡了。”宗仁后怕不已。

“是啊,多年的安逸,我等的手下修士也已丧失了警惕性,这才是最为致命的。虽说此次兽潮征兆全无,若是大家时刻警惕,准备充分,也不至于匆忙应战,措手不及。”

“总之,也是天不绝我等啊!特意把莫掌柜送来我坠月城。不说了,不说了,还是先去支援一下陆宗主吧,大家同气连枝,莫要让他折损了太多的人手,资源与整个坠月城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啊!”

第四十三章 兽潮覆灭

北城的战事比较惨烈,虽说有顾石安和许晋派去的修士支援,也是抵挡的异常辛苦,伤亡时有发生。陆文龙率领的离火剑宗实力并不比另外三大势力弱多少,之所以举步维艰,完全是因为莫一凡姗姗来迟的原因。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整个离火剑宗里,没有莫一凡认可的朋友。莫一凡先去哪里支援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他们也没有置喙此事的资格。

此次兽潮中最为轻松的就数顾石安的城主府势力,仅仅是因为坠月公子曾给予莫一凡很多,在现在看来很是微不足道的帮助,是他认可的兄弟。许府次之,则因许如是对莫一凡的倾心之故,虽然莫一凡并没有对她有何承诺,但好感总是有的。将来的事情,谁能预料?至少莫一凡不想她玉殒兽潮,尤其是在自己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

再次,就是宗仁的家族,他们幸运的是,紧邻着许府的南门战场,只付出寥寥几名修士的伤亡,便坚持到莫一凡率队支援。毕竟莫一凡不可能舍近求远,越过他们直接去北门。

陆文龙的离火剑宗苦战了将近一整天,他们所经历的煎熬与痛苦,可想而知。即便是获得了顾石安与许晋的部分人手协助防御,亦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些来援修士击杀妖兽的速度,又怎能与莫一凡相比?

离火剑宗时运不济与人无尤,这也算是陆文龙的劫数。谁让他无料事之能,亦无识人之明,若是早先交好莫一凡何至于斯?更兼他没有顾离非这样的好儿子,也没有许如是这样的好闺女,落得如今身陷险境,唯有咬牙坚持。

自来援修士口中得知,他们的势力得益于莫一凡的强力援手,所以才轻松拿下妖兽后,更是悔恨交加。恨自己为何不曾早日交好莫一凡,哪怕是与其手下统领之流结下香火之情,也不至于狼狈至此。

何况,人家莫一凡还曾拜访过自己,且还馈赠了自己许多的礼物,是自己昏聩啊!他陆文龙根本从未重视过这份情谊,还以为人家莫一凡有求于己。明知道莫一凡的势力,冠领整个坠月城,自己居然漠视他礼貌拜访,当时自己到底是混账到了什么程度?

悔之晚矣!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自作孽不可活。咽下自酿的苦酒,其中屈辱与悲愤之处,唯有自知。

终于,许晋与宗仁联袂而来,给陆文龙带来了希望。

“陆宗主且勿担忧,另三方妖兽已被剿灭,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这些妖兽可都是难得的资源啊!哈哈!”许晋满脸绽放着振奋的笑容大吼道。这声大吼还是经过许晋的功力加持过的,在这激烈的战场上,非如此,陆文龙也听不到啊!

“有劳许副城主、宗族长了,援手之情,容战后再谢。你们再不来,我恐怕就成了坠月城的千古罪人了。”陆文龙有气无力的回道。心下思忖:“你们倒是轻松了,可怜我离火剑宗死去的三十多位好手,再好的再难得的资源,也要有命去享受啊!命都快没了,再多的资源又有什么用?”

“文龙,你且歇息,我们先帮你抵挡一阵。许副城主说的不错,待莫老板来了,这些妖兽都不够他杀的。我们现在能抢多少抢多少,迟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宗仁与陆文龙私交甚好,见其衣冠不整,疲惫不堪的样子,开口让他稍事休息。

四方势力汇集北城,战事轻松下来,只须抵挡住兽潮,不让它们突破城头,而后能杀多少杀多少。有莫老板在,坠月城不虞有失。

事实上,莫一凡也确实是不负众望,一如既往的以横扫千军之势,飞速接近北城门,所过之处兽潮辟易,一扫而空。离火剑宗的弟子与参加北城防守的小势力和散修,俱都瞠目结舌,忘记了攻击,就那么直挺挺的憷在那里,或者他们也是确实累了。

其他三门来援的修士,倒还算是镇定,因为他们早已见识过,莫一凡率部击杀妖兽的效率,已经见怪不怪,仿佛这才是莫老板本身应该做到的,他们已经习惯到接近麻木了。

兽潮终于尘埃落定,此时顾石安亦已来到北城。没有人发出胜利的欢呼,有的只是无尽的疲倦,纷纷坐地调息,或者为亲友的战死,沉痛默哀,悲伤逆流成河。呜呼!物伤其类,其情也哀!

“顾伯父、许伯父、各位宗主、族长,兽潮已灭,大家想来也都身心俱疲,可需要小侄代大家守城一夜,好让你们回去休息,处理善后?”莫一凡立在神舟号上,衣袂飘风,潇洒不羁。

众修士无分势力散修,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这就是人家莫老板的高风亮节。他不欠坠月城什么,却如此鼎力相助,如何不让人感动?虽说他年纪不大,可这份气度、胸怀,不是谁都可以比拟的。坠月城自城主顾石安以下,没有谁有这份能力与担当。

“莫贤侄此恩此情,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日在此我代坠月城所有人承诺,自今而后,莫贤侄但有需着坠月城之事,必倾力而为绝不推诿,如有违逆天地不容!”顾石安肃容庄严地发出如同誓言般的承诺。

坠月城众修士随声附和:“如有违逆,天地不容!如有违逆,天地不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莫一凡以德报怨的精神,坠月城修士谁人不明?四大势力的偷袭,被他处理的云淡风轻;而他的两个店铺对坠月城的贡献,影响深远;坐拥无敌势力,却对坠月城修士秋毫无犯;馈赠礼物,惠及全城势力,甚至散修;垄断丹药、法器,却从不拥物自重,哄抬物价,凡此种种,公道自在人心。

借此次兽潮事件,莫一凡的形象,已被烘托到一定的高度,即便是顾石安之流,也无法与之比肩。顾石安如今的承诺,吐出了整个坠月城修士的心声,大家都愿意遵守这份承诺,借吼声表达他们对莫一凡的感激之情。很快,这吼声响遍了全城,一呼万应,裂石穿云,经久不息。

“大家无须如此,我莫某只想做正经交易,无意其他。再说现在我也是坠月城的一份子,有责任维护坠月城的安全。只希望大家以后不要藏私,都到我的店铺兑换,相信会让你们满意的。只要你们的天材地宝,灵石矿物等,能让我看中,甚至可以兑换给你们驯化的妖兽。”莫一凡话音一落,坠月城修士已经纷纷意动。

这一次收获的妖兽不在少数,,要那么多,对于莫一凡来说没有什么用。全部留在手里,反而会成为负担。但是驯化的妖兽,对于坠月城的修士,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它们不仅能够辅助作战,也能当做坐骑,节省体力。遇到危险时,若是体力不足,也许会影响到生命的安全。何况,妖兽的忠诚度,人类手下无法比拟,绝不会背叛主人,谁不想拥有?拥有一头妖兽,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往人群一站,完全是鹤立鸡群,那种成就感,满足感,绝对让你欲罢不能。

众修士恨不能现在就回去取来他们雪藏已久的宝物来和莫一凡兑换。但眼下却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劫后余生,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几近崩溃,目前最需要的是回去休整。各势力有伤亡的,还需要处理善后,这些都需要时间。

第四十四章 瞒天过海

“就有劳贤侄了,我们就是留在这里,精力也难以为继,还请贤侄担待一点。”顾石安有些难为情的对莫一凡说。

“伯父但请放心,些许小事,跟小侄何须如此客气?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兽潮覆灭,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危及安全的问题,小侄在这里也不过是警戒而已,就当是修炼了,伯父不必挂怀。”

满怀歉意的看了莫一凡一眼,顾石安还是命众人回去了,毕竟尚有许多繁杂的琐事要去处理。普通修士可以休养生息,他们各势力的主事人,恐怕还有的忙,三更后能得以歇息,就算不错了。

看着莫一凡从无到有,发展到如今的高不可攀,顾石安有点意兴萧索。自己在他这样的年纪,尚且一文不名,而做到坠月城主这个位置也有千余年了,就是如今的自己与莫一凡相比也是相去甚远。

有些事情是不能比较的,硬是要去比较,结果往往很打击人的自信。但是顾石安从未怀疑过自己当初的决定,只可惜没能达到目的。他料定莫一凡定是拥有某种惊人的秘密,正是这个秘密造就了今天的莫一凡。

当初的谋划胎死腹中,顾石安无比惋惜,他明白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解开这个秘密的机会。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顾石安活了这么久,如何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机会稍纵即逝,既然不能成功,说明气运不在自己身边,老天也不会帮自己的。

好在儿子顾离非与莫一凡交称莫逆,事情得以转机。自己从那时起便不再执着于最初的图谋,转而交好莫一凡,也因此收获了莫一凡许多的馈赠,包括《五蕴金雷塔》。在此次兽潮中,此塔可谓是得心应手,居功至伟。至于更好的东西,除非莫一凡赠予,强求不得,不是自己的求也求不来。

其实顾石安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至少心志异于常人。莫一凡身怀的秘密,其诱惑之大,常人难以抗拒,而顾石安能抵住诱惑,不迷失心志,确是智者所为。他能屹立坠月城千年不倒,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贪婪一点不可怕;人,谁能做到无欲无求?贪婪有时候也会成为前进的动力,何况修士这种与天争命的存在。可怕的是没有底限的贪婪,一旦失去底限,与穷凶极恶何异?成,则逍遥一段时间;败,则枉送了卿卿性命。

坠月城的其他势力,不是没有贪婪之心,而是没有贪婪的资格。连城主顾石安都不能得手,他们又怎敢妄动无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顾石安反而帮莫一凡挡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骚扰。没有顾石安的铩羽,莫一凡必将会不胜其烦。

或许他可以铁血镇压,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但那终究是有干天和,不是莫一凡的追求。凶名震世,远不如德行天下。今天,莫一凡一样是无人敢于轻捋虎须,但他收获的是感恩,是崇敬,是坠月城修士们真正的敬服。

可能,莫一凡以后的收获会远胜从前。可以想象得到,坠月城的众修士手里,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珍贵的天材地宝,留在手里把玩,对其自身并无用处。只因感恩、崇敬莫一凡,就可能愿意拿出来和莫一凡兑换提升自己实力的丹药、法器或法宝。

他们相信莫一凡不会对他们不利,若是莫一凡选择强势镇压,藐视众修士,一言不合便血溅五步。甚至把丹药,法宝当作奇货可居,牟取重利,那么便会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大家手里的宝物绝对不会拿去和莫一凡兑换,宁愿让它们永世不见天日,当作玩物束之高阁。谁愿意资敌?给敌人提升实力来威胁自己吗?

坠月城里闪烁着零星的灯火,战后的修士们需要时间去调息运功恢复疲劳,精神上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滋养神魂。亡者的家里,灵棚高搭,挽联飘荡在愁云惨雾之中,棺椁旁的未亡人声嘶力竭,呼天抢地几欲昏厥。孝子跪在棺椁丁头,往火盆里不断的投入纸钱,熊熊的火焰终究不能温暖亡者的身体。

四面城墙上,有莫一凡派遣的四个连的兵力分驻。神舟号依旧在北门外,只是不再浮空,浮空需要消耗动力,动力来自于能源。落地能节省能源,何乐不为?莫一凡本身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

站在城墙上,在漆黑的夜幕里,看不到神舟号的影子。内部舱室则是灯火通明,里面人影兽影憧憧,忙忙碌碌。在神舟号背对着城墙的那一面,打开着一扇扇门,不时有一队队妖兽飞出舱门,四散入旷野之中。

今夜最忙的人,绝不是顾石安等人。莫一凡和他的一个连的军队,才是最为忙碌的人。他们要将一头头妖兽喂药唤醒,元婴期以上的妖兽,需要集中在一起,由焦千里、胡不归等给它们洗脑,为它们画块大饼,诱之以《化形丹》等资源。

但有愿意归顺的,都须和莫一凡缔结主仆契约,而后发放恢复电磁枪伤害的精神类丹药《养魂丹》,以及《化形丹》。以元婴期妖兽的实力,炼化药力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再加上莫一凡炼制的丹药,药力强劲非凡,轻松地让众妖兽迅速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并化成人形。

这一批归顺的化形妖兽,接到莫一凡的第一个命令,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曾经的老巢,把他们毕生收藏的宝物带回神舟号。

至于金丹期的妖兽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莫一凡直接命人以《驯兽丹》强行驯化,而后也接到与化形妖兽一样的命令,回巢取宝。

莫一凡与部下分工合作,重复着一批批妖兽的驯化工作。妖兽太多,必须争分夺秒,待顾石安等人回过神来时,大局已定。但是这个时间只有一夜,这些成精的老怪,必然会想到这个问题。何况他们经历的兽潮不止一次,等到他们休整到明天,整个旷野将人满为患。

看着密密麻麻的妖兽,莫一凡有点头疼,要知道整个坠月城势力猎获的妖兽,都不及莫一凡的多。而且他们收集的都是死的,而莫一凡捕获的,都可以让它们满状态复活并完成驯化。

让妖兽自行回巢取回宝物,也只有莫一凡能够做到,比坠月城修士满旷野地搜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莫一凡只打算干到天明。天明前,所有妖兽必须回归神舟号,纵有宝物遗漏,亦在所不惜。莫一凡不想坠月城的修士们发现自己的行动,从而引人觊觎。

天明为界,莫一凡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妖兽自行取回宝物比盲目寻找要快得多。再加上被坠月城修士击杀的妖兽,或许是莫一凡驯化的妖兽朋友或近邻,相互知晓彼此的领地与巢穴,这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天明以后,坠月城势力肯定会来和莫一凡汇合,商议寻宝之事。莫一凡依然会派出自己所有的,已被坠月城修士熟悉的化形妖兽与人手,一起共襄盛举,以遮人耳目,混淆视听。只是,到那个时候,莫一凡也许已经躲在神舟号,在睡梦中偷笑。

这份美好只能等到明天再去享受,当下莫一凡已经体累神乏,昏昏欲睡,却仍要坚持驯化妖兽。当时主动承担守夜任务,无非就是打着妖兽宝藏的主意,如今愿望实现了,他却累的想吐,典型的得意忘形的货色。

第四十五章 寻宝计划

再苦再累,莫一凡依旧坚持着手上的工作,多驯化一批妖兽,便是多一批宝贵的资源,这才是他不懈努力的源动力。哪怕是快到天明,无法派出这些妖兽,也可以让它们在地图上标注好位置,以便天明后派出的人手和化形妖兽可以按图索骥,方便快速寻找。

当元婴期以下的妖兽,功成身退时,还可以兑换给坠月城的修士们,从他们手中再搜刮一批资源,谅来不成问题。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想着大好的前景,莫一凡同志精神再度振奋,就差手舞足蹈挥汗如雨了,颇有乐此不疲的意思。

三更了,元婴期以上的妖兽已被全部搞定,莫一凡会心一笑,终于可以稍事休息一会。高阶妖兽拥有的宝藏能够被全部搜刮,莫一凡觉得所有的努,在此时足以值回票价。低阶妖兽的宝藏与之相比逊色太多,不值一哂。

元婴期以下妖兽,无须莫一凡与之缔结主仆契约,仅以《驯兽丹》强行驯化,就轻松多了,完全可以交给部下去负责。《驯兽丹》驯化的妖兽,可以用来交易,而缔结主仆契约的妖兽则无法交易给别人。妖兽一旦认主,便是从一而终,比烈女都要忠贞多了。

之所以强行驯化低阶妖兽,本就是想用来交易的,莫一凡又怎会浪费精力去缔结什么主仆契约?一来,而今眼界高了,元婴期以下的妖兽也难入莫一凡的法眼;二来,低阶妖兽太多,要养活它们,所需的资源更是难以估量。如此,便决定了低阶妖兽的命运,它们不会得到莫一凡的重视。

从古到今,能力决定一切从无例外。你拥有多大的能力,便得到相应的多高的待遇,没有人喜欢能力低弱的手下。哪怕利用,你也必须要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谁会选择利用你?现实总是这般残酷,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原本此刻,莫一凡应该已经在落凤城的客栈之中,筹划设立店铺的事宜。谁曾想,计划比不上变化快,临行都能遭遇兽潮袭击坠月城之事。也幸好遇上了,若是错过,再回来时,恐怕只能见到一片废墟,他的两个店铺也难逃一劫。

兽潮对于莫一凡来说,等于给他送资源而已,只要没有化神期以上的妖兽,来多少灭多少,无非是耗时长短的问题。然而对坠月城的修士们来说,便是劫难,即使是顾石安拥有化神期的修为,也会被海量的妖兽堆死。

无论修为多高,人总有精疲力竭之时。莫一凡如果没有星灵,没有科技手段辅助,在兽潮中一样会被淹没,死亡是唯一的结果。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这就注定了兽潮的灭亡。

坠月城再次奇迹般的躲过大劫,而莫一凡便是坠月城的奇迹。落凤城之旅未能成行,一定程度上打乱了莫一凡的计划布署,拖慢了积累资源的步伐。

而阻挡落凤城之行的兽潮,又给莫一凡带来了巨量的收获。在坠月城一年多的店铺收入,与此次兽潮所获相比,千不及一,这还仅是与眼前已经得手的资源相比,那等到天亮呢?

不敢枉自猜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离旭日东升,尚有两个多时辰,谁知道这两个多时辰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还有天明以后的集体寻宝,而且对于莫一凡而言,还是作弊式的寻宝。最后还有大量的低阶妖兽,没有和坠月城的修士们完成兑换。

当一切都有了结果,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最终收获会达到怎样一个数字,谁也不知道。而且,以莫一凡拥有的低阶妖兽的数量,坠月城修士不可能让他兑换一空。剩下的,恐怕落凤城也不一定能够吃得下,尽管莫一凡尚未了解落凤城的具体情况。

天亮了,初晨的阳光,洒落在坠月城屹立千年的斑驳沧桑的城墙上,给它镀上了一层金黄。城内未遭妖兽蹂躏的花草树木,散发出清新的味道,依然生机勃发。不看城外,城内的气息仍旧是一派欣欣向荣。

不出所料,顾石安、许晋等各势力的主事人,姗姗而来。他们脸上的疲惫之色尚未褪尽,显然这一夜诸事烦心,未能得到充足的恢复时间,但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决定。

若是单纯寻宝,自是不须他们亲自出马,只等安排好行动人马,他们就可以尽情调息。何况由于莫一凡的存在,此次兽潮几乎全军覆没,旷野之中安全几乎不用考虑,值得关注的,唯有如何找出宝物的所在之处。

“莫贤侄,我们此来是与你商议寻找妖兽宝藏之事。贤侄未曾经历过兽潮,有所不知,此次得益于贤侄之助,兽潮几乎全军覆没,那死去的妖兽守护的天材地宝,巢穴中所藏的宝物便成了无主之物,等待我们去发掘。此事须得尽早,若被其他妖兽寻获,便再难夺取。趁着远处的妖兽还没蔓延过来,尽量能找多少算多少。贤侄,你看如何?”顾石安姿态放低了很多,尽量把事情向莫一凡解释清楚。

“此事全凭伯父做主,小侄并无意见,若是有用到小侄之处,自当尽绵薄之力。”莫一凡无可无不可地答应顾石安。

“如此甚好!贤侄也尽可安排手下出去寻觅,以贤侄手下之能,必然所获不菲。”顾石安并未看出莫一凡有何不妥之处,兀自提出建议,他如何知道,莫一凡哪里需要去寻找,他都是直接派妖兽去拿回来而已。

恐怕他们很难寻找到多少宝物,虽说此次兽潮数目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而且几近全军覆没。想来必有无尽的资源遗失在野外,若能寻回,自能受用若干年,不用再为资源的事情发愁。然而很多时候,期望越高,失望便越大,能得到多少,只能各凭机缘了。

既已知会了莫一凡,顾石安也不再耽搁,告辞一声,随同众主事人安排搜寻队伍去了。早点安排好相关之事,也好早点回去调息恢复。

莫一凡为了不引人置疑,也派出了众所周知的四个连的兵力,向野外进发。谁也不知道他们其实只是直奔目的地去拿回资源而已,此外仍有许多坐标,通过科技手段,发送到他们的接收终端。他们要做的只是去不同的地点,把资源收取回来。

不知道顾石安等人,最后看到寻获的微薄的资源,竟不如以往,会一种是什么样的表情?当然,这就不是莫一凡关心的事了,他自己可以没事偷着乐,心情大好。其他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

也许,等榨干他们的资源以后,可以适当送他们一些驯化的金丹期的妖兽稍作补偿,平衡一下他们那倍感失落的心灵。莫一凡终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内心里把自己界定为善良淳朴的有爱心的好人。如此,还能获得他们的感激,提升自己在坠月城修士中的声望,正所谓一举数得,婊子也做,牌坊也立,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纵使这样,莫一凡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恶人,是一个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小人。自己得到的这些资源,凭的是实力,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他们得不到是他们的能力不足,缘法不够,怨得谁来?

第四十六章 美好愿望

若是这些势力得到那海量的资源,绝不会平白送给自己,自己能送他们一些驯化的妖兽,已然是天大的情分。虽说自己不在意这些金丹期的妖兽,可别人不会这样想啊!荒芜大陆上,又有多少人能够驯化妖兽?又有多少人拥有驯化的妖兽?总而言之,驯化成功的妖兽对坠月城的修士们来说,不啻天材地宝。

神舟号依然停在原处,形单影只。莫一凡也未离开,在生活舱里进行日常的修炼。守夜的队伍已有坠月城势力接手换防,他们自行返回神舟号,莫一凡安排他们给猎取的妖兽分食《养魂丹》和《驯兽丹》。妖兽驯化后,有专人负责问询其巢穴位置与藏宝情况,并记录下来。另有人负责整理,同时把这些信息发送给就近寻宝的化形妖兽。

金丹期妖兽守护的天材地宝和其巢穴中的藏宝,虽不能和元婴期妖兽相提并论,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么?一贯以来,莫一凡连买衣服也没有浪费的习惯,或许是被前世曾经的贫穷,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对财富比较敏感,异常珍惜拥有的资源。

不管金丹期妖兽的藏宝有多微薄,但架不住量多啊!到现在都尚未全部驯化呢!无论何物,当数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总是相当恐怖的。何况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点滴可以汇聚大海,莫一凡岂能不明白?他没有放弃的道理。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匆匆溜走,没有谁能把它挽留。尽管搜寻宝藏的时间旷日持久,始终也会有尽头,尽头就在其他妖兽发现这片地域空缺主人的时候。各大势力满怀希望地在幽谷密林,峰峦深涧中奔走。也不是没找到妖兽的巢穴,不仅找到了,而且还找到了很多,奈何大多数巢穴中空空如也,致使众修士兴致大减,所获甚微。

难道宝藏自己长退了?要不怎会不翼而飞?寻宝修士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有人捷足先登?这个问题值得推敲。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本该存于妖兽巢穴中的宝物,早已被他们敬仰的莫一凡,使出瞒天过海之计,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以莫一凡的年纪,谁会怀疑他如此精于算计?要是经验老道的老怪物,做出此等事情,倒是有可能。

他们虽存疑窦,却没有时间去研究探讨这个问题。荒芜大陆上妖兽的密度相当高,由于灵气浓郁,适合动植物生存,繁衍生息。植物生长周期缩短,食草动物便有了丰富的食物来源,从而导致它们的快速繁衍;食草动物的蓬勃发展,又解决了凶猛的肉食动物口粮问题,这个完整的食物链便形成了。

灵气充足,食物不缺,肉食动物在它们漫长的寿命中,开启了微弱的灵智,懂得了基础的修炼方式。它们逐步发展壮大,很容易进化修炼成妖兽,这是上苍对他们的恩赐。优渥的条件,让它们的种群规模不断地扩大,生育没有节制,以他们的智慧,还不懂得实行计划生育的理念。

无序的生育,造成妖兽的泛滥,过高的密度,无疑缩减了妖兽的生存空间。一旦妖兽发现坠月城附近的地域出现空缺,必然群相争夺。很快,这个空缺就会被外来的妖兽填补,坠月城的修士只能在这之前,尽可能的寻找宝物迟则生变,这段时间还不会太长。

远处妖兽发现这里的时候,也是坠月城众修士的回归之期。这里将重新回到妖兽们的怀抱,再次成为它们的乐园。不管他们收获多少,都必须回归坠月城,那里才是保障他们生命安全的地方。妖兽不会轻易去袭扰,仿佛坠月城是妖兽认可的人类生存之地,旷野中仍旧危险重重。

人类与妖兽划地而治,妖兽们并不愿意跟人类接近,大多数情况下,是人类侵扰了妖兽的安宁,掠夺了妖兽的资源。人类的贪婪,无度地索求掠夺,导致妖兽食物链出现缺失,引发大规模的凶猛妖兽的仇恨,兽潮因此爆发。像这一次的兽潮,便是与莫一凡尽情掠夺野外资源有难以辩驳的因果关系。

当然,自然界中,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无所谓谁对谁错。青蛙要命蛇要饱,,只论谁的捕猎手段更高,谁的逃生技能更强,如此而已。在这一轮的博弈当中,有了莫一凡的参与,坠月城继续蝉联胜利者的宝座。每胜利一次,对坠月城的实力都是一次巨大的提升,每一次胜利都意味着获取无尽的资源。

然而,这一次坠月城注定了空欢喜一场,极大部分的资源已经成了莫一凡的囊中之物。他们无辜地承受了兽潮的袭击,反而要感恩莫一凡的仗义援手。他们一如辛勤的蜜蜂,采得百花成蜜后,犹自不知为谁辛苦为谁忙。

此时的莫一凡却成了城主顾石安的座上宾,悠然自得地和一众坠月城的上层人物饮酒叙话。天南地北的胡吹海侃,状甚自得,丝毫不以罪魁祸首自忤。

人类本就如此,只注重自身的利益,谁管他哀鸿遍野,洪水滔天。若欲安身立命,唯有从自身寻求,但使能力足够,自不惧外力左右,甚或以一己之力干预周遭形势的走向,随心所欲进退自如,弄潮天地之间,方不负大好男儿身,金色好年华。

匹夫有志,是谓好事,若能坚持不懈,上下求索,始终能够向目标接近。一朝闻达,名动四方,自此诸事顺遂心愿能成,得以尽情施展抱负。当然在功成名就之前,一切都是泡影,达,方能兼济天下;穷,唯有独善其身,等待时机。历经寒窗砥砺,卧薪尝胆,剑锋磨利,潜龙在渊。若不能在沉默中爆发,当宁愿在沉默中死亡,人生正该如此。

席间人虽不多,却都是坠月城的中流砥柱,每一位都是一方势力的定海神针。若非如此,岂有资格接到城主顾石安的邀请。许晋、宗仁、陆文龙自不必说;小势力代表有栾万山、孔子通、巫还祖;散修领军人吴镇恶、王怀礼也赫然在座。若不是此次兽潮中结下并肩作战之情,恐这二人无缘这般档次的宴席。

“这都两天过去了,尚未有人回返,若不是有莫贤侄的储物袋,只怕众修士要在城野之间疲于奔命,大多时间无端浪费在路途之中。如今看来,应该所获不菲,各位,你们以为如何?”顾石安满面春风地说道。

“这要是在以往,怕是有许多人已经回来了。如今都有储物袋随身,各人可携带的宝物更多,只怕众人不到满载再也带不了,是不会甘心回返的。说起来,莫贤侄的确是居功至伟啊!呵呵!”许晋也不忘顺带夸赞一番莫一凡,随之附和着。

“以前,每次兽潮退却后,我们都能大发一笔,此后百年之内,不虞资源匮乏。然此次兽潮数目巨大,境界也更胜以往,因有莫小兄弟鼎力相助,近乎全数剿灭,想来收获也应该超乎想象。我等且拭目以待,想必到时大家都会乐得合不拢嘴。哈哈!”宗仁从善如流地开口附议。

“大家所言甚是,若非莫小兄弟深明大义慨然相助,只怕我都等不到诸位支援,就要撒手尘寰了。纵使资源堆积如山,破过亿万,又与我何干?人死灯灭,终是带不走一丝半分。倒是莫小兄弟以雷霆之势横推妖兽,与我等有活命之恩,日后但有所需,陆某愿抛头颅洒热血,倾力相还!”思及惊心动魄的战场,陆文龙仍旧心有余悸,不复往日矜持,想从此修好莫一凡,急忙表露自己的心意。

第四十七章 一头雾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憧憬着即将到手的海量资源,沉浸在美梦之中。莫一凡含笑不语,举止自若,生似与己无关,神游物外,任众人谀词如潮,我自宠辱不惊。心中暗道:“那些资源恐是与你等无缘啊!我那一夜的罪,岂是白受的?当然我是不会说的,财不露白千古良训。人前显摆,徒惹人贪念,如今虽不惧,但何必平添烦恼?”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莫一凡若是告知众人真相,那些资源难道要拿出来与他们平均分配?他们倒是想,那也要莫一凡愿意啊。若是拒绝,则无端惹来纷争,他们就是不敢抢,也必心存不快。日后莫一凡收集资源的大计,肯定会遇到各种看不到的阻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还不如现在让他们蒙在鼓里,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自己何必做那庸人寻自扰。

莫一凡的部下,也都未回城,他们才能真的满载而归。一众部下使用的储物装备,较之坠月城修士们,则不可同日而语。莫一凡店铺里出售的,都是容量不太大的储物袋。自己人使用的就相当可观了,而且还不止拥有一个,储物袋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戒指、手镯、腰带才是真正的高端储物装备,且还兼有其他功能。

这样的高端装备,莫一凡暂时是不会外流的,坠月城的修士们并不知晓,这些装备的底细。部下也有军事保密制度约束,未经莫一凡允许,事无巨细,有关莫一凡的一切,任何人不得泄露。

战后第五天,坠月城修士们次第而归,因远处已有零星的妖兽发现这片地域上的原主人,嗯,不,是原妖兽已经不在了。人类在野外,只能算是恶客,无法被妖兽容忍,相遇自然不会太美。有太多的可能化作妖兽的食物,而后被排泄,成为大地的养分,为植物的茁壮生长提供营养。

莫一凡的部下武装齐备,野外生存能力毋庸置疑。即便在兽潮之前,他们尚且能够常在野外游荡,为莫一凡收集资源,何况兽潮之后,妖兽数量大减。再者,这些部下前身原本就是生活在无垠旷野中的妖兽,只不过臣服莫一凡之后,有幸服用化形丹化成人形而已。

他们对旷野了如指掌,趋吉避凶,来去纵横,再隐秘的天材地宝,灵石矿藏也难逃他们的搜寻。迄今为止,他们还未曾回返,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正好还不引起坠月城势力的怀疑,日后就是被发现搜寻到的资源多了,也可推说是去了更远的地方。

坠月城所有势力的主事人,再次齐聚城主府,这一次莫一凡没有被邀请。说到底,这是坠月城本土势力的大事,莫一凡毕竟是外来者,进驻坠月城的时间并不算长,很难真正融入这个圈子。尽管因为他的存在,坠月城的总体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并且在他的帮助下,安全渡过兽潮大劫。感激、佩服和敬畏不代表这些老人精,老油子会完全对他敞开心扉。

“大家说说看,这次寻宝与往次相比,大相径庭,令人大失所望。此事委实蹊跷,按理说,妖兽被灭杀这么多,它们的领地巢穴应该遗有大量的天材地宝。可我等寻获的,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难道妖兽已经穷到这种程度了?”顾石安皱着眉头,郁闷地说道。

“我许府手下的情况亦是如此,起初他们以为是同行修士的速度比自己快,捷足先登了,心下并未在意。因此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攀比之心,愈发加速仔细搜寻,然而结果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变,依旧所获甚微。事情如此古怪,必有因由,究竟是何缘故,只是眼下我们不得而知。”许晋也是满头黑线,万般无奈地开口。

“这次,我可是派出了族中几乎所有的人手,结局和你们也是一般无二。鬼知道为何发生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我们的寻宝行动算是失败了。刚听到族人的汇报,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以为他们想要藏私。谁知大家都是一般遭遇,果真是天意弄人么?”宗仁以手扶额,若有所思地说道。

“能渡过大劫已经不错了,虽然我离火剑宗损失惨重,伤亡也比你们更多,可较之前几次兽潮,便显得微不足道了。你们运气好,先后得到莫小兄弟的支援,可怜我离火剑宗三十多位精英弟子从此含恨九泉,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陆文龙尚未从悲痛的阴影中走出来,无限感慨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文龙!你且节哀,我等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此次资源分配,我等也都愿意给你离火剑宗加以补偿。本来以为野外寻宝能够获得大量的天材地宝,稍微向你倾斜一点,也足以让离火剑宗快速恢复元气。如今寻宝行动却是如此的不尽人意,补偿可能会少一点,但也是大家的心意,望你莫要嫌弃!”顾石安率先安慰陆文龙。

“城主有心了,陆某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诸位的心意我领了,大伙都不容易,补偿的话再也休提。还是按照议定的计划分配才是,莫要让有心之人说出闲话,反为不美。共事多年,我还能不理解大家么?”陆文龙也是看开了,少量的补偿有什么用?杯水车薪能救得了火么?不如放弃,还能落个知情识趣的好名声。

“我们坠月城在妖兽环伺之地屹立千年,正是大家同心协力之故。望诸位长存守望相助之心,才是本城长盛不衰的万年之计。文龙兄但有难处,宗某必不置身事外,相信大伙也都不希望离火剑宗衰弱下去。愿文龙兄早日振作,离火剑宗还要靠你来引领,重铸辉煌。”宗仁到底与陆文龙私交甚笃,劝慰之言,情真意切。

“陆老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若遇着难处,尽管来找我和老顾,我们都不是外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了,你还能不了解么?为今之计,是要快速提升大家的实力,再有此劫方能应付裕如,不至重蹈覆辙。这次幸亏莫贤侄在,下次呢?所以,靠我们自己才是正理,唯有我们自己强大了,才能永保平安。”许晋语重心长地娓娓道来。

“文龙没有那么脆弱,他只是没转过弯来而已,我相信他不久后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离火剑宗宗主,大家不用担心。倒是这些妖兽的藏宝究竟到哪里去了,才是我的兴趣所在,不弄明白我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顾石安犹自不死心,总盼望有个水落石出之时。

“会不会有其他城池的高人,联合出手掠夺了大量的妖兽,才导致这次兽潮的提前爆发?”宗仁提出自己的怀疑。

“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每座城池之间相距甚远,中间这片广袤无垠的旷野妖兽密布,他们何必舍近求远,来我们坠月城这一隅之地?”顾石安随即否定了这个说法。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有高阶妖兽为了晋升,从而抢劫了大量妖兽引发兽潮,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要不,还真无法解释妖兽藏宝的去向。”许晋也提出了他自己也不太确定的看法。

第四十八章 宝藏下落

“如果老许所说的假如成立,倒是能够解释妖兽藏宝的去处。可是既然是妖兽之间的争夺,兽潮为何攻击我们坠月城?常理而言,妖兽之间的战争,一般不会涉及到人类。是什么情况下,使妖兽转移了仇恨呢?”顾石安不置可否,还是感到迷雾重重。

“或许从莫小兄弟那里能查寻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一年多来,他的部下频繁在旷野活动,可能会发现点什么异常也未可知,城主何不去问问他?”陆文龙脑际神光一闪,莫名地想到了莫一凡,相信他一定会知道点什么。

顾石安沉吟不语,他也相信莫一凡必然知道其中曲折,关键是要怎么开口去问。他早就怀疑莫一凡知情,只是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而已。人老成精,可见一斑!没有城府,能做城主?

说到这里,各人缄口不言,莫一凡如今已不是谁都能说得上话的。城主有好儿子,副城主有好闺女,别人可什么都没有,还是不要费那份心的好。他们已经悔不当初,如何还会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次藏宝没寻到多少,可猎杀的妖兽还算可观,妖丹、皮骨、血肉都是财富资源,总不是一无所获。何况战损也不高,完全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虽说美中不足,不是还有知足常乐的说法么?哪能事事完美?

天材地宝谁不想?关键是有没有机会获得?用什么方法获取?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些都是问题,做出什么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是要考虑清楚的事。众人尚在风中凌乱,无法做出一个决断。他们都不再年轻,早已失去了血气之勇,但他们多了些理智,懂的分析利弊。

这个分析的过程可能有点漫长,漫长到黄花菜都变凉。就算他们把所有的过程全部省略掉,直接去问莫一凡,莫一凡也不会告诉他们实情。天材地宝他自己都只恨少,岂会平百分润给他们?在莫一凡的心里,他们不算自己人,朋友都算不上。

讨论没有结果,众主事人无奈离去。心情不太好,天色也已变暗,纵使城主府管饭,仍旧不欢而散。一场大战,妖兽藏宝苦寻不见,谁还有心情吃饭?想要回去洗洗睡了,恐怕他们都不一定能闭的着眼。

许晋在顾石安的暗示下,并未随众离去。坠月城很多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或重大决策,最终都出自他二人之手。当初的坠月城可不是现在这般广阔与繁华,只不过是座小村寨一样的存在。正是他二人联手打拼,逐步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们才是坠月城真正意义上名副其实的主人。

毫无疑问,顾石安与许晋的磋商仍旧没有结果,不了了之,他们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与妖兽宝藏失之交臂。莫一凡而今已不是可以任他们揉捏的,相比其他顾虑来说,这一点才是可以强调三遍的重点。在兽潮爆发的初始阶段,他二人便得到了莫一凡的相助,对他如今拥有的实力最为直观,直观到他们泛不起任何谋算莫一凡的心思。

可是他们感到很庆幸,莫一凡对他二人真的很不错,不错到他们刚有异样心思浮现的时候,都感到脸上发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条法则,即使是他们这样积年的老油子,都无法逾越,可见他们从莫一凡那里捞了多少好处。这些好处贵重到他们面对莫一凡时,做不到理直气壮。

顾石安凝视着掌中的《五蕴金雷塔》,爱不释手。自此塔到他手中,所显现的功效、威力让他欲罢不能。法宝之类的高端存在,若非须收入丹田温养,方更能发挥其无与伦比的威力,他都恨不能终日托在掌中,化身托塔天王。目前他的所有家当都在这座《五蕴金雷塔》之中,颇有一塔在手,天下我有之意。

顾石安使用《五蕴金雷塔》已经形成习惯了,习惯这玩意很可怕,谁若是现在想从他手中夺走《五蕴金雷塔》,他不跟谁拼命才怪。便好像在当世地球上,你若从谁手里,抢走他的手机,你看他会不会和你拼命?以为一旦失去了手机,那种茫然失措,无所适从的感受,绝对会让他郁闷到崩溃。

想到妖兽藏宝的去向,顾石安还是有点不甘心。若是落入莫一凡的手中也就罢了,万一不是呢?岂非他们还有寻获的可能?不到盖棺论定的那一刻,他是不会放弃的。这巨额财富的诱惑力,无法不让他心动。以他如今化神期的修为,依旧达不到,事能知足心常惬的境界。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莫一凡的部下搜寻队伍也陆续回归。他在等待的时候,尚在临窗感叹,果然是天有不测风云啊!一场兽潮,将他已将成行的脚步,生生拖慢了十天,人生究竟有多少个十天可以蹉跎?此后还有若干繁琐的事情需要安排,尚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唉---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

若是让顾石安知道莫一凡此时的想法,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你让别人怎么活?本应是整个坠月城势力都可以分润的妖兽宝藏,被你一个人无耻地收入囊中,居然还在恬不知耻地感叹耽搁了时间。要不你把这笔宝藏分一年,哦不,分十年送给我,我不介意等十年。

世事往往是这样,饱汉不知饿汉饥,白天不懂夜的黑。锦衣玉食,炉火暖炕的富家翁,怎生能够体会得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柴扉草屋四壁漏风的苦寒人家的悲哀与绝望?若不身临其境,何谓设身处地?活法不一样,感受自然也会不一样。

此时莫一凡却在星灵空间里,看着堆山积岭的妖兽宝藏,笑的是阳光灿烂,还有一点点的猥琐,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想想,把整个坠月城修士的快乐,加诸到莫一凡一个人的身上,他没有被惊喜冲击到乐极生悲,已经算是他心境强大到变态了。

莫一凡带着严冬泡着温泉,盛夏刚喝了一碗冰镇梅子汤的舒爽,无限满足地想着,是不是太狠了点?让顾石安等人白忙了一场,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收获。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得手为财的道理谁不懂?谁让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如今自己境界尚显不足,星灵也需要升级,还有一众部下的消耗,这些都要靠无尽的资源才能够维持。眼见这么多的资源,转眼间便可能如石投大海不见踪影,想要分给外人无疑是不可能的。这无关贪婪,舍不舍得的问题。

虽然宝藏资源是不可能与顾石安等人分享的,早先就没有这样的打算,但还是可以送给他们一些驯化的金丹期妖兽的,就算是对他们的一些补偿。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样更能让他们满意。毕竟,物以稀为贵,在荒芜大陆上,驯化的妖兽比那些资源要更加稀缺。

莫一凡认为自己还是心太软,常会顾及他人的感受。若是别人遭遇此等好事,会顾及到自己的感受么?在尔虞我诈,巧取豪夺,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会有这样的义薄云天的富有正义感的人存在么?也就是自己这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货,才能做得出此等事情来吧!

第四十九章 动静全无

罢了,罢了,送出些妖兽就当是为自己减负了,还能获得坠月城四大势力的认同与感激。也等于是为自己,将用妖兽去兑换资源,做了次广告。尽管荒芜大陆上的人们并不明白广告一词,究竟是什么玩意。如此一石三鸟的好事,多多益善,何乐不为?

计议已定,莫一凡只觉得胸中块垒全消,念头无比通达,做了好人好事的愉悦感,让他心中很是满足。以致心境竟有了显而易见的提升,想必离突破之日,不会太远了。马儿吃了夜草般的财富,与人为善的好心情,境界提升的契机,让莫一凡倍有成就感,觉得上苍对自己不薄。

然而,前方还有漫长的路要走,荒芜大陆也只是自己生命中一段旅程,而坠月城只不过是这一段旅程的起点。地球上的故里还是要回去看看的,这是莫一凡的执念,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到时候是不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都要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没有穿越,或许自己就会在当初的梦境里投入下一个轮回,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尽皆遗忘。即使穿越到荒芜大陆的金枫谷村,自己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娶妻生子狩猎农耕,走完这一世平凡庸碌的一生,带着地球的记忆也没有用,徒增烦恼。

和星灵的相遇,是不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莫一凡无法得知,但是他很珍惜。和妹妹跨越时空的相遇,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可能,使他已经几乎绝望的回家之心,死灰复燃,激起他寻找回到地球之路的希望。也许过程会很辛苦,历经磨难,但是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希望,失去寻找的勇气。如果一点点希望都看不到,那即便是再辛苦,又有什么意义?

感谢星灵妹妹,感恩命运之神的青睐,否则他莫一凡将成为世上最苦逼的穿越者,没有之一。心情倍好的莫一凡和妹妹聊了很久,有关他的前世,有关柯伦星域的修真体系与科技,最后和星灵共同憧憬着他们的未来。未来不可知,努力就可以,莫一凡充满了信心。

人在世上走,脚下必有路。有人目标明确,一往无前;有人裹足不前,原地踏步;有人沿着某物绕圈,周而复始;还有人进进退退,往返不断。每一种行走方式,都有他的目的,莫一凡的路也不是一成不变,他会以各种方式行走,目的都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为了和妹妹能够更好的活着。

坠月城诸势力各怀心事,顾石安、许晋因子女之故,与莫一凡比较亲近,对于妖兽宝藏犹未死心。若确实为莫一凡所得,至不济,也能分润少许不是?宗仁、陆文龙却是劫后余生,宝藏苦寻不着,亦是命数使然强求不得。他二人寻思着,如何争取与莫府时常走动的机会。

常言道,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这前一句分明就是顾石安等人的真实写照,得陇望蜀欲壑难填。莫一凡欠你的,还是该你的?不思感恩图报也就罢了,犹自妄图得寸进尺。他们自莫一凡那里捞取的好处还少么?何曾有过一星半点的回报?

或者他们有自己的分寸,不至惹来莫一凡的厌恶,倘若任此心思无限膨胀,终有眼前无路想回头之时。只是到了那时,是否还有回头的余地,谁也不知道。前途不可知,天道本无常。今日因,明日果,是非祸福唯自惹,莫道善恶无报应,冥冥之中有天数。

且不论坠月城众人如何各怀心事,对莫一凡而言却是半分影响也无。兽潮前后收获的资源,较之整个坠月城的财富,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此多的资源,要给它们分类、贮存,无疑也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当然,这样的工作,只须他下达命令即可,自有智能机器人负责完成。不管怎么说,这都需要时间,无奈落凤城之行不得不一拖再拖。

既然不能成行,莫一凡也未太多计较,静心修炼同样能够接近期望的目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匆忙急躁往往容易造成行差踏错,反而欲速不达,或者错过许多风景。莫某两世为人,深以为然。经验这玩意,掌控不好,遂成教条;若能收放自如,却也是人生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闲暇时间,莫一凡会翻阅星灵储存的柯伦星域的资料,涉及科技也囊括修真。从而得知,人若炼气有成,便有百岁开外的寿元;一旦筑基,可获寿元三百载有余;以莫某人金丹境界的命途计算,寿元足有五百年有多;他日丹碎婴立,自能向天再借五百年。

以常人而言,获得同等的寿元,用来修炼的时间,堪堪仅够消耗。若不拼命修炼,突破至更高境界,往往为瓶颈所阻,大限一到,唯有饮恨而终。这种情形直到化神、合体以后,方可得以歇口气,品尝那一分作为修真者的悠然自得。

但是,只要有惊人的天赋或足够的资源,也能不用那么窘迫,可以一路从容。到了莫某人这里,完全不依常理,只能做为个例,无法复制。他拥有逆天的机缘,遇到了星灵,以短短二十岁的年龄,修成金丹期的境界,获得五百余年的寿元。

他可以从容不迫的修炼,欣赏沿途的风景,品味每一境界突破的愉悦。纵然如此,莫一凡却并未丧失紧迫感,寻觅地球归途的渴望,一直在催他奋发图强。那颗蔚蓝的星球,尚不知在多么遥远的星空,也不晓得在什么方向。

想要在星域中遨游,以他目前的实力,以及拥有的资源,远远做不到游刃有余。漫无际涯的星辰大海,谁知道有什么危机存在?在此方面的认知,仅是柯伦星域资料中的记载,就足以让他惊心动魄。

虽然,神舟号现在就可以挣脱荒芜大陆的桎梏驶入太空,回家的心也非常迫切,莫一凡却不敢盲目行动。平复躁动的心情,投入按部就班的修炼,保持张弛有度就好,同时努力积累资源。如此一来,对待资源,莫一凡成了一个十足的守财奴。

天材地宝,珍稀矿物,宝贵的灵石,那是他莫某人辛苦获得的,绝不会给顾石安等人抱有一丝幻想,以免他们贪心不足,得寸进尺。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不能寄望于他们会有什么高尚品德。莫某能给他们驯化的妖兽以作补偿,已经是表达了莫大的善意。若是还有升米恩斗米仇之类的事情发生,莫某不介意施雷霆手段,鞭笞人性的丑恶。

神仙有护法力士,佛门有伏魔金刚。当有人的贪婪之心,逾越了莫某容忍的极限,解决问题的最终方式还是比比谁的拳头更硬,谁的实力更强,如此而已,莫一凡并不畏惧。但若有更好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也不愿徒惹无谓的纷争。

驯化的妖兽,便是彼此间最好的润滑剂,而这些妖兽对于莫一凡来说,不是宝贝,是负累,又能够完美地解决问题,何乐不为?当然都是金丹期及以下的驯化妖兽,元婴境界的是不会给他们的。

日升月落,光阴流转,日子匆匆地过去了一个月。坠月城的势力早已舔舐完伤口,完成了善后工作。全城一派祥和,也没有人来找莫一凡的麻烦,只是惊讶他为何还未启程去落凤城。

不是说早就要去落凤城的么?虽然受到兽潮影响,可是兽潮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恐怕他在兽潮中收获不小,顾石安等人甚至怀疑他与妖兽宝藏的失踪有关,但终是没人敢来莫府提出质疑。

第五十章 议事之厅

顾离非隔三差五来莫府,每次都未能达成所愿,他的莫大哥便在府中,却是咫尺天涯,求一面都不可得。以他的想法,人生如此,了无生趣,始终弄不明白,莫大哥为何如此执着于修行。许如是也是间日必到,询问莫一凡何时能出现,可总无准确音信,没有人能给她确切的消息。

自古美女爱英雄,有了莫一凡的鹤立鸡群做模板,她如何再去为坠月城中土鸡瓦狗,心起波澜。奈何落花虽有意,尚不知流水是否有情。许如是真的怕莫一凡就此离去,从此萧郎是路人。她抛却矜持,想要探寻最终的结果,期望自己的痴情能够融化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许如是从莫一凡的眼睛里看到了欣赏的目光,这就给了她无尽的幻想与期待。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一般女儿家的心思,哪有似她这般直来直去的浮于表面,付诸行止的。即便修士相对凡人来说不拘小节,然该有的矜持与含蓄,还是会有的。依此而言不得不说,这是一位敢爱敢恨的姑娘。

这一天,晨曦初露,朝霞方逝,坠月城似是有了些不同,仿佛是石子投入平湖,虽未掀起惊涛骇浪,却是涟漪层生,荡漾不止。这动荡只在诸势力高层之间产生影响,普通修士毫无所觉。凡俗阶层更是波澜不惊,一如往常一般为开门七件事而奔波忙碌。只要不是兽潮这般影响他们生存的大事,修士们的状况便与他们无涉,也不是他们能够关心的事。

这骚动来自莫府的宴请,邀请的对象自然是坠月城大小势力的高层人物,不同的是这一次散修代表吴镇恶、王怀礼也赫然在列。这可是数年来,莫府在坠月城发出的第二次宴请,殊为难得,有幸被邀的自然兴高采烈,容光焕发。这毕竟是莫一凡莫大老板的邀请,但能参与其中,便是与有荣焉。

要知道,顾石安贵为一城之主,亦难得到莫一凡的宴请,遑论其他势力与散修。以莫府如今的威势,谁不愿与之交好?能够获得莫一凡的友谊,便如同获得生存的根本,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莫府的一张请柬,遂成洛阳纸贵,世事现实古今同理。倘若是某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的请柬,诸位名流恐都不稀罕接受,心中当其类同厕纸,也不无可能。

日上三竿,莫府门前两列迎宾队伍,虽面带笑容,却难掩凛然气势。诸势力与宴人员三三两两,姗姗而来,相互招呼寒暄着,结伴而入。自有人引进神舟号迎宾馆,内务人员奉上茶水与消闲果品,供众人享用,等候正宴时分来临。

神舟号外观看起来并不巨大,内部空间却装下坠月城亦是足足有余,当然外人进入其中,看到的与实际空间相比万不及一,莫一凡无意向外人炫耀什么。若非府邸容不下宴会所需,都不会让外人进入神舟号。

不消一时半刻,与宴人员已全部到齐。莫一凡地位摆在那里,没有谁故意拖沓拿乔,显示自己的地位尊崇。其他场合或许可以,莫府的宴请,却不是他们故作矜持耍威风的地方。

且不论救坠月城于水火之恩,单只莫府势力在兽潮中展露的强横实力,就让众人不敢稍有逾越。

“诸位,我家主人请各位到议事厅有事相商,稍后略备薄酒,愿诸位开怀畅饮,现在请诸位随我来。”焦千里走进迎宾馆,面对众人拱手说道。

诸势力高层心下暗忖,有事何不在宴席上边吃边聊,如此正式莫不是与妖兽宝藏有关?这样也好,省的大家牵肠挂肚。结果水落石出,也不失为好事一桩,总好过心神不宁患得患失不是么?

议事厅中心摆放着数种盆栽灵植,散发着阵阵清新的气息。嗅一口,让人不由精神一振,霎时耳目清明,仿佛任有千般烦恼百丈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些灵植看外形好似薄荷、豆蔻、肉桂、黑胡椒等植株的样子,它们被摆成一圈椭圆形状,中心是一盆君子兰。灵植散发出的气息,具有提神醒脑,缓解紧张情绪的作用,而且功效相当可观,唯有君子兰似乎仅是观赏植物。

这些灵植的寻获,得益于莫一凡前世的中草药知识。不管它们在荒芜大陆上叫什么名字,却与地球上的同名药材基本相似,功效也确实强大了若干倍。姑且同名相称,莫一凡觉得并无不妥之处。

于是信手采撷,移植到盆子里,如今成了议事厅的一道风景。莫一凡看重的是这些灵植散发的气息,对人具有定心宁神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抑制人情绪的冲动,舒缓紧张的心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观点看法,有些人生性还比较固执。议事时难免会遇到争执,争执不下,有时甚至会动手诉诸武力。此时,这些灵植的作用,便显得不可或缺。它让人勃发的怒火得到抑制,冲动的情绪得以缓解,更容易把握尺度,不至于酿成大祸。

围绕盆栽灵植的是一圈环形会议桌,规模可容纳半百人数参与会议。每一席位桌上放着一瓶水,瓶身为塑料制成,晶亮透明。包装亦是塑制,绘有蓝天白云,状甚高远;下方山林重叠,郁郁苍苍;林中有一汪湖泊,水汽蒸腾茫茫渺渺,其间鱼跃鸟翔若隐若现,一派生机盎然。半空处,三个隶书汉字《水之初》,异常醒目。

这瓶中之水,取自天然山泉,经过灭菌过滤,真空包装,澄澈明净。挂壁的水滴,珠圆玉润,即使口不渴,也使人有一饮而尽的欲望。以荒芜大陆的原始环境,自是未经科技文明的侵害污染,山中泉水纯绿色天然。

其甘醇爽口沁人心脾之处,无须赘述。这种口感,二十一世纪地球的人们无法品尝,只能在年代久远的典籍中去追寻,在心中美好想象。可荒芜大陆上的人们,并不珍惜,正如长居芝兰之地,久而不闻其香。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外如是。

会议桌周围,一圈五十张靠背椅,皆是金丝楠木打制,雕有龙腾云彩,凤翔九天。雕工细致,层次分明,栩栩如生,明明制成不久,不知因何反而有一股远古的苍桑气息扑面而来。这金丝楠木与地球上的形貌一般无二,质地却有云泥之别,更有丝丝浓郁的灵动气息散发萦绕。若是拿到地球上去拍卖,绝对价值连城,一椅难求。

主位那张椅子尤为巨阔,与那坐北朝南的龙椅,差相仿佛。说它是一张床,也不会觉得突兀违和,应该是莫一凡的专用座椅。椅后一幅巨图镶满了墙壁,一眼望去,似是闯入了星辰大海。其间星罗棋布,一艘飞船徜徉其中,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孤独。星辰之间是永恒的黑暗与死寂,整个画面色彩单调,唯有动态的星辰与飞船引人入胜。

星辰明明灭灭,偶尔有一颗离开了原有的轨道,状若义无反顾,投进永恒的黑暗,不知最终落在何处。在无垠的星际,拉出一道璀璨的光彩,转瞬不见踪影。

飞船默默地航行,方向似乎漫无目的,乘客是谁?要去哪里?是星际旅行,还是追寻什么?无人得知。这不就是一幅画么?谁去管它其中有什么玄机。有关莫一凡的一切,在坠月城修士们的眼中,本就是一个谜,深藏在浓雾里的谜。

左壁上挂着两张人物像,焦千里与胡不归。这两人跟随莫一凡最早,时日最长,忠诚自是不容置疑,甚得莫一凡倚重。两人戎装笔挺,威武不凡,颇有军中将领之风姿。

第五十一章 开宴之前

右侧墙壁上挂着牛子旺与袁啸林的军服肖像,他们稍次于前二人加入莫一凡的麾下,也算是资历不浅。能把自己的肖像,悬挂在议事厅的墙壁上,怎么说也是一种荣耀,军中的荣耀,绝对让他们自以为豪。

“报告,公子,与会人员已全部到齐,请指示。”

这声另类的报告,划破了议事厅的静谧。有报告首长,报告将军之类的,就没听过有报告公子的。乍一入耳,让人有时空错乱的感觉,由此可见莫某人的恶趣味,简直天怒人怨。

入乡随俗不好吗?非得把称呼弄得如此怪异,让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人情何以堪?

“延请众人入座”,提前坐定的莫一凡吩咐着厅前当值的侍卫,命令简洁干练。

“是”,侍卫的应答更是响亮干脆,毫不犹豫。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不论对错只须雷厉风行,令行禁止。即便是错误的命令,亦需先完成任务再说。

责任不需要他们去承担,自有上级将官肩负,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军事化训练管理所体现的精神风貌与工作效率,还是让莫一凡倍感欣慰的。

焦千里引领着一干坠月城诸势力的头头脑脑,一一对号入座。这些人何曾见识过如此恢弘大气的议事厅布局,意识中浮现的,尽是惊奇疑惑,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自心底悄然升起。

莫一凡起身,双手虚按,示意大家落座,嘴角噙着微笑,看着众人莫名其妙的神色,并未开口。顾石安与许晋等人亦是停下了交头接耳,似乎感觉到莫一凡扫视过来的目光。

作为前辈高人,坠月城有头有脸的无上人物,如此心浮气躁,喧哗议论,岂不有失体统?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修炼到他们这样的境界,本该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万事万物不萦于怀,才是正理。于是各自正襟危坐,不管是不是装模作样,总算是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姿态。

他们等着莫一凡开口,期望莫某人能够给他们释疑解惑。兽潮结束这么久了,这位一直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弄得诸势力无所适从。难道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施尽手段皆想见他一面?

这人怎生如此不通世故?人家不过是想和他搞好关系,最不济也混个脸熟不是?可这位倒好,踪影全无,这似乎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可以如今的形势,众人也不敢直接逼宫,这一套在莫某人面前玩不转,从前如此,如今亦然。

当初,莫一凡峥嵘初显之时,便惹得四大势力觊觎,最终只落得灰头土脸,彼景如在眼前。现在想起来,犹自心生不甘,脸浮赧然。形势比人强,再不忿也只能无可奈何。

莫一凡无论有多强大,他也无法阻止别人心里有何想法。坠月城主私下嘀咕,你莫某人是牛,但也不能无视大家的焦灼不是?总要给人当面表达的时间,给众人求证一些事情的机会才好。始终头影不露,算是怎么回事?

要么难以照面,要么你就邀请全城势力,如此轰动,究竟是为哪般?就不能让大家的心脏跳得平缓一点么?好在都是修炼之人,若换作凡夫俗子,这一惊一乍的,就算不被逼疯,恐怕也会六神无主,不带这么刺激人的。

不过,备受煎熬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且看他有何话说。顾石安与许晋心里颇为不忿,满腹怨气。其他人姑且不论,他二人窃以为与莫某人私交不错啊!

有事理应预先知会,有所交接才是,以彼此之间的关系,互通声气不该有什么问题啊!亲疏终归有别,缘何要一般冷遇?这叫他们两张老脸往哪搁?不是要惹外人耻笑非议么

莫一凡哪里会去管他们的那些小心事,根本懒得理会。他自己心里明白,荒芜大陆亦不过是路上的风景,坠月城更只是起点而已。他才不想与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牵绊。若非需要时间采集资源,难免与这些人打些交道,又何须将时间浪费在这种缠夹不清的是是非非之中。这些人还真把自己摆在前辈高人的位置,彼此真的很熟么?

莫一凡行事自有自己的准则,岂能为外人左右。这两人企图以长辈的姿态,高人的身份,对莫一凡指手画脚,不免有些想多了。莫一凡让利于他们,释放自己的善意,其一无非是不想自己行事遭遇莫名的阻扰。如此低调亦非是畏惧或有求于他们,不过意气之争,于事无补罢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确是前人智慧与经验凝结的经典名言,莫一凡深以为然。是故,无意去逞血气之勇徒惹纷争。但凡纷争一起,必然会纠缠不休,不胜其烦。

其二,兽潮本就与自己有所牵连,让坠月城诸势力陷入危机,最终又几乎一无所获,确实令人扼腕。自己原非恃强凌弱薄情寡义之人,过河拆桥贪得无厌之辈。给予他们一些补偿,亦属应有之义。

几十个坠月城的头头脑脑终于安静下来,各自怀着心思,等着莫一凡开口。

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莫一凡已隐隐感应到一丝似有若无的缥缈天道。闲时,更是遍阅柯伦星域的修真典籍,对于修行,不说登堂入室,亦非当年的吴下阿蒙。

因果之说虽看不见摸不着,可无论凡俗或修士,贫富或强弱,甚至山川草木生灵万物,均在其中载沉载浮,难脱藩篱。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毫厘不爽。对于此道,莫一凡以目前的境界无法参悟得透,还是保持一份敬畏为妙。

兽潮提前爆发,多是因自己无度掠夺旷野资源之故。虽然天地法则之下弱肉强食,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凡事有度,过犹不及。终归是自己侵扰了这一方生灵,祸及坠月城众生。为今之计,唯有尽力设法补偿,了却这段因果。如此,自己心安不说,心神也更加澄澈通透,修行之途亦可避过许多魔障。

莫一凡淡淡地笑了笑:“诸位,前段时间比较忙碌,也未曾来得及向诸位打声招呼,务请包涵则个。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想必诸位听了这个消息,或许能理解一下莫某的苦心,舒缓诸位心里的抱怨与郁闷。”

“现在,已近晌午,为免诸位食不知味,我就长话短说。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未与诸位谋面,是因为在全力驯化这次兽潮中捕获的妖兽,这些妖兽我打算把它们送给在座的诸位,增强各大势力的底蕴,下次再遇到像这次的危机,诸位也能应付得从容一些。”

“至于分配的方式,容宴后再议,现在时间不早了,且先让大家吃饱喝足了再说。呵呵!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去。这回诸位不会食不下咽了吧?”

什么?驯化的妖兽?送给我们?呃!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要慢慢捋捋。莫一凡的一番话不啻于天际滚过一阵暴烈的雷霆,震得众人神魂不稳,有点晕晕乎乎。

驯化的妖兽是什么?荒芜大陆上有多少人能拥有妖兽战宠?那就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啊!若能拥有一头,谁不是当作最亲密的伙伴,珍若身家性命。莫老板说什么?要送给我等?这惊喜有点太突然,脑袋有点懵。

怪不得,这段时间见不着他人影,原来人家在驯化妖兽。也是,兽潮中,他与部下打妖兽,简直就像割麦子一样,原来不是杀死的啊?那个数量太恐怖了,要是都驯化的话,天啊!这是什么概念?不敢想了,小心肝颤颤的。

第五十二章 各自盘算

众人各自盘算着心思,木木地跟随在焦千里、胡不归等人的身后,向宴会厅走去。这情景要不是青天白日,在夜里看到,还以为是湘西赶尸人,在赶尸回乡呢。

他们哪里还有吃饭饮酒的心思,满脑子都是妖兽宠物。那可是驯化的妖兽啊!整个荒芜大陆才有多少人能拥有?如今莫老板说要送给他们,怎能不使他们心潮澎湃?眼下坠月城可还没有哪个势力,哪个人拥有哪怕一头最低阶的妖兽宠物,其珍贵之处可想而知。

当然,莫一凡算是例外,此人不可以道理计,他就是一个变态。何况对坠月城来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外来者。虽说大家都认可了他的存在,可他毕竟不是坠月城土生土长的人。整个坠月城的人们,对他的感觉就是又恨又爱。

恨他的,自然是坠月城的实际掌控者,谁让他发展的势力太过强横呢。没有谁愿意有不可掌控的因素,凌驾于自己的头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类人便是坠月城的四大势力,别看他们表面上低眉顺眼,心里其实充满了嫉恨与畏惧。他们眼红莫一凡的财富与实力,所以才会有当初的联合偷袭,可惜功败垂成。

这个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若非顾离非、许如是的原因,若非莫一凡无意角逐坠月城的权势,恐怕坠月城改弦易辙亦有可能。如今想来,四大势力依然心惊胆颤。莫一凡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即使如鲠在喉,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对于其余小势力与散修来说,莫一凡带来则是福音,大家都从他那里得到了许多助益。而且莫老板并不仗势欺人,亦非那么高不可攀,如此自然获得众人的爱戴。相比坠月城四大势力而言,他们也更容易接受莫一凡。

一行人梦游一般来到宴会厅入座,犹自未从惊颤中醒转。任焦千里等殷勤劝饮,各人均是食不知味。心里盘算着,莫一凡兽潮中擒获的妖兽不在少数,以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必然不至于就送他们一头两头。如此岂不发了?想到此处,各人心里都被巨大的惊喜充斥。

特别是顾石安,他想,要是莫一凡不是平均分配就好了,希望他看在非儿的面子,尽量多分自己一些才好。如此一来,他对坠月城的掌控自然更是稳如磐石。此后,将再无其他因素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许晋的心情更是热切,自家丫头与那莫一凡关系暧昧,或能得到些资源倾斜,至不济也不会比城主府少吧?唉若是如是与他能成其好事,自己也无须如此劳心费神了。石安虽与自己交称莫逆,可终究是自身强大才是稳立潮头的倚恃啊!

其他人倒是没想那么多,能拥有驯化的妖兽,已经是意外之喜。至于能分到多少,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毕竟,他们也无意争霸坠月城的最高权力巅峰。

就是他们有这个心思也不行啊,两位城主的子女与莫老板来往频繁,关系自不用说。想来这两位必然会得到莫老板更多的照顾,自己等人怕是无法与之相比,故此也息了争雄的心思。

他们只是想,拥有了妖兽战宠之后,采集资源必然要顺利许多,以后获取财富自然强似以往百倍。有了庞大的财富资源,自身必能有望快速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自己的势力也能得到长足的发展。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常常捉襟见肘。

散修吴镇恶、王怀礼才是真正的开怀畅饮,对莫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与焦千里、胡不归等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席间,对莫一凡的溢美之词,宛若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观其颜色,心中并无阿谀之意,诚是肺腑之言。

可惜莫一凡终究不属于坠月城,小小的坠月城岂能困囚莫老板真龙之身。若是莫老板能亲任坠月城之主,那才是本城修士们的福祉。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诉之于口的,却不妨碍他们心中有这种美好愿望。

由此可见,在他们的心目中,对顾石安等人的行事,颇有微词,并非诚心敬服。

等顾石安等人回过神来,也纷纷向焦胡二统领敬酒,状甚热情。特别是自焦千里、胡不归二人口中透露出,分配驯化妖兽将由他二人负责时,更是殷勤百倍。恨不得拉至一隅,单独交流。颇有但能得偿所愿,便是奉献菊花亦在所不惜之意。

然而,焦千里、胡不归对他们殷切期盼的目光视若无睹。他二人在未遇莫一凡,尚未化形之前,做为野外妖兽之时,对这些人的嘴脸就知之甚详。若不是如今归于莫一凡的麾下,眼界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一旦实力足够,吃掉他们的心思都有,如何会对他们假以辞色。

一场筵席直到日薄西山方才罢休,这种场合莫一凡才不会参与,都交于焦胡二人维持应酬。各势力本意也都不在吃吃喝喝上面,只是一味地拖着焦胡二人东拉西扯,言外之意都想获得更多的配额,此举惹得二人心烦不已。

分配方案,莫一凡早已交代给他二人,他们岂会违背主人的命令。这些人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不过徒劳无功罢了。渐渐的,二人面显不耐之色,似有恼意。众人见此,方才讪讪辞别,生恐恼了他二人,得不偿失。

修士也是人,一旦涉及利益,与凡俗一般无二,不缺钻营之辈,阿谀逢迎之人,甚或更加的不择手段。世事往往这样,越是处于庙堂之高,越是肮脏丑陋,污浊不堪。

奈何任他们各显神通,暗施巧计,亦无法获得焦千里、胡不归二人的半句承诺。除莫一凡而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他们的意志。

翌日,各势力代表不用催促,早早地聚集在莫府门前等候。也无怪他们心急,毕竟涉及到他们各自的利益,尽早有个结果,也免得他们总是牵肠挂肚。此时已无人再去在意妖兽藏宝的去处,那些虚无缥缈的宝藏,远不及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吸引他们的眼球。

等待的时间让众人备受煎熬,终于有侍卫领众人进了议事厅。焦千里与胡不归并排就坐在原本属于莫一凡的位置,一脸的严肃。待众人各自落座,焦千里开口子说道:“奉主人的命令,我与胡统领负责此次驯化妖兽的分配事宜。在这之前,有必要先对诸位说明,日后,请诸位善待这些妖兽。”

“它们会认你们为主人,协助你们战斗,帮助你们采集资源,做一切它们能够为你们做的事。但你等不得刻意压榨它们的精力,肆无忌惮地让它们置身险地。这一点,我们的主人莫公子也尤为看重,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跟你们说这些,并非是因为它们是我们的同类,而是主人亲自嘱咐的,且强调了三遍。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虽是主人的战宠、仆佣,然而主人并没有把我们当作妖兽看待,他一直视我们为战友、兄弟,我和胡统领都以有这样的主人为荣。”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下面由胡统领分配给你们驯化的妖兽,接收到的人直接领它们回去吧,以免造成拥挤混乱,嗯,就这样吧。”焦千里现在说话也有模有样了,率领队伍这么久,也有了将领的威势。主持个会议,做个短暂的发言,也不成问题。

“该交代你们的焦统领也都说清楚了,我就不再重复,至于你们怎么做,我只能对你们说好自为之吧。若非主人仁义,你们永远也别想拥有这些驯化的妖兽,言尽于此。”胡不归自是偏向于同类,话语之中不无威胁之意,但是他并不担心,只怕这些人宝贝还来不及,虐待它们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第五十三章 分配妖兽

“下面开始分配驯化妖兽,顾城主,你去外面接受驯化妖兽1000头,侍卫会带你去牛连长那里完成交接,他也会助你完成认主仪式。”胡不归轻描淡写地宣布分配计划的第一道命令。

顾石安愣怔了好一会才回神,浑身剧颤,全无一城之主的光辉形象“我的娘啊!原以为能分个十头八头的就心满意足了,1000头啊!什么概念?顾某从此无忧矣!这小子够意思,简直太够意思了,呵呵!”忙不迭地随着侍卫接收妖兽去了。

厅中众人却未因激动而喧哗,其实是被惊呆了,心情如风卷怒涛般的汹涌澎湃。果然莫老板还是因坠月公子而偏向城主府啊,这一出手就是1000头驯化妖兽啊!1000头,1000头啊!不是1000两银子,不是1000头猪马牛羊这样的家畜啊!

城主府原本就根深蒂固难以撼动,如今只怕更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了。只愿城主大人千万别起什么异样的心思,若是因此私欲膨胀,想要独霸坠月城,对于我等,恐是祸非福。而我等又奢望不到能分得这么多的驯化妖兽,处境堪忧啊!

坠月城的形势恐怕又要掀起波澜了,唉怎么会这样呢?莫老板在坠月城还好,尚没有谁敢起异心。一旦离去,有些人难免会露出獠牙,争权夺利以致殃及无辜啊。

莫老板啊莫老板,你这样一搞,无疑会助长某些人的私欲贪心,造成纷争混乱的局势啊!如此,还不如不分给任何人驯化妖兽呢,大家反而和以前一样,可以相安无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莫一凡在坠月城修士中已是如此地深入人心。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可以左右坠月城各大势力的视线与决策。

“许副城主,你去外面接收1000头驯化妖兽,侍卫会领你去羊连长那里完成交接,去吧。”胡不归面无表情地继续宣布分配给许晋的妖兽数额。

1000头,又是1000头,驯化的妖兽变成大白菜了吗?也是啊!莫老板放倒了那么多的妖兽,谁知道他击毙了多少?生擒了多少?又驯化了多少?反正当时的战场上,就见妖兽像是被割倒的庄稼,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算都是活的,莫老板又能驯化多少?轮到我等只怕就没有这么多的数量了。

人家两位城主的子女与莫老板交好,一个有兄弟之谊,难免有偏颇之处;一个关系暧昧,说不准哪天就成了老板娘。他们的配额多一点可以理解。我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怪当初没眼光,那时做点雪中送炭的事情多好,或许也能分得1000头驯化的妖兽。现在呢?锦上添花的事做的再多,也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莫老板来到坠月城,对大家来说便是拥有同等的机缘,如今自己等人却落得如今这般的境地,怨得谁来?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只怨自己没有识人之明啊!谁能想到短短两年,莫老板能发展到这般骇人听闻的地步啊!

设身处地,就是自己是莫老板,也绝不会送这么多的驯化妖兽给自己。凭什么?要是自己,只怕一头都不会送,不报复就算莫老板仁至义尽胸怀宽广了,瞧瞧自己以前都做的什么事。

虽说当初偷袭之举主要是顾石安的怂恿,可如今他反而占了大便宜,怎生不让人心生怨愤?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就因为坠月公子与莫老板成了兄弟么?

主恶摇身一变,依然飞黄腾达风光无限,帮凶却黯然神伤受尽委屈。世事往往如此,徒唤奈何?唯有感叹,此生既无伯乐眼,生子当如顾离非啊!

“宗族长,你去外面接收1000头妖兽,侍卫会领你去佘连长那里完成交接工作,去吧。”不管众人心中如何忐忑,心思百转千回,胡不归一如既往的宣布道。

呃?我也有1000头驯化妖兽?太震惊了,这个结果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太意外了!不应该啊?宗仁满脑子的疑问,百思不得其解。莫老板的胸襟果然非同常人,这份情宗某记下了,如此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惊喜过后,宗仁感慨万分,心中竟有酸意泛起,眼里有雾气弥漫。曾几何时,在这残酷的生存环境中,心性早已磨练的冷若冰霜,硬如铁石,有多久没有热流自心头滚过?

这种温暖的感觉竟是如此的陌生,在这人世的炼狱中,谁不愿意被人尊重,被人关怀,被人关注?这份感动不是不想,只是为生存下去,不得不尘封或舍弃,以适应这现实的冰冷。

宗仁身体微微颤抖,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脚步沉重而缓慢地随着侍卫向外走去,这一去或许就能走出精彩,走向辉煌。但是这一切都是缘自莫一凡的馈赠与帮助,他不会忘记。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原本就是心与心的碰撞。君待我以诚,我还之以义。受人滴水当报涌泉。若是天性凉薄,以怨报德,必遭千夫所指,众叛亲离。纵能讨得一时之巧,亦难赖以立世。

“陆文龙宗主,你跟随侍卫去外面至马连长处接收1000头驯化妖兽,他会妥善安排好相应事宜,去吧。”胡不归淡淡的看了陆文龙一眼,平静地宣布这一引人震惊的分配数额。

啊?1000头?又是1000头?莫老板到底驯化了多少妖兽啊?众人尚未从宗仁也能分配到1000头妖兽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现在又听到这一般无二的惊人数字。便是陆文龙自己也没想过,他也能获得这么多的妖兽配额。

这次兽潮的袭击,让他看淡了许多事情,能留得性命在,舍此而外还有什么能值得自己珍惜?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若有幸渡过,往往会触动人的灵魂,领略不一样的感悟。是以,生死之间亦有大机缘。

其他三大势力在莫一凡的照顾下,虽也抵御的精疲力尽,却远没达到生死边缘的地步。陆文龙不一样,他差一步便掉进深渊无法生还。那惊心动魄无助无奈的情景,让他刻骨铭心。

然而他并不怨恨莫一凡,也不怨其他人。莫老板终归不是神,无法兼顾所有人,何况他又不欠自己什么,凭什么要优先帮助自己呢?最终他还是赶来了,也让自己逃过了这次生死大劫。

他能帮助自己这是情分,就是不帮自己亦属本分,自己也不能说出什么。以自己曾经的作为,莫老板救得自己性命,完全是以德报怨,胸襟博大之举。

这种胸怀在弱肉强食的荒芜大陆上,绝无仅有难能可贵。陆文龙此刻有的只是感动,只是痛悔。而今而后唯有将莫一凡塑像供奉,晨昏膜拜,方能稍稍弥补心中的歉疚。

陆文龙平静地走向门外,这份恩情沉重到他无法偿还,口头上的感谢有什么用?莫老板会在意么?唯有深藏在心底,但有莫老板用到自己之日,纵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陆文龙暗暗下定了决心。

“吴镇恶、王怀礼,你二人去朱连长那里,各自领取1000头妖兽,他将负责与你二人完成相关的交接手续,一会侍卫会带你们前去。主人有话交代,他希望你们善用这股力量,不要妄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说散修本就不容易,愿这些妖兽战宠能改善你们的境遇,而不是给你们用来争强斗狠,图谋私利的。”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主人对你们的期望,去吧。”

第五十四章 野心难偿

“哪能呢?我们绝不会让莫老板失望的。原本我们也没以为莫老板会分给我们这么多的妖兽,这真的让我们很感动。莫老板没有因为我等地位低下而轻视我等,这份知遇之恩,我们自会深铭五内,纵使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我们散修也是人,比之四大势力,确实是举步维艰。我们不加入这些势力,只是因为我们崇尚自由,而且这些势力的行事也无法让我们信服。但是莫老板不一样,他从未歧视过我们,反而给了我们很多的帮助,一直以礼相待。我等散修心里自有一本账,分得清是非黑白。”

“我们都信服莫老板,无一人例外。若蒙莫老板不弃,愿全体归于麾下,任凭差遣。望焦统领、胡统领能够向莫老板传达我等的心声。”

厅中只剩下数个小势力的首领,见这吴镇恶、王怀礼二人如此陈词,心下亦是纷纷意动。的确,这才是最完美的选择啊!这二位散修代表太聪明了,自己等人怎么就没先想到呢?

相比于散修的处境,这些小势力也好不了多少。总体实力甚至还不如散修,大家的基础底蕴都太薄弱了。上有四大势力打压,下有散修从口中争食,也是生存不易啊!

若是大家能归属于莫老板的麾下,前途必定一片光明,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想到这里,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望着焦胡二统领,心中泛起了焦切的渴望。

无一例外,剩下的几个小势力首领,都向两位统领提出了与吴镇恶二人同样的诉求。能达成所愿最好,不能如愿也没什么损失,最重要的是要让莫老板明白自己的心意。

“嗯,你们的心意,我们会向主人转达的,至于是什么结果,现在也不能给你们任何保证。还是先完成手上的工作,回头我们还要向主人汇报。”焦千里说道。

胡不归点了点头,继续宣读分配计划。

“你们剩下的几个势力统一去袁连长那里领取500头驯化妖兽,莫要嫌少,主人也是根据你们的人手多寡制定的分配方案。切莫因此而心生嫌隙,这就违背了主人的初衷了。要知道也就是主人怜悯你们这些人的处境,才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为你们驯化这么多的妖兽战宠,来增强你们的实力。”

“这么多年来,你们人族是什么样的处境,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有了这些妖兽战宠,你们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缩手缩脚,日子也会过的容易许多。总的说来,你们坠月城的版图,将会因主人慷慨无私的帮助而得以扩展若干倍,为你们人类挣得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

“你们的前途大有可为,可是也要适可而止,莫要贪婪无度。主人说过,万物生灵受命于天地,都有它们存在的道理。若是万灵尽殁,只剩人类,那将是人类的悲哀,那时人类也会濒临灭绝。竭泽而渔,愚不可及,是为自掘坟墓之举,愿你们引以为戒。”

“在我们眼中,主人有大智慧,大贤德,大魄力,是泽被苍生的圣人般的存在。我们跟随他这么久,耳濡目染,感触尤深。主人眼里万物生灵平等,至少我们从未见主人肆意伤害过妖兽的生命。”

“好了,我都快学会你们人类的唠叨了。今如此苦口婆心,只是希望你们感念主人之恩情,不要肆意妄为。须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储侍卫,你带他们去办理交接手续,我和焦统领也要去向主人复命了。”说罢也不理众人还想要说些什么,直接掉头离去,只留下一众张口欲语,无所适从的小势力首领。

胡不归到底是狐族妖兽,灵智较之其他类妖兽要强出很多。这一番话,要让焦千里来说,是无法说得如此婉转的。不仅阐明了莫一凡对诸势力的期许,也警告了诸势力不得对妖兽肆无忌惮地猎杀。

作为妖兽,他自然忧心忡忡,心焦同类的处境。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生存法则如此,他又能改变什么?只希望妖兽同类能够审时度势,尽量远离险地,免遭无妄之灾。

无论妖兽还是野兽,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若人类不是贪婪成性索求无度,也是能够和妖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这其中自有强弱制衡之道,受害的永远都是些修为低下的普通修士或妖兽。

事实上,不管是真正的人类强者或者高层阶级,还是妖兽王族或首领,都不是那么容易伤及到根本的。法则之下,适者生存,历来如此。

想要活得久修炼有成,那么只能取决于自身的努力。平庸只能沦为炮灰,沦为强者奴役的工具。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满是血腥,都有前车之鉴,发人深省。

莫一凡的驯化妖兽分配方案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几家欢喜几家愁。顾石安与许晋先期接收了驯化妖兽,心中狂喜。暗道,莫小子果然重情重义懂得分寸。从今以后,定当独领风骚,坠月城谁与争锋?其他势力如何再与自己二人相比?

可惜高兴了没多久,手下来报,宗府一族与离火剑宗也都分到了1000头驯化妖兽。这是什么情况?这莫小子怎能这样做?他置我和老许于何地?简直混账之极。

还没等他二人想明白,各自又有手下来报,散修联盟获得总数2000头驯化妖兽,其余各个小势力都分别获得500头驯化妖兽。自此,所有的驯化妖兽已经分配完毕。

两次报告像两记重锤,狠狠地轰击在顾石安与许晋的心头。震得二人头晕目眩,满眼俱是小星星在飞舞。这他娘的与原来有什么分别?坠月城岂不还是六方共治,谁也别想独享这块蛋糕?

四大势力,散修联盟,小势力联盟依然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顾许二人想要整合这些势力,仍然任重道远,遥遥无期。这莫小子真不让人省心,看来他是不想坠月城局势有所改变啊!

只怕自己二人就是腆着脸厚颜求他,看情形他也不会答应。即使是让离非与如是去,也难得到首肯。二人叹了口气,面容似乎也苍老了许多。

努力交好他这么久,离非小子与如是丫头也和他走的很近。莫小子也确实和二人相处甚欢,确属重情重义之人。原以为有此先天优势,这小子会顾及情分,对他二人的妖兽分配有所侧重。如此,多年心愿得偿,抱负必然得以施展。

呸!还抱负,为啥不说是野心呢?他们以为莫一凡年纪轻轻,胸无城府,还不是任他们拿捏,玩弄于掌心。岂知莫一凡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甚至拥有数十年的人生阅历。

地球上早已灵气匮乏,无法修炼,成了修真者绝迹之地。没有人拥有强大的修为,身体素质基本处于同一起点。没有了强大的实力,智慧便得到了充分的开发。论到玩阴谋诡计,莫一凡可以甩他二人十八条街。

虽然莫一凡在地球上生活的很平凡,可理论知识却异常丰富,只是窘迫的环境让他没有发展的空间罢了。在荒芜大陆坠月城,这二人的野心,在莫一凡看来,就差写在脸上了。

莫一凡可不会给他们实现野心的机会,所以才会出台这样的妖兽分配方案。他无意让坠月城的格局有什么改变,枉起纷争。

纷争会惹起战争,战争会带来伤亡,伤亡会产生因果。归根结底这份因果还是要他莫一凡来承担,他岂能做这等损己利人的事,脑子里又没养鱼。

第五十五章 制衡之道

莫一凡的分配方案,既帮助坠月城各方势力增强了实力,又深合制衡之道,还了断了兽潮攻城的因果。再加上因他的帮助坠月城人类生存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影响深远。这也是一份功德,如此一举数得,才是智者所为。

至于顾石安、许晋的想法,需要理会么?就他们那点眼界,那点格局,在莫一凡看来不值一哂。如今的莫一凡可不是当初地球上的那个空有抱负,无处施展的穷困潦倒的莫一凡了。

自拥有星灵后,他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浑身散发出自信的光芒。自信来源于实力,实力决定了阶层。莫一凡现在所处的高度,坠月城所有势力都难以望其项背。万事尽在掌握,自然成竹在胸,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囊中羞涩,自然说话无力;地位低下,只能卑躬屈膝;实力平庸,难免淹没人海。在人类的发展史上,这就是铁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努力才能改变,机遇也能发迹。努力不一定得以善始善终,机遇也可能稍纵即逝。唯有在正确的时间,稳稳地把机遇掌握在手心,通过不懈地努力,才能造就非凡的人生,缔造一段辉煌的传奇。

莫一凡灵魂穿越到荒芜大陆的金枫谷村,重新拥有了年轻的身体,弥补了前世心比天高身陷平庸的遗憾。不久又巧遇星灵,从而拥有了逆天的机缘。此后经历了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换来了今天的成就。这桩桩件件,诸般条件缺一不可,否则依旧难免沦为平庸的命运。

今时今日,虽还不能衣锦还乡光耀门楣,但是他相信终有一天能够回到梦中的那颗蔚蓝星球,回到曾经的故土。哪怕儿童相见不相识,哪怕亲朋故旧化云烟,也要回去看看,这是他的执念。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龙的传人,礼仪之邦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熏陶,岂能轻易放弃?故土难离,狗窝自珍,何尝不是一种信念,一份坚持?禀信念,守坚持,必将化为前进的动力,直到成功,登上那天际归舟,去追寻彼岸花开。

坠月城这段时间相当闹腾,诸势力领地鸡飞狗跳,散修领地也不例外。各势力接收的妖兽不可能都认首领为主吧?这样岂不是每次行动都要首领亲自驱使妖兽参与?那还不把他们烦死累死?

所以必然还是要分到,手下部分人员手里,可是分给谁不分给谁,这就需要斟酌一番了。身为上位者,自是要考虑手下的能力,还要确定是否忠诚可靠,有没有背叛的可能。万一所托非人,岂不是要落得人兽两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是上位者打的嘴炮,假以安抚人心,玩弄的手腕而已。他们哪能做到真正的推心置腹,大棒萝卜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才是他们御下的终极手段。

这样一来,完成分配工作就需要一段过程,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敲定的。毕竟驯化的妖兽不是市集上的大白菜,诸势力肯定是小心翼翼,不得不慎而重之。

就是顾石安、许晋之流功至化神,亦未尝有能力驯化妖兽收为战宠。如此珍贵的稀缺资源,没有哪个势力首领敢掉以轻心。各自手下也无不眼红妖兽战宠,但凡能与上位者扯上关系的,纷纷上蹿下跳贿赂钻营,甚而指天发誓表忠心,急切渴望能够分到哪怕一头妖兽战宠。

这妖兽战宠可是地位的象征,积累资源的强力助手,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一宠在手,天下我有。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而世事不可能有完全公平之说,真正有能力忠心耿耿做实事的人,未必能够分配到妖兽战宠,获得这种殊荣。

往往是逢迎媚上的奸佞小人,反而掌握这样的资源,赖以耀武扬威。又加上人类的劣根性,上位者多是任人唯亲,不放心权益旁落,使得贤能才俊唯有怀才不遇,望洋兴叹,黯然神伤。故此,各势力的发展难以开拓进取,脚步每每踯躅不前。

这些短视的上位者哪里懂得众人划桨开大船,聚木成林耐岁寒的道理。可正是这些人桎梏了人类前进的动力,他们稍稍取得一点成绩便贪图安逸享乐,纵情声色犬马,忘记了创业的艰辛。

亲小人,远贤能,无异于自掘坟墓自毁长城。作为上位者,无卧薪尝胆之志,励精图治之策,终至遗恨失吞吴之憾,乌江别姬之悔。

诸势力忙得风风火火,相互倒是没有发生摩擦,他们没有那个时间与精力。再说大家势均力敌,谁怕谁?若是发生冲突,必然两败俱伤。谁都不是傻子,自会权衡利害得失。何况,莫老板还在,谁又敢冒头作死?

他们忙是因为时间紧迫,这妖兽与手下签订契约,必须莫老板派来人员协助,他们自己无法独自完成。而莫老板的落凤城之行,已经是一拖再拖,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签订契约,过程也不是太复杂,但坠月城没有人掌握这种能力。别说坠月城,就是整个荒芜大陆,也没有多少人能掌握。这个世界的修真体系,还没有发展到这种程度。他们就是有宠物,也是强逼就范,关系并不牢固,随时有宠物叛逃的可能。

莫一凡不可能教会他们与妖兽签订主仆契约的方法和能力,以免妖兽遭到大量捕猎。那样无疑会造成人类与妖兽无休无止的战争,因为莫一凡不会相信这些势力,会有什么高风亮节,懂得适可而止。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本性难移。寄望这些势力有仁慈之心,不会比让虎狼戒食血肉,改吃青草更容易。唯有将他们贪婪野心扼杀在萌芽状态,方为济世安民之道,方能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顾石安与许晋虽有制霸坠月城的野心,可惜没了滋生野心的土壤。千年过去了,始终难以得偿所愿。当初偷袭莫一凡也是要图谋他的奇异能力和财富,借以壮大自身,威逼其他势力屈服,实现一统坠月城的野望。

可怜他二人空有枭雄之心,却无霸王之力,更缺东风之便。天时未至,地利不足,人心难聚,想要图谋霸业无异痴人说梦。只能成他二人的美好愿望,宛若一江春水,毕竟东流去

因此他们比任何势力都恨莫一凡,却从不曾好好想想,莫一凡为何不愿助他们成事。有野心是好事,能化作拼搏的动力。可他们缺少济世仁怀,妄图纵坠月城全城势力,成为他二人满足私欲的工具,怎可能获得莫一凡的帮助。

恨归恨,二人也只能怀恨在心,不敢对莫一凡露出獠牙。也不得不佩服莫一凡如此小小年纪,怎生就能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没有给他们留半点可趁之机。这份心智,与之相比顿觉自己二人这把年纪,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且不论修为实力如何,若是自己二人在这般年纪就有此等心智,只怕早已功成名就,纵横坠月城了。哪能像如今这样,虽也能呼风唤雨,却顾忌重重,不得放开手脚为所欲为呢?

也罢,命里无时莫强求。好在荒芜大陆疆域无垠,有了这么多的妖兽战宠,不愁无用武之地。完全可以倚之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未尝不能作老骥之举,重新创出一番事业!或许将来拓展的版图,远胜坠月城这一隅之地亦未可知。

唉莫小子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再不可欺之以方。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给了坠月城,给了自己等人莫大的帮助。可是坠月城,自己等又给了他什么呢?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想的,他图什么?

第五十六章 犀利如是

这小子如此年纪竟有如此胸怀,他若振臂一呼,定然八方响应势难阻挡。自己二人绝难达到这般境界,诚不如他啊!人比人货比货相形见绌,该死的谁能舍得死?该扔的谁又舍得扔?还是莫要自寻无趣,徒增烦恼的好。

顾石安、许晋二人算是彻底熄灭了野心,时不我与,奈何?就是最后能拿下坠月城的掌控权,也是得不偿失。他们怎会选择玉石俱焚的结局?如果大家的有生力量蒙受巨大的损失,再遇到危机之时靠谁来抵挡?恐怕那时自身也难逃覆灭之险。

好在如今有了妖兽战宠,数量还如此惊人,就是最强盛的烈日城,也没见谁手握这么宝贵的资源啊!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该知足了。眼前一片光明,来日未必不能媲美烈日城,何苦纠结于小小坠月城这弹丸之地的掌控权?

天赐良机,正是锐意进取之时。其实这良机是莫一凡赐予他们的,莫一凡就是坠月城的天。不过两年时间,莫一凡如同在他们心中种下了魔咒,没有人怀疑他是,若煌煌大日般不可仰视的无上存在。

只要莫一凡想,荒芜大陆将任凭驰骋无人可挡。试想集炼丹师,炼器师,驯兽师于一身,这是常人能拥有的能力吗?况且他还身怀那种神秘恐怖的武器和比拟真人般的傀儡。呃!傀儡?难道他还是傀儡师?老天爷啊!一个人怎能兼修这么多的技能?还玩得这么溜?

怎么可能?再想想他那收放自如变化随心,速度快如闪电的飞行法宝,这是要逆天的节奏么?他是贬入凡尘的上天的宠儿?太不可思议了,这要让别人怎么活?

好吧,反正莫老板也不会在意我们这点蝇头小利,相反他还是大家的恩人,给予了众人无私的帮助。这么长时间以来,这都是有目共睹的,铁一般的事实。

他又不会害我们,倒是我们反而愿意凝聚在他身边,成为他的部下,那样必然强似现在百倍。他若能入主坠月城,的确是众望所归,是大家的福气。可惜莫老板志存高远,坠月城能拿什么留得住人家?

这些日子坠月城势力忙得焦头烂额,莫一凡也没好过多少。顾离非三天两头来找他死缠烂打,非得要跟随他浪迹天涯,还美其名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以历练人生。”最后眼巴巴地看着莫一凡说:“大哥啊!你不能扼杀兄弟追求上进的决心吧?”

你说带上他吧,的确有诸多的不便,后患无穷。诸如往返的问题,莫一凡不可能停下自己的计划陪他来回,甚至有可能不再回坠月城。那么问题就棘手了,让他自己回吧,出了危险怎办?莫一凡头疼不已。这要不带他吧,拒绝的话怎说得出口,若是说了让他死心的狠话,也有失朋友之义,莫一凡真的左右为难。

这人生啊!不管你有多高的修为,处于多高的地位,总会遇到一些两难的抉择。而世事亦难以尽如人意,想要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殊为不易。即便是如今的莫一凡,也很是头疼,无计可施。世人只见到他的无限风光,却无法体会他背后承受多少的烦恼与辛苦。

对待顾离非这位兄弟,尚未找到妥善的解决方法,又要面临许如是的穷追不舍。对于这位姑娘的悍勇,莫一凡甚是无语。无论是明提暗示,居然都不能遏止她追求幸福的决心。让他本已备受煎熬的心情,愈加雪上加霜,直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莫一凡的人生计划早已安排的满满的,至少在回到地球之前,哪有时间顾及到情情爱爱。年轻的身体里面隐藏着老妖怪的灵魂,这是他的秘密,又不能对许如是直言不讳。

唉这丫头怎生就如此难缠,这么的锲而不舍呢?自己在她眼里就真的有那么好吗?但莫一凡心里其实是有点感动的,一个姑娘家抛去矜持甚至尊严,矢志不移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人家有错吗?

记得都对她说了,自己有许多心愿未了,修炼也不可能放下,没有时间顾及家室。暂时也不想陷入儿女情长,那会磨灭自己的意志,动摇自己的决心。你是位好姑娘,哪能为我这棵不知好歹的树木,放弃整片壮阔的森林呢?

都这样明显了,你让莫一凡还能怎么说?这些话就够伤人了,总不能直接把人家姑娘轰出去吧?可人家许如是什么话都不说,紧抿着嘴唇,就这么睁大眼睛盯着他。玉颜没有羞涩的酡红,却浮上一层撕心裂肺的惨白。她那委屈的眼神,谁见了都会感到心疼,莫一凡也深感吃不消,都有想逃走的冲动。

良久,许如是才轻启樱唇:“你说的情况我都明白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听到这里,莫一凡暗暗松了口气,这丫头终于开窍了。不是许如是不够完美,而是自己真的没有功夫陪她啊!既然给不了人家幸福,何必要耽搁人家姑娘呢?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这位勇敢的姑娘,却不能自私的拥有她,这么做事不道德的。

哪有女人不需要男人陪伴的,红花再美也必须绿叶衬托啊!自己做不了那绿叶,只能选择放手。难道让人家姑娘当枯枝牡丹?是,枯枝牡丹依然很美,却美的有点孤独,有点凄凉,莫一凡不想让她的美,存在这样的缺憾。

许如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心里有了什么决定。眼睛里闪现璀璨的光芒,似有星辰闪烁,双眸如水晶般清澈透明,直让人想要迷失在其中。在沉吟了片刻后,目光凝视着莫一凡静静地说:“可你也不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吧?我的心告诉我,不能逃避这段感情。”

“什么?”莫一凡脑仁直炸,这丫头怎生如此倔强,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非得让彼此之间弄得尴尬难堪么?正想说些什么,许如是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把他想说的话堵在嘴里,差点没憋出内伤。

“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已经比我高出很多了,不会不明白修士随着境界的晋升,能增加多少寿元吧?难道你以为我是凡俗的女子,非得黏着男人才活得下去?难道我自己不需要花费时间用来修炼?”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怕我黏着你,拖累你修炼的速度么?还是怕我抛头露面招惹是非,为你带来麻烦?虽然我知道你不惧任何势力和所谓的高人,你只是怕麻烦,因为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你不要说话,让我说完。”许如是拦住想要说话的莫一凡,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一走就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是吧?你不忍心我与家人骨肉分离,如果带走我,也许永世不能与家人相见?”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其实这很好解决。第一,自古以来,姑娘总是要出阁嫁人的,凡俗女子都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难道我不懂?第二,我也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我不可能跟他们生活一辈子吧?他们如果能舍得下坠月城的基业,可以和我跟你一起走,你可别说你养不起。”

“但是如果他们舍不得,那也不能怪我,我总是要嫁人的,现在我打算把自己嫁给你。你可以给他们一些赖以生存的东西,让他们能够活得下去,不至于被人轻易危及到生命就可以,以后我就只能为他们祝福了。”

第五十七章 如是之心

“你别说你给不了,哼哼!我看好你。”说着竟然笑了,刹那间春暖花开,这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就当是彩礼吧,算是替我报答他们对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谁让他们家姑娘傻,这么没眼光,偏偏看上了一个流浪汉呢?你若是什么都不付出,岂不便宜你了?哼!”

“叫你不准说话的呢?我还没说完呢。”莫一凡叹了口气,把刚要说出的话,再次噎回了喉咙里。他还真拿这丫头没办法,算了,还是等她说完再说吧。

“最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走了,恐怕我这一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着你了。”许如是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心情也随之低落。话语中充满怅惘:“我不可能再看上其他男人了,你走了,我要怎么办?我不敢想。”语声哽咽,听得莫一凡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怜惜之意。

“我害怕,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来了,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那么我也死心了。我不想自己最后只能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若是你真的一走了之,我以后的人生,也不再去修炼了,因为我怕活得越久,思念与痛苦会郁积的越多。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早点重入轮回。”

“我不需要你整天陪着我,哪怕你不愿意娶我,只要能让我在不远处看得到你,就心满意足了。我也会注意尽量不给你造成麻烦,,哪怕出门都蒙着脸也好,我的美丽只想为你一个人绽放。”

“我想总有一天,你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无惧任何麻烦。我今天来赌上我许如是一生的命运,也想看看你莫一凡究竟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我说完了,你,你,你说你想怎么地吧?”许如是抬手抹去溢出眼眶的晶莹,一口气说完憋了许久的心里话,忐忑不安地等待莫一凡对她的宣判。

莫一凡反而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心情如理不清的乱麻,又似疾风掠过湖面般,水波动荡不止,久久不能平静。

一直以来,在他的人生经验里,但凡稍有姿色的女人便是祸水,是烦恼祸乱的根源。以前他挣扎在社会的底层,无权无势无实力,不敢稍有沾惹。即使是自己心仪的女神,亦没有勇气去追求。他怕自己守护不住她的美丽,也没有足够的资本滋润她的娇艳,最后只能选择放手逃避。

惯性这个定律非常恐怖,莫一凡也一直陷入了思维的误区。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成为了修真者,且还有星灵带来的超乎想象的底蕴。他早已脱胎换骨,时位皆非昔时可比,难道还需要谨小慎微?有必要活的那么狼狈,那么卑微?

许如是的美,如牡丹般天姿国色,似芙蓉般冷艳寒江,若梅标清骨,兰挺幽芳。如此多的风姿交织融合在成一种惊心动魄的销魂之美,足以令帝王倾盖,士子折节,匹夫失色。

莫一凡也是人,不是断背山,也不是失去了某种功能,更非君侧阉臣。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君子之好,也懂得欣赏美好的事物,并不是泯灭人性僧侣佛徒。之所以锁情关断**,只因心有牵挂与执念,有更高的追求,暂时无暇顾及而已。

可是这些能成为理由么?许如是的执著勇敢让他感动,也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的那些只能归为怯懦的理由,都已经被许如是替他设身处地的解决,根本经不起许如是的温柔挞伐。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孩,莫一凡还能狠得下心拒之门外吗?

修炼之途漫漫,一路并非坦荡,间有荆棘丛生沟壑纵横,若有许如是这般佳人执手,未尝不是幸福,不是一份助力。或许这份温情能成为他途中休憩的港湾,滋润他疲惫寂寞的心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山川草木也能吸收日月精华,修成精怪乃至证道成仙,它们并不是没有情感,只是表现的方式不为人知罢了。其实它们更不容易,比人类修行要历经更多的磨难,花费更长的时间。

既如此,就让自己放纵一回,尝试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缠绵。人家女孩子都能不避千难万险,执著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他莫一凡岂能辜负这份能让百炼化绕指的付出,岂能再畏畏缩缩,有负男儿的豁达与担当?

心中解开了桎梏,刹那间如漫天乌云散去,暖阳普照大地,蒸腾的水汽折射出七彩虹连天接地,在绚丽中升华。久未突破的境界,随着丹田中接连响起两声闷雷,似开闸放水般,瞬间冲破窒碍一泻千里,水到渠成的晋升至金丹期巅峰。

莫一凡浑身气势猛然一涨,宛若飓风以他为中心向周遭翻卷,许如是在毫无防备中被推开丈余远。若非莫一凡意识到了不对,迅速收回逸散的气劲威势,只怕难逃房毁屋塌的悲剧,许如是亦将面临香消玉殒的危险境地。

这一刻许如是花容惨淡心若死灰,她以为这就是莫一凡的决断,根本不像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有接受自己的可能。可是就算不待见自己,他有必要做的如此绝情么?这个男人的心肠怎会如此狠辣决绝?

终于解脱了,该争取的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却依然落得这样的结局。既然这样,也算对自己有了交代,这毕竟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能解决的事情。从今以后,我许如是当心事冰冻,将过往尘封。但没有什么能将我击倒,我许如是不是温室里娇艳的花朵。

可惜了,这个优秀的男人自己无法与之相伴。或许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配不上他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还是自己不够出色,不够分量啊!那么我更应该加倍努力。

做为女人,容貌很重要,自己已经有了,许如是有这个自信,但是气质、修为、智慧一样很重要啊!

许如是深知,修士非同凡俗,甚至于比凡俗更加现实冷漠。谁会愿意娶一位对自己的修行毫无帮助的女人,当做花瓶供在家里?在他们的生命历程里唯独介意的是境界的突破,修为的强大,乃至对长生的追求。

他就要走了,人海茫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日后自己做得再好,再优秀,他也看不到了。从此,谁能看清那雾影幢幢花为谁开?离别的滋味竟是如此苦涩,罢了!罢了!星离成恨事,云散奈愁何?人生难免有许多遗憾,叹只叹,自此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许如是的心情起起落落,眼神茫然无助,失魂落魄地挣扎着起身,她要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这个让她失落的男人。斜闯进西窗的昏黄阳光,照不暖她冰冷的心房;富丽的装饰掩不住她脸上的落寞悲伤,不如归去,任岁月悠悠云光聚散,独自疗伤。

一位豆蔻年华芳心初绽的女孩,刚刚含苞欲放,怎经得黄昏骤雨,狂风摧折,只落得残红零落,满地凄凉。

孤寂的身影沉重的脚步,黯然转身,默默地走向门外

“如是”一声带着磁性的呼唤在身后响起。这不是命令,许如是却如同被按下了遥控器的停止键,身子一颤,停了下来。

“如是对不起!刚才境界突破,来不及控制好力量,没有伤着你吧?”

这声音轻轻柔柔,又似溪水潺潺,仿佛带着惊人的魔力,流进许如是的耳廓,流进她的心田。刹那间,许如是就好像衰竭的心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眩晕的身体注射了葡萄糖。顿时生机重返,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连表情也生动起来。

第五十八章 终成眷属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没等她转身,已经感觉到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迫近她的身旁。一双带着温热的大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扳转过来。

许如是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思不知道是散发到了云端,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飘荡,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她看到了什么?这是一双满含温情的眸光吗?啊!天黑了吗此时无声胜有声,唯有感动、温馨、暧昧、迷茫的气氛交织在一起四处弥漫他们需要时间来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是如是”莫一凡终于唤醒了许如是差点无所归依的魂魄,她渐渐清醒呃?原来不是天黑啊!她总算意识到她这是在莫一凡的怀里,是他宽阔的胸膛蒙住了她的脸庞。

他,他,他把我搂在怀里了?许如是想不明白,他不是不要我了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是想安慰我一下么?还是同情怜悯?可是,可是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啊!让人想要沉沦。他的怀抱竟然让自己感到很安心,居然有点贪恋这种感觉。

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男人的气息包围浸润,许如是的心跳逐渐加速,嘭嘭地似乎要跳出她的胸腔。体温也随之变得愈加炽热,红晕漫过了脖颈,浸染上如玉的面庞。

“如是如是我答应你,是我错了,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辜负你的这份情,我会给你幸福的,相信我!如是。”莫一凡低沉温暖的声音,如同耳语在许如是耳畔呢喃。就好像发自肺腑的誓言,出于心灵的宣告,使得许如是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是挂在莫一凡的身上,一旦他松手便会瘫软在地上。

“你,你,你答应我了?我没听错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我有点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太突然,许如是有点语无伦次。她怕最后仍是一场空,她怕自己经不起得而复失的打击。

“如是,你没有听错,我答应你了。我莫一凡枉为男儿,遇事总是瞻前顾后,把事情想的复杂不堪,以至于念头也不能通达。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去在意那些虚妄的,可能发生或不会发生的事。”

“作为男人,自应有男人的担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就是了,没有过不去的坎。人在旅途,哪能一帆风顺,会遇到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树高千丈难免枝枝杈杈,人生坎坷总有疙疙瘩瘩,我们只需要坦然面对,有一颗勇猛精进的心就可以了。“

“如是,我也喜欢你,这一生我会对你不离不弃,伴随你渡过所有的风雨险阻。也谢谢你,如是,是你让我打开了心灵的枷锁,使我心念通透,得以冲破瓶颈晋升修为。”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无须沉溺,未来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我们举案齐眉相濡以沫,这是我莫一凡给你的承诺。此时此刻我有万语千言,却不知道怎么对你表达。这样,我送你一首诗吧,它或许能代表我对你的情谊和决心,你听好。”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语声铿锵意境悠远,其中蕴含着柔情缱绻,也道出了莫一凡对这份感情的坚定执著。

许如是醉了,女人的确是感性的动物,极易在甜言蜜语的煽情下,迷失了自己。特别是陷入恋情之后,智商将被无限拉低,说话做事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即便是对方有万般缺点,她睁着眼睛也是看不到的。

此刻,许如是满怀感动,心里被甜蜜与幸福填满,玉颜娇羞灿若桃花。有什么能比得到心上人的承诺更让人满足,有什么能比获得心上人的挚爱更值得期待。许如是把头深埋在莫一凡的怀里,舍不得离开,似乎想要莫一凡补偿她两年的深闺寂寞。

莫一凡解开了心结,意外晋升了修为境界,从心里接纳了许如是。他的许多神秘也逐渐被揭开了面纱,纵使以许如是强悍的神经,也被晃得目眩神迷。莫一凡平素展露出来的神奇与她现在看到的比,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他是怎么拥有的这些强大神奇的底蕴的?可怜当初老爹他们还想偷袭他,妄图抢夺他的这些成果与神奇的力量。也就是莫一凡不想与他们计较罢了,否则他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怕麻烦,但是他的胸怀的确是有海纳百川之量,不愧是我许如是看上的男人。许如是小小的佩服了一下自己的眼光,感到无比自豪,也很庆幸莫一凡不是睚眦必报的狭隘之辈。但凡他有丝毫的报复之心,对老爹他们来说,必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甚至四大势力都可能因此灰飞烟灭。

还好悲剧没有发生,要不自己就该和他结下生死之仇了,以他的手段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这事要搁在其他人身上,只怕会真的酿成悲剧。命运真的很神奇,如今自己的爱终于修成正果,尽管过程很辛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她竟有点怨恨自己的父亲与顾石安等人,整日里勾心斗角总想着要独霸坠月城,权势就这么让他们如此热衷吗?他们有野心不要紧,干嘛非得盯着莫一凡呢?自己一生的幸福,差点就被他们毁于一旦了。

女生外向,这句话在许如是这里,又一次作出了经典诠释。这时候她不会想到,她自己享受的这一切,包括她拥有的地位,都是许晋靠着她所谓的勾心斗角换来的。若非如此,她甚至不一定能够和莫一凡,有相识相处的机会。

这本身就是互为因果的矛盾存在,想要获得资源、权势,地位,有谁是干干净净的争取到的?残酷的生存法则也会逼着他去巧取豪夺。若能通过阴谋诡计不择手段取得成就,那也是枭雄人物。像莫一凡,只要愿意,完全可以靠本身的强大威凌天下,这才是王道,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气运与实力的。

以许如是的单纯淳朴,很难理解其中的真义,这是她生存的环境决定的。莫一凡对这些看的很通透,也无须介意四大势力的小动作。虽然自己修为不是很高,可是他有无与伦比的科技底蕴啊。恐怕他们的行动尚未来得及展开,莫一凡就已经发现了。

有了底蕴便有了实力,有了实力自然就有了底气。莫一凡不想逐鹿坠月城,他有更高的舞台。对他来说,单纯的防患于未然,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何况仅仅是手下的化形妖兽,也不是坠月城势力能够抗衡的。真要有哪个势力不知死活,抬手之间便可将之抹去。

手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安排妥当,是该去落凤城看看了。这个计划早就提上日程,却被不可控原因一再拖延,迟迟难以成行。离非那小子要跟着就让他先跟着吧,好在暂时还的在荒芜大陆逗留一阵子,最多离开之前把他送回坠月城就是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许如是,还得和许晋交涉一番,总不能把人家姑娘直接拐走吧?这样不仅轻慢了许府,也是对许如是的不尊重,莫一凡哪能做这种丢人跌份的事情。还是去和许晋商酌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才好。这一来又要牵扯到许多事情,一时半会难以有个结果,落凤城之行只得再次押后。

第五十九章 城主野心

莫一凡让许如是先回许府,把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告诉她父母,好让他们思想上有个缓冲的余地,而后自己再去谈必然能省去许多麻烦。热恋中的人,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恨不能时刻黏在一起演绎如胶似漆,不想有片刻的分离。

许如是也没能突破这个境界范畴,刚拥有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仔细品尝,又要面临着分离。尽管分离的时间很短暂,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依然觉得难以忍受。可她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小女人,也不愿给莫一凡留下缠人的不好印象,忍着痛苦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莫府。

莫一凡自己去了城主府,有关顾离非的事情,也要和顾石安沟通一下。对于一些事情,须和他商榷一番达成共识比较好。他还得尽早出发去落凤城,加快采集资源的速度。以后还要去升龙城,烈日城等设立店铺以及分驻地,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今时不比往日,自己修为有了很大的提升,如今又有了千余化神妖兽的相助,应该可以大刀阔斧地展开采集资源的工作。何况焦千里等许多化形妖兽,在他无限量的丹药供应下,都已经濒临突破到化神境界的边缘。

虽然莫一凡很想通过和平一点的手段获得资源的积累,但若事有不谐,也不排除施展雷霆手段的可能。可见他的心情有多迫切,对资源的需求心里有多着急。

“顾伯父,离非铁了心的要随我出去闯荡,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当然在我身边我会尽力照顾他的。若是我将来要离开荒芜大陆,必定先把他送回坠月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顾离非摇头晃脑,似是并不担心他老爹会阻止他跟随莫大哥,抑或是他已经和老爹达成了什么协议。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莫一凡无语地摇了摇头。

“呵呵!让这小子见一下世面也好,只是恐怕要给贤侄带来麻烦了。孩子大了羽翼丰满了,就想要自己飞,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总是把他护在身边,那样会扼杀孩子的梦想,打击他的进取心。要去就让随你他去吧,贤侄你就多费点心,帮我看好这小子。”

“嘿嘿!大哥你这回没话说了吧?老爹都同意了,你别想着抛开兄弟独自快活。可怜我打小就没离开过坠月城,真的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跟着大哥你,我想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顾离非眉飞色舞,开心的就差跳起来抓他老爹的胡子,像小时候一样。

“贤侄啊!我和老许当初联合其他势力一起创建了这坠月城,多年来我们一直想要整合坠月城,使之拧成一股绳。这样,当灾难降临之时,方能如臂使指地发挥出有生力量。如今却处处掣肘,诸势力各自为政,难以凝聚人心啊!”

“按理说,你我叔侄相交非浅,你与非儿亦有兄弟之谊,更兼老许家的丫头又对你如此倾心,为何你就不愿帮我二人一把呢?相信只要你愿意,此事当如盆中摸鱼,十拿九稳。贤侄你看是不是”顾石安心道,这小子如此重情义,当可利用一番,踌躇满志地说道。

“呵呵!顾伯父当年联合诸势力创建了坠月城,为人类的繁衍生息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谓功德无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一直合作的很好么?我观上次兽潮中,诸势力是众志成城同心协力的抵御妖兽,并无什么混乱扯皮的事情发生,连散修都是人人奋勇,自觉协助防御,这不是挺好的么?”

莫一凡觉着顾石安此话没安好心,有阴谋的味道。自己虽无须理会他的想法,看离非的面子也应该给他提个醒,别走得太远回不了头,到那时后悔也迟了。

“每个势力都有他们自己的宗旨与追求,也都有他们的优势所在。若是强行把他们糅合在一起,只恐适得其反,很难使众人归心。无论是战斗还是其他行动,必然效率下降,反而不如原先配合的紧密自如。”

“贤侄此言差矣,只要你能助伯父一臂之力,当能建立不朽之基业。日后坠月城大业一统,个别之人若是不服,强行镇压就是。任他数条泥鳅又如何能翻浑一江之水?伯父我有这个信心,只是还得借贤侄这东风之便啊!”顾石安忍不住暴露出他想要大权独揽的野心。

莫一凡摇了摇头说:“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原来的合作模式,不必强求他们做出改变。何况各自的首领在他们的势力范围,都拥有绝对的发言权,可以全权决定任何事情。要是归于你的麾下,势必要看你脸色行事,失去了原本优越的地位。这要是搁在你自己身上,你愿意吗?”莫一凡鄙夷地对顾石安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再说你们各势力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平衡,一旦打破,坠月城无疑会陷入动荡不安,频繁的出现纷争,以致造成人员伤亡。若是你的实力超越他们太多,还能镇压得住,可惜你们本就实力相仿,我且问你,你要以何服众?”

顾石安想要开口辩解什么,被莫一凡打断了,他露出的嘴脸已经让莫一凡有些不耐烦。

“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帮你们,我若是出手,便会沾惹不可控制的因果,对我以后的修行不利。伯父,莫怨小侄说话不客气,我在你们眼里很傻吗?还是你们自己傻?”莫一凡怒意渐盛,似是已失去了耐心,言语之中亦不再客气。

“恕我直言,你们若真的想整合坠月城势力,唯有从德高望重四字上下功夫,光有野心仅凭阴谋诡计是不成的。你们若是真的诉诸武力,坠月城势必分崩离析,大家离灭亡之日也就不远了。生死存乎一念,成败咫尺之遥,莫谓言之不预也。”莫一凡皱着眉头,疾言厉色地说道。他真的不耻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本身没有本事,偏偏智商也让人着急,还尽琢磨些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事情。

顾石安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岂有此理?这黄口小儿竟敢如此不留情面地对老夫说这样的话。正要拍案冲莫一凡发泄怒火,却见莫一凡冷冷地看着他,脸上尽是讥讽之意。身后站立的焦千里与胡不归抬手拔出离子短枪,面无表情的指着他。

顷刻间,顾石安的脸色又变成萎靡不振的样子,冷汗涔涔而下。他一度忘记了莫一凡拥有许多诡异莫测的能力,他既敢如此,岂有畏惧自己之理?焦千里二人手里的武器,想必又是莫一凡新配给他们的。虽未见过他们使用过,却绝对有伤害自己的能力,这一点顾石安连怀疑的心思都不敢有。

莫一凡根本不管他脸上讪讪,尴尬不已的样子,继续说着:“我来坠月城也有两年多了,你们都是些什么嘴脸之人,我早已心知肚明。之所以没有跟你们计较,无非不想欺负你们而已。如今想来,却是助长了你们的贪婪骄横之心,你们欺我年少无知吗?居然还想让我助纣为虐,真是不知所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一直以来我都是本着以德报怨之心来对待你们,甚至赠送你们法器、法宝、丹药以及其他适用的生活用品等礼物。你们给我什么了?我欠你们的还是该你们的?你们甚至不如散修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第六十章 重症猛药

“我向来不惮把人性往最坏处想,也不是惧怕你们,不过是希望息事宁人,希望你们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但是我没有等到希望,一直到今天,却只见到你们变本加厉毫无悔意。你们可知道,若不是离非与如是的存在,你二人为首的四大势力,弹指间我就能让它灰飞烟灭。”

“所以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庆幸离非最初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且还认了我这个大哥。也要庆幸我莫一凡不是鼠肚鸡肠唯利是图的狠辣之辈,否则你们一点活下去的希望都不会有,就从你们偷袭我的那一天起。莫非你们还真以为莫某是属面团的,可以任你们搓圆捏扁?”

莫一凡越说越严厉,越说越激动,把以往的委屈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任谁遭受别人长期不知收敛的腌臜气,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一直憋着很容易积郁成疾,作为修士也会影响到心境,影响修炼进度,甚而在冲击瓶颈时,带来不可预测的麻烦。

顾石安脸色很精彩,精彩到能让你怀疑他是不是怀有变色龙的精纯血脉。从开始的愤怒到尴尬,再转成羞惭,最后又变成了恐惧后怕。这么多的表情,竟然被他衔接的如此圆润自然,每一种居然都演绎的淋漓尽致,绝对已经超越了影帝级境界。

此时,顾石安有点颓唐,以他化神期的修为竟然被金丹期的莫一凡在气势上压制的死死的,这怎么可能?一时间突然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修炼千年取得的成就,尚且不如年纪轻轻的莫一凡高,如此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仅如此,而今更是需要依仗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关系,方才得以苟延残喘,此情何堪?

壮士暮年,英雄末路,何其悲哉?莫一凡的诛心之语差点破了顾石安的道心。若不是看到顾离非哀求的眼神,他真想一吐为快。既如此就饶过他这一回好了,兄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其实莫一凡是有备而来,倒真不是刻意想要羞辱顾石安。他知道一旦自己离开坠月城,以顾许二人的本性,之前所说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极大。那可就真的悲剧了,他觉得有必要敲打顾石安一番,甚至都没有顾及到小弟顾离非的面子。

重症当以猛药医,唯有打破他二人的幻想,才有可能保得坠月城的长治久安。也避免了顾许二人最终走投无路的悲惨结局。变相的也是为了他二人好,至于他们理不理解,领不领情,莫一凡无所谓。

算顾石安倒霉吧,谁让他撞到莫一凡枪口上了。莫某人现在接受了许如是,正打得火热,总不能去敲打他未来的老丈人吧?即使这样,看离非和如是的面子,莫一凡也不会把他们打击到丧失信心的地步的。

他早已为他们规划好蓝图,让他们可以驰骋在更加广阔的舞台,也就不会总把眼光盯在这小小的坠月城的掌控权上了。人的眼界有多宽广高远,决定了此人日后能有多大的成就。别看他二人活了上千年,在莫一凡看来依旧是井底之蛙。

朝顾离非点了点头,莫一凡脸色缓了下来:“今天我还能叫你一声伯父,自是看在离非的面子。你是我兄弟的父亲,我不会看着你二人堕入歧途,落个竹篮打水的下场。其实我为你们感到不值,我赠送你们这么多的妖兽战宠,竟然还不能唤醒你们的理智。可见你二人犹自陷入在霸业的美梦中,不知自醒。”顾石安老脸羞得通红。

“坠月城就这么大,就好像在螺蛳壳里做道场,能有多大的发展?荒芜大陆广阔的天地不够你们折腾?还是你们已经被妖兽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向纵深地域开疆拓土?我给你们这么多妖兽战宠,不就是想帮你们为人类争取更为宽阔的生存之地么?”

“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居然只想凭借这股力量争权夺利,满足一己之私,妄图成就什么王图霸业?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如此自相残杀无非就是造成内耗,于人于己有何益处?”

“你们不觉得此荒唐之举,得不偿失贻害无穷么?我看你们所谓的宏图伟业,也就是野心。就算有也只有针尖那么大而已,一叶障目看不到天地之广阔浩渺。”莫一凡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情景非常诡异,这要是顾石安在训斥莫一凡,就不会有人觉得怪异。现在倒好,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在口沫横飞地怒斥皓首苍髯的千年老怪,这似乎就有点不太和谐。

“想要领袖群伦权倾天下,光有强权武力是不行的。就算你能做到,亦难长久。你须得为众人谋福祉而非仅是以权谋私;你须得以仁德令众人感佩爱戴而非强抑他人的意志。”

“仁德二字很重要,你懂什么是仁德么?莫以为至尊之位是那么好做的。像你这样,即使能坐上也坐不稳守不住。不是我看不起你,事实如此。你自己不过身在局中,为欲望迷惑,看不清事实真相而已。”

平时没有人敢这么说顾石安,如今被莫一凡一分析,的确是后怕不已。莫一凡没走,他自不会动什么心思,如果走了呢?而且大家的实力基本均衡,暂时他也没敢有何动作。可是在霸主美梦的诱惑下,自己能坚持多久?

行动一旦展开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那时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坠月城实力也势必大损。自己就是不被敌人杀死,可野外的高阶妖兽呢?它们已经开启了灵智,并不是傻子,自然也懂得趁虚而入的道理。彼时伤筋动骨的坠月城,还能抵御得住么?

“坠月城这弹丸之地有什么值得绞尽脑汁地苦苦谋求?你应该放下过去,与诸势力像你们最初开辟坠月城那样,群策群力通力合作,将人类的版图继续扩张。日后你们每个势力都拥有一城之地亦不是梦想,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顾石安大梦方醒,自己真的如莫一凡所说,鼠目寸光不堪造就啊!这小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自己千年的阅历经验,竟抵不上他二十年不足的心智。难道他当真是上帝的宠儿,方能形成这样的差距?

自己的心思在这小子眼里简直如同透明一般,还好有非儿的关系,还好他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否则我命休矣!罢了!罢了!这回老脸丢尽,索性随他安排好了。这小子无论人品还是实力,皆是人中之龙,非儿跟了他正是明智之举。想必他也不会薄待自己,骂两句就骂两句好了,反正也没外人听到。

“之所以分配驯化妖兽时,让你们与诸势力处于平衡的境地,就是怕你二人做下蠢事,那我莫某岂不成了坠月城的罪人?按理说,因离非与如是的关系,我自应给你们更大的帮助,可是你们让我很失望,一直都是。”

莫一凡说道此处,见顾石安似有悔意,心里稍感欣慰。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也不算对牛弹琴了。心道这老妖怪被自己羞辱至此,还能按捺住骄矜本性,的确是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俱非常人,看得清形势,能知道变通,方可活得长久,立于不败之地啊!

一直以来坠月城的修士们对莫一凡的实力,就像是雾里看花。众人只知道他很强大,强大到什么程度则不得而知。顾石安今天才明白,这小子即使没有强大的实力,就凭他如妖的心智,在坠月城也能混的如鱼得水。只要他想,依然可以颠覆坠月城的势力。

第六十一章 语重心长

莫一凡出了一口恶气,遂又语重心长地对顾石安说:“顾伯父,须知道任何一座城池乃至一个国家,都必须有一个安定的环境休养生息,秣马厉兵,才能得以发展进步。或许你还不知道国家为何物,那么我来告诉你。”

顾石安还真的不知道国家为何物,荒芜大陆上人类聚居之地以城池为主,城主即是主政一方的最高实权人物,文明程度远未达到形成国家的契机。莫一凡此时说出来,对于顾石安来说不啻于天方夜谭。

“所谓国家,那至少是数座城池集权于一人之手,此人则称为国君或国王。若是权倾数十上百座城池,甚或更为广袤的地域,则此人称为皇帝。开创百世之基业,面南背北称孤道寡,坐拥江山万里,臣民无数。想想吧!若与这样的人物相比,你等所图又算得了什么?”

“不告诉你,你是不会想到那么远的。人类发展到最终,自然会以国家的形式存在。现在各城池之间相距甚远,中有无数妖兽阻隔,尚未有人身具,在城池之间任意来去的能力。那么以后呢?修士们随着修为日益强大,总会有一天将阻隔的妖兽灭杀或撵走。”

“那时,城池之间没有了危险,人们可以互相往来,于是便出现了商人。他们从事把自己城池中所特有的物产,贩运到其他城池,从中获利。到了此时,一些实力强大的人,便可能升起和你想要独霸坠月城一样的心思。只是他们并不满足于在自己城池中已拥有的权柄,遂开始征伐其他城池。若是他们的确有雄才伟略,自能夺得许多城池的主权,统合而治,如此国家便应运而生。”

顾石安听得热血沸腾,复又感慨万分。自此他方才明白,自己与莫一凡在智慧上的巨大差距。或许这小子真的是上天的宠儿,不然他何以知晓如许多的道理?顾石安哪里知道莫一凡的灵魂来自地球上的二十一世纪,人类的发展史,莫一凡又怎会不知道。

“现在伯父你还要执意争夺坠月城的掌控权吗?就是将来那些国王皇帝,他们夺取天下后亦不敢为所欲为。无论他们曾经如何凶狠残暴,也只能分封大臣,大赦天下,减免百姓赋税,以此获得天下认同,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才能使国家安定,自身才能坐稳江山。”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劝你对其他势力以和为贵了吧?争取让众势力从心里佩服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啊!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欲先取之,必先予之,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奈何你等如蒙鼓中,自毁前程而不自知啊!”

顾石安此时的心情便似涨潮时又遇起大风,一浪高过一浪,浪浪惊涛拍岸。千年所经历的奇人异事,不若今日听莫一凡一席话,让他色授魂予,心胆皆颤。此子当真有经天纬地安邦定国之大才啊!可笑自己竟一直当他是黄口小儿。惭愧!惭愧啊!

“贤侄大才,既有如此心意,缘何今日才告诉老夫啊?若是早日听闻贤侄这一番金玉良言,老夫何至于昏聩至此?枉老夫活了这如许岁月,尚不如贤侄一弱冠少年,这是何等的悲哀?贤侄当为老夫之师,感铭赐教经世之道,恩同再造。”

“今日,贤侄之言若醍醐灌顶,令老夫感悟豁然开朗,日后但有所得,皆是贤侄之功。若非贤侄一番痛斥,老夫尚不知蒙昧至何时?此生亦将一事无成,终化枯骨一堆,能否善终尚未可知。此情此恩,永铭五内。”

“贤侄啊!老夫尚有一不情之请,恳请贤侄召集坠月城诸势力,晓以良言至理。伯父愿与他们勠力同心共襄盛举。再不会贪图那些个蝇头小利,徒惹众人不快。过往种种,就让它随云烟飘散,日后当依贤侄之言,共创不世之伟业,不负走这人世一场。”

“伯父能够想通,犹未为晚。这些道理我能对你说,也是全我兄弟之情。许伯父那里我自会去说,其他人与我何干?你二人一直怨我不念亲疏远近,却不知我之深意。”

“哦?贤侄还另有深意?”顾石安满脸疑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尽想着收拾心情重振旗鼓,建功立业的事情呢。难道依他所言,也有什么不妥不成?

“呵呵!伯父想差了。这些事情若是让我来做,又有什么意义?众人只会更加敬重于我,与你二人何益?唯有你二人施恩与众人,方能获得他们的感激,改变你二人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及地位。我能为你们做的就这么多了,能取得多大的成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感恩的话就不说了,必不负贤侄所望!能与你相识,实是我和老许的机缘啊!也是坠月城众人的福气。没曾想,贤侄如许年纪,便有此胸襟气度,更身怀不世之才,伯父不服也不行啊!呵呵呵!”

“贤侄考虑得如此周全,当真是算无遗策,却是老夫等驽钝,不识贤侄之深意了。自今日始,老夫以道心起誓,贤侄即顾某全族之恩人,定不负贤侄提携再造之恩情,若违此誓,教修为不得寸进,心魔反噬而死。”

“伯父言重了,小侄为人之准则,伯父想必也知道。广结善缘方为立世之真谛,你付出的一切,终究是有回报的。善因善果,有失有得,世事莫不如此。若能明悟力行,何愁大事不成?切莫再图小利失大势,智者不为也。”

“这世上有多少人看不透此理,往日行事皆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愚不可及。虽谋得一时之机巧,却换得终生的郁郁不得志,何苦来哉?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概莫能外。每有人自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却不知皆是自身结下的因果,怨得谁来?”

“伯父若信小侄之言,平素坚持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经年累月,日后终有一天自会得偿所愿。古往今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莫不如是。秉持善念,广结善缘,顺时而动,必定众望所归,开创一世辉煌,成就一段传奇,又有何难?”

“贤侄此言大善,老夫必铭记在心,矢志身体力行。如此济世良策,当铭刻座右,时刻警醒,不求无敌于天下,但愿能造福一方。此策亦将奉为顾某传承家世之良方,教子孙后人时时诵读,勤勉修持,不敢或忘。亦不枉贤侄此番之隆情厚谊,古道热肠。”

顾石安言辞恳切,对莫一凡再无丝毫轻慢之心。否则以其一贯秉性,断然不会以心魔起誓。修士重诺不轻许,一旦发出誓言,那时宁死也不会违背的。人生于世,总须有所坚持,绝不可能朝令夕改失信于人。若是轻许然诺,又不愿履行,此等人必招众人所弃,令人不齿。

事到如今,他若再不识好歹,当真就百死莫赎了。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再分不清好坏,还有何颜活在世上?况且莫一凡素来对他们执礼甚恭,此次怒火勃发也是恨他们执迷不悟,耗尽了莫某人的耐心所致。再说也是为了他们二人着想,如果谁也能给他这样的帮助,天天挨骂他也愿意。

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已经说完,莫一凡告辞离去。连顾石安留他共进午餐也未接受,直接带上顾离非回莫府去了。留下了越想越兴奋,在心里酝酿计划方案,也无心吃饭的顾石安,独自盘算着。

他可不是莫一凡,智近乎妖。须得仔细推敲,或许还得等老许过来商榷一番,才能尽量减少疏漏,最终确定他们自己认为完美的计划。

第六十二章 许府议事

莫一凡不愿耽搁太多的时间,匆匆用完午餐就去许府商酌关于许如是的事情,再一个就是给未来的老丈人谋划一番。他对顾石安尚且不厌其烦地晓之以理,教之以策,何况是自己的老丈人。自当尽心竭力,也好让许如是安心跟随,不用牵挂家人。

坠月城中的事皆已安排妥当,无论如何明日该启程了。总是这么拖着,何年何月才能积累足够的资源,踏上回归的路?何况还不知道方向,寻找归途也将是艰辛漫长的过程。任重而道远,莫一凡他耽搁不起啊。

“贤侄、非儿你们来啦,快里面请,午饭吃过了吗?没吃的话,让你们伯母和如是丫头去炒两菜,咱爷三喝一杯?”许晋老脸上褶子也舒展了许多,满面笑容地向两人打着招呼,把二人请进内堂。

“许伯父不用如此客气,我们已用过午餐,就不用伯母她们麻烦了。我来是想和二老商量一下如是的事情,明天就要去落凤城了,时间比较紧,是以冒昧来访,想听听二老的想法。”莫一凡简单寒暄两句就直奔主题。

“哦,你们的事情,丫头昨晚回来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们基本没什么意见。贤侄乃人中之龙,万中无一,能得贤侄为佳婿,足令我老怀大慰。如是丫头能得你垂青,实乃她的福气。她若是与贤侄结为伉俪,正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我们岂会有什么意见啊。”

许晋似生怕姑娘嫁不出去般,三言两语表达了自己万分赞同的观点。别说,他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除了莫一凡,他要去哪里寻得这般合他心意的女婿呢?莫一凡能相中自己的女儿,倒是有高攀他的嫌疑。他若是想要娶谁为妻,整个坠月城的姑娘,就没有一个会反对的,许晋能不紧张吗?

“贤侄明日就要走啊,是不是太急了点?我正寻思着要给你们办一场风光的定亲宴呢,如此人生大事,岂能委屈了贤侄?你看能否迟几日再走,再急也不争这一两日的功夫吧?”许晋试图挽留莫一凡一两天,请定亲宴是假,无非是想要向坠月城诸势力宣布,莫一凡成了我许晋的女婿,你等以后招子可要放亮点。

“呵呵!伯父无须为我殚精竭虑,作为修道之人,岂会在意这等繁文缛节。我等须在意的是如何晋升修为使自身强大,追求的是如何打破天道的桎梏,求得长生逍遥。舍此而外,万事皆可因陋就简,不必着意细枝末节而忽略了正途。

莫一凡岂不知许晋言语背后隐藏的意图?他虽成了自己的老丈人,亦无法改变莫一凡对他的品评。这些个千年老怪,或许是因为生存环境所致,皆养成了唯利是图,巧取豪夺的本性。他们的眼界难以顾及大势所在,计划长远利益,唯有火烧眉毛了,才急着想要扑灭眼前之祸。

“伯父也知道,我早有去落凤城之心,只因诸般无法逃避的事情缠身而拖住了脚步。此计划已经迁延日久,如今诸事已了,也到了该启程的时候了。”

“而今小侄麾下有千余化形妖兽要养活,耗资巨大;也有在坠月城收下的百余小子,亟待培养,这些都是需要无尽资源堆积的。如今家业渐大,我怎会不着急呢?”

“当家方知柴米贵,坠月城的资源亦终有取尽一日,眼下正该去其他城池打开局面,广开财路积累资源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此事已迫在眉睫,小侄亦不愿再因琐事纠缠空耗时日,明天必定启程。”莫一凡决心已定,哪能轻易动摇。

“小侄此来也是顺便知会伯父,明日如是会随我一起去落凤城。至于定亲宴,可以等到在那边安定下来,我再带她回来补办即可。既然如是跟了我,此事我自然会对你们二老有所交代,也好让如是安心。”

“既是贤侄决心已定,如此也好,我们自当成人之美,不会做那等惹人厌的事情。唉,这丫头大了女生外向,我们做父母的说话也不一定好使了。只要她不是所托非人,能寻到她想要的幸福,我们又怎会横加阻拦?索性以贤侄之姿也不算辱没了她,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日后还望贤侄能善待这丫头,我们于愿已足。”

“伯父但请放心,如是是位好姑娘,我断不会让她受到丝毫的委屈。”自莫一凡两人一来,许如是就一直默不作声,只是扭弄衣角或发梢,粉面羞红,难得她有这么文静的时候。此时听闻心上人的夸赞与保证,心花怒放,和羞而走,再不肯待下去。

“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以当下坠月城的形势,伯父当如此这般,莫要再做那于人于己两无益的事情。”莫一凡再次为许晋分析了一番大势所在,如何注重行事法度,如此才能内排忧患,外建功业。再三叮嘱,只须谨依所言,必可传承千载,不虞有失。

“具体形势策略我也已向顾伯父阐明,你若还有不明之处,可与他商榷。毕竟一人智短两人智长。”说着递与许晋一枚玉符道:“此为传讯玉符,真若遇到危及性命之险,只须捏碎它,说明你们身处何地遭遇何险。无论我在哪里,都能收到讯息,自会尽快赶来。此物得来不易,须得妥为保管,勿使有失。”

“贤侄有心了,我必慎重保存,不到万不得已,决计不会给贤侄平添麻烦。”许晋见莫一凡如此重视这枚玉符,情知非同小可,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以莫一凡神妙无方的能力,诡异莫测的手段,真要遇着大劫降临,这或许就是赖以求生的本钱,如何不慎而重之。

“大哥啊!你这就不地道了,怎能如此偏颇?太不公平了!你给了许伯父救命的手段,怎可置我老爹于不顾呢?你看是不是嘿嘿!”顾离非眼馋不已,就想着为自己老爹也求一枚玉符。

“呵呵!你小子当这玉符是大白菜呢?你老爹和许伯父交情莫逆,有手足之谊,真有危险许伯父能不顾?偏生你小子会生出这般厚此薄彼的心思。”

“你莫要小看了这小小一枚玉符,虽只作传讯之用,关键时刻却是活命的宝贝。单以价值而论,只恐你老爹也付不起。这还是其次,主要是我也没有多余的了。以你我之间的情谊,难道你会认为我舍不得?若再这般口无遮拦,小心我打你屁股!把你扔在坠月城。”

“嘿嘿!别介意,别介意啊!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呢?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又没真的怪你。我还能不相信你么?你看我都把自己托付给你了。不生气,不生气,莫要让许伯父看了笑话,嘿嘿!”顾离非向后退了两步,双手乱摇,似乎怕莫一凡真要打他似的。

许晋看着顾离非笑闹,其乐融融的样子,甚是感叹。别看老顾这儿子惫懒成性不喜修炼,却无一般纨绔子弟的骄纵。不过是性子有点跳脱了一些,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小子。值得嘉许的是,这小子眼光却是不赖,早早和莫贤侄生出交情,真是老顾的福气啊!

嗯,自家丫头也不差,能把莫贤侄追到手,也不算丢脸。这丫头从小就有主见,心高气傲。难得她能放下矜持,倒贴莫贤侄,还真不容易。也就莫贤侄能配得上她了,有莫贤侄在,这坠月城中她当然目无余子。

我看莫贤侄对这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一直潜心做他自己的事情。也不知自家丫头怎么打动他的,能耐倒是不小。恐怕她也受了不少委屈,幸好丫头她如愿以偿了,要不以她的性子,岂不是要成了老姑娘?

第六十三章 到落凤城

“饭也吃了,伯父伯母,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是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省得明日还得起早,神舟号里反正有许多房间,不愁没有休息的地方。伯父,小侄就先预祝你和顾伯父,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等我和如是回来举办定婚宴时,希望能够看到你们取得的辉煌硕果,听到你们捷报频传振奋人心的消息。二老请留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须一别。也请二老放心,我会照顾好如是的。我到那边一安顿好,就会尽快赶回来的。”

看着如是母女俩执手相看泪眼,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就差要抱头痛哭,莫一凡赶紧作了保证。他最是见不得也听不得女人离别之时,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仿佛今生今世再难相见。

母女俩拉拉扯扯,一步一顿地走着。伴随着许母絮絮叨叨的叮咛和许如是半天一句的娘要保重,足足耗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出许府。外面的天空星月皆无,凛冽的寒风几能扑面裂肤,却难掩莫一凡兴奋起来的心情。没有了母女俩的魔音贯脑,竟让他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凌晨,准备就绪的神舟号,悄无声息地划破黎明前的黑暗,直奔南方落凤城而去。莫一凡,星灵和许如是坐在指挥舱,盯着面前的航图屏幕。星灵下令智能电脑,自行扫描测绘地图,以备后用。

看着山川河流,森林峡谷逐渐在屏幕上成型,甚至还标注了妖兽种类、领地和矿产分布。许如是感到神奇万分,拉着星灵问东问西,整一个好奇宝宝。事实上从昨晚上了神舟号开始,许如是就没合过眼。

神舟号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的领域,一时半会儿哪能让她弄得明白。这就搭上星灵也不得半刻闲暇,陪着她负责讲解。女人之间天生就容易沟通,莫一凡介绍她们认识,就这么半天功夫便已熟稔得如相交多年的闺蜜。这种神奇的动物,当真不可理喻。

还好星灵虽为灵体,同样也属于女人的范畴。这要是让莫一凡来解释,还不把他累死。若没有星灵,或星灵不愿意,莫一凡铁定会安排一机器人去满足许如是的好奇心。顾离非目前就正在享受这一待遇,莫一凡绝不会陪他去疯。

这不是说两人感情不深,相反顾离非万分感动于莫一凡为他带来的一切。若不是莫一凡出现在坠月城,他依旧是陷于情殇的买醉公子。他也还是不能筑基的炼气小辈,更加见识不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神奇世界。

男人之间相处的模式和女人不同,没有那么多感性的东西。他们只在意对方给自己带来了什么,给了自己多大的帮助,从而决定自己该怎么来对待自己的朋友或兄弟。只要他认为值得,两胁插刀甚或刎颈以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就是兄弟,不以贫富论,不以贵贱交,不以时位移,女人们往往很难理解这种感情。男人的世界认为,女人可以找很多个,可要找到一个值得性命相托的兄弟,则殊为不易。

神舟号的航速并不算快,既已踏上行程,莫一凡也不再着急。沿途要测绘地图,探测资源分布以获得第一手资料,方便以后合理开发。这样一来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况且一旦发现值得出手的天材地宝,必定要停下来采集,不可能错过。

这一路如同游山玩水一般,非常惬意。可就算这样悠哉游哉地前进,也离落凤城不远了。所谓的速度慢只是相对神舟号的正常航速而言,以柯伦星域的科技水平,探测与测绘的工作效率也是相当惊人的,这速度又能慢到哪里去。

在离落凤城数百公里外,莫一凡就下令神舟号降至超低空飞行。到了只有五十公里的距离时则降至地面,放下许如是、顾离非与焦千里等十名化形妖兽,其他人员依旧留在星灵的空间里。而后神舟号迅速变小,最终化为一枚闪烁着淡淡银光的古朴戒指,套在莫一凡的右手无名指上。

这一幕差点惊爆了许如是,顾离非的眼球。尽管这一个月的旅途中已经见识了科技领域的神奇,还是对这能毁人世界观的诡异情景,难以接受。惊魂甫定,二人再次刷新了对莫一凡的认识。不由感叹,一直这样待在他身边,心脏会不会出现问题?

焦千里等十名化形妖兽,将三人围在中间,开始向落凤城走去。连解决途中妖兽,也不过花了半个时辰,便已看到落凤城的城墙。这城墙比坠月城要高大巍峨得多了,外面看上去也更加厚重。墙面上的斑驳诉说着曾经的历史,记录着沧桑岁月。

“站住,你等是何人?可有城民证?”城门守卫拦住了欲进城的莫一凡等人。

“这位城卫大哥,我等是坠月城人氏,原本在本城附近野外,搜寻天材地宝与猎杀普通妖兽。因忽然遭遇一股奇怪的黑色狂风袭击,被卷散了。本来有数十人的队伍,只剩下我们这些人寻找聚集到一起,其他人也不知怎么样了。”

“我们找了好几天,有几次差点就被妖兽当食物吃了,幸好远远看到这里有高大的城墙,才舍生忘死逃到这里。请问这位大哥,此城处于大陆什么方向,能否让我等进城补给休整一番?这段时间真的累坏了。”

走在前面的胡不归上前与城卫答话,解释自己等人出现在此的原因。这样的事情,焦千里是无法解释得如此周密婉转的,一般情况下都交给胡不归负责处理。总不能莫一凡自己事事躬亲吧?那还要那么多手下有什么用?

“坠月城,是什么地方?没听说过。我们只知道大陆东方有升龙城,南方是我们落凤城,西方有白虎城,北方有烈日城,哪里出来个坠月城?想来你们坠月城也不大,否则我们应该不会不知道。”城卫想了想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哪来的,总之都是人类同族,你们能逃得性命,幸运的撞到我们落凤城这里,也是你们的福气。既如此,我看你们不如办理城民证,加入我们落凤城好了,这样行事也方便。估计你们想要找到回坠月城的方法,很难的。大陆这么辽阔,野外有多么危险,谁知道你们坠月城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在什么方向。”

“你们要不愿意也行,交纳入城费也能放你们进去。可住店吃喝的费用可不低,你们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吗?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城卫倒是好心,剖析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要是一般人,情况也的确是这样,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多谢这位兄台,我们愿意加入落凤城,正要请教兄台,该如何办理这城民证?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得去,便依兄台高见。待得我等安定下来,定要请你喝上一场,以谢指点。还未请教兄太尊姓大名?来日也好来寻问。”

“些许小事,无须多礼。大陆上人族本就势弱,既为同族相互帮助乃应有之义,诸位不必放在心上。本队胡阳牧,忝为北门城卫队长,诸位有礼了。”说着拱了拱手,向众人施了一礼。

“原来是胡队长,幸会,幸会。似胡队长这般急公好义古道热肠之人定当结交一番,何况我们还是本家呢!本人胡不归,胡队长莫嫌高攀才好。”胡不归急忙回礼。

顾离非在莫一凡身后嘀嘀咕咕道:“胡杨木?你咋不叫仙人掌呢?取的这叫什么名字?”

第六十四章 初来乍到

那胡队长见胡不归为人不错,也甚是高兴。遂答应日后得空便叨扰一顿酒席且再三声明:“快莫要说什么高攀的话,如今大家皆是生存不易,既为本家,胡某亦当尽些绵薄之力。诸位初来乍到,只是为诸位减少点麻烦罢了,日后你等自然也会熟悉的,算不得什么。”

“好了,胡某公务在身,就不陪诸位了,待闲暇时间再与诸位详谈。张小虎,你带他们去办理一下城民证,只说是我胡某的朋友,与李执事打个招呼,莫要让他刁难。诸位,失陪了。”转头忙他的公务去了。

有熟人带着办事自然利索,少了些关关节节的扯皮刁难,很快搞定了一应手续,十几人也都拿到了城民证。胡不归少不了意思一下,拿出点财物谢过带他们办事的张小虎。尽管他竭力推辞,却敌不过胡不归热情有加,最后还是满怀感激的收下了。

那胡队长处,自然也不会让他白忙活。托张小虎带给他一些,莫一凡拿出来的新奇玩意,告之使用方法。只说小小礼物,是自己坠月城的特产,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说不准以后有啥事要麻烦他的这位本家呢。

事情顺利办成,双方皆大欢喜。人情这玩意,千万不能小觑,无论何时何地,做事有了它便可一帆风顺,没了它令人寸步难行。只要有人群,有往来需求,便有它显威的时候滋生的土壤,亘古不变。

莫一凡不由想起地球网络上说医生的话。对于那时在市场经济冲击下,各行各业的人,大多道德沦丧。对医院医生是这么描述的,说医者原应有父母心,从前人皆称白衣天使,讲究的是救死扶伤。

后来变了,医院被改成市场经营模式,以营利为目的,人们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物欲横流的二十一世纪,道德如野草般被践踏,人性的光辉比天材地宝珍稀多了,很多人,心比原煤还黑。

此时,医院装潢的富丽堂皇,里面却住着阎王。医生个个心如蛇蝎,面似恶狼。到了医院不送礼,前列腺能给你看成扁桃体;见了医生不塞钱,喉咙痛非说你得了**炎。若是医院里没个熟悉的人或亲朋好友,那你就惨了。

你就是去看个脚气而已,医生就给你开张单子,让你去做个核磁共振,顺带再做个脑西地。若是你态度再不好,他还能再开张单子,让你化验大小便。可若有人情在就不一样了,你可以花最少的钱,得到最有效的治疗,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人情之威,可见一斑。

城民证有了,下一步该是购买店铺以及庭院,总得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才好。虽也有客栈可住,不至于露宿街头,也不是钱财短少住不起,可那终非长久之计。是以这一步必不可少,为当务之急。

再急也没用,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还是得先行了解一番才好打算。庭院倒是好说,偏僻一些也无所谓。店铺就得考虑到经营的问题,总需要处于人多热闹的繁华地段才合适。尽管这样的地方寸土寸金,莫一凡也将不惜本钱的拿下。

一行人索性先准备去酒楼,供奉一下五脏庙再作计较。许如是真的就蒙了面纱,看不到面容。焦千里等也很平静,无莫一凡吩咐,他们则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只有顾离非,咋听要去酒楼,立时精神抖擞,跃跃欲试,似是勾动了酒虫,馋涎欲滴。

一路且行且甄选店铺的位置,顺便找寻酒楼。大约走了有半个时辰,一座当街耸立,气势恢弘的酒楼闯入眼帘。高大的门楣上,一块长有丈余,宽至三尺的匾额,稍向下方倾斜悬挂。其上铸有四个鎏金大字‘凤来酒楼’。

传说当初落凤城尚未建成之前,此地曾是凤凰降落之地,并在此地筑巢修炼。凤凰非梧桐不栖,而这座酒楼的身下,即是当初梧桐巨树的生长之地。后来那凤凰修成正果,渡劫飞升而去。

而后人类开辟此地建了城池,便命名为落凤城。梧桐树亦被砍伐,做为建材的一部分,搭建了这座酒楼,楼主为其取名为‘凤来酒楼’。欲借凤凰降临之地的气运,使得酒楼兴旺发达,财源广进。

是否真能借得凤凰气运,不得而知。但这酒楼的生意,的确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莫一凡一行人好不容易,抢了三张桌子,十几人勉强够坐。楼上也有雅座,却非他们这些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外来者,能够上得去的。

此地非比坠月城,但凡莫一凡想去谁家酒楼用餐,那是给他们面子。谁不是点头哈腰,挑最好的包厢,请他进去?莫一凡在坠月城虽不常露面,但只要是修士,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不管彼此是否熟悉。

在坠月城,莫一凡可是名人。他的所有事迹被口口相传耳熟能详。谁会不认识他,即便是真的不认识,听总是听过的。而今到了落凤城,则成了陌生人,谁管你是老几?想要上雅座,没有点地位名望,谁理你?说破大天,谁也不认识你啊!

好在莫一凡也不是那种,自我感觉天老大我老二的嚣张狂妄之人。乍临陌生之地,又无相熟之人,最好就是低调发展,彻底融入其中,久后自会为人所接受。以莫一凡的能力,获取一定地位名望,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总要有个过程。

欺生,人类劣根性的一种。遇到外来的陌生人,总是自我感觉高人一等。老子在本城根深蒂固,相熟之人不知凡几,这还不算上亲朋好友。若认真算起来,走走门路,和本城几大门派、家族,甚至城主府都能扯得上关系。

你就一外来人,凭什么敢在有老子的地方大声说话,凭什么敢在酒楼点比老子还要丰盛许多的饭菜,居然还敢要老子也舍不得喝的灵果酒,你他母亲的算什么玩意?这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吗?

莫一凡等人不幸中奖,只因顾离非兴奋过度,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便招来了麻烦。一高大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走过来大声喝斥,貌似他说的上述理由很充分。随后言语之中暗示,若要平息这段是非,破财方可免灾。如若不然,你们这些外来人休想掲过这场风波。

这汉子样貌也不算粗陋,反而有一股英武之气。然而人心万万种,永远不能以貌像一言概之。其实这汉子也就是一修为稍高些的,本城混混中的恶霸而已。素来惯以欺软怕硬的手段行敲诈勒索之事为生。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又懂得打点,从未翻过船。

今日来酒楼潇洒走一回,居然让他遇上这些看来有些财货的外地人,岂不就是财运当头,上天要叫自己今朝发回利市?以他经年积累的经验,但凡外地人,皆会选择忍气吞声破财免灾。强龙还难敌地头蛇呢,这么质朴的千古至理,难道他们不懂?

众人不知莫一凡是什么意思,皆都默不作声。他只好叹了口气:“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站了起来,向那汉子道:“这位兄弟,我们自吃我们的饭,喝自己的酒,何曾招惹到兄弟你,缘何要如此欺人?”

“兄弟?谁和你是兄弟?你他母亲的,配吗?也不打听打听,在这城北一带,我杜子腾杜老大是何等的人物?就你这卑贱的外地人,在我面前也妄想蒙混过关?还想与我称兄道弟?我呸!识相的,按我说的做,否则不然,定叫你尝尝大爷的手段。”

第六十五章 酒楼风波

莫一凡面色淡然,不为所动,原计划低调发展看来是不可能了。无论在哪里想要扎下根,还是得靠实力说话啊!想要获得他人认可与尊敬,依旧是靠拳头来得更直接更具效果。

随着实力的日益强大,势力也飞速发展,他的心境也在悄然改变。有时候太压抑自己,也不是很好的选择,只要实力足够,何须在意太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道理是经历过岁月检验的真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才适合当前的形势啊!

“掌柜的何在?你开门做生意,难道镇不住场子吗?这事你若不出来解决,那么我就要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再不出面,后果自负!”虽说不愿再刻意回避麻烦,他还是想要息事宁人,再给他人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当是和以往作一次告别。

“呵呵!现在晓得害怕了?晚了!想找掌柜的帮忙?真是异想天开,你算什么东西?掌柜也是你能请动的?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难道不知道这凤来酒楼的掌柜乃是老子的好友?他会帮你吗?”虬髯汉子胜券在握,得意洋洋。

听到这里,莫一凡心里也有了决定。转向虬髯汉子道:“你叫杜子腾?你他母亲的是不是得了肠梗阻?还是阑尾炎?还杜子腾,你那老爹咋想的?”莫一凡觉得自己被顾离非带坏了,竟玩起了他那顾式幽默。

杜子腾虽然不知道肠梗阻,阑尾炎是什么东东,但听意思就不是好话。顿时勃然大怒,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侵犯。攒起钵盂般的拳头,裹夹着他筑基期巅峰的威压,呼的一声砸向比他矮一头的莫一凡的脑袋。

然后又听到同样呼的一声,几乎和“砰,哗啦”的声音同时响起。然后世界安静了,不像是在酒楼,分明像是墓地一般安静。画面定格了,整个酒楼里的人保持着事发当时的动作,酒楼大门破了一扇,杜子腾伏卧在酒楼门口,满地血污声息不闻生死不知。

莫一凡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拂了拂衣袖坐了下来:“大家快吃菜啊!都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还给许如是夹了一片酱牛肉。可许如是没什么反应,连顾离非也是一脸懵逼。焦千里等也很平静,他们认为莫一凡做出什么事情,也不觉得奇怪。

顾离非和许如是就不同了,这根本就不是莫一凡一贯的风格。他不是一直很低调,很怕麻烦的吗?怎么突然间这么霸气了?顾离非心想。许如是也有同样的感觉,她又比顾离非多了另外一番感受。她觉得莫一凡刚才的动作很帅,正好满足了她的英雄情结。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英雄?特别是少女,即使是修士的许如是也是一样。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她多强大多有地位,一样感性。这是女人的本能,不以其他因素而改变。

刚才的莫一凡,雷霆般的出手,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巅覆了他在许如是心中的形象。当时他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气质,让许如是陶醉,她没想到莫一凡还有这样的一面,却令自己对他的崇拜更増一分。她很怀疑如果离开了莫一凡,她要怎么才能活得下去。

焦千里等人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坏了兴致,所以他们已经酒足饭饱,莫一凡也是。许如是与顾离非也停下了杯箸,吃没吃饱就不知道了。现在就是问他们自己,也不会得到正确的答案,他们被莫一凡的变化惊艳到了,即使饿也感觉不出来。

正待结账,酒楼掌柜倒适时出现了。阴沉着面孔,仿佛世人都欠他不少银钱:“几位吃饱喝足了?只是这伤了人,破了门不给点说法就要走,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呵呵!你是酒楼的掌柜?”

“鄙人不才,忝为此酒楼掌柜,负责这里的生意与安全。”

“那好,我们还有事做,就不劳掌柜亲自相送了。”

“哦?这就想走?那伤人破门的事怎么解决?”

“掌柜的你计较的究竟是伤了人呢?还是破了门呢?”

“这有何区别?难道你还想推脱否认?”

“好吧!我来问你,这杜子腾是你酒楼的人?”

“不是”

“他既不是你酒楼之人,却与你何干?他仗势欺人,却又无那本事,伤了也是咎由自取。”

“好,就算他咎由自取,这打破了门,你等总是要赔的。也不算你多,三千初品灵石好了。”掌柜的图穷匕见,还是想要讹诈一笔。

莫一凡笑了笑,并未反驳。掌柜的似乎已经看到将要到手的灵石,也是一脸和颜悦色的笑容。

“三千初品灵石么?的确不算太多。”莫一凡神情依然。

要知道灵石在荒芜大陆可是硬通货,修士之间除了以货易货,想要的资源也只能靠灵石购买。黄白之物乃世俗所用,修土并不热衷。虽说相互也可兑换,却是差异极大。

五十两纹银世俗一家子够开销一年,足以应付衣食,人情往来且还算得上富足。一两黄金可兑换百两纹银,若是用灵石兑换黄金,则一初品灵石可兑换万两黄金。由此可见灵石的价值。

“可是这门是杜子腾撞破的,你应该找他去要,与我何干?掌柜的没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莫一凡轻描淡写地说道。

“走,你们走得了么?你若不击飞杜子腾,他如何会坏了我的门?”

“这话应该我问你,当时叫你时已经跟你说明,你不出来,怨谁?你要早出来,不是什事都没有了么?休要纠缠,告辞了!”莫一凡说完就要向外走。

“想的美,犯了事就想走,有这么容易么?实话与你说吧,那杜子腾怎么说也是我老友。你说你这外乡人,破点财也就风平浪静了,怎就如此不识好歹?难道你们能在我落凤城翻了天去?”

“也不瞒你,你在我酒楼打了杜子腾,置我于何地?我这酒楼可是当初建立落凤城时,一直传承延续到今日的老牌势力家族,殷家开的。在城北这块地殷家说了算。你有把握敌得过殷家?就算你敌得过,你还能敌得过殷钱两家联手?”

“所以说,听我一句劝,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还就是欺负你了,原本你花点小钱给杜子腾也就算了,我也不好出手。又想在酒菜上讹你们一把,可你倒是聪明,问实了价钱才点菜,都让我没有可趁之机。”

“现在好了,门你得赔,杜子腾的医药费你也得赔,承惠初品灵石三千,给钱吧!也就是我这人好心,才跟你解释这么多。给吧,给了你们就可以走了,欢迎下次再来啊!”

“呵呵!掌柜的,你真唠叨,你早说你想讹我灵石就好了,却费了这么多的话。我还以为你来和我讲道理的呢!我这人做事没别的,就是喜欢讲道理。谁想你绕来绕去的,不就是想讹诈么?早说啊!可怜我在家听婆娘唠叨,吃个饭还得听你唠叨,真是遭了大罪了。恁地不痛快!我告诉你啊!我还喜欢痛快点的人,你下回记住了!我有事,真的要告辞了,回见啊!”

“砰,哗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门又破了一扇,杜子腾的对面出现了掌柜的,世界再次安静了。整个过程似乎是上次的回放,只是表演空中飞人的演员换了,导演可能觉得临时换主角影响不好,还是选择了莫一凡。

顾离非欢呼雀跃:“大哥啊!你把我吃饭的本事都学去了,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让我以后怎么混?”莫一凡眼睛一瞪:“你想讨打是吧?”

第六十六章 劝人为善

顾离非立即萎了,嘴里咕咕哝哝:“就知道欺负我老实人,有本事你欺负许如是去。还说人家掌柜唠叨呢,我看你比他还唠叨。平时看你讲理样子挺帅的,哥都羡慕了。没想到你不讲理的样子也是这么有韵味,哥简直要跪了。”这声音顾离非也只敢让自己听见。

“叽歪什么呢?还不快点走?店铺位置都还没找好呢。没想到这落凤城居然这么大,走了这么久,竟还没出城北的地盘。说不好今晚得住客栈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争取天黑前搞定店铺的事。”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走不多远,只听半空中响了一声炸雷,飘来两个冰冷的字“站住”。莫一凡抬头一看,只见一银发老者在前方不远处当空而立,冷冷地盯着莫一凡。

“老人家面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病?你看站天上挺累的,要不您下来,我给您把把脉?”莫一凡向老者打着能气死人的招呼。

“气死老夫了!哪来的外地人油嘴滑舌,竟敢在我殷家的地盘上撒野?见了老夫还不束手就擒?”

“老人家莫要生气,年纪大了常生气不好,很伤身体的。再说我们也不是外地人,你看我们有城民证的。”说着还真的扬了扬手里新办的城民证。

“哼!小家伙,你们伤了我殷家的人,有城民证也没用,速速自缚手脚,我自会带回去惩处。”

“您是殷家人?那您要不要听听事情发生的经过,再作定夺?殷家人也要讲道理的是吧?”

“休得啰嗦,老夫乃殷家大长老,殷道言。伤了我殷家之人,老夫还需要和你等讲什么狗屁的道理?城北,我殷家就是道理。”

“噗……”莫一凡赶忙捂住嘴:“看大长老仙风道骨,原来也是不讲理的人,这样也好,讲道理很麻烦的。我也很欣赏大长的性格,很干脆。只是您老人家怎么会生这样的病?让人很难理解啊!”

“臭小子,你笑什么?老夫哪里有什么病?”殷老头气得胡子直翘,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病,老夫哪里什么病了。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难道老夫真的有什么暗疾?

“不讲理最好,省时间。焦千里,胡不归,让老头子下来。”

“是”焦千里抬手就是一枪,并无太大的声响,只听轻微的跟莫一凡刚才的笑声差不多。也是一声“噗”只是很短暂,然后殷大长老就“嘭”的一声闷响,摔在地上昏迷不醒。电磁枪一如既往的有效,这都是星灵升级的成果。

“你们看看,一点也不尊老爱幼,他年纪那么大了,摔坏了怎么办?再说我叫你们让他下来,是不想仰着头说话,这样太累了。你们用枪打昏他干什么?我要是想打昏他,不会自己开枪啊?再说打昏他需要两个人动手吗?下次注意,要领会好精神,不要老是这么冲动。”

“是,主人”焦千里挠了挠头。

“说过多少次了,叫公子就好,不要老是叫主人,好像我有多虐待你们似的。”莫一凡翻着眼珠,也没见他真的生气。

“大哥你以前是多安静的一个人啊!现在竟然比我娘的娘还唠叨,都是被我带坏的,我有罪!我以前不应该总是在你面前唠叨,现在好了,我都叨叨不过你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这可如何是好?”顾离非欲哭无泪的样子,很是搞笑。

“唉,又要浪费一颗‘孕神丹’了,这可都是钱啊!老焦你就不能早点学会过日子么?你叫我以后怎么放心让你当家啊?你一定要多跟老胡学学,不要总是不求上进。再犯错误,我就扣你的丹药。”

焦千里身子一抖,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哪能行呢?老胡都突破到化神初期了,自己也只差临门一脚,这要是扣了丹药,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啊?不行!不行!真要用心努力了,不然小祖宗是真敢扣啊!

给殷长老喂下了丹药,不多时便悠悠醒转。现在莫一凡炼制丹药的水准早已突破到了大宗师级别。为了供应丹药铺,大量的炼制,想不升级都不行。升级后炼制的丹药药效还真的提升了不少,品阶也不可同日而语,以前他还只能炼制‘养神丹’。

殷长老醒转过来,发现自己除了灵力被封禁,全身倒没有什么不妥。自己还坐在一辆奇怪的车子上,被人推动着前行。这是莫一凡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轮椅,殷长老哪里见识过。

“殷老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手下人不知轻重,莫要介意。我是真的有事情,你看咱们边走边聊好么?你看你都这么大岁数了,遇事还这么急躁,这习惯很不好,不知道现在你老人家听得下解释了么?”

“没关系,想不通就慢慢想,我不急的。其实呢!我认为你老人家地位颇高,但是论用人就乏善可陈了。你说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嚣张跋扈我们就不说了。看人家兜里有钱,就想敲诈勒索,勒索不成直接就要动手抢。”

“我看啊!你殷家若是再这么放任下去,不作整治,早晚会给你们惹来泼天大祸。你的那个掌柜的,先是想抬高酒菜价格,试图想骗的灵石。他倒想的好,骗到了自己上腰,你们殷家可得到半点好处?”

“那,这也不说了,遇有人生事,喊他都不出面。待到出了事,他又出来抬你殷家的名头威胁我,若是我被他唬住了,他就能得到三千灵石。你说就算那门是我弄坏的,修好能费几块灵石?他一张口就是三千,剩余的他会交给你殷家么?”

“老头子,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再让这样的人来主事,估计酒楼离倒闭也不远了。今天的事情那么多人在看着,虽然人人都畏惧你殷家势力,不敢多言。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人家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大家都不去酒楼,你殷家挣谁的钱去?”

“老头子,我说你还别不乐意听,我说你们这些大家族,大势力都是一个嘴脸。往往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的脾性,动不动以势压人,这样真的好吗?普通修士被你们欺压的狠了,自然会怀恨在心,有朝一日机遇到了机缘咸鱼翻身,能不去报复你们?”

“就算明面上敌不过你们,人家不会到你这里搞个破坏,杀你几人,然后隐身而去。待你们松懈下来,再去其他地方,破坏一下再杀几人,再躲蔵起来,你又能如何?”

“须知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老虎尚且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如此你们将不胜其烦,你还别说没有这个可能。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将如何自处?你们得为你们自己的嚣张跋扈买单,你说值不值得?”

“算了,你们也就是欺负我心肠软,下不了狠手。你看到现在我都没有取你们任何一人的性命,不是我不敢,只是觉得得不偿失,不值得罢了。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说罢似有无限感慨。

“算了,跟你说了这么多,听不听得进,是你自己的事。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你也别觉得被我拿下就是失了脸面。你说一个家族的利益,跟你个人的脸面,哪个更重要?这次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回去吧!”

殷道言开始真的有些抹不开面子,有些羞恼。可是越听下去越觉得汗毛直竖,这小子虽然说的不客气,可细思极恐。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啊!他才多大啊?居然看得这么远,分晰的有条有理,懂得这么高深的道理。这小子成长起来,不得了啊!

再说这小子手段诡异莫测,自己到现在都不明白是怎么中招的。还有自己坐的这车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真要和他敌对,能有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就不错了,的确得不偿失啊!

第六十七章 连番遇袭

殷大长老想到这里,再也没了脾气。现在他就想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弄昏迷的。当时只是感觉到脑袋一晕,神魂不稳,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人事不知。后来好像是被喂了一颗丹药,渐渐地感应到神魂的刺痛,缺损处如浴温泉,很快便修复还原。

这是什么样的丹药?竟然对神魂修复有如此奇效。荒芜大陆上怎会出现这样神奇的丹药?难道这小子和哪个炼丹师有交情?否则怎能获得这么强大的丹药。看这小子对待交恶之人,尚且舍得使用,可见他并不缺少。说不定这小子是哪个炼丹师的子侄也有可能,他又这么年轻,一定是这样的。

殷老头想着自己的心思,连禁制解除了也不觉得,兀自坐在轮椅上不知道下来。他在想,幸好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程度,要是真伤了这小子就悲剧了。在荒芜大陆上得罪一位炼丹师,这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只要这位炼丹师发一道悬赏,有的是人愿意为获得炼丹师的人情而铤而走险。真的得罪死了,那么此人或这个势力基本也完蛋了。这就是炼丹师的地位,特别是高阶炼丹师,他们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我说殷老头,你不会赖上我了吧?禁制都替你解除了,怎么还不走?难道你坐轮椅上瘾了?告诉你再不下来就到收费时间了,前面的算是免费的。我这轮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我的人推着你也是要花力气的。”

“呔!好大胆的贼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殷老,给我拿命来。”

半空中一清癯老者一声震吼,发出一道攻击,是一足球般大小的炙烈火球,直奔殷老头身边的莫一凡而来。

“钱老快住手!”殷道言如梦方醒,赶紧喝止来人。可惜攻击已经发出,收不回来了。殷老头大急:“小兄弟快闪开!”他却忘记了自己的禁制已解开,竟不晓得出手阻拦。枉自担心着,若莫一凡被击中,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只见莫一凡右手一挥,那团火球便如同泥牛入海,刹时消逝无踪,不知去向。要知道当初星灵可是连劫雷都能吞噬的,这火球比劫雷差远了,都不够星灵打牙祭的。

那钱姓老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灵力攻击莫一凡,任何能量形式的攻击对星灵来说,都能丝毫无损地照单全收。他要是用武器攻击还好一点,即使破不开防御,至少也能造成震荡不是?

莫一凡没事,钱姓清癯老者可就不好了。焦千里见有人敢对莫一凡动手,哪能受得了?莫一凡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啊!何况对他还有知遇提携之恩。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枪,钱老头一样死狗一般摔在莫一凡原先站立的地方,他原本就是冲着莫一凡去的。

“你们落凤城的人,尤其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头,个个都是暴脾气。连让人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上来就干,人毕竟不是妖兽啊!殷老头你说,我又没强奸他女儿,有这么大的仇吗?出手这么狠!”莫一凡咬牙切齿地说着。

殷老头无语了,也不知道谁更狠,都没让人搞清什么情况,就被莫名其妙的击昏了。你要再狠一点,不是轻易就把人玩死了,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冤不冤?你说谁更狠?自己没防备就算了,钱老怎么倒下的,他依然没看清。再说当时也着急,没顾上仔细观察。

“这个,这个小兄弟,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也救醒他吧?”殷老头话里带着恳求,也有几分不确定。

“说的轻巧,救醒他再来打我啊?我和你很熟么?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你以为救醒你的丹药很便宜么?我就是开养老院的,也不能为你们无偿服务吧?你想让我赔死么?”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殷老头砸懵了。虽然不知道养老院为何物,可这小子也没说错啊!要是自己也不可能舍得,拿这么珍贵的丹药,去救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自己又不是他的长辈,人家凭什么给自己面子?殷老头也觉得自己开不了口再去求莫一凡。

他不禁暗恨那掌柜的,无端给自己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次回去真得整治整治这些手下了,个个都像这掌柜一样,这日子还能过的安生么?只是当下钱老还是要想办法救的。

“你们这两老头可耽搁我不少时间了,以致我重要的事情无法完成。若是想要救醒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个条件,这条件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同意,很快就可以救醒他。若是你不同意,那不好意思,你自己带走他吧。如果等他自己醒转,恐怕至少半年以后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有条件就好!有条件就好!小兄弟你说,我一定尽力满足。”殷老头也急了。怎么说钱家与殷家有姻亲关系,平时也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再说钱老也是来帮自己的,怎好弃之不顾。

“嗯,条件很简单,就是在落凤城中心繁华地段,给我一间店铺。这不算过份吧?一颗丹药换间店铺,我都觉得自己有点亏了。你服用过自己知道,你的神魂是不是比之先前壮大了一些,也比以前更稳固?”

“所以说,算上你的那颗,就是两间店铺,最好是连在一起的,这样都是你们赚了。要知道这两颗丹药若是放到拍卖会上,你觉得能卖出什么价?这么便宜的条件,你就偷着笑吧!”

顾离非,许如是,焦千里等人默不作声,看着莫一凡滔滔不绝的表演单口相声。他们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他那听似絮絮叨叨的话语,却无不含有深意,藏着至理。仔细回味,能让人领悟许多知识。

殷老头身为殷家大长老,这点事当然难不住他。两间店铺而已,自己就能作主解决,先救醒钱老再说。替他出了间店铺,却让他因祸得福,也不能便宜了他,等他醒转定要敲他一笔。

不过敲到手自己要了不合适,就送给这位小兄弟吧。和他打好关系,想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此奇人,又可能和高贵的炼丹师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值得自己巴结。也许以后可能还有求到人家的时候,这份人情可就弥足珍贵了。

想毕,连忙开口说:“小兄弟,两间店铺没问题,可还有其他的需求?”

见殷老头答应下来,莫一凡也松了口气。这些事情在人家手里轻而易举,自己想要办成,可就费时费力了。喔,对了,还有费财。如今倒好,省去许多麻烦不说,还能省下不少钱。

要知道莫某人是最怕麻烦的,能不沾惹就不沾惹。当然,像今天这样的麻烦,他还是很喜欢的,有多少收多少。可见麻烦并不都是坏事,能以一桩小麻烦,解决很多的大麻烦,还是很划算的。

“嗯,需求倒是还有,只是本人向来言而有信。只要两间店铺付讫,管叫这钱老头,药到病除且还附赠强身健体的效果。不会另外加价的,你放心吧!”莫一凡以为这老头怕自己乱收费,忙出言安抚。

还没等众人走到要去的店铺,就被前面黑压压的人群给堵住了。要不是殷老头提前拦住,只怕冲突又要爆发。幸好拦截之人见殷老头毫发无损,且还与之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样子,才没怒而出手。

到底是大家族势力,消息绝对灵通。这么半天时间,竟然惊动了两大势力,波及几乎半座落凤城。就连城门口的胡队长都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来人见没出什么事,在殷老头的劝说下也都散了。唯独留下了胡阳牧,莫一凡对待朋友,从来都是没得说的。只要力所能及,自然不吝提携一二。

第六十八章 老脸通红

胡阳牧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引荐进落凤城的这些人如此厉害。他自己也只不过是为殷氏家族服务的,一个小小的城卫队长而已。若非莫一凡留下他,他恐怕一辈子也难以有和殷家大长老见面叙话的机会。

也不过就是大半天功夫,他们居然做下了这么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先是杜子腾勒索未成,被莫一凡莫名其妙的一拳干倒。震得他五脏移位胸骨断裂,没三五个月休养,看来别想轻易下床。

更为恐怖的是此时杜子腾的脸,五官基本处于一个平面,没有了立体的凹凸感。不在当时现场的人,即使是他爹妈也不可能认得出他。更不要说他的婆娘了,绝不可能让他进门上床,不去报官就不错了。

接着就是凤来酒楼的掌柜,你说他修为还不如杜子腾高呢!怎就那么不识时务呢?居然想以殷家的势力,欺压莫一凡等人。好了,灵石没讹到,落得和杜子腾一般的下场。只怕他这掌柜也做到头了。殷家不可能等到他养好伤再开门做生意吧?贪心害人啊!

这些人,能在野外众多妖兽口中逃得性命,岂是易与之辈?居然想欺人家是外地人。外地人知道你杜子腾是哪棵葱?殷家势力再大,在人家心里也没印象啊!人家岂会害怕。这二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算殷家能为他们报仇,可这罪他们已经受了,何苦来哉?

出了这么大的事,殷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第一个收到消息的大长老,直接追向已离去的外地人问罪。殷家的威严岂容侵犯?很快就被他追上了,却见人家外地人根本就没有逃跑,依旧安步当车,生似没发生过这些事情一样。

据说有人看到殷长老被那焦姓外地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攻击手段,一招击落尘埃昏迷不醒。后来被这些人的主子,喂服了一颗神奇的丹药,又在瞬间恢复如初。现在竟然和他们有说有笑,似是误会已解。

那钱家的钱长老素来与殷长老交好,适逢今日来殷府拜访殷长老,听闻族人报信,说殷长老失手被擒。顿时大怒,这些外地人狗胆包天,在落凤城以钱殷两族的势力,竟有人敢虎口捋须,岂能容忍?遂怒而追击,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发出攻击,结果成了现在这样子。

目前情况,似乎殷长老与这些人已达成了协议。不出意外,这位主子与高贵的炼丹师必有极深的牵连,很可能他就是某位炼丹师的子侄或亲近晚辈。殷长老立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转而掲过既往不提。暗自庆幸未有人命之失,尚有回旋余地。所以只需满足他的条件,钱长老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要不然殷长老也不会竭力解释,遣散追袭而来的两族人手。惟恐有人胡乱出手,于是直接说出那人是炼丹师的后人,并已和他达成了协议,钱老不会有事。众人方才罢手散去,谁没事愿意与炼丹师结怨?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还是活够了?

能澄清误会最好不过,但凡涉及到炼丹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啊!对炼丹师让步,绝对不会被人嘲笑。相反,若能获取炼丹师的认可或人情,反而会成为许多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晋升修为,突破瓶颈,疗伤救命,医治痼疾,延续寿元,哪一样能离得开炼丹师?高阶炼丹师手丫里稍微漏点好处与你,都能让你受用不尽。若是绮年玉貌的年轻女子,想要容颜不老,甚至会为从炼丹师手里获得一颗《驻颜丹》而疯狂。

“这位小兄弟,老夫也是急昏头了,竟然忘了请教小兄弟的姓名。可是哪位炼丹师的后人?”殷长老此时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小家伙姓名来历,于是出言试探。

“殷长老客气了,小子莫一凡,因故流落至此,给长老添麻烦了。炼丹师的后人么?也算是吧。莫一凡心想,自己的炼丹术得自麦哲朗的传承,想来自己也算是他的弟子后人吧,如此说也无什么不妥。”

“莫小兄弟就不要再戏耍老夫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岂有算是一说?”殷长老满腹郁闷,这滑头小子打不得骂不得,分明是在敷衍老夫,却也无可奈何。

“殷长老莫要气恼,你我初识,尚有误会未曾了结,又无甚交情,怎好交浅言深?却来打探小子虚实,是否有些不妥?”莫一凡直抒己见,一针见血地回道。

殷老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无故探人虚实确是大忌。自己活了如许岁月,岂能不知?只是急着验证心中的揣测,竟尔忘了。脸上赧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中原由确实无法向老人家解释清楚,只能告之小子本身也是炼丹师。至于师出何门,则无法言明。还是先完成交易,再另作他论,殷老头你看可好?”莫一凡巅三倒四,一会老人家,一会殷老头的,吊的殷长老不上不下,无可奈何。

“呃?这莫小子才多大啊?居然也是炼丹师!那他的师长是何等的存在?竟能培养出如此年轻的小变态?也不知这小子品阶能有多高,难道那丹药是他自己炼制的?不可能吧?定是他师长赐予,唯如此才让人能够接受。”殷长老心绪翻滚,满腹疑问。

“莫小兄弟,那丹药?”

“殷老头,丹药不劳挂心。还是快点解决店铺的事情,你看天都黑了。此事一旦解决,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钱老头,你就别磨叽了。”莫一凡打断了殷长老的问话,让他后半句都没能说出口,差点没憋出肺气肿来。

这,老夫哪里怀疑你有无丹药了?老夫只想弄清楚那丹药是谁炼制的好不好?要是这莫小子自己炼制的,乐子就大了!那贪婪的瞎眼掌柜,就是个惹祸精啊!怎生就看准了炼丹师得罪呢?

还好,还好,还没往死里得罪。要是处理的好,倒也能化险为夷。这小子虽然不怎么尊重老人,心肠还是不错的,断非反复无常,睚眦必报阴险狡诈的小人。呃!狡诈好像还是有一点点的。

那些小辈做事就是没谱啊,莫说伤了遭点罪,就是打死也是活该。什么人不好得罪,偏要去得罪炼丹师?这再年轻的炼丹师,也是炼丹师啊!人家身份摆在那里。

论做事稳重,还是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出手啊!那些年轻人越来越不堪大用。既然老夫出手,定要尽善尽美。这小子只宜交好,不宜得罪。处理的好,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为家族寻得一强力臂助。日后老夫在长老会上势必话语权大増,就看今天老夫的手段了。

“小兄弟这次来落凤城是要开丹药铺么?”殷长老试探地问道。

“确有这个打算”

“小兄弟何不就在我北城开,这样老夫可助小兄弟扫清一切障碍。”殷老头私心作祟,企图留莫一凡在家族势力范围,以便获得更多的好处。

“唔,这北城人心不古,环境气氛不太好啊!尽是些强取豪夺敲诈勒索,不辨是非的奸侫之徒,很是让人失望,还是去中心区域看看。若是落凤城尽是此般人物,当要另寻其他城池发展。”

呃?殷老头老脸又红了,这一天都不知道红了几遍了。被人打脸打到这种程度,岂能不脸红?殷老头的脸此时红的都有点发亮了。对那杜子腾及酒楼掌柜更是恨的牙痒。却忘了造成这种坏印像的,自己和钱长老也出力不少。

人总是这样的,看不到自身的缺点。别人的一点小错误,也像是放在显微镜下一样,被无限放大。殷长老不知自省,手下人的品行是否端正,跟他们这些家族长老当真没有关系么?

第六十九章 老哥小弟

殷长老到底久经风霜,老脸很快冷却下来,这功夫年轻人很难修炼到似他这般炉火纯青。他老人家也是浸淫此道数百上千年,才修炼臻至化境。调整了一下心情,殷长老不得已而求其次。

“中心区域也好,两间店铺老夫已安排人手去清理出来,一会就到了。不知莫小兄弟可还有其他需求,老夫必鼎力相助。就当是给小兄弟陪礼了,但愿小兄弟不计前嫌,也可稍遣老夫心中歉意。”殷长老毕竟人老成精,话说的相当婉转。

“老人家无需如此,小子亦非不通人情世故,您老人家的诚意小子看得出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个小玩意就送给您老把玩,不成敬意。相遇即是有缘,就当是给您老的见面礼了,莫要嫌弃。”

莫一凡随手摸出一枚储物戒指,其内空间约摸五尺见方,在他炼制的储物戒指中只能算是伪劣产品。这样的东西在他的部下眼中,都不屑佩戴。送出这样的礼物,对莫一凡来说,形同弃如敝履。就连胡阳牧也让胡不归暗地里给他一枚。

他认为胡阳牧这人还是不错的,帮他一把也没什么。却不会当着殷长老的面直接给他,否则只怕他不一定能保得住,甚至招来横祸,反而不美。胡阳牧在胡不归的示意下,未敢声张,心里却是惊骇感动莫名。

殷长老拿到戒指一看,神魂中顿时风云骤起。这宝贝整个落凤城,拥有者也寥寥无几,而且空间还这么大,说它价值连城也不为过。这等宝物,莫小兄弟也是说送就送,这让老夫情何以堪呀?

殷长老的心里渐生变化,原来嘴上叫莫小兄弟,是迫不得已,心里却叫他这小子。如今心里也不知不觉地叫上莫小兄弟,可见他已真心认同了莫一凡。这种潜移默化来自莫一凡的人格魅力,来自他的出手不凡。

炼丹师的富有人尽皆知,但富裕到莫一凡这程度的绝无仅有。储物戒指啊!又不丹药,他能随手拿得出来。就这么送给自己了?看他模样也并不肉疼。他自己有是不用说的,他这些手下居然也人手一枚!这是什么情况?

就算他还认识炼器师,用丹药去换,可是哪个炼丹师舍得花费这么大的代价?这得要多少丹药去换啊?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算了此等秘事还是少问为妙。别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徒惹莫小兄弟不快。

多少年心绪没有如此剧烈波动了?殷长老甚是感叹,似乎这么多年也不如今天一天的心神动荡来得震撼!以致愣怔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这人情太大了,他都有点觉得不堪重负,这要怎么还啊?

他的神情变化莫一凡都看在眼里,等他神色稍缓,才开口说道:“些许薄礼,殷长老无须在意。既长老动问,我还有何需求,那我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对,对,对,不当外人好!不当外人好!小兄弟有何需求只管说,老哥哥定然让你满意。”殷长老语无伦次,急促地说道。

“老人家,你这辈份有点乱啊!是要折煞小子么?您还是叫我莫小子吧!这样还顺耳一点,我不讲究的。这么大的老哥哥,我怕我受不起啊!我的心都有点风中凌乱了。”

“受得起!受得起!我说你受得起就受得起。这是我和你的事,别人谁敢多言?”殷长老急于和莫一凡攀上关系,老脸也不想要了。他是铁了心的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今天丢人丢的够多了,又何在乎这一回?

再说他也确实对莫一凡生了好感。

“只是您老人家这名字?唉,还是不说了。”莫一凡感觉有点怪怪的,不是不能接受认个老哥哥,可怎么对别人提起?说我老哥哥叫那啥?怎么说得出口啊?每每想起,心中就升起一股恶寒?

“这,这关我名字啥事?”殷长老一头黑线,搞不懂这是何状况。

“说不得!说不得!”

顾离非在一边捂嘴偷笑,弄得许如是也是一头雾水。去问顾离非。他哪敢解释,直说,去问大哥去,去问大哥去,我还不想死。嘿嘿嘿嘿!许如是愈发的不明所以。

好奇心害死猫,女人就不可能没有好奇心的。她直接强势压迫顾离非,把他拉到一边:“说不说?现在胆子肥了?”

“如是,哦不,大嫂啊!你饶了我吧?我要真敢对你说,绝计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您大慈大悲放过我吧!可怜我还没成家呢,我不想死啊!”顾离非可怜巴巴的求饶。

场面尴尬,略过不表。莫一凡看着殷长老说:“对了,殷长老。你问我还有何需求,还真有一事想麻烦您。毕竟小子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行事难免处处掣肘。若是得到您的帮助,必然省时省力还省钱,一举多得。”

“小兄弟尽管直言,无有不允。”殷长老见能帮到莫一凡又兴奋起来,人情债不好还啊!莫一凡对他的需求越多,他反而越开心,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

“我想在两处店铺附近购置一处府邸,总不能都住店铺里吧?还请长老费心。”

“府邸?府邸太局促了,配不上小兄弟的身份。这样好了,这钱老头在那店铺附近有一处庄园,待他醒来就让他吐出来,不然岂不白白让他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这样好吗?我也不会趁人之危的,该付的钱我会付的。毕竟人家跟我们也不熟,能卖给我就不错了。只是这事还得您跟他协商,我却不好开口了。”

“他还敢要钱?他敢要,我就敢跟他要丹药钱,还反了他了?”殷长老直拍胸脯,似是胸有成竹。

“罢了,还是先救醒他吧!毕竟拖久了,也是有些许小影响的。”说罢给钱长老也喂了一颗《孕神丹》。此时已经到了一间清理出来的店铺,让他躺在床上静待恢复。莫一凡带着一众部下和胡阳牧退了出去,仅留下殷长老照看他。

殷长老终于见识了这《孕神丹》的神奇,当时自己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对丹药的效果自是有切身体会。可药效发挥的速度却不得而知,现在钱长老的恢复过程就在自己眼前,一览无余。无论是效果,还是恢复速度,他只能用震撼人心来形容,对莫一凡竟然起了一丝敬畏之心。

钱长老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友,稀里糊涂地不知身在何处?茫然问道:“殷老,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那些人呢?你不是被那些外地人绑架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太多,钱长老有点茫然若失。

“钱老啊!你太冲动了。这事情颇为曲折,且容我慢慢解释,你莫要心急。此事起因是……后来……接着……中途……最后就是如此。幸好此子胸襟豁达,若以你我往日脾性,此时只怕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小子真的是炼丹师?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钱长老兀自不敢相信。

“钱老,不说我们两家的关系,单论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以为我会虚言诳你?再说这丹药的效果你已经知道了,难道还有什么疑问?还是你舍不得你那座庄园?”

“跟你这么说吧,即使你不收他的钱,以他的人品也绝计不会亏了你,说不定反让你大赚特赚。你看这是什么?莫要说我没提醒你,想要巴结他的人绝不会比苍蝇少。以后他立定脚跟了,岂会看上你区区一座庄园?你就是想送,他都不一定会要。”

“什么?这是储物戒指?有多大容量?”钱长老顿时不淡定了。

“呵呵!没有多大,区区五尺见方而已。”殷长老得意地炫耀着。

第七十章 店铺庄园

“五尺见方?这么大?我钱家只有老祖拥有一枚储物戒指,平时宝贝的不行。那也不过才三尺见方而已,尚且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让他肉疼了多少年。你的这枚居然比我钱家老祖的还要大两尺。说吧,你花了多大的代价?”

“代价?是有代价。他救醒我们的那种丹药,一枚换我们一间店铺。你没醒,所以我帮你多付了一间店铺,这也是看他着急此事,我就顺手帮他解决了,倒是让你赚了便宜。后来他就送了这枚戒指给我,说是区区薄礼,送我把玩。呵呵!”

“什么?送给你的?就因为你替我付了一间店铺?还区区薄礼?天啊!这世界怎么了?”

“那,殷老,跟你打个商量,我给你三间店铺,不,四间店铺,你看能不能把戒指换给我?”

“你拉倒吧!你那丹药的代价都是我帮你付的,现在还想图谋我的储物戒指?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说出这种话,我跟你急!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四间店铺也能换到这么大空间的储物戒指?你去帮我换个看看,正好我左手还差一只。”

“不过你现在还有机会,莫小兄弟还缺一处驻地,我可是把你那庄园介绍给他了,你自己看着办。人家愿意付钱购买,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收钱。收了钱就没了人情,没了人情这就是一桩交易。你那破庄园能值几个钱?收钱就得不偿失了。”

“也罢,庄园就送给他吧。炼丹师收了好处,便有了结交的余地,倒是不亏。也就是他还没落定根脚,待到久后,想送他比我庄园更好的也大有人在啊。如此说来却是你我占了先机,拔了头筹。”

“我还以为你不懂这个道理呢!看来你还不是太傻。出去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小兄弟,那,这位就是钱氏家族的大长老,钱列仙。”

正在外面喝茶的莫一凡,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在坐于对面的顾离非脸上。莫一凡掩面趴在桌子上,肩膀直抽抽。顾离非也是捂嘴掉头,直接蹲地上去了。他浑身颤动,像是得了打摆子似的。

这一幕弄得殷长老与钱长老,变成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小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钱老的名字有错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钱老修炼资质远胜普通修士,自幼便是天才,老祖宗盼他将来修炼有成,得以飞升而位列仙班,因此给他取名列仙。”

莫一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剧烈的喘息:“没事,没事,钱长老你好!小子莫一凡有礼了。”说着似模似样地鞠了一躬,与人相处,莫一凡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表面上恢复了一本正经,心里却是笑翻了天。这落凤城的人取名太经典了,要是再碰上几位,莫一凡担心自己的肠子不够结实。都是些什么人啊?殷道言,**炎;钱列仙,前列腺。莫一凡觉得自己要醉了,想要怀疑人生。

“莫小兄弟,之前是老哥哥莽撞了,情况未明就胡乱出手。幸好没伤到小兄弟,不然老哥我可就罪不容恕了。刚才听殷老说明原由,老哥是追悔莫及啊!又听闻小兄弟缺一处驻地,正好我有一处庄园在此左近,就送与小兄弟以赎前愆,还请小兄弟笑纳。”

“钱长老言重了,如此大礼小子安能生受?却又盛情难却,深恐驳了钱长老的面子,于心难安。既如此,也送你一枚储物戒指吧,省得钱老将来怪我厚此薄彼。”莫一凡自然知道钱长老本意之所在,看他总有意无意地盯着殷长老的手就知道了,于是投其所好。

钱长老自是大喜过望,心愿得以满足,双方皆大欢喜。暗道幸亏听了殷老的话,这位莫小兄弟果然人如其言,分毫不爽。这枚储物戒指,价值难以估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神魂也得以精进,比之原来浑厚凝实许多,不久之后,说不定境界也能突破。

祸福本就无常,得失早有前定。这是是非非因果纠缠,谁又能说得清?就像今日,强势一步,恐怕性命不保;退后一步,前途无限光明。至于丢点面子遭点罪,与收获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大家重整杯盘,其乐融融,就差斩鸡头歃血为盟;撮土为香,行八拜之礼。殷钱两位长老,服了丹药,受了储物戒指,心满意足,早把之前的那点不快丢到爪哇国去了。莫一凡搞定了店铺、庄园,也省了无尽的麻烦。

哪行人干哪行事,得心应手,岂能不快?用地球上的话来讲,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才能效率倍増。

推杯换盏,莫一凡难得亲自参与应酬,也是无奈之举。顾离非没有这个能力,许如是即使有,莫一凡也不会让她参与。焦千里就更不必说了,胡不归灵智虽不低,与人族相比,还是略有不足,也难胜任。这等场合,也唯有自己才最合适,也显得对两位长老的尊重。

莫一凡这边忙着应酬,那边已安排胡不归指挥其他人和机器人对两处店进行装修与防御系统的布设。庄园那里也着人接洽,并投入相关的布署建设。等到天明,这三处地方将大不一样,大异于落凤城本地的风格。

席间相互之间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殷长老与钱长老对莫一凡如此年轻,竟然拥如此的手段与势力,大为钦佩,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深憾自己的实族怎生出不了这般人物,遂与莫一凡生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老头硬拉下脸皮要做莫一凡的老哥,莫一凡推辞不过亦无他法。两老家伙的根本目的,莫一凡如何不知。但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明明双方皆心知肚明,却不宜诉诸于口。一旦说破了,双方尴尬不说,许多事情亦会陷入僵局,所以有一句话叫做心照不宣。

不管怎么说,两老头没什么坏心,莫一凡也没什么损失。送他们的储物戒指,在他们眼里或许价值连城,对莫一凡却九牛一毛也算不上。丹药也只是花了炼制的工夫而已,材料采集自野外也没什么成本,而自己平白得了两间店铺,一座庄园。如此好事,莫一凡怎能不开心。

莫一凡却也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散席后又送了他们许多的生活用品及日常用具,并详细告知他们用处与使用方法。这些科技产品,二人何曾见过,倍感惊奇,也对莫一凡的神秘惊叹不已。

但两人却没有多问什么,这一点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谁还没有个秘密,何况莫小兄弟身份摆在那里。而且人家对自己二人并未自恃身份,要是其他炼丹师,人家都不稀罕把自己二人放在眼里。

他们二人看着自己满满的一储物戒指礼物,深深为小兄弟的胸襟气度所折服。这个小兄弟认的值,他日有需着自己二人之处,也不能抠抠缩缩,徒惹小兄弟笑话。人都是有感情的,莫一凡对他们的付出,怎可能视而不见?

宾主尽欢,筵席已散,鸟兽倶已归巢,人也各回各家。莫一凡却兴奋得有些睡不着,到了他这种境界,莫说数日不睡,就是数月也不会感到困倦疲惫。

原以为即使到了落凤城,想要安定下来,也须耗费不短时日。谁曾想刚到第一天就已经将前期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气运机缘之类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正所谓,风吹草帽扣鹌鹑,时运来时不由人。

明天是个好日子,经过一整夜的忙碌,当可直接开门营业。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机器人的工作效率,自然比人更加精确有效率。工作的重点在于防御系统的布署与调试,店铺里则要简单的多。

第七十一章 丹师之尊

今夜无眠的可不止莫一凡这些人,殷氏家族与钱氏家族都在连夜紧锣密鼓地召开家族长老会议。莫一凡的到来,势必影响到落凤城的格局。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也只有殷钱两大家族,对他有过接触。

谁能获得他的支持,那么谁就会在未来的落凤城,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谁都知道,一位强大的炼丹师想要颠覆一座城池,不用花费多少力气。两大家族因错逢缘,与莫一凡冰释前嫌,并成功和他搭上关系,等于已经占了先手。

两位长老在此事上,对各自家族居功至伟。两族族长也因此破关而出,决定将对莫一凡的结交,列为家族头等大事。这个艰巨的任务,顺理成章地交给了这两位长老。不管使用什么方法,耗费多少资源及人力,务必取得莫一凡的好感,得到他的支持。

如果此事达到预期的效果,便等若扼住了,未来落凤城的咽喉命脉。现在莫一凡初来乍到,尚未影响到整个落凤城。但是,明天他的两个店铺,据大长老说要同时开业。一旦他为众人所共知,想要攀上他的势力将无所不用其极,期望搭上他这艘诺亚方舟。

好在落凤城还没有其他势力得知这个消息,我们已先期拥有绝对的优势。所以我们必须足够重视这件事情,务要使他的店铺开业显得隆重。贺礼也不能太寒碜,你们都看到了大长老的储物戒指,以及那些价值不菲的神奇的用品用具。

可这些仅仅是那位炼丹师随手送给他的礼物,他甚至都没花费什么代价。贺礼若是轻了,徒惹人家笑话,给他我们家族寒酸吝啬的感觉。至少也不能比他送给大长老的礼物轻,你们看有什么意见?

族长分析了一番利害关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一众长老哪里有有什么反对意见,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谁不想巴结炼丹师?别人想送礼也得找得着门;即便知道门在哪,也得见得着人;就算见到人了,人家也不一定接受啊!

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以后落凤城中,莫一凡认识的势力大佬多了去了,他能重视几个,能记得几个?投缘也很重要,大长老就和他比较投缘,要不他也不会送大长老这些价值连城的礼物。

有百样人便有百样脾性,唯有意气相投,肝胆相照才会互生好感以致交情过命。家族如今的希望便在大长老与那位年轻的炼丹师的交情上,须待明天过后才能预见分晓。就看明天庆贺这位炼丹师店铺开业的行动,送出的贺礼,能否让他满意。

方案敲定,贺礼备好,一众长老仍没有散去休息的意思,就连族长也随意参与谈论,话题依旧在那位年轻的炼丹师身上。毕竟众人皆不知情,就是有族人报给他们,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哪及得上大长亲自体会到的来得清楚。

众人皆围着大长老追问细节,深深的遗憾,自己怎生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唯有羡慕地盯着大长老,看他得意地摆弄着储物戒指,以及炼丹师送他的那些种类繁多,用途各异的礼品。

大长老过足了一把众目所聚,鹤立鸡群的瘾,才言归正传。开口道:“族长与众位长老,之前我介绍的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毕竟我和莫小兄弟接触的时间也不过才大半天而已,难以了解他的全部。”

“现在,我把所有我看到的,听到的,还有我个人的分析告诉你们。希望家族能够重视,这一次我不会掺杂个人感情。首先你们已经知道他是一位炼丹师,但你们却不知道他已经是大宗师级炼丹师,而且是一位年方弱冠的高阶炼丹师。”

大宗师级?年方弱冠?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来?你的这位莫小兄弟要有多妖孽才能达到此等境界?细思极恐啊!

“这还不算,这储物戒指,他与他的手下,人手一枚。我敢保证绝对比我手里的空间还要大,不知道你们能想到些什么?就我的这枚戒指,族长你那个也比不上啊!但莫小兄弟一送就是两枚,我和钱老各一枚,还有这些神奇实用的礼物。”

“你们别打这些物品的心思,说不准以后多的是,关键是要和莫小兄弟打好交道。”殷长老赶忙收起所有东西,打断了众人觊觎的目光。

“他要在我们落凤城开两间店铺,其中一个自然是丹药铺,另一间呢?你们知道是什么店铺么?当时我就纳闷了。要是仅开丹药铺,何必开两间,还要分开两处却又连在一起?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直接开一间大的多好!”

“后来我问了他,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另外一间开的是炼器阁。炼器阁是什么?不是我们落凤城的铁匠铺啊!那是能够炼制法器法宝的铺子啊!当时我比你们还懵,有时候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身体会,是感觉不到那种震撼的。”

“这说明什么?他或者至少一位他的手下,拥有炼器师的能力。是手下还好,要是他自己就是呢?那他就太恐怖,太妖孽,太变态了。如果是他自己,单看送我的戒指,他的炼器师品阶也不会太低。”

“一个人究竟要耗费多少精力,才能把这两种技能修炼到这样的程度啊?何况他的炼丹师品阶已经达到大宗师级了。不要忘了,他如今不过才二十岁左右,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你们都笑我居然和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称兄道弟,我是只为了我自己么?我拉下这张老脸容易么?我这都是为了家族啊!现在我想明白了,你们这就是赤裸裸的忌妒啊!我从未后悔当时的决定,我想钱老也是。”

“虽然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我们家族能从中获利多少?我个人却绝对是支持莫小兄弟的。虽然接触时间不长,我的这位小兄弟的人品,的确是没得说的。难得他身具如此高贵的身份,却无年轻人的骄矜自负目中无人的陋习。”

“好了,不跟你们扯那么多了,天也亮了,该准备准备去庆贺莫小兄弟的店铺开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让钱老抢了先手,日后再被他耻笑。”殷长老望了眼天色,起身就要回去准备。他要把自己储物戒指里的东西,放到家里的密室。然后再回来装贺礼,要不,提在手里去多丢面子啊!

“此事就拜托大长老了,老夫便在这里静候佳音。”族长对大长老说,目光中带着期盼,事关家族兴衰,族长也不能不重视。落凤城多少年的平静,将在今天被打破。在这即将风云际会之时,占一步先手,自能稳立潮头。此时他已无心闭关,心静不下来啊!

开业时间,莫一凡习惯性的遵循地球人的惯例,毕竟他来自那里。有些习惯很难改变,已经烙印在灵魂里。但与落凤城的风格也并不相悖,时间上没有多大误差。

辰时稍过一点,合上午八时十八分,莫一凡的店铺前虽不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却也热闹非凡。莫一凡、许如是、顾离非、焦千里与胡不归等十名化形妖兽俱在。殷长老带着殷氏家族的长老团,钱长老领着钱氏家族的十几人,大家相互攀谈着笑容满面。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还算热闹。

就连胡阳牧都带着张小虎前来祝贺,还是胡不归这个本家亲自接待的。若是一般人,慑于这种场合、气氛,很难提得起勇气来参加这样的庆典。这就是身份的问题,胡阳牧感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一个小小的城卫队长,在这满是名人的圈子里,如何不感到压抑?若不是胡不归陪同,说不准就会掉头逃走。他敢来也是因为觉得莫一凡这些人,虽身份显赫,却待人特别真诚,并不难相处。

第七十二章 人性得失

莫一凡并没有因为胡阳牧地位卑微,冷落了他的存在。相反还着胡不归全程陪同,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令胡阳牧心里暖暖的,尤其是在身份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此时此刻,胡阳牧绝对不惜性命想要报效莫一凡。

胡阳牧的感动不是没有原因的,落凤城这么多名流相互交谈,唯独对他与张小虎视而不见。这可都是本城的名流啊!就是自己效命的殷氏家族,也都无视他们的存在,这让他心里发冷。

偏偏是一位刚认识才一天的陌生人,还是一位尊贵的炼丹师,却给了他人格上的尊重。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啊!胡阳牧的心在冰火两重天中,体会着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这就是莫一凡的人格魅力,凝聚在他周围的亲朋部下,都在这魅力的熏染下,迸发出无限的忠诚与热忱。胡阳牧也知道他所谓的本家,其实是化形妖兽。

从这位本家口中了解到,他的炼丹师主人从未曾把他们当兽类看待,而是待之以诚如亲似友。他们能够化形,能拥有今天的一切,都得自这位主人的帮助。胡阳牧很是艳羡,能遭逢这样一位主人,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正时已到,鞭炮齐鸣,花瓣五彩缤纷,自空中飘落。礼炮足足轰鸣了半个时辰,地上花瓣已铺了厚厚一层。喜庆的锣鼓声乐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场面蔚为壮观,气氛热闹非凡。此时,顾离非与焦千里拉着一条红绸,中间结有一朵硕大的大红绢花,从店铺里走来。

旁边许如是双手托着一个托盘,其上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轻移莲步走到莫一凡身前。只见他拿起金剪刀,咔嚓一下剪下了绢花,这就叫剪彩。莫一凡带头鼓起了掌,随后众人稀稀落落地跟着鼓掌,声音渐渐响成一片。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但凡名人,总是更容易左右公众的视线,更容易蛊惑人心使人盲从。莫一凡在知情人心目中,比所谓的名人更是强胜百倍。殷钱两族之人自然不会拂了莫一凡的兴致,虽不明其意,可附和他总是没有错的。

典礼已成,莫一凡致辞,向聚集而来的各势力探子以及看热闹的落凤城众人,解说了两间店铺的经营宗旨与服务对象。而后又洋洋千言,热忱邀请各方人士前来观赏或购买兑换自身所需。

仪式到此就算结束了,莫一凡带领殷钱两族人走进店铺,一一介绍各类丹药的功效与服用方法。而后又去了炼器铺子,同样介绍了法器法宝的功能与使用方法。并着重提示众人,可以根据私人需求,提供定制或代炼业务。

要不是莫一凡答应他们,随后可以给他们两族提供一批丹药法器,他们当场就想直接购买或兑换。参观结束,莫一凡又带他们到不远处的庄园,参加已备好的庆典酒宴。

人家都是带着礼物来的,总不能一顿饭都不招待,让人家空手走人吧?于情于理,莫一凡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酒宴很是丰盛,众人也吃喝的很开心。餐后每人都收到了一份礼物,令他们更加兴奋。

大半天时间,所有的按排都很紧凑,众人在整个过程中,其实是晕晕乎乎的。事后他们慢慢体会,才发觉这位年轻的高阶炼丹师是如何的强大、神秘,简直不可思议。

看他如此年轻,却是气度沉凝,做事有条不紊,挥洒自如。嘴角含笑,面露亲切,仿佛很容易让人亲近。但当你带着某种目的,怀有某种异心时,却又发现他早已将你的企图拒之千里之外。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积年的老人精,城府之深毋庸诲言。可惜任他们巧舌如簧,智计百出,亦得不到莫一凡半句承诺。生似你有千般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任你风高浪急,我自巍然不动。

这本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做得到的,让他们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却又不敢用强,还得小心翼翼,唯恐触及这位年轻炼丹师容忍的底线。

两族人告辞而去,只留下殷道言,钱列仙还有胡阳牧和张小虎。殷钱两位长老不明白,莫一凡为何要对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青眼有加?虽碍于面子,与他们说了几句场面话,也是不咸不淡。

以他们的身份,哪里需要在意此等人物?他们看重的是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存在,或能够帮助他们强大,再就是能让他们获得巨大利益的人。这些条件莫小兄弟都有,他才是两位长老不惜折节下交的对象。

以致胡阳牧与张小虎在他们面前异常尴尬,不知所措。莫一凡示意胡不归带他们下去休息,才让他们逃出这样的窘境。而莫一凡和这二位长老东拉西扯一会,言称店铺初开诸事繁忙,无暇陪二人闲聊,待日后消停了,再与两位把酒言欢。

这就如同下了逐客令,二人也只得告辞离去,腆着脸说日后再来叨扰。却犹自不知一场大机缘从此错过,只因为他们对胡张二人的冷漠。机会莫一凡已经给了他们,他们自己掌握不住奈何?

莫一凡不会浅薄地认为他们尊重自己,就可以与之推心置腹。虽说承了他们一些情,但给他们的礼物也足以相报,并不欠他们什么。若是二人值得交往,自然不介意提携一把,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今看来,这二位的品性有待商榷。他们也不想想,莫某人因念旧情,想要助胡张二人一臂之力,才给他们一个机会。虽然莫一凡自己也能相助,可毕竟这二人生斯长于斯,在自己的势力中得到重用才是最好的选择。

奈何两位长老领会不到莫一凡的心意,只想从他身上捞取好处,为家族争得利益。但这何尝不是莫一凡测试他们品性的一种手段?他可不会天真的相信,这二人强认自己做小兄弟,彼此之间就真的有兄弟之情了。

他莫某人若是处于胡张二人的地位,恐怕想见这两位长老一面也不可得。这就是世人的生存法则,不一样的阶层,有不一样的圈子,很难发生交汇。真的有了交集,就是奇迹。如果很容易发生,它就不是奇迹了。

圣人有其瑕疵,匹夫有其取处。佛曰,众生平等。但要真的做到平等,何等艰难?匹夫身上未必没有圣人值得借鉴学习的地方,圣人不屑,所以有瑕疵。圣人放不下姿态,这瑕疵也会成为他进步的障碍。

莫一凡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从无好感。特别是任意践踏人性的的那种人,更是深恶痛嫉。他宁愿对那些相交于微末的,人性未失知恩图报的普通人施以援手。帮他们改善生存环境,提升修为能力,以便他们也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人类往往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有了生存延续的希望。所以莫一凡本着与人为善的心思,愿意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常常因为结下善果,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路走来,莫一凡经历了很多,遇到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对人性的观察也是极为慎重。就像是坠月城的顾石安,许晋等人一直都得不到他的倾力相助。如果仍是劝不醒他们,即使许晋是自己的老丈人也无法让他改变原则。

他绝不会让他们因为自己的关系,使更多的人陷于水深火热。这也莫一凡的底线,雷打不动的原则。那不是助人为乐,那是助纣为虐。涉及到因果,是要孽缘缠身的。

这落凤城殷钱两族与顾石安他们也无甚区别,甚至更加贪婪。但是他们的企图也隐藏的更深更隐蔽,试图想要走曲折迂回的路子。不像顾石安他们,一开始就表现的赤裸裸的。当然,那个时候莫一凡还没崭露头角,才会被顾石安等人轻视了。

第七十三章 风起云涌

若是那时,莫一凡也像在落凤城这样手段频出,吓死顾石安他们也不敢有非份之想。只是因为际遇的不同,才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结果。

同样是初来乍到,同样是从酒楼开始。在坠月城他遇到了顾离非,这小子人很不错,莫一凡得以平安立足坠月城。在凤来酒楼却遇到了杜子腾与那贪婪狡诈狐假虎威的掌柜,自此是非不断。

直到殷道言,钱列仙的先后折羽,才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了莫一凡的不可侵犯。事情才有了转机,否则莫一凡不介意强势碾压他们,争得一席之地。

幸好这二人深明其中厉害,不惜拉下脸面委屈求全,刻意交好莫一凡。反而因此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奠定了在落凤城的基础。毕竟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顾离非能与之相比的。以落凤城之大,仅殷氏家族占有的北城区也不比坠月城来得小。

一天过去,莫一凡的两个店铺在落凤城传得沸沸扬扬。各大小家族、门派、帮会组织无不震惊莫名,喜忧参半。喜的是晋升修为有了希望,实力根据各自的财力可以得到相应的提升。

忧的是,怎样才能获得那莫掌柜的友谊,让自己不至在大浪淘沙中沉沦下去。落凤城的势力组织本来就有贫富差距,大家却也相安无事,都能得到很好的生存环境,这多年来似乎已形成定式。

可现在这两间店铺,一夜之间从天而降。大家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事发突然,众势力竟感到心里有些戚戚惶惶。落凤城还能如以往一般,古井无波地发展下去么?大家隐隐感觉到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用不了多久,落凤城必将风云激荡涛声不止。这两间店铺的出现,将会使得富者愈强,贫者愈弱。积弱难返,则唯有沉沦苦海,再难有往日优哉游哉的日子。

当然,前提是那身为高贵炼丹师的莫掌柜,没有刻意的针对哪个势力组织。大家就凭着本身的财力物力公平竞争,可是这可能么?听说昨日店铺开业时,殷钱两大家族送上巨额贺礼,并带着各自的高层长老大力捧场。

他们都得到了炼丹师的热情接待,且都获得价值惊人的回礼。据说这些回礼竟比他们的贺礼还要贵重许多。虽然不曾亲眼看到,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这么大的动静,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

大家的心顿时不淡定了,深恨自己消息闭塞,竟没得到那位年轻的炼丹师到了落凤城的丝毫消息。各自负责打探消息的手下,无故躺枪,均被骂得狗血淋头,降职留用。若遇着性情暴虐的主子,甚至有性命之忧。

这些探子无处喊冤叫屈,唯有叹息生不逢时,投胎的技术太差,难以逃脱为人奴役的命运。可这的确也不能怪他们,莫一凡到落凤城前后不过两天时间,在这么大的落凤城要和他相遇发生交集,何异于天外流星直接砸在一个人的头顶?

命运对这些探子太不公平,可这命运又何时公平过?好在各个势力组织没有时间在他们身上纠结,都在急着商讨亡羊补牢之策。炼丹师啊!这是何等的存在?没有人还能对他的存在,安之若素毫不动容。

所有的势力组织拿出浑身的解数,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向这两个店铺涌来。他们一是想看看丹药法器的行情,二来也想瞻仰一下年轻炼丹师的风采。想要了解丹药法器自然没有什么难度,只要有足够的天材地宝与灵石,尽可兑换到自己想要的。

可要见识炼丹师的风采就难了,莫一凡成功定鼎落凤城,其余一应事宜都交给了胡不归处理。都是有例可循的事情,以胡不归的灵智,完成这样的工作,也是应付裕如。

莫一凡重新恢复了原来的生活,修炼、炼丹炼器、陪星灵聊天,如今又加上许如是的痴痴等待。所有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让他觉得有点不太够用,甚至无法顾及顾离非的抱怨。

顾离非莫一凡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本不是惹事生非的人,又有化形妖兽陪同出行,更兼也没有人不开眼,去无故得罪一位炼丹师的兄弟。如今他反而混得风生水起,相当滋润。见不到炼丹师,和他的兄弟打好交道也是有必要的。

许多势力组织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围着他转,倒也符合他的跳脱不羁的性情,让他乐在其中。不过他周旋流连于众势力组织之中,却并未许诺任何实质性的利益好处。曾经的坠月公子虽纵情酒楼游戏风月,却也不是傻子,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怎肯无端带给莫一凡麻烦。

放心让胡不归等化形妖兽耽于经营等杂务,难道他们就不需要时间修炼?这一点莫一凡怎会考虑不到,人类与妖兽对于修炼是有很大的差异的。妖兽被动吸收日月精华,而后逐步领悟粗浅的修炼方法,最后得以开启灵智。

这个过程相当的漫长,虽说它们也是天地钟情的宠儿,修炼却比人类艰难的多。它们的优势在于寿命的漫长,但有所得皆是历经岁月的积累。有了莫一凡丹药相助自可无限缩短晋级的时间。所以他们只须晋级后夯实基础锤炼肉身,静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时间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概念。能为主人做点事情,也能体现存在的价值。他们本身绝不会有什么怨念或其他的想法,为主人做事,是每个妖兽觉得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没有人类那么多复杂的心思。

人类就不一样了,短暂的寿命迫人不敢懈怠,催人奋进。只要你想晋升更高的修为,达到更高的生命层次,就得不断地努力修炼。甚至有些天赋不高的修士,光凭努力也难以获得晋升,谁又敢浪费一点一滴的时间去挥霍?

人类想要晋升修为,还得有与之匹配的心境历练。光有修为没有强大的神念也难以晋升,强行突破极易招惹心魔以致走火入魔,甚或心神崩溃修为尽失而危及性命。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修士会选择强行突破。

妖兽心思单纯少有杂念,本身又经历岁月的打磨,倒是没有心魔的骚扰。只要积累足够的灵力修为,基本都可以顺理成章地晋升到更高的境界。即使如此,它们也不能无限制地快速晋升,那样也会导致修为不稳,甚至爆体而亡。

所以莫一凡可以放心地把一应琐碎事宜都交给胡不归他们去处理。正好可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沉淀修为夯实基础。而他自己引身而退,投入按部就班的修炼之中,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莫一凡不露面可急坏了落凤城大小势力组织,他们也只能凭借各自的财力去兑换自身所需。就这样也不是让他们可以尽情敞开来兑换的,其中还有一些限制。他们也不敢强行驱逐小势力和散修,真要这样做,这两间店铺会把他们划入黑名单,永不做他们的生意。

在这一点上,莫一凡早有定计,这样做的好处在坠月城时,已得到充分的验证,并且比原先更加完善。胡不归等人也是严格按照莫一凡的意思来执行的。任何势力个人想要突破这个限制,无异于缘木求鱼。

即使是殷钱两大家族,也没能得到另外的优待,他们尽管心有不忿,却是无可奈何,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其他势力见原本与炼丹师交好的两大家族也无法得到照拂,且不敢有冲动的行为,也只能认命。

人就是这样,都有从众心理。既然人家有交情的都得不到优待,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无法达成心愿,别人也不能,如此也算公平。况且高贵的炼丹师也不是那么好见的,还是等待时机吧,急也没有用啊。

第七十四章 难谋一面

匆匆数月过去,谁也没见过那位神秘的炼丹师,包括那两位自称是炼丹师的老哥哥的殷大长老与钱大长老也概莫能外。而且他所居住的莫园防卫森严,飞鸟难入。

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潜入莫园,试图见那炼丹师一面。可惜皆被无处不在的诡异攻击,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击晕。虽然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要结识炼丹师而已,依然无法逃脱被生擒的命运。

而后被封禁全身灵力,关进小黑屋,等待背后的势力花费不菲的赎金领回。赎金多寡因人而异,既让他们背后的势力咬牙肉疼,又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

这些势力事后皆后悔不已,目的没有达到,却平空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又不能放弃被擒的手下,否则以后谁还敢为他们卖命。早知如此,还不如用这笔赎金去兑换些丹药法器来得实惠。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受,让他们无不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敢向一位高贵的炼丹师发飙?

经历了几番试探,各势力组织方才偃旗息鼓,谁也不愿再把巨额的资源往水里扔。他们不知道那位炼丹师是怎么确定各人的赎金的,为什么总是卡在让他们左右为难的边缘?因此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老老实实的才不会有,让他们摘心挖肝般的损失。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莫一凡早已将落凤城的大小家族、门派、帮会等势力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有众多落凤城修士无法理解的高级科技文明的侦测手段,莫一凡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对于此类事情他是不会姑息的,若是轻易放过,各势力组织就不会产生畏惧之意。长此以往,莫园还想不想有安宁之日了?他又如何才能安心修炼?

日子平静了下来,落凤城的动荡亦如落潮般的退去。不一样的是丹药法器的存在让修士们的生活更加精彩,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人人勤奋地积累资源,以期兑换到急需的丹药法器。钱到用时方恨少,众修士自此不复原先的懒散。

别人都在努力,自己再不拼搏,岂不是要落于人后?这是谁也不能接受的。大家都陷于忙碌,反而没有了无谓的争斗,谁都不想在此紧要关头,无事生非。如此莫一凡在不经意间推动了落凤城的快速发展。

这天凌晨,一不明飞行物划过落凤城的上空,迅速消失在早起修士们的目光中。要不是它横于低空飞掠,大家都以为是流星划过。竟无一人发觉这是从莫园飞出来的不明飞行物。

经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落凤城的基业也已稳若磐石,莫一凡心也放宽了不少。这几个月的苦修打熬,修为终于又有了突破的契机。鉴于以往突破时的浩大声势,他是不敢直接在落凤城中选择突破的。

今日晨光未露便驾着神舟号飞向荒野之中,寻找免受打扰的安全之地。倏忽之间便已飞到数千里之外,最后直接选择一化神期妖兽的巢穴直闯进去。在那妖兽尚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枪撂倒封禁了灵力,囚于神舟号内。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数息之内便已搞定。这里离落凤城够远,基本无人会来搅扰。此地最强的妖兽已成阶下之囚,附近也不会有其他妖兽轻易接近,算是很安全的地方。要知道妖兽的领地意识是很强的,别的妖兽自然不可能无故侵犯。

调匀呼吸运转灵力,莫一凡盘腿趺坐于神舟号上面。此时心境若古井镜湖,周身灵力圆融如意,已有满溢的迹象。莫一凡彻底放开金丹期巅峰的威压,一股肉眼不可察觉的气势直冲云霄。

天劫仿佛已发现,下界有一卑微的蝼蚁,邈视上天的威严,欲要自金丹境界突破至元婴期修为。这如何使得,务要给予惩罚,将其打回原形。天威不可逆,汝本天生地养,却不感念天地之恩,妄图逆天改命,岂非大逆不道?

莫一凡气势冲霄,静静地仰首看着天际乌云翻滚,电蛇乱舞。天劫似在汇聚八方天地灵气,凝结成天劫雷云。各种属性的灵力被抽取,一时间七彩缤纷灵光闪烁,尽皆没入雷云之中。

这一次的天劫恐怕威力不小,酝酿了这么久,竟还未有落下的迹象。在上次金丹劫之后,他也询问过顾石安、许晋等人,大多数人的金丹雷劫皆是三九天劫,很少有例外。而自己的金丹劫却是六九大天劫,这就非同寻常了。

这六九天劫原本是应该在修士在突破到分神期才会遇到的雷劫,即便是顾石安等人都尚属初次见识。却不想莫一凡竟能安然渡过,若非他们亲眼所见,只怕谁也不敢相信。莫一凡当时也是惊骇莫名,要不是有星灵,他自己绝难渡过,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一次还不知道这雷劫会如何猛烈,莫一凡不是常人,根本无例可循。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准备充足就好。所幸这两年星灵也强大了不少,所有收集来的资源,大部分用来强化星灵本体了。

该来的总会来,太多的担心只能乱了自己的心志。莫一凡两世为人,经历过的苦难数不胜数,只要不是让自己彻底湮灭魂飞魄散,自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有星灵妹妹陪伴,就有了生还的希望,但教三寸气在,至于苦痛那又算得了什么?

来吧!莫一凡急速催动灵力,形成一团灵力护罩,护定周身。“咔嚓”一声,雷光四溢,化成散乱的电弧,围着护罩噼里啪啦的乱响。护罩纹丝不动,里面的莫一凡也未受到分毫的伤害。

“轰,咔嚓”又一道劫雷劈在护罩上,依旧是毫发无损,护罩连晃动一下也没有。很快溢散的电弧像上次一样,全部没入了星灵本体融合的神舟号中,翻不起一丝波澜。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不用莫一凡吩咐,星灵已经吞噬了雷劫余波。

“轰、轰、轰、轰、轰、轰、轰,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一连十四响,轰是雷劫劈落的声音,咔嚓是雷劫轰击在莫一凡灵力护罩上的声音。第一波雷劫结束,莫一凡脸上略显红润,护罩灵光亦只是减弱了一丝。

莫一凡仰望天空,劫云更加浓厚,雷蛇翻滚得也更加剧烈。似是为不能灭杀下方那卑微的蝼蚁,出离的愤怒。

天威浩荡,周围的鸟兽早已察觉到危机,也不管谁的领地不领地了,只顾亡命地向外围奔逃。唯恐迟了一步就会性命不保,天敌之间也不再互相冲突,仿佛大家都是好朋友。值此亡命途中,妖兽何必为难妖兽?

甚至有四条腿的被带翅膀的,肩抗爪抓带着它们飞逃。可见妖兽也不都是无情无义的,不管它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是逃过了眼下的生死大劫不是么?一直到天威覆盖不到的地方,才敢停下来回望,仍是战战兢兢心有余悸。

酝酿了这么久,第二波劫雷如期而至,又是一连十八响。莫一凡的灵力护罩有轻微的晃动,脸上也似喝了八成数的烈酒,满面酡红。这还不是莫一凡的极限,他还在忍,并嘱咐星灵,不到危及性命之时,不要擅自出手相助。

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苦难熬过去总会有所收获。世人拥有的一切,皆不是凭空得来。凡俗之中山野村夫通常体力强于富贵人家,那是他们辛勤劳作换来的。

当然这在修真界就不再适用,修士都是越富有越容易获得强大的力量。凡俗之中亦有穷文富武之说,可见财富力量也不可或缺。话说回来,散修虽穷却有坚忍不拔的意志,常能取得不凡的成就。

而富有的修士往往不敢轻涉险地,缺了敢闯敢拼的勇气。长此以往,终有惊天财富资源,成就也有限。有得有失,谁优谁劣,不能以表象一概而论。

第七十五章 元婴雷劫

第三波劫雷较前两波声势更加浩大,雷蛇相互纠缠凝聚成了粗壮的雷柱,狠狠地劈落在莫一凡的灵力护罩上。护罩表面似有水波在流动,层层削弱劫雷的力量。

当劫雷削弱到一定程度,护罩被莫一凡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一丝雷光所化的银蛇从缺口钻了进来,在莫一凡的体表乱窜。想要钻入他的体内,焚毁他的五脏六腑,乃至神识魂魄。

这一波劫雷依然没能将莫一凡如何,应付起来不算艰难。毕竟莫一凡已经在金丹期时,经历过六九天劫。虽然有点狼狈,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渡过去了。这才第三波,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以致他还有心情故意放进一丝丝劫雷,用来淬炼自己的肉身。

再说如今莫一凡已经晋升至金丹期大圆满,实力与筑基期巅峰时相比,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才三波劫雷能奈他何?更兼本身消耗的灵力随时能得到星灵的补充,心中更是毫无惧意。

第四波劫雷接踵而至,只是雷柱更加粗壮,天威也更加强盛威严。莫一凡觉得天劫也没什么新意,套路比较单一,总是一波更比一波强,如此而已。

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了星灵吞噬雷劫余波,让他一直沐浴在雷光电海之中,你看他还敢不敢放进劫雷淬炼体魄?光是余波都能让他应接不暇,更别说劫雷主体。

何况他还有星灵补充耗费的灵力,别人渡劫却只能凭借自身的修为,最多就是服用点丹药,可这丹药也不是所有渡劫修士都能够服用得起的,这本身就不公平。

就算服用得起,也得有丹药来源不是?荒芜大陆上炼丹师那么少,有多少修士能够有机缘与炼丹师相遇,并成功购买到回复大量灵力的丹药?僧多粥少,这是普遍现象,谁也不能改变。

修炼如此艰难,大道缥缈难寻,多少人在这条道路上,出师未捷身先死!以致大多数修士到了境界巅峰,也不敢去突破,正是因为这天威浩荡,大道无情,雷劫难渡啊!

若是荒芜大陆上的修真界能得到迅猛的发展,丹药无缺法宝众多,如今只怕达到合体大乘期的修士都有。然而就是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无数前辈披坚执锐,经历千难万险,不断地完善修炼功法,传承下来的。

现在莫一凡也能帮助许多人渡过雷劫,但这许多是多少?与整个荒芜大陆的修士相比,是什么比例?而且莫一凡也不可能无私地帮助他人渡劫,他的手段也是需要资源堆积的,怎可能不计报酬?圣人也做不到。

第五波劫雷声势愈发浩大,连落凤城里金丹期以上的高手都能感应到,这里天地灵气的异常。甚至有化神期境界的高手,已经在赶来途中。他们以为是妖兽在渡劫,一旦妖兽渡劫失败,谁得到它的残躯,也是一笔意外之财。

若是妖兽艰难渡过雷劫,也势必精疲力尽元气大伤,正好趁此机会击杀,那可就大发了。人心总是贪婪的,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所有赶来的人,都有这种企图。

看那雷劫的声势,这已经是第五波了,按理说这妖兽当是在突破至化神期的紧要关头。化神期的妖兽可不是那么容易击杀的,哪怕只是化神初期的妖兽。它们的躯体足以让落凤城任何修士动容,它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九道劫雷携毁天灭地之势劈落下来,莫一凡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不迫。护身灵力罩虽未破碎,却是震颤得极为剧烈,他也不敢再冒险放进雷蛇淬炼身体。之前第四波时身体发肤已有焦糊迹象,他如何还敢冒险?那不叫勇敢,那叫愚蠢。

莫一凡丹田中的灵力急速运转,迅捷地注入到护罩中,努力维持它的稳固。脸色不再似先前的红润,竟尔显露出一丝苍白,这是灵力极度消耗才会出现的迹象。好在第五波雷劫总算渡过了,余波也被星灵吸收殆尽。

劫云仍未散去,莫一凡早有心理准备。金丹劫都有六波,元婴劫怎会变少?就是再多一两波也不意外。老天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么?至今莫一凡也没弄清自己的天劫,为什么比别人多那么多?足足四个大境界的差距啊!

难道老天和我有仇么?就是有杀父夺妻之恨也不至于如此吧?莫一凡恨恨地想着。究竟是因为我灵魂穿越的关系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难道老天也欺负我不是本地人?

你要欺就欺吧!可是我会反抗的。我莫某人如今也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欺凌的,老天也不行。莫一凡默默地感应已经恢复的灵力,检视灵力护罩的厚薄强度,等待第六波天劫的降临。

劫云未散,吓坏了落凤城赶来的高手。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劫云还未散去?难道这不是化神劫?再来一波那可是突破至分神期才会遭遇到的六九大天劫啊!这怎么可能?这附近怎么会出现如此强大的妖兽?

落凤城多少年没见到过六九大天劫了?赶来的修士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若真是渡分神劫的妖兽,哪怕是劫后余生精疲力竭之时,也不是自己这些人可以轻侮的。修炼到今天可不容易,别为了贪心不足枉送了身家性命。

大部分人选择返回,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大道途中艰难险阻沟壑纵横,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若不是步步谨慎,他们也活不到今天。而且以如今的身家势力也无须再去冒无谓之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剩下的寥寥数人,也不知是真的勇猛无畏,还是贪心作祟,迟疑着不肯走。富贵险中求是不错,但也要量力而行啊!盲目的冒险,难道不是在和生命开玩笑?修炼到化神境界的修士有几个是傻大胆?

寥寥数人几经斟酌又走了一半,留下的也就一两人。修士懂得权衡利弊是没错,可无论哪类人,其中还有一个品种叫赌徒。这个品种的人无分高低贵贱,都有他们的身影出现。

赌赢了也不见得经得起他们的挥霍,赌输了也许就家破人亡,无比凄惨。这已经不属于富贵险中求的境界范畴,完全是输红了眼的赌徒,孤注一掷的拿性命做一次豪赌。

劫云中罡风激荡墨云翻滚,无数的雷霆闪电穿梭不息,震怒的天威似乎气得浑身颤抖,胸中再难平静。小小蝼蚁竟尔如此难缠,若非天道有规,当降下灭世劫雷,将其炼作飞灰荡尽魂魄,永世不入轮回。

第六波劫雷蕴有天地的意志,凝聚的雷霆之柱已粗逾水桶,向着莫一凡当头劈落。灵光璀璨的护罩刹时若风中火烛,晃动摇曳不止,仿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劫雷伴随的罡风,将莫一凡周围的山石都崩碎一层,遑论草木。万物尽皆被摧折焚毁,满地狼籍。

这一波莫一凡抵御得非常辛苦,尽管金丹劫时已经历过一次。但那一次这第六波九道劫雷是被星灵挡住,余波才是莫一凡承接下来的。这一次却反了过来,他自身为主抵挡在前,星灵负责吞噬余波。

外人只见到莫一凡的无限风光,何曾想过他的经历遭遇?若没有坚忍不拔的意志,勤奋不懈的努力,他又将身处何方?如今修为増加了几个境界,若还不敢直面雷劫天威,那与懦夫何异?又岂能有今天的收获?

九道粗逾水桶的劫雷过后,莫一凡已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凄惨。披头散发目眦欲裂满脸焦黑,平素淡然不羁的形象大毁,要是许如是看到,该心疼他了。

然而所经受的苦痛,也不是毫无意义的。神魂意志得到了磨练,肉身体魄也得到了淬炼,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寻常修士有此机会也不敢不愿轻易尝试。机会真的来临,他们疲于抵挡劫雷,能保住性命都不错了,哪还能腾出手来,有心去打熬自身?

第七十六章 七波天劫

劫云仍未散去,莫一凡就知道不可能只有六波天劫。赶紧抓了一把丹药服下,灵力星灵已经为他补满,可身体的伤损依然在,神识消耗也会让人感到疲惫。

〖孕神丹〗、〖生肌丹〗,名字虽普通,用材却不简单。耗费的药材皆是不可多得的珍稀灵植与高阶妖兽的精血内丹。这些珍材在普通修士手里只能利用其单一效果,在炼丹师手里却能物尽其用,充分发挥其功效。

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要不炼丹师也不可能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地位。譬如有些药材长年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其本身也就蕴含了大量的灵气,年份愈久灵气便愈充沛。

修士采集后直接服用也能増加修为,但炼丹师不会这么浪费,他们可以加入一些辅助材料,炼制成丹药再服用,效果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药材蕴含的灵气被最大程度的萃取浓缩,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爆发。

这爆发的灵气可以帮助修士冲击晋阶时的瓶颈,往往可以一举冲关突破。这比单纯的増进修为,岂不强胜百倍?由此可见炼丹师的存在,也是不可或缺的。

道理很简单,増加修为就好比往水库大坝内蓄水,水若慢慢注入,直到水库盛满。以后即使注入再多也只能溢出,水库还是那么大的水库,永远只能盛那么多的水。

而丹药的作用就是让这注入水库的水,形成惊涛骇浪,直接冲毁了阻拦的大坝。等若扩大了水库的容积,这水的量若够大,则可以冲到下一座大坝阻挡才能停下来。相当于冲破瓶颈之后,灵力只要足够,可以将修为直接提升至下一瓶颈。

这便是丹药的珍贵之处,炼丹师可以根据需求,区分各种药材的药性,将其炼制成补充回复灵力的〖回灵丹〗,増加修为的〖増灵丹〗,冲击瓶颈的〖破障丹〗等等,不一而足。

莫一凡此时根据自身所需服下恢复神魂,也可增强神魂的〖孕神丹〗,使自己回复最完满的精神状态以应对第七波天劫。〖生肌丹〗可以使肉身损伤以极快速度复原,莫一凡不可能带伤应付天劫。

这毕竟是第七波天劫,本该是冲击合体期修士才会遇到的天劫,莫一凡怎敢掉以轻心?丹药再珍贵他也不会舍不得服用,尤其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何况自己便是炼丹师。

渡劫岂同儿戏?修士谁敢在此时不保持必要的谨慎?没有条件的修士,无可奈何唯有咬牙苦撑,尽人事听天命。莫一凡既有此便利,岂能不善加利用。

状态全面恢复,第七波天劫仍在酝酿。劫云愈发的浓厚,色泽反而淡了许多,漫天的雷霆闪电已消逝在劫云中。莫一凡感到有点疑惑,难道第七波天劫不是雷劫?这天劫也有其他名堂?

从踏入修真界至今,莫一凡遇到的修士,最高境界也只有化神期。如今却大违常理,要渡这合体期才会渡的七九大天劫。他连分神期修士都没碰到过一位,要找谁去询问七九天劫是什么玩意?

问星灵,她也不了解。只说需要她达到某一境界或满足某种条件,升级资料库后才能知道这些内容,具体情况她也不甚了了。

莫一凡心下戚戚,应对雷劫他倒是习惯了。即使自己抗不住,星灵也能帮他抵御,甚至可以吞噬劫雷,化为星灵自己需要的能量。可现在情况不明,要怎么应对?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正因为未知,才须时刻保持敬畏之心。直到弄明白这未知是怎么回事,方能找到相对应的方法,使之威胁不到自己,才是正理。莫一凡也不能逃避这个事实,即使他是修士,即使拥有星灵,同样如此。

天际似有一股微风吹来,莫一凡一直维持在鼎盛状态的灵力护罩,仿佛感觉到轻微的摇晃。仔细观察竟似乎被刮去了薄薄的一层,再看周围的情形,山石草木居然被这股微风吹成了齑粉。

莫一凡大惊,这是什么风?竟有如此威力?这要是吹在人身上,岂不是要刮骨剔肉,顷刻间磨灭躯体?只怕神魂也难承受这股风的摧残,幸好自己够谨慎,一直撑着灵力护罩。

风势渐渐地强了起来,却诡异的听不到一丝声音。莫一凡感觉自己的灵力护罩,就像是一块普通的凡铁放在强硫酸里,慢慢地被腐蚀溶解,不断地变薄。

天劫如此诡谲,他也不明就里,只能运转灵力,不停地注入护罩。以维持足够的厚度,不敢赌自己的身体能经得起这风的吹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保持着亘古不变的速度。莫一凡却觉得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也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就这么和这风形成了拉锯战,你把护罩刮薄了多少,我就加厚多少,极力维持着这能要人命的平衡。

此时风势已増强了许多,莫一凡可以从它在同样长的时间内,刮蚀掉护罩的厚薄,得出这样的结论。这风形成的天劫,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趋増强,一刻不停,不知其尽头所在。

渡此劫的修士,若无坚不可摧的意志,一念永恒的道心,很容易在此情形下,产生一丝绝望。它不似劫雷,一道一道地劈落,其间总有一定的间隔。而这风劫起初微不可察,却愈往后愈发强劲,似是永无止境。

若是有着浑厚的灵力修为还好,这要是灵力耗去大半,风劫仍是无休无止地刮来,又在不断的増强,怎不令人心生绝望?哪怕是灵力消耗到将尽未尽,风劫就会停止,依旧会不可避免的感到慌张。

毕竟谁也预料不到,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能够渡过此劫的修士了了无几。往往会在最后关头,丧失了信心,以致功亏一篑,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

大道艰难,没有足够的毅力恒心,难登彼岸。不仅要有万劫不磨的向道之心,还须有强大的天赋,逆天的机缘。修真者那么多,谁不是在追寻大道,渴望功行圆满,升列仙班?万千年来又有几人真的修成正果了?

群鲤争渡,能跃过龙门的才能一飞冲天。跃不过去从头再来,这是鲤鱼的信念。鱼犹如此,人怎可比它们更加不堪?是以,大道虽不可期,总是希望之所在,不妨碍修士们在这独木桥上争竞。

人活这一世,便是活在希望之中。没有了目标,没有了希望,会使人丧失活下去的勇气。真到了那时,或垂死挣扎作最后的拼搏;或自绝于天地,寄希望于轮回;或化为行尸走肉,茫然度日。

莫一凡此时也已深感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神魂深处感到疲惫。身体有星灵随时补充灵力,一时无有大碍。神魂却被这无穷无尽且随时增强的风劫,一刻不停地摧残。虽有〖孕神丹〗用以恢复,却奈何风劫看不到尽头,正如看不到希望,又怎能不感到疲惫?

疲惫归疲惫,莫一凡却不会感到绝望。至少神舟号,也等如就是星灵本体,并不惧这恐怖的风劫。截止现在,神舟号未受到丝毫的伤损,真要不想坚持,完全可以进入神舟号躲避。

莫一凡之所以矢志坚持,也是为了磨练意志淬炼肉身,他并不想什么事情都依赖妹妹星灵。遇事畏险怕难,拈轻怕重,纵有成就也有限。世事难有捷径,一得一失皆在自身取舍之间。

风劫终于停了,天际飘来一团七彩霞光,氤氲包裹着莫一凡。须臾之后就被他吸收殆尽,本未受损的身体,韧性増强了许多,勃发出无穷生机。整个人如劳累了一天,泡在温泉里,百脉倶开飘飘欲仙。

神识也猛増了一截,魂魄凝实壮大了几倍,这就是天劫给予莫一凡的奖励。天道虽无情,也总有一丝生机可寻。天劫很难渡,熬过了自有一番新天地。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才有回报啊!

第七十七章 进阶元婴

这第七波天劫名为〖九天罡风劫〗,是修士突破至合体期时降下的七九天劫,莫一凡因为特殊原因,提前经历了。自合体期突破至渡劫期,上天会降下八九天劫,名为〖紫焱天火劫〗。若从渡劫期突破至大乘期,上天则会降下〖域外心魔劫〗。

〖九天罡风劫〗顾名思义,源自九天之上的罡风。修士修炼至大乘期圆满,飞升时会遇到这种九天罡风,而后才能到达上界。天道降下这种天劫也是要让修士知悉,心里有个准备。若飞升时对此一无所知,措不及防之下飞升不成,倒有性命之忧。

紫焱天火本是鸿蒙初分时,天地之间诞生的第一朵火焰,威力无匹无物不焚。形成天劫的紫焱天火已经弱化了不少,若以完全状态降下,下界没有任何修士能够渡得过此劫。

此火为天界第一火,莫说下界无人能敌,即便是天界的大罗金仙遇上了,也得退避千里,不敢与其争锋。且紫焱天火甚具灵性,会自行择主。一旦认谁为主,便会融入主人丹田,不仅毫发无伤,还能成为主人的强力臂助。

紫焱天火若不是自行择主,无法被人强行捕捉炼化。它们在九天之上游荡,轻易也不会发出攻击,除非察觉到敌意。仙人们有幸遇见也只能望火兴叹,为无法拥有而黯然神伤。天界经历数万万元会,也难听闻谁获得紫焱天火认其为主。

紫焱天火又名鸿蒙紫焱,位列天界第一,可遇不可求。即便是下界修士有幸获得,飞升之后也能纵横九天。鸿蒙紫焱无物不焚,亦有造化之功,不能得其认主,难以尽晓其妙。仅以威力为世人所知,便列为榜首,其余仍然成谜。

域外心魔来自域外,是域外天魔中最诡异的一类。它没有多么强大的攻击能力,却擅长蛊惑人心。将人心里深藏的负面情绪勾动,并无限放大,极难防备。

一旦遭遇此魔,只能坚守本心,舍此而外很难找到其他防御方法。若是心志不够坚定,为心魔所趁,便只能沉沦在自己构筑的幻境中,不能自拔。直到心神失守道心崩塌,甚至灵力失控爆体而亡。最好的结果就是修为尽失或精神错乱,浑浑噩噩终其一生。

若是修士依凭极大的毅力坚守住本心,让心魔寻不着趁虚而入的机会,则心魔也会被反噬而亡,自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而修士也将因此获得巨大的益处,自此神魂坚凝,很难为外物所趁,除非遇到更加强大的心魔。

心魔一族一旦对修士施展勾引魅惑的手段,必全力以赴。要么毁掉修士,吸收其负面情绪壮大自身;要么不敌修士坚定的心志神念,被反噬而亡,没有第三种结果。

硬要说有第三种结果,则除非修士拥有逆天的手段,能够将无形无质的心魔擒获,强行签定主仆契约收为己用。可这种结果发生的几率,有等于无,万难有这样的机遇。

修士飞升的过程会遭遇九天罡风阻拦,飞升后与下界不可同日而语。天界有更多的机缘,更适合修炼的环境,也有更多的危险,域外天魔也将是常遇的一种危险。

修士晋升修为遭遇的天劫,便是天道降下的考验,也是给予修士的启示。大道并非坦途,若无坚定不移的信念,畏惧艰难险阻,不如待在人间享受荣华富贵世人尊崇,也是一种活法。

劫云散去了,莫一凡体会着自己元婴期的强大修为,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艰辛,都是值得的。修士突破晋升的喜悦,并不比凡俗洞房花烛金榜题名稍逊半分。

虽然各自追寻的目标不一样,但这喜悦感心满意足感,竟是如此雷同。前人早有总结,不幸之人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幸福。

换下损毁的衣衫,莫一凡收拾一下心情,忍着兴奋驾着神舟号直接回莫园去了。他要和许如是及妹妹星灵,好好地庆祝一下,与她们分享自己的快乐。至于顾离非,那就算了,有这个大灯泡在,会破坏气氛让自己难以尽兴。

他将和一众部下,押后参与庆祝突破晋升的喜宴。届时,也会邀请一些落凤城的名流参与宴会,顺便安抚一下他们,同时也会刺激他们来自己的店铺消费。

他那假凤虚凰般的两位老哥哥,自然也不会落下。若是他二人人情味再浓一点,功利心再淡一点,不妨助他们一臂之力。毕竟他们也帮了自己的大忙,节省了自己大量的时间。

莫一凡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落井下石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可也要他二人品性过得去,值得帮助才行。若是助纣为虐祸及他人,那他宁愿不帮助他们,因为这也是会产生因果关系的。

无论是在坠月城,还是现如今的落凤城,其实莫一凡并不想和任何势力与个人有太深的牵扯。这样将来离开荒芜大陆时也将了无牵挂,心境也会通达,圆润无碍。

若是牵绊太多,结下的因果也会太多。因果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的确就在那里。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修士是能够感应得到它在冥冥之中模糊存在的。

古修士常有修炼忘情之道的,其中最为著名的玄功名为〖太上忘情〗。修炼这种玄功是要斩断一切情缘的,包括父母、兄弟、姐妹、配偶、朋友以及所有亲眷。古修认为这些情缘的存在,会成为他们追寻大道的牵绊。

存在即是道理,少了这些情缘的牵绊,的确不用分心,可专注致力于追寻大道的途中。由此可见,古人对天道的追求是如何的坚定与执着,几乎是达到了病态的程度。

斩情灭性也不是所有修士都能有这样的勇气的,即使有这样的勇气,也并非就是通途。修炼此道的修士或许比寻常修士更加艰难,若不是受到巨大刺激,经历太多的悲哀,谁愿意割舍这一切?

踏上此道的修士如果做不到冷漠决绝,稍有半丝愧疚与悔意,往往就是个身死道消的结局,从此与大道无缘。这种情况特别是遭遇心魔劫时,比寻常修士更为艰难。

斩灭一切情缘也不是修士想当然的,就可以专心修道,从此再无牵绊。且不说修炼此道有莫大的凶险,单只是人伦都不要了,即便是大道可期,这高处也是不胜寒啊!

天道难寻,天心难测,路漫漫其修远形单影只,披荆斩棘之旅孤苦凄寒,如此修炼又有什么意义?人生而有七情六欲,要一一斩灭是何等的残忍?

莫一凡不想和荒芜大陆上的人,有太多的瓜葛,是因为他本非此大陆的本土人士。就是他现在这具肉身也是个孤儿,再无其他亲情存在。在这个大陆他本无归属感,既然迟早要走,何必沾惹太多的尘缘?

这么说也不对,现在有了许如是和顾离非,这一妻一友成为他心中如今的执念。对此他也并不担心,自有其他考虑。总之,太上忘情之类的他是不会选择的,但可以借鉴。

人生于世,自应有所担当,有所取舍。世事也往往难以两全,莫一凡个人以为,无关的人和事当忘则忘该斩则斩,既有交集的可以随缘。比如许如是,他原本不想沾惹,却欣赏她的勇敢痴情又善解人意,最终选择了接受。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郎有情妾有意,何必非得要忘记?莫一凡岂会因噎废食,为了少沾因果,不留牵绊就置许如是这样的痴情女孩于不顾?何况自己本身也喜欢她呢!是以随缘。

有许如是相随相伴,在漫长到不知尽头的修炼岁月中,未尝不是可以令他砥砺前进的一份动力。

第七十八章 一波三折

痛苦的滋味可以一个人独自承受,幸福的快乐则必须有人分享,才能释放的淋漓尽致。若是依然像痛苦一样要独自体会,那与富贵不还乡,锦衣夜行,有何区别?

许多人为了生活,背井离乡四处奔波,一旦发迹了,多会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福泽乡里提携亲友,这便是荣归故里。如此方能获得乡邻尊崇亲友祝贺,也是世人首重的光宗耀祖之举,这样心里才会感到欣慰,人生才有意义。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梳妆打扮只是为了给欣赏自己的人看。若是在漆黑的深夜里,即使身着鲜艳的绫罗绸缎,行走大街上,又有何人来欣赏,给谁看?无非顾影自怜,徒増伤感。

而今值得莫一凡珍惜的人唯有许如是与妹妹星灵,他的幸福快乐有这两人分享于愿已足,何须再去他人面前显摆。也唯有这两人才会真的为他开心,而不会忌妒或有什么其他想法。

刚突破,莫一凡三人简单庆祝一下,随后就花数天时间巩固了修为。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暂时还停不下忙碌的脚步。现在的辛苦,正将来逍遥的基础。就像他的前世,顾忌太多,耗尽了他本该锐意进取的黄金年华,以致一生碌碌。

这一生的能力地位皆非前世可比,机遇如此难得,自己再不去珍惜,难道要重蹈覆辙?无论前世今生,莫一凡都不是懒惰之人,可前世却被若干外部因素,束缚了手脚,限制了成就。

人生若能从头来过,相信谁都不愿再恣意蹉跎岁月,定会计划周全,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正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莫一凡岂甘又一次沦为平庸?

穿越也罢,重生也好,机会就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这机会是多么的不容易,也许是绝无仅有的。莫一凡矢志不移不敢懈怠,正是期待那长风破浪会有时,届时当直挂云帆济沧海。

而后莫一凡置办了来落凤城后的第一场酒宴,邀请了城中大大小小的家族、门派、帮会组织的头头脑脑。席间首先感谢这些组织对他的支持,其次阐明自己来落凤城的宗旨,请诸位放心,他绝不会参与落凤城势力或利益角逐。

最后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希望落凤城保持像以前一样的安定宁和,不要因为自己的到来,造成任何的动乱和不愉快。丹药和法器的存在只是想要帮助大家,获得更强大的修为和能力,以便为人族争取更加广阔的生存空间。

谁若是以自己提供的丹药法器,争权夺利为祸一方。以后休想再得到一枚丹药,一件法器。情节恶劣的,自己将亲自出手,予以铲除。希望大家少一些勾心斗角,多一点真诚坦荡,着眼更远的未来,不要紧盯着面前狭小的地方。

之后,又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无论哪个势力组织,只要能为人族做出卓越的贡献,可以优先兑换到法宝。兑换件数,视贡献大小决定。说到这里,令谢春生放出一段视频投影,映射在大厅洁白的墙壁上。

其内容自然是五行属性的法宝样式,以及认主过程和使用方法,并有演示效果的视频影像。毕竟法宝威力巨大,无法在眼下狭窄的空间试验效果。

众人皆震惊莫名,没想到法宝竟有如此强大的威力。拥有了法宝,金丹修士也能轻易击败元婴期修士,这是多么逆天的效果!居然化不可能为可能。大家的眼睛里尽是炽热的光芒,恨不能现在就拥有一件中意的法宝。

接着莫一凡又抖出一件猛料,告诉众人,不要担心得不到满意的法宝。只要你作出了令他认可的贡献,完全可以依照你个人的要求,定制符合自身属性的法宝,因为本人也是炼器师。

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之前也有揣测,莫一凡与炼器师有非同寻常的关联,却无法想象得到他本人就是炼器师。这要多么逆天的天赋,多么逆天的机缘,多么逆天的资源才能将炼丹师和炼器师,这两种高贵的身份,重合到一个人身上。

一连三个逆天缺一不可,造就了莫一凡超卓的能力,超凡的地位。众人竟有些恍恍惚惚,一个人怎能拥有这么多逆天的技能?何况莫一凡本身修为境界也达到了元婴期,这完全不合常理。

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时间,以他的年龄,就算日夜不眠无休无止地投入修炼,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啊!

想不明白最好就不要去想,你要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偏要拼命去琢磨,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要陷入纠结,不是为难自己么?

众人皆震惊于莫一凡的双重身份,纠结于他是怎么修炼成这一身本事的。可是他们却弄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莫一凡不可得罪。即使有个别人想要对付他,却害怕被更多的人镇压。

笑话,要对付莫一凡,岂不是要断了大部分人晋升的道路,强大的机会。谁敢强行动手,必被更多人的攻击淹没,都不需要莫一凡亲自动手,自有众人代劳。谁不想交好如今的双职业大师?只苦于没有机会啊。

酒宴在众人的一惊一乍中结束了,以致竟无人注意到视频投影这样奇怪的东西。事后肯定有人会回想起来,必然会再次刷新对莫一凡的认知。无论是双职业大师,还是这些诡异莫测的手段,皆已超出众人理解的范畴。

莫一凡这一次似是铁了心的要让落凤城的修士患上急惊风,在给了他们翻江倒海的震撼之后,又带给他们无限的希望。

接下来,并没有让众人散去。他请殷长老给他在附近找一块,足够大且空旷的场地。这一点自然难不住大长老,很快就能搞定,只是他不明白莫一凡要那么大的场地干什么。

可是,他的不明白没坚持多久,就陪着众人,被莫一凡再一次折磨了一番已经感到疲惫的神经。莫一凡带着众人刚到达目的地没一盏茶时间,外面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以众人的修为自然能判断出来,这的确就是脚步声。只是疑惑什么人能把脚步的声音,踩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的是这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那么要多少人才能做到?

他们是怎么把这么多人的脚步,汇集得如此统一,踩击在同一个时间点上的?这脚步轰轰的声音,竟有如此威势,如同踩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莫名的感到沉重,感到心慌。

终于,众人从场地的缺口看到了,走过来的一群人。这群人排成一个十人乘十人的方阵,不多不少刚好百人。前面有两个人领队,口中呼叫着口号。这群人服装统一从未见过,神色庄严肃穆,人人双手斜端着一根奇怪的棍子,脚步整齐的如同一个人。

这个方阵完整地走进众人的眼帘,他们方才明白,这脚步声的威势是怎么形成的。这要是让他们自己来做,恐怕很难做得到。这样的方阵不只一个,陆续地有方阵走进场地。

第一方阵此时已到莫一凡面前,前面领队的其中一人口中叫着:“立定,稍息”然后转身小跑着来到莫一凡近前:“一连连长牛子旺向首长敬礼,报告首长,莫氏军团一营一连,应到人数一百零二人,实到人数一百零二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辛苦了!前方一百米保持队形列阵,去吧。”莫一凡命令道。

牛子旺迅速归队,带着队伍去指定地点集合等候。

此时第二方阵也已到了近处立定,领队的其中一人同样小跑着来到莫一凡面前敬了一个军礼:“二连连长羊白劳报告首长,莫氏军团一营二连应到人数一百零二人,实到人数一百零二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辛苦了!一连身后十米列队,去吧。”

“是”羊白劳转身带着队伍去了。

第七十九章 阅兵仪式

接着又一个方阵来到近前,领队中一人依旧是小跑到莫一凡面前敬了个军礼:“三连连长佘进忠报告首长,莫氏军团一营三连应到人数一百零二人,实到一百零二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辛苦了!二连左侧十米列队,保持阵型,去吧。”

“是”佘进忠掉头也带着队伍去了指定地点。

第四方阵准时来到近处立定,领队近前敬礼报告:“四连连长马自达报告首长,莫氏军团一营四连应到人数一百零二人,实到人数一百零二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辛苦了!二连右侧十米列队,保持阵型,去吧。”

“是”四连长马自达也领着队伍去了指定地点。

仍有队伍正步走进场地,正好十个方阵。按照莫一凡的指挥,一连方阵在前,其他九个方阵彼此等距离排在一连后面,形成一个更大的方阵。

所有的队伍阵型排列完毕,众人已被震惊到忘了议论。各自寻思着,也没见莫大师带多少人来我们落凤城啊!那这么多人是哪来的?这些人修为也都不低,都有元婴期及以上的修为。

没想到莫大师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不愧是双职业大师,手下强将如云,看队伍中,化神期的怕也有二三十人吧!这么多强者却如此训练有素,他是怎么做到的?何况小小的莫园能装下这么多人么?

这样的强者,这样的队伍,竟让人没来由的感到了畏惧。可是这队伍的阵势以及每个人那飒爽的英姿,又让人心生热血沸腾之感。众人心潮起起伏伏,同时产生了一股意念,峥嵘岁月,男儿当如是;建功立业,丈夫该如此。

他们如何懂得莫一凡的此番行动,叫做阅兵,类似于古人的沙场秋点兵。这阅兵仪式所展现的军威,是如此的威武雄壮霸气冲天。对敌人来说,这就是一种威慑,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他们才会感到一丝畏惧,再也兴不起敢和莫一凡抗衡的念头。

可这阅兵仪式对自己人来说,就是一种鼓舞,能让人热血沸腾。做为一个男人,就没有不心驰神往的,恨不能化身其中一员。对于军人更是有莫大的凝聚力,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即使他们是强大的修士,照样会被这样的雄浑气势感染。

莫一凡可谓是用心良苦,此次行为意在威慑落凤城修士,也是在鼓励他们奋发图强。希望他们别再把心思花在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内耗中,即使你追求到权势地位,能敌得过这样的军队么?

看着梦游一般神思不属的众人,莫一凡打了个哈哈:“我说诸位,回回神,你们可都是落凤城的领军人物,不会这就被震傻了吧?我们来做个游戏怎么样?”

靠他最近的殷钱两位大长老,这才回转清醒:“小兄弟啊!你瞒得老哥哥好苦啊!”

莫一凡立刻拦住他的话:“少来,我说殷大长老,我还不能有点秘密了?你怎么不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这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么?”

殷大长老一脸讪讪之色,有着一丝不自然。凭心而论莫大师真的和自己很熟么?自己帮他的所谓那点忙,人家需要刻意承情么?以自己之前所为,莫大师若是锱铢必较心肠狠毒之人,自己能否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就好比你帮了一位亿万富翁,一个价值不足百元的小忙。而人家根本不以为意,随手打赏你十万八万,都够你潇洒个数年,不用为生计犯愁了。这究竟是你帮了人家富翁的忙,还富翁帮了你的忙啊?

殷长老与莫一凡之间,就和此例基本雷同。何况之前他还对莫一凡怀有敌意,只不过人家莫大师只是以一,亿万富翁看到一个穷光蛋一般不以为意,未作计较罢了。

殷长老在心里衡量一下自己和莫大师的差距,悄悄将看待小兄弟的想法,换成了面对莫大师的卑微。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生活中常常遇到,比比皆是。

莫一凡通过一系列的作为,奠定了他在落凤城修士心目中的地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用心揣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否另含深意,值得推敲。

这也是有地位的人说话的份量,哪怕这样的人轻哼一声,亦不啻于平地惊雷。就是轻轻的放一个屁,那也是不同凡响的!若是你地位低下,就算你蹦得再高,叫得再响,会有人在意你么?很可能把你当成猴子。

钱长老适时掩饰了殷长老的尴尬,不说两人之间多年的交情,单只论这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处事手段,便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老人精。

他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既表现出对莫大师的尊重,又解开了老友的窘境。他说:“莫大师刚才所说的游戏是指……?”

“呃,是这样的,你们大家也都是落凤城的精英,修为大多达到了化神之境,人数也有百十人。这样,你们一起,在前面任选一个方阵比试。”众人皆竖起耳朵听莫一凡说出了他的想法。

“比试?如何比试?莫大师是想……?”殷长老也恢复如常,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大家听好,机会难得。你们可以任选一个方阵全部出手,但凡能击伤击倒方阵中任何一个人,便能得到一件个人满意的法宝。”

众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这有何难?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选择了一个平均实力最弱的方阵,大多数人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虽然有以大欺小之嫌,以他们的实力地位,做出这样的事有些丢脸。

可是为了得到一件法宝,要知道那可是法宝啊!不是法器。法器就好比是别人家的孩子,虽也听你话,却养到死也不可能跟你贴心。法宝就不同了,它可以认自己为主,血脉相连心意相通,就像自家的孩子,培养的好那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与法宝相比,脸面算什么东西?得到一件满意的法宝是什么心情?就像亿万家财无人继承,偏偏到老了意外生了个儿子,那种惊喜与兴奋的感觉,外人如何能理解?

为了得到法宝,这张老脸不要也罢。何况是莫大师自己说的,可以任意选择一个方阵的,就不相信我们这多化神期高手敌不过同样多元婴期的小修士。也许人家莫大师同情我们,要给我们送法宝呢!

众人心里计较已定,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期期艾艾地看向莫一凡:“这个,莫大师此话当真?”

“岂有虚言?”莫一凡微笑着答道。

“不过,你们要是输了呢?”

“我们?会输?怎么可能?”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们要是输了该如何?”

“莫大师莫要小瞧我等,若我等真的输了,日后唯莫大师马首是瞻绝无虚言,谁敢不从众人共伐之。”众人有些羞忿,绝不相信自己等人在如此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会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也不要你们为我做什么,只希望你们同心协力为人族大业作一份贡献,此后不得相互算计争权夺利。要争就去野外争,为人类争一片朗朗乾坤,为自己争一个名垂青史!”

莫一凡说的话相当有感染力,众人皆听的热血涌动心驰神往。殷钱两位长老也很兴奋,却不想参与比试。他们也不敢提醒众人,甚至是自己家族的人也不敢暗示。他们怕坏了莫大师的安排,那就得不偿失了,可是他们自己却不想再经历那种诡异的攻击了。

莫一凡调出众人指定的方阵,留下一个方阵在一旁压阵,其他方阵命令他们回转莫园。很快八大方阵在轰轰的脚步声中,整齐划一有条不紊地退出了场地,空出了比试所需的空间。

第八十章 手段人心

“可以开始了”莫一凡提醒道,嘴角依旧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落凤城修士只剩下殷道言、钱列仙两位长老,其余人各自施展自己最拿手的攻击手段,满怀信心地向不远处的方阵冲去。

仍旧保持阵型的方阵,在众刚动身的刹那,也不慌不忙地相互穿插,变成了另外一种阵型。这种阵型依然整齐有序,却可以让各自都有了,不会相互阻挡的攻击线路。

落凤城修士飞速向变换了阵型的队伍迫来,尽管修为上有很大的悬殊,但莫一凡的部队并无丝毫的慌张。每个士兵脸上皆沉静如水,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们动容,即使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

近了,更近了,就在落凤城修士们快要接近到五十米的距离时,这个连的连长猛然一声大喝“开火”,随后百余道众人看不到电磁波,集束向冲来的修士扫去。

一时间,所有冲过来的修士就象失事的飞机,滑翔着栽向地面;又像是在集体演示物理学运动轨迹,纷纷化为抛物线,跌落在莫一凡的部队面前,无一例外。

这回没有人震惊了,该震惊的人都已人事不知昏迷不醒。有时候人事不知也是一种幸福,至少不用纠结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用承受心灵受到巨大撞击的震撼。莫一凡的人对此习以为常,殷钱两位长老有过经历,也有了心里准备,这一次无非场面更宏大而已。

莫一凡面色从容地吩咐:“一连长,五连长,把这些人运回莫园。”

然后转身就走,先回莫园去了。殷钱两位长老不用他招呼,亦随在他身后而行。剩下两个连队负责运送人事不知的落凤城修士。

莫园虽说不大,容纳三四百人的场地还是有的。莫一凡已在那里等候,殷钱两位长老跟在他身旁,不发一言。

不一会,每两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其上躺着一名落凤城的修士。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找来的这种奇怪的,抬人的东西。殷钱两位长老很是疑惑,偶尔又想,也许躺在上面很舒服吧?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此刻也只有他们才能有了。

毕竟这些昏迷的修士,皆是落凤城掌控一方势力的头脸人物,总不能把他们提在手里送回来吧。这事,莫一凡显然早有安排,也显示出他对落凤城的人还是关心尊重的。

不足顿饭工夫,百余昏迷之人已被整齐的排放在场地上。所有士兵退在一旁等候着下一步的命令,否则他们就像雕塑一样,整齐排立着。

莫一凡取出十来个玻璃制丹药瓶:“一连长,你带人负责给他们喂服丹药。”说着,手指向担架上的那些人。

“五连长,带人回本部恢复日常作息,等候下一步行动命令,去吧。”

喂服丹药工作很快完成,一连也被莫一凡遣回本部。钱长老东张西望,他自己的庄园岂能不清楚,根本不可能容下之前那么多人在此生活,可是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丹药的效果自不用说,没过多久众人先后醒来,皆茫然失措,心思似仍在比试之中。可睁开眼睛,场地却已经换了,这是怎么回事?正在他们想要开口询问时,莫一凡开口了。

“大家安静,趁着药力尚未散尽,你们自行炼化吸收一下,可以获得令你们意想不到的好处,要不,可就浪费了。至于其他的问题,稍后再说。”说罢盘坐闭目,等待众人炼化药力结束。

丹药被动为人体自行吸收,药效也很显著,却远不如主动炼化吸收的效果好。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众人遂不再犹豫,直接运功炼化药力。其他事情可以慢慢解决,丹药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剩余的药力炼化也没用多少时间,半个时辰后,众人陆续收功。大家都很沉默,并未追问前因后果。这倒让莫一凡高看了他们一眼,毕竟这些人都是掌控一方的人物,岂能看不透事情的本质。

无须去管莫大师的初衷是什么,至少他们都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不是么?若莫大师真要害他们,又何须帮他们提升神魂力量?这人情可欠大了,虽然这帮助的方式有些古怪。

再想想莫大师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竟发现无不是为了落凤城的修士们好。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等人,都像是那老鼠打架一般,只知道窝里横,只看见眼前这一点点利益,这不是鼠目寸光是什么?

既然输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听莫大师调遣好了,现在反悔也晚了,还是给自己留下点遮羞的东西吧!何况就算臣服于这样的双职业大师,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或许还能让自己大道途中更快的前进。

见众人都默不作声,莫一凡笑了笑说:“大家想必都取得了一些收获,我能帮到大家的,暂时也就这么多。请大家记住我说的话,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现在就都散了吧。”

“莫大师,莫大师,我们输了,都输得心服口服。请莫大师放心,我们一定愿赌服输,就算为了法宝,我们也会按你说的去做,何况是对我人族有益的事。”

“莫大师,老夫活了如许年头,没想到竟不如你这位年轻人看的长远,看得透彻,现在想想老夫惭愧啊!”

“莫大师如此年纪竟有心怀天下,海纳百川之胸襟,更是心牵人族大义,我等愧莫如之,莫说有赌约在先,即便没有也当谨遵大师吩咐,否则岂不枉为人族!”

“莫大师,其他人我不敢保证,我今替我北斗派在此立誓,必依大师所言,若有违背,天人共弃之。”

“莫大师,我横江门人少势弱,原本就在夹缝中求生存。今日我横江门愿附大师骥尾,为大师牵马坠镫,效鞍前马后之劳,万望大师俯允。”

“莫大师,老朽活了千余年,阅人无数,未尝遇过如大师这般天赋异禀学究天人的惊才绝艳之辈,以大师之年纪,又有此卓越的成就,实乃空前绝后的风流人物。老朽愿与大师作忘年之交,望与大师常来常往,互相促进,以便更好的为人族大业尽一份力。”

“莫大师,此物乃我家祖传之物,传说有无尽妙用,只是我辈才疏学浅,难解其中奥妙,愧对祖先。今送于大师把玩,以大师之才必不会令宝物蒙尘。如此既报大师提携之恩,又能对祖上有个交代,恳请大师笑纳。”

“莫大师,我观你尚无良配,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是尽早成家立业为好。老夫有一女,年方二九,天生丽质,正当及笄之年,愿配于大师侍奉枕席,照应大师起居,你看可好?”

“小兄弟,你我本有误会,岂知小兄弟却以德报怨,不仅未与老哥哥计较,反而助我提升修为,赠我价值连城之宝物。此恩深重,老哥哥愧受了。多话不说,日后但凡小兄弟需要炼丹炼器之材料,令人传句话,老哥哥当倾我殷氏家族之力,为小兄弟办妥。”

“莫大师……”

“莫大师……”

“莫大师……”

莫一凡直听得头皮发炸,终于在神经脆弱中明白一个道理。无怪乎古往今来,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选择让手下出头办事,很少亲自出面。若非事关重大,绝不会露脸人前。

若是无关巨细事必躬亲,遇着这般情景岂不被烦死?任谁也经不起这般狂轰滥炸啊!并且还急不得恼不得,生生听魔音贯耳,怎一个惨字了得?莫一凡发誓自今而后,绝不与太多的人会晤,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

看来自己在坠月城的做法是对的,这一次怎么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呢?这一个个的,有阿谀逢迎的,有推荐女儿的,有请求结交的,有赠送礼物的,有自荐效劳的,有借势贴靠的,有偷换概念的,有赌咒发誓的,貌似都占据了大义或道德的制高点,都有其强大的理由。

第八十一章 妖兽战宠

莫一凡被烦了个半死,总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他稍感欣慰,要不岂不是白遭了这份罪。他这一系列的手段,意在压制落凤城城修士,免得他们想入非非,妄动无名。

先将他们吓了个差点神经错乱,自感难撄其锋;再喂给一颗甜枣,尝些甜头;最后给他们画了一张大饼,让他们热血沸腾,对未来无限憧憬。

其实他就是不想他们轻举妄动,乱了落凤城原来的平和秩序,给自己积累资源的过程带来麻烦。哪有他说的那么好,还帮助人族提升修为实力,难道丹药法宝不用人家拿资源来兑换?

又说什么人族大义,大义是什么鬼?资源采集积累到位后,他就拔腿走人了,这大义就和他没了半毛钱关系。但不管怎么说,劝人努力拼搏积极向善,总是好的。

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也不枉他费了这一番心机。落凤城自此再无人敢打他的主意,甚至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和他打好关系,希望从他这里获取更多的助益。

从之前的那一番狂轰滥炸就可以看出来众人的心思,可惜莫一凡实在是被他们的热情吓着了,不得不进入隐身状态。

原来莫一凡还要考虑平衡各势力的实力,现在好了,生意全部放开。只要有资源,你尽可去店辅兑换自己所需,没有任何限制。相信没有谁会为了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去得罪一位双职业大师。

修为晋升至元婴期,店铺的运行也步入正轨,经营环境也平和安宁,在落凤城莫一凡再无后顾之忧。他的化形妖兽军团也有了一个营的兵力,也就是一千人。

他开始重复坠月城时的模式,去野外开荒。一半留守城里应付突发状况,一半开荒采集资源。如今他也算家大业大,这么多的人力资源不加以利用,岂不是严重的浪费?

而且答应许晋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他可以无视许晋的看法,却不能不顾及许如是的感受,总要给她一个名份才是正理。虽说修士不重这些小节,许如是也不会说什么,可莫一凡却不能等闲视之。

一味地拖沓迁延,就是对许如是的不尊重了,莫一凡哪能让心爱的人,平白受这样的委屈。目前只要解决驻地的问题就行,而且如今这问题对莫一凡来说已不成其问题。他是个念旧情的人,这个问题就交给殷道言去解决好了。又不会薄了他,便宜谁不是便宜?

平时他的军队可都住在神舟号里,也就是星灵的空间。他一走神舟号是必然的乘坐工具,莫园哪能容不下这么多的人。他和许如是回坠月城也不需要这些人手,就让他们留下采集资源,守护店铺,两不耽误。

其实他可以直接传送回坠月城的,出来时已在坠月城莫府建了传送阵。现在莫园里的传送阵也早已建成,座标也调试对接成功,装上能量晶石就可以开启传送。虽然传送阵不大,传送他和许如是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莫一凡却选择驾神舟号往返,主要目的还是绘制两地之间的地形图和资源分布图。所以他不打算顺来时的路回去,而是沿左侧绕一个大圈去坠月城。等回落凤城时再沿右侧绕一大圈,就可以尽量扩展侦测范围。

莫一凡派人邀请殷大长老来莫园议事,殷道言听闻是莫大师的邀请,赶忙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匆忙来到莫园。只要是莫大师的召唤,还没有人自大到可以置之不理,说不准就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大长老,我想要扩大莫园的规模,至少要够三千人左右生活无碍才行。你可有办法弄到周围的的地皮?当然是要人家愿意置换才好,切不可以势压人。若是对方确实不愿,我情愿另觅其他够用的地方。”

“大长老,你可与钱长老一起合计、合计,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便劳烦你们帮我在附近物色一个合适的场地,只是速度要快。”

“带两头金丹期巅峰的妖兽过来。”

不一会,牛得禄带了两头妖兽过来,一头草原风狼,一头丛林斑纹虎,这两头妖兽虽只是金丹期巅峰境界,可它露出的森然气势竟不输元婴初期的人类。

殷大长老被吓了一跳,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弄两头活妖兽过来,是要杀了吃么?吃的话也用不了这么多啊!这现杀现煮的勾当,恐怕也只有这位诡异神秘的莫大师玩得出来了。

“殷长老莫要疑惑,这两头妖兽便是送与你的礼物。”

“给我的礼物,我要它有什么用,还不是杀了卖材料?”

两头妖兽听他如此说话,竟都呲牙咧嘴地冲他低吼,似乎想要攻击这个讨厌的人类。它们皆有不低的灵智,听得懂人类语言。

“莫要放肆,他以后将是你们的主人。”

莫一凡呵斥了两头妖兽一声,复又转头对殷长老说:“大长老有所不知,我是把它们送与你,是做你的战宠的,日后还请善待它们。”

“做我的战宠,怎么可能?我们落凤城又没有驯兽师,怎么把它们收为战宠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莫大师你还是不要戏耍老头子了。”

两头妖兽很人性化地,带着鄙夷的目光斜睨了殷长老一眼,似是笑他没见识一般。

“大长老误会了,若不能让你把它们收为战宠,那我把他们送给你干什么?”

“这样,你先逼出两滴精血出来,我来帮你完成认主仪式。”

随后又转向两头妖兽:“你们也各自给我一滴精血,莫要耽搁,跟着大长老也不辱没了你们。若是你们表现够好,我会考虑帮你们化形的。”两头妖兽倒是没什犹豫,各自逼出一滴精血,给了莫一凡。

莫一凡控制着两滴妖兽精血分浮于面前,双手十指若蜂蝶乱舞,掐出道道法诀分别融入那两滴精血中。两滴精血刹那间化为两团血雾,随后竟幻化成一种诡异的图纹,像是道纹,又像是某种图腾。

殷大长老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心中再次翻起惊涛骇浪。他都不知道被莫一凡打击惊吓多少回了,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莫一凡了,谁知又被他打了这张老脸。

“你,你,你难道还是驯兽师?天啊!你还能让人活吗?莫,莫,莫大师,你,你告诉我,你倒底还是不是人?”殷长老语无伦次,开始怀疑人生。

“大长老,快点给我你的精血,不然你就要失去两头战宠了。”莫一凡提醒殷长老速度快点,认主仪式已开始,中断就等于失败。他甚至有点埋怨殷长老,都是一把年纪的化神修士了,心理素质还这么差。

他就不想想自己有多变态,能怪人家殷长老吗?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说,殷长老也不可能相信啊!这情况既没有天理,也不该存在。

他抖抖索索地逼出两滴精血,还没来得及递给莫一凡,已经被其摄了过去。又是一阵手诀翻飞,连同殷老的精血一道,融入了两团妖兽精血之中。而后分成四团血雾,化成虚影,分别隐没在两头妖兽和殷长老的眉心之内。

瞬间,殷长老神魂中清晰地感应到了,两头妖的和他的联系。甚至他现在可以掌控两头妖兽的生死,连妖兽的魂魄波动也可以随时感应到,妖兽的喜怒哀乐,在他的神魂里看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妖兽战宠,自己的宠物?这就是驯兽师的能力?莫大师到底有多变态啊?似乎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幸好他不是狠毒之人,幸好他重情重义,可笑自己当初竟想与他为敌。

自己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吗?幸好有这么多的幸好,要不自己怎可能得到两头妖兽战宠啊!落凤城连一头筑基期宠物,都没有人拥有,自己竟然一下子获得两头金丹期巅峰的妖兽战宠,这是什么概念?

第八十二章 大彻大悟

“大长老,你帮过莫某人的忙,落凤城我并不熟悉太多的人,也不想去熟悉。与我多有交往的唯你与钱长老尔,我很重视这份情谊。这两头妖兽,望你能善待,让它们帮你维护落凤城的繁荣稳定,为人类多作贡献,切不可倚恃它们为恶。”

莫一凡一番话语重心长,声情并茂。殷长老竟然眼眶泛红,微有湿意。修炼多年的老人会被年方弱冠的年轻人感动,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竟让人生出乾坤颠倒的感觉。

殷长老想不到莫大师这般地位尊崇的人,也如此重情重义。这与年龄无关,身份摆在那里。平素欲求一面而不得,心里还颇有些怨气,如今想来却是会错了意。别看人家年轻,可人家身怀逆天的技能啊!还不止一样两样。

这一身的本领难道不需要花费时间修习?自己承了人家多少情?那些丹药要时间炼制,法器要时间炼制,那么多的礼物也是要花时间制作的啊!他自身也要修炼,哪有多余时间花费在迎来送往上啊?

自己没站在人家的立场上,不知别人的辛苦,谁知莫大师却从未忘记过自己。连驯兽师的身份,也都是让自己最先知道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自己枉活了这般年纪,反不如莫大师通晓人情世故。

人类常有的通病,便是以自我为中心,不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以致凡是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或遭受了委屈,从不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皆归咎于他人。若是他……,自己就不会……。若是他能……,我何至于……。

在实际生活当中,这样的公式,几乎可以套用在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总会有诸如此类的情况发生,上至帝王达官,土豪劣绅,下至贩夫走卒,升斗小民,谁能逃脱?

殷长老想明白了问题所在,心中释然。暗恨自己心胸何时变得如此狭隘,就是莫大师不再理会自己,那也是人家的事情,需要在意他的感受么?莫大师又不欠自己什么。

“莫,莫大师,我还能叫你一声小兄弟么?”殷长老有点迟疑,有点惭愧,似是很在意莫一凡如何回答。

“枉我老头子自以为历尽世事,堪破人生,竟未曾想有莫大师这般人物。或许以前老头子我尚且存有功利之心,为家族为子孙蝇营狗苟,不若莫大师如此年轻,却活的光明磊落,真情真趣。”

“老头子我亦非天生性情凉薄之人,追腥逐臭之辈。今有感于莫大师的高风亮节,羞惭于自己的往日所为。此刻该放下心中的枷锁了,家族的兴盛,非是我一人能左右;子孙亦自有子孙之福,岂能尽如人意?”

“今日我还想叫你一声小兄弟,不为别的,只为日后能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似小兄弟这般心中无私天地宽,事能知足心常惬。”殷长老似已大彻大悟,带着祈盼的目光,注视着莫一凡。

莫一凡也未想到自己的一番作为,竟然使殷长老的心境得到这样的升华。他不过是想殷长老身为地头蛇,又是大家族的长老,做事自然快捷便利。送他一些对自己无关紧要的礼物,也是人之常情。何尝想过能让他对人生有此彻悟,莫一凡很怀疑自己有没有他说的那般高尚。

“大长老,称谓只是一个符号,可以让我们认识对应的彼此,无须刻意。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大长老当我是小兄弟,小子自然就是你的小兄弟。只是这年龄……。”

“有道理,有道理,无妨,无妨。小兄弟对兄弟二字的解释竟是如此精辟,包含着人生哲理啊!你我原非同胞,我当小兄弟是兄弟,小兄弟自然是我兄弟;小兄弟当我是兄弟,我自然也是小兄弟的兄弟。”

“果然是这个道理,兄弟,兄弟,彼此之间互相认可才能成为兄弟。理解、信任、包容、支持、生死相托、贫富不易、患难与共、永不言弃,这才是兄弟!哈哈哈哈哈!天地之间有此兄弟情义,年龄算什么问题?哈哈哈哈哈!”

殷长老开怀大笑,脸上岁月的刻痕似也抚平了许多。多少年没有释放心中的喜悦了?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值得开心喜悦的事情啊!生存艰辛,常有挂碍,如何开心得起来?

谁知一朝顿悟,想通了很多道理,解开了心中的疙疙瘩瘩,竟然让自己如此开心。而这一切皆是小兄弟所赐,细论起来莫小兄弟真乃老头子的福星啊。自与他相遇,屡获珍宝,如今又开解了心中迷惑,这是何等的情义?

心结轻易难解,解开了何止是身心愉悦这么简单,连桎梏他多年的,突破修为的瓶颈也因之松动。小兄弟果非常人啊!只言片语亦是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大喜大悲往往最易触动人的神魂,致人心境浮动,结果亦因人而异,或好或坏。而生活中的点滴竟也能使人顿悟,这就不是常人可以掌控的。莫小兄弟能以常情点化自己,正是因他胸襟广博,智深如海啊!岂是常人所能为?

莫一凡见殷长老似有所悟,索性再点化他一番。

“大长老,人在红尘中,处处皆是诱惑,处处皆是迷雾,处处皆有牵绊,难有半刻得闲,一步不慎便坠入苦海深渊。虽能打熬心志,却也使人愈陷愈深,积重难返。若无高人引渡点化,岂不是从此再难追寻大道?”

“世外高人,世外高人,难怪高人都在世外,不肯沾惹红尘。难怪小兄弟不愿意多接触城中修士,你这是要保持神魂清明,心境通透啊!这才叫修炼,这才是追寻大道的正途啊!”殷长老眼睛越来越亮。

“红尘滚滚,功名利禄迷人眼,红粉佳人断人肠,娇妻子孙惑人心。岂不知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忙。帝王将相,功盖千秋又如何?难逃盖棺论定黄土一抔。红粉佳人惹人挂肚牵肠,痴缠情孽,却不知红颜易老,免不了岁月剥蚀,终显骷髅本相。”

“娇妻温柔惹人爱怜,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能为你滴泪几颗?能为你几日心伤?子孙呢?他们只会从你这里恣意索取,又何时把你放在心上?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有几许?”

“大道本就渺茫,道途艰险方向难觅,终日在红尘中沉沦奔忙,却又去何处寻找希望?看得透,红尘亦可历练人心;看不破,寿元一尽万事成空,不过是美梦一场。大道在何方?路就在自己脚下啊!”

莫一凡便若资深长者,循循善诱,至于殷长老能收获多少,只能看他自己了。有一种道理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今能说的,自己都说了,他能否意会,也不是能强求之事。

殷长老低首沉思,莫一凡也不打扰。便是师傅教授徒弟,也要让他有个融汇贯通的过程,是以莫一凡并不着急。殷长老思考的越久,越容易收获更多,若是充耳不闻,又能有何收获?他若是扶不起的阿斗,莫一凡又怎愿对牛弹琴?

相逢即是有缘,殷长老本质不是无常恶毒之人。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何况殷长老相助自己颇多,稍加点拔也是结下善因,莫一凡何乐不为?

莫一凡的话说的很直白,殷长老仔细咀嚼,发现自己竟然全部中标,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若非莫小兄弟直言不讳,自己岂非深陷彀中无法自拔?自此与大道无缘!

勤修只为觅长生,

岂知自身陷红尘。

局中迷雾难自解,

道途尚需引渡人。

殷长老暗自庆幸,抛开家族子孙并非就是寡情薄意。自己纵能护持一段,若他们自身不努力,终究难以持久。自己劳心费神,大限一至,又拿什么去过问?为此耽搁修行,岂非本末倒置?

唯有自己不断地超越,始终站在巅峰。即便自己不过问家族,谁又敢轻易袭扰?错了,一直以来自己都做错了。

第八十三章 当头棒喝

殷长老目光恢复了清明,转向莫一凡。这可不是小恩小惠,说是再生父母亦不为过。若不是莫小兄弟指点,自己又能活多久?为家族子孙护航多久?

自己不过化神中期,莫说巅峰,连后期都未曾达到。如今已寿至一千七百多岁,而寻常化神期修士也不过两千寿元。细数余生,只剩两百多载,倏忽即过。

殷长老脸色忽转沉重,心中暗自悔恨,悔自己执迷不悟,恨子孙无能,无人能代自己分忧。一直以来,自己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为家族子孙操劳,以致误了修行。

若不深思尚不觉得,莫小兄弟这一点醒,才知自己寿元无几。到时口眼一闭天人永隔,家族子孙再也与己无涉。过不了多久,谁又还记得自己?就等那四时的香火纸钱?坟头衰草也不知有无人去打理?

红尘,红尘,果真误人!兢兢业业修行一生,却不知道心早已迷失在红尘。小兄弟啊小兄弟!缘何不曾早相遇?老哥哥与你相逢恨晚啊!

殷长老诸般思绪纷至沓来,庆幸、喜悦、惊心、悔恨、愤懑交织在一起,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莫一凡见此情景,暗自寻思,是不是玩大了?这殷长老的心境波动如此之大,看来被自己刺激的狠了。也罢,再添一把火,或者能让他走的更远,便宜这老头子了。横竖落凤城的事都落在他身上,也不算亏。

“呔!大长老!你真的放下了么?如此神思不属,何日得成正果?”莫一凡大声责问,语音如震雷在殷长老耳畔轰轰炸响。

“呃!小兄弟你说什么?”殷长老魂游天外忽然惊醒,并未听清莫一凡说了什么。

“我问你,你真的放下了么?”

“老哥哥无事,小兄弟放心。我只是在想,我以前是不是都做错了?”

“如何不是你的错?忧心家族本是好事,持心过重却是本末倒置。你立身族中,原是想令家族传承千古长盛不衰。却不知因你的强势,压制了族人进步的希望。有些人因有你的存在,无须他出头操劳,乐得自在。”

“有些人,有心为家族奋力拼搏,却看不到出人头地的希望。正是因为你时刻压在他们头上,久而久之,锐气磨尽勇气挫伤沦为寻常。”

“再说你的子孙有你宠惯,衣食无忧无人敢惹,遂成纨绔无所事事。生活如此安逸,哪还有勇猛精进吃辛受苦的勇气?你如何指望他们代你分忧?”

“须知温室里培养的花朵,怎能经得风雨?看不到希望的族人,再努力又有何用?你说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又是谁的错?”

“果然是错了,是我错了,呵呵!是我错了!”殷长老神色颓废,任谁努力了一辈子,却被人告之,你都做错了。这种打击有多少人能受得了?可大长老这样强势之人,平时族中谁敢劝说?

大长老认为,他为家族操劳理所当然是对的。族人尽在他的荫庇之下,他又岂容族中小辈置喙?质疑他的功勋?

对与错,哪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不到最后的结果出现,无法得到验证。便是帝王将相,也只有千秋功过后人评说,当时谁敢?不要命了么?就是敢,他们又能听得进么?

“有一天你倒下了,族中无人领军,其他势力谁都能上来咬一口。子孙后人亦没了你的庇佑,莫说外人,便是本族之人恨他平日颐指气使,也会欺他一欺,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若想明白了,自当激流勇退。此后着意培养族人,狠下心来磨砺子孙才是正理。否则终有一天树倒猢狲散,苦果自咽。”

“这个世界没了你,日头照样会升起。族中你能做的事,别人一样会做的很好。你在幕后看着他们发展壮大,难道不感到欣慰?缘何一定要死死攒在手里,不肯放弃?”

“你可知人心的心字怎么写的?心字三个点围着一座椅,三点个个想要往外蹦,你越想把他们守在身边,他们会蹦的越远。何不顺其自然,他们要蹦就让他们蹦,剩下椅子你想坐就坐,想立就立,何等的宽松惬意?”

“这样他们才会团结在你周围,不会远离。你才会腾出时间,勤勉修行。若是你一直站在落凤城的巅峰屹立不倒,谁又敢谁又能把你的家族怎样?话已至此,便是顽石亦当点头,还不醒悟,更待何时?”

莫一凡之言若当头棒喝,又似晨钟暮鼓涤荡人心。其语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深入浅出,言简意赅。句句直指殷长老沉沦迷惑之处,字字皆是指引他挣脱苦海重返岸边的金玉良言。

殷长老本是修至化神境的修士,悟性自是不低,经莫一凡一再点化,顿时神清目明,身上气势多了一丝淡然,少了几分纠结。竟有如释重负,飘然欲仙之感。瓶颈亦随之再度松动了几分,只须闭关稍加体悟,必然进阶有望。

也是殷长老平日尸位素餐,相熟之人皆与他一般沉沦苦海而不自知,如何看得清灯下的黑暗?此次能得莫一凡指点,也是他莫大的机缘。

莫一凡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人,灵魂穿越而来的,年纪虽轻,见识却是不浅。在那信息爆炸的时代,阅读过多少文献汇编,那皆是前人总结的经验之谈。即是佛道两家的经文典籍,也没少看。

指点殷长老这样,修行体系并不完善的修士,自是轻轻松松毫无悬念。虽非他自身的体悟,见识却也是修行中不可或缺的。否则什么都要自己去慢慢摸索,他怎能快速修到今天的境界,如何拥有那一身的技能?

“恭喜大长老,心境有所突破,来日进阶必然水到渠成,毫无滞碍。”

“此皆是小兄弟所赐,不然老哥哥便是寿元耗光,亦难有寸进。红尘俗务果然迷人耳目,惑人心志。若不是小兄弟指引,老哥我只怕难归正途。此番得以斩去俗念放下过往,却是欠了小兄弟莫大的恩情了,你叫老哥我怎生偿还啊!”说完朝道莫一凡便鞠了一躬诚意十足。

“大长老既当我是小兄弟,如何却这般生分见外?这也是你的机缘到了,我不过多言几句,岂敢居功?”

莫一凡话虽说的轻描淡写,殷长老哪能真的就当真了。小兄弟不过是为自己保全脸面,故意轻轻的带过罢了。他也就不再揪住不放,否则反倒让小兄弟为难。

“莫小兄弟,大恩不言谢。你我既为兄弟,殷氏家族皆我后人,亦是你的晚辈,但有所需尽可吩咐,这也是他们的福气,更是他们应该孝敬的。他日若得一丝空闲,当替老哥训导他们一番,免得他们这些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

这一次殷长老确是情真意切,倒不是刻意想要为后辈谋取好处,莫一凡自是看得分明。心道如此也好,将殷氏家族引上正途,也能更好的维持落凤城的秩序,于己不无益处。

“殷老哥言重了,但有闲暇时间,必去府盘桓数日,以尽我一番心意,也可让老哥你少些顾虑,放心修炼早证大道。”

听得莫一凡如此说,殷长老大喜过望,一直以来莫小兄弟皆以大长老相称,何曾叫过他一声殷老哥。这称谓的变化,证明小兄弟认可了自己,而非总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何况小兄弟又答应,有时间便替自己指点一下后辈,这可是莫大的喜讯啊!那些不成器的小兔崽子,能得这般造化,再不知珍惜,那我何必再空自操心?

“莫兄弟,老哥我就先告辞了,且先回去解决了地盘的问题,再来向小兄弟报喜。”殷长老这才想起来,莫小兄弟着急的地盘之事尚未解决,却已耽搁半日时间。

“也好,殷老哥慢走。”驻地之事莫一凡的确着急,也就不再挽留殷长老。

第八十四章 地盘风波

莫园要扩建达到莫一凡所需的要求,还得置换到,分属三个势力的几处产业。殷长老离开莫园后,便直奔第一家,欲要劝其卖与自己,然后再送给莫小兄弟。

承了莫兄弟那么大的情,就是家族属地他都愿意出让,莫说几处小地盘。他亲自前来洽谈的第一家,正是那横江门所属之地。当初那横江门门主倒是打的好主意,欲投效莫小兄弟门下,以借势崛起。

按理说他自不会拒绝这点要求,殷长老也觉得应该有很大的把握拿下。若是以自己的身份谈不妥,便只好说明这是莫大师的意思,想必他不会作难了吧?

殷长老在落凤城也是数得上的人物,欲见横江门主自不会有什么难处。门卫禀报之后,很快就见到了横江门主。客套了几句,便直奔主题,道明了来意。

“冯门主,你的这块地能否卖与老夫?有何要求你尽管提。”

“殷长老怎会突然之间想要买我的这块地?我要是卖了,横江门却要去何处落脚?”

“冯门主若只担心无处落脚,倒是好办,我自可另觅一处与你交换,甚至比你现在的驻地要大得多。冯门主意下如何?”

“呵呵!多承长老关照,我横江门如今住的好好的,不欲劳心费神另迁他处。这么多年来也住习惯了,故土难离啊!”

“冯门主,老夫的确是诚心诚意想要与你交换,你若有为难之处尽可提出,缘何尽以这些理由搪塞老夫?还请冯门主仔细斟酌,老夫断不会薄待你横江门。”殷长老脸有愠色。

“殷长老又何故非得图谋我这块小小的地方?以大长老的身份地位,欲求何地不可得,何苦却要与我横江门为难?”冯门主也是不松口风,只打定主意不想搬离。

的确,殷氏家族何等的庞大,却于突然间想要交换自己这块地方,其目的很值得怀疑。在没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之前,岂能轻易做出决定?

“冯门主当真不肯给老夫面子么?我又不会强要你的,出钱购买也可以,交换也可以,即使还有困难,老夫亦答应助你解决。如此你都不肯松口,是要刻意刁难老夫么?”殷长老脸上怒色更甚。

不过一个小小的横江门,若非小兄弟不欲生事,依着自己以前的性子,抢了他的又如何?何须如此受这提不上手之人的腌臜气。心里恁地不痛快。

“大长老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小门小派哪敢与殷大长老刁难?实是在此可托庇莫大师之威,无人敢欺我弱小。若是另去陌生之地,岂不是置于群狼之中,顷刻间就被撕得粉碎?”

那冯门主见殷长老脸色不好,也不往死里得罪,遂又寻一强大的理由,想要蒙混过去。殷长老愈是急着想要这块地,他愈是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放弃,说不定其中会有什惊天的秘密,若是错过,岂不是平白便宜了他人?

“若是冯门主仅有此担忧,倒也好办,只需在我家族属地,选一地盘安居即可。老夫当保你横江门平安无事。”

“这个,这个如何使得?岂不是要给大长老添麻烦了?”冯门主支支吾吾,却将自己堵进了死胡同,进退两难。

“无妨,我要照顾你一下,谁能说得出什么?既如此,你且随我去选择驻地。尽快办妥我还另有要事,哪有时间耽搁。”

“大长老能否告诉晚辈,为何偏要置换我这块小小的地方?也好解晚辈心中疑惑。”

“唉……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就知道勾心斗角疑神疑鬼,你以为你这块地里有宝么?若不是莫小兄弟想要扩建莫园,谁会在意你这一亩三分地?”殷长老显得有点不耐烦,还是提出了莫一凡的名字。

“原来如此,大长老你早说啊!既是莫大师所需,自然没有问题。若是莫大师答应收下我等,这块地便是送与他又有何妨?”

“你想多了,莫小兄弟何等身份,哪有时间顾及你们这些人,你还是收起这些非份之想。也就是小兄弟心善,不愿你等利益受损,也不愿强迫你等,照我的意思,何须如此麻烦?”

“唉,罢了,罢了,大长老位高权重,自是不将我等放在眼里。我们也只是想要好好生存下去,谁知如此艰难。莫大师身份显赫事务繁忙,确也无暇顾及我等位卑言轻之人。”

“我横江门虽小,却也都是有情有义之人。莫大师对我们整个落凤城恩高义重,我横江门又岂能例外?既是大师所需,我等这就搬离,便以此地报大师恩情之万一。”

冯门主倒也有些骨气,懂得知恩图报。立时命令手下集合,收拾东西准备搬离。竟置殷长老于不顾,当他是透明人一般。

世事本就如此,我既对你无欲无求,你再摆那付高人嘴脸,谁愿多看你一眼?人到无求品自高啊!

殷长老却不能让此事就这般算了,若是小兄弟得知经过,岂不是让他有挟恩图报之嫌?以他的脾性,断不肯占人便宜的。

“冯门主何须如此?你还是随我去选一处安身之地吧,莫大师岂是肯占你们便宜之人?若是你不愿意,我也可付给你灵石,绝不低于你这块地的价值,你看如何?”

“呵呵!大师要用到我的地盘,那是看得起我们,也是我等的荣幸。我收你灵石算什么?你又不是莫大师。”

殷长老被冯门主怼得老脸泛红,却也无可奈何。今时不比往日,莫小兄弟,希望大家和平相处,他也不敢轻易惹事生非。外人都能持戒守训,自己做为他的老哥,反而带头生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自己这个冒牌的老哥,刚得到小兄弟的认可,回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岂非坏了在他心中的印象?到时这张老脸要往哪搁?

“冯门主误会了,莫大师委托老夫办理此事,你看我也没逼你们吧?该付的代价还是要付的,要不莫大师也不会接收你的地盘。你还是选择置换或收取灵石吧!”

“老夫个人建议你在我家族属地,选一处地方安身,我必护得你横江门安然无事。生意方面我亦可就近照顾一二,你看可好?”

“呵呵!殷长老有心了,莫大师所需,我们是不会讲条件的。有莫大师在的落凤城,何处不安全?何须大长老庇护?之前所说之言,不过是不晓得这地方是莫大师需要的而已,那就是托词好吧。”

“莫要看我们横江门弱小,也有我们自己的风骨。我们连身家性命都能托付给莫大师,又岂会在意这区区一块地盘?殷长老代我们向莫大师问声好,告辞了,兄弟们!我们走。”

殷长老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小兄弟的威望髙啊!他也没刻意去做什么,却能得众望所归。我等争了一辈子,却连横江门这样的小势力都不是真心服气。这是人格魅力所致啊!

小兄弟身为双职业大师,呃!不对,是三职业大师,却不为权贵折腰,不以贫弱轻薄。唯有此高尚人格,能使得众人归心。如今得其点化方才知晓,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也不知他小小年纪,怎生懂得这么多高深的道理,如何修炼得这一身本领?还有他背后的势力,究竟强大到了什么时候程度,才能培养出这等妖孽的天才。

他的一切都是谜,隐在雾中模糊不清。幸能得他青睐,勉强认了我这老哥哥。我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缘,挚诚相待不能有半点相欺,或者此生得他之助,大道有望。

横江门之事,我得如实相告。现在则先去解决下一处地方,那正自己老友钱长老家族的一处妖兽材料处理作坊,想来不须多费口舌。最后一处则是一中等家族布家的产业,不知是否愿意转让。

第八十五章 布家父子

且去会会老友,先拿下他再说。殷长老遂直奔钱长老住处,直接闯了进去,高呼钱老快点出来,有天大的好处要与你分享。若是附近养有鸡犬,必定也不得安宁。

钱长老正在打坐,欲要行功修炼,忽听得老友狂呼,话音未落已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正自疑惑不解,这殷老头子何曾如此失态过,难道是越活越回去了?

“殷老头子,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走火入魔了?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这么大岁数了,跟个顽童似的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嘿嘿!好你个钱老头子,我正想着,有了好处不能独享,本欲带挈你一把,看来你是不须我相助了!也罢,有这等好处,老脸要不要也无所谓了。要丢就丢我一个人的脸,我不会连累你的。”

“哟呵!你倒来劲了,什么好处?我听着呢,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钱老头,我不和你开玩笑了,好处你想象不到,现在我没空和你解释。当务之急是你得先把莫园附近那块地盘腾出来,小兄弟要用。想要早点知晓是何好处,你还得和我一起去布家一趟,把他家在莫园旁的那块地弄到手。”

“不要问我为什么,小兄弟等着急用。横江门那块地我已处理好了,只剩布家的。等到这三地皮交给小兄弟,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那时就可以和你说道说道,这份好处。”

“好吧,既然是莫小兄弟的事,我且信你一回。我那作坊现在就派人去腾出来,用不了多久。还是去布家谈谈吧,以你我二人的面子,应该能啃得下来。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到底是守望相助的两大家族,两人又私交甚笃,钱长老竟不问情由,直接答应下来,甚至比殷长老还要积极。可见莫一凡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不独是因为两人交情够好。

两人到了布家递上拜贴,不一会有侍卫领进府邸,见到了布家族长。殷长老也不费话,直接说明来意并直言莫大师想要购买或兑换,布家在莫园旁的那块地。

布族长沉吟了片刻:“莫大师想要那块地自无不可,也无须谈什么购买兑换的话,不过我有一小小的条件。”

二人见布族长松口,不由大喜。殷长老忙开口询问:“布族长有何条件尽管提,不用莫大师出手,我二人也可满足你。”

“我这条件虽简单,你们二位还真满足不了,呵呵!”

“你且说来听听”钱长老也忍不住插言,他能有什么条件,竟然说我们两大家族都满足不了,这话说的狂妄啊。

“只要莫大师答应收犬子为徒,这块地便当作拜师礼,再献上些师资也是可以的,否则免谈!”

咝……二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这条件他们还真满足不了。这老家伙图谋不小啊!心还挺大。二人眉头直皱,莫小兄弟岂会受他威胁?简直异想天开。

“布族长就不能再考虑考虑,是不是能通融一下?你这条件我们也不能越俎代庖替莫大师答应你啊!”殷长老抱着一线希望问。

“你们也是代人办事,完全可以回去请示莫大师嘛!”布族长不阴不阳的说道。

“你当真要拂了我二人的脸面,不予通融?”钱长老不死心,作最后的努力。

“面子有大道重要么?舍此而外,一切免谈,我说过。”布族长丝毫不为所动。

“既如此,告辞!”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满脸乌云拂袖而去。

布族长独坐中堂沉吟不语,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这莫大师对我那块地看来很急切啊,居然劳师动众让殷钱两大长老找我协调,想来不至于轻易放弃。

若是能收我儿为徒,倒是他的造化。日后我布氏一族必近水楼台先得月,势力当可长足发展突飞猛进。就是超越他殷钱二族,也非不可能之事。

那莫大师虽地位显赫,却怀有妇人之仁,若是我有他那身本事,早就统一了落凤城,建不世之基业了。到底是年轻人,少不更事,白瞎了一身好本事。

也是,他自命清高存济世之心,制定这和平法则,的确无人敢逆。既如此,自然不会自掌嘴脸,出手对付我布族吧?此事得谐,皆大欢喜,若不成也无性命之虞,百利而无一害。

布族长把那块地当作奇货可居,只看那莫大师如何取舍。以他多年的经验,莫大师定然会对自己那块地志在必得,不会轻易放弃。至于他作何之用,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只要他不放弃,便只能收我儿为徒,我的目的就算达成了。多少人想和他攀上关系却不其门而入,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再不好好把握,那不是我布施仁的风格。嘿嘿嘿!

殷长老恨恨地赶到莫园,将具体情形如实报给了莫一凡。口中骂骂咧咧,深为没能办好此事而自责。若不是小兄弟不让生事,依着旧时性子,灭了他丫的。

“殷老哥,这姓布的平素为人如何?可有劣迹?”

“小兄弟有所不知,那姓布的名唤布施仁,现为布氏家族族长,平素擅长阴谋诡计,祸害过不少散修与弱小的势力组织。因其惯常欺软怕硬,比其实力强大的家族门派,他绝不沾惹。即使与之有了些小冲突,亦是低头陪小心,作伏低做小状平息事端。”

“这些年倒也让他混的风生水起,左右逢源。然而大家族势力皆对其甚为不耻,如此反覆无常唯利是图之人,谁愿与他相近?”

“他那儿子名唤布成才,跟他一般,都没长一副好下水。如今他就是想以你收他这个儿子为徒,做为条件,才肯让出那块地。他这是欺你年少心善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啊!”

“以他一贯见风使舵的性子,想必是看准了你急需那块地,这才当做奇货可居。他这是一心想要攀上你,以便借势实现他的野心啊!”

“上次与你部下比试输了之后,见识了你的势力,何况你本身又拥有双职业大师的显赫身份,他便想要图谋与你扯上关系,却被你当场拒绝。”

“劝你成家立业,想要把女儿嫁给你的那个就是他。不过他那女儿倒是不错,名唤布如一,素有贤惠之名,倒不似那父子二人臭名昭著。如今他又想要在这块地上做文章,若不施展雷霆手段,只怕很难拿下那块地。”

“恩,我知道了,那块地不要了,老哥你也不必挂怀。这几瓶丹药和几件法器你帮我送给横江门门主,然后就尽早闭关吧。你也该突破了,耽搁久了也不好。”

“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无须为这样的垃圾人,使道心蒙尘。那块地就留给他养老送终吧!少他那一块也勉强够用了。想要要挟我,我会让他得不偿失。世上正是因为有这些垃圾人的存在,滞缓了人类前进的步伐。”

“你瞧瞧这家子,父子双垃圾,名字也取的垃圾,就连女儿都得跟着受累。”

“小兄弟,这关名字什么事?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妥啊?”殷长老感到莫名其妙,当初自己的名字,小兄弟也说有问题,问他也不肯解释。这名字都挺好的啊,怎么到他那里就出问题了?

“殷老哥你看啊,他名字叫布施仁,我想他老子一定是想他长大成人后,常布施仁德以结善缘。而他却野心勃勃为所欲为,以致怨声载道千夫所指,简直不是人。殷老哥这回你懂了么,他的名字已经告诉你,他就不是人。”

“原来小兄弟是这么理解的,布施仁,不是人,果然是的。那家伙还真的不是人,小兄弟高见,老哥哥佩服。”

“这父子俩原是一丘之貉,奇葩老子给儿子也取了个更奇葩的名字,布成才,可不就是不成才么!还真的很贴切。都不知道这布施仁是怎么想的,连女儿都受他的害。”

第八十六章 雷霆之怒

“殷老哥你说女儿家取什么名字不好啊?偏要叫布如一,她要是不姓布还好,偏又生于有这样父兄的布家。如此一来她还能活得如意么?可不是不如意怎的?”

“所以说这个取名字的区别很大,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你看这一家子,都是些啥玩意啊?不是人,不成才,不如意,就不能盼自己个好么?这是有多愤世嫉俗啊?人活到这种没朋友的境界,谁敢和他们交往?”

殷长老听得浑身沁出冷汗,倒不是同情布施仁一家,而是想起莫小兄弟当初说自己和钱老的名字也有问题,不知这问题大不大?要是都像这布家,可就丢死人了。

“小兄弟,你,你当初可是说过我和钱老的名字有些问题的,我事后也想过,却找不出问题所在。你看能否帮老哥解释一下,找个补救的方法。我知道问题肯定是有的,你那位顾小兄弟,一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发笑,必然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帮帮老哥,总不能让老哥哥活的稀里糊涂吧?”

“殷老哥无须着急,且待你突破之后再与你细说此事。不可因这等小事乱了心境,你若因此突破不成,可就与大道无缘了。真如此莫怪小弟不帮你,反正也时日无多了,糊涂也好,少有烦恼。呵呵!”

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会老是心浮气躁?小兄弟这是在提醒我啊!殷长老心里涌起一阵温暖。被人关心的感觉竟是如此奇妙,多少年没有品尝过了?切不可辜负了小兄弟的这份厚意。

殷长老告辞回去准备闭关,他前脚刚走,莫一凡便召集相关人员开了简短的会议。第一件事便是安排人手迅速将莫园扩建,用最快的速度安装调试防御系统,布设监控设施。建设部门负责人领命而去,剩下的会议内容与他们无关,他们不想延误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

莫一凡要的是效率,他们求的是成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他们轻轻松松地修炼与采集资源,关键时候便化为一支反应迅速的作战部队或建设兵团,只须不折不扣的完成任务,就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随后莫一凡又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侦察部门自现在起,即刻调出布氏家族所有人员名单,全天候实时监控。若其有人滋事或危及落凤城和平,视情节轻重按最严厉标准处罚不得姑息,并密切关注与其往来的势力与个人。”

“丹药铺,炼器铺自即日起,断绝和布氏家族的一切生意。”

“宣传部门会后即刻张贴布告并向全城广播,内容如下,自即日起,任何势力组织与个人,不得以我们提供的物资与布氏交易。但有违反,个人及其势力组织拉进黑名单,永绝往来。散会。”

哼哼!想要胁迫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我虽不动你,却能断了你的后路,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希望你耐得住性子,别给我机会。

怀柔乃为安定人心,雷霆只为抑恶扬善。看来每隔一段时间不秀秀肌肉是不行的,很没有存在感啊!人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这布氏就算你有再大的野心,我也会让你胎死腹中,没有发芽的机会。

次日一早,人们便在城中的各主要街道路口以及城门口,看到了宣传部张贴的布告。同时听到了空中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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