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媒舵手》 799 老子有钱，不在乎。 林蔚然从睡梦中醒来，没有晨光下的四目相对，更没有眼神中的柔情蜜意，等待他的是一张严肃又充满杀气的丑脸。他重新闭上双眼，虽然已经能预料到这副情景，但还是希望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能突然出现。 “醒了？”惊喜的声音传来。 林蔚然起身看去，只见韩唯依坐在窗前，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从林蔚然的角度看去，每根发丝都如此清晰。 “嗯，醒了。” 林蔚然笑着回答，正准备到‘女’人身旁，却直接被反剪双手压制在‘床’上。没有痛呼出声，这让陈姓男人很不满意，他慢慢加大力道，丝毫不在意扭断这登徒子的手臂。 耻辱！陈姓男人想着。如果不是别人前来汇报，他还不知道大小姐遭受了这样的待遇，他推开房‘门’时只见到韩唯依衣衫凌‘乱’的坐在‘床’尾，想象中的可怕情景让他恨不得此时就崩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可韩唯依却阻止了他，以出乎意料的冷静，他们‘花’了几个小时等待林蔚然醒来，可这个家伙居然胆敢‘露’出笑脸，而不是痛哭流涕的乞求饶恕。 “够了。”在林蔚然的一双手臂呈现更诡异的形状之前韩唯依说道，陈姓男人意犹未尽的退开，看着林蔚然艰难起身。 “满意了？”他问。 “按照咱们的情况，活埋了你我都不会满意。” “真想这样也要等我们结婚之后，不然是你的损失。” “你真的认为我们还有可能结婚？” “这个咱们不是说过了吗，除了我这么糟糕的男人，还有谁配得上你这么糟糕的‘女’人？” “你够了！！”韩唯依呵斥道，她站起身，对林蔚然怒目而视。 陈姓男人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虽然不是一脸无赖相，却充满了无赖气息的林蔚然，理智的选择了离开。 虽然还不是夫妻，但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有了老夫老妻的端倪，沾‘花’惹草的男人搭配即将狂暴化的‘女’人，不是夫妻又能是什么？韩唯依不是那种把男人一辈子只拥有一个‘女’人当做理所应当的爱情白痴，因为她知道大部分‘女’人心中真正想要的是吸引万千少‘女’，又拥有无限魅力的男人只属于自己，若是某个男人真的死心塌地高唱你是我的唯一，她们反而会怀疑男人的魅力，甚至怀疑自己作出了错误的决定。[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但是，这男人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而且是在被怀疑的状态下。 林蔚然说的没错，她是一个糟糕的‘女’人，早在遇见这个男人之前她就已经如此糟糕，现实主义，冷血，只相信金钱和‘欲’望，对教科书上的正义和善良嗤之以鼻，但做为一个从前生活在丛林边缘，今后要面对其他食物链顶端存在的‘女’人，她必须如此糟糕，她必须怀疑林蔚然的动机，必须从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爱情的角度考虑他们遇到的所有问题。 “我们简单一些相处吧。” 韩唯依并不相信林蔚然的诚恳目光：“怎么做？” “不相信爱情，就相信合作，不相信我，就相信钱，婚前协议我可以让步，如果我们分开，你可以拥有我的一半财产，我不动你分毫。至于孩子，全凭你做主，不想有孩子也可以，不想跟我发生关系也可以，但只有一点……” 林蔚然语气严肃道：“在我们离婚前，我不希望有其他男人。” 韩唯依笑了，因为荒唐，她提议：“那这样好不好，同样的条件。离婚前，我不希望你有其他‘女’人。” 林蔚然‘露’出认真考虑的表情，破天荒点头。 “可以。” 韩唯依勃然大怒：“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被拆穿了。”林蔚然无所谓的翻了个身：“谈不拢就要让步，你让步吧，怎么看都是我的损失比较大，我白手起家到如今的一切给你一半儿，比其你从你父亲手上继承的……更有价值。” 虽然极度荒唐于林蔚然的无耻，但韩唯依还是忍住了，她稍作思考，便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可以，按照你说的办。” 林蔚然看向这个突然淡定下来的‘女’人：“你确定？” 韩唯依点头：“嗯，我相信我能和你的‘女’人们和平相处，每月我们还可以坐在一起开个会，确认一下谁一三五，谁二四六……噢，顺便也让理事会决定一下我们的称呼吧，大夫人、小夫人什么的太俗气了。” 林蔚然放弃道：“你还不如说你想体验以下捉‘奸’更让我心安。” “你知道就好。”韩唯依笑笑，继续道：“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对婚姻有幻想，哪怕是被骗。你有把握让我一直当傻子，你可以随意，但如果让我发现，以前或许还好，现在，我是韩国最大现金财阀的掌舵人，送个人到阿尔干半岛慰问土著，一句话的事。” “这是原则上的差异啊。”林蔚然望着天‘花’板感慨：“看来，我们还真是不能结婚了……” 韩唯依微微蹙眉，完全的本能反应，这种反应无法压抑，似乎也无法避免，她看着沉默的男人，自己同样沉默，却不再理直气壮，她意识到自己对待这场婚姻的真正态度，之所以装作无所谓，也不过是为了让这场婚姻更多的跟幻想重合罢了。 “你自己决定。” “决定什么？抱得美人归，再加上真正成为主宰？”林蔚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这些并不能吸引他，“其实我一直不想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需要你一样需要我？” “我是‘女’人。”韩唯依说：“所以，我可以做个疯‘女’人。” 林蔚然看来，他能感觉到‘女’人的决绝，历史上有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疯皇帝，自然也可以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女’人，即便他们是需要抱在一起取暖以度过寒冬的同路人，但韩唯依仍然可以选择推开他，仅仅因为他身上属于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两人沉默下来，并非对峙，而是单纯的无话可说，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被摆上桌面，林蔚然握住了他不想要的主动权，韩唯依看似是被动一方去等待林蔚然作出决定，实际上是要林蔚然承担所有责任——如果你不同意，你就是毁掉一切的那个人。这是压力，韩唯依不想承担这样的压力，所以她宁可被动的接受林蔚然的决定，无论那结果是什么。 两人的沉默被一通电话打断，林蔚然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紧接着准备洗漱。 韩唯依问：“是谁。” 林蔚然回答：“是李健熙。” …… 做为韩国经济的巨人李健熙近来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在大部分社‘交’场合通常是李在镕做为其代表出现，在类似林蔚然这个年级的成功者们眼中李健熙的一生都富有传奇‘色’彩，融智，果敢，毫无畏惧，对这老一辈成功者的敬佩通常会化作无数的溢美之词，但在和李健熙同时代的成功者们口中，这位值得敬佩的经济巨人便成为了冷血和凶残的代名词。对林蔚然来说，李健熙仍然是个问号，因为他从为亲眼见过这位巨人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又是如何的低调谨慎。 亲眼见到李健熙的过程简单到让人不敢相信，没有繁琐的搜身检查，也没有随行秘书来提醒那些烦人的规矩，在迎宾台处报出‘性’命后林蔚然便被在一旁等待多时的助理带到了包厢‘门’口，走进去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敲‘门’。 “我想见你很久了。” 这就是李健熙的开场白，他穿着一身西装，像是个在职场十数年，却郁郁不得志的中层管理。林蔚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应付道：“很荣幸。” “这不是什么值得荣幸的事，最起码对你来说不是。” “如果我没会错意，这是威胁？” “威胁是说还没发生的问题，但你我之间，已经发生了问题。” 李健熙‘逼’视过来，对于这位巨人，唯一不能忽视的，就是他的眼神。 林蔚然真的是紧张了，因为他此时方才注意到房间的陈设，一间普通的，任何商务酒店都具备的休息区。比起西方富豪，东方人似乎越有钱越知道节俭的美德，只有那些恨不得告诉别人我是如何成功的家伙才会堂而皇之的购买豪车并招摇过市，但林蔚然知道，他们之所以只购买豪车，是因为他们买不起飞机。 李健熙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问题是要解决的，我的条件你会满意，卖掉股份后，你会成为三星的社外理事，人事或者薪资委员会，你可以做主席。” 韩国公司体制模仿日本，所为理事就是董事，不同于韩剧中理事遍地走，在现实中理事属于一家公司的最高决策层，而为防止类似一言堂的情况出现，韩国政fu自2008年起规定，韩国上市公司中必须将一半理事席位‘交’给社外理事，既不拥有公司股票，并与公司没有‘交’易关系，只专业技能可供公司咨询的人，这类人类似顾问，却仍然可以决定一家大公司的走向。 李健熙给出的条件简单来说，就是成为一个有三家下属公司位列世界五百强的上市集团的董事会成员，而且在关键部‘门’担任领导者，负责人事或者所有高管的薪酬标准。 “为什么？”林蔚然十分疑‘惑’。 “不相信自己值得这么好的条件？”李健熙反问。 林蔚然摇了摇头：“条件这么好只证明一点，您没把握赢我。所以，为什么暴‘露’自己的底牌？” “因为接下来的才是威胁。” 李健熙说：“证监会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亲自收购新韩的股份，谁不卖，我就收购他的公司，直到完全控制新韩为止……至于成本？” “老子有钱，不在乎。” 800 林蔚然——赶紧去死 条件，威胁，‘诱’‘惑’你放弃的原因如此之多，却从没人去想你坚持下去的理由。[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 .] 你真正在某些人眼中变得高大之前你的所有行动都是贪婪，狂妄，和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并非是因为你正在完成一个不可能的目标，而是因为这个目标在他们的眼中是那样遥不可及。 所以，林蔚然对李健熙，在经过满场的斩荆披棘后终于站在了同一个擂台上，哪怕其中一方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您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林蔚然维持着他该有的尊敬：“那些是您的钱，您可以随意处置它们，新韩是我的新韩，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李健熙疑‘惑’不解：“你是金融专业出身。” 林蔚然点头：“我是。” “为什么？我是在给你机会。” “在您眼中做金融的人或许都是贪婪的吸血鬼，华尔街的人在世界各地抛洒支票，但他们不过是金钱的奴隶，对您来说，这些人应该不懂得荣誉和永恒，只想用数字去做他们的墓志铭。” “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惊讶。”李健熙说：“因为在我看来，你和他们一样。” “现在是一样，但我不准备一直这样。”林蔚然说：“三星收购新韩的最终目的是合作，全世界都知道下个十年是移动终端的十年，三星收购新韩不过是想在下个十年保证自己的世界份额，但我想的是新韩可以在下个十年成为脸书或谷歌。” 李健熙收敛惊讶的表情，认真倾听。 林蔚然继续说：“你们从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只是告诉我你们要什么，拿的不顺利，你们就想随便给我点什么好处让我把东西‘交’出来……不，我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为的不是这个。” 李健熙继续强势道：“所以说，你不同意我的条件。” 林蔚然回答：“是的，我不同意。” 李健熙用前辈告诫后背的口‘吻’：“哪怕你会一无所有？” 林蔚然只是说：“还没到那个时候，所以我不知道。” 李健熙轻笑出来，剑拔弩张的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哪怕林蔚然早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他仍然是这场谈判的掌控者。即便是林蔚然亲自把威胁变成了谈判。 李健熙思考一阵，敏锐道：“你可能听说了什么，或者促成了什么，但是，这不会动摇三星，更不会动摇我。几十年前我赢了他第一次，如今我就能赢过他第二次，你应该知道，血缘在我们这些人眼中不算什么。” 林蔚然斟酌道：“我无意搀和进这些事，但他可以为我争取时间。” 李健熙笑道：“比起在镕我是一个更强大也更难缠的对手。” 林蔚然回答：“如果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向强者低头，随‘波’逐流，便注定成为不了那百分之一。人们会嘲笑，会讽刺，会说我愚蠢，但在我成为那百分之一后，他们都会变成我传奇的见证者。(. 求、书=‘网’小‘说’)” 李健熙沉默的看着林蔚然，锐利目光下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 “很有意思。”他终于点了点头，紧接着起身离开，林蔚然保持姿势坐在原位，大汗淋漓。 几个小时后一架‘私’人飞机从北京起飞，两个小时后降落在仁川机场，飞机上有一位对三星和新韩都十分重要的客人，他的到来，会为林蔚然争取到他最需要的时间。 林凌薇亲自在机场迎接了这位老人，做为韩国人，这是他数十年前离开韩国后，第一次踏上故土。 “真的不需要李会长亲自过来吗？”林凌薇亲自推着轮椅问道。 “你说的是哪个李会长？”老人心情不错的开了个玩笑：“我弟弟，还是我儿子？” 话中的弟弟，是三星集团会长李健熙。 话中的儿子，是希捷集团会长李在贤。 老人的身份，是被媒体称为三星皇太子的李孟熙。 …… “妈，您真的打算在家陪着我，一天都不出去？” “以前你不是说过吗？随便一个购物网站上都有配送服务，连水电费都可以在网上代缴，为什么要出去？” “我是需要新鲜空气……还有，还有空间！大的空间！” “你还不如说你要去找夏妍……再说，以前你呆在家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自己需要空气和空间？” 面对母亲，金泰妍彻底哑口无言，是啊，当年你是个超级宅‘女’的时候家人那么劝说，你不还是不为所动吗？ 金泰妍径直转身要回房间，金母看着她愤愤不平的背景喊了句：“晚上你父亲回来要和你谈谈。” “咱们哪天没谈！” 金泰妍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剧烈的关‘门’声。 科研证明，无论是经济独立，还是生儿育‘女’，都不能让你在父母眼中不再是个孩子，这种与生俱来的人伦天‘性’是侵犯‘私’生活，合法限制人身自由，还有无限制约谈的最佳利器，很多时候孩子们可以选择反抗，认为父母的关心是一种侵犯，但当你真正有把柄被抓在手里的时候，可怕方才来临。 “夏妍这孩子到底哪去了。”金母在为房‘门’挂锁时仍然不忘担心不知去处的小‘女’儿。 房间中，金泰妍郁闷的仰躺在‘床’上，她撅起嘴‘唇’看着天‘花’板，除了郁闷，还真的有些生气，在她看来这种时候最需要的不是父母的拷问，而是有个闺蜜，能一起骂一骂林蔚然。 她翻身拿出手机，点开通讯软件，查找到了tiffany。 噢，tiffany的账号现在有了个新名字——杀尽天下负心人。 ‘林蔚然’ 金泰妍输入了三个字，点击发送。 ‘赶紧去死。’ tiffany对上了暗号。 ‘为什么要加赶紧？’ ‘今天在杂志上看到他了，如果咱们不亲自动手，他估计会死的很慢。’ ‘杂志？上面写什么了？’ tiffany久久没有回信，金泰妍皱起眉头。 ‘说啊，到底写什么了？’ ‘我说不出来，你自己看吧。’ 一张照片被发送过来，虽然看不清小字，却可以看的清标题——《二十一世纪，最值得期待的韩国婚礼》。 ‘f——’ ‘不要说脏话！记住，你是个‘女’神！’ ‘所以我只对你说脏话……你不会要把这些记录下来，等咱们决裂之后发给媒体吧？’ ‘喂，你还不相信我？’ ‘我现在不知道能相信什么了。’ 输入完毕，发送，金泰妍放下手机，愣愣出神。她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她却无法控制，在明知道没有大骂林蔚然资格的前提下，在tiffany面前装作他真正的‘女’朋友……但是她还能怎么办？她控制不住，她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电影，明知道其中的故事很难发生在自己身上，却还是想要经历。 半晌，手机响起了提示音，金泰妍查看起来，是一张长长的日程表，还有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 金泰妍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少‘女’时代攻略日本的关键时期，还能大发慈悲的为她这个队长放假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她要被雪藏了，第二，无法解决的却需要极力压制的情况。金泰妍的情况无疑属于第二种，，对前来接待的代表理事大发雷霆，可怜的金敏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怒意爆表的老两口虐的体无完肤，什么非法监禁，伤害人权，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们所关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金泰妍到底在哪，而且并不相信金泰妍在日本，因为有组合成员对他们通风报信。 无奈之下，金泰妍称作最快的航班回到韩国，当她风尘仆仆出现在公司的时候，老两口顶着一夜未眠的红肿双眼大步冲了上来。 决定，少‘女’时代队长金泰妍进入休假，具体时间，待定。 金泰妍在屏幕上敲下‘不知道’三个字，发送之后便继续发呆，她知道谁是那个通风报信的成员，正如她知道暂时离开队伍，也可以让她和那个成员都好好冷静冷静。 如果再回到那个夜晚，或许，她什么都不会说出来…… “泰妍，出来一下。” 金父的声音传来，金泰妍痛苦的闭上双眼，并用双手使劲儿的‘揉’搓那张脸，她从‘床’上一个‘挺’身，却没想到起身失败，腰部似乎也被剧烈的牵扯了一下。 “泰妍！”金父的催促严厉了许多。 客厅，一张长桌，一侧有两把椅子，一侧只有一把，对坐的局面，严肃的态势，好在金父并未忘记给她的宝贝‘女’儿放一杯水。 记忆中听林蔚然说起过证监会约谈的情况，似乎和这种情况差不多，调查委员会先形成一份报告，在你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让你签字，如果你拒绝，那就谈吧。现在哪怕是一份身体放弃保证书放在面前金泰妍都会签字，但还是要谈。 “你见过他了吗？” “没有，因为我一直在家。” “继续说说你们分手的情况。” “我们是用电话分手，他说他要结婚，我说那我们就算了吧，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泰妍，你要端正态度！” “我不是一直都很配合嘛！” “你一直都用这样的答案应付我和你妈妈，你当我们不知道？” “答案不一样你们说我撒谎，一样了你们说我应付，我到底要怎么回答？要么你们总结一份约谈记录，我签字不就行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一头雾水：“什么约谈记录？” 金泰妍一下子心虚：“有那种东西……对了，你们就不关心一下夏妍嘛？这孩子出去一下午了，天都要黑了……” “不要转移话题！” “我只是让你们关心一下你们的二‘女’儿。” 金父咳嗽一声：“现在关键的是你！” 金泰妍放弃了，她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她当然知道这些都是父母的关心，但这种关心，她现在真的消受不起。 郁闷吗？那个男人要结婚了。 当然，只是这种说不出的郁闷还要被人误会，所以让人越发郁闷。 “他有联系过你吗？” 金母的问题让金泰妍一愣，自从婚讯宣布至今已经过了快半个月，可林蔚然从没打来一个电话，发来一条短信，这种现状让人感觉自己是无关紧要的，是能在任何时候被抛弃的。 如果说之前的禁足和误会是一种折磨，那金母的问题就是在金泰妍心底狠狠的戳了一下。 “没有。”她说着，有气无力。 “你还喜欢他。”金母敏锐道，或许不是‘女’人，不会明白此时的情形。 “啧，胡说什么。”金父呵斥道，“那种人，就算是再有钱，我也不会让他进我们家的‘门’！” 话音刚落，‘门’铃声便传了过来，金母率先去开‘门’，只剩下的父‘女’二人尴尬不已。金母半晌没有回来，金父随之离去。 tiffany的讯息又来了。 ‘林蔚然’ 金泰妍正要回复新暗号‘赶紧去死’，却听到客厅传来异响，她起身出了饭厅，往客厅看去，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金夏妍回来了，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他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服，无论面对什么场合，都可以临危不惧。 没错，是林蔚然，他突然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金父惊讶的张大了嘴，目光下垂，看到了林蔚然正在他们家客厅中的双脚，是的，这个欺负他‘女’儿的王八蛋进了他们家的‘门’。 tiffany的讯息又来了，同样的暗号，却带着催促。 金泰妍愣愣的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那面带尴尬的男人。 好吧，他现在，真的是赶着来死了。 801 801 金泰妍从没想象过再见到林蔚然会是怎样的情景，哪怕他已经宣布了婚讯，哪怕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发上一条短信。[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他们之中林蔚然总是来去自由的那一个，无论是出现还是消失都由他自己决定，时间长了，金泰妍似乎也开始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哪怕翻了天的如今也不曾改变。 只是她没意识到，凡事都要从正反两面看待，在林蔚然不曾主动联络的前提下，如果两人一直都没‘交’流，也证明了她不曾去联系对方。 ‘他真的来了？’ ‘嗯，正喝茶呢。’ 金泰妍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目光，抬眼打量了林蔚然，见他正好放下茶杯，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茶杯和桌面磕碰出不小的一连串轻响，甚至还溅出了少许茶水。 ‘还给他茶？！伯父没掐死他吗？’ ‘我爸……’ 金泰妍停止按键看了过去，金父此时正襟危坐，却皱着眉头双眼紧闭。 ‘当年玩乐队的时候闯了一个大祸，跟我妈保证改过自新，永远不再动拳头。’ 金泰妍微微侧头，偷偷观察着场上形势，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很附和她那不为人知的恶趣味，到底是一直以来都无所不能的男人拔得头筹，还是爱‘女’心切的父亲来个超级大爆发？任何一个结果似乎都能给这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的紧闭生活增添趣味。她目光游移到林蔚然身上，对方突然看来，那眼神似乎看穿了一切。 “好久不见。” 林蔚然突然开口，金泰妍故作惊讶的并睁大眼睛指向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林蔚然点头。 金泰妍打量了一下父亲，发现对方果然撇来严厉的目光，她硬着头皮道：“做为已经分手的男‘女’朋友，我没有跟你说话的义务。即便一句好久不见是分手恋人之间应有的礼仪，但鉴于你已经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我想我还是不跟你说话的好。” 一句如此简明扼要的对白却把潜藏的意思清晰，而且有条理的传达出来，不但附和分手男‘女’的定位，同时也传达了自己的不满……金泰妍在心底为自己暗自喝彩。 “分手？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因为林蔚然那一脸坦‘荡’‘荡’的不明所以，金泰妍的双眼用瞪大已经不足以形容了。[txt全集下载.] “泰妍！” 不用转头就知道大事不妙，金泰妍闻声看去，果然是老两口的质问。 “不是说分手了吗？你骗我们？！” “泰妍，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难道你们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父母的抢白让金泰妍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她还没搞清楚林蔚然的用意就被置身于己方的全方位炮火之下，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等等！”金家老两口被‘女’儿这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 金泰妍长出了一口气，对林蔚然咬牙切齿道：“喂，你是故意来整我的吧？” 林蔚然一脸懵懂无辜到天怒人怨的表情：“你……再说什么？” “喂！”金泰妍腾地起身，继续横眉竖目，“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装？” 林蔚然先是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对金家父母诚恳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和泰妍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的问题。” 金家老两口面面相觑，随后一齐皱眉看向金泰妍，这情景让她顿时气结。 又是这样，遥想当年林蔚然第一次走进这个家‘门’时也是这副做派，诚恳，无辜，再加上一点点木讷，都不需要换身衣服就完成大变身的他成为了父母眼中最合格的‘女’婿人选，如今他再次如法炮制，但结婚这事儿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混’过去的。 金泰妍重回到座位上，破罐子破摔：“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不说话了。” 金家父母的目光到了林蔚然身上。 金泰妍的不配合让林蔚然深感棘手。虽然事发突然，但情况仍然在他的掌握之中。放不稳的茶杯？的确显得紧张，忐忑，甚至是有些心虚，但更重要是彰显谦逊，而且能藏住锋芒。同样，戳穿金泰妍的谎言也是尽量模糊双方关系，只要还没有分手，在座的金家父母也就不得不听自己的解释。而最重要的一点，同样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最难的一点，他坦‘荡’到让人不可理喻的态度。 这就好像一个人口袋里分文没有，却依旧能好像怀揣百万巨款走入珠宝店，让经理亲自奉上一杯上等手工咖啡，重要的不是让人对你品头论足，而是让他们对自己产生怀疑。 又好像肖恩.李拿着扎克伯格的‘约炮软件’面对投资人，一番长谈之后，让所有人怀疑自己如果拒绝，是不是就放弃了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金家父母虽然仍然紧皱着眉头，但愤怒的目光中却带上了疑‘惑’。 林蔚然尽量诚恳道：“事情其实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结婚对我来说，是事业上必须的一种仪式。我虽然加入了韩国国籍，但本质上还被看做外国人，所以我需要和有实力的人家进行联姻，来确立和我现在财富等同的社会地位。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个，新韩在最近一年经历了很多大‘波’折，按照韩国的社会结构，类似我这样的人还没成为一些委员会委员、秘密俱乐部成员是很反常的，这代表韩国的上流社会并不接受我，而我的祖国并不接受双国籍……伯父，新韩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丢掉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结婚，同时还要跟我们泰妍在一起？”金父的表情有所缓和。 “是。”林蔚然点头，“我可以给她幸福。” “什么幸福？”金母有些急了：“她在报纸上看到你跟别的‘女’人结婚，她跟你见面都要偷偷‘摸’‘摸’的……” “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不用见面……” “你闭嘴！” 金泰妍被母亲的眼神吓了一跳。 金母继续道：“或许你觉得你可以泰妍的很多，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幸福是家庭，这是你不能给她的。” 逃不掉的问题，自打踏进‘门’口开始林蔚然就在思考如何回答，事实上，一个人想要说服另一个三观与其完全不同的人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永远不会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幸福是个大命题，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林蔚然尽量耐心：“事实上幸福是属于一个人，有人幸福，有人就必定会不幸，家庭可以是幸福，但同样也是枷锁，我可以给与的幸福是让她不会被任何事物束缚住。” 林蔚然看向金泰妍：“和我在一起，做你想做的事，任何事。不必在顾忌别人的目光，不用顾忌别人的失望，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对视，和往常无数次一样，金泰妍能感觉到自己正深陷其中，喜欢这个男人的理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不用担心生活带来的限制，更不用负担那些别人期待的目光。 金母看着二人冷静道：“一直以来你都表现的‘性’格木讷，我也愿意相信，但现在看来，你和泰妍不合适。” 林蔚然愣了下，转而说道：“不，我们合适。” “一直以来你都只告诉她在你身边能得到什么，却一直没告诉她会失去什么。她永远不能把你介绍给她的朋友，你们之间将永远没有一场婚礼，你们要躲避别人的视线去生活，当她想要和其他人一样跟你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你怎么办？而且你们这样……甚至是犯罪！” “够了。”金父打断金母，看向林蔚然的眼神中满是排斥：“你可以走了。” “请给我个机会……” “这是我的家！”金父打断林蔚然：“你可以走了。” 林蔚然知道，谈话已经不能再继续了，他看向金泰妍，对方只是低着头，躲避他的目光。 林蔚然起身离开，期间始终不忘礼数，到了‘门’外方才皱起眉头。事情远比想象的要更加棘手，他可以面对金武星，韩悼也，朴槿惠甚至是李健熙，却无法跟这二位分庭抗礼。 等待在车内的司机立刻下车静立，如影随形的保镖团队也出现在视线边缘，林蔚然回头看向这座二层的独栋民房，显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他只是往保镖团队的方向看了一眼，新上任的保全主管便大步跑来，这人战战兢兢不是因为林蔚然气场，而是在他刚刚上任这天一个个子不到他身高一半儿的小姑娘便给他上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堂课，那就是人不可貌相。 林蔚然摆了摆手，保全主管凑上去，听他耳语。 金泰妍回到房间，林蔚然的到来并没立刻给她带来麻烦，相比询问‘女’儿是否和林蔚然串通欺骗，如何应付这家伙的坚持才是金家的头等大事。金泰妍趴在‘床’上，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面容，她一动不动了好久，似乎再没了用玩笑看待自己此时处境的力气。 对啊，等林蔚然和韩唯依举行了婚礼，他们在一起就是犯罪，他们触犯了一条全世界中，只有韩国仍然继续实行的法律。 房‘门’打开，金夏妍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却还是叫道：“姐。” 金泰妍虽然保持着清醒，却仍然一动不动。 金夏妍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转身出‘门’，她迈开步子，凑近金泰妍，却仍然保持着距离。 似乎是承受不住妹妹的目光，金泰妍鼓足力气起身，无奈看去：“说吧，他给你什么了？” 金夏妍低下头：“一间苹果专卖店。” 金泰妍感叹：“哈，看来我还真的不便宜。” 金夏妍抬头道：“不过我是为你出头才去的，而且，而且我帮你教训他了！” 金泰妍诧异问：“你？教训他？” 金夏妍认真点头，一双闪亮的大眼睛让人无法不去相信。 802 802 “说说吧，xt全集下载.” 金泰妍仰躺着看向天‘花’板，声音开始有气无力。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上一会儿，哪怕会被人误会成失恋之后独自‘舔’舐伤口。可情况并不允许，因为她是姐姐，因为她是这个家中往上翻找三代都无人可比的成功存在，所以她必须谦虚，和蔼，正如同她父母期待，和她一直以来表现出的那样。 “两脚，踢在了膝盖上……虽然他从大楼出来的时候身边跟了好多人，我有些不敢……但因为姐姐，我还是冲上去了，所以姐姐你也不用那么郁闷了……” 金夏妍怯怯说着，声音渐渐变大，仿佛回到了那‘激’动的一刻，但金泰妍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只见金泰妍起身气愤的盯着她，随之而来的是气急败坏的打断。 “喂！我表现的很忧郁吗？我有说过是我被甩了吗？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是我甩了他呢？” 金夏妍怯懦的：“因为姐姐你每天都不出‘门’，一只都闷在房间里……” “是我不想出‘门’的吗？不……是我想回来的吗？还不都是你们把我叫回来的，然后你把他给带到家里来的？！” 金泰妍睁大眼睛发出质问，还是老生常谈，要结婚的是他，当初要求维持关系的是他，今天登‘门’的还是他……她有什么错？不就是一时冲动，然后遇人不淑吗？父母闹到公司，和林允儿反目，郑秀妍饱含深意又似乎只是自己神经过敏的眼神……金泰妍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怪罪于她，难道真是她比较好欺负吗？ 金夏妍被金泰妍爆发出来的气场所震慑，站在‘门’口，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而金泰妍却好像变本加厉，她站在金夏妍面前，保持着和刚出道时一成不变的身高俯视。 “我没让你去教训他，不，不用教训他，恋爱而已，恋爱失败了分手而已，我从没说过没不行，我也没表现的好像很痛苦，我很正常，你明白吗？” 金夏妍只是‘露’出怯怯的眼神，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 “跟你，还真没什么可说的。” 金泰妍回身拿了衣服，推开挡在‘门’前的妹妹出‘门’，她想告诉所有人她真的不在乎那个一开始就加踩两条船的男人，但身边的人却都好像她身边没了林蔚然，第二天就会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真的不是这样。 “泰妍……” “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不给金母拦截的机会，金泰妍直接跑出‘门’外，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深了，金泰妍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听到‘门’口传来响动，金泰妍立刻戴上兜帽，随便挑了个方向便快步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几个在常人眼中已经算是成功人士的男人聚集在新韩本部一间会议室内，他们中有前职检察，有名声不菲的辩护律师，还有法学研究博士，领导这群人的新韩法务组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职法官，此时并不在场。 前职检查在组长之前最后一个到场：“到底是什么事，兴师动众的。” 辩护律师显然有些不满：“放心，并购按部就班，没有问题。” 前职检查轻笑了下，对二把手位置上的法学博士行礼：“前辈，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法学博士点了点头，对此类争风吃醋已经见怪不怪，他轻咳一声，直接开口：“今天叫你们来不是有关企业的问题，所以企业律师都不在场，今天需要的是你们司法研修经验。” 前职检查和辩护律师诧异对视。 “通‘奸’，全世界只在韩国明文的法律……这是会长亲自过问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前职检查和辩护律师更加诧异，比起专业素养，一时间只想知道是谁和谁。 辩护律师更快进入角‘色’：“只要婚前协议处理得当，即便被检查起诉，我们也可以保证财产安全，情节不严重的话，缓刑是可能的。” 前职检查随后跟上：“检察机关真对通‘奸’起诉率很低，一般而言只有被媒体曝光的公众人物，这类起诉一般背后都大有深意，很可能是一连串法律问题的爆发。” 法学博士‘揉’了‘揉’眉头，林蔚然的要求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会长的要求是，在法理上，探讨废除通‘奸’罪的可能。” 房间中再度鸦雀无声，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过去，前职检查还是开口：“前辈，我们知道会长结婚是有利有弊，但说实话，到了会长这个地位上的人，谁都会有几个红颜知己……” 辩护律师说：“社会风气的腐化很可能是高法的挡箭牌，先不说废除不废除，只是被媒体曝光，《腐化风气吹入高法》的新闻标题我们就送给‘激’进媒体了。” “你们都等等。”法学博士长叹了口气：“我说的是法理，你们在司法研究院的时候，研究的法理。” 法理不等同于法律，是一种更复杂，并结合了道德，伦理，哲学以及社会学等的复杂科目，不在司法界侵‘淫’数十年，没人敢说自己懂得法理，哪怕是在座的法学博士。 前职检查率先崩溃，靠在椅子上大放厥词：“说实话吧，为了文化立国，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东方文明的一份子，我们注册了端午祭，注册了印刷术……噢，是铁质印刷工具的印刷术，列一个通‘奸’罪，靠这些说自己是礼仪之邦，是儒学国家……想想，可笑不可笑？” 辩护律师终于和前职检查达成共识：“实际上孔孟生活的年代根本没有通‘奸’罪，因为三妻四妾是合法的，说实话我一只没研究明白我们的法律观，社会主义国家是马克思主义法律观，西方是资本主义法律观，我们哪？资本主义社会，又讲究儒学……难道是有韩国特‘色’的新主义法律观？” 前职检查说：“我们从另一个角度说，社会调整，通‘奸’罪根本没有起到它应该起到的作用，实际上它的存在依托的不是社会现状而是单纯的期望，我们希望有钱人可以畏惧于法律从而约束自己的行动，但实际上如何？我们一直讲道德，讲道德，实际上我们一直讲的道德不就是要求成功者放弃自己成功的特权，让他们努力去迎合大部分失败者吗？” 法学博士严肃道：“法的价值就是法这个客体对满足个人，群体，社会或国家需要的积极意义。我们国家需要的高层是有道德，并能对自身行为负责，而且能带动良好社会风气的高层。” 辩护律师反驳：“问题就是这个积极意义是什么样的积极意义，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社会，还是幻想中的乌托邦。说白了，法律规范是指引人们行为、预测未来行为及其后果的尺度，所以无论通‘奸’与否，对当事人来说不过是婚姻失败，恋爱失败，或者一些个人道德问题，我们现在是让法律为个人选择的婚姻进行担保，而实际上通‘奸’行为带来的后果并不足以用法律去约束，单纯来说，这是一种让有魅力去通‘奸’的人，为了没有魅力去通‘奸’的人，而进行的一种强制平等，这是不符合民主自由的。” 这是积极意义和民主自由相冲突的悖论，法学博士眉头深皱，好像回到了课堂上面对聪明学生的刁钻提问：“我们可以用积极义务‘性’规范！” 前职检查回答：“此类规范的前提条件很明显，现在不是朴正熙时代了，积极义务规范需要全国民的承认，这才是自由民主，可实际上自由民主意识又是被国家引导和限制的……而且在法理学上来说，通‘奸’罪是刑法，由检查负责起诉，这已经是命令‘性’规范和强制‘性’规范的范畴了。” 辩护律师提议：“可不可以退一步，刑法变民法。” 前职检查道：“本质上没有区别，通‘奸’确立无论是积极‘性’规范，命令形规范，还是强制‘性’规范都有违自由民主‘精’神，如果归类到民法，如何判定损伤？‘精’神损伤？犯了通‘奸’罪就要赔偿‘精’神损失费？那么量刑标准呢？” 直至新韩法务组组长——前职法官到来，三人争论的热火朝天，从法理上得不到任何结论的通‘奸’，由前职法官给出了答案。 “如果朴长官在12年上台，可以想象政坛会经历怎样的震‘荡’，掌权阶层至少又百分之四十会变成‘女’‘性’，为了防止高层两‘性’对立，同时也不让某些人将朴长官视为‘女’权主义者，通‘奸’废除很有可行‘性’。” 争论了半天的三人彻底愣住，讽刺的是，通‘奸’罪废除与否都与很正的通‘奸’有相似之处。 ‘女’人要权利，男人可通‘奸’。 “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提出法理依据，为公关组提供游说内容，就从法理依据开始吧……” 此时此刻的林蔚然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要求会被怎样曲解，事实上他的世界就是如此荒诞，无论怎样的决定都会被确定为老谋深算，在接触别人的第一时间起林蔚然就会怀疑对方的一切，而对方在接触林蔚然的第一时间，不是抱有目的，就是满心猜忌。 可他生活中的人并不都是这样，这一点让林蔚然十分庆幸，所以他能堂而皇之的再度走进金家，更有充足的动力去厚起脸皮。 愧疚和抱歉？ 他会补偿的，会用尽全力去补偿的。 视线中做了伪装的金泰妍走出咖啡馆，她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前行，一直都没有一个确定的地点，忽左忽右的变化让林蔚然的跟踪很是吃力，有些时候她还会突然回头走来，让林蔚然躲避不及。 她应该是看到自己了。 林蔚然如此感觉。 一处公‘交’站，金泰妍坐在长凳上拿出手机，给tiffany发了讯息对方也不回复，金泰妍收起手机茫然的望向街道，今天她不想回家去。 至于想去哪？ 金泰妍也不知道。 不是那种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处的夸张，而是单纯的不知道。 “再过一年，我们在一起就应该不是犯罪了。” 林蔚然坐在金泰妍身边，对方却没看来一眼，“法律上的问题我会解决好，对你父母的谎话如果你想维持，就维持，不想，就不维持。” “为什么现在要我做决定了？一直以来不都是你替我做决定的吗？！”金泰妍大声质问，“如果我想维持算什么？不想就分手了？这种事是你开始的现在你也问的出口！还有，不触犯法律就不是犯错了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感觉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吗？” 愤怒的目光下是纠结的眼神，质问的口气中又隐藏了期待，这个‘女’孩是再说你可以代替我做这个决定，无论这个决定是什么。 所以林蔚然说：“现在不同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中多了些许畏惧。 “只这一次，必须是你。” 803 幸运儿 803 幸运儿 “那就分开吧，你让我决定，这就是我的决定，你去你该去的人身边，我回到我的生活里，所有人都不用再受到伤害，我们也不会再这么幸苦……知道我们有过一段的人会觉得我们做了正确的决定，不知道的人继续什么都不知道，终于没什么需要隐藏的了。（. 无弹窗广告）” 金泰妍撇过头去，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但她话中还是带着讽刺，让人揪心的讽刺。林蔚然能想象到她的表情，那不该是她的表情，她应该带着如同清晨时分无云天空一般明镜的笑容，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应该充斥着期待和兴奋，她会在自己的带领下每天见识各种各样不同的惊奇，白天还在玛丽皇后号上欣赏爱琴海风光，晚上却到了里约热内卢享受狂欢，在自己身边，她的世界应该是无限广阔的，不该是这样，狭小‘逼’仄到无处可去的。 “如果你真的这样决定，我……” “你什么？”她快速转头过来，愤怒‘逼’问：“你会同意？你会放我走？因为跟你谈过恋爱我连人身自由都没了，做什么都需要你同意吗？” “不，我只是想让你慎重。” “不是你让我决定的吗？！” “我要你做慎重的决定！” 林蔚然大声了，重新见到金泰妍后第一次，可惜他的大声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便消失，又恢复到了冷静到让人厌恶的状态。 “这个决定关乎的只是我们，你不需要顾虑太多。” “不是每个人都是你，会长大人！”金泰妍冰冷的打断，“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做什么都能冷静的……当初你带我上楼去房间的时候，慎重吗？” “当初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当初如果你慎重了，我们也就不会坐在这了吧？” 林蔚然哑口无言，面对金泰妍，他还是第一次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这就是脱离计划的后果，但生活却不会完全如同预测那般索然无味。如果不是金夏妍突然出现，林蔚然还是会选择暂时冷冻与其他‘女’人的接触，等到想出了解决方法，或者说制造出解决的契机再进行行动。 理‘性’来说，这是维持他现在生活的最佳选择，但当情况脱离了掌控之后，平日里得到妥善控制的问题便逐一爆发出来，特别是最大的隐患。 “允儿知道了，我们。” 林蔚然微微皱眉。 金泰妍挑起眉头：“你还不知道？” 林蔚然沉默着摇了摇头。 金泰妍嘲讽的笑意更浓了：“她有所察觉，我只要否认，她就会像是鸵鸟一样，自愿‘蒙’在鼓里……但我不想否认，她立刻就还以颜‘色’了，就是这次我回来，公司告诉我是有成员对我家人说我不在日本，这个成员就是允儿，不知道她是警告还是泄愤。” 看着林蔚然皱紧的眉头，金泰妍问道：“如果我要慎重，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慎重不是为了更好的结果吗？摆在我面前的结果是什么？不能和你有一场婚礼，不能跟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不能让你来听我的演唱会，还要忍受别的‘女’人跟你上报纸吗？！” 更多的时候，慎重代表维持原状，不做选择，因为选择之后的行动往往要付出代价，不管在事业上还是情感上，慎重都是维持原状的最好理由。可金泰妍似乎没听懂林蔚然无心的暗示，又或者说，目前的局势已经让她不能再慎重，和林蔚然的关系已经牵扯到家人，成员们，甚至是职场上司，她必须作出选择，剩下的，就是选择代价了。 所以，是牺牲掉林蔚然，还是为林蔚然牺牲掉上述的那些诸如婚礼等等，她就算不曾期盼，也应该拥有的生活环节？ 乍看起来，这是很简单的选择，但它却会因为爱情变得复杂，因为爱情，金泰妍可以以献身的姿态，在所有人不理解的目光下做林蔚然的地下情人，但同样是因为爱情，面对这些质问，林蔚然无法提及获得自己爱情之后随之而来的优势。 有时候，爱情会让人忽略一切牺牲。 有时候，爱情会让人只记得牺牲。 所以，面对爱情不能是理‘性’的，但爱情需要理‘性’去维持。 在林蔚然得出上述结论的时候，金泰妍已经失去了耐心，她没有意识到林蔚然刻意保持的理‘性’是为了他们能继续在一起，她只是单纯的气愤，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气愤，哪怕不指望他帮自己对允儿还以颜‘色’，但也不能没有一句安慰……哪怕是，在自己面前说一句允儿不懂事也好啊。 她愤然起身离开，林蔚然随即跟上，两人刚刚走出公‘交’站金泰妍就停步，转过身来指着一直跟着两人的那辆奔驰。 “你的？” 林蔚然点头，之后他很快就后悔了，金泰妍跑到奔驰前，车内的保镖们立刻下车表示尊敬，但金泰妍却一把推开司机，坐进驾驶位后，将四‘门’紧锁。 “喂！至少告诉我你去哪！”林蔚然不淡定了，他敲着驾驶位置的车窗，一脸焦躁。 车窗打开一条缝隙，金泰妍的声音传扬出来：“找男人开房去，谁知道呢，这一次说不定会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 “喂！喂……” 伴随着林蔚然的叫声车窗缓缓合上，金泰妍发动奔驰离去，拦在车前的保镖们没有舍生取义的高觉悟。林蔚然站在原地一直到奔驰的尾灯消失，他不说话，没谁敢上前靠近。 …… “他的行踪你们居然都不知道？” 韩唯依放下上好质地的金属筷，不轻不重，却带着股让心惊的威势。保镖们齐齐低头，唯独陈姓男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服‘侍’韩悼也多年的他自然不用顾忌韩唯依的班‘门’‘弄’斧，但在其他人眼中，这让韩唯依有些滑稽。 “是的，我们的人在新韩本部丢失了林先生的行踪，我们的跟踪似乎被发现了。” 负责安全问题，同样也负责林蔚然的保镖头目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姓男人，看起来魁梧的身形顿时显得有些娘们。 韩唯依轻笑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巴拉着面前的一份杂菜。 “所以说，你们都没用了。” “会、会长……” “下去吧，没你们的事儿了。” 陈姓男人开口抢白，几个噤若寒蝉的保镖逃似地退出饭厅。 韩唯依头也不抬，只是继续观察那盘杂菜，似乎是研究其中的成分，陈姓男人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虽然我不是您的长辈，但还是要说上一句，你们二位的身份决定了你们不可能像普通夫妻那样，看待成合作关系，会更好。” 韩唯依停下受伤动作，抬头微笑问：“陈叔是说我不应该因为一个连续一个月都睡在这儿的男人突然不回来就‘乱’撒脾气吗？” 她突然放小声音：“跟着我父亲的时候，你也会这么说话吗？” 陈姓男人立刻低头：“不敢，只是小姐，您现在需要他，但是在事业上，等事业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再重新建立你们的关系会比较好……如果我有冒犯，我很抱歉。” 韩唯依扔掉金属筷，筷子跌落到地上，发出阵阵轻响，随着声音她靠在主位那把质地和外形都与众不同的椅子上，依旧像是个掌握了国王的权杖，却不知道这根棍子有什么意义的公主。 “他到底在哪？” 陈姓男人想了想：“全州。” “哈。” 这个答案理所应当到让韩唯依嗤笑出声。 “如果没什么事我这就下去了。” 韩唯依点头挥手，示意陈姓男人可以离开，期间不断笑着。 笑声让小保姆再次走进饭厅，或许是认为韩唯依心情不错，便开口询问：“先生的饭已经凉了，是不是要提前热一下？” 韩唯依止住笑声：“不用了，都端去喂狗。” “可是这没有狗。” “那就去买一条。” 韩唯依看来，目光冷清，小保姆慌忙应了转身离开，饭厅中重新恢复安静。半晌，韩唯依起身，走出饭厅，来到大堂，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是一副韩悼也的画像，属于韩唯依的，正在制作中。 她从酒窖中拿了瓶不知名烈酒，听商家是美国国宴特供，她提着酒瓶上到二楼，走廊通往两个方向，她的卧房，和韩悼也的书房。 书房的房‘门’被推开，韩唯依打开了房间中所有的灯，她坐在沙发上，蜷缩起身子，这种姿势，应该是除了林蔚然外，没人再能看到了。 但是，他不在这。 韩唯依突然起身，她来到浴室，三下五除二的脱掉所有衣服，她看向镜中的胴体，审视那凹凸有致的线条和让人疯狂的白皙皮肤。 为什么？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而怀疑自己的魅力呢？ 她摇了摇头，随手拿来浴袍穿上，回到书房，打开了酒，一边喝着，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 “金社长？” “韩……韩会长？！” 韩唯依很满意金英敏诧异口‘吻’下的诚惶诚恐：“金社长不必这么惊讶，当年我还是个自有制作人的时候，您不是很不待见我们这些人吗？只闻得到铜臭的苍蝇，我记得您是这么说的吧？” 金英敏诚惶诚恐的解释起来，韩唯依只是放下手机，根本不屑去听，如果说继承的好处，其中之一就是能把以往的被蔑视，被轻视，统统还回去，而且对方还要感恩戴德。 “废话不多说了，金社长，我就要结婚了，和谁你也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很喜欢少‘女’时代，所以希望她们能到我的婚礼上为我唱祝歌。” “什，什么？” “祝歌啊，很简单的，我不需要九个人都到，林允儿和金泰妍，两个人，随便来一个就好，这个很容易吧。” “韩会长，她们的日程……” “日程什么的你解决，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们，如果我想，我早就动手了，不必和你打招呼。” “可林会长他……” “不要高估我的耐心。”韩唯依说：“半个月后，我要见到她们中的一个出现在我的婚礼上，不然后果自负。” 听筒中再没声音传来，很显然，金英敏无法拒绝。 韩唯依紧接着又喝了一大口，最后说道：“记着，这是我们的秘密。其实你应该放心的，因为在我婚礼上的那个，是幸运儿，另一个，就不那么幸运了。” 楔子 “老师，我不明白！” 年过花甲的老教授背对着他的学生，一脸严肃地望向办公室外正对着操场，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论实习成绩我是第一，考勤也是全勤，在带队老师评价里我也要比那个小子好很多，为什么这个职位不是我的？” 老教授转过身，看着他一脸怒容的得意弟子，沉声道：“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以你的成绩不难再找一份工作，回头我给你一封介绍信，去别处试试吧。” “但那样的职位就这一个，我没有比他差的地方，可以说我样样都比他强。” “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这就够了！” “我不服，老师，这就是您口中的‘社会’？我不服，总有地方让我去说理！” 老教授皱起眉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到底有多么冲动？他们不是傻，只是在面对不公时还抱有一腔热血罢了。如果放任不管，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得意门生一定会到处碰壁，一直到头破血流为止。更甚至，在专业对口的行业里永远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份韩文书写的合同，扔在自己的学生面前。 “你出去历练两年吧。” “这是什么？” “工作，月薪超过一万人民币的工作。” 学生拿起面前的合同，当然看不懂这满目的陌生文字。 “这……” “这是我的一个学生通过别的渠道拿回来的，他已经回国了。你要知道，高薪的工作往往要付出更多努力，具体内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要记住，既然你是我的学生，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在什么岗位上，都要认真做事儿，好好做人，” 老教授看着自己的学生，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语气中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道：“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我也知道你想在家里照顾母亲。我以前觉得我能教给你的东西都教给你了，现在我再给你上最后一课……社会，本身就是个不公平的地方。” 愤怒的年轻人沉默下来，满脸的怒容都被慢慢收敛，他拿出钢笔在合同尾页上工整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恭恭敬敬的对老教授鞠了一躬，转身便走了出去。 老教授凝望着门口许久，最终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把目光垂到合同最后一页的签名处。 那里，写着‘林蔚然’三个字。 001 起点 盛夏时分，烈日炎炎。 虽然用了市中心太平路2街23这种官方说法，女孩还是被司机师傅一句广场酒店弄得有些尴尬，她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句，坐上车后便不发一言。 见惯了现代年轻人生活作风的司机大叔起初并没有多想，只是在后视镜中看多了这小姑娘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不免也泛起了嘀咕。那顶粉红色的鸭舌帽下偶尔露出的青涩面庞如果放在学校，注定是能引得高中男生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根源。经常关注性感女歌手的司机大叔在后视镜中不时的偷瞄几眼，词穷的他却并不知道要如何描绘女孩的容貌，只知道女孩给人的感觉和电视上身材傲人的性感女歌手并不一样。 女孩安安静静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十分舒服，如果非要用歌手来形容，她给人的感觉倒有几分像是最近刚刚出道的女子组合，‘WonderGirls’。 只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去酒店能做什么？ 市中心太平路2街23到了，计价器上鲜红的数字让女孩很是肉疼了一把，而找零时司机大叔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则更让她尴尬，甚至都没想起来道谢便逃似地下了出租车，一直到站在广场上看着那出租车渐渐行远才松了口气。 走进广场酒店，这里的装潢并不特殊，但中规中矩的前厅布置却依旧显得气派十足，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被头顶的水晶吊灯照的锃亮，入眼的无论是来往行人还是酒店员工都穿得衣冠楚楚，女孩这一身半休闲半运动的搭配在这里很是少见，在这种往来无白丁的环境下难免会吸引到惊讶的眼神，只是待看清的女孩的容貌，由惊讶转为惊艳的眼神也不在少数。 “喂，在元哥问过你了，我说你身体不舒服，回宿舍去了。” 站在电梯门口，打电话回去询问情况的女孩终于松了口气，狗腿的连番谢道：“谢谢，谢谢，回去之后一定给泰妍姐你带好吃的东西。” “取个手机而已，有必要这么赶么？等休息的时候联系一下见个面不就好了？” “我也不想啊，丢了就丢了，大不了换一个就好。但谁知道他会接我的电话？而且还是在晚上十一点！你知道么？做为单身少女的手机，在家里打来电话时居然冒出陌生男人的声音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儿……” 女孩半是愤慨半是冤枉的说着，脑中回想起前天被父亲和姐姐连番逼问的窘境，她好说歹说，又做下了连番保证，可算是让他们没有找到公司去，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提醒道：“那你可别忘了晚上的合练，最近公司管理很严。” “好说，好说。”面对这招牌似地提醒，女孩信誓旦旦的答应着，挂掉手机，屏保上照片中的女孩却并不是她。借了朋友的手机出来，回去之后自然要还给人家，还没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一条短信。 ‘你朋友来过电话了，我把号码给她了。’ 女孩皱了皱眉，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突兀的惆怅。 乘电梯时身边多是一男一女的情侣组合，看着他们一对对离开，躲在电梯角落的女孩恨不得变成透明人。酒店就是这么个让人思想不纯洁的地方，如果以后传出什么她经常出入酒店的谣言，那可是个不小的麻烦事儿。梦想着成为明星的人必须完美，这是一句她经常听到的话，想到这里，她本就低着的脑袋更埋下去了一些，就差以手掩面来避人耳目了。 ‘林允儿，我的东西你拿走时什么样，还回来就要什么样！’ 正想着隐藏身份的家伙居然被当众点了名，关键是这声音还很熟悉，正是从她兜里手机发出来的。清晰的录音铃声吸引了电梯内所有人的目光，想必此时谁都会知道她的大名。 ‘叮’地一声轻响，犹如天籁，林允儿飞快的从电梯内跑了出去。 “真是，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么？”林允儿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心中盘算着这准是谁的恶作剧。待看清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回去之后报复这人的想法便烟消云散。她叹了口气，接起电话，不情不愿的说了句。 “是我。” “不是不能见我，所以换了个手机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让她坏了心情。 林允儿嘴硬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学校的政教处主任，我有什么不能见你的！” “那就好，今天下午的约会没忘吧？” 当然不会忘，这个约会可是让林允儿头痛好几天了，“我今天下午可能……” “不接受任何理由！”电话那头的女孩霸道地打断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初中、高中同学，你做了练习生之后很忙我们可以理解，但总不出来和我们聚聚怎么都说不过去吧？别说你现在没出道，就算是出道了也该不时见见我们这些朋友啊！” ‘朋友’二字被对方咬的很重，林允儿轻咬嘴唇，一言不发。 “别忘了，我们今天可都是要带男朋友过来的……啊！一直都忘了问，你们这些练习生是不准交男朋友的吧？” 又开始了么？ 林允儿一皱鼻子，闭目养神。 “我说做艺人有什么好，空闲时间那么少，连正常生活都受影响。在学校就够压抑了，你还要被公司管着，听着做过歌手的女艺人以后嫁的都很不好，看你现在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以后该怎么办……” 诸如此类的话已经听过多次，叽叽喳喳的说是冷嘲热讽也不为过。自从丢了手机开始就有点诸事不顺的林允儿再不能忍，对着手机就大声喊了一声。 “喂，我现在就是来酒店找男人的！” 安静，不光是听筒内，就连长廊里也是一片让人后悔的寂静。 “你，你去酒店找男人？哪个酒店？” “广场酒店！”话一出口，林允儿便立刻反应过来，她闭上眼睛，死心地道，“喂，刚刚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当没听到？”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的迟疑，“怎么可能当没听到？艺真她们都在，我们可全都听到了。” 林允儿无声的嘟囔了一句，看口型像是脏话。 “广场酒店是吧？正好，我们这就过去，地点也随着你，你总不会不来了吧？不过你可别忘了带个男人过来，可不要你们公司那些小白脸，我可是你们公司的粉丝，练习生里比较出名的那几个也认得出来！” 挂掉手机，林允儿长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这里距离目的地还有整整三个楼层，林允儿也不等电梯，只是拖着步子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慢慢的攀爬起来。 爬了三层楼，约定的时间却还没到。那捡到她手机的男人在电话里的首尔官话很是熟练，想来应该是因为工作而常来首尔。这样更好，容易沟通，不至于横生枝节。 终于想到点好消息聊以自慰，林允儿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你是谁？” 房门打开，面前站着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在见惯了帅哥的林允儿眼中这男人的长相只能算是平常，但那一身笔挺的西服却和那些在练习室中挥洒汗水的帅气前辈们有明显不同，干净的面容，整齐的袖口，她难得在男人身上见到这种干练又不张扬的气息，只是这男人眉宇间蕴含的不耐，降低了不少印象分。 她微微鞠躬道：“您好，我是来取手机的。” 男人语气生硬，“不是说下午一点么？还有，怎么没在前台问我现在方不方便？” 被质问的林允儿哑口无言，心中难免给这男人戴上了小肚鸡肠的头衔。她刚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却又被对方抢白。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取。”他转过身，却又转回来，好像防着小偷一样的婆妈道，“你不能进来。” 切，谁愿意进去？ 看着男人转身，林允儿立刻做了个鬼脸。 …… “蔚然，什么事？”屋内，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一叠资料。 被称为‘蔚然’的男人当然不会像面对门外女孩那样露出不耐的神情，他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恭敬回答道：“没什么事，就是我前些天捡了个手机，本以为机主不要了，没想到最近又找来了。” 中年男人笑着打趣道：“不是你女朋友？” 全名是林蔚然的男人大为窘迫，“怎么可能，您可别开我的玩笑了。” 中年男人似乎对这样的林蔚然喜闻乐见，一张国字脸上笑容更胜。 “你也正是这个年纪，每天只想着工作怎么行？我们这又不是必须保证单身才能工作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就在韩国安家立业，到时候也能少了很多身在他乡的感觉。” 他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招架不住的林蔚然只是憨笑着，利落的找出手机，嘴上告饶道：“您还是别取笑我了，门外的那个女孩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八岁，估计还不懂事吧。” “难道说你想回中国去？” 中年男人的问题让林蔚然身形一顿。 “只是想等这边安定了回去看看。” 中年男人慢慢收敛笑容，说道：“虽然我对中国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什么是衣锦还乡，你想回去看看也可以理解。但是你要知道，最近两年你是没这个机会了。等到你可以回去的时候，我想你是不会失望的。”; 002 缘分和偶然 002缘分和偶然 一个人距离失望有多远？对林蔚然来说，所谓失望不过当初实习后属于他的职位被人莫名顶替。用亲身经历验证了老师口中的所谓‘社会’之后，林蔚然便远走韩国，而且还一走就是两年。 对每个孤身在外的中国人来说衣锦还乡是个不可抵挡的诱惑，一如这中年男人暗藏玄机的对白一样，是诱惑，同样也是对自己的承诺。那个当初被人顶替的职位在现在的林蔚然眼中连个都算不上，孤身漂泊的经历让他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这是一种进化，不单单是学会了察言观色和一口地道的首尔官话那么简单。 得到诱惑也是承诺的林蔚然并没有欣喜若狂，更没有如同面对恩人一般冲那中年男人感恩戴德，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对那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鞠了一躬，然后便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戴着粉色鸭舌帽的女孩站的位置距离门口有一段距离，现在想想她胆子还真是不小，这才多大年纪就敢跑来酒店找男人？看着这个冒冒失失找过来的小丫头，林蔚然没来由的轻笑出声。 女孩听到笑声抬起头，她眼下带着明显的卧蚕，按照韩国人的说法是撒娇肉，不过她可没有一副娇里娇气的甜美面庞，不施粉黛的脸上青涩又不乏灵性，看上去让人很是舒服，这样的面孔，男人们看了当真有愉悦心神的功效。 “你的手机。” 林蔚然走到女孩面前把手机递了过去，脸上挂起常用的微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处处与人和善的林蔚然。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的女孩，刚才的匆匆一瞥让他根本没注意到对方的相貌，今天与屋内那中年男人的谈话很是重要，可以说是在首尔工作两年来最重要的一次面试也不为过。他见女孩把手机拿在手中，眼睛盯着屏幕上那明显的裂痕，连忙解释道，“那不是我弄的，捡到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 女孩抬起头，一脸的将信将疑。 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不过人逢喜事也不会去纠结于这些举手之劳的小麻烦，林蔚然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包，说道：“修理的话要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还说不是你弄的？”女孩反问道。 林蔚然拿着钱包的手僵在半空，只是短暂了愣了一下，无奈道：“就算我咬定不是你也不会相信，所以还是我赔给你，这样最好。” “不是你弄的就算了。”女孩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脸不想纠缠的模样。 这一场称不上是邂逅的邂逅本该就这样结束，在异国他乡的努力拼搏永远要比想象更加艰难，因为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林蔚然很少和异性产生交集，即便面前的女孩不至于让他手足无措的洋相百出，那稚嫩的面庞却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如果这女孩是高中生的话，应该没有多少零用钱。 只是略一沉吟，林蔚然便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名片，交到女孩手上，“你就当是我弄的吧，这是我的名片，修好了之后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我一个银行账号，到时候我把修理费给你打过去。” 女孩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简单的几行介绍，个人财务助理的头衔在这里并不少见，她看了眼面前这个给她初印象并不是很好的男人，嘴中复述了一边这少见的名字，林蔚然。…, “你说什么？”女孩声音太小，林蔚然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叫林允儿……” “啊？” “想要在银行打款的话，不是要知道我的名字么？虽然可以在ATM上直接转账，但是那样比较麻烦，手续费也比较高。” 看着自报家门的女孩把名片收进口袋，林蔚然这才‘噢’地应了一声，随即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想要记录下女孩的银行账号。 “蔚然，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光是赔钱就行了么？” 一阵声音传来，中年男人出了门，走到两人身旁，好像是习惯一般地打趣林蔚然道：“中国那边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在韩国应该是要道歉的。” 中年男人一张国字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他认真打量了一眼站在林蔚然对面的女孩，又看了看林蔚然的记事本，喃喃道：“林允儿？是个好名字。” 无论在谁看来这中年男人都应该是个和蔼的可爱大叔，猥琐之类的词汇和他根本就沾不上边，林允儿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并非是男人在看女人，而像是一个长辈在看自家晚辈，这让人感觉很是舒服。林允儿只见中年男人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然后便听到了一段更让她匪夷所思的对话。 “在韩国的话道歉是很郑重的，如果有诚意的话就请人家吃顿饭，这里六层的西餐厅很不错的，以这样一顿饭作为道歉的诚意，无论什么样的罪过都会被饶恕的。”不顾林蔚然想要解释的模样，中年男人继续道，“钱的问题不用担心，都算在房卡上就好，也算是给你的升职奖励。” “是，我知道了。”林蔚然不做任何解释，点头应道。 “等等，其实也不用什么道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任由这两个男人一唱一和下去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暂且不提刚刚还不肯承认弄坏了自己手机的那个家伙，中年男人口中那道歉的诚意也足以让林允儿心生戒备。虽然莽莽撞撞的独身一人到酒店来，但却并不代表林允儿是那种让人用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的小女孩，她谨慎的后退两步，快速的鞠躬道谢，看样子就要离开。 中年大叔哈哈大笑，自嘲道：“蔚然，我们被当成心怀不轨的坏人了。” 闻言，林允儿立刻连连摆手，脸上带着局促道：“不不，不是这么回事儿，只是我真的要走了。” “不用担心，蔚然不是那种见到年轻女孩就想着上手的闲人，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林允儿眼中这并不讨厌的中年大叔又道，“就当做是运气好，和陌生人吃一顿免费的午餐，也没什么大不了。” 叫做林蔚然的男人一直保持沉默，就好像对这中年大叔唯命是从一样。林允儿本想不再纠缠，最后推脱一下便马上离开，却没想到这中年大叔慢慢收敛了笑容，神神秘秘地说了句。 “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他会很麻烦的。” 这是什么意思？林允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中年大叔，此时不再微笑的他给了林允儿另外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月末的‘TeamMission’上面对不苟言笑的社长一样。一直到他上了电梯离开，林允儿都好像脚下生了根，站在原地，没动一步。 “没事吧？” 听到询问，林允儿这才回过神来，对于年纪轻轻的她来说，影视剧里大人物那些让手下毕恭毕敬的气场，和学生见到老师时本能的畏惧没什么两样。不过刚刚离开的那中年大叔，可真不是一般老师的级别。…, 她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面前的年轻男人‘呵呵’地轻笑两声，然后问道：“那么，你要去吃么？这里的西餐厅应该是只对住客开放，我可是没什么机会来享用的。” 林允儿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如此突兀的要求当做理所应当。她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想起那中年大叔的话。 她犹豫着问道：“他说如果我离开你会有麻烦，这是开玩笑吧？” 年轻男人耸了耸肩，道：“可能是玩笑，也可能是考试不及格。” “考试？”林允儿疑惑道。 “你也可以当做是玩笑，毕竟我怎么样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年轻男人笑着说道，以近乎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了事实，“所以，如果你去我就当是你帮了我一个忙，不去的话也不要紧，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不必有什么负担。” 可能会没有负担么？在公司整整训练了五年的林允儿当然能看出面前男人和那离开的中年男人之间的关系。像是上下级，又更像是老板和员工，如果是她面对社长的亲自考试时不能给出让对方满意答案，那一定会有一个悲剧的结局。但她却始终不是一个烂好人，即便要做好人，也要做有脑子的好人。 林允儿刚想拒绝，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不是在电梯里那种大声点名，而是一条让她改变了主意的短信。 很多时候，所谓缘分，其实就是偶然这种东西。 003 静若处子 003静若处子 位于六楼的这家西餐厅果然不对外开放，仅仅是针对酒店的住户提供服务。这是林允儿第一次享用这种类似特权阶级的权利，在大厅里她这身‘奇装异服’还会引人关注，在西餐厅内却没有被人多看上一眼，只是这里的环境，却好像一直在无声的提醒她是个异类。 一件西服被披在她的肩上，始作俑者正是谢绝了侍者服务的林蔚然，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倒还算是绅士，不管怎么说，这件西服解决了她很大的麻烦。摘掉那顶粉色的鸭舌帽，看着侍者把这东大门街边的产品和那些光看牌子就价值不菲的衣物放在一起，林允儿突然感觉到某种莫名的喜感。 披着西服的她就好像是不耐冷气的体弱少女，初来乍到，对周边的陈设自然觉得新奇，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却给人一种很高端、很艺术的感觉，词穷的林允儿虽然无法形容，却也知道这就是那种被称作氛围的东西。左顾右盼之余她又看到了身旁的林蔚然，这个男人不但名字少见，人也有些奇怪，明明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来，看那淡定的样子却好像经常到这里来吃饭一样。 他骗了自己？这个念头刚刚萌生，马上就被林允儿否定，她‘腾’地一下红了脸，然后便立刻像林蔚然一样，做出一副好像经常来这的模样。 在餐桌旁相对而坐，看她这副样子林蔚然哑然失笑。 “其实你不用学我，我只是习惯了见到这些平时只能仰望的东西，新鲜惯了，也就不新鲜了。” 被人一语点破，林允儿难免心中有些别扭，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就像没听到林蔚然的话一样。 侍者走到桌边，翻开菜谱的林允儿第一次知道，有些餐馆的菜单，是不会标注价格的。全韩文的书写让电视剧里那些能读出英文或者发问菜单的男主角成了笑话，餐厅说到底也只是服务行业，拿出那些没人能看懂的菜单不是勤等着生意惨淡么？想到这种桥段前几年经常被用在电视剧中表现男主角的博学多才，林允儿‘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有什么这么好笑么？” 问题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林蔚然看着林允儿向侍者询问之后点了一份套餐，也贪图便宜的要了一份一样的。没想到点餐之后这女孩看向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对，正在费解之时，只听她说了一句。 “附近有我的朋友在等我。” 这是被防备了？她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居然还能坐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林蔚然还真想开口问一问。 食不言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韩国的饭桌上林蔚然认识了很多人，韩国人似乎在吃饭时最注重热闹的气氛，说是很吵也不为过，特别是偶尔参加聚餐时，那饭桌上的声音比起大型音响设备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在这里，林蔚然可谓是吃了来到韩国之后最安静的一顿饭。别看是西餐厅，这里也提供韩食，比起别扭的刀叉林蔚然还是使用筷子更熟悉一些，两人用餐极快，没有像邻座的旁人一样慢条斯理的边谈边吃，风卷残云中，林蔚然偶然发现眼前这女孩安静的时候好像和平时并不相同。当然，如果不是她偶尔纠结着闷头用手机发短信的话，还真当得起静若处子这四字的形容。 饭吃完了，林蔚然这才知道，安静的她，只是很有迷惑性罢了。…, “你能帮我个忙么？” 林蔚然心生疑惑，只是点了点头，静待下文。 林允儿抿起嘴角，看样子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对于近日来霉运不断的她来说，那种纠结了将近一年的‘朋友’关系，足以使她做出一个冲动的决定。 “我需要一个男人。”她目光坚定的道。 闻言，林蔚然有些恍惚，当得起静若处子四字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出这种话吧？他问道：“我能知道原因么？” “我不是帮了你的忙么？”林允儿一脸理所当然的回应道。 “互相帮助我是能理解，但是我想知道你需要一个男人的哪方面的帮助。”林蔚然坚信，所谓桃花运，绝没那么容易找上门来。 林允儿神情认真道：“我只需要你一点时间跟我去个地方。当然，不用你冒充我男朋友什么的，到了地方之后只需要你呆上个十五分钟，然后离开就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这算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权宜之计？不清楚状况的林蔚然当然搞不清林允儿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但要说今天两人之间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缘分，可是他林蔚然先开了个头。出了西餐厅，上了电梯，来到韩国两年林蔚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似电视剧情节的有趣邀请，但以目前两人相处的陌生氛围，想要办好这件事儿，还真是很不容易。 “你要我去的那个地方需不需要我开口说话？”看到重新戴上鸭舌帽的林允儿面露疑惑，为了不再被误会，她又连忙解释道：“如果要说些和你有关的事情，我想我们之间要互相了解一下。” “有这个必要么？” “如果你只需要我坐在那里不开口，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林允儿似乎是有些迟疑，等到了一楼大厅，她还是点了点头。 “林蔚然，中国人，来首尔工作两年，个人财务助理，这些只是基本讯息，应该足够了吧？” 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林允儿抬起头，疑惑道：“你是中国人？” 林蔚然笑着问道：“怎么，中国人不行么？” 林允儿连连摇头，“不是不行，只是听你说话完全听不出来。” 林蔚然只是轻笑一声，任谁被扔到异国他乡两年，一口流利的外语都应该不成问题。两人走出电梯时林蔚然还认真听着林允儿的自我介绍，刚得知她是韩国某著名公司的练习生，紧接着却被一阵夸张的手机铃声打断，那种直接报出大名的手机铃声当真是让他瞠目结舌。 林允儿红了脸，飞快接起手机，走出几步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站在原地没等太久，他只见林允儿气呼呼的跑回来，站在他面前，高声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从中国来韩国的首尔大中文系留学生！” 林蔚然惊愕的眨了眨眼，这事情，仿佛越发有趣了呢。 …… 林蔚然一直都很好奇这女孩叫自己去做什么，虽然她严正声明不是要他去冒充男朋友，但看情况却和这显而易见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真是最容易穿帮的组合，这倒不是林蔚然瞎操心，只是一对明显有着年龄差距的男女组合肯定会惹人怀疑。 从这女孩一路上的絮叨林蔚然也对现状了解了个大概，一个很讨厌却又不能断交的‘朋友’，一个因为成了练习生而受到些许排挤的少女，这两人的诸多牵扯造成了这极具戏剧性的现状。虽然林蔚然不知道女孩口中的‘心性考核’是个什么样的形式，但也能大概想到这是经纪公司对旗下艺人的一种操守考核制度，而且在学校的人缘对她很是重要。…, 如果人品不好便当不了明星？这种很容易被虚情假意蒙蔽的考核会规范这些练习生的日常行为，但真的能证明他们是‘好人’么？ 鲜为人知的东西虽然很容易引起人的兴趣，但林蔚然却一直都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平心而论，如果这女孩要他扮演哥哥的话会更容易，因为她实在是太没有女朋友的样子了。 距离酒店不远有一家类似国内‘避风塘’的冷饮店，自从来到韩国之后便再未光顾这些地方的林蔚然稍稍有些恍然，在异国他乡的触景生情并不能使他悲春伤秋，只是一瞬间的恍惚，他便跟着林允儿走了进去。柜台前，她果然又有了不似女朋友的行为举止。 “两位。” 她竖起两根手指对店员说道，然后便拿出了随身的钱包，那是一个粉红色的，上面还带着卡通图案，显得十分**的东西。林蔚然伸手想要阻止，却又被她说教。 “记住，我们只是互相帮忙。还有，到时候手机的修理费你还要打给我。”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允儿做的无可厚非，来这的一路上因为某些交谈林蔚然已经被三番四次提醒两人的关系，看来她对自己所谓的‘必要了解’并不感冒。林蔚然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可能的话和他们见面之后我希望你不要拿出钱包，毕竟你和我不是会在钱包里放对方照片的关系，如果有人想看的话，会很相当麻烦。还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但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的忙，肯定会做到最好。” 这充满诚意的一席话只换来林允儿的一句‘知道了’，她有没有真的放在心上，林蔚然自然不得而知。店内的环境很能让人放松，但在座的客人却大都是些看起来只有高中生年纪的学生，一身西服革履的林蔚然当然会成为异类，既然是异类，自然会夺人眼球。 “林允儿，等了你这么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一个声音传来，说不上阴阳怪气，却还带着点出乎意料的不悦。林蔚然闻声望去，只看见两男两女一行人，说话的女孩长相不错，当得起清秀二字，剩下的两男一女神情中多少带着点尴尬，看起来，对这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女人江湖，他们也不愿意加入进去。 “叫了我那么多次，能不来么？” 林蔚然还思考着开场白，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异样感，数年来没有被异性挽起的手臂居然就这样被人挽了起来，他看了看林允儿微红的面庞，真想问一句。 现在，还说不是冒充男朋友么？ 004 动若疯兔 004动若疯兔 ‘偶吧’是音译的韩语，翻译过来有兄长的意思，除了有血缘关系外韩国女性习惯称呼关系亲近的年长男性为‘偶吧’，在名字后面加上这个词语是一种关系亲近的证明。平日里林蔚然接触异性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这一声‘蔚然偶吧’叫的他很不习惯。 落座之后林蔚然也对这桌上的人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和林允儿有别扭的女孩姓陈，名字是惠仁，身边坐着的是她‘男朋友’，听介绍说是韩国著名大学成均馆的高材生，林蔚然那个首尔大学中文系中国留学生的身份也是由此而来。其余两个人则都是高中生，戴眼镜的女孩叫陈艺真，另一个则是稍微有些内向，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男学生。要说这桌上的主角，除了正在剑拔弩张的林允儿和陈惠仁之外，也就剩下还没做自我介绍的林蔚然，以及他对面那个成均馆大学的高材生了。 “初次见面，我叫林蔚然，是首尔大学的留学生。” 林蔚然的自我介绍相当简练，就连林允儿想当然的‘中文系’都被省略了去，一个中国人来到韩国留学还读中文系，想想都让人觉得奇怪。 “你和允儿是怎么认识的？” “公益活动。” 没等林蔚然开口，林允儿就抢着回答了陈惠仁抛出的提问。 “我在问他，又没问你。” “这种事情我们两个谁回答都一样。” “怎么？有些事情没提前商量好，不能说么？” “提前商量什么的太无聊了不是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剑拔弩张到寒光四射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女人之间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难免会刮起巨大的台风尾，还想着置身事外的林蔚然没等放松，一个关于梦想的问题就借由林允儿抛了过来。 “你说对么？” 林蔚然赶紧点头应道：“没错，我觉得想成为艺人没什么不好。虽然老把梦想什么的挂在嘴上会让人起鸡皮疙瘩，但付诸行动的人还是值得赞赏的。” 林蔚然看向林允儿，林允儿看向林蔚然，两人相视而笑，别说，还真有些甜蜜气氛。 “做艺人的话，恋爱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吧？” “我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绝对。”林蔚然回答道，“再说我觉得人到了某个时间点都会做出选择，如果我尊重她，那我只能支持她的决定，而不是干涉她的选择。” 陈惠仁追问道：“有这么豁达？” 一直以来都被气氛压迫的陈艺真插嘴道：“可能蔚然哥只是比较成熟，毕竟是留学生，一个人身在国外想法也比我们成熟一些。就好像允儿，做了练习生之后，整个人也成熟多了。” 成熟？自己身边这个？林蔚然可不敢苟同。如果真的成熟类似这样的场面林允儿根本就不用找个陌生男人过来，现状和事先说好的已经截然不同，成熟在这张桌子上可是个奢侈品。就说这陈艺真的打圆场，夸奖了一方，不就等于在贬低另一方？说他和林允儿成熟，那做了这个局的陈惠仁不就是不成熟么？ 果然，陈惠仁面露不悦，虽说她年纪不大知道掩饰，但在林蔚然眼中这种掩饰形同虚设，就和自己身边的林允儿在拼命克制紧张想要摆出一副从容的姿态一样。怄气怄到这种程度，看起来他们两个真是积怨颇深啊。…, 其实有很多问题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他们都是高中生，过节又不深刻，完全没必要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不过林蔚然可不会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和事老，早在坐在这张桌子上之前，他就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定位。 “恩，允儿做了练习生之后是成熟不少，反正我接触到的允儿从不像是普通高中生，很多方面都可以和我们学校的女同学相媲美了。” 对于年纪尚幼的女性来说，成熟可是个很吸引人的东西，林蔚然这话在暗中褒奖了林允儿，等于是在陈惠仁头上火上浇油，那浇的还不是一般的油，说是航空燃料也差不多了。 陈艺真傻傻一笑，她身边的高中男学生也随着符合，陈惠仁却是直接抿起了嘴角，不过目光倒是看向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成均馆大学的高材生。 林蔚然刚一上桌就隐隐掌控了局面，让陈惠仁和林允儿的争执不至于扩大化，但毫无疑问，两人带来的男人也会成为被攀比的对象，成均馆对首尔大，在韩国国内会有不相上下之说，因为大学内科目繁多，每所大学又各有长相，但论影响力，首尔大无疑压了成均馆一头。林蔚然知道自己这个首尔大是假的，所以一直都不提起，那这个成均馆，又到底是不是真的？ 接下来，好像该轮到他和这成均馆的高材生针尖对麦芒了。 “不知道蔚然到韩国几年了？” 果然，他发问了，一开始就把韩国人保持礼仪的所有尊称省去，好像是林蔚然的前辈一样。 “两年多了。”林蔚然笑着道，丝毫不以为意。 “在首尔大学习还习惯么？” 他看出来了？的确，无论是装束还是气质，林蔚然和校园里的莘莘学子可相差甚远。装嫩可不是林蔚然的强项，不过也有办法应对。 “恩，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很习惯，语言和环境的不同总是很难让我们这些外国人融入进去，对老师、同学、陌生人的称呼加什么尊称总是会让我焦头烂额。不过呆上一年左右就差不多，那些复杂的称呼也基本能掌握，还是和你聊天比较轻松一些，要是在学校动不动就前辈、兄长或者先生之类的，真让人觉得麻烦。” 林蔚然是外国人，不能理解这些也可以接受。但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可是地地道道的韩国人，这是一个对陌生人要恪守礼节的国家，大到公共场所的行为规范，小到交谈时的各种称谓，不礼貌的人绝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而刚刚这家伙对林蔚然的态度，可就是地地道道的不讲文明、讲礼貌了。 他果然有些词穷，连带着桌上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也都有些费解。 他硬着头皮，打哈哈道：“抱歉，抱歉，我看你年纪好像比我小，大家见一面就是缘分，所以就想拉近一些关系，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你也是第一个对我这样的韩国人，还真是挺新鲜的。” 这种钝刀割肉的事虽不畅快，但也有趣。只是对手太弱，让林蔚然提不起兴趣，所以还是早些让他闭嘴的好。把不守礼节当新鲜事儿？还真是挺讽刺的。 上学时林蔚然觉得男人之间好像从没唇枪舌剑这回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才是男人的脾性。等大四实习那一年他才知道，有些时候说话要比打倒对方更有效，也更让人憋屈。陈艺真和他那高中生男友自然听不出其中的猫腻，还以为是两个大学生在这里拉家常，陈惠仁明显感觉到身边那男人的势头被压住，相比之下能看出更多的林允儿突然发现，自己从酒店拽来的这个男人，其实也挺靠谱的。…, 高材生看样子是准备闭嘴，但在他身边陈惠仁的眼神压迫下，好像又要硬着头皮顶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人不够格，林蔚然连脑子都不用动的太多，在对方的话里找破绽就好。这就像是玩游戏时虐电脑，有事可做就不无聊，但这种事却又只是在无聊时才做。 高材生面现男色，却还是问道：“不知道你在首尔大学的哪个系？” 哪个系？这是要比专业么？对此林蔚然早有准备，随口就要报出‘国际金融’，这和他的老本行是统一体系的不同分支，算是亲戚，所以很多专业性问题，也可以回答出来。 反正，抱住首尔大留学生的假身份，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中文系。” 一个答案传来，这不是林蔚然开口，而是他身边的林允儿。 “中文系？”高材生眨了眨眼，又问道，“难道他是日本人？” “不是，他是中国人。”林允儿回答道。 “中国人来韩国上首尔大留学读中文系？” 刹那间，林蔚然有些恍惚，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诸葛亮在七出岐山时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情怀。不是他林蔚然无能，而是这林允儿太笨啊。 高材生的问题让桌上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蔚然身上，就连林允儿也是一样，紧张中还带着点疑惑，明显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林蔚然岿然不动，全神戒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国人到韩国留学，是不能报中文系的吧？要说中文谁能比过他们，这可是他们的母语！” 说这话不是高材生，而是保持了片刻安静的陈惠仁，同座中的陈艺真和她那高中生男友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林蔚然来韩国不是留学，和中国留学生也接触的不多，到哪里去知道这个？他只是本能的感觉不对，所以想要避开罢了。桌上重归寂静，众人看向林蔚然的眼神很是复杂，而林允儿却好像做错了事，羞愧的低下了头。毫无疑问，他们骗了人。 “喂！”安静还没持续多久，林允儿‘腾’的一下站起身，她闭着眼睛却声音洪亮，语气中难免带着点理直气壮。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和他没有关系！” 众人眨了眨眼，复杂情况中来这一下还真是具有震撼效果，林蔚然同样半仰着头看向林允儿，只觉得有些恍然。 这算是，动若疯兔吗？ 005 玩 静若处子，动若疯兔，乍一看去这形容好像有些夸张，但却最为符合此时的现状。林允儿这无厘头的道歉和夸张的承担责任让林蔚然想要捧腹大笑，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来到韩国两年，从大学毕业生到今天的社会人，他经历的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甚至要比绝大多数普通人更多一些。因为他人犯错而承担责任的次数已经不胜枚举，这期间没有一次，会有这样一个人为他挺身而出。 两年前从中国来到首尔的不止他一人，到了所谓的公司宿舍他才知道要加入的是一个由五个中国人组成的团队，在一年前他们得到消息称团队需要减员，结果带来了让林蔚然飞速成长的半年时光，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他和另一个来自上海的同胞了。 这一年下来犹如打磨一块儿翡翠原石，先要用砂轮磨掉附着其上的粗糙石头，然后才是被人用手工仔细雕琢。如今的林蔚然，算的上是一件不错的半成品。 桌上的尴尬气氛呼之欲出，林允儿的举动让林蔚然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原本就是主角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身披伪装的骗子，到哪里都会让人鄙视。而这种落差，往往会带来不小的压力。 “对不起，其实……”林允儿还想继续解释，林蔚然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事实。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已经工作了，不是大学生。”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名片，个人财务助理并不是什么唬人的头衔，名片的样式也很简洁。他给在座的每个人一人一份，接着道，“我和允儿的年纪很有差距，不想说实话也是怕你们误会，毕竟外人对这个圈子的一切难免有些偏见。如果只是有人在网络上说说也就算了，但你们都算是允儿的朋友，产生这种误会始终不太好。” 林蔚然一如既往的用他的成熟腔调掌握了桌面上的主动，他右手用力拉了拉，林允儿便顺势坐了下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她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了。 “什么偏见？”陈艺真天真的问道。 “等你们接触一些社会上的事情也就都知道了。”林蔚然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还能是什么？觉得她耍了什么手段，做了什么低三下四的事呗。”出人意料，点破这些的居然是陈惠仁，奇怪的是，她完全没有用这些来攻击林允儿的意思。 林蔚然看了陈惠仁几眼，说道：“这些情况无法避免，如果允儿出道了，这样的情况可能会遇到更多。她能承受陌生人的职责，但如果是朋友的，我怕她会太往心里去。” 陈惠仁看了眼林蔚然，又看了看林允儿，‘切’了一声，似乎不打算用他伪装成首尔大留学生这事儿穷追猛打。 林蔚然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林允儿的手，笑着道：“不如这样，既然是我们有错在先，我请你们去玩保龄球吧。广场酒店离这也不远，那边的设施应该很不错。” 换个地方，换个气氛，陈艺真和她的高中男友自然很是高兴。林蔚然的自作主张难得没让林允儿反感，陈惠仁却冷着声道：“不用你请。” 然后，她看向身边的高材生道：“哥，我们请。” 高材生眨了眨眼，一脸飞来横祸的模样。 广场酒店，那可是个不一般贵的地方。…, …… 路上，一行人还是泾渭分明，他们两两成排，每一对都是一男一女。走在头排的林允儿小声问身边的林蔚然道：“你平时也看娱乐版么？” 感觉到她语气中不再是最初那么戒备十足，林蔚然心血来潮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是拿到报纸除了财经版、国际版、实事政治版，其余都当垃圾丢掉的那种人。” 听到这话，林蔚然只是‘呵呵’轻笑。 “我真没想到你对这些娱乐八卦也这么了解。” “怎么说？” “如果是平常人的话，大概会觉得我们就是那样的人。或者是事不关己，只当做热闹来看。”说到这，林允儿的脸色有些暗淡，“其实在加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还不懂事，看到的都是光鲜亮丽的一面，渐渐接触的多了，才发现不是什么都像看上去那样美好。就像舞台上灯光闪耀，人的身下却还会有影子……” 林允儿突然止住话头，仿佛意识到和林蔚然说这些有点不妥。虽然这个男人和大多数普通人不太一样，但却终究只是刚刚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 “其实我也只是简单的换位思考，如果我的一言一行被那么多人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成为众所周知的谈资。被误解、被非难也是不难理解的。” 各行各业都有它的弊端存在，对于这一点，林蔚然可谓相当了解。整整两年没有回过中国完全是因为工作需要，而他所做的，也不是完全能见得光的事。 共同面对难题和窘境是让人熟悉的最快方法，林允儿对这‘陌生男人’的戒备心理此时已经降到最低。虽然他们之间的互相帮忙难免带着点交易的色彩，但林允儿却觉得林蔚然帮她的这个忙可是比她帮他的大多了。随着一行人逐渐接近广场酒店，林允儿心中便越发过意不去，本就是靠这男人才摆脱了窘境，如果还要人家手机修理费的话，多多少少也说不过去。 “手机的修理费就算了，保龄球虽然我以前也玩过，但那种地方应该很贵吧？” “关于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没听说么?今天我在这里的花销全部都是公司买单。”林蔚然笑道，“你不用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其实你也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 “只是吃那一顿饭？”林允儿好奇地问道。 林蔚然神神秘秘地道：“就是吃那一顿饭。” 一顿饭会对他有多大的帮助？林允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口中那所谓的‘考试’。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神秘的味道，虽然是很好奇，但林允儿却耐着性子，并不去一探究竟。 反正也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心中如此想着。 位于市中心的广场酒店可以算是首尔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韩国酒店评级和国际上通用的不太一样，在首尔广场酒店是仅有几家的特一级酒店之一，中规中矩、设施全面就是它最大的特点，如果有拿捏不准喜好的重要客人，安排在这里便是最稳妥的选择。 一行人乘着电梯上了楼，位于酒店七层的保龄球馆此时并没有多少客人，有殷勤领路的服务人员在，一行人里当然不乏左顾右盼的存在，平日里这家酒店门口虽然没有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但其‘价格不菲’的名气却也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这其中应该就有那位高材生一个，而这一行人中也就只有他一个没那种心情去看新鲜。…, 保龄球是一个球和九个瓶子的游戏，林蔚然对这项运动的理解仅限于此。在每个人都想要一试身手的时候，他却是坐在一旁只点了一杯咖啡，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咣当’之声不绝于耳，几个人玩开了自然也就忘了刚刚剑拔弩张时的模样，除了林允儿和陈惠仁偶尔打照面时还会尴尬，其余几人倒是玩的很开心。 对于身在韩国的林蔚然来说‘玩’是个很奢侈的东西，他出身平凡，自认没资本在这里享受什么异国的文化气息。还记得他正在贪玩年纪的时候，那个现在不看照片已经记不住相貌的父亲跟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玩，左边是王，右边是元，所以有权有钱才能玩。” 年幼的林蔚然当时并不能听出父亲语气中的感叹，只是记下了这样一句话，到了韩国之后才真正的懂了这句话。 年轻的欢声笑语就在眼前，林蔚然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记忆中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对他并没有太多要求，很多小时候听的成语故事中也有孟母三迁教子之类的典故，但对那时的林蔚然来说，故事也就只是故事罢了。 看着看着，他脸上慢慢挂起微笑，来到韩国两年，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也忘记了很多感觉。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已，学生时代的很多记忆还并未久远。他慢慢靠在椅子上，稍稍拉开衣领，和偶尔眼神交错的林允儿点头微笑，不用察言观色，甚至脑子都不用思考，他正享受着这久违的放松味道。 “你怎么不一起玩？”林允儿走到他面前，问道。 林蔚然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太会这个，你去跟他们玩就好，不用管我。” “我教你怎么样？”林允儿顺势举起手中的保龄球，一脸‘我打的很好’的模样。 “呵，算了。”林蔚然的目光越过林允儿肩头，正巧看到了望过来的陈惠仁，索性问道，“你和她，分出胜负了么？” “哪有什么胜负？只是她幼稚的时候，拉着我一起幼稚罢了。”林允儿叹了口气，到林蔚然对面坐下，继续道，“我和她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从那时候就知道她要强。如果我不是当上了练习生，估计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吧。” 林蔚然不太了解‘练习生’的含义，却也能想象这意味着什么。 “其实我上高中的时候也和她一样，觉得在操场上打篮球，有女生看的时候跳就要跳的高一些。班级有什么活动，自己也要成为最出风头的那一个。就算是想早恋，也要找个最漂亮的。如果你口中的练习生在她心里和这些差不多，我倒觉得你不必和她继续这样的比下去，不是说这样没意义，只是说你应该比她成熟一些。” “凭什么?” 果然没错，这两位就像是看上去那样积怨颇深，林蔚然只是顿了顿，便一针见血的问道：“你应该不会希望以后传你谣言的人里有她一个吧？” 林允儿沉默下来，看样子是在考虑。林蔚然觉得她会跟陈惠仁冰释前嫌，毕竟两个女孩都本性不坏，特别是面前的林允儿，虽然大大咧咧的甚至还有些莽撞，但却绝非那种睚眦必报的女孩，只要她想通了，这事儿不难。 “林允儿！”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林蔚然闻声望去，只见陈惠仁一手拎着一个保龄球，另一只手拽着她的‘男朋友’大声叫道：“我们来比一比，两人一组！” “好！” 林蔚然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允儿便高声应战，紧接着他就被林允儿拉着胳膊站起身，这女孩好像全然忘记了他说他不会保龄球的那句话。 看起来，要她想通，还真需要一段挺长的时间。 006 执 活了二十五年，林蔚然只是偶尔听说过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缺憾美。或许是因为完美无瑕太容易让人顶礼膜拜，面对有缺陷的事物人们往往会觉得很是亲切，换而言之就是有人味儿。 对林蔚然来说保龄球是九个瓶子和一个球的运动，当他好不容易在林允儿的指挥下把手指塞进保龄球上的洞里，却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做为初学者，他真的很难承受充满期待的眼神，林允儿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用尽力气给他示范着抛球动作。其实她打的也就一般，但在林蔚然眼中，那就是标准。 深深呼吸，他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被赶鸭子上架到这种程度当然没有理由说不行，更何况他是个男人，临阵退缩也不是他的风格。没时间再给他活动身体，急匆匆的稳定情绪，林蔚然便按照林允儿的指示去做每一步，从持球到出手的每一步都是林允儿教的，如果打的不好，应该不全是他的责任。 不常运动的男人一旦鹦鹉学舌其结果往往是悲剧性的，林蔚然从持球到出手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滑稽的僵硬感，结果也不出意料，果然是太有‘人味儿’了。 “沟渠球？” 没有欢呼和掌声，只有陈惠仁带着疑惑的声音。没错，林蔚然打出了一个沟渠球，保龄球出手之后笔直的画出一条斜线，直接钻进了球道旁的沟渠里。几人的惊讶也是事出有因，毕竟来这里可是他林蔚然提议的。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林允儿的方向，发现她果然还是那样喜怒形于色，瞧那嘴唇翘的，差不多都能挂水壶了。 回过身，林蔚然尴尬地道：“我说过我不会的。” “我第一次打保龄球的时候可是击中了三个，这么正宗的沟渠球，我还从没打出来过。” 是人都能听出这话中的讽刺，要说陈惠仁这女孩看起来还不错，相处下来也没觉得她有什么讨厌的地方，就是这张嘴巴，到什么时候都不饶人。 闻言，林允儿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她走到林蔚然身边出声安慰道：“没关系，反正只是练习而已。” 陈惠仁举起手中的保龄球，问林允儿道：“怎么样？现在还比么？不行的话现在说就好。” 陈惠仁那张洋溢着笑意的面孔总能给人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林允儿看样子是很不服气，但她只犹豫了不到五秒钟，便心有不甘的道：“算了，我们不比了。” 林允儿放弃的宣言让陈惠仁很是高兴，甚至不需要什么刺激性的语言，只靠着那张笑脸就能让人如遭重击。 这个莽莽撞撞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知道权衡利弊了？林蔚然看了眼林允儿，只觉得她好像在躲避自己的目光一样。的确，带着他林蔚然这么大的一个拖油瓶，还真不一定能赢过对方。 “为什么不比？大家既然是来玩的，当然就玩的开心一些。”林蔚然抱着肩膀笑道，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认真的味道。 陈惠仁问道：“你真的要比？” 林蔚然反问道：“怎么，不行么？” “好，正常十三局，每组一次出手，一次补中的机会，十三局之后看积分分胜负。” 第一次接触保龄球的林蔚然哪会知道这些规矩，即使没有听懂，他也笑着应道：“好！” 实在看不过去的林允儿拉了拉林蔚然的手臂，小声劝道：“算了，没必要跟他们一样。”…, “大家都是玩么，当然开心就好。比赛什么的，就算是余兴节目了。” 林蔚然毫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让林允儿有些为难，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如果真的比起来余兴节目恐怕就是你了。你出手的姿势……很难看。” 林蔚然眨了眨眼，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不和他们比的？” “你以为？就算明知道是输也不能缺了挑战的勇气，要不然出道之后我每天看着那些成名前辈，还做什么歌手？” 女人的矜持就是保护男人的自尊，这是林蔚然从母亲口中听过的一句话，现在看来，这林允儿的矜持，还是挺可爱的。 “你也知道我是刚接触这个。”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西服的纽扣，当他再看向那原本毫无兴趣的保龄球，整个人的氛围都发生了变化，“再说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林蔚然的变化让林允儿有些惊讶，这变化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她只是本能觉得，这男人原本很是温和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刺眼起来。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事没事犯不着和一帮小孩较真。如果说林允儿是为了林蔚然而选择退让，那林蔚然也是为了林允儿而选择认真起来，这种互相为了的事看起来最是暧昧，不过两个当事人却是一点都没察觉。 脱掉西服，摘掉领带，只穿着白衬衫的林蔚然并没有如同某些动画作品中那样封印全开，他不是天才，准确的说不是运动天才，规范动作带来的好处他完全没感觉到，只会让他束手束脚。 所谓保龄球，不过就是用球打倒瓶子的游戏，只要结果让人满意，没必要那么在意过程。 蹲在球道前的那个男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里这么玩保龄球的男人他还是第一个，双手扒着球体，仔细瞄准，然后用手臂上的力道把球推送出去，全然不顾这是出丑行为的林蔚然第一次击倒了远在球道那边的保龄球瓶。 ‘咣当’一声响，三个球瓶接连倒地。 陈惠仁惊讶的眨了眨眼，看着已经转身回来的林蔚然，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就打算这样玩？” “怎么，不行么？” “倒不是不行……” 陈惠仁当即语塞，在她的印象中保龄球是一项带着点优雅的运动，像林蔚然这种只求结果不求过程的家伙她还真没见过。再转头望向林蔚然，只见他正和林允儿站在一起，比比划划的样子像是在讨论正规的出手动作。男的不嫌自己丢人，女的也不嫌这男人丢人。 奇怪的组合！ 她心中做下定论，然后便拿起了自己的球，向球道走去。 十三局，每对两次机会，对于专业选手来说这简直再小儿科不过的余兴游戏，甚至连业余玩家中的佼佼者也可以轻松打出好成绩。但按照林允儿和林蔚然的实力来说，想要赢得这场比赛，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陈艺真和她高中生男友的加入为林蔚然争取了时间，拿着保龄球做空摆练习要耗费比想象中多太多的体力，比赛过半，林蔚然的衬衫背部已经明显湿了一块儿，但每次看他以那种别扭的方式完成出手或补中之后，总会见到他一脸认真的在一边做空摆练习，就好像这已经不是一场娱乐性质的比赛，而是变成了赌上什么的对决似地。…, 又一轮结束，林允儿和林蔚然的组合成绩垫底，好在成绩相差不多，三对组合紧紧的咬在一起。 “真是比想象中要难，球道距离太长，力气小了球就推不过去，力气大了方向却不好掌握，看起来我这种玩法真的是不行。”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的保龄球，看样子又要开始耗费体力的空摆练习。可能到比赛结束他都用不上一次正规姿势，但这种孜孜不倦的模样却一直保持了下去。 “休息一下吧，到时候如果手臂酸痛的话，你的准头也差好多。” 无论如何，十三局都是一次冗长的比赛，坐在椅子上的林允儿轻轻按摩着右手手腕，虽然才只进行了七次抛球，但在这场比赛之前他们就已经玩了将近一个小时。手腕上传来的酸麻感在逐渐影响她的发挥，在这种落后的时候，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要紧，体力不敢说，但要是腕力的话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林允儿没再说话，似乎知道多说无用。她和林蔚然接触的虽然不多，却也能感觉到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男人。比赛进行到现在，情况并不乐观，两人却都憋着一股劲儿，毕竟，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有一方斗志满满，比赛也进行的颇为有趣，三组人完全投入其中，会为了一次优秀的抛球而欢呼雀跃，同样也会为了一次失误而垂头丧气。不过要说到团结，林蔚然和林允儿还真是唯一对对方毫无怨言的一对。第八局，陈惠仁和高材生打出一个满贯，十个保龄球瓶接连倒地，差距又被拉开了。 看着别人拍手相庆比起记分牌上的显示更可以感觉到被拉开的距离，在第八局仅仅击倒八个保龄球瓶的林蔚然和林允儿跟第一组所拉开的差距已经达到七个之多，只要对方发挥稳定，败局可以说已经是注定了的。在这种情况下面露颓败实在是稀松平常，但林蔚然却依旧机械的重复着那无聊的抛球动作，看起来还是一副斗志满满的模样。 “算了，不要太辛苦了。”林允儿出声劝道，并非是灰心丧气，只是觉得林蔚然这么努力，如果结局还是落败，未免会有些不值。投入的越少，失败之后失望就越小，这就好像一道等价交换的数学题，也是林允儿在五年练习生生涯中耳闻目睹过的。 “要不说你们还太年轻。” 林允儿‘切’了一声，就好像受不了这话中的瞧不起，“你知道做练习生有多辛苦么？我坚持了整整五年，五年！” 林蔚然停下动作，看着林允儿伸出来加深印象的五根手指，笑着道：“那么辛苦都坚持了，这就要放弃了？” “那倒不是。”林允儿放下手，“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不用你这么辛苦的。” “你觉得我是为了你？” “倒也不是。”听到这问题，林允儿有些脸红，转而却又气势十足地道，“你又没比我大多少，犯不着用一副老人家的口吻来说教吧？” “不是说教，只不过我们是搭档，比赛还没结束，如果你觉得输定了，那我岂不是什么努力都白费了？” 林允儿眨巴了两下那双漂亮眸子，紧接着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如同老师教她的一般在重大演出前稳定情绪。不远处陈惠仁和她的高材生男友还沉浸在满贯的喜悦中，这一边却做到了完全不被外物所扰，一样的斗志昂扬。 四年的大学生涯让林蔚然在他的老师身上学到了一个宝贵的品质，常人觉得小事无需认真，适度即可，但那位老教授却在十几年的执教生涯中秉持着一贯的认真态度，这种始终如一的处事原则使得老教授成为了学校的四大名捕之首，每年倒在他手上的学生几乎可以用不计其数来形容。 这种贯彻着始终如一的态度几近执念，在学哥学姐乃至同班同学们都痛斥着老教授的不讲人情时，林蔚然却把这种始终如一的品质留在了心里。 人有所执，方有所成。 007 初学者的运气 认真的男人在女人面前会有何种魅力已经是陈腔滥调，望着那蹲在球道前认真瞄准的男人，林允儿的嘴角总会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这并不是因为一个刚刚连笑容都闪光的男人摆出那种小丑的姿势时所带来的反转‘笑果’，她只是单纯觉得这样认真的男人值得一个不含恶意的微笑神情。 林允儿和林蔚然好像突然变成了保龄球的狂热粉丝，旁人如何他们全不在乎，随着保龄球到达球道的另一头，五个球瓶应声倒地，林蔚然从球道前转身回来，还接了林允儿主动的一个‘HighFive’，一次出手击倒五个球瓶，这是他接触保龄球来的最好成绩。 换林允儿出手，或许是看的多了，林蔚然在这女孩身上发现了一个独特的细节，每当她专注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收紧下半嘴唇，同时微微吐出舌头，看上去很是可爱。 并不气馁的对手减少了领先者的喜悦，陈惠仁和高材生的组合在这一轮只完成了七个球瓶的击倒，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允儿和林蔚然的态度所影响，领先七分的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 走步，曲臂，摆球，林允儿的出手姿势要比林蔚然好看许多倍，看她右腿标准的向左后侧伸去，居然能给人一种类似天鹅般的优雅感。相比下来，说林蔚然的出手姿势仿若池塘中的水陆两栖生物，似乎也无不可。 保龄球笔直的奔着球瓶滚去，‘咣当’一声轻响，四个球瓶应声倒地。 “Yse.”林蔚然忍不住小声欢呼，看着转过身来一脸笑意的林允儿，他笑着伸出了手掌。 ‘啪’地一声轻响，两人用力击掌，这次是林蔚然给了林允儿一个‘HighFive’。 第九局，比分九比七，他们追上了两分，并且成功的超过了陈艺真和她那高中生男友的组合。 比赛继续进行，落后五分，还有四局，尘埃并未落定，谁知道结局会不会反转？林允儿和林蔚然步步紧逼的追赶态势让陈惠仁开始焦躁，第十局，负责补中的高材生出手明显失误，看着保龄球在球道上明显滚出一条远离球瓶的轨迹，她暴躁的摔了手上的水瓶，还是在高材生脚下。这一局林蔚然和林允儿又追上两分，只是兴奋还没有持续多久，在第十一局两组人居然打平，如此戏剧性的场面当场为他们浇了一头冷水，身在其中的他们可没心思去体会这所谓竞技运动的乐趣。 还落后三分，比赛还有两局。 第十二局开始，双方明显都开始焦虑，每个人都是严肃着一张脸，就连气氛也凝重下来。陈惠仁再度出手，却不复以往的稳定，摆球时手腕明显脱力，让保龄球刚过球道中段就一头钻到了旁边的沟渠里。她不甘心的站在球道前，拒绝高材生的安慰，好像还用手抹了几把眼眶，这才让开位置。 “如果我们领先，我不阻止你同情她。但是现在，我们好像没有同情别人的精力。” 林允儿刚想站起身就被林蔚然的一句话牢牢定在了座位上，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给人温暖印象的他居然还有如此冷酷的一面。第十二局结束，发挥有些失常的林允儿并未完成反超，加上林蔚然一起他们一共才击倒了七个球瓶，而高材生一人就击倒了五个。 他们依旧落后，只有一分之差，只剩下最后一局，在这种时候运气比实力更加重要。…, 更加沉重的气氛降临，每个人都因为紧张而板着一张脸，这一场开始还带着点娱乐气氛的保龄球比赛已经完全变了味儿，每个人都好像如临大敌一般。 “最后一球你用正规姿势吧。” 闻言，林蔚然眉头一皱，盯着林允儿问道：“你不想赢？” “那倒不是。”林允儿被林蔚然盯的连连摆手，这男人认真起来身边总有一股冷冷的味道，她耐心解释道：“正规姿势的话球的力量会增大，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出手，球本身会带一点旋转，更容易击倒更多的球瓶。” “只要你不是故意想输就行。”林蔚然生硬的提醒道，“同情是很不错，如果我有朋友这么在意一场比赛我也可能会想要输给他，但是你要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对他好，或者说他想不想这样赢得比赛。”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你想赢？林允儿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她还真没看出这男人有如此强烈的胜负欲。看到站在球道前的陈惠仁正在不停深呼吸，林允儿越发心软，但这并非关乎梦想存留的年度‘TeamMission’，而陈惠仁也不是那些知道自己即将离开，抹着眼泪却依旧不断调整状态的练习生。那些留恋的身影的确让林允儿心中难受，但考核的严格制度容不得她放水丝毫，如今只是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保龄球比赛，有必要这样针尖对麦芒么？ 心中似乎是有了主意，林允儿丝毫没顾忌林蔚然的想法，是人都有亲疏远近，再怎么说林蔚然也仅仅是才见面不到半天的陌生人。 只是片刻之后，当她看到记分牌上那清晰的数字‘八’，心中却又不是滋味起来。 这意味着，除非全中，不然他们不可能赢得这场比赛。 女孩心思的复杂多变林蔚然并不了解，确切的说他暂时也不想了解，带他们来这里纯粹是觉得刚刚那家冷饮店不符合他的年纪，在那种氛围下浑身也有点别扭。坚持打这场比赛也并非是他想要在林允儿面前大出风头，如果他想出风头完全可以把这些人带到更上面的楼层，女人们送去做SPA,男人们就去高档酒吧，最后再用公司奖励的那张房卡一一结账，绝对会把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青少年给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他是真的想赢，如果不是，犯不着在这里仿若小丑一般蹲在球道前只为了把那个保龄球准确的推出去。 现在，‘赢’只有一线生机，他真的很需要运气。 站在球道前，林蔚然并没有选择他那富有滑稽效果的姿势，他双手持球抱在胸口，神情肃穆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那种业余人士的专业范儿，他没有如同陈惠仁和高材生那般长时间的屏气凝神，只是微微一定，然后便迈开了步子。 五步助走快而不乱，持球的手臂放下伸直并向后摆动，左手高举，放球时只有轻轻一声闷响。 一套动作下来只有几秒钟时间，众人紧接着便看到那红色的保留球高速向球道的尽头冲去，线路笔直，是个好球。 保龄球撞击到排列整齐的球瓶，轻轻的打了旋，磕碰的声音这一次好像大的出奇。 一阵嘈杂声之后，现场只有安静。 愣了半晌，林允儿喃喃道：“全中？”她用力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望着远处屏幕上那带上王冠的卡通保龄球，林蔚然也有些不敢相信。…, “全中？”一直都觉得这十三局比赛下来只会消耗体力的陈艺真惊喜的大叫道，她紧接着拍起手，叫醒了所有人。 林蔚然手握成拳在胸前狠狠一挥，这是他在大学时代就经常使用的庆祝动作，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能做成这扭转乾坤的主角，只是单纯觉得就算是输也要全力以赴才能甘心。回过头，他看到还是一脸惊愕的林允儿，大声道：“你休息吧，接下来不用你了。” 这是玩笑，林允儿也知道，她却还是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甚至都忘了做为胜利的一方她完全不应该是这副表情。 “你有考虑过去打职业比赛么？”她看着走到身边的林蔚然，问道。 “什么职业，只是初学者的运气。”林蔚然很享受她这惊愕的模样，过度的谦虚也是一种骄傲，现在的林蔚然就是在为他这初学者的运气骄傲着。 “我们走！” 传来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合时宜的气息。林蔚然抬头望去，只见陈惠仁拉着高材生往出口的方向走去。看来，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那么重视输赢。 喜悦和惊愕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冲散，林允儿看着陈惠仁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不解决，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转过头，林允儿只看见林蔚然拿起西服和领带追了上去，她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就像是林蔚然的自言自语。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追了上去。 008 雏儿 008雏儿 林蔚然递出一张房卡，他面前的服务员并没有因为这尴尬的气氛而动容，她只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然后便低头在终端上结账，甚至对那两个刚刚想要用信用卡结账的年轻人没有丝毫产生鄙夷的情绪。 账单很贵，高材生在走进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做为一家以商务会谈出名的酒店，不知道有多少会出现在新闻中的大型会议是在这里举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行六人在这里三个小时的花销会成为一个对于他来说十分巨额的数字，而且还是不接受信用卡支付的。当服务员礼貌的询问他房间号码，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就看到提着西服的林蔚然赶了过来，他递出的那张房卡，可要比为吸引年轻人办理，而包装花哨的信用卡低调多了。 “其实我也是托了公司的福才能来这，算是升职的奖励，没什么大不了。”林蔚然轻声说道，尽力想要安抚一个年轻学生受伤的心。 陈惠仁已经被高材生支了出去，在窘迫之余，他也没忘了让那女孩远离刺激。深深呼吸，他摆出笑脸，轻声道：“在学校我也算是小有名气，人缘好，社团里大大小小的事也都必须有我参与，偶尔高兴了也为同学聚餐买过单，曾经出去打工，也纯粹是想体验一下社会。真没想到，出来打一次保龄球居然都能碰上这么多事儿。” “有些事情早些经历要比晚些经历更好，今天这些算是一种比较柔和的方式了。”林蔚然轻声道，拍了拍高材生的肩膀，面带微笑，“我上学的时候也总以为天空其实就校园那么大，不知道是自己不想还是根本不敢，每当有出来看一看的机会总会放弃。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出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好多人都已经跑到我前头去了。中国有句话叫笨鸟先飞，我可是连笨鸟都算不上。” 高材生咧嘴轻笑，笑容中带着稚嫩的腼腆。他退开一步，对林蔚然的方向郑重鞠躬，沉声道：“谢谢。” 学生时代的林蔚然并非那种众星拱月般的王子式人物，他喜欢篮球，喜欢游戏，一直到高中为止都是个成绩平平，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大学校园没能第一时间给他带来改变，无忧无虑且青春无限的校园生活成为了他少年时代的主旋律。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凭借一张房卡就能走遍一家特一级酒店的每个角落，不知道一瓶看似普通的酒水便可抵得上普通的三口之一个月的花销，更不知道为了追求所谓艺术会有人丢出一个他只能仰望的数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知道了钱的重要性？每个男孩似乎都有一个关于初恋的故事，美好的，甜蜜的，虽然结局大多没有圆满，但那留下的淡淡遗憾也成为了日后的温暖回忆。而林蔚然的初恋，则是让他在青春年少时第一次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老套和狗血的最大成因就是因为它经常发生，当时做为一个正直年少的年轻人林蔚然当然也抗争过，然而时至今日，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那段青涩的恋情并没有给他打上颓废的烙印。 球馆外，林允儿看着面前的陈惠仁手足无措，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很是别扭，没谁成天想着如何将身边的人踩在脚下，身份地位之类的区分隔阂在她这个年纪仅仅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谁天生就该仰头看着别人，如果有，那也一定是心中的羡慕作祟。…, 可能的话林允儿不想成为那种完全脱离了校园生活的明星，虽然现在的她仅仅是个练习生，但她心中也有自己的小坚持。她和陈惠仁的矛盾在时间中越演越烈，今天只是一个矛盾的爆发，随后可能还会有无数个，正如同林蔚然说的一样，今天不解决，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其实……林蔚然根本就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姐姐的一个朋友！” 林允儿突然开口，这就是她想出来解决问题的方法，半遮半掩的坦白一切。 “如果不是你逼我逼得太紧，我也不会找姐姐的朋友帮忙，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编个谎话外加坦白实情，林允儿开始语无伦次，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原本是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说到这，谎话和实情的自相矛盾却开始让她纠结起来。最终只透露出一个讯息，林蔚然，并非是她的男朋友。 陈惠仁瞪圆了眼睛听着，那惊讶并非是假装的。在林允儿混乱的说辞中她并没有插嘴，似乎是因为惊愕和荒唐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等林允儿一股脑儿的把话说完，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林允儿红着脸，谎话被人戳穿让人尴尬，但袒露实情的同时编织一个新的谎话似乎更需要勇气。她盯着陈惠仁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希望事情可以顺利、圆满的解决。因为如果再来一次，她可不知道到哪里找林蔚然去。 陈惠仁一直都没有开口，林允儿的翘首以待慢慢变成了黯然，他们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组成了一个小圈子，和很多人一起度过了很多愉快的少年时光。 但这些，似乎是到此为止了。 “对不起，我不该找人来冒充的。” 林允儿轻声道歉，没有鞠躬，却同样郑重。她转过身，有些想哭的冲动，进入一个她这年纪很多女孩梦想中的圈子，比同龄人率先踏上实现梦想道路，她不清楚现在面对的这些是否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很多东西在三言两语中也真的说不清楚。 成为练习生就是高人一等，因为她做到了很多女孩做不到的事。朋友圈中永远的主角陈惠仁在她的光环下渐渐暗淡，每次聚会中她都会成为被瞩目的焦点，仅仅是因为她成为了‘圈内人’，能近距离接触那些所谓的大明星。公司旗下的组合在年轻人中有难以想象的影响力，在公司的时间长了，林允儿渐渐进入了另一个圈子，她就好像一座架在粉丝和明星之间的桥梁，渐渐习惯了被朋友们捧为主角，也开始替换了另一个中心的位置。她和陈惠仁的关系，也就在这替换中渐渐发生了改变。 “等等。” 已经准备离开的林允儿被叫住，她慢慢回过身，心中又涌出些许期盼。 “其实……我也对不起。我，我现在也还没男朋友。” 林允儿眨了眨眼，难掩心中的惊讶之情。 …… 离开酒店，也是正式结束了这上层阶级一日游，那个神秘莫测却又奢华无度的圈子犹如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妇，在林蔚然面前轻解衣衫却还半遮半掩，举手投间带着无尽的诱惑。 一直走到路边林蔚然都没有回头望上一眼，似乎对这短暂的享受之旅没有任何回味，不管他是不是带了五个拖油瓶，到平时根本寻不到门路的昂贵场所消费一番，任谁都好像该感觉到由衷的欣喜。…, 林允儿跟着朋友们走了，托她的福林蔚然度过了很充实的一个下午，看到她能和陈惠仁冰释前嫌，他心里也由衷的高兴。只不过下次再见到她说不定就是在电视上，毕竟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路过一辆奔驰商务车，汽车突然鸣笛，林蔚然闻声望去，只见驾驶员一侧伸出一只手来，对他招手示意。 “看样子你不大兴奋啊？” 驾驶位置上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五官堂堂的相貌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帅小伙。林蔚然瞧着这个唯一跟他一起留下来的家伙，不再做那个好像什么都懂的好好先生，语气中不无酸意的说了句，“我知道什么是我的，什么不是我的。” “你这算是‘君子不食嗟来之食’？那这车你别坐，这也是国大华那笑面虎施舍来的。” 在韩国‘国’是个很少见的姓氏，国大华就是今天给林蔚然面试的中年男人。 “顾寰，这么在背后说自己顶头上司的坏话不太好吧？” 被称为‘顾寰’的年轻男人只是‘呵呵’轻笑两声，嘴里一边嘀咕着‘装，你随便装’，一边从车后座的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 “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接过档案袋，林蔚然手上一沉，这里面的东西分量不轻。 奔驰车缓缓启动，在高峰时段开私家车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跟随着长长的车龙慢慢爬着，顾寰又开口道：“来之前笑面虎跟我说了三种情况，第一，你没请那个女孩吃饭，却在酒店呆着。第二，你请了那女孩吃饭，却没多花他一分钱。第三，你既没请那女孩吃饭，也没多花他一分钱。” 摇开车窗，顾寰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猜猜，这三种情况的结局都是什么？” 平心而论，在两年前刚到韩国的时候，顾寰是让林蔚然最讨厌的一个，这人言行轻浮，性格浮躁，身上压根就没有认真这种高尚品质，一直到半年以前‘减员事件’尘埃落定的时候，林蔚然才知道貌似靠着小聪明一步步走到现在的顾寰有何等的城府。最近这半年来可以称作是顾寰跟林蔚然的蜜月期，虽然他们互相之间都有看不惯对方的地方，但却都不能否认，当身边只有一个和你说着同样母语的家伙存在时，同胞之情便油然而生了。 “我只知道第三种是送我一张回中国的机票，前面两种就不知道了。” “都一样，跟着我去朝亚投资。” “那你给我新韩广告的公司资料干什么？”林蔚然示意手中的资料问道。 顾寰‘呵呵’一笑，回答道：“还不是因为你既请了那女孩吃饭又多花了国大华的钱？这么听话的家伙他估计都没见过，所以给了你点特殊任务。” 他神色一正，接着道：“人事处那边现在应该确定消息了，过三天你就去新韩广告报道，别看这只是材料上的一个小公司，里面可有大猫腻。” “猫腻？不就是公司往里面投资了一笔钱操办演艺设备么？” “什么演绎设备，你是没看到财务报表，今天听说之后我还特地打听了一下，公司往里面扔的钱超乎你的想象。还有，你知道‘斯坦尼康’这个牌子么？这不是什么摄像机的品牌，只是搭配摄像机的一种工艺复杂的减震设备，买一个回来要一百万以上，我说的是人民币。” 一百万，对于现在的陈蔚然来说这一就是个难以企及的数字。他重新低下头仔细查看新韩广告的资料，却是满眼的平淡无奇。 车子又往前开动了一点，顾寰突然问道：“电话号码你要了么？” “什么电话号码？”林蔚然依旧低着头，仔细翻阅那繁琐的资料。 顾寰直接碎了一口，大声道：“当然是那女孩的电话，你不是没要吧？” 林蔚然悠哉道：“我又不是你，没女人就不能活的家伙。” “还有理了？要不说‘雏儿’就是不行。” 听到‘雏儿’这个字，林蔚然立刻瞪大眼睛，狠狠丢给顾寰两个字。 “滚蛋！” 009 财大气粗 009财大气粗 同胞之所以称为同胞便是因为身在异地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会聚在一起，都是来自同样的家乡，想必人也坏不到去，在韩国中国人不扎堆的地方没那么多复杂派系，只要力所能及，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同胞有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但就在半年以前林蔚然总结出一个血淋淋的教训，那就是在利益相冲时，所以同胞未必会比大街上的警察来的管用。 事实上林蔚然对韩国警察的印象非常不错，两年前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有一次出门办事不知道怎么就迷了路，那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什么叫人生地不熟的窘境，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却没一个能帮上忙的，最后要不是巡警看他神色异常上来询问，他还真不一定会走丢到哪去。 警察大叔的热情让他受宠若惊，特别是用无线电联系警局内汉语翻译的场面叫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当坐着警车回到宿舍的时候，下车时那亲自送他回来的警察大叔露出了一脸诧异的神情。当时的林蔚然不知道警察大叔嘴中嘀咕的是什么，一直到两个月后他才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这么好的地方！’ 面前的高层建筑位于首尔市中心附近，先不说房子本身，光是地段就足以让这里的公寓价比黄金。两年前刚在这里住下的林蔚然并不知道这是一个连大多数韩国人都要望而却步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公司为什么在他们没有任何产出的时候就给他们如此的待遇，甚至到现在他也只知道两年来从未见过一面的公司大老板是个姓赵的中国人。见过的公司高层包括国大华在内也只有寥寥数人，工作整整两年，要说在公司是什么定位，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如果不是每次他的工作任务都是由国大华这位实打实凿的高层下达，林蔚然还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打杂职员，是个谁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小虾米。 每当和顾寰谈起这个问题，这个来自上海的聪明男人也是一头雾水，平时参与的工作与其说是卖力，倒更像是培养，凭着在学校时专业成绩优秀，他和林蔚然对财务的敏感远超他人，朝亚投资涉及的产业林林总总，每月的财务统计可以装满整整两个纸箱，每当他们废寝忘食的把这些报表变成薄薄的总结传递上去，那巨额数字所带来的刺激，每次都会牢牢的印在他们心里。 更关键的是，这些数字在加减乘除之间往往会带出一个清晰的脉络，单独一个不算什么，但把这些加在一起，一个让雪球越滚越大的网状结构便被赤裸裸的呈现出来。对于任何一家投资公司来说，这些材料都是会让国税厅笑不拢嘴，让公司慎之又慎的重要证据。但公司非但不让他们研究避税策略，反而只是让他们做汇总总结，然后便再没任何消息。这一切的开始是在半年之前，当其他三个中国人相继离开之后，林蔚然和顾寰就开始了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工作，随之而来的加薪和这些材料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说公司给我们看那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下了车，顾寰又开始了例行的每日一问。这些类似财务统计的工作只需要交给首尔任何一家会计公司，就远比从中国弄来五个金融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又经过一年半的‘试用期’来的轻松。…, “管那么多干啥，好好做你的事儿就好。” 这是林蔚然例行的每日一答，每次顾寰提起这种事，他都是这个答案。 顾寰感叹道：“想来也挺可悲，来了两年，公司要咱们干什么都不知道。” 林蔚然打趣道：“可悲的是你，不是我。” “怎么，你知道公司要你究竟是干什么？”顾寰并不生气，反而好奇的打听起来。 林蔚然扬起手中的资料，道：“明天我去新韩广告报道。” 顾寰‘呵呵’一笑，并不反感林蔚然在这个时候装糊涂。 小区环境极好，在市中心附近颇有点闹中取静的味道，生活在这里两年，林蔚然对首尔这座城市也算有些了解，大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庭院式咖啡屋让这座城市到处都飘着咖啡的味道，再加上明显欧化的建筑和氛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咖啡店外喝一杯咖啡，不难感觉到法国香榭丽大街的舒适和轻松。只是仅仅数米之隔的马路上总会有不间断的车流涌过，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想要感受到什么舒适氛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有人说这里的生活节奏像是纽约，建筑风格像西欧，礼仪文化又像是中国，在林蔚然眼中，韩国就像是盘大杂烩，只要耐心，总会尝到自己适合的味道。 等待电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没和身边的顾寰说上一声，便立刻转身离开。 “又是去买烧酒？”看着林蔚然的背影，顾寰大声叫道。 烧酒是韩国的一种特产，随着韩国影视产业的蓬勃发展，在来到韩国之前林蔚然就知道烧酒的存在。不过他可没什么饮酒的嗜好，买来这个只是单纯的‘送礼’，这东西价格不贵，想起来就带上两瓶，完全没什么负担，在顾寰眼中，这也算从来都很节俭的林蔚然唯一奢侈的地方。 公寓很大，内部构造却不同于任何一部影视作品，这里说白了就是公司宿舍，以前是六个男人住在一起，现在是三个，可用空间大了一倍，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用才好，所以只能无限期的闲置。两年前当林蔚然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同样来自中国的四个毕业生之外，还有一个类似监管他们的韩国人，那人四十多岁，平日里都带着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看行动作风很是干练，和他们话不多，也并不管着他们。林蔚然并不是第一个试图接近这个韩国人的人，但那些前辈却都是无功而返，如果不是一天夜里林蔚然原来的室友惹得这位大叔发飙，他还不知道跟他们住在一起的这位都原来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 进了公寓，林蔚然敲响了屋子西南的一个房门，把酒瓶放下，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你这么跟他套近乎有用么？” 进了门，果然看到一脸貌似鄙夷的顾寰，这房子里就三个人，除了林蔚然之外他也找不到第二个说话的人，一年之前虽然他们被开了宵禁，但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却始终不是能天天光顾的食堂，想要夜夜笙歌，除了口袋里要有钞票之外，更多的是需要体力。 “有用没用都是我的事。”林蔚然戒备道。 果不其然，下一刻顾寰就换上了一副好奇的嘴脸，用中文神神秘秘地道：“我一直都不明白，原来和你住一起的东北哥们块头那么大，怎么突然有一天看见那韩国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这老私藏着内幕，以后我有什么消息怎么好意思开口告诉你？”…, “有消息说来听听，我好考虑考虑。”林蔚然往椅子上一坐，适当的拿起了架子。 顾寰轻车熟路，坐在床上神神秘秘的道：“我在朝亚投资也呆了一段时间，感觉上他们最近有新的投资计划。” 顾寰比林蔚然先行一步去了朝亚投资，在那里工作了大概有半个多月，具体工作内容林蔚然当然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和财务有关，公司的投资计划里必定会涉及到财务这一环节，他的消息还算可靠，而且能拿出来讲也一定是和他有关。 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亦敌亦友，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会再次减员只留下一人，在适当的范围内互相帮助，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互利互惠。再者，顾寰这人，并没有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么讨厌，如果换个环境，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铁哥们。 “我原来的室友和我挺对脾气，就是人粗犷了点，有时候说话也没轻没重。那天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他就是用韩文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就被那韩国人给收拾了。” “收拾了？”听到这里顾寰两眼放光，“高棉药居然是个高人？那东北哥们的块头可要赶上我两个了，说收拾就收拾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道：“不单是收拾了，还很轻松，连手都还不上的那一种。” 顾寰明显陷入震惊当中，男人们对武力值高低一直都有一种执念，做为被金庸熏陶了一代人，他和林蔚然骨子里当然都有一个大侠梦。即便事到如今，不说飞檐走壁，能一人单挑五六个小流氓，英雄救个美啥的白日梦也还会做。 林蔚然踢了踢顾寰，问道：“接下来呢？我都说了。” “明天告诉你！这么重要消息你居然今天才告诉我，不憋你一个晚上我觉得不划算！”顾寰‘腾’地一下站起身，虎头虎脑的就往门外冲，看他这副模样，林蔚然不得不问一句。 “你干啥去？” “还能干啥？买酒回来，拜师学艺啊！” 010 笨鸟先飞 见惯了顾寰轻浮作风的林蔚然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聪明的家伙居然会真相信‘世外高人’那种事儿，碰上一个能打的中年大叔被其纳入门下便可以成为所谓高手？那还不如相信在街边会买到真正的武林秘籍来的实在。高棉药到底是不是所谓高人林蔚然并不在乎，给对方送酒的习惯也仅仅始于半年之前，六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吵闹，却也总有个人气，如今一下子走了一半，房子里也难免有些冷清。 打开刚才顾寰给他的文件夹，林蔚然认真查看起来，新韩广告在朝亚投资的项目中收益垫底，在他刚来的那一年还出现过巨额亏损，对于朝亚投资这种收益不菲的公司来说，新韩广告就是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就在今年上半年，朝亚投资就已经在新韩广告身上注入了大笔资金用于购置演艺器械，听顾寰刚刚带来的消息，朝亚投资在未来三个月内可能还会在新韩广告身上追加大笔投资。虽然韩国传媒业相对发达，但这种明显的投资和产出不成正比只带来了两个可能性，一，朝亚投资的主事人是个脑残，二，这是在洗钱或者避税。 洗钱这一词经常会出现在涉及黑帮和毒品的电影中，事实上这是一个宏大的命题，避税和逃税都可算在其中，操作起来的繁琐程度也随着资本的大小而变化，林蔚然做为个人财务助理，不懂避税和逃税，在这一行当里根本就没有出路可言。 林蔚然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被顾寰称为笑面虎的国大华会是个脑残，这是一个不需要分析就能得出的结论，关于避税的问题林蔚然和顾寰虽然在这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测，但一直没有身在其中，也不能妄下定论。 确认了新韩广告在朝亚投资诸多项目中的定位，林蔚然开始纳闷国大华为什么要把他派到那里，虽然到韩国已经有整整两年时间，但新韩广告在他面前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课题，金融专业出身的他即便到了新韩广告也仅仅是能管理账目，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懂，完全就是个新人。 夜渐渐深了，桌上的资料也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林蔚然在书桌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把文件整理起来收好，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摸出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崭新的，从侧面看去不难发现这本子没被翻动过几回，翻开封面，空白页上写着林蔚然的名字，钢笔书写的墨迹已经明显发淡，却依旧不能掩饰写字那人的一手好字。 翻开空白页，在笔记本正式的第一页上有几行字，墨迹也已经明显发淡，却和空白页上的那三个字笔迹不同。 一，回去把妈接到S市或者B市，回不去就把妈接到首尔。 二，给姐姐置办嫁妆。 三，买一套房子。 寥寥数十个字写完了刚到韩国时林蔚然的小小愿望，如今再看到这些力透纸背的字迹林蔚然已经不记得当初的自己是何种心情。原来母亲早就看出了一切，出发的前一晚她在这笔记本的空白页上写下了林蔚然的名字，就好像他还是不懂事会弄丢自己东西的小学生一样。 拿出钢笔，林蔚然在这三条下面写了个标题‘四’，内容是‘找个女朋友’。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大多数人在此时都已经酣睡，订好了早晨七点的闹钟，躺在床上林蔚然这才闭上了眼睛。和半年之前一样，从今天开始他将会有一个新的定位。与大学刚毕业和一年前突然被通知即将减员那时不同，总是被突然降临的残酷和现实惊呆的林蔚然，这一次要笨鸟先飞。…, …… 独来独往的高棉药怎么都不会着了顾寰的道，看起来凡事都只有三分总热度的顾寰这一次好像是下定决心要持之以恒。他和林蔚然可不一样，后者放下烧酒便会离开，而他却是不停的敲门一直到高棉药出来拿酒才肯罢休。看上去，就好像是要证明这些是他送的一般。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这种事儿仿佛永远都只出现在故事当中，接下来的一个月连带着林蔚然都没有高棉药的好脸色可看。这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林蔚然心虚所致，毕竟没有林蔚然透露高棉药的高人风范，高棉药也没理由遭受这无妄之灾。所幸随着林蔚然加入新韩广告，顾寰在朝亚投资也开始繁忙了起来，大部分时间不是夜不归宿就是累的像条死狗，没精力成天在宿舍里上演什么跪地拜师的戏码。 相比之下，牟足了力气想要笨鸟先飞的林蔚然就轻松很多，上班第一天就被上司以无事为由暗示他可以离开，随后整整一周他都处于一个无事可做的状态。这种态度明显的冷冻让林蔚然无所适从，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反常也引来了新同事们的猜疑。放任这种状态维持下去明显是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在国大华处未获得任何指示的林蔚然就这样开始了他的打杂生涯。 无事可做，那找事来做不就好了？ 林蔚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全能型助理人才。 “蔚然，这些东西帮我复印一下，我还需要接一个电话。” “正好，顺路了，我这边也有需要复印的，之后帮我送到行政财务部就好，谢谢了。” “我也有送到那的东西，不用复印，谢谢，谢谢。” 一阵嘈杂之后，林蔚然抱着一大叠各式各样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这些文件中有报表、有策划，甚至还有一些客户需要的设计草图。来到复印室，林蔚然按照惯例抽出一部分文件的目录率先复印，然后一一归类，最后才开始慢慢复印材料，同时在一边快速浏览起来。 从上班第一天被告知隶属财务部后，林蔚然就只跟财务部门的头头单独见了一面，然后双方便再没有过任何交集。因为财务和行政在这家广告公司里是一个部门，只是在上班的第一天林蔚然就好像不受这位集资金、财会、人事和科室管理权利于一身的上司欢迎，在任何一家公司，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物，说是永无出头之日也毫不为过。 手中的资料一如往常那般杂驳，广告行业的复杂多变让刚刚接触这个行当的林蔚然很是惊讶，可以说凡是和宣传有关的事情都离不开广告公司，从设计名片到货架上的商品名牌，从户外广告牌到电视上播放的影像广告，单单是把细节划分出来的广告方式就有数十种，所谓全方位广告轰炸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正在复制的这些文件里内容很是杂驳，从设计草图到客户名单，从行政资料到广告评估，拿着这些东西几乎要跑遍公司的所有部门，对此林蔚然没有任何怨言。 如果只是在财务部呆着，他可没那么快在全公司各个部门内混个脸熟，忙的时候一天要在公司内的各个部门转上十几遍，再加上他是个引人注目的八卦中心，那真是想不出名都难。当然，用了一个月时间的林蔚然可不仅仅是为了在公司内当什么名人，如果只是老老实实的看报表，他可没这么快熟悉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的内部脉络。…, 就这样空虚又充实的过了一个月，林蔚然时刻保持着他那做事认真的禀性。复印机‘滴滴’轻响，仔细检查了一遍文件中有没有串纸或者遗漏，林蔚然这才走出了门。 下午五点，林蔚然正式下班，今天正好是他来到新韩广告的第三十一天，可以算是一个月的结束，也可以算是一个月的开始。被人如此对待没谁能毫无怨言，更别提一些新同事对他的非议，还有每当他帮别人跑腿时一些人讥讽的笑脸。 面对这些，林蔚然只是保持微笑，然后继续做事。 ‘滴滴’，有车子在路边鸣笛，林蔚然闻声望去，只看见一辆黑色现代缓缓的停在路边，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露出的是他上司那张生硬刻板的脸。 他招了招手，叫林蔚然过去。 “您好。”林蔚然礼貌的问候着，敏锐的感觉到今天他这上司似乎很不愉快，而始作俑者似乎正是自己。 “上车，其余的别多问。” 林蔚然听话的坐上了副驾驶，刚一上车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压抑气氛。现代轿车缓缓启动，林蔚然透过后视镜发现，他那个仿佛仇人一般的上司，脸色又生硬了几分。 “前天交到洪先生手里的一份财务报告里夹杂了一份个人提案，你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林蔚然平静道。 上司被气笑道：“你是不是真觉得朝亚投资对新韩广告有一丁半点的控制权？” 林蔚然在这个问题上只能保持沉默，来这一个月，他感觉到新韩广告和朝亚投资的关系并非纸面上的那么简单，单看数据他们一个是被投资者，一个是投资者，但听后座上这位的口气，他们俩是新韩广告是拿了朝亚投资的钱却依旧很大爷的关系。 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路上车内始终都保持着沉默，一直到车子再度停在路边，对林蔚然半点客气都欠奉的上司才开口道：“见到黄先生别多嘴，不要以为你夹了一份个人提案上去就能让黄先生对你另眼相看。” 黄先生，新韩广告真正的主事人。 林蔚然沉默以对，跟着上司下了车。他当然知道，在职场内不在其位却想要直达天听是犯了大忌，但无论如何，他这只笨鸟已经离开枝头，接下来，就看他能扑腾几下翅膀了。 011 卒 011卒 一个月来的打杂生涯让林蔚然对新韩广告有了不少了解，比如这位压根不愿用正眼瞧他的上司叫方志赫，是三年前跟着黄仁成入主新韩广告的元老之一，在那时新韩广告还是一家明确不显的小型广告公司，没想到三年时间一过居然就可以和‘第一企划’这样的4A级广告公司分庭抗礼。林蔚然在半年前开始陆续拿到的财务资料显示，朝韩投资在新韩广告身上投入的大量金钱，就是这家公司可以走到今天的最大助力。 距离停车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路边摊，和电视剧中经常见到的那种没什么不同，看方志赫行动的方向，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就是那里。 据顾寰透露，朝亚投资并非真正主理这些生财项目的领头羊，它上面应该还有权利更大的高层，而且朝亚投资近来回笼的资金大部分都投入到了新韩广告身上，若非是真的想进军广告这个传统的传媒领域，这种反常的投资行为用脑残已经不足以形容。 听方志赫怒极之下的言辞，即将见到的黄仁成应该是与国大华平等的关系。再联系近一个月来在新韩广告受到的冷遇，林蔚然轻松得出结论，他是被卷入了职场内斗，而且还是一只被摆在明面上的‘卒’，非但没有回头路可走，还必须使尽浑身解数，力求自保。 走进街边摊，一张白色的塑料桌上摆着两瓶烧酒，旁边还有几碟下酒的小菜，坐在桌边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没有一脸被职场锻炼出来的精明世故，也没有国大华那般逢人便慈眉善目的虚情假意。他穿着一套和林蔚然差不多的西装，领带被微微拉开，带着点颓废却依旧成熟的大叔气息，这种老男人被扔到街上，勾搭一些风韵动人的少妇完全不成问题。 这就是黄仁成。林蔚然必须承认，对于这位比国大华低调无数倍的公司高层他完全没有了解，数字的加减乘除只能显示出一条大概的轨迹，但这之中的细节却完全需要他自己去发掘。就比如面前的黄仁成，比如朝亚投资和新韩广告的奇怪关系，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林蔚然来说都是个谜。 “坐吧。” 还没等林蔚然问候，黄仁成就开口相邀。比起其他韩国人在任何场合都非常重视辈分和礼仪的习惯，他似乎有所不同。林蔚然沉默的鞠了一躬，直接在黄仁成对面坐下。 “我还没坐呢，你就坐下了？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自从见了林蔚然脸上就一直没有过笑容的方志赫出声训斥道，这纯粹是想给林蔚然一个难堪。他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是等着林蔚然站起身来请他落座一样，只是迟迟不见对方动作，一张脸上倒越来越热。 林蔚然就这样把方志赫晾着，一直到他脸上慢慢变成了猪肝色，才正式对黄仁成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朝亚投资的林蔚然。” 方志赫毫无疑问的吃了一憋，本想在这中国人面前摆一下上司的谱，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买账，而且不承认他上司的身份。 黄仁成听了林蔚然的自我介绍，很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从入职角度上来讲，你现在是新韩广告财务部的职员。” 林蔚然平静道：“如果您把我当做公司职员我会很高兴，不过现在，您明显是把我当做朝亚投资的人。” “难道，你不是么？”…, “从入职角度上来讲，我不是。” 黄仁成明显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带着点无耻的答案，他面露一丝惊讶，转而笑出声来。 “志赫，你也坐吧，今天又不是搞什么审讯，我只是想见一见这个从入职角度上讲刚进我们公司的新人。” 在林蔚然面前一直都很跋扈的方志赫听到这话，脸色显然更加的难看起来。他看着黄仁成的侧脸，欲言又止，最后居然就这么听话的做了下来，就好像一条被主人不温不火的呵斥，却乖乖夹起尾巴的狗。 这一幕并没有让林蔚然觉得赢了什么，反而是更加警惕起来。这种制御下属的手腕，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夏日炎炎，街边摊内明显还没到上客的时候，三个西服革履的大男人就这样围着一张小小的餐桌，其中两人面色严肃，不难叫人看出这凝重的气氛。唯有黄仁成还是怡然自得，似乎在这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很是舒服。 “你的那份提案，说说吧。” 黄仁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瓶，林蔚然则是拿起了面前的酒杯，韩国人在餐桌礼仪上很有一套，入乡随俗的林蔚然当然知道怎么喝前辈敬过来的酒。他双手扶杯，侧过头，一饮而尽。 “公司最近购置演艺设备的计划我看过一些，发现其中绝大部分都需要从中国进口，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昂贵的设备是不是在韩国买不到，但是根据目前中韩货币的汇率，我觉得公司有必要在中国储备一定量的资金，当然，是兑换成人民币的。” “不了解全面的事情就不要乱说，财务部从来没给你看过这些资料，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方志赫眉头一皱，又插嘴训斥道。 “我有朝亚投资的渠道，资料上显示公司购置这些设备所需要的大量资金在千万人民币以上，现在只完成了一小部分。在这么大的一笔订单面前，如果中日货币汇率一直保持人民币的涨幅，公司会损失更多的资金。而且据最近半年的情况来看，韩元对人民币汇率的持续下跌应该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一两年也说不定。” “你是学金融出身？”黄仁成问道。 “恩，我是学金融出身。” 方志赫冷笑道：“中国，那个国家的学历在外国都不被认可。” “学校不是品牌，在里面学的东西一样就足够了。”林蔚然不温不火的反驳道，因为年纪和所谓地位的差距，他的每一次无礼都会让方志赫更加愤怒。在这种谁都不能伸手的唇枪舌剑上，林蔚然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一个韩国人。他有制胜的法宝，那就是不讲礼貌，说话掐头去尾不用敬语，可是比任何蔑视的表情都具备杀伤力。 黄仁成仍然是最开始的那副表情，不露喜怒，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好像就是在静静旁观，看林蔚然的表演，同样也看方志赫的表演。 “我知道了。”他终于开口，一锤定音，“关于汇率的事情就交给志赫你去办，毕竟是为公司省钱，这个提案也可以被接受。” 他看向林蔚然，“至于你，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林蔚然平静道：“我是来做事的。” “无事可做就找事去做对么？”黄仁成喃喃自语，转而却轻笑出来，“既然你这么想做事，我也不能不给你事做。”…, 他看向方志赫，“明天叫他去创作部，那边有几个公益项目一直没人去做，就交给他吧。” 事情的发展瞬息万变，林蔚然原以为到这里来要吃一个下马威，没想到非但把方志赫气的差点跳脚，又打破了目前的僵局。黄仁成的态度让他很是怀疑，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这个家伙不会是那些传说的龙阳之癖簇拥，现在看上了自己吧？ 方志赫一直没有回答，似乎是想用沉默让黄仁成改变主意，看林蔚然在这里已经有些碍事，黄仁成这才放他离开。这个一向都不温不火的中年男人似乎面对国大华的挑衅依旧没有脾气，也并不和林蔚然这个小‘卒’较劲。 餐桌上只剩下了两个男人，话这才可以说开了。 “这么一个无礼的家伙，您怎么还给他机会？” 听出方志赫那明显压抑了怒气的声音，黄仁成只是道：“‘礼’不单单证明了一个人的自身修养，也是‘守’给别人看的，已经上了绝路，还要‘守礼’，这样的人不是过于迂腐，就是没骨气。” 黄仁成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到想往上爬的年轻人，就算看不惯也不该绝了他的路，这样做太没德行，也是造孽。我虽然不会推他一把，但也不会绝了他的路，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他自己，不用他敬着我，也不用他谢着我。” 夜深了，林蔚然拎着两瓶烧酒打开公寓的门，房间内漆黑一片，同宿舍的另外两个男人好像都已经睡了。他习惯性的走到公寓西南的屋子前，放下两瓶烧酒，轻轻叩响了房门，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屋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子里的高棉药一直都没有动静，林蔚然弯腰拿起一瓶烧酒，坐在正对屋门的沙发上，把瓶盖拧开，就直接喝了一大口。烧酒度数很低，味道有些甜，喝起来就好像填了酒精的糖水，不会让人酣畅淋漓，反倒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够劲，有些不甘心。 来到韩国两年，这东西也喝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不适应。 开门声传来，正是出来拿酒的高棉药，他看了看地上剩下的那一个酒瓶，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手持着酒瓶的林蔚然，道：“你还年轻，急什么？” 012 缘分（1） 012缘分（1） ‘我需要一个男人。’ 乘坐BUS路过广场酒店，林蔚然又想起了这句宣言，不能否认，韩国女孩的开朗和大方让他很不适应。在记忆中女同学们正学着把怕生和羞涩发展为矜持的时候，这个女孩居然就胆敢独身一人到酒店去找一个陌生男人。 想起了林允儿，也想起了那天发生的每件事，林蔚然慢慢放松下来，这一个多月来他都生活在一种紧绷的状态当中，并非因为他是那种神经敏感的人，而是因为这份月薪两万人民币以上的工作让他无法放弃。 两年来的所见所闻不但造就了今天的林蔚然，也造就了他心底不为人知的野心。所见所闻的一切无时不刻的刺激着他，让他终于明白了老人口中常说的出去见见世面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野心被他深埋在心底，就仿若两年前来到韩国时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三条愿望一直到现在也才加上了一条，‘找个女朋友’ 想到这里林蔚然自嘲的轻笑了下，因为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张根本不像话的面庞，为了让顾寰不至于嘲笑他是个‘恋幼’的家伙，这件事估计也需要保密。 从两天前开始林蔚然就乘着公交转遍了大半个首尔，广告公司中所谓的‘公益项目’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小Case，并非是慰问孤儿院、养老院一类，而是冬季帮助贫困区孤寡老人运煤，以及大夏天风吹日晒到汉江边上的旅游景点捡垃圾。这类活动脏活累活无数，是那种连社工都极不愿意参加的公益活动。 到社工组织驻地办理了最后一项手续，林蔚然还领到了一个专门的图章，参加者可以凭借劳动获得一个印章，据说在任何有关工作面试时这种印章都是及其重要的组成部分。 下了公交车，这是他今天的最后一站，面前的四层建筑看起来稍显破旧，正门门口还站着一群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女，瞧出她们聚集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林蔚然恨不得把她们都抓到汉江边儿上捡垃圾去，要知道这次活动他还没有凑齐足够的人手，目前报名的人数和实际需要相比真是杯水车薪。 穿过人群，周围的少女们看向这男人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意味，有的甚至还问身边的人以前有没有见过他，要是这帮姑娘们知道他在昨天和前天分别畅通无阻的出入了离这儿不远的JYP和DSP，保不齐不会像看到偶像一样疯狂的围上来。 “你好，我是昨天打来电话预约的林蔚然。” 递出名片，对于这些所谓娱乐公司的门禁林蔚然已经很熟悉了，就在保全用一副怀疑的目光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好奇的瞧着四周。按照昨天夜里的补课，林蔚然很难相信这里就是被誉为韩国歌谣界第一经济公司的S.M，比起装潢，距离这差不多只有一条街的JYP可要好多了。 “总监的办公室在三楼，我带您上去。” “谢谢，不过我预约的是社长。” 前台小姐抿嘴轻笑，然后道：“社长这几天不在国内，您的预约已经被转到李秀满艺术总监了。” 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林蔚然没理由拒绝。上了楼，一路上满耳都是低音鼓点，不时经过的练习生们看到他都会鞠躬行礼，现在的林蔚然对这些也已经见怪不怪。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林蔚然把这里看了个大概，和他想象中充满艺术感和时尚感的娱乐公司不同，这里倒更像是一所学校，到处都透着一股欣欣向荣的味道。…, 李秀满，这是前台小姐提到的名字。无论是谷歌还是Never对于这位艺术总监的评价总是比现任社长要高出不少，而且资料显示他是这家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持有的股份比林蔚然现在管理的多十几倍，更别说他还握有这家娱乐公司一定的经营权。从一介歌手做到如今的娱乐公司高层，李秀满说是白手起家也不为过，只是充斥在网络间的评论都说此人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林蔚然虽然半信半疑，但也难免被众口铄金所影响，正在他思考着如何跟李秀满交谈的时候，没想到刚一见面，这位艺术总监大人就让他吓了一跳。 刚一进门，他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男孩在屋子中央来回踱步，孩子在哭，中年男人在哄，那一脸慈祥和宠溺的模样让林蔚然瞠目结舌，光是带着孩子到工作场所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匪夷所思，更别说这中年男人还在一个外人面前哄他哭泣的儿子。这会是一位号称引领了韩国歌谣界十年风潮的公司的艺术总监？林蔚然瞪大眼睛确认着面前这个奇怪男人的长相，到最后也只是发现他皮肤有些黑，额头上有明显的皱纹，单论长相，并无过人之处。 “总监？” “噢，你出去吧。” 好嘛，这位还真是李秀满！ 林蔚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吻做开场白。那位前台小姐没给他做任何介绍就退了出去，而面前的李秀满也明显不是一副见客的模样。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真可谓是前台没个前台样，总监没个总监样。 “咳，您好，我是昨天预约过的林蔚然。”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中规中矩的取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名片，走上前双手递去。等了几秒钟才发现抱着孩子的李秀满根本就没有功夫用手来接，反倒是他抱着的小男孩在看到林蔚然的一瞬间便停止了哭泣，含着一根手指，就那样好奇的看着他。 林蔚然没动，李秀满也没动，小男孩反倒是动了，他的视线从林蔚然身上移动到了他递出的名片上，不再含着自己的手指，用口水淋淋的小手结果了林蔚然的名片。 ‘个人财务助理’，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别见怪，我是老来得子，所以难免宠了点。” 林蔚然讪讪赔笑，心中却道，这算是宠了点么？ “赵先生最近怎么样？” 李秀满直接进入主题，奈何林蔚然这个个人财务助理也有点不称职，“不怕您笑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赵先生。这一次也只是上司把这些股份的管理权交给我，让我熟悉一下，并且整理出一份年终的收益预测。” 李秀满抱着小男孩回到了办公桌后，那小男孩依旧对林蔚然的名片爱不释手。 李秀满笑道：“赵先生可算是我们公司最神秘的股东了，虽然说他的股份只占公司的百分之一点八，但当初转手的时候因为我们对赵先生没有任何了解，还草木皆兵了好一段时间。” “赵先生对经营权不感兴趣，估计也是这几年来S.M的分红还算不错，所以只当做投资项目中的一个。”林蔚然也笑着道，“当然，既然我现在是主管这部分股份的人，我想我可以代替赵先生行使部分股东权利，了解一下下半年公司的发展计划。”…, “关于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公司现在的发展一切良好。” 林蔚然沉默下来，这种不被配合的情况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赵先生手中的有关JYP、S.M、DSP的股份都是由别人转让，虽然持有不多，但这种神神秘秘的股东却并不是很被这些掌握了经营权的高层们喜欢。不被通知的公司发展计划他能理解，也合情合理，但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 房间内的沉默让李秀满怀中的小男孩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他东张西望，拿着名片的小手也不安分起来，不时擦过李秀满的脸颊，让这沉默的氛围再难保持下去。 “我只想知道，S.M有没有进一步的拓展计划，最近公司的男子组合常常往日本移动，据我所知东方神起是公司目前最大的盈利项目。还有两年前公司在影视计划上的投资明显加大，但却收效甚微，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这样的计划。” “关于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在公司有大动作的时候不会同时开启两个高风险项目。” 到此为止，李秀满明显不会多谈，对于没有经营权的股东，类似公司的发展计划根本不会透露。他们只能投资，然后等着分钱，仅此而已。 林蔚然并不是赵先生，他并非这些股份的直接所有人，想要处理这些股份也需要向上面请示。他重新露出微笑，结束了这次谈话。 “不知道我能不能参观一下公司？” 在这里得到的消息和在前两家公司得到的一样多，想要知道确切的情况，林蔚然还需要自己动手。观察一个公司的内部氛围可以勉强的分析出一些蛛丝马迹，因为突破了在新韩广告的窘迫待遇，国大华交给他的这部分工作也算是变相的奖励。他可不想这些项目刚到自己手里，就出什么大纰漏。 对于这个要求李秀满没有拒绝，他打电话叫来一个助理，美名其曰陪同林蔚然参观，实际上是不要他乱跑。走出李秀满的办公室，林蔚然透过最近的一扇窗户望向天空。 他知道，如果在这里他站的不高，他能看到的，依旧那巴掌大的一片天空。 013 缘分（2） 013缘分（2） 什么叫陪同参观？就是你真正想去的地方不让你去，无关痛痒的地方却让你看个够本。在这只有四层的旧楼中转了三十分钟，林蔚然还没有搞清S.M内部行政部门的种类，他就好像是在参观一座学校，领着他的人拼命展示着学校的师资力量以及学生们的勤奋刻苦，却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任何相关细节。例如财务部和企划部之类的地方林蔚然连在几层都不知道，那人却带着他把S.M内部的各种练习室都看了遍，似乎是为了体现公司现在运营良好，他甚至被带着参观了S.M最新添置的录音设备，听着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和昂贵的购置价格，林蔚然真的想和这位陪同人员好好的聊一下金融相关知识以及金融这连个字所代表的天文数字，绝对可以像他把自己说的一样，云山雾绕又惊讶非常。 他遇见的工作人员不多，大都匆匆走过，目不斜视，其余大部分都是林允儿一般的练习生，他们好像对他这张陌生面孔很是好奇，投来的目光不少却都恪守着某种规矩，没人上来询问。那些少女、少年们好奇的目光让林蔚然很不自在，而这样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到了公司门口，陪同人员似乎要看着他出门方才罢休，好在一路上林蔚然并没有打探什么，所以也没有被防贼一般的眼神盯着，只是凭借这些素材，想要写一份前景评估报告，估计就只能编故事了。 “郑助理，韩理事叫你。”门口，一名女性工作人员追了上来，看到林蔚然，她声音立刻便小了很多，“好像是急事。” 注意到郑助理看过来的目光，林蔚然立刻道：“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李秀满总监好像没要求你必须送我上车。” 说完，林蔚然径自向门口走去，一个从未出面的神秘小股东突然派来一个年轻的财务助理询问公司发展计划，能得到全方面的协助才是见了鬼。与其在这里赖着不走还不如回去查看一下S.M上市以来的股票价格，或许在那里能有更多的发现也说不定。 郑助理看着林蔚然走到门口，架不住身边人的催促，不得不转身离去。 林蔚然和大多数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追星对他来说是件遥远的事，即便是在学生时代他也从没去看过演唱会或对某个女演员疯狂的迷恋，所以明星对他来说永远都不是值得感兴趣的对象。特别是来到韩国以后，对于这个国家最出名的电视剧产业，林蔚然更是没有半点了解的兴趣。倒是顾寰在学会韩语之后总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综艺，林蔚然一直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 打开门，门外正好有人要进来，林蔚然侧开半个身为，没注意到进来的是个女孩，正当他要出门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西服男？” 是叫自己？没错，林蔚然的确穿着西服。他转过身，面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你？！” “你还记得我？” 才一个多月不见，林蔚然怎么可能忘掉第一个给他如此深刻印象的韩国女孩。他突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不久前路过广场酒店的时候，他才刚想起这张面孔。 “你，你是这家公司的练习生？” “是，S.M，我是这的练习生。” 他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看着面前带着点惊讶的稚嫩面庞，林蔚然突然有点紧张。…, “呃……你来这干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林蔚然的尴尬，林允儿开口问道。她依旧带着那顶粉色的鸭舌帽，问话时还眨了两下那双漂亮眸子，让林蔚然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我是来工作，见，见个人。” 这能说一口地道首尔官话的男人突然结巴起来，和林允儿印象中那个冷静却又有点偏执的家伙不同。在酒店相遇的时候这男人很是沉稳，而现在却又异常笨拙，就好像和自己说一句话会让他费很大的力气。 “噢。”她应了一声，便再没有下文。 剧烈的心跳让林蔚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就在一个月前面对国大华进行那次重要面试的时候，林蔚然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却知道一定要把交谈进行下去，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公司的前门再度打开，走进来的女孩明显被他们挡住了去路，林蔚然顺势后退一步，腾出些许空间来。 “你还没回练习室？”女孩看到林允儿有些惊讶，不等她解释便注意到了一脸拘谨的林蔚然，她小声问林允儿道，“是谁？” “西服男。” “就是他？” 林允儿点了点头。 女孩打量了林蔚然几眼，不知道她们嘀咕了什么的林蔚然只能难看的扯出一个微笑。 “看起来有些傻傻的，你不是认错了吧？” 女孩说话声不大，但这次终于听清的林蔚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伸出手，尽量礼貌道：“您好，我是林蔚然。” “金泰妍。”女孩自报家门，和他握了握手，却怎么都不想相信这会是林允儿口中代表了男人概念的‘西服男’。 三人站在门廊中让此处有些拥挤，自然也引起了前台小姐的注意，她走出前台，第一眼就看到了得到总监亲自招待的林蔚然。 “林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没。”林蔚然几乎是本能的说道，他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前台小姐，又看了看面前的林允儿，某种本能让他不想就此离去。 “呃……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一起喝杯饮料？” “谢谢我？应该是我需要谢谢你。还是我请吧，自动贩售机可以么？”林允儿笑着道，转身就往公司内走去。 林蔚然搞不清这是她同意了邀请还是发出了一个邀请，总之他是达成了目的，这个女孩的爽朗一如既往，此刻的他却不是平常那么理性。作为一个二十五年的大龄男青年，林蔚然和女性交往的经验依旧屈指可数。叫做金泰妍的女孩快步走到林允儿身旁，两人好像在说什么有关他的悄悄话，经过一个拐角就能远远望到墙根处的自动翻手机，林蔚然却还没能平复内心的情绪。 “你考试的结果怎么样？”林允儿回头问道。 “还算不错。” “你知道回来之后我是怎么跟她们说你的么？” 说起自己？林蔚然还觉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会成为秘密。几人走到贩售机前，林允儿看起来像是在仔细挑选饮料，口中却道：“我说我终于明白了男人是怎么回事儿，不像我爸那么严肃，也不像公司里的前后辈，应该像你。”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知道在男女交谈中这样的情况属不属于正常范畴，因为面前的林允儿好像过于爽朗了些，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她交谈。叫做金泰妍的女孩明显成熟一些，她碰了碰林允儿的胳膊，给了她一个眼神。…, “怎么，你不是喜欢喝这个么？” 贩售机发出一阵声响，一瓶灌装茶饮料在售卖口中落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泰妍有些脸红，神情认真的小声道。 “那是什么？”林允儿撅嘴嚷道，好像很是讨厌金泰妍这种‘顾忌’，她看了眼林蔚然，小声嘀咕道，“他今天的确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怎么了。” 显而易见，林蔚然不想被当成奇怪的男人，特别是在林允儿面前。当那种莫名的状态被这‘奇怪’的评价赶走，林蔚然立刻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其实我可以解释。”他开口道，“我说了，那是考试，我是个考试高手。” “考试高手？”林允儿疑惑道，“就是那种一考试就变得很厉害的人？” 林蔚然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解释是否牵强。 “那你考试的分数一定挺高。” 此事就此揭过，林蔚然悄悄松了口气，随着心跳慢慢平缓，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状态。 喝着林允儿买来的咖啡，林蔚然思如泉涌，他讲了一个有关咖啡的故事，正是他两年前刚来首尔时同宿舍已经回国的一个家伙跟他开的小小玩笑。那是一次外出工作，那重庆人建议他喝一杯咖啡，说是能提神，还告诉他类似那样的咖啡需要像喝烧酒一样一口闷。结果这一口下去，林蔚然整整两天没睡着觉，还不习惯这种经历旺盛的他一直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林蔚然讲故事说不上妙语连珠却也是绘声绘色，看着两个女孩抿嘴轻笑，他也放松了不少，他能感觉到那种都心眼儿里涌出来的表现欲，这是在韩国的两年来从没发生过的。 “为什么叫我‘西服男’？”林蔚然开口问道，在刚刚的交谈里他又一次听到了这个词儿。 林允儿还没开口，金泰妍就抢着道：“抱歉，允儿就喜欢给见到的人起外号，而且她放松的时候一向都有点不一样。” 林蔚然耸耸肩，微笑着道：“我大概也能看出一点。” 林允儿冲林蔚然做了个鬼脸，紧接着道：“她们问我你到底长什么样，我也形容不出来，所以就挑印象最深刻的说了。” 林蔚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服，诧异道：“就这个？” 林允儿上上下下又把林蔚然打量一番，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014 缘分（3） 无论如何，有印象总比没印象好。事实上林蔚然一直都是个很低调的人，大学时代女同学们争奇斗艳，男同学们耀武扬威，而林蔚然却投身在教室和图书馆，仿佛要弥补过去浪费的时光。顾寰经常说他孤僻，可不全是闲来无事的撩拨挑逗。 和女孩们的聊天进行的稀松平常，林蔚然不知道什么才是女孩们感兴趣的话题，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不停提问，因为这是他能让对话进行下去的唯一方式，事实上他的问题一直都有点无趣，最起码不能引起女孩们的兴趣。聊天是人和人彼此试探的一种途径，男女之间则更是如此，而林蔚然的试探未免太畏首畏尾了点。 没有经验的男人就需要这样一点点摸索，这和他大学时期在图书馆借书，借着借着就和勤工俭学的图书管理员对上了眼不同，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同样也没有那么多和林允儿见面的机会。 “泰妍姐，你是不是还要去办公室报道？” 林允儿的提醒让金泰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她紧接着懊恼的道：“我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那帮……，反正我今天倒霉。” 因为林蔚然在场金泰妍明显省略了话中某些词语，只听口气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词，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林蔚然疑惑道：“我能不能知道她遇上了什么麻烦？” “大概是一些图章之类的事，有关我们的‘品性评定’，看她这样估计麻烦不小。” 换了副口吻就俨然变了个人，林蔚然有些诧异的看向林允儿，只是这刚刚还十分天真的女孩的下一句话却带有十分的颠覆性。 “泰妍姐喜欢照顾别人，可能因为是家里老大的关系，她对我们这些妹妹总是很关心。所以，我现在是唯一一个还让她操心的妹妹。” 林蔚然眨了眨眼，问道：“你是在照顾她？” 林允儿耸了耸肩膀，回答道：“每个人排解压力的方式都不同，最近我们的压力都大了点。我偶尔口无遮拦一些也算是放松一下，应该算是互相帮助。”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晃动脑袋露出修长的粉颈，这让林蔚然越发觉得女人真是种危险和诱惑并存的生物。 他问道：“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是‘西服男’。”林允儿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林蔚然,“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你也能理解，而且不会认为我是工于心计的女孩。” 看着那双依旧漂亮的眸子，林蔚然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女孩。 “我刚才还真觉得你就是这个样子，天真，说话不会经过太多思考，动不动就会生气，但不会记在心里。” “你当然要信以为真，我的目标可是成为演员。”林允儿笑道，说起‘演员’这个词儿她口吻中难免带上了些炫耀的味道。她紧接着疑惑的皱了皱眉，问道：“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儿，应付不了天真型的少女？” 想起刚才的表现，林蔚然自己都觉得脸红。他连忙掩饰道：“不是，只是有些堂皇。说实在的，自从广场酒店之后我就从未想着能再遇到你。” “我是练习生，你在这里。”林允儿没有过多追究，转身靠在墙上，只是平静着。 安静的她果然很有迷惑性，林蔚然不知道他在林允儿身上看到的是否能归类到女人善变或少女心事里，他能理解这女孩的一些想法，却又想知道她的更多想法。…, 他知道，要让谈话继续下去。 “刚刚你说的图章，就是那个有关‘品性评定’的，是这个么？”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今天刚刚领到的图章，这让他跑了整整两天的东西让林允儿眼前一亮。 她惊讶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林蔚然神秘笑道：“我说了，我是来工作的。” …… 三天后，汉江某段。遮阳伞下的顾寰因为天上热辣辣的太阳撇着嘴，每逢双休日便应该在宿舍销声匿迹的他一起床就被林蔚然拉到了这，虽说出门在外的同胞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但今天这事却怎么看都像是个苦差事。 阳光明媚的双休日是个出来游玩的好天气，随着江段上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此地也算是人声鼎沸。遮阳伞下的顾寰看不远处的林蔚然还是那一身西服革履的打扮，只觉得这太阳好像又大了几分。 “你不热？” 终于给社工分配完地段的林蔚然笑道：“不知道么？心静自然凉。” 顾寰不屑的‘切’了一声，破天荒不再摆出一副‘我被坑了’的表情，神神秘秘的道：“看你笑容猥琐却面泛红光，眼带笑意又暗含春色……” 他凑近了一些，小声问道：“不是破了吧？” 过了几秒才想明白的林蔚然站起身就要收拾这个有事没事老拿这个撩拨的家伙，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套路，林蔚然拍案而起，顾寰就立马讨饶。要说肉搏顾寰绝对不是林蔚然的对手，这个聪明的上海男人向来都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 待林蔚然又因为他的信誓旦旦的讨饶回到座位上，他又暧昧的道：“如果有一天想通了就告诉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别去那些红灯区的小发廊。” 林蔚然咬牙切齿道：“劳您费心了。” 顾寰得意笑道：“帮助后进同志突破，可是我党的方针。” 林蔚然冷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党员。” 顾寰随意道：“大学的时候就是了，你也不用羡慕。” 跟顾寰磨嘴皮子林蔚然就没赢过，奈何他有个身为男人的致命弱点，有事没事就被人拿出来被说，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不正常。 顾寰戒备的看着林蔚然，精明的脑袋里思考着用何种论调彻底带坏这讲文明讲礼貌的年轻人，却没想到以往在有关处男的问题上只会付诸武力的他居然没有任何动作。不对啊，难道他真的破了？顾寰认真的打量着林蔚然，没发现那种今非昔比，满面红光的得瑟劲儿，难道…… 仿佛脑袋里突然亮起了一排灯泡，顾寰急忙问道：“你，看上哪个女孩了？” 果不其然，林蔚然面现一丝局促，倒不至于立刻满脸通红，他又不是那些谈性色变的高中学生。 “是谁？！” 仿若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顾寰立刻抓住林蔚然的胳膊，他要不说，抱着他的大腿不让离开这种事儿，顾寰都做的出来。 “一个女孩。” “废话，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 “咳，你知道那个女孩。” “我他妈……等等，就是你拿国大华的钱请她吃饭那个？” 林蔚然点了点头。 乖乖，这可了不得！虽然顾寰不知道那女孩姓甚名谁又长的如何美若天仙，但能让林蔚然这个家伙开窍的女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紧接着问道：“你不是没留人家的电话号码么？” “又遇到了，偶然。” “这就是缘分呐。”顾寰感叹道,“然后呢？电话留了么？” 林蔚然又点了点头。 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的顾寰显然比林蔚然都要兴奋，林蔚然这家伙两年来不说没想过女人，起码从未表现出来过，要不是看他的行为举止还比较爷们，和这样的家伙相处还真要有不怕他是同性恋的勇气。 他尽量用平淡的口吻问道：“这次见面怎么样？” “还好？但是我可能犯了点错。” 鱼上钩了。林蔚然就知道顾寰对他这方面的隐私没有抵抗力，倒不是说这个上海出身的男人天生八卦，只是这两年来从未对异性产生过如此兴趣的林蔚然知道顾寰这个变化所拥有的吸引力。林蔚然毕竟不再是那个跟女孩交换视线就会热血澎湃的年纪，他知道一些方法可以让他的行动更具效率，只是这些方法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他尽量羞涩道：“有些尴尬，语无伦次，我太紧张了，不知道……” “没关系，女人们喜欢男人在她面前尴尬、笨拙，这样会显得她很特殊。”顾寰俨然一副女性专家的模样，他又问道，“所以，她知道你在她面前会很奇怪，对吧？” “应该是，不过我解释说这是因为又遇到了她。” “理由有点牵强，不过可以接受。你再仔细的形容一下她，我帮你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不理会顾寰那充满了强烈探知欲望的眼神，林蔚然回忆道：“聪明，当然也很漂亮，也许很善良，有自己的坚持，有毅力，而且还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 “喂，那是女人，不是你面前的财务报表或者商务课题。” 林蔚然疑惑道：“那我应该怎么说？” “比方说长相？” 林蔚然略微思考了下，“清纯娴静的外貌？身材可以说是高挑纤细了。还有，她的脖子很漂亮。” “哈，我就知道你不简单，现在就知道不光看脸蛋，看脖子了？”顾寰兴奋道，“然后呢，你这该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见到？在这？今天你要和她约会？” 林蔚然摇头道：“不是约会，是我叫她来帮我的忙。” 顾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雏儿’，失声问道：“捡垃圾？你把这跟约会差不多的事儿叫做来帮忙？” 015 约会 015约会 午后时分，阳光更胜，顾寰用一副看蠢货的眼神瞧着不远处的林蔚然，‘雏儿’就是这种让人操心的存在，看他一本正经谈论工作的样子，顾寰就恨不得给他来个灵魂附体，让他知道什么才是面对心仪女孩应有的态度。 女孩可能喜欢你在她面前笨拙、尴尬，却绝对不会希望你在她面前永远这样，适当的展现出自信和魅力是很必要的一环，顾寰能跟林蔚然说，却不知道如何告诉他要怎样做，所以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嗨，没看到那个吗？”又有行人在他丢下冰激凌的包装纸，右手拎着垃圾袋的顾寰笔直伸出左手握着的叉子，指向不远处挂着的大型条幅，“汉江环境治理，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吗？” 被吼的年轻人可能害怕顾寰手中的武器，他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包装纸，便马上快步走向距离顾寰最远的那个垃圾箱。来到韩国两年，顾寰学会了韩国人的大嗓门，就好像在这个国家他声音不大，就没人听他说话一样。 逼视着那个年轻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提着垃圾袋的顾寰终于注意到自己引起了多大的注意。要他操心的事儿除了不时被行人丢下的垃圾之外还有那此时正望过来脸上带着傻傻疑惑的林蔚然，不能让情况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这样告诉自己。 顾寰走到林蔚然身边，看着他面前站成一排的五个女孩，刚刚的一声怒喝似乎还带来了点震撼效果，每个人看向顾寰的目光都像是再看神经病。 “单独行动目标太小了，不被人注意今天下午我们就都要被太阳晒着了！”他并非是在危言耸听，做为汉江景点最繁华的一段，到这里来的除了一家三口之外，还有很多国外游客。 “你是说我们需要分组？”林蔚然立刻就明白了顾寰的意思，“我本以为单独行动覆盖面积更大，看起来还是有必要提醒大家自觉遵守。” “两两一组最好，一个人拿着叉子和垃圾袋像是单独行动，两人一起就是集体行动了。”顾寰一边说着一边给了林蔚然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注意。 “所以我们怎么分组？你们都是一起来的，自己搞定怎么样？” 女孩们点了点头，为首出来交涉的林允儿轻声应下。此情此景让顾寰想把手中的叉子直接戳进林蔚然的脑袋里，好让他找找平日里那个聪明的林蔚然哪去了。 顾寰轻咳一声，小声说道：“她们是五个人，多了一个。” 林蔚然奇怪的看了眼顾寰，平时他可不是这样小气的男人，“我知道，有一组三人的应该也没问题。” 顾寰举起手中的垃圾袋和叉子，咬牙道：“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野游的。” “我知道，但是……” “没但是！” 顾寰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众人的目光又像是再看神经病。他强压心中给林蔚然脸上来一拳的冲动，继续牙咬切齿道：“两两一组，没的商量。她们多出来的那个就你照顾，虽然你是组织者，但你不能不干活。” “OK，两人一组。”林允儿出面道，伸出的双手似乎是在示意顾寰冷静，“我可以和他一组。” 分组事宜似乎就这样定下，虽然之后有数个男性志愿者因为不能和林允儿带来的女孩一组而鼓噪起来，却都被顾寰以‘我们不是来联谊’的大义给打压了下去，‘汉江环境治理’活动终于正式展开。…,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性格有点问题？”林允儿插起一块儿纸屑，似乎对顾寰刚刚的表现还心有余悸。 林蔚然看了眼不远处的顾寰，只见他带着一副比身边男性志愿者更苦的苦瓜脸，笑着回答道：“我的错，今天他是被我骗过来的。” “我怎么好像听出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林允儿笑着打趣，她环视四周，发现所谓志愿者只有小猫两三只，随即疑惑的皱起了眉毛，“你这人手不足么？负责这么大的一片区域，我看咱们也就十几个人。” 林蔚然站起身，满面愁容，“报名的就没有几个，今天又有三个缺席，大周末的估计没人愿意出来做这些事情。” “应该不会吧？类似这样的活动几乎每周都有，报名的人数也不会少。” 看林允儿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林蔚然喃喃道：“莫非是我发布的地方有问题？” “等下你还是把活动的回执单给我看看，做志愿者和社工向来新人比较多，弄错什么的这种事儿常有。上次我们去首尔附近的一家老人院，开车的志愿者信誓旦旦说认路，结果有GPS，还差点把我们一车人都弄丢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林允儿说话时带着一股罕见的老练，好像她每一次出现在林蔚然面前都会有一个全新的面貌。此时的情况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倒转过来，不得不说，这让林蔚然对她更加好奇。 他问道：“你经常出来做这些？” “如果按照一个月计算，那倒不是，如果按照五年计算，我参加这种活动都快有两百次了。”她转头看向林蔚然，说话时难掩语气中的骄傲，“在这方面我是你的前辈，你可要跟我好好学学。” 林蔚然停下脚，道：“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互相帮助，如果不缺印章的话你应该不会来吧？” “谁说我缺印章？”她走出几步，转过身，和林蔚然面对着面。 林蔚然看着面前的林允儿，心中突然涌出一个问题。如果不缺印章，那她是为自己而来的么？才是刚刚见面三次的‘陌生人’，回想起在酒店时那个完全防备自己的女孩，林蔚然知道她不是什么自来熟。 所以，问题的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了。 “那你为什么来？” 问题脱口而出，即便此刻的林蔚然知道自己提错了问题，却也想知道这女孩的答案。顾寰口中披上西服就寒暑不侵的他手心有些冒汗，就连笑容也有些僵硬。 她嫣然一笑，走上前扳过林蔚然的身子，“我先告诉你一些别的事，看到那个走路迈八字，不笑就显得的很冷淡的女孩了么？” 林蔚然顺着林允儿的指示望去，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几个里面的节能主义者。” “类似于节能减排？” “不是，是节省体能主义者，也是公司里每年印章个数最少记录的保持者。” 听到这个新鲜形容，林蔚然呵呵一笑，问道：“那她身边那个高个子呢？” “她？大小姐，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对这种公益活动的兴趣还是被公司这种制度强行激起的。” 听着林允儿的介绍，林蔚然的确对这些女孩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又问道：“金泰妍我知道，外号难道是‘妈妈’？” 林允儿看了眼林蔚然，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对他如此上路的赞赏，“差不多，不过是‘大妈’。”…, “真希望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冷嘲热讽。”林蔚然抬了抬下巴，示意最后一个女孩问道，“那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呢？” “你不猜猜？” “我想还是你直接告诉我的好。” 林允儿撇了撇嘴，对这个回答显然觉得无趣，“那是我们的乖乖女，因为学习和练习，没有太多时间出来做这种活动。” “你是想告诉我，你们全部都是品性不及格，出来补学分的？” 林允儿垂下目光，像是被抓住了尾巴，“除了我，我可是拿到的图章都够毕业两次了。” 林蔚然知道她有所隐瞒，她的目的也隐约能够猜到。不过，还有一个更让林蔚然好奇的问题，“我对她们为什么来不感兴趣，说说你，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来？” “我……想做好事！” 注意到她躲闪的眼神，林蔚然的疑心也并非没有理由，“你确定？” “当然！这种活动肯定需要我这样的人加入进来。能多做点好事，也算是提前回报社会了。”她的解释有些牵强，就算是答案也绝非答案的全部。 林蔚然的不追问明显让林允儿松了口气，对她来说和一个算不上熟悉的男人接二连三的接触也并非什么轻松的差事。姐姐们期待的目光一直到现在还能让她汗毛直立，如果让她们失望，回去之后还不一定会碰上什么事。 总而言之，她现在算是有求于人，而林蔚然这个男人也终于从‘特殊的陌生人’这一定位中走了出来，平心而论，和他相处林允儿觉得还算不错，虽然这男人偶尔会突发性的笨拙起来，但大体上一直都比较成熟，和公司里的那些帅气前辈们截然不同。 林允儿隐约能感觉到一些他们相处时的奇怪氛围，但那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她只是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会突发性的非常放松，甚至是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一些秘密。比如她和这个男人在公司相遇的时候，在金泰妍离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来。 压力过大，偶尔需要发泄，这解释说的通，却也并非全部。接下来的整整两个小时她都和林蔚然在一起，每当她想要提前姐姐们的拜托，总会被林蔚然不着痕迹的化解开。如果顾寰看到林蔚然此时的表现，一定会露出一脸欣慰的微笑，口中还要念叨着，‘好小子，居然都会欲擒故纵了。’ 活动就这样平淡的进行，两人一组的模式收效不错，这些出来放松的游人旅客终于知道，自己一时的疏忽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活动的最后两个小时几组人基本上都是在树荫下度过，比起穿着短袖T恤的那些年轻人，林蔚然一身笔挺的西装当然鹤立鸡群。 “你申报的评级怎么会是‘A’？”林允儿拿着林蔚然的回执单，一脸惊讶道。 林蔚然对这些细节并不是十分了解，申报手续有一大部分也是走的公司程序，“这个评级有什么说道么？” “当然有，如果汉江环境治理的公益活动评价是‘A’，那我们都要到下游去帮忙收拾下去水流而下的垃圾，辛苦不说，还要下水，甚至可能是两天一夜的大活动。” 这种活动当然没人愿意参加，得知了这些细节，林蔚然立刻就能想到问题处在哪里。 看着一脸严肃的林蔚然，此时似乎不是寻求帮助的好时机。林允儿本能的望向树荫下，站在那里的四个女孩正翘首以待。 “那个……我能跟你说件事儿么？” “什么？” “以后有活动的话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 注意到林允儿有些为难的神情，林蔚然心中偷笑，表面上却是完全正经，“为什么，你还想来参加么？” “图章，这东西其实挺难拿到的。”林允儿一边说着一边还拿起手上的个人回执示意道，迫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问题。”林蔚然爽快的答应道。 “谢谢！”林允儿立刻鞠躬道谢，满脸雀跃的喜意。 “不过你也要来。” “什么？” 看那一脸喜意瞬间变成了惊讶，林蔚然心中升起了一阵类似小男孩的恶趣味，“我说你也要来！” “为什么？” 惊讶变成了委屈，林允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无妄之灾。 “你负责你的人，就这么简单。” 不管这解释多么牵强，林蔚然都决定无耻下去，他扬起手上的图章笑道：“你放心，这东西一个都不会少了你。” 016 狐朋狗友（1） 016狐朋狗友（1） 第一次活动圆满结束，跟女孩们告别之后，林蔚然和顾寰上了地铁，林蔚然瞧了眼身边依旧做半死不活状的家伙，难得有良心道：“等这次的事儿结束了，我们出去玩一次吧。” 听到这话，顾寰就好像被换上了一块儿新电池的娃娃，又开始呱噪起来，“你说你要出去玩？去哪？游乐园、植物园、博物馆之类的纯情地方我可一概不去。” “不只是我们两个，还有别人。” 顾寰眼前一亮，追问道：“你想和那女孩正式约会？” 林蔚然挠了挠头，憨厚道：“如果真是约会的话，第一次人多会不会好点。” 顾寰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就好像恨不得捧着他的脸颊亲上一口。林蔚然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拉远了他和顾寰的距离。 “当然是人多好啊，要不然你个呆子还不得和人家女孩说上几个小时的广告学？”顾寰比林蔚然更加兴奋，口中嘀嘀咕咕的，就好像个神经病，“第一次约会的话还真是纯情的地方比较好……不行，她可不是普通的十七岁少女。KTV的话地方太小也施展不开，不如再刺激一点……Club怎么样?宏大那边我熟。” 望着顾寰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林蔚然一边忙着戒备，一边为难道：“她才十七岁，去Club能干什么？” “冒险呗！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有多渴求刺激。”顾寰摆了摆手，一副你不懂，我很懂的模样。 “音乐、低酒精饮料、热闹的氛围，到时候再把活动的社工叫去几个，Club能给少女带来的那点恐惧感早就没了。你没去过不知道那里面的氛围，对于第一次去那里的人来说，跳个舞就足够让她们疯狂了。”顾寰眉飞色舞的说着，偶尔还挑着眉毛给林蔚然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足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林蔚然纯情道：“我觉得还是图书馆比较好。” 顾寰就仿佛抓到了林蔚然的命门，不屑道：“难道你敢去和那女孩说‘我喜欢你’，所以请你某天的黄昏到某某图书馆来么？你可是比人家足足大了七八岁，到时候可别把她吓跑了。” 林蔚然表情一囧，仔细想想这种情况未必不会发生，自从重新相遇之后他们也才见了两面，如果现在去表白都能说这是一见钟情了。 看他一脸懵懂的模样，顾寰继续蛊惑道：“所以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听话，一直都想带你走上这条路的我能害你吗？等着吧，等你不再是‘雏儿’，你才知道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一如既往，听到‘雏儿’这个词儿林蔚然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他凑到顾寰面前，一字一字的咬牙切齿道。 “滚、蛋！” …… 数天后的下午。 穿着警察样式的卡通服装，林蔚然和顾寰都在啃着手上的紫菜包饭，厚厚的帽子此时被坐在屁股底下，已经被闷了整整两个小时的他们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衣衫。比起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顾寰，林蔚然的身体显然好上一些，最起码他现在还有精神胡思乱想。 扯了扯胸前‘注意交通安全’的肩带，顾寰看着连紫菜包饭都细嚼慢咽的林蔚然，有气无力道：“不是，我说你还想这事儿呢？” “什么？”林蔚然懵懂道，整个人都像个闷葫芦。 “Club还是酒吧，做个选择有这么难吗？” 林蔚然尴尬的转过了头，根本不接顾寰的话茬。 顾寰伸出一只手，用手上的紫菜包饭指着林蔚然的脸颊，认真道：“你怕了！” 林蔚然否认道：“我怕什么？” 顾寰一针见血道：“你怕她对你没那个意思。” 林蔚然哑口无言。 本就只是见了几面的陌生男女，虽然共同经历了些有趣的事儿，但林蔚然却依旧不相信第一次约会能来的这么容易。这不是他缺乏自信，而是长期接触报表而留下的职业病，无法确认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冒险。 林允儿出现在两人身边，柔声道：“顾寰哥，你的水。” “谢谢。”顾寰接过水瓶，直接就灌了起来。 待她走到林蔚然身边，声音却冷了起来，“哎，你的水！” 瞧她这副冷淡的模样，林蔚然笑着问道：“不说敬语么？” “我也是那种能让你轻松聊天的人！”林允儿的脸色和语气一样不善，她把水递给林蔚然，还特别做了个‘我讨厌你’的鬼脸，然后便立刻转身，小跑着回到了另一边的休息处。 顾寰疑惑的看着林允儿的背景，问道：“能让你轻松聊天的人，那是什么？” 林蔚然轻笑一声，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口中喃喃道：“是个成均馆大学的高材生。” “我早就告诉过你，约会就要有个约会的样子。”虽然听不懂林蔚然口中的‘成均馆高材生’是什么意思，但顾寰还是看出了他们的问题出在哪。 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在这里因男主角而受苦的女主角永远不会对让她辛苦的男人产生兴趣，换句话来说，本能清闲着在哪消磨时间的林允儿并不喜欢在大热天上街派发传单。 林蔚然喃喃道：“我原来还觉得她喜欢这个。” “在蒸笼里提醒别人安全驾驶的重要性？”顾寰翻了个白眼，他无法相信身边这个平日里很有智商的家伙终有一日也会变成白痴，“知道吗？女人们喜欢你有趣，喜欢你有风度，喜欢你帅气、魅力、成熟，但绝对不喜欢你跟个愣头青似地自作主张。” 他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艰难的站起身，还把那公仔脑袋抓在手上，耍帅一般的倒着走，“相信我，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林蔚然在女人方面的经验只是在约会时一个人大谈着货币调控机制，这让他对面的女孩经常昏昏欲睡，还有一个人在课堂上兢兢业业的抄写笔记，让身边的女友无聊到只能去玩手机。 当然，他的青涩初恋也带来了在校园中战战兢兢的第一次牵手，以及在教室外无人的长廊内热血沸腾的初吻。这些大家都经历过的回忆虽然不是那种可以拿出来炫耀的‘经验之谈’，但他始终经历过，知道拿不准女孩心思的时候不要太过表露自己的感情，要一点点接近对方，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他或许不是举手投足间便能让女人着迷的情圣，但也知道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因为想引起对方注意就去揪女孩的小辫。 重新穿着厚厚的公仔福，汗流浃背的下午这就来临。 这是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除了参与社工之外还有林允儿和他带来的几个女孩，众人身上都带着一条写有‘注意交通安全’的肩带，最辛苦的工作则被林蔚然和顾寰一力承担。不知道策划方面的哪个人才让他们在五月的夏日里穿上厚厚的公仔服，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选了这个连阴凉处都不好找到的地方，队伍里依旧没有多少社工，派发传单的工作当然也很辛苦。 “你生气了？” 听到身边公仔服里传来林蔚然那闷闷的声音，顾寰差点把手中的传单都丢出去。那个让他汗流满面的大头套现在起到了墨镜的作用，最起码身边的那两个人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他们，而且还能顺便偷听。 “没有。”林允儿的回答带着股冷淡的味道。 林蔚然的声音依旧憨厚：“我还以为叫你来让你不舒服了呢。” 听着两人的对白，公仔服里的顾寰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眩晕，就好像是中了暑。大家都是正值年少的青春男女，有必要弄成和小学生似地么？ “不舒服倒不至于，但是你为什么非要叫我过来？” 听林允儿口气不善，好像纠结这个问题已经有一阵子了。而在这种时候，林蔚然再傻也知道不能实话实说，“方便管理？有你在这我能轻松不少，毕竟对这方面不懂的地方也多，我也还算是新手。” 林允儿只是‘噢’了一声，听口气好像消了点气。林蔚然没乘胜追击，只是沉默着将自己手中的传单发给一位路人，一如既往的生涩和笨拙。 不知道怎么追女孩也就罢了，甚至连甜言蜜语也不会，看着身边穿着男性公仔服的林蔚然，顾寰瞬间就觉得头大了不少。 这种男人，也亏得这女孩能和他适当交流。 工作慢慢进入正轨，只要熟悉了相关细节，林蔚然立刻就有了点领袖风范，从活动布置、规划到实行和结束，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完全没有让人头疼的情况发生，也绝不会让这些辛苦的社工们做无用功。因为上一次活动进行的不错，一些市政相关活动也都交给林蔚然来做，而这种印章，在任何评价中都具有相当的分量。 “林蔚然，这家伙要去当兵了！” 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两人闻声望去，只见顾寰夹着一个眼镜男的脖子，脸上的狂喜就好像这年轻人去当兵会让他跟着倍感荣耀似地，“我们今天晚上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顾寰大声喊道，甚至引起了整条街上人们的注意，待他终于放开那个险些被他勒死的预备士兵，注意力却放在了林蔚然的身上。 他走过来一把揽住林蔚然的肩膀，拉着他背对林允儿，小声道：“可别说我没帮过你。”; 017 狐朋狗友（2） 017狐朋狗友（2） “一起去吗？” “去Club?我们都还没到年龄。” “没关系，顾寰可以搞定。” “呃……这样还是不太好，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别推辞了，就当做是最后的聚会，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们也没功夫请你们吃顿饭，现在是最后了，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下，也就是个仪式，不用有那么大负担。” 这是一个表面纯良却包藏祸心的男人和一个年少却不无知、天真又不傻笨的女孩的对话，大学时代的林蔚然也做过那些帮忙泡妞的勾当，站岗放哨、制造偶遇、烘托氛围的杂事全都干过，一直到今天他自己成为了主角，方才知道背后有个狐朋狗友出谋划策有多么的事半功倍。 林允儿无法拒绝他的邀请，准确的说在这种情况下很少人能冷酷的说出那个‘不’字，表面上为了慰劳那即将去当兵的年轻人，实际上是为了泡妞的聚会就这样万事俱备，剩下的就要看林蔚然自己的表现了。 一行人上了公交车，路上顾寰老是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林蔚然，黑灯瞎火且酒精旖旎的氛围足以卸去任何一个女孩的心防。如果林蔚然在这种时候还不能乘虚而入，那顾寰也只能说是孺子不可教也。 “别紧张，到时候放松自己就好。你那照顾不了自己就不找女朋友的理论全都给我留在门外，进了里面可千万别给我丢人。不管你信不信，在这地方我也有些面子，如果他们知道我带了你这么个‘雏儿’过来，我一定会被笑死！” 下了车顾寰就不停的絮絮叨叨，人多眼杂的环境让武力值一直压他一头的林蔚然施展不开。似乎是知道这一点，顾寰表面上打着安慰的旗号，实际上是在刺激这个凡事都很认真的家伙。他们表面上勾肩搭背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情形，私底下却是顾寰把快乐建立在林蔚然的憋屈之上，两年前觉得这家伙怎么都不可能留下来的顾寰看走了一回眼，如今已经对林蔚然刮目相看许久的他怎么都觉得这小子不会是牵上女孩手就满面通红的那种人。 其实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泡妞教科书？就算有人言传身教的再好，当事人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也依旧白费。顾寰相信这个跟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同胞就算再纯情也有化身禽兽的时候，身处充斥着荷尔蒙以及狂乱气息的Club，他此时还不禽兽，又待何时？ 更何况，认真起来的林蔚然可是要比禽兽还禽兽。 一行人走出不远就到了弘大附近这条有名的娱乐街，这里白天洋溢着青春朝气及艺术气息，夜晚则是年轻人狂欢的天地。有形形色色的酒吧迪厅及个性十足的服装店，放眼望去全部都是青春男女。 热闹的氛围打破了一行人中的尴尬气氛，队伍中的社工们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们这些天一直盘算着如何跟一起活动的女孩们搭讪，毕竟遇到的女孩越漂亮就越容易让人畏首畏尾，但现在却一个个都鼓起勇气来嘘寒问暖，就好像还没进Club便已经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 “他是第一次来这边，你照顾他。” 林允儿抬起头，只见顾寰带着林蔚然站在她面前，前者一脸笑意，后者面现局促，可想而知，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人必定是林蔚然。 “我……”她支支吾吾的，却连话都没说完。 “真的，我没骗你。这家伙纯的很！”顾寰一边挤出真诚的笑脸一边把林蔚然向林允儿的方向推搡着，口中还道：“做为外国人最好跟本地人熟悉一点，不然到时候惹了麻烦别怪人家不救你。” 顾寰就好像把年幼弟弟丢下不管，转身去花天酒地的兄长，林允儿还没来得及开口推辞就见他又跑到那即将去当兵的眼镜男边儿上勾肩搭背，每一群出来玩的年轻人中似乎都需要这样一个活跃气氛的角色，但把林蔚然丢给她却并非什么明智之举。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有些为难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 林蔚然笑道：“那我们互相照顾就好。” 林允儿眨了眨眼，莞尔一笑，道：“怎么说我都算是本地人，所以还是我照顾你，但是你要听话！” 林蔚然怀疑道：“你不说你是第一次来吗？” 林允儿大包大揽道：“没来过不代表没听过，关于这地方我肯定比你熟，所以你听我的就好了。” 经历这熟悉的一幕，林蔚然又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倒不是说他不相信任对方，只是这女孩莽撞起来和平时的她完全就不是一个人。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却让林允儿瞪大了眼睛。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林蔚然，“我认识这表情，你恢复正常了？” “什么？”林蔚然眉头一挑。 “就是第一次遇见你时的那个样子，最近的你有时候看起来笨笨的。”林允儿煞有其事的道。 这种评价让林蔚然无奈道：“我也不会一直都是一个样子，难道无耻的家伙都不能在家人面前伪装的正人君子一点？” 林允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这话让林蔚然的少男情怀又开始蠢蠢欲动，好在顾寰的大嗓门传来，没让他的智商重新回到十八岁。 “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有？我们到了！” 一行人在一家霓虹灯璀璨的建筑前停下，林蔚然看着那富含了抽象派气息的招牌，只能勉强认出那几个韩文叫‘魔幻森林’。这并非是他有幸光顾过的高级私人会所，而印象中所谓的Club也总是和劲暴音乐以及昏暗灯光脱不开关系。 当然，像林蔚然这种活了二十五年才第一次光顾Club的雏鸟并不会明白其中太多的乐趣，一行人中有几个品尝过着滋味的年轻人，注意到女孩们露出好奇和惊喜的目光，他们当然乐意推荐一番。见到此情此景，林蔚然拉过正兴奋着的顾寰，小声道：“我不希望出什么事情。” “出事？”顾寰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跃跃欲试的男男女女，笑道：“放心，暂且不提今天没有酒精。就这几个小子，也搞不定你那心肝儿带来的姑娘们。” 听到‘心肝儿’这词儿林蔚然明显有点尴尬，他低声呵斥道：“别乱说话。” “你还是看好她吧。” 再次收到顾寰那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林蔚然发现这个家伙最近越发猥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让他没时间夜不归宿，反正他整个人都透着股淫荡气息。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林允儿比起林蔚然要更加兴奋，走进大门的时候她甚至还隐蔽的躲在林蔚然身后，看起来她也有想混进这种地方而被识破的经历。一直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坐在顾寰托了关系才弄来的大号卡座上，她才用夹杂着兴奋和惊喜的语气说出一句。 “这就是Club！” 看她这副模样，林蔚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有。”林蔚然连连摇头。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允儿撇给林蔚然一个‘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转而又道：“仔细想想，我跟你一起第一次去的地方还蛮多的。” 广场酒店，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听起来好像不那么纯洁，但缘分这种极度偶然的东西谁又能说的清楚？如果没有国大华的临时测试，如果林允儿没答应和他去吃那顿饭，如果在他们谎言被拆穿的时候林允儿会站出来想包揽一切，如今的他们可不一定会一起坐在这里。 类似这些缘分因果的东西最是玄妙，却又无迹可寻，对林蔚然来说研究这些都不如放空两个小时只是发呆。就在半年多前的中秋他和顾寰两个身在他乡的海外游子喝了顿闷酒，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女人身上。对林蔚然那套先对自己负责再负责其他人的理论顾寰并没有嗤之以鼻，只是告诉他有些东西错过了不一定会后悔，但难免会有点遗憾，所以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成熟的理论，要真那么活着，多累。 林蔚然知道自己的生活中缺了点不能用理性衡量的东西，或许就是他身边的这个女孩。 “你为什么想当歌手？就是因为这个。”林蔚然侧了侧头，示意不远处尚且冷清的舞池，首尔才刚刚入夜，估计还要过段时间这里才会热闹起来。 “才不是。”林允儿笑道：“明星梦这种东西我一年前就不再做了，现在怎么说呢……可能只是我不想放弃。在公司呆了五年，用了这么多时间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明星，如果不做这个，那我还能做什么？” 她看向林蔚然，伸手比划着，“当然，明星梦的话应该还有一点。不过舞台可要比这舞池大多了，站在那上面你会觉得那里大到无法想象。” 不是切身体会的人或许并不能理解林允儿所说的东西，但林蔚然却多少明白了一些，他想在这座城市站的更高，而林允儿却是想要站上更大的舞台，这里面肯定有些相通的地方。 最起码，这是他们现在的共同话题。; 018 找茬 018找茬 不置身其中，寻常人很难想象夜生活的绚丽多彩，这里不单单只有浓妆艳抹的妖娆女人，还有青春靓丽的年轻少女。无论在哪家夜场美女都是最为紧俏的资源，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过来他们一桌寻思着搭讪的男人也多了起来。 对顾寰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互相吸引，但对林蔚然来说每当有戴着耳钉或者身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前来对林允儿搭讪，他就有些上火。不单单是因为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无视了他这个大老爷们，更因为他们瞧向林允儿的目光多了很多**的味道。 “你以为男人或者女人来这地方是干嘛的？”顾寰看了眼怒火中烧的林蔚然，悠哉道：“这种地方就好像一个猎场，男人都是猎人，女人都是猎物。不过是狩猎方式不同，基本原理却都差不多。当然，也有女猎人。” 他和一个路过的妖娆美女抛了个媚眼，不管这眼神在林蔚然眼中是不是猥琐，那女人居然轻轻笑着回应，同时也给了顾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人长的小白脸，在这种地方就是吃香。 顾寰一边起身一边道：“能帮的我可都帮你了，在这种地方你自己不努力就怨不得别人。像你们这种闷骚的家伙就需要点刺激，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种地方类似你心肝儿那样的女孩可挺抢手，说不定明早就变女人了，到时候你可没地哭去。” “等等。”林蔚然一把拉住要去赴约的顾寰，脸色有些为难，“我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 “聊人生谈理想啊！” 听到这解释，林蔚然当即傻了眼。 “怎么？你觉得‘聊人生谈理想’就是我们去泡妞的代名词？没那么神秘！你们刚认识，互相也不了解，不说点人生和理想还能说什么？你去问她卫生巾涨价对她有什么影响，看人家理不理你！” 所谓狐朋狗友就是你自以为站在火坑前会推你一把的人，林蔚然是个土包子，不懂时尚不懂明星的他在女孩们面前一向不时髦，刚刚只是和林允儿聊了两句，她就被身边另一个姐妹的话题所吸引。林蔚然知道谁是‘WonderGirls’，甚至还近距离见过一面，但却不知道她们取得了怎样的成绩，更别提更多的活动内情。 除了人生理想之外他和林允儿好像没什么共同话题，这实在是让林蔚然郁闷的紧。看着顾寰那自诩风度翩翩的帅气背影，他返身回到卡座，用眼神赶走了占着他位置的年轻社工。 这些自诩品学兼优的家伙，在女孩面前一个个比他都道貌岸然。 舞池渐渐‘热’了起来，耳边的音乐让人想要跟着摆动身体，一桌的无酒精饮料好像不能让林蔚然加入到这越发狂热的气氛之中，眼神也不似身边的林允儿神采奕奕。 她瞪大了那双漂亮眸子，兴趣盎然的看着舞池中扭动的男女，小脑袋跟着节奏一下下的轻点着，请她去舞池的念头只是在林蔚然脑袋里转了一圈就消失殆尽。因为他并非是身体僵硬的舞痴，而是连节奏都踩不上、关节都生锈了的机器人。 “你说的舞台，就是这样？”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可能？”林允儿笑道：“在这跳舞是放松的，在舞台上的可是演出，一次成功的演出需要大概一百多个人同心协力才可行。你看到顶棚上的那些灯光了么？” 林蔚然顺着林允儿的手指抬头望去。 “那些只是简单的变色灯，都是调整好程序就自动工作的。舞台上的可不一样，那么多灯光设备最少需要一到两组人，而且灯光师还必须都是成手，只有这样才能让视觉效果好起来，这还只是完成一场最普通的演出。” 林允儿看向林蔚然，期待着道：“其实很多人都觉得舞台很简单，有灯光，有音乐，有人在那上面载歌载舞就行。不管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相信这会事一种很复杂又很需要团队配合的工作，就跟很多人也觉得我们的工作很简单一样，只是站在舞台上，吸引年轻男人的目光，然后唱歌就好。” 林蔚然能听出这话中的点滴落寞，他知道这种不被理解的感受，就和一年前那个自他来到韩国就和他同一寝室的室友一样，说他对国大华如何唯命是从。 他顿了顿，斟酌道：“可能是因为学金融出身，我看待这些事都喜欢从数字下手。总之，我是知道巨额数字后面绝对没有简单的事，复杂程度也会随着数字的增长而增加。” “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有点不大一样。” 林允儿面带得意道，她身子向后靠上沙发，眼睛越过人声鼎沸的二楼望向天穹中的绚丽灯光，口中喃喃道：“我练习生一做就是五年，家里有些亲戚总是说让我去做些别的事儿，还说的好像当明星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到，工作的话也只能是做售货员那一类。我是他们眼里那种不务正业的小孩，为了表面的光鲜亮丽就去荒废自己的光阴。就因为出道迟迟没有消息，你无法想象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我都遇到了什么。” 她坐起身，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就只会去看表面的东西，不肯仔细的想一想？” 林蔚然反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林允儿一愣，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你不一样？” 林蔚然笑道：“答案就是这个，他们跟你不一样，所以不知道那些你知道的。与其在意这些，不如不去在乎。”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毕竟亲戚也算是家人。”这时还口气中还有点落寞的林允儿下一刻就笑了起来，“不过我好像马上就能出道了。” 出道，这个词儿就好像醒酒药，让林蔚然这个没经验的菜鸟瞬间从那种满脑袋混沌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他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种人，而在林允儿出道之后，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和这个女孩交谈。 “你会跳舞吗？”他问道。 林允儿有一瞬间没适应话题的转移，然后却立刻骄傲的比划着五根手指道：“当然，我可是做了五年练习生。” “那你能教我吗？” 看着林蔚然又认真起来的眼神，林允儿几乎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此时，正好有一道亮光从舞池中划过，被灯光照到的人们立刻高举双手，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耳边的音乐突然激烈起来，另有一道灯光射向二楼的DJ台，DJ举起右手，带来了今天夜里的第一个**。吧台处正忙着和身边女人耳鬓厮磨的顾寰也没忘了关注卡座处的情况，注意到林蔚然和林允儿一前一后进入舞池，他立刻摆出一张如他所料的笑脸，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没有我带不坏的好小孩。” 舞池中很乱，耳边很吵，林蔚然满眼只有面前的林允儿，看着她的口型跟手势，林蔚然知道她是再说‘跟着我做’。认真起来的林蔚然绝对不介意做那些出丑的事，就比如那次在保龄球馆，他蹲在球道前只为了能瞄的更准一样。 机械似地的扭动身体，他的动作当然没有林允儿的漂亮，既没有那种独特的美感，又僵硬的没有一点协调。林蔚然学着她举起双手，尽量让身体和她保持同步，却怎么都不得要领。 “别跟着我，听音乐！” 林允儿凑到他耳边大声喊道，这是他们认识以来距离最近的一次接触，感觉到那股气息掠过耳畔，他方才知道为什么有吐气如兰这种形容。 跟上，音乐中的每一个鼓点，林蔚然不是音乐天才，却也能勉强跟上每一声重低音的咆哮。看面前的林允儿一边笑着一边点头，林蔚然也笑了出来，就像是被夸奖了一样。 突然，林允儿放下双手，一道波浪由下至上的在她身上划过，让林蔚然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是Wave！”她又大声喊道。 “什么？”林蔚然大喊道。 林允儿摇了摇手，示意她听不清。她侧过头，凑近林蔚然，这简单的动作让男人紧张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点燃了似地，那粉白脖颈固定了他的视线，让他口干舌燥，心脏狂跳。 顾寰说的没错，这是个让人疯狂的地方。 林蔚然不受控制向前凑了过去，眼睛的余光却敏锐注意到林允儿身后撞过来的人影。他眼疾手快的拉住林允儿的胳膊，直接将她护在身后，和那好像故意撞过来的人影碰到了一块儿。 一触既分，借着舞池内的灯光，林蔚然敏锐的捕捉到这人眼中的一丝失望。他右耳上带着一颗不大的耳钉，头发更是被染成了金黄，跟脱掉了西服却还打着领带，身着白衬衫的林蔚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蔚然没说话，那耳钉男也没说话。气氛似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感觉到身后的林允儿拉了拉自己，林蔚然回头望去，只见林允儿脸色苍白，不再和刚刚一样带着盈盈笑意，看眼神似乎还有点恐惧。突然被人用力推了一下肩膀，林蔚然脚下踉跄，却依旧没忘了把林允儿护在身后。他回过头，发现那耳钉男面色不善，却也依旧不动声色。 “我说，这事儿就算了吧。”他大声说道，不过心里却明白，这事儿很难善了。; 019 好孩子，坏孩子（1） 019好孩子，坏孩子（1） “跟我来的那个家伙？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舞池附近的吧台处，看着面前的妖娆女人，顾寰并不介意透露些林蔚然的老底。倒不是说他有那种到处嚼舌根的八卦天性，只是单纯想为这个貌不惊人的朋友弄出点名气。 妖娆女人并不相信顾寰所说，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恨不得成为全场最出风头的‘猎人’，就算是一身西服革履也要有成功人士的气质，或者就像面前的顾寰一样有一张天生吸引女人的脸蛋。那男人不但貌不惊人，而且还很容易就能看出是第一次到这里的‘新人’，以他那个年纪还是第一次来这，想来也足够‘失败’了。 她只淡淡一笑，看上去非常敷衍。 “你可别不信。”顾寰收紧了放在女人腰间的手，让两人的距离又凑近了一些，“我的工作有点特殊，是需要竞争的那一种。一年半，五个人只剩下两个，走的那三个可都是从他手上拿到的机票。这活儿本来没人干，就是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写着谁的名字谁就走，结果这小子一声不吭的就亲自拿起来给人去送，就好像不知道这多得罪人一样，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狠人。” 妖娆女人一脸疑惑，对她来说顾寰口中的这些事儿还没他这张脸来的让人感兴趣。 “算了，对牛弹琴。”顾寰用中文说道，脸上满是笑意。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震耳欲聋的音乐，顾寰闻声望向舞池，只看见人群仿佛被切开的黄油一般分开两端。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对于夜场来说这简直是最平常不过的余兴节目，度过了最初的混乱，舞池里的看客立刻便兴奋起来，完全没觉得这打搅了他们跳舞的兴致，自DJ开启了今晚的第一个**之后，舞池中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显然开启了今晚的第二个**。二楼的看客们甚至全都探出头来，他们大声叫好，就好像这是夜店的特别准备的表演环节一般。 ‘嘶’，顾寰倒抽一口冷气，舞池中正在肉搏的其中一人居然一拳正中另一人的下巴，看那人立刻倒地，即便相距有一段距离，顾寰依旧能感觉到下巴隐隐作痛。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舞池，只见刚刚占据了优势的男人还不依不饶地拉起倒地那人的脖领，又是一拳狠狠的揍在他的脸颊上。 “真狠啊。”他口中喃喃感叹着，就好像其他看客一样，旁观这注定会被人谈论一晚的好戏。他身边的妖娆女人同样看的津津有味，此时却眉头一皱，拍了拍顾寰的肩膀道：“那是你朋友吧？” 朋友？的确，在这种年轻人聚集的夜场还打着领带的人也真不多见。 “哈，还真是！”没急着上去帮忙，顾寰拿起吧台上的酒，一饮而尽。 “放心，打架的话他还有点能耐。”顾寰眉飞色舞的说着，就好像正在场中的人是他一样。他看着林蔚然又一拳狠狠揍在倒地那男人的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同情心，口中还道：“真笨，用拳头多疼，用脚啊。” 一面倒的肉搏并没有降低看客们的兴致，林蔚然够狠，称得上是拳拳到肉，音乐声把肉搏声都掩盖在重低音之下，看客们似乎觉得事情还不够大，慢慢把心中的渴望通通叫嚷出来。 “揍他，揍他！” 众多看客的叫喊慢慢汇聚在一起，震耳欲聋，甚至还盖过了音乐声。 这时又有几人穿过人群向舞池中挤去，看他们的样子并非是夜店的保安，只见其中一人直接抱住还在施暴的林蔚然，另一个则是在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帮手！ 这些是正躺在地上，只知道喘气那人的帮手。 顾寰站起身，扯开领带，一边往场中走着一边用中文嘀咕道：“先说好，可别打脸。” 脸上吃了一拳，林蔚然难免有些发懵，他本能的用双手护住头部，腹部却是传来一阵疼痛。不知道是吃了一拳还是吃了一脚的林蔚然立刻将身边的家伙扑倒在地，横起一肘就打在那人身上不知什么地方。透过音乐传来一声闷哼，想来他是打在了什么关键位置上。 突然浑身一紧，有人在身后把他抱住，挣脱了两下没有挣开，看到面前那瞧不清面孔的人影，林蔚然觉得自己还要再吃上一拳。 果然，这一拳打在他胃上，让他本能的佝偻起身子。 林蔚然并非是成天打架斗殴的小痞子，大学时虽然有过几次干架经历，但大都不值一提。什么打架的时候只要倒在地上就是任人鱼肉的忌讳他完全不知道，只觉得背后一松，他整个人就向前扑了下去。 从他打出第一拳开始，对方有几个人就不在他的考虑氛围内。他双手捂在胃上，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感觉到一阵抽痛，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就目前来看，对付他的起码有四个人。 一阵灯光从人群划过，刚刚还出尽风头的家伙如今已经蜷缩在地，欢呼声依旧不减，即便在舞池中的是四对一。就在大多数人觉得这家伙要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殴打时，另一人插入战局的方式堪称无耻之极。只见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待那人回过身，他直接一膝盖就撞在那人裆部，轻描淡写的就干掉了一个。 其余几人看到对方也来了帮手，立刻便围攻过来，却只见这家伙无耻的向后退去，身边却冲上来二三个生力军。原本一面倒的单挑渐渐向着群架的方向发展，看客们依旧兴趣不减，‘揍他，揍他’的呼声不绝于耳。 想象中的围殴没有来临，林蔚然被顾寰扶了起来，却还是要听他的唠叨。 “要不说老实人吃亏，你打架也要叫人啊，自己就动手，你觉得你是侠客啊？” 林蔚然摇了摇头，挨的那几下已经让他没力气再喊了。 顾寰继续在他耳边大喊道：“以后打架学我！” 林蔚然依旧没吭声，只是推搡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相比这边的生力军，耳钉男和他的一众帮手已经是强弩之末，林蔚然和顾寰一个狠辣一个无耻的干掉了三个，人数上的优势就已经形成，但就在这胜利者最喜欢的凌辱节奏，夜店保安却很恰当的姗姗来迟。在这打架的客人没有过一万也要有八千，这些保安早就知道在什么时间切入战团最为恰当。 明面上已经分出胜负，有一方已经无意再打，继续放任下去，才可能会出大事儿。 林蔚然呼呼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看向对面被同伴搀扶着的耳钉男。自从认识了这家伙顾寰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平日里总是被他叫‘雏儿’的这个男人还是相当有气量的。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他大喊着问道。 林蔚然摇了摇头，移开那紧盯着耳钉男的目光，下意识回过身，想寻找某个纤细的身影。只是看了一圈，他没有任何发现。 “顾寰！” 已经把两拨人分开的保安中喊出了他的名字，**渐渐落幕，动感的音乐又称为了夜店内唯一的主旋律。顾寰临走前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说道：“别担心，这儿我熟。” 在酒精和女人的影响下偶尔爆发争斗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还不到半个小时夜店内就重新狂欢起来，刚刚的激烈场面就好像是给场子预热的添加剂，舞池中重新挤满了扭动的身影。 夜店后门，顾寰和林蔚然并排坐在台阶上，头顶昏黄的灯光让他们看起来有些落寞。林蔚然脸上挂了彩，嘴角也破了一小块儿，他手上夹着顾寰的烟，偶尔才吸一口，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到冷冰冰的。 “喂，这事儿你也不能怪人家。”见林蔚然没有反应，顾寰用中文道：“其实呢为女人争风吃醋这事儿从来都挺操蛋，特别是打赢了之后还没获得小姑娘的芳心就更操蛋。但不是我见她漂亮才替她说话，你说她们为了这个公益印章大热天的跟咱们跑了大半个首尔，公司里对她们要求也肯定挺严格的。你不是说她就要出道了吗？碰上这种事儿肯定是不能让公司知道，走了也有情可原。” 林蔚然依旧沉默。 “五年，她训练了五年呐。”顾寰伸出五根手指道。 “我知道，我也没想动手。”林蔚然终于开口道:“就是戴耳钉的那小子找茬，要不然我也不会动手。” 听到这，顾寰更加好奇，“不是，你平时不是挺冷静的吗？我说的这些你应该能想到，怎么就动上手了？” 林蔚然皱了皱眉，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小子早就来搭讪过一次，然后在舞池里又故意撞过来想卡油，再加上他口臭，我就动手了。” “莫非……你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前些天汉江边儿上的抢劫是不是你干的？” “滚！”林蔚然直接赏给顾寰这个字儿，让他大为委屈。 “我都帮你打架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别装怨妇，你小子肯定是看戏看了好一会儿才上来，早点上的话我都不至于挨那几下。” 顾寰摇头啧啧道：“狗咬吕洞宾啊你是，我这不是想让你在那姑娘面前展现你的英明神武吗？谁知道她都没看到你的伟岸背影。” 林蔚然沉默下来，他知道林允儿第一时间离开的苦衷。如果在出道前夕和打架这种事儿联系起来，暂且不说影响多大，肯定是会带来麻烦。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即便有些不舒服，林蔚然也决定不放在心上。今天之后，说不定连这个女孩也是。 “警察到了。”保安队长大叔推开后门，接过顾寰递上的烟，和善道：“顾寰你别怪我，对面有几个看着是让你们打惨了，如果直接放你们走我也不好向老板交差。这些公子哥要是以后在找过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反正估计你们也没事儿，去警察局转一圈，写个笔录也就没事儿了。” “恩，我知道，谢谢。” 顾寰热情的道谢着，保安大叔对顾寰这样的年轻人很是待见，看他们进了后门，这才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们几个里是不是还有女的？刚才一个才高中生年纪的女孩在前台说什么要去警察局给你们作证，你们可千万别让她去，要不然我这可麻烦大了！”; 020 好孩子，坏孩子（2） 020好孩子，坏孩子（2） “我们都是善良、正直的中国公民，来到韩国工作两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你看看这里，看，我们很喜欢首尔这座城市，最近一个月都在参加这里组织的公益活动。今天甚至还在马路上顶着太阳站了一个下午，只是为了提醒首尔市民注意交通安全。我们晚上是去夜店给一个要当兵的孩子践行，怎么都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儿！” 顾寰站在办公桌前，满脸的正义凛然，“我不知道对外国公民施加暴力是不是韩国人的传统，但我希望韩国的法律机关能公平处理此事。” 说实话，此刻的林蔚然宁可不懂韩语也不想听身边同胞的‘正义言辞’，进警察局对他来说虽然是第一次却也没那么可怕，但身边的家伙满口的‘中国公民’实在是让他受不了，毕竟在夜店争风吃醋打了一架可不是能到处说的光荣事儿，而且还要顶着中国人的身份，到底要不要这么丢人？ 林蔚然微红着脸，沉默的就好像一头鸵鸟，偶尔还要竭尽全力的憋住笑意。其实他不知道面前受理案件的警察大叔更加苦闷，因为一方面看这两个自称来自中国的家伙伤势没那么夸张，反倒是他们主张的施加暴力的韩国人伤势更重一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真的是中国人，而且还是拥有工作签证，合法在韩国工作的中国人。 他低头看向桌上的证明文件和电脑中的工作简历，其实这些更是让他烦心，先不说这些中国人的外籍身份，单单是公益活动的证明书以及良好的档案履历就足以让他们成为‘好人’。而反观另一方则是从高中时代就留下了暴力案底的‘小恶霸’，无论是从穿戴打扮还是从书面文件上，这些家伙就根本没有一点好人味儿。 沉吟再三，即便知道不合规矩，警察大叔还是对林蔚然和顾寰道：“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真没想到会遇上您这么一位秉公执法的警察同志。” 秉公执法？看着伸出手来的顾寰，警察大叔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即便他根本搞不清这人是在讽刺还是在奉承。 耳钉男和他那一群人就这样傻了眼，他们看着揍了耳钉男的那个家伙以及他身旁的小白脸离开，却完全无能为力。特别是叫林蔚然的那个中国人，进了警察局之后他根本连看都没看耳钉男一眼，就好像是手下败将都不值得他一个耍狠的眼神似地。 “怎么，你们怎么能这样？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没看到我们的伤么？明明就是他们先动手的！你们怎么就光听一面之词？你们到底还是不是韩国人？” 警察大叔连眼皮都懒得抬，呵斥道：“别吵吵！” 耳钉男立刻闭了嘴，看起来警察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警察大叔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几个人，就属耳钉男被打的最狠，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他叹了口气，好心道：“跟他们来的那几个人都是社工，这类人在档案履历上都比你们几个好看，也比你们几个干净。所以你们闹也闹不出结果来，差不多就回去吧。” “那两个中国人呢？”耳钉男明显不服，“再说社工了不起啊？！” 警察大叔眉头一皱，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这些没文化的小流氓打交道。 “社工不了不起，但是外国人就不一样了。这种小事儿一般在证据不明确的情况下都不会找他们麻烦，如果你们有意见，就去青瓦台门前举块儿牌子，抗议外国人在韩国受到的特殊待遇。要不然你就走正常程序，起诉他暴行，不过要验伤得赶紧，那是你手里唯一的证据。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案子有争议，到哪都没人相信两个在韩国做公益的中国人会无故对你进行暴行。” 说了这么多，警察大叔不愿意再费口舌，半是驱赶半是劝慰的把这群人弄了出去，终于也落下点清净。 事情到此结束，虽然执法机构经常以公平自居，但说到底也是把好孩子和坏孩子分门别类的部门。就算是这位警察大叔真的想要偏袒自己人，这两个中国人的外籍身份也够他把自己麻烦到死。不管哪个公务员都知道，凡是涉外事件，可全都是麻烦事儿。 出了警察局，顾寰点燃一根烟，春风得意的脸上满是欠揍的惬意，“到了哪这中国人的身份就是好用，跟你说，上次我进来的时候，连这里肩章最花哨的老家伙都出来了，生怕我去大使馆说什么在韩国执法结构受到不公正待遇。”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闷骚的笑了笑，这种打了人还能被照顾的感觉，还真是挺爽的。 夜色深了，往前走出不远他们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寰瞧了瞧林蔚然的脸色，低声道：“要不要我给你们腾点地方？”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平静的走了过去。 再见到这男人林允儿明显有些心虚，她把买好的饮料分别递给两人，语气中夹杂着愧疚问道：“你们没事儿了？” “没事儿，我们都是好人，能出什么事儿？”顾寰大大咧咧的说道，甚至还扯出一个安慰的笑脸，他直接拉开手中的饮料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这一口气就喝下了一半，他长出了口气，笑着感叹道：“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喝这个？” 林允儿的目光一直都在林蔚然身上，他脸上有一块儿明显的乌青，看起来有点吓人，平静的面孔让人瞧不出喜怒。思绪向前倒去，夜店中那个动了手的林蔚然和现在面前的这个根本就是两个人，林允儿不知道那耳钉男和他说了什么，只知道那耳钉男向她伸出了手，然后林蔚然很直接的一拳打了上去。 她很怕，脑子很乱，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回到卡座，等她含糊不清的透露出打架的消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金泰妍就当机立断的带她们离开。出了夜店别说报警，她们甚至连该坐车直接回宿舍还是该打电话询问情况都不知道，一行人就这样走出很远，直到彻底冷静下来。 “为什么回来？”林蔚然问道，声音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林允儿低下头，就像是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不知道，就是觉得我应该回来。” “嗨，嗨，气氛别搞得这么僵硬。不管怎么说她心里还是有我们的，要不然也不会跑回来。”顾寰挥手说着，林蔚然这人虽然很入他的法眼，但有时候这执拗的性子却很让人上火。 几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被他一语点破，顾寰看向林允儿，这是一个性格和气质远比脸蛋和身段诱人的女孩。虽然练习生的身份让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但他不能指望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在能影响到她未来的突发时间前毫无畏惧。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顾寰可以理解她，当然也能理解林蔚然心底的疙瘩。这家伙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如若不然肯定会和他一样一笑了之。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蔚然却是有了动作，只见他上前一步拉起林允儿的手，不容分说的来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他转头看向顾寰道：“你还有事儿吧？” “当然！”顾寰赶紧点头道：“那女人的号码我留下了，有这么一出，估计不用费什么事儿了。” 他凑近两人，颇为暧昧的来了一句，“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希望你也是。” 扰乱了林允儿整个心神的顾寰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了心如小鹿乱撞的女孩和一个不知道想干什么的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林允儿脸色泛红，她想挣脱开林蔚然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林蔚然拉着她的手迈开步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拒绝。 两人走出不远，到了巴士站点林蔚然才松开了林允儿的手，两人之间只有沉默，甚至互相都没看上对方一眼。林允儿满心的复杂思绪，她想冷静下来，却依旧理不清思绪，她双颊粉红，脸蛋发烫，就好像初中时站在那个她暗恋的实习男老师身边一样。 她谨慎的看了一眼林蔚然，这个貌似平常的男人总能让她感觉到有点不一样的地方。还没真正步入那个成熟的社会，她怎么可能会对男人之间的拳拳到肉抱以平常的态度？虽然她经常给外人莽莽撞撞甚至是有些大胆的印象，但这并代表她不会恐惧。 五年时光转瞬即逝，充实而又空洞，能否出道确定了她的未来，这是一个她为之付出了五年的未来，她完全有理由离开，但却并不代表她会把这些全都不放在心上。 “我，我去给你买点药吧。”借着背后的灯光，林蔚然脸上的乌青更加显眼。 “不用。”林蔚然摇了摇头，“我就是送你回去，不用担心。” 林允儿不知所措，只是轻轻‘噢’了一声，站在他身边，谨慎而又矜持，就好像今天才意识到，站在她身边的是个男人，而她是个女人。 巴士到了，两人上了车却并坐在一起，看林蔚然主动坐到一个单人的位置上，林允儿便自觉的坐在他身后。巴士摇摇晃晃的开动起来，走出不知多远，林允儿才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动手？” 林蔚然沉默了一阵，就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因为你很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答案林允儿很想笑，她问道：“只是因为这个？” 林蔚然生硬的回答道：“对。” 林允儿轻轻笑出声来，她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是那个笨笨的，呆呆的，在她面前会有点手足无措的林蔚然。 她收敛笑容，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今天之后，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021 谋划 021谋划 林蔚然的确是顾寰口中地地道道的‘雏儿’，但这并不代表他听不懂林允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在男女方面他并不是傻到无可救药的那种木头，其实那种木头才是世间难寻的真正极品。就在第二天一早顾寰双腿发软的回到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了早早起床的林蔚然，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注意到了这小子那一脸貌似纯良的傻乐。 他直接把问候省去，坐在沙发上瞧着林蔚然，还露出一脸八卦的猥琐笑容问道：“有进步？” “应该是。”林蔚然卖了个关子。 “别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卖关子是我的活儿，你个闷骚的家伙不合适！”顾寰凑近林蔚然，详细地问道：“牵手我是看见了，然后是拥抱还是亲嘴？看你现坐这我就知道你和她没做什么深入探讨，不过多少也沾了点腥吧？” 林蔚然有些尴尬，却还是坦白道：“她让我给她打电话。” 顾寰等了会儿，不见下文，问道：“这就完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 顾寰只觉得被谁狠狠的砸了一下后脑勺，好不容易燃起的八卦火焰一下就被浇灭了大半，他闭上眼睛向后靠上沙发，就像是得了心脏病，有气无力地道：“你，你是不是觉得在夜店打架这事儿就跟请吃饭一样，什么时候都能让你在女孩面前来这么一下?” 睁开眼，瞧林蔚然还是一脸迷茫，他更加痛心疾首地道：“喂，这事儿就跟你打游戏升级一样！来这么一次是拥抱，再来个别的是接吻，过了最后一关才是上床!” 林蔚然愣着眨了眨眼，但看顾寰一脸煞有其事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没这么容易吧？” “得，我跟你说话才是对牛弹琴！” 顾寰直接站起身，决定再也不搭理这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木头，他回到自己房间，直接往床上一趴，筋疲力尽的模样就好像刚被强奸了似地。 林蔚然跟着来到门口，看了眼像是要补觉的顾寰，问道：“今天不上班？” “我这和你们不一样。”顾寰没好气道。 林蔚然‘噢’了一声，欲言又止。 感觉到背后那越发灼热的目光，本打算冷处理林蔚然一段时间的顾寰不得不爬起身，看着门口那个让他痛心疾首的家伙，不耐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儿？” 林蔚然挠了挠头，傻笑道：“她说打电话，但我觉得还是发短信比较好，就是……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白痴！上网查！”顾寰大声喝道，“等你们要去开房了，你是不是还要打电话问我去哪家酒店？” “那倒不用。” 林蔚然回答之迅速把顾寰直接呛到无语，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家伙如何能搞定那在娱乐公司充满竞争的环境中，被磨练了五年的少女。 林允儿？名字好听，人长的也不错，正值豆蔻年华的她值得那个身段和气质。可顾寰却并不觉得这女孩就真的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想要她以身相许并非易事，要跟她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也一定个累人的活计。更何况现在的她还只是个练习生，但如果她将来成了明星呢？这里面牵扯的复杂程度是顾寰都无法理清的，而以林蔚然如今的位置，想要维持这样的一段关系也绝非易事。 他长叹了口气，坐起身，认真问道：“你真不是就想玩玩？” 林蔚然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研究怎么给她发短信的时候。”说完话，顾寰直接往床上一爬，胡乱卷了一叠被子盖在了头上。 知道他不想再谈，林蔚然这就退出门去，关好房门，转身便恰好看到走出房间的高棉药。 “您好。” 对这位充满神秘气息的‘高人’林蔚然一向都保持尊敬，虽然持续了一个多月的顾寰拜师戏码就好像针对他的恶作剧，但林蔚然觉得高棉药并非那种气量不大的人。 高棉药打量了几眼林蔚然脸上的淡淡乌青，问道：“这是打架了？” “恩，出了点误会。”林蔚然点头道。 “打架这种事儿很难说，没人能一直赢下去。有的人输一次就差不多输了一辈子，可以的话以后还是不打的好。”他走出几步，顿了顿，又道：“当然也有你打别人，别人不能打你的那种架，这样就一辈子都不会输了。” “我知道了。”林蔚然点头应道，就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 黄昏时分，夕阳透过窗户给办公室内添上几分懒散，在这个时间办公室内没人会在电脑前兢兢业业的工作，他们要么盯着不远处墙上的挂钟发呆，要么就和身边的同事聊上几句，反正距离下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也少有老板会在这个时候找员工麻烦。 “哎，你说那林蔚然到底是怎么得罪方部长了？”一个头发刚刚烫了卷的女人问她隔壁的男同事道，说话时眼睛还望向一间百折帘被拉起来的办公室。 “怎么得罪的我倒是不知道，反正这小子是惨了，方部长在公司里财政行政一把抓，想要给他脸色还不容易？”男同事的目光也向那间办公室望去，不过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女人单手抚弄了几下垂下来的发卷，问道：“本来那几个项目是你想做的，一下子叫林蔚然拿了去，你心里不平衡吧？” 男人脸色一僵，道：“要不说这些外国人就是不懂规矩，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给黄社长的文件里夹带提案。这也就是个新人，要不然谁都不会放过他。” “我倒觉得蔚然还不错。”身后，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回头道，“像他这么任劳任怨的年轻人现在很少见了。” “还不是想往上爬？”认定林蔚然抢了他项目的男人反问道。 “哎，你们两个小声点。”女人插嘴道，“我倒是觉得他一进公司就明显不是冲着按部就班来的，要是别人被这样冷着早就走了，还在这任劳任怨的帮什么忙，也真不嫌丢人！” “我倒是觉得，他别有所图。” 戴眼镜的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一听女人明显不站在他一边立刻就闭了嘴。他也不是帮林蔚然说话，纯粹就是吃人嘴短，毕竟林蔚然在财务部‘打杂’的时候可是帮了他不少忙。但自从林蔚然拿到了创意部那边的业务，他也隐隐觉得这年轻人好像很是不守规矩。 办公室内，仗着这里隔音效果不错，方志赫把一份文件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你们中国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按照规矩办事？公益活动的手续要从公司行政走，你自己逞能干什么？这么没规矩是不是你们那边的传统？不知道一家公司不按规矩办事的后果么？” 一连串的质问仿佛那叠被摔飞的文件，噼里啪啦的摔在林蔚然身上，真的如同纸片儿一样，不能撼动他分毫。 看他是这副模样，方志赫心中更气，“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 林蔚然平淡道：“第一次举办活动的时候公司申报就出了差错，所以我想自己跑会比较妥当一些。” “你哪来那么多所以？”方志赫指着林蔚然的鼻子质问道，“行政这里每天有多少业务你知道么？你拿点破事儿还想谁给你全程盯着？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公司申报的问题？难道社工那边都是机器人，永远不会出错吗？” “你这种对公司同僚的不信任最要不得，如果再不按规矩来，你就从公司给我滚出去！” 被叫到这间办公室之后林蔚然就做好了面对这些的心理准备，倒不是说这些话可以左耳听右耳冒，林蔚然还需要找准时机让方志赫心中更气。但这样的抵抗有些消极，林蔚然当然知道。 走出办公室，整整二十分钟的训斥让办公室内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待林蔚然面无表情的离开，熙熙攘攘的讨论声又重新响了起来。 “看看，这家伙就一点都不知道丢人。如果这时候还有人给他文件叫他去复印，他保证还是一脸我工作很认真，我渴望工作的模样！” 幸灾乐祸的男人绘声绘色的嘲讽让卷发女人发出一阵轻笑，花枝乱颤的身子如果不是略微发福，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要我说他早晚会离开，得罪了方部长，在公司怎么待得下去？” 男人频频点头，似乎颇为认同，瞧想林蔚然的目光也充满了鄙视。而两人身后的眼镜男则是保持了沉默，似乎也默认了这个事实。 离开公司，林蔚然乘上公交车往市中心去，同事的冷嘲热讽、上司的蛮横职责好像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到达目的地，下车之后林蔚然直接就看到了等他的顾寰，那家伙举起一只拎着塑料袋的手，里面的灌装物体一看就知道是啤酒。 林蔚然面带微笑的走过去，身手敏捷的接住顾寰丢过来的一罐啤酒，笑着问道：“等了多久？” “没多一会儿。”顾寰举起啤酒罐，和林蔚然碰了一下。 黄昏下，周围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这两个站在银行门前喝酒的男人。冰凉的啤酒下肚，驱走了些炎热，也让他们放松下来。 “方志赫那边怎么样？” “他还能怎么样，黄仁成不可能叫我离开新韩广告，所以他也就只能乱吠几声。” 顾寰较有兴趣的盯着林蔚然，“就算是乱吠，难道你不生气？” 林蔚然脸色平静的摇头道：“生气有什么用？他是公司高层，我是公司职员，他让我生气是天经地义，我让他生气就是大逆不道。虽然最近大逆不道的事也干了不少，但最多也只是让他不舒服而已，所以，还是有个平常心比较靠谱。” “装，你就接着跟我装！” 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顾寰和林蔚然交谈时都是使用中文，或许是为了让母语不至于变得生疏，在这时候他们的话也都多了不少。 “要说你林蔚然能忍气吞声，还用消极思想安慰自己，我顾寰第一个不信。” 林蔚然轻笑了下，斜眼瞧着顾寰，“喂，你要老是这么聪明，咱们朋友可没的做了。” 顾寰冷笑一声，“哈，谁稀罕你！” 林蔚然轻笑出声，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百货商场，道：“这几天我和方志赫吃过一次饭，发现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事儿。这家伙吃什么东西的时候都喜欢用工具，即便那样不舒服也是。” 顾寰喃喃道：“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林蔚然把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道：“还有呢，他喜欢吃生鱿鱼，不小心把手弄脏了也只是用餐巾擦擦，而且用餐结束之后还不洗手。” “好吃却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即便脏了也擦不干净。”顾寰终于把话说全，也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林蔚然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两人走进身后的中国工商银行，这是商行驻韩国的分理机构，临近下班时间，此地也没什么客人，林蔚然和顾寰取了号就分别走到两个窗口，递出银行卡，正式迎接他们的发薪日。 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操作，银行职员问道：“你要取多少？” “帮我转一万五千块人民币到另一个账户，谢谢。” “需要短信提醒么？” “不必了，我自己打电话就好。” 办完手续，林蔚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妈，钱我汇过去了，明天应该就能收到了。” 听到这句话，顾寰下意识的走远了些，和出身单亲家庭的林蔚然不同，他双亲健全，算是小康之家。做为独生子顾寰不说被养尊处优，比起林蔚然来当然是好了不少。就比如每次发薪这个家伙都要拿出七成汇到国内，而自己则是全数收入囊中。倒不是说他不想给，只是每次他父母都说不需要，不是给他打回来就告诉他要给他存着找媳妇，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汇了。 这工作还算不错，除了秘密有点多让人总是防备着之外，也就剩下不能回家这一条，父母的嘘寒问暖每次都让这个上海男人更加想家，渐渐的，他连电话都不想打回去了。 看到林蔚然走过来，顾寰又调侃道：“大孝子，完事儿了？” 林蔚然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顾寰又絮叨起来，“要不说国内医疗条件不行，在这边不需要花太多钱的透析在国内居然那么贵，要不然干脆把你妈接来韩国得了。” 林蔚然收敛笑容，神情认真道：“还不是时候。再说韩国的医疗制度是为了韩国人，又不是为了我们中国人。” “你可别那么民族主义，再说你不是看上了一个韩国姑娘么？”说到这，顾寰更加好奇，“不是我多嘴，我就想问问为什么是她？要说这两年给你暗送秋波的也有几个，你怎么就看上个小女孩了？她高中毕业了没？和你有代沟没？” 瞧顾寰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林蔚然道：“她还没毕业，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代沟应该是没有，那些具体的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知道林蔚然一旦认真起来是什么模样，顾寰又担心道：“你该不是真的想和她交往吧？如果只是玩玩我不多嘴，但你要认真的话可得知道，她是想要出道的练习生，先不说出道之后怎么样，为了出道她也不能有交往的对象，这你知道吧？” “这些我都知道。”林蔚然点头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很好奇，而且面对她的时候会缺乏理性。” 顾寰叹气道：“要不说红颜祸水，可怜你个‘雏儿’刚开窍就碰了个祸水胚子，我是真替你操心。” 他又问：“你真是认真的？” 林蔚然认真的点了点头。 顾寰唏嘘道：“那你可得发奋了，如果她真的出道了，你至少要坐到方志赫那个位置才行。” 闻言，林蔚然只是笑笑，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再说方志赫？ 他算什么东西。; 022 愿者上钩 022愿者上钩林蔚然的办公地点在公司三层，是创意部一直以来摆放杂物的小隔间，刚到这里时单单整理办公桌就耗费了林蔚然一个上午，创意部的同僚们甚至只来得及跟他这新人打个招呼便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比起相对清闲的财务部，林蔚然更喜欢这黄仁成直接领导的创意部，做为公司内创收最多的部门，这里好像有一种说不清的朝气，让整个办公室看上去都生气勃勃的。 手持一本威廉.阿伦斯的‘当代广告学’靠在椅子上，林蔚然不断拓展着自己的知识面，总是和数字打交道的他比起那些概念和定论更加喜欢实例，这本从杂物中整理出来的书上被人做了不少笔记，其中五花八门的通俗解释，让在那些类似名词解释的定义中头昏脑胀的林蔚然眼前一亮。 笔记中当然也不乏具体的策划方案，而且对‘晕轮效应’以及‘软广告的确切应用’等关键部分有十分独到的见解。一不小心就淘到了宝，林蔚然对那些杂物中的书籍进行了重新筛选，除了几本有些年头的十八**刊实属无趣之外，他还发现了‘现代公共关系学’、‘传媒经济学’、‘大众心理学’等相关书刊，书上无一例外做着详细的笔记，看起来还都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把这些笔记串联起来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林蔚然只是简单结合了几本书中的数段笔记就写出了一份理论上无可挑剔的广告策划，他虽然知道理论和现实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只凭几段记录就能做到这点也足以证明这些笔记的含金量。他开始对这些书籍的主人产生了好奇，看这些东西就仿佛垃圾一样被堆在这里，它们的主人早就离开了也说不定。 在办公室林蔚然一向都很安静，虽然初来乍到需要跟同僚们多加沟通，但那该死的名气却总是让他没什么好人缘。在报告中夹带个人提案的事情曝光之后，平日里那些总会来麻烦他的家伙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的事需要自己做，没一个再来找他帮忙的。 总是会到处找活儿干的林蔚然仿佛也乐得清闲，他不再带着一张热情憨厚的笑脸游走在公司各个部门，也不再小丑一般装作听不懂某些人的冷嘲热讽，对这些在职场厮混了有些年月的老油条们来说，方志赫和林蔚然之间的争斗足以引起他们的警惕。一方是公司实权高层，另一方却是彻头彻尾新入职员，力量对比悬殊，却到现在还未分出胜负，要说林蔚然没什么背景，只有鬼才相信。 “蔚然，下午我要等一份传真，你能替我去么？” 林蔚然闻声望去，说话的男人还真有些面熟，在财务部的时候林蔚然经常见他和一个卷发的女人眉来眼去，想来男盗女娼之日也应该不远。再看他身后有几个聚在一起的职员正好奇的观望着，估计这又是一个欺负新人的把戏。 放好书签，林蔚然摆出一副傻子似地的笑脸，憨厚道：“没问题，既然是前辈的拜托我一定照办。” “那就谢谢你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半分虚假，一转身却是直接换上了一副炫耀的神情，他走回到两三个人的小圈子里，看着林蔚然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炫耀道：“我就说他一定得听我的，你们看看，没错吧？” 男人的炫耀让这几人啧啧称奇，心中泛起嘀咕，难道传言有误，林蔚然真的没什么背景？ 有一人问道：“方部长不是很看不惯这个新人吗？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还在公司里，不是真有什么后台吧？” “什么后台？不过是黄社长觉得他那提案不错罢了。”男人不屑道，紧接着却又想起了林蔚然拿到公益项目的事儿，恨恨道，“不过就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明白，也不知道什么是逐级上报，真不知道是从哪来这么个活宝。” 他又看向身边的同僚，笑道：“就像我这样，平时拿他逗逗乐子就行，他也就能干这个。” 这样的事情最近几天来几乎天天都在上演，有些时候是复印文件，有些时候是等待传真，林蔚然当然清楚这个‘前辈’打的是什么主意，因为职场有时候也像学校，总要有个经常被欺负的‘软蛋’供大家娱乐一番，而这位前辈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林蔚然推到这个‘职场软蛋’的位置上。 复印室内没有椅子，为了这位‘前辈’林蔚然曾经在这里站过一个小时。他靠在传真机旁的墙上翻看着手中的‘当代广告学’，神色平静，叫人看不出丝毫隐忍的羞愧或愤怒的不甘。 一页，两页，三页，足足三十分钟过去，传真机终于‘滴滴’作响。林蔚然瞥了眼传真的排头，熟悉的中文让他忘记了放上书签就合上了手中的‘当代广告学’。一直到整张纸慢慢被传真机吐出，林蔚然才把它拿到眼前，仔细的查看起来。 传真来自中国的一家外贸公司，除了公司名称之外的全韩文内容当然难不倒林蔚然，他一字一字的读着传真，比起读手中这本‘当代广告学’要认真许多倍。传真机用了足足五分钟才将所有材料打印完成，当林蔚然看到后面的价格附录，脸上这才慢慢露出笑意。 他喃喃道：“鱼上钩了。” …… 大二那年终于愿意耐下性子不再横冲直撞的林蔚然曾经和老教授学习过钓鱼技巧，起初因为每天都需要早起，而且还要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跑到市郊，最后收获又往往不多的情况，林蔚然也曾抱怨过。对他的抱怨老教授从没说过什么，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只是打开属于自己的小马扎坐在池塘边一钓就是一整个上午。当林蔚然终于能平静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老人才终于笑着说了一句。 “愿者上钩。” 林蔚然无言以对，因为他坚持着每天早起，并在池塘前耗费一个上午的确是有所求。就如同现在一样，脱离了财务部的他没有了再接触这些资料的理由，做一个‘职场软蛋’也许不太风光，但却是为达到目的最为行之有效的手段。 传真机旁几步远就是复印机，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林蔚然，不缺那点时间。; 023 职场倾轧 023职场倾轧 夜风带来夏日里难得的清凉，空气里依旧充斥着咖啡的味道，明洞站旁没了行色匆匆的人群却依旧不显冷清。成双成对的情侣突出了男人的形单影只，他提着公文包站在路边，一身西服革履就好像工作还未结束似地。 一辆奔驰商务车慢慢停在路边，男人打开车门，先是对车内的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坐了上去。 “告密这种事还是隐蔽点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林蔚然还没开口，副驾驶上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看那男人回过头来，果然是顾寰那张欠揍的面孔。 国大华哈哈笑道：“这么说好像也对，蔚然，你挑的地方可不太好。” 林蔚然狠狠瞪了一眼顾寰，这才挠头道：“其实我就是觉得这里回宿舍坐地铁方便。” “怎么，担心我连宿舍都不能送你回去么？”国大华轻声问道，听起来像是打趣，却让林蔚然听进了心里。 他连忙道：“不是，只是觉得不耽误您的时间才好。” “哈哈，要说忙的话你现在可比忙，一边要在新韩广告熟悉情况，另一边还要追求女孩子，时间还真是挺紧迫的。” 国大华的语气就像一个损友，话中的内容却让林蔚然恨不得把顾寰掐死，他狠狠刮了顾寰的后脑勺一眼，然后却好像一个青涩少年般，听着国大华这情感过来人的唠叨。 “不是我说，你们中国人就是太含蓄了。韩国女孩可都是很热情的，到时候千万别吓到你，我们蔚然可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好男人？听到这个词儿，林蔚然总能感觉到一些怪味。他用手指狠狠戳了戳顾寰的脑袋，问道：“你怎么在这？” “顾寰现在是我手下最好的投资人之一，我准备让他跟着我多学点东西。”国大华替顾寰回答道，“这小子眼光不错，嗅觉也很敏锐，看起来这两年他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也算是学以致用。” 或许是听者有心，林蔚然总觉得国大华这是再刺激自己，学以致用，顾寰得到的他却并没有得到，本应该难免心中的不平，但林蔚然表面上却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姿态，就好像毫无怨言一般。 “说说那个女孩吧，真没想到我还能促成你们的因缘，到底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就准备你们的结婚礼物？”国大华慈眉善目的模样还真有和蔼前辈的风范，但‘结婚’这个词儿却把林蔚然吓得瞪大了眼睛，就连交往都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要说结婚也太远了点吧？ 他尴尬的道：“还没到那个时候，再说到那个时候也未必是她。” “因为她要当明星？” 顾寰连这个都说了？林蔚然脸色一紧，道：“也有这方面的关系，还有就是我们现在也都不了解对方。” “不了解又有什么关系，你喜欢她的什么？长的漂亮、身材好、会说话，还是气质？这些都不是问题，在有力量的人面前都不是问题。”国大华收敛笑容，难得严肃起来，“男人最需要的力量不在脸上，更不在嘴上，而是在手上和床上。如果你有力量，你可以让她变成你喜欢的模样，什么都行！” 他紧盯着林蔚然，又道：“今天你是在一个职员的位置上，明天你可能就是在顾寰的位置上，后天呢？谁能保证你永远不会在我的位置上？现在是你们的世界了，我们这些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都快成不中用的老家伙了。” 林蔚然沉默的听着，没有诚惶诚恐的恭维，脸上也只有平静。对于国大华这个段位的人来说，在他面前隐藏你的野心，几乎等同于包藏祸心。 车内沉默了会儿，无论是顾寰还是国大华都没再开口。林蔚然知道顾寰必定会把他的一些情况通知给国大华知道，这并不算是出卖，因为如果两人调换位置，他也会说出他所知道的。他看出国大华这是在下饵，是给他的，也是给顾寰的。 这又是一个版本的愿者上钩，比起林蔚然的，国大华显然要高出数个等级，面对的对手不同这饵料的分量也不同，用蚯蚓却想钓鲸鱼这种事只有傻瓜才会去干。就如同林蔚然在钓流于表面的贪心，而国大华却是在钓深埋心底的野心。 “新韩广告，有什么消息么？” 终于，国大华打破沉默，直奔主题。 车灯晃过，明亮的灯光在每个人脸上划出一道由明渐暗的色差线。林蔚然不知道国大华为什么对新韩广告念念不忘，因为这毕竟只是朝亚投资旗下众多项目之一，更别提看过的那些报表还指出一个足以让任何投资人难堪的事实，它很难盈利。 林蔚然只是稍稍犹豫，然后便将公文包中的复印件取了出来，“前段时间我为新韩广告做过一个汇率变差的报告，根据现在中韩两国的货币汇率，以我们想要收购的设备数量，沿用我报告中提案可以节省大量资金。但是从今天收到的回执来看，新韩广告似乎并没有使用我的提案。这只证明两点，要么他们根本就不屑于节省这些投资，要么就是有人在中饱私囊。”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国大华正认真看着林蔚然用信号比标注出来的几组数据，白纸黑字的证据最为直观的显示出其中猫腻，他喃喃道：“做为跨国贸易除非当面结清，不然运作空间很大，明知道有一份更好的提案却不使用，就算不是中饱私囊也是在浪费投资人的金钱。黄仁成不是傻子，这种事儿他不会干。” “那就是说，有人在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顾寰揭开了那并不晦涩的谜底，“依我看这事儿也就是小打小闹，汇率变化可以预测，但要说有多大利润还真不一定。有人是不敢拿大钱所以变着法儿的弄点小钱，黄社长是看不上的，我想他的财务主管更有可能。” 方志赫，蛀虫的真身呼之欲出。 国大华闭目沉思，口中喃喃道：“方志赫可是黄仁成的老伙计了，在他到新韩广告之前就是黄仁成的手下，这人我见过一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做个助理或许可以勉强胜任，没想到黄狐狸却让他财政行政一把抓。” 国大华把手中的资料交还到林蔚然手中，食指在膝盖上微微敲打了两下，才道：“这事儿你去处理。” 自己？林蔚然疑惑的眨了眨眼。 国大华笑道：“别忘了你是朝亚投资的人，有蛀虫想在朝亚投资身上坑钱，你有立场去处理。”他望向窗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黄狐狸的尾巴没那么容易让人抓住，不过让他难受一下还是很有趣的。” 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看着奔驰缓缓启动，林蔚然这才吐出一口浊气。身边的顾寰还在吞云吐雾，地上已经被丢了一个烟头，其实他烟也不勤，一天就四五颗，瞧他还想再抽的意思，可见国大华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哎，我没生你的气。”林蔚然出声安慰道。 “我知道。”顾寰不耐烦的说道，“这点事儿你再生气，我就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林蔚然了。” 他狠狠的把烟头丢在地上，望着奔驰车远去的方向，怒道：“我真没想到这家伙会当着你的面说这些，挑拨离间也没这么明显的吧？” 瞧他这副被调戏后恼羞成怒的模样，林蔚然只是呵呵一笑，问道：“你说等有一天我做了不能让国大华知道的事，你还会告诉他么？” “你真他妈不厚道，居然挑这种时候试探我。”顾寰骂道，然后毫无形象的蹲在街边，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待他好不容易平稳了心中的情绪，才道：“你是不知道跟着国大华压力有多大，特别是他那双眼睛，就好像我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都瞒不住他似地。丑话我可先说在前头，真要出了那事儿，有我好处的话我就不说，没我好处的话你也别怪我，我可不想被那头笑面虎调教，一想就他妈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利忘义的王八蛋！”林蔚然笑骂道，伸出脚踢了踢顾寰的屁股，“别装死，回去了。” 调教，这个很容易让男人们热血沸腾的词语却是顾寰的大忌，他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把这种适用在房事上的名词套用在他的身上，其实单纯的解释调教更类似于引导，说是教导也并非不可。 林蔚然早就懒得去纠正顾寰那肮脏的思想，这么长时间来之所以没有近墨者黑，尚保持童男之身的他还真得感谢顾寰起到的反面典型作用。 第二天阳光明媚，林蔚然一早起床上班，搭上公交车的时候还觉得今天不是一个告密的好天气。那份在外行人手中什么都不能证明的复印件正静静的躺在公文包里，复杂的现状容不得林蔚然有丝毫的放松警惕。方志赫是黄仁成的人，是他从入主新韩广告以来最得力的下属，他们之间的交情很可能已经超过十年，甚至每逢双休日都会一起出去钓鱼也说不定。 那份夹带在报告中的提案正是林蔚然抛下的饵，而方志赫正是那愿者上钩的鱼，现在他只能期望黄仁成和方志赫不是长在一起的连体婴，毕竟钓鱼人也有可能被大鱼给拉下海去，到了那时候，林蔚然可不敢保证国大华会在他身后拉他一把。 职场倾轧经常会出现牺牲品，如果黄仁成和国大华在背后达成了什么协议，那他很可能就会成为双方歃血为盟的祭品。但现状却由不得林蔚然退缩半分，他必须鼓起勇气，面对现实。 轻轻叩响面前的房门，林蔚然听到一声‘请进’，他屏气凝神，只有一瞬间的停顿，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024 挥之即去 024挥之即去 黄仁成是新韩广告的社长，但办公楼中却不设社长办公室，他经常以‘ExecutiveCreativeDirector’的身份参与创作部的管理，简称‘ECD’，按照那本‘当代广告学’的解释即为行政创意总监，办公室就在林蔚然办公的三层，和他的办公区域相距不远。 办公室门口不设秘书，没人通传就是只需敲门即可，在路边摊和这位新韩广告主事人见面之后，林蔚然对其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不摆架子，看现在这情形，他似乎还要把这做到极致。 推开房门，一阵动感的音乐声入耳，林蔚然本能的闻声望去，只见悬挂着在墙壁上的四十寸等离子屏幕中正播放着一场演唱会。 “那是‘DreamConcert’，首尔每年一度的大型演唱会。”黄仁成抬头说道，看林蔚然一脸懵懂，随即笑道，“你不知道？也是，除了报表之外你才刚刚接触广告业，这也怨不得你。” 他在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屏幕前和林蔚然面对着面，抱起双臂看着屏幕道：“‘DreamConcert’是现在韩国最具影响力的公办演唱会，六年前承办权从三星广告手里流入到第一企划手中，也正式从售票慈善模式变成了现在的免费观看模式。它就像一场盛大的派对，让第一企划从六年前的不入流变成如今的韩国第二大广告公司，每年接近一千万美金的纯利润就是源于一场演唱会的承办权，你能相信吗？” 林蔚然眨了眨眼，显然搞不懂此时的状况，他轻咳一声，尴尬的敷衍道：“的确不能想象。” “我更希望你说这是一个精彩的故事，六年前的一个选择为如今的辉煌奠定了基础，了解一些历史总会发现让人惊心动魄的地方。”黄仁成笑着说道，他用兴趣盎然的眼神盯着林蔚然，好像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会让任何正常男人发毛，“难道你不想因为现在的一个选择而奠定几年后的辉煌吗？” 林蔚然强忍着背后泛起的凉意，只是尴尬的笑着。 说这里是办公室难免带有太多的主观印象，林蔚然右手边放着一副画架，上面的作品刚刚完成了一半，正对面除了窗户之外都被贴满了的创作素材，办公桌后有一架巨大的书柜，而旁边则是放着一块儿塑料质地的黑板。这里难道会是国大华口中‘黄狐狸’的狐狸窝？看起来倒更像是怪人搞创作的地方。 “说吧，为什么今天来找我？” 黄仁成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把刚刚处理的工作放在一边。看他交叉双手，认真聆听的模样，林蔚然突然有些开不了口。 看他欲言又止，黄仁成笑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坚定的年轻人，不过现在这样更好，显得更有人味儿。”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放到林蔚然面前，继续道，“这是你接下来要负责的新项目，不再是那些磨练新人的公益广告，是一单真正的Case，创作部内会给你支援，如果做的好，你完全可以正式在这里任职，朝亚投资那边我会帮你搞定。” 做个普通人，收入不菲，朝九晚五，不必再面对那些晦涩的隐秘，不用再为离开而战战兢兢。看黄仁成如此对待他，说不定这份工作还很有发展潜力。林蔚然一直都搞不清为什么好莱坞大片中的超级英雄们总是对普通人的生活那么向往，来韩国之前他只当做那是编剧展现人性、构建戏剧**的狗血手段。来到韩国之后他才知道，能者多劳，多劳多得这两词，还真是因果关系。 “我想我不太适合广告业，而且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项目的事找您。”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公文包，把那份复印件从桌上递了过去。 黄仁成即便被明确拒绝也还是微笑着，他说‘别那么武断，谁适合做什么谁都说不准’，但在看到复印件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却顷刻间就僵硬住了。 他关掉音响，低头看着材料，语气平静的问道：“你真的是想彻底加入我们这个圈子。对吧？” 林蔚然平淡道：“我只是觉得账目上的事情还是查清楚比较好，毕竟这不是个小数目。” 黄仁成抬起头，认真的瞧向林蔚然，寥寥两次见面不足以让欣赏面前的年轻人，他没有一双能分辨出绝世天才的慧眼，也不是什么想找个弟子传承衣钵的隐士高人。他能看出林蔚然眼底那股近乎执拗的认真劲儿，这是他见过的无数年轻人中，少有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 他脸色一正，问道：“你想做什么？” 林蔚然依旧平淡的回答道：“我想查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这简单。”他直接拿起电话拨通内线，语气严肃地道，“叫方部长来我办公室一样，还有，他手下有个姓金的职员，告诉他明天不用再来上班了。” 前一秒还完全没有社长架子，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威严的黄仁成陡然一变，成为了新韩广告的话事人。这变化之快并没有让林蔚然心生震撼，因为他亲眼见识过国大华前脚还跟一个来自重庆的室友在蜜月期，后脚就送了他一张返回中国的机票。有些事情只要经历了一次，再面对，也就没那么惊奇了。 办公室中的沉默一直到方志赫满脸焦急的走进办公室方才结束，他看到林蔚然，满脸的焦躁立刻便转化为惊愕，就好像失误五岁时受到的生日礼物不是游戏机而是芭比娃娃，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现在，你想做什么？”黄仁成开口问道，并非是对方志赫，而是对林蔚然。 针锋相对的局面一旦形成便再难脱身，林蔚然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复印件面对方志赫道：“方部长，你利用汇率问题在国际贸易操作中进行牟利的这份证据已经被提交到朝亚投资和黄社长手中，根据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回馈，事实上是在我提交提案之前你就一直在进行类似操作，公司现在需要你做出解释，希望你的答复会让朝亚投资和黄社长满意。” 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让方志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随着林蔚然公式化的宣言，他的脸色越发苍白。那公事公办的口吻让他握起了拳头，如果说这不是报复，他绝对不信。 方志赫故作平静道：“那些报表是假的，都是复印件……” 林蔚然冷酷的打断道：“中国方面传真回来的回执不可能是假的，这份回执现在就在黄社长的桌子上，还有一份现在也应该在朝亚投资的投资部中等待审核。现在事情还可以低调处理，但如果真的要鉴定真伪，我想最后会走上法律程序。” 方志赫瞪大了眼睛盯着林蔚然，他并非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小子会伺机反扑，他只是单纯觉得新韩广告的特殊地位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事实上林蔚然将近一个月的蛰伏的确是让他放松了警惕，这中国人在面对自己刁难时的无能为力甚至让他一度享受在位高权重的欢愉之中。 “社，社长……”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言而喻了。 黄仁成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转而对林蔚然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林蔚然略一点头便稳步退出门外，房门刚刚关上，方志赫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快步走到办公桌前，脚下不稳使得身形略显蹒跚，他头上汗如雨下，语气中夹杂着哀求道：“哥……” 黄仁成闭上双眼，似乎是不想看到他这狼狈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用汇率捞点小钱，本想着林蔚然进公司之后你能收敛一些，没想到就在一周之前你居然借用公司名义给你个人报税！而且还是通过一个刚进来两年的小职员！” 黄仁成叹了口气，满脸的怒其不争，他睁开眼睛瞧着面前跟了他将近十年的方志赫，轻声道：“你不知道公司的情况我不怪你，但这件事儿如果上报，你就会上法庭。” 黄仁成话音刚落，方志赫便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从财务部的金姓男人开始整理私人物品开始，消息便在公司内不胫而走，兼任财务、行政主管的方志赫在保安的陪同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更是在公司内丢入了一颗重量级的大炸弹。此前完全没有风声的高层风波让每一个看到这残酷结果的人心惊肉跳，前些天还开盘下注林蔚然几时会离开的职员们不得不把疑惑的目光集中在这位行事异常低调的新人身上。 方志赫走了，此前和他打的火热的金姓男人被殃及池鱼，而这两人在最近也只是和林蔚然沾了因果。 答案既呼之欲出，又让人匪夷所思，林蔚然入职时的诡异情况从人事部不胫而走，当公司职员们得知他并未经过递交简历、面试等环节便直接上岗的时候，‘降落伞’这种从没落在过林蔚然头上的名词便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方志赫主管的财务部此刻完全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当中，金姓男人独自收拾行李的模样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平日里和他打的火热的卷发女人此刻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就好像身边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众人的目光偶尔从金姓男人身上扫过，最终却都会投向站在墙边的林蔚然身上。他抱着双臂，神情平静，就好像是在冷眼旁观。本以为会听到冷嘲热讽的同事们再次面临失望，一直到金姓男人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林蔚然都未发一言。就在金姓男人自己吃力的抱着盒子走向门口时，林蔚然这才有了动作。 “前辈，我帮你拿。” 话音刚落，林蔚然就已经帮金姓男人提起了电脑包，金姓男人满脸疑惑地看向林蔚然，没想到面对他的依旧是那张满是平静的面孔。 两人出了门，办公室内的职员们面面相觑，因为林蔚然，这里仍保持着诡异的安静，就好像只要谈论他，也会被通知明天不用再来上班了一般。 上了电梯，两人一路上都没聊一句。金姓男人偶尔会偷偷看向林蔚然的脸，却始终都没有发现任何幸灾乐祸的神情。他原以为会面对的冷嘲热讽也全无踪影，林蔚然就好像真的只是来帮他提行李一样，完全没有那种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出了公司大门，林蔚然把电脑包交还给金姓男人，微微鞠了一躬，转身便走了回去。 回到大厅，林蔚然并没有急着上楼，他站在大厅一角静静的等着，没用多久，果然看到方志赫在两个保安的陪同下走出电梯，那狼狈的模样好像让他身高都凭空矮了一截，再当不起国大华口中金玉其外四字。 静静注视着方志赫走出公司大门，林蔚然不禁自问，他要走到哪一步，才能不被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025 难兄难弟 025难兄难弟 林蔚然羡慕顾寰，对于这一点他毫不避讳。用他的话说就是顾寰不用像他一样在新韩广告重新开始，顾寰在朝亚投资不但专业对口，更是混的如鱼得水，短短几月时光便已经在国大华手下进行专门深造，未来绝对是大有可期。但对顾寰来说，林蔚然这就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套用中国人讲究的文治武功，他在朝亚投资工作到如今也绝算不上‘文治’，但林蔚然在新韩广告的行动却绝对算的上‘武功’。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视国大华为‘皇帝’的情况下，所以争论到最后，让他们偃旗息鼓的却是这个一开始就错误的定位。 他们不是国大华的臣，在国大华眼中，他们充其量也就是表现良好的‘卒’。 再上班时迎接林蔚然的总是敬畏和巴结的眼神，他就好像一个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钦差密探，稍有不顺心便可以让某人丢掉饭碗。众人津津乐道着那段林蔚然跑腿打杂的传奇往事，就好像他是在借帮忙之名隐蔽调查公司内每一个职员，曾经被林蔚然帮助过的职员们人人自危，而一向没什么事情麻烦他的家伙们则是心中窃喜。没人会怀疑林蔚然的平步青云，事实上不少人都觉得他会是接替方志赫的最好人选。 这场由财务部开始的职场风波还没波及整个公司便快速的销声匿迹，除了林蔚然这个传奇人物之外，知情人中的两个已经彻底离开了这家公司。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社长黄仁成，估计也没哪个员工会大着胆子去问老板这事件始末。谜团越多就越让人好奇，林蔚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司内真正的名人。甚至连客户服务部那边都流传着他的故事，要知道自打进入公司以来，林蔚然就去过一次那个陌生的部门。 午休时分，茶水间内有四五个正在用餐的职员，这是一天中惯例的闲暇时光，也是每天各个部门交换八卦的黄金时间，八卦的内容通常是天南地北，但最近几天却都围绕在一个人身上，说的大多是这个人如何在注定失败的职场争锋中幸存下来的诡秘，似乎这个平日里都吸引不到女职员暧昧目光的低调新人刹那间便高大威猛起来。 偶有女职员在洗手间闲聊时畅谈了对他的倾慕之情，这些也都被拿出来做为谈资，当然还有人表示了对这低调新人的不屑，似乎觉得这位战胜了公司高层的神秘人长的不够英俊，但在这已经不太注重男人脸蛋的圈子中，林蔚然的能力，还是得到了所有人一致的认可。 今天的茶水间内林蔚然又成为了永恒的话题，内容无非是哪个部门的漂亮女职员对他暗送秋波，他是如何成为这职场风波胜利者的隐秘让人无从打探，众人的目光也理所应当的分散到他周围的闲情逸事上。 “就是不知道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看他到哪里的时候手上好像都捧着一本书。” 见有女职员开始抒发感慨，众人立刻开始七嘴八舌。 一个刚进公司不久的年轻人唏嘘道：“大学时见到手上捧着书的就觉得那是书呆子，现在看到手上捧着书的，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学一学。” “那你去学啊。”最先抒发感慨的女职员道。 “学什么，现在看到书本就头疼。”年轻人摇头道，本想活跃气氛，却发现面前的女职员脸色不对，他赶紧道，“要我说林蔚然的话，也不一定就能看进去那些书。” “怎么说？”女职员问道。 年轻人来了劲，“我注意过他手上的书，看到过‘公共关系学’，好像还有一本‘传媒经济学’，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科目的，看的这么杂，很难专精。” 另一人道：“对，我也觉得要学东西就要只盯着一门，这样效率更好，学起来也简单，看的书太杂，最多也就是知道一个皮毛，做不了什么事。” 四人中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热一言不发，似乎是加入不进几人的话题，他听着其他人各抒己见，脸上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不久，茶水间的门再度打开，中年男人立刻轻咳一声，谈论也戛然而已。 推门进入茶水间的男人年纪不大，长相也是平淡无奇，但在这家公司里却是无人不晓。四人见他点头致意也连忙回礼，看他拿着一卷包饭走到微波炉旁，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本‘公共关系学’，四人面面相觑。 微波炉转动起来，茶水间内只有机器发出的轻微嗡鸣，这是林蔚然出现的征兆之一，无论他走到哪里，好像都只有安静。 林蔚然靠在墙上，对这种情况好像司空见惯，他打开手中的‘公共关系学’，又翻到了书签的位置。 两分钟过去，茶水间内弥漫起一股紫菜包饭的香味，‘叮’的一声轻响，四人中戴眼镜的男人率先走到微波炉旁，把那卷紫菜包饭拿了出来。 “就吃这个？” “前辈？”习惯了没人和他搭话的林蔚然当然惊讶，当一个人被冠以降落伞之名，比起巴结，旁人更多的是警惕。 “年轻人应该吃点营养多的东西，包饭和泡面什么的能少吃就少吃。”中年男人一边把包饭递给林蔚然，一边还帮他倒了杯水，同时小声道：“和你说话，在同事里很有面子。” 林蔚然‘呵’的一声轻笑出来，却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情况。要说加入职场也有两年多，但在进入新韩广告之前，林蔚然觉得那段时光倒更像是在培训。面前这中年男人和他的大多数同僚不同，中年男人的微笑和坦然透着股只有年龄才能酝酿出来的温醇，完全当得起如沐春风这词儿。 “你也别怪他们，每天的工作都是那些，枯燥又无味，刚进公司的时候还觉得新鲜，想要大干一场，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所以除了这些八卦，平时也没什么好聊的。”他瞧了眼林蔚然手上的书，问道：“这些书对你有用么？” 林蔚然眨了眨眼，诧异道：“这些都是前辈的？”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温醇的微笑中好像还添上了几分落寞，“有用的话就好，没用的话也希望你能把它随便放个地方，别丢掉就好。” 中年男人没等林蔚然开口就转身离开，回到了属于他的四人小圈子中，享受着后辈们敬佩的眼神。 林蔚然对这男人有些印象，但却并不深刻，他总是坐在那已经离开公司的金姓男人和那卷发女人身后，偶尔插嘴和他们聊几句天，或者只是像现在这样，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静静的聆听着。他无论如何都不像是能写出那些笔记的‘高人’，可以说是平日里全无笔记中的大胆和创新，他只是一个在职场工作了十数年，被岁月磨没了棱角的普通人。或者说当林蔚然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几乎愿意相信这只是那中年那人为了面子而杜撰的谎言。 手中的书本有些变得沉甸甸的，以往能吃的很香的包饭也让林蔚然没了胃口，他匆匆离开茶水间，决定把有关这中年男人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026 对牛弹琴（1） 林蔚然的确是顾寰口中地地道道的‘雏儿’，但这并不代表他听不懂林允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在男女方面他并不是傻到无可救药的那种木头，其实那种木头才是世间难寻的真正极品。就在第二天一早顾寰双腿发软的回到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了早早起床的林蔚然，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注意到了这小子那一脸纯良的傻乐。 他直接把问候省去，坐在沙发上瞧着林蔚然，还露出一脸八卦的猥琐笑容问道：“有进步？” “应该是。” “别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卖关子是我的活儿，你个闷骚的家伙不合适！”顾寰凑近林蔚然，详细地问道：“牵手我是看见了，然后是拥抱还是亲嘴？看你现坐这我就知道你和她没做什么深入探讨，不过多少也沾了点腥吧？” 林蔚然有些尴尬，却还是坦白道：“她让我给她打电话。” 顾寰等了会儿，不见下文，问道：“这就完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 顾寰只觉得被谁狠狠的砸了一下后脑勺，好不容易燃起的八卦火焰一下就被浇灭了大半，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去，就像是得了心脏病，有气无力地道：“你，你是不是觉得在夜店打架这事儿就跟请吃饭一样，什么时候都能让你在女孩面前来这么一下?” 睁开眼，瞧林蔚然还是一脸迷茫，他更加痛心疾首地道：“喂，这事儿就跟你打游戏升级一样！来这么一次是拥抱，再来个别的是接吻，过了最后一关才是上床!” 林蔚然愣着眨了眨眼，但看顾寰一脸煞有其事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没这么容易吧？” “得，我跟你说话才是对牛弹琴！” 顾寰直接站起身，决定再也不搭理这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木头，他回到自己房间，直接往床上一趴，筋疲力尽的模样就好像刚被强奸了似地。 林蔚然跟着来到门口，看了眼像是要补觉的顾寰，问道：“今天不上班？” “我这和你们不一样。” 林蔚然‘噢’了一声，欲言又止。 感觉到背后那越发灼热的目光，本打算冷处理林蔚然一段时间的顾寰不得不爬起身，看着门口那个让他痛心疾首的家伙，不耐道：“您到底还有什么事儿？” 林蔚然挠了挠头，傻笑道：“她说打电话，但我觉得还是发短信比较好，就是……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白痴！上网查！”顾寰大声喝道，“等你们要去开房了，你是不是还要打电话问我去哪家酒店？” “那倒不用。” 林蔚然回答之迅速把顾寰直接呛到无语，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家伙如何能搞定一个并非情窦初开的‘伪少女’。林允儿？名字好听，人长的也不错，正值豆蔻年华的她值得那个身段和气质。可顾寰却并不觉得这女孩就真的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想要她以身相许并非易事，想跟她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也一定个累人的活计。更何况现在的她还只是个练习生，但如果她将来成了明星呢？这里面牵扯的复杂程度是顾寰都无法理清的，而以林蔚然如今的位置，想要维持这样的一段关系也绝非易事。 他长叹了口气，认真问道：“你真不是就想玩玩？” 林蔚然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现在可不是研究怎么给她发短信的时候。”说完话，顾寰直接往床上一爬，胡乱卷了一叠被子盖在了头上。…, 知道他不想再谈，林蔚然这就退出门去，关好房门，转身便恰好看到走出房间的高棉药。 “您好。” 对这位充满神秘气息的‘高人’林蔚然一向都保持尊敬，虽然持续了一个多月的顾寰拜师戏码就好像针对他的恶作剧，但林蔚然觉得高棉药并非那种气量不大的人。 高棉药打量了几眼林蔚然脸上的乌青，问道：“这是打架了？” “恩，出了点误会。”林蔚然点头道。 “打架这种事儿很难说，没人能一直赢下去。有的人输一次就差不多输了一辈子，可以的话以后还是不打的好。”他走出几步，顿了顿，又道：“当然也有你打别人，别人不能打你的那种架，这样就一辈子都不会输。” “我知道了。”林蔚然点头应道，就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这天脸上顶着一块儿乌青的林蔚然又成为了新韩广告的话题中心，好事者恨不得针对这块儿乌青做个专门的研究讨论，谁让林蔚然一直都是新韩广告的大红人，本以为必定会平步青云的他如今还是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黄仁成亲自管理财务部，不再设财务部长，真正做到了行政、财务、设计一把抓，公司的每一个运作细节都逃不过这位社长的眼睛，他甚至连办公室都搬到了财务做，坐在了那张所有人都觉得林蔚然应该坐的位置上。 对职场运作颇为了解的老职员们都嗅出了点不同寻常的端倪，至今没有得到升迁的林蔚然丝毫不像职场争斗的胜利者。或许，他根本就不是黄仁成弄出来的降落伞？ 随着林蔚然脸上的乌青渐渐淡去，他手头的项目也所剩无几，客户部在一周前接到通知，因为财务紧张，不在承接这些需要投入的公益项目。这条命令由黄仁成亲自下达，林蔚然则又成了公司内的闲人，好像还是在被冷冻一般。 见风使舵是每一个在职场修炼的人的必修课，但这诡异的情况却让人搞不清风向。黄仁成是新韩广告的社长，如果他不喜欢一个职员，那直接开除便是，完全没必要就这么冷着。每天看着林蔚然来上班，又正常下班的职场老油条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他的真正背景，不过看样子，林蔚然绝不是黄仁成的人。 得罪了一家公司的社长还能在这家公司有发展吗？答案不言而喻，刚完成了手头上最后一个项目的林蔚然又成了闲人。要说公司内的风言风语，没人能比他知道内情，就在三层的那间办公室他亲口拒绝了黄仁成抛出的橄榄枝，转而捅出了方志赫，还表明了自己是朝亚投资职员的鲜明立场。如果这种情况下黄仁成还让他平步青云，那林蔚然反倒要思考这位社长到底有什么用意。 这天在职员们好奇的目光中林蔚然一脸平静地走出办公室，他脸上的乌青用肉眼已经很难察觉。公司内针对他的最新传言有一条非常有趣，是说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和黄仁成大打出手，不但打输了架，甚至还丢掉了原本似锦的前程。让人哭笑不得的传言一个接着一个，国大华方面的迟迟不见动作造成了林蔚然如今举步维艰的窘境，他对自己的定位没错，他就是国大华手里的一个‘卒’，而且还过了河，现在四面皆敌。 离开公司，林蔚然乘上公交车赶往另一个目的地，摇身一变的他又成为了个人财务助理，虽然那份投资前景预测没有时间限制，但他却还是想要尽快交上去，他不否认这份报告的提交包含了提醒国大华自己存在的意思，但能取得多少效果，却不得而知。…, 这一周来林蔚然并没有给林允儿打过电话，结束了合作的两人也再没见过面。事实上他收到了来自对方的几条短信，回答也一如既往的笨拙、木讷，不过这些回答似乎正对了林允儿的疲惫，得到了不少她发来的笑脸表情，甚至还通过她了解了不少练习生之间的趣事儿。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张窗户纸，却谁都没有捅破，林蔚然不是不想，而是知道现在的他不能。 但现在不能，不代表将来不能。 推开面前的玻璃门，林蔚然走进了JYP。 “您好，请问有预约么？” 和S.M不同，JYP并未上市，表面上仍是一家私人公司。但其内部股份分割混乱，除了两个最大持有人之外，也有不少零散的投资者。 林蔚然所代表的赵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这股份来的蹊跷，就连他这个财务助理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私人公司比起上市公司来说会更加简单一些，这里没什么经营权之分，林蔚然就是一个正经八百的投资者，给了投资，自然就要赚钱。 “我想见一下朴振荣先生。” 递出手中的名片，林蔚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前台小姐可能是看他面熟，没再多问，拿起电话便开始询问上级。 “请您稍等，方助理马上就下来。”一来一回，前台小姐的语气恭敬了许多。 “好。” 林蔚然应了一声便坐在一边，没过多久，便有一人从楼梯上下来，也是一张熟面孔。 “林先生，您怎么来了？”一番客套之后，方助理当然要询问来意。 “我想见一下朴振荣先生。” 方助理面现一丝难色，犹豫道：“一般来说这种见面是要有预约的。” “我知道，但是上次来的时候你们并不配合我的工作。回去之后查了一些资料之后我发现贵公司的经营情况并非朴社长所说的那样，事实上，我觉得在这里投资完全是多余的。” 林蔚然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前台小姐不住的往这里观望，深知谣言可怕的方助理恨不得马上赌注这家伙的嘴，他连忙道：“请您跟我上来，我带您去见社长。” 林蔚然跟着方助理上了楼，到一间练习室门前两人站定身形，听里面传出来的音乐声似乎是正在进行排练，方助理回头看了一眼林蔚然，发现他一脸严肃，转而悄悄推开了房门。 音乐声一齐涌出，可能是正值高潮阶段，让人觉得动感十足。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声声重复的‘TellMe’,曲调轻快又不枯燥，并非是那种加深印象的惯用排比技法，反而是合着节奏的轻盈律动。 此时的林蔚然还不知道，这首歌会在不久后传遍首尔的大街小巷，甚至在韩国开辟一个全新的娱乐时代。他只知道进了门后他便被一个在练习室中央背着双手，扭动双肩并不停踩着节奏晃动身体的男人深深的震惊了。 这是……大猩猩？ 他如此想到。 PS。二更送上，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027 对牛弹琴（2） 练习室的装潢类似那些影视剧上的舞蹈教室，除了林蔚然和方助理之外正对镜子的墙边儿还有五个女孩站在一起，即便她们已经是到哪都会引人注目的明星艺人，但在林蔚然看来她们绝对没有此刻正在练习室中央跳舞的男人更吸引眼球。 不久前第一次见到朴振荣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位歌手出身的社长其貌不扬，完全不像是那种凭借音乐活动可以赚得第一桶金的演艺人。但现在看来只要一有音乐，这位社长潜藏在身体内的娱乐天赋仿佛完全爆发了出来，虽然有些让人无语，但也算是娱乐的一种。 他甚至小声问身边的方助理道：“这是你们社长的曲子？” “不，他只是把这首曲子写出来。”方助理好像很能理解此时的林蔚然，他特意伸出手指指向站在墙边的五个女孩道，“她们才是唱这首歌的人，我们社长在给旗下艺人制作专辑的时候都会亲力亲为，这只是编舞。” 林蔚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练习室中央已经沉浸在忘我状态中的朴振荣，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音乐对林蔚然来说就是个应景的存在，偶尔在咖啡厅内听到可以愉悦心情，酒桌上有人高歌助兴也可以鼓舞气氛。在得到这些股份的管理权之前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距离这些音乐的制造者们如此之近，他甚至和大部分男人一样，觉得听女人唱歌，远没有看她们在MV上的撩人姿态更加有趣。 乐声停了，朴振荣回头看向站在墙边的五个女孩，一脸严肃地道：“大家注意这首歌的曲风，80年代Pop在当时的韩国还未真正流行起来，它是一个全新的尝试，是青涩的，也是不成熟的，但却是可爱的和引人注目的。这种曲风相对简单，不需要歌手进行那么多的理解，但相信我，它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你们不能完全理解这种曲风，那就完全演绎不出它那种生涩的可爱感觉。唱这首歌你们的年纪有先天优势，但切忌得意忘形。” 对女孩们说完了话，朴振荣这才看向门口站了有一会儿的林蔚然和方助理，一张严肃的脸上又皱起了眉头，语气生硬的问道：“什么事儿？” 一见到朴振荣这副表情，方助理噤若寒蝉道：“林先生来了，估计有事情要和您谈谈。” “不知道先预约吗？” 不用想，这话肯定是在问自己。见过了李秀满之后，林蔚然对这些在歌谣界内声誉颇高的大人物也有自己的评价。朴振荣是连表面上的和谐都懒得维持的那种人，说好听了叫恃才傲物，说不好听了叫目中无人，这类人大多习惯以自己为中心，又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属于风吹不倒，浪拍不沉的那种。但想要他们明白谦虚是种美德，那才是对牛弹琴。 “如果预约的话我觉得我们还会像上次一样，在录音室外见一面，然后我就被人带着参观公司。”看人下菜谱，林蔚然深谙此道，所以话中也毫不客气，“我想请您明白我不是您的下属，我对您保持尊重是因为您要对我们的投资保持尊重，如果您不是，那我也完全没有必要。” 不管是当着谁的面，林蔚然可是丝毫不给朴振荣面子，只见这位的脸色越来越黑，可想而知他心中是有多气。 不等他开口把事件升级，林蔚然又开口道：“我想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地方谈谈，您说呢？”…, “有事在这里说就好，没事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这种话只有一个完全不懂商业交际的笨牛才说的出来，林蔚然突然想起朴振荣的生平，虽然源于网络，但多少也有些可信。有人说他对待旗下艺人态度和蔼，简直就是韩娱圈所有社长的典范，但林蔚然却敏锐的注意到，他的每个弟子在和JYP合约到期之后便纷纷离开，居然只有寥寥几个续约的。如果他真的和蔼，难道那些弟子难道都是该被人人唾骂的白眼儿狼？甚至有传闻说他使公司负债不少，不难想象他对债主也是这个态度。 林蔚然见过的白眼狼不少，但他觉得朴振荣应该是做人有障碍，而现在可不是他保护残疾人的时候。 懒得再玩进退得当的那一套，他放下公文包，顶着朴振荣、方助理以及墙边女孩们的各色目光，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就算是资料不足，通过我对公司业绩分析后也可以得出结论，JYP连年亏损的情况很难做出改变。” “第一，在IVY爆出色情视频后公司的处理方法完全是让艺人自生自灭；第二，‘星’的推出企划不完善是导致她如今仍然没有起色的最大原因；第三，公司唯一的赢利点Rain在今年四月就爆出不续约传闻，而至今公司也没有任何动作。”林蔚然脸色一正，继续道：“朴振荣社长，单凭以上三点我就觉得您是在拿着投资人的钱做无谓的冒险，我想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因为我的投资人绝对不想把钱扔给下一个‘Goodemg’。” 朴振荣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当然知道‘Goodemg’是怎么回事儿，面前这年轻人说话直白到一个超出他想象的程度，事实上很少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会当着他的面如此对他说话。 他语气生硬道：“关于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操心，JYP和韩国SK电信合作开拓了数码音源市场，每年的盈利足以维持公司运转。还有，如果你觉得JYP是完全失败的一项投资，你完全可以出售你手中的股份，我想我和其他股东会乐意与消化你手中的股票。” 林蔚然‘哈’的冷笑一声，“你完全不懂经营对不对？” “不，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你这种小股东的个人财务助理谈论经营。” 因为手中管理的项目林蔚然对韩国娱乐圈经纪公司的现状也做了不少调查，‘Goodemg’曾是韩国最大音乐供应商‘CJMUSIC’的合作伙伴，在去年三月第一次爆出亏损新闻，常规利润赤字竟达到八十亿韩元之巨，其旗下最出名的组合是从S.M全身而退的神话组合，林蔚然虽然对其了解的不多，却也知道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人气男子组合。 娱乐行业的成本并不单单只来源于艺人的训练和包装等投资，其中的复杂程度是林蔚然这个外人无从探究的。但以JYP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司财政赤字还只是小事，在Rain离开之后手下并无当家艺人的JYP到底还能坚持几年却是个不能让他保持乐观的预期。 JYP之于林蔚然，差不多相当于新韩广告之于朝亚投资，是他手中亏损最为巨大的项目。 瞧出老板又开始意气用事，方助理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请两位先冷静一下。” 他走到朴振荣身边，小声道：“关于经营计划我想可以先透露给他一小部分，毕竟投资者的信心随着上个月Rain不续约的新闻正在流失，如果突然出现投资人撤资的情况，我怕会引起连锁反应。”…, 林蔚然距离两人不近，当然听不清他们再说些什么。不过想来也应该是对自己有利，毕竟对朴振荣这种典型‘艺术范儿’的人来说，不给他栓条链子估计也很难让他出来见人。林蔚然抱起双臂静静等着，突然发现站在墙边的女孩们对他投以好奇和畏惧的目光。 他和蔼的笑了一下，其中一个脸蛋鼓鼓的女孩便马上收回了目光，就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林先生，我想您完全可以保持对JYP的信心。” 方助理摇身一变成了朴振荣的话事人，反观那位一手发掘出Rain这个韩国代表男歌手的JYP社长却好像怄气的小孩一般到练习室的另一头翻看起了乐谱。根本搞不清这些股份是如何到朝亚投资手中的林蔚然瞬间头大了不少，说实在的，他并非是对JYP这间公司没有信心，毕竟它也是韩国老牌经纪公司之一，有其浓厚的底蕴。但这位经营者，他却怎么都看不顺眼。 “这就是‘WonderGirls’，JYP在今年刚刚推出的新人女子组合，如果您关注娱乐的话应该知道。” 方助理和风细雨的说着，如果不是眼前的五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林蔚然真想说一句‘我不关注娱乐圈’来把他顶回去，顺带着也让朴振荣犹如烧开的水壶，怒发冲冠。 “先艺，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方助理话刚说完，一个为首的纤瘦女孩就领头对林蔚然鞠躬行礼，一声‘您好，我们是WonderGirls’说的中气十足，在这稚嫩的嗓音面前林蔚然的气也消了不少。 “你们好。”他微微点头道。 看气氛有些缓和，方助理立刻打蛇上棍，“林先生也听到刚刚那首歌了吧？算是我们社长的野心之作，绝对会成为脍炙人口的名曲。” “就是那首八十年代Pop？”记住了这个字眼儿的林蔚然问道：“我能看一下你们的相关策划吗？” “宣传计划和发行计划？” “不。”林蔚然摇了摇头，“更类似你们的推广策划和前景预估。” 方助理讪笑道：“林先生一定是学金融出身，其实我们这不用这种术语，而且方式也……” “不一样？”林蔚然擅自接了口，又道：“虽然我的确是学金融出身，但我也知道做报表的时候如果想要让投资者对某个产品有信心，就把这产品的报表做的漂亮一些。即便我不懂包装、推广艺人的细节，但我也知道要有类似主题那样的东西。” 方助理一时语塞，他顿了顿，道：“时髦的，年轻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个。” “这就完了？”林蔚然眉头一皱，好像是还有什么见解。 PS，二更稍后送上，求推荐，收藏，各种数据。谢谢各位支持。 028 对牛弹琴（3） 在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闵先艺只觉得他有点面熟，经过了方助理的介绍她才想起不久之前他们曾经见过一面。当时的他只是跟着方助理一起从她们身边路过，双方互相行礼，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换过。这样的偶遇很难让一个陌生人给闵先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但今天之后，恐怕她对这个男人想印象不深刻都不行了。 林蔚然瞧着身边的方助理，很难想象一家经纪公司的职员对于如何包装艺人居然理解的这么简单。 他问道：“我是在问你们让她们给观众的印象是什么？” 方助理面带笑容，心中却想林蔚然这是在多管闲事。他也就是个主管个人财务的助理，只需要保证项目可以盈利就好，哪需要知道什么推广策划？方助理承认近两年来JYP很难拿出什么喜人的财务保镖，但做为韩国屈指可数的几家老牌经纪公司之一，他们的底蕴就是他们的最大实力。 “这属于策划细节，我本身不是主管这方面的职员。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的练习生储备数量，和他们的训练成绩以及测试方法，我倒是可以和你详细说明。” 林蔚然一阵无语，最后只得道：“能让我和策划方面的职员谈谈吗？虽然我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东西，但我知道我看演出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时髦和什么新面孔。我需要看她们展现出来的东西，如果连这个东西都没有，我实在不知道她们在表现什么。” “音乐。”方助理很快的回答道：“她们在表现音乐。” “只有音乐就够了？”林蔚然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你还想要什么？”一旁听了半天的朴振荣开口问道，“她们是歌手，展现的是音乐，包装也只是为了突出音乐的理念和内容。” 林蔚然问道：“就这么简单？” “只是说起来简单。”方助理解释道：“实际操作起来这些步骤都是很复杂的，在这里说一个小时也说不完。” 一时间林蔚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想让她们展现什么？除了音乐之外她们有自己的什么风格？就好像刚刚朴振荣社长说的复古，是不是要让她们成为复古的代名词，或者是在韩国掀起复古音乐的热潮，甚至是一股涵盖了各个方面的复古风潮？” 一个人能站多高取决于他看多远，但如果一个人看的太远，那其他看不到的人就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就在此时没有人意识到林蔚然的话正在开辟韩国歌谣界的新思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偶像男团便以出位的造型和叛逆作为卖点，俘虏了无数少女的芳心。至于女子组合则完全没有特定的卖点，发展至今也仅仅剩下新鲜的面孔或者是新鲜的性感，除此之外全无创新。 时至今日，韩国歌谣界依旧如此。 “他们是歌手，不是演员，你所谓的卖点无论是什么也不会比我的音乐更好。”朴振荣平淡道：“而且我要告诉你一点，她们的固定风格会成为她们在音乐道路上的制肘。” 他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道：“我想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方助理你送他出去，把今年上半年的财务报表挑出能给他的给他，反正还有一个月就要给股东们过目了。” 他盯着林蔚然，神情认真道：“年轻人，我还要告诉你一点，JYP不是全无策划的经纪公司，回去之后找点视频看看，有些成果早就在网站上了。”…, 多说无益，林蔚然只得正视朴振荣，道：“如果您说的是去年十二月‘WonderGirls’出道实录的话，那我早就看过了。我必须承认这是一次成功的推广策划，但我同样想提醒您，JYP或许很有音乐性，但绝对不足以弥补这家公司在商业化上的缺陷，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您能想通这一点。” 林蔚然对朴振荣鞠了一躬，又看向墙边的女孩们轻轻点了头，这才回过身走出门外，心中狠狠的碎了一句，‘对牛弹琴！’ 当晚林蔚然回到宿舍，只用了三个小时便完成了JYP的投资前景报告，即便知道公私分明在书写评估报告中十分重要的态度，在总结中林蔚然还是用上了‘建议撤资’这样的字眼儿，虽然夹杂了一些个人情绪，但通过朴振荣缺乏商业思维的表现，这样的评价也是无可厚非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这份报告以邮件形式发送到国大华的邮箱，心中期盼这封邮件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那样掀起些许波澜。然而整整三天过去，类似这样的邮件林蔚然又发了两封，却全都石沉大海。新韩广告成了他消磨时光的咖啡厅，顾寰的忙碌每天都会给他带来不大不小的刺激。这或许是顾寰口中所谓国大华的‘调教’过程，但林蔚然却不能否认，他越发的焦急起来。 这天下午，已经度过了数个小时闲暇时光的林蔚然再看不进手中的那本‘传媒经济学’，公益项目的停止使得他再次成为了公司内的闲人。因为距离那次高层风波已经过去了很久，同僚们的八卦话题中也渐渐不再出现他的名字，最新新闻是清洁工在打扫公司厕所的时候发现了昨夜用过的避孕套，所有昨夜加班的工作人员都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 毫无疑问，这话题又会火爆好些天，但对林蔚然来说每天走入新韩广告却已经成为了煎熬。黄仁成似乎铁了心的让他在这里毫无发展，在林蔚然弄走了一个跟了他整整十年的下属之后，他这种举动也是无可厚非的。 国大华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他是否已经成为了‘弃子’？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林蔚然都会提醒自己需要等待，但他真的有点等不下去了。 “蔚然，书看的怎么样？” 说话这人正是朴正昌，看到那副有些岁月痕迹的眼镜，林蔚然笑道：“还好，前辈的笔记真的很管用。” “有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来问我，说起理论知识我还是很强的。”朴正昌笑道，这些天来除了他也没人会和林蔚然这么熟络的聊天。 “那前辈你真是来的正好。”林蔚然笑道：“这里写到影响传媒的权利构成有经济和金融问题，但相关细节我……” “等等！”朴正昌打断道：“现在可不是你和我做学术研究的时候。” 他突然凑到林蔚然耳边，小声道，“社长叫你过去，下面的财务部。” 林蔚然疑惑的眨了眨眼，警惕道：“如果不是好事儿的话，前辈你应该不会告诉我吧？” 朴正昌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番道：“你去财务部，我去客户服务部，那边有你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盘口。没人相信你还能在公司呆上三个月，所以赔率很高，你也知道我，养家糊口的话肯定要弄点零花钱。” 看朴正昌那越来越奸诈的笑容，林蔚然突然觉得有点虚幻，在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可从没哪个时段能套用喜从天降这个说法。但如果黄仁成真的是要重新弃用他，那真的是喜从天降了。…, 一路来到财务部，林蔚然都紧绷着一张脸，在同僚们惊讶的目光下，他可不想把紧张写在脸上。敲响了房门，两声轻响又点燃了新韩广告中的另一枚大炸弹，等林蔚然走进黄仁成的办公室，看到这一幕的职场老油条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黄社长。” “坐，在我这别客气。” 换了个办公室就好像换了个人，西服革履的黄仁成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林蔚然却仍然觉得他有些不同。其实从上次事件他就知道这人有些蹊跷，被国大华称为‘黄狐狸’的黄仁成，能那么心甘情愿的自断一臂吗？ 他冷静道：“不知道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只是朝亚投资那边来了一份调令，说要让你回去。”黄仁成抬起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来，“但是我拒绝了，以你的才华在新韩广告会更有发展。相信我，我没用多大力气就说服了国大华，他也同意你留在我这，为新韩广告创造更多利益。” 林蔚然眼皮一跳，如果有一丝不用承担责任的可能，他都会把屁股下的椅子直接摔在黄仁成的那张脸上。 黄仁成合上手中的派克钢笔，站起身走到正对办公室窗前，一语点破林蔚然心中最大的顾虑，“你不用担心，我这不是要留下你慢慢玩，也不是要送你回中国。这个世界需要几个像你一样不守规矩的人，既然你想要进我们的圈子，我也没理由拦着你。方志赫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但如果我亲自处理他，难免会自乱阵脚，说不定就给了国大华可乘之机。” 他看向林蔚然道：“这些话你随时可以跟国大华去说，但现在你应该明白有些时候他也救不了你。这些天我就是告诉你，没有本钱的时候不可以孤注一掷，因为无论你做了什么，在我和国大华看来你都是可有可无的。你在国大华手里就是一把一次性的刀，丢掉并不可惜。” 林蔚然心中风起云涌，脸上却越发平静。 看他这样，黄仁成也只是赞赏似地的说了一句‘城府不错’，转而从身边的衣橱里拿出一套全新的西装放在林蔚然面前，“成天看着报表和书是不能读懂这个世道的，明天穿上这个到客户服务部去报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要看你自己能走多远。” 看着拿起西装走出门去的林蔚然，黄仁成喃喃道：“希望，我不是对牛弹琴！” PS，求收藏，求推荐，求各种数据。谢谢支持！ 029 先驱（1） 李秀满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款老旧的三星笔记本，瞧着上面五花八门的娱乐新闻，脸上却毫无好事者的兴奋。 年过五十的老男人坐在咖啡厅看娱乐新闻难免会被人当成兴趣变态的怪大叔，好在他有一张在韩国算是人尽皆知的面孔，所以投来的目光大多保函忐忑和紧张。厮混在娱乐圈数十年的经验早就让李秀满知道，人人都有个明星梦，即便家是财万贯衣食无忧的阔绰少爷也依旧摆脱不了‘名’的诱惑。能在同龄人中率先一步达到人尽皆知的高度，除了虚荣作祟之外，还有对别人认可的渴望。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能顶着压力上来毛遂自荐，他毫不介意给这年轻人一个机会，只是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依旧没人敢于顶着咖啡厅内的各色目光上来介绍自己。 “社长，您的报纸。” 说话的年轻人脸色严肃，行动中带着不符年纪的沉稳干练，他双手递给李秀满一叠报纸，无论是行动作还是语气中都带着股尊重师长的恭敬。 李秀满笑着问道：“延平喝什么？” 年轻人回答道：“我喝双倍浓度的美式咖啡就好。” 李秀满略一皱眉道：“总是喝那个也不好，我就看不惯你这一点。靠那东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不是吸毒是什么？” “社长，我也是为了工作。”年轻人严肃的面孔终于有点松动，似乎是不太会应付别人的关心，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味道。 “工作，工作，我也知道你是工作。但你要明白我们从事的是娱乐行业，娱人娱己才是我们这行的最高境界。毕竟我们的商品是人，不是那些只要工序没错就能正常发挥作用的死物，如果你要把手下艺人都带成你这样，我看你怎么跟我交代。” “那倒不会。”金延平尴尬笑道。 看金延平终于露出年轻人的样子，李秀满的脸色也缓了不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严肃的性子最让他操心，从进公司开始他就得了个‘机器人’的外号，做事一板一眼，丝毫不见商人的圆润。如果不是他办事向来让人放心，李秀满也不会把他像弟子一般看待。数年过去，他对这年轻人越发满意，但他那种刻板的性子，却越发成为了他上升的制肘。 打开手中的报纸，和一般的成功商人不同，李秀满直接翻到了娱乐版，看着头版头条是玉素利通奸罪成立，他长叹了一口气，“想当初玉素利拍‘雨天的水彩画’的时候我还迷过她一阵，没想到她结婚之后就销声匿迹，只跟朴哲留下个什么‘娱乐圈模范夫妇’的头衔。现在看看，就给人留下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感叹完，他又问金延平道：“PSY的兵役官司怎么样了？” “败诉，被判决重新服役。”金延平简练的回答道。 李秀满眉头微皱，道：“崔民秀和金美丽的高利贷代言风波还没过去，最近又爆出了艺人学历造假。这些年包装艺人的手段还是那几样，黔驴技穷的经纪公司居然什么都敢造假，只是有些白痴就连造假都造不明白，还有的居然让艺人和高利贷扯上关系。” 顿了顿，他叹道：“这帮人都疯了！” 金延平沉吟了下，劝道：“也不单单只有坏消息，比如全度妍戛纳封后，还有很多老牌女演员复出，下半年的娱乐圈应该更有看头。更何况除了PSY之外，大部分丑闻和歌谣界并没有关系，我们在下半年推出新组合的计划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秀满沉声道：“艺人是个统称，如果大众对艺人抱以普遍的鄙视态度，无论我们推出什么都会失败。晕轮效应你应该懂，在中国女艺人已经成为了高级妓女的代名词，还不是因为这些丑闻闹的？如果整个行业都不景气，我们很难独善其身。” 金延平仿佛明白了什么，道：“公司这几年降低对女子组合的投入就是因为这些年娱乐圈的丑闻？” 李秀满笑道：“那你以为是什么？X档案于韩国的威力不亚于香港的那个‘艳照门’，这是对整个行业的冲击，它动摇了整个韩娱圈的根基，能不能挺住也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的。不管X档案是真是假，大众对明星镜头背后的揣测永远都不会停止。明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们要让他们完美，只能让他们和大众保持距离，但距离不单单只产生美，也会让人仰视。” “没人喜欢仰视。”金延平喃喃道：“所以不管丑闻的真假他们都会想去相信，从而‘俯视’这些艺人。” 李秀满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情。 放眼于大局，这话人人都知道，但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就在金延平只是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时，李秀满却已经从这个行业本身考虑问题，这种差距并非是一点半点，而是一种层次的高低。看着再一次让他心悦诚服的老师，金延平还是好奇的问道：“那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做？” 李秀满神秘笑道：“我们今天要来这里见一个人，他的话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出路。” 金延平疑惑起来，这人是政府官员还是传媒大亨？一般人，很难拥有如此的影响力。 没等多久，金延平终于见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他长相平凡，穿着一身不知牌子的西服，年纪轻轻的不可能位居高位，身上更是没有什么出身优越的傲人气质，甚至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一个普通人。 他？ 出路？ 金延平无法相信。 “您好，李秀满社长。” 林蔚然和李秀满握了握手，转而看向这个一直盯着他的年轻男人，看面相他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这眼神中的复杂让人有些搞不清情况。他伸出手，习惯性的自我介绍。 “你好，林蔚然。” “你好，金延平。” 两只手握在一起，同样有力。 “好了，客套就省了吧，蔚然，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听到李秀满的话，林蔚然这才把注意力从金延平身上移开，他不知道这同龄人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意见，居然险些把一个握手变成比拼手劲儿一般的怄气。他在位置上坐下，对李秀满笑道：“当然可以，长辈称呼晚辈的话还是随意一些好，这样我也不会太紧张。” 李秀满笑笑，没有接话茬，反而是直奔主题。 “延平，你把文件给蔚然看看。” 金延平满脸严肃的拿出一叠文件，交给林蔚然的时候好像还不那么愿意松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这年轻人会成为指引者一般的存在。 林蔚然当然能感觉到这若有若无的敌意，说实话他从未想过会接到李秀满的主动联系，在上次的JYP之行后，他第二天就去过了S.M，却依旧没有达到目的。 看到文件的排头，他眼前一亮，“这是S.M的下半年新组合推广策划？”…, 李秀满点了点头，“对。” 这算什么？无事献殷勤？林蔚然有些震惊，因为类似李秀满这样的人物总不至于非奸即盗到他身上来。低头翻看了几眼文件，只发现细致缜密，就算是骗局，想做出这样一份企划也是需要很多功夫的，对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助理，有这个必要么？ 等了会，李秀满道：“延平，给他讲讲。” “是。”金延平应道，转而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公司下半年企划推出一只组合，距离公司上一次推出女子组合时隔两年，很多地方我们也在摸索。出道宣传方式我们借鉴了去年年末的‘WonderGirls’出道实录，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初期宣传方式，可以让女子组合更加亲民，更加贴近大众的生活……” “等等。” 停了半晌，林蔚然他突然出声打断，让金延平眉头一皱。 “对不起，我不是想无礼，我只是想知道这份企划的特色是什么？据我所知公司既01年SES解散之后曾经推出过两个女子组合，结果均告失败。四年后推出天上智喜，现在也毫无起色，去年年末推出单人女子歌手张力尹，发展也不尽如人意。我还想知道公司为什么还要在女子组合市场进行投资？这一块儿市场对S.M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 李秀满笑道：“陌生也象征着机遇，女子组合市场就像是新大陆。” 林蔚然眨了眨眼，问道：“您想做哥伦布？” “不行吗？别看我年纪大了，方向感还是不错的。”李秀满玩笑道。 这是和以往相处全然不同的氛围，林蔚然心底更加疑惑，李秀满的友善几乎可以从他的每一个笑容中表露出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这种氛围在林蔚然眼中到处透着诡异，不得不说，这让他有点发毛。 他翻了翻手上的资料，道：“我承认您老当益壮，但准备好像还有点不充分。” 金延平眉头皱得更紧，这份企划是由他亲自制作，甚至在公司董事会上获得一致好评。到这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男人手中，居然只得到了不充分的评价？ “哪里不充分？”他生硬问道，语气中难免有些火气。 林蔚然看了一眼金延平，平静道：“比如说企划这个组合候选人员的年纪，大多只是高中生，也就是成年男人眼中的少女。我们姑且就暂定这只组合的主题是少女，那么他们的出道曲，MV策划，甚至是综艺节目、宣传方式的选择都应该围绕这个主题，我们要给观众加深印象，而不是让他们觉得这就是一群女孩在舞台上载歌载舞，卖萌扮可爱……” 听到这，金延平强忍想要打断林蔚然的冲动，这些女孩光看就知道是少女，难道要当观众都不会思考吗？他听着林蔚然的侃侃而谈，甚至不经意的面露不屑，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李秀满则是越发认真，双眼炯炯有神。 PS，二更稍后，求推荐，收藏，各种支持。 030 先驱（2） 林蔚然在大学时曾经旁听过一学期的工商管理课程，有一天学校请来了这座二流大学少数年轻有为的师兄来给他们讲课，能容纳几百人的大教室就这样被渴望成功的莘莘学子们填满。课堂上满是打扮的娇艳动人的学姐学妹，当看到她们无一例外的仰视着讲台上的那位师兄，林蔚然才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所谓的功成名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并非是在大学篮球场上一显身手，也并非是在辩论席上博得满堂喝彩，那位师兄仅仅是站在讲台上，露出个腼腆且自信的微笑，就让数百名有幸参加这堂课的男男女女神魂颠倒。看师姐师妹们那一个个恨不得以身相许的姿态，说是授课之后这位师兄开着新买的奔驰分别载走一位学姐和一位学妹的传闻也由不得谁不相信了。 成功的人可以享受更多的特权，这并非是林蔚然在这堂课上学到的唯一知识，或许这位师兄的讲课水平比不上学校的客座讲师，但其切身的成功经验却也或多或少的传授给了在场的学子们。 “我成功的秘诀只有一个，那就是创新。创新并不需要多么开拓的思维，因为它已经融入到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里面。打个比方，有人要喝水，但他不能直接把头伸到井里或者河里，那么他就需要一个杯子，而我就是卖杯子的人。” “除了敢想，还要敢做，看到的、发现的东西要勇于说出来。我知道这样一段话，好像是关于爱情，说是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或者正确的时间遇到争取的人。相信我，好的点子如果遇到了正确的人，那就是一条走向成功的捷径。” “有人说成功只给有准备的人，在这里我想说，成功的捷径只给能看到他的人走。” “借用一句乔布斯的名言，领袖和跟风者的差距，就在于创新！”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万变不离其中，独到的眼光、开拓的思维是每个成功者都应该具备的品质。但这两者却并不是缺一不可，很多时候拥有独到的眼光也就够了。 咖啡厅中，林蔚然侃侃而谈，将一个‘少女’主题拆分开来，变成不同的设定和细节，他说人们一想到少女就很容易会联想到自己的‘初恋’，如果能将一个组合的各个成员打造成不同的‘初恋’，那这企划案真是想不成功都难。 当然，林蔚然毕竟没有从事过娱乐工作，在金延平询问他相关细节的时候难免一问三不知，他本身就是个恋爱经历少的可怜的雏儿，又怎么可能详细的描述出在十七八岁这个阶段各种类型的女孩，并说出如何将她们打造成‘初恋’的代名词呢？ 只是对有些人来说，一个方向就足够了。 “我大概明白了。”李秀满平淡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实行起来需要考量的地方还有很多。关于‘代名词’的这个想法我很感兴趣，如果方法得当，肯定会是条新路子。” 金延平完全把林蔚然当成了只会夸夸其谈的那种闲人，但听李秀满表态，心中的不悦就也被压了下去。 林蔚然喝了口咖啡道：“一个全新的方向需要不断的尝试和大量的投入，当然，如果我是投资人，我肯定希望走一条成熟的路子。虽然风险越大利润也就越大，但大多数人都喜欢谋求稳定，这不是缺乏进取精神，只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一种证明。”…, 李秀满突然问道：“你看过蜘蛛侠？” 林蔚然一愣，转而有点尴尬的笑道：“恩，看过一次，估计就记住了这一句台词吧。” 李秀满笑道：“引用台词也没什么不好。” 接触下来，三人之间的氛围足以用详谈甚欢来形容，林蔚然能感觉到身边金延平的别扭，也仅仅是当做自己抢了他的风头罢了。 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几人就这样谈论了两个小时，林蔚然可算是完全打开了话匣子，被李秀满不知不觉间捧为谈话的中心，他也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多说几句。特别是关于这个‘代名词’的提案他没做多少功课，说这是一个空想也不为过。 李秀满做人处事都带着岁月磨练下来的圆滑，偶尔几个玩笑充分保持了气氛的愉悦，一直到林蔚然看了眼手表，他这才结束了这次谈话。 重新点了一杯咖啡，看着橱窗外走向车站的林蔚然，李秀满笑着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负责任的大话说多少都无所谓，但我不能否认，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如果操作得当会是一个全新的思路。”金延平话虽说的苛刻，但能让凡事都一板一眼的他听上两个小时言之无物的空想，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李秀满呵呵笑道：“这种思路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有的，我们的观众都是受众，而我们则是给他们的供应商。先不说这想法如何，单单是他这种脱离了受众的思考方式就很值得欣赏。” 金延平挑眉问道：“您准备挖他到公司来？” 李秀满摇了摇头，“不，他是学金融出身，灵光一现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算我们愿意让他来，他也不一定愿意来。” 顿了顿，李秀满又道：“回去之后针对他的理论给我起草一份计划，就拿你手下准备的出道的女团做模型。还有，这女团的名字暂定为少女时代。” “少女时代？”金延平皱眉道：“这名字是不是俗了点？我们已经准备了几个英文团名，您可都还没过目。” 李秀满挥手道：“可别用英文名，前些天跟朴振荣喝酒说了这个想法，结果好像我抄他的一样，我可受不了以后每次喝酒他都拿这个跟我说事儿。” 金延平刚刚轻笑两声，就听李秀满又道：“不过错过了林蔚然他损失可真是不小，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这位金融出身的财务助理居然也是个有想法的人。” 金延平认真问道：“您该不是真的想要走‘创新’路线吧？” 李秀满回答道：“为什么不行？S.M从HOT出道起走的就是创新路线。这些年公司发展的是不错，但也陷入了瓶颈。英敏是个不错的社长，只是思维模式还太传统。一家公司需要新鲜的东西，就算是赔了钱，能把这种创新的想法带进公司，我也愿意。” 金延平沉默了阵，又问道：“那林蔚然怎么办？” 李秀满眯起双眼，沉声道：“什么怎么办？如果‘代名词’这个提案能上网络百科的话，我会给他留一个创始人的位置。不过这个改革韩娱歌谣界的先驱，只能是我或者S.M来做，没有例外！” 闻言，金延平突然想起一则关于创新的奇闻铁事，‘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创始人原本只是个羞涩于为妻子购买内衣的男人，开创了‘维多利亚的秘密’之后将其拓展成五家专门销售女性内衣的专卖店。某一年他将‘维多利亚的秘密’以四百万美元的价格出售给LimitedBrands服装公司，结果短短一年后LimitedBrands就将‘维多利亚的秘密’发展成为一个市值五亿美元的内衣品牌。…, 至于那个羞涩于给妻子买内衣的男人？就在他卖掉‘维多利亚的秘密’三年后，只身从布鲁克林大桥上跳了下去。 金延平希望，只是单纯的希望，叫做林蔚然的这个男人不要某天也从汉江大桥上跳下去。 刚把李秀满的嫁衣画完草图的林蔚然乘车回到宿舍，他不知道有关‘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奇闻异事，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让李秀满全面更改了S.M旗下数组艺人的发展计划。他只是知道有人对他的想法产生了兴趣，至于这会带来多大的财富显然不是他能关心的事。 他还没站在那个能把才华变成金钱的平台上，而这个平台有多么昂贵要超出很多人的想象。最起码在林蔚然看来，让人诟病许久的韩国艺人压榨其实也有它公平的地方，因为只有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才知道，一个让你展现才华的平台到底有多么可贵。 进了门看到沙发上的顾寰，瞧那茶几上的啤酒和花生林蔚然就知道他有话要说。直接坐上沙发，林蔚然也没寒暄客套，他打开一罐啤酒问道：“让我去跟国大华表忠心？” “你知道就好，客户服务部可不是他让你去的地方。” 林蔚然轻笑了下，说道：“这段日子我的确有怨气，但想想也就明白了，我拿的是这份钱，做的是这份活。活干完了，让我干活的人不管我了，这也无可厚非。” 顾寰平淡道：“说主题。” “饭要一口一口吃，年轻的时候老听我妈在我耳边唠叨。那时候不懂，现在懂了也不晚。说实在的，我知道我这段时间急了，这又不是什么黄金时代，哪来那么多一步登天？但我已经爬了这座山，只能一步一步爬上去，拉着我的人觉得费力气，那我就自己爬，一点一点来，我怕就不信我没有爬到山头的那一天。” 看林蔚然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下大半啤酒，顾寰试探着问道：“黄仁成会拉你一把？” 林蔚然笑道：“可能，但我绝对不会时刻都想着他能拉我一把。” PS，求收藏，推荐，各种数据，谢谢支持。 031 我们约会吧 顾寰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任由身边的林蔚然打开一般花生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像我刚来的时候？”林蔚然丢进嘴里一颗花生民，脸上的憨笑一如既往，“刚来的时候做什么都得靠自己，除了努力和学习之外哪知道这么多。突然国大华开始带着我吃香喝辣，还在整个首尔的高档场所进进出出，不就是想告诉我跟着他就能平步青云？” 喝了口酒，林蔚然慢慢收敛笑容，“我也是个普通人，如果有人能给我条捷径走，我也想轻松一点。” “贵人不是那么好遇的。”顾寰跟着感叹道，转而拿起啤酒罐跟林蔚然碰了一下，一口闷了下去。 “别说，国大华对付我的方法和你差不多。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黄仁成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不知道，至少你心里要有数。” 林蔚然吐着酒气道：“我长记性。” 顾寰轻笑出来，这段时间浮躁起来的又岂止林蔚然一个？比起新韩广告，朝亚投资的水要更浑，也更深。手下的投资项目收益亏损比在百分之七十是常事，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投资经理哪能有承受几亿韩元瞬间打了水漂的坚韧神经。同僚之间的相处则更是透着血淋淋的利益，就在三天前因为他和国大华走的近了，几个见面还会笑着打招呼的同僚合伙给他下了大套，如果不是他还有两把刷子，手里的投资项目说不定都要搭进去。 这些话顾寰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他就是这样的人，好了坏了都自己抗着，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懒懒散散，风流好色的一面，典型的打落牙都往肚子里咽。现在，他甚至有些庆幸林蔚然没跟着他到朝亚投资去，因为如果两人都在那种环境下，互相之间的关系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模样，到了那时可真是连能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酒过三巡，男人之间的话题除了工作和体育也就只剩下女人。正值酒酣耳热的时候，他又开始想从林蔚然的嘴里套点话出来。 “你那个林允儿怎么办？你可以一步一步来，人家能等你吗？” 林蔚然喝酒上脸，几罐啤酒下肚，整张脸都慢慢红了起来，“我一向都是个很负责任的人。” 顾寰嘲讽道：“你肯负责，人家让你负责么？到现在为止就牵了人家的手，你还说什么负责。” 他拿起桌上剩下的最后一罐啤酒，刚刚打开，却听林蔚然说道：“一直忘了告诉你，见她第一次的时候，我就牵上她的手了。” 听到这话顾寰险些喷出一口就来，待把那口酒咽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猴急的要求林蔚然坦白交代，没想到这阴损的家伙只是丢了个话头给他，然后便闭口不谈，还一副你打不过我，我就不说你能怎么办吧的得瑟模样，最后败在林蔚然房间门口的顾寰只能感叹人心大大的坏了，并打定主意要把自己那三分钟热度发扬到极限，非要打探出详细内情不可。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顾寰非但没有打探出丝毫内情，甚至连林蔚然的面都很少见。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不再浮躁的林蔚然，到底是个有多可怕的存在。 只有真正明白了自己定位的人才不会为了往上爬而勾心斗角，专注于手头工作的林蔚然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看上去就仿佛跟那些被生活阉割了的人们一样，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出风头的时候不出风头，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嘴，他用半个月的时间熟悉了客户服务部的基本流程，又用半个月的时间跑了三十多个广告制作现场，当一个月之后正式可以跟客户们交涉的时候，林蔚然脑子里的东西甚至要超过一些在这行工作了数年的老油条。…, 黄仁成似乎对这样的林蔚然很是满意，最起码在这一个多月工作中林蔚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制肘，偶尔两人在公司中见面还会站在一起聊上几句，弄的同事们个个都在揣测他们那不可告人的关系。林蔚然和黄仁成的每一次接触即厕所中用过的避孕套后又成了公司的头版头条，甚至有时候就连林蔚然也搞不清楚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求知欲。 七月，天气越发炎热，度过一年后再次充实起来的一个月时光，林蔚然终于和某饮用水品牌的销售代理签订了第一份广告合约。从制作投标企划案开始到投标、中标结束，林蔚然全程亲力亲为，在凌晨时赶过报告，在午夜时陪过客户，完全不规律的作息时间让他看起来有点憔悴。经历了中标通知之后的反悔和忙了三四天却连初次审查都没通过的挫折之后，林蔚然完全明白了黄仁成为什么跟他说在报表和书中是读不懂这个世道的。 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仅仅来到韩国两年多的他想凭借着在宿舍中、在公司中那一点斗争经验出人头地完全是天方夜谭。所以，这第一份即将签署的合约让林蔚然慎之又慎，即便他此时正面对着销售方代表和其法律顾问，合约一式两份分别摆在他们面前，而那戴着金表的中年男人正和法律顾问一起查看他昨晚检查了三个小时的合同文本。 林蔚然的手心满是汗水，目光一直跟着那金表男人右手中的钢笔转来转去。终于，那法律顾问看了他一眼，然后跟金表男人点了点头。 “我们这就签字？”金表男人和蔼的说道。 “好。”林蔚然尽量平静的回答，声音中却难免有点发颤，好在并没有被对方发现。 钢笔在手中有些滑，林蔚然迟迟没有下笔，待轻轻的笔画声停下，金表男人抬头看向林蔚然，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林蔚然赶紧摇头道。 看着对面那张合同右下角的签名，林蔚然只觉得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他毫无形象的把手往裤子上擦了擦，这才提起笔来，在合同左下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们还需要再签一次，你没问题吧？” “没有。” 林蔚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金表男人则是直接将两人的合同换了个位置，然后便低头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林蔚然平静了许多。 一式两份的合同签署完毕，正式具备了法律效力，新韩广告将负责制作一期符合投标文书的广告给面前金表男人旗下的饮用水品牌。林蔚然站起身，见金表男人率先伸出了手也急忙伸手去握，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金表男人满脸异样。 “抱歉，这是我第一份合约，太紧张了。”林蔚然赶紧松开了对方的手，他整个手掌都是湿乎乎的，没人知道这份合约对他的重要意义。 “知道么？我第一次扳着一箱百分之二纯净水进超市的时候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给我第一份订购合同中年社长。”金表男人再一次伸出手，脸上满是岁月酝酿出来的温暖笑意，“我希望你也能记住我，百分之二这个牌子是我走到今天的最大助力，你的广告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恩。”林蔚然短促而又有力的回答道。 看着金表男人和他的法律顾问离开咖啡厅，林蔚然摸了摸刚刚被对方拍过的肩膀，先不说首次达成合约的兴奋，来到首尔，他好像还是第一次为公司赚得利润。从事财会工作的他永远不会知道当笔画落在合约末页上的复杂心情，报表上简单的一列数字也完全不能体现出他所付出的努力。那些数字显示出来的巨额利润都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如果不是亲身体验，林蔚然恐怕永远都会觉得那些数字只是简单的收益而已。…, 站了会儿，林蔚然长出一口气，收拾好公文包，同时也收拾起那份好像第一次领到工资时的心情。他到柜台处点了一杯凉啤酒，一个多月来第一次享受这夏日的气息。 手机响起，是林允儿来的短信。 ‘现在方便么？’ 一个多月来两人的联系并不多，面更是没见过，打拼在广告行业第一线的林蔚然很难抽出时间忙这些感情上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联系的不多，两人的关系却没有冷却下去。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们打得火热，暧昧男女之间的微妙关系，说也说不清。 ‘方便，有什么事儿吗？’ ‘你最近一段时间能请假吗？’ 林允儿很快回复了短信，不过内容却让林蔚然有些疑惑。以往两人的交谈虽然并不深入，却也不至于流于表面，但绝没有这样暗示见面的简讯。 ‘应该可以。’ 带着疑惑发出消息的林蔚然，紧接着就收到了一条让他瞠目结舌的讯息。 ‘那抽出三天时间，我们约会吧。’ PS，求收藏，求推荐，求各种数据。谢谢支持！ 032 策划为王 约会，顾名思义，这是一种发生在人和人之间的社交活动。发生地点通常在商业街和游乐园，或者是电影院和餐厅，喜欢直奔主题的男女会选择稍微重口味的旅馆或者酒店，甚至干脆是在车里一切从简。这些约会一般只会进行一到五个小时，就算是一整天也并无不可。但是抽出三天时间来约会？要知道韩国年轻男女用来做初体验的代名词‘去春川’，也仅仅是持续两天一夜而已。 林蔚然闭着眼睛回忆了一遍老师教过的韩文语法知识，发现自己并没有理解错短信的含义。他是个标准的成年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会多想？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第一个拨出去的电话并不是给林允儿问明事情原委，而是打给了顾寰。 “上次咱们说的那个……就是那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正在给那几个搞老子的韩国人上课，没工夫跟你打哑谜。” 电话那边除了顾寰刻意压低的声音之外好像还有某人被击打腹部的闷哼声，林蔚然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道：“上次你说那个我选酒店可以来问你……” “我他妈什么时候……你等等。”大概十几秒后，顾寰急吼吼的声音便从电话中传了出来，“酒店，你是要选酒店？”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发出一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恩。” “是自己？” “应该不是。” “是一男一女？” “应该是。” 电话那头飙出一声标准的国骂，“什么叫应该是？你选酒店跟谁住你都不知道？” “事情也可能会出差错。”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紧接着直奔主题，“什么时候要？” “什么时候不清楚，不过估计是要三天。”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紧接着传过来的问题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口气，“要不要这么重口味？” 重口味，约会一来就三天想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小清新。林蔚然用手指不停摩挲着酒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顾寰毫不客气的打击道：“让你个‘雏儿’面对这重口味的世界可真是难为你了，就算是提枪上马你也不知道往哪刺啊。” 林蔚然怒道：“你到底帮不帮忙？” “帮，为什么不帮？但我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啊。”顾寰如数家珍道：“最近有些地方特别有意思，不知道你们喜欢医院主题还是教室主题，办公室主题也没问题。现在初体验去什么情侣套房都太老土了，这也不符合首尔国际大都市的身份不是？” 林蔚然越发面红耳赤，不由分说的挂掉了电话，再不给顾寰调戏他的机会。把冰凉的啤酒一饮而尽，面对吧台后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他伸手扯了扯领子，笑着欲盖弥彰道：“天真是太热了。” 不管这位相貌水灵的女服务员相信不相信他牵强的解释，一直到回了公司，林蔚然都没有平复心底的躁动。林允儿果然不愧对顾寰‘祸水胚子’的形容，只是一条短信就让他整个人都神魂颠倒。不知是不是这炎热夏日的关系，即便有清凉的中央空调林蔚然也觉得口干舌燥，任谁看来，这保持了二十五年清白之身的男人现在真的是饥渴难耐了。 “你喝酒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已经有五十多岁，略一抬眼就会露出满额头的抬头纹。做为客户服务部的主管，林蔚然的到来并没有受到他的重点关照。和对待其他新人无异，他每天都坐在这间办公室内看着林蔚然忙进忙出，一直到他拿回第一份合约来。 林蔚然承认道：“只喝了一小杯。” 主管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查看了合约，然后便交还给林蔚然道：“去三楼财务部报告，预算在他那批，设计从创作部拿，这些都要你处理。” 林蔚然惊讶道：“这些不都应该是行政处理吗？” 主管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并不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蔚然。 “我知道了。” 应付一声，林蔚然快步退出办公室，这才彻底喘匀了那口气。要说客户服务部绝对是公司内让人最舒服的部门，这里的职员不说个个八面玲珑，和人相处的学问那绝对是信手拈来。除了这位看上去马上就要退休的老主管比较严肃之外，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笑口常开，就算林蔚然是以历年最出名新人的身份加入到这个部门中，同僚们最起码在表面上对待他都是极其友善的。 到了三楼，办公区的氛围焕然一新，社长亲临让每个在这里工作的职员都为之一振，就好像上学时学生们挑选‘好欺负’的老师，并在那堂课上尽情的小动作。但轮到训导主任这种掌握了生杀大权的存在，任谁都会暂时摆出一副好学的姿态。 跟带着眼镜的朴正昌点了点头，整个办公区好像就他一人注意到林蔚然的到来。 “社长。”进入办公室，林蔚然率先打了招呼。 “噢，坐。”黄仁成点了点他对面的座位，然后继续翻看手中的文件。待他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笑着问道：“听说你见过李秀满社长了？” 林蔚然一脸诧异。 黄仁成挥了挥手，道：“不用紧张，昨天晚上和他吃饭的时候听他提起过一个名字。你是新人，可能不清楚在广告中选用明星我们有很大的话语权，基本上大多数广告主也只接受我们的推荐。我有时候也会去应酬这些社长，毕竟他们对广告也有需求。只是在昨天的饭桌上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构想，李秀满社长说的这个年轻人和你很像，而且也是叫林蔚然。” “对，是我。”林蔚然立刻承认道：“朝亚投资那边分配到我手里几个项目，根据年终收益我会有一定的分红，所以也就接触了这些娱乐公司。” 黄仁成沉默下来，一双眼睛瞧着林蔚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道：“不要忽略任何想法的价值，根据我和李秀满昨天的谈话，你的那个构想好像已经变成了可以实行的企划案。你要知道在商业圈里任何一个可能换取利润的构想都是没有版权的，在对方没有拿出足够的诚意前，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林蔚然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黄仁成轻笑了下，似乎是对林蔚然的态度很是满意，“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儿么？” “百分之二纯净水的合约已经签好了，我本以为是交给行政，结果客户部的宋主管说叫我直接送过来。”打开公文包，林蔚然尽量平静着把那代表他近半个月来努力的工作成功交给黄仁成。再加上林允儿那条让人心猿意马的短信，说今天是双喜临门也并无不可。…, 黄仁成眉毛轻挑，问道：“百分之二纯净水？就是半个月前我叫你放弃，腾些时间找些小广告的那个？” 没等林蔚然回答，黄仁成立刻翻看起合约的细节，末页上甲方的名字让他眼前一亮，而乙方提案，也就是新韩广告的投标策划，则更是让他兴奋起来。 “制作大概一首MV长度的视频，并开辟一个剧情相关的聊天室，这个建议是谁给你的？” “我自己想到的。”看黄仁成有些疑惑，林蔚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类似百分之二纯净水这样占有一定市场份额的品牌选择代言人一定会挑选知名度广泛的明星，这些明星有自己的粉丝群，同时也具备相当的广告价值。所以比起常用的画报、传媒宣传，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利用网络这个平台。只要再策划一些相关细节，推出类似主题的活动，效果一定会非常不错。” 再瞧向林蔚然，黄仁成难掩惊艳的眼神，他好像很不理解的问道：“你怎么就学了金融？” 林蔚然愣愣道：“我，我也不知道。” 黄仁成道：“这个视频的策划不算什么，三星广告在去年就已经推出了这种模式。但制造话题和开辟相关聊天室却完全是创新，到目前为止韩国的广告公司还从未有人这样做过。你只需要知道，你做了还从未有人做过的事。” 林蔚然眨了眨眼，还是不能理解黄仁成为何会如此兴奋。 “你还是新人，还不知道这些也正常。就当你是在写歌，而且，你写一首还未发行，就注定能够大红的好歌。”瞧林蔚然还是一副愣愣的模样，黄仁成好像看到抱着金砖，还一直当那是黄铜的傻子。 他被气的笑骂道：“滚出去，在相关活动策划上多下些功夫，拿出新策划给创作部，然后制定出相关细节。这次项目我是监督，你是主管，出了差错，你背黑锅！” 还以为黄仁成是忘了吃药的林蔚然刚走到门口，就又听他喊道：“记住，你现在不是财会，那些家伙也就是管账的，对盈利毫无用处。在广告行业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个策划为王的时代！” PS，求推荐，求收藏，求各种数据支持。谢谢！ 033 片场约会 策划为王，听黄仁成说出这话林蔚然并没有太大感触，或者是因为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不知道广告业中的名牌策划个个都被誉为点石成金，又或者是因为黄仁成和他谈话时总有惊人之语。在广告视频中嵌入聊天室的这个想法并没有让林蔚然觉得这是什么神来之笔，即便从黄仁成的表现来看那根本就是绝妙的天外飞仙。 把一个构想变成现实并非是手到擒来的容易事儿，当林蔚然前前后后把公司的各个部门都跑了个遍，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悄悄逝去。 ‘你的答复？’ 看着手机中这条最新的短信，林蔚然撒开腿跑向宋主管的办公室。好在满心焦躁的他还知道敲门，开口说话前也知道喘匀了气。 “我想请假。” 宋主管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满脸急躁的年轻人，不急不缓的问了句，“什么时候？” 林蔚然看着宋主管那树皮一般的抬头纹，只来得及鞠了一躬便跑出了门。 ‘你什么时候有三天假期？’ 林蔚然并不知道接到短信的林允儿着实小慌张了一下，事实上等待短信的时候林蔚然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冒失而自责。一直到收到回信，他才从这种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一周之后。’ 再次走进主管办公室，林蔚然脑海中翻滚着无数请假的理由，从健康问题到有亲人来韩国探访，似乎每一个都能为他争取到三天的假期。 “宋主管，我一周后大概需要请假三天，希望您能批准。”他尽量用尊敬的语气说道，毕竟是有求于人。 “你是不是刚拿到一个项目？”宋主管问道。 林蔚然被问的一愣，“对，百分之二纯净水的项目黄社长要我亲自负责。” “从策划方案到广告制作和投放要集中在半个月内进行，你觉得你有时间休假三天么？”宋主管不急不缓的问道，看这小伙子一脸诧异的模样就好像二十年前的自己，他轻了轻嗓子，第一次八卦道：“是女朋友？” “不是……”被点破心思，林蔚然下意识的否认。 “是不是我心里有数，不过最近半个月内你可能都没什么时间了。最好想个办法回去解释解释，要不然就听听我给你出的主意。”宋主管卖了个关子，就是在等着他林蔚然发问。只是这刚从财务转来不久的新人还是一脸傻愣傻愣的模样，让他连个关子都卖不下去。 宋主管顿时大感无趣，只得揭开谜底：“抓紧操作，一周时间筹备拍摄绰绰有余。类似百分之二这样的品牌没理由选择那些二线的明星，韩国一线演员和歌手，哪一个对女人没有吸引力？” 林蔚然犹如被醍醐灌顶，看他傻乐的模样宋主管也没了再陪他过家家的心思。他挥了挥手，林蔚然这就鞠躬走出办公室。看着门口，宋主管突然‘呵呵’地轻笑出声，因为在这年轻人身上，他看到了二十年前自己的影子。 …… 为什么是他？ 林允儿那颗聪明的小脑袋早已经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坐在公交车上无聊的数着站点，耳边的音乐却已经不能再帮她打发时间。第一次时见面虽然有趣，但林蔚然终究也只是个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对她来说无足轻重的角色。第二次见面时虽然惊喜，但林蔚然终究也只是个能让她感叹巧合的神奇，稍稍给她留下印象的角色。…, 只是再接下来，林蔚然成为了她时常想起的角色。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夜在公交车上，她坐在林蔚然身后，恰好能看到他脸上的那块儿乌青映在车窗上的倒影。他严肃的模样在那时就好像是影视剧中的男主角，或许是因为冲动，林允儿发出了询问，也得到了回应。 渐渐的，这个男人开始能够牵动她的更多心绪，一直到今天。 下了车，林允儿按着林蔚然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实际上在林蔚然说没时间的时候她就想收回那个约会的提议，但犹豫了大半夜，她还是没有把那个电话打出去，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说，约会的地点选择在广告拍摄现场，倒是让她感到稍许安心。 走出不远，她已经能看见那身笔挺的西服，在双休日的大街上，显得是那样鹤立鸡群。 “等很久了？”她走过去，一路上就寻思了这样一句开场白。 “没有。”林蔚然笑了，可以看出那笑容中有点紧张。其实从女人的角度来讲这男人也颇为有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成熟干练，相处下来林允儿却发现了他很多生涩的一面，姑且还能称作可爱而不是幼稚，但这笨笨的模样确实让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目光划过他胸前戴着的胸牌，林允儿突然诧异道：“制片人？” “对了。”林蔚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口袋里的胸牌拿出来擅自套在了林允儿的脖子上，“原来还以为是个挺轻松的场合，也不知道这些工作人员都怎么了，个个都如临大敌。门禁比较严格，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 林允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花费两个小时才挑选出来的碎花连衣裙，用手拿起胸牌，看到上面‘Staff’的字样，疑惑道：“助理？” 明显是看出了林允儿的疑虑，林蔚然大包大揽道：“没问题，其他方面都交给我就好。以前还不知道，就制片人这个牌子，在里面还是很管用的。” 他接着道：“我们这就过去？” 不能让谈话陷入僵局，这是林蔚然从顾寰那求教来的约会方真之一。如果女孩话不多他就要掌握主动，林蔚然向来都是个执行力不错的家伙。 林允儿步伐拘谨，跟在林蔚然身后心情复杂。这场所谓的约会绝对是冲动下的产物，会向什么方向发展也并非她能左右，有些忐忑和不安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的拍摄现场就是在这？” 这里是首尔近郊，往前走出不远就是个高架火车站，看着那边人山人海，本打算着坐火车却因为今天此站被临时租用转而做公交过来的林允儿当然惊讶。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林蔚然口中平平淡淡的广告拍摄居然是这样的大手笔。 “对。”林蔚然点了点头，“在公用交通设施拍摄还真是麻烦，光是租用这里就花了我两天时间。” “就应该花你两天时间！”林允儿毫不客气的吐着槽，看着远处的人群说道：“这是大众交通枢纽，哪里有这么容易被你租下来。” “是吗？我对这个还真不了解。”林蔚然挠了挠头，憨厚道。 瞧他一脸不似伪装的迷茫，林允儿突然想起了林蔚然那个‘个人财务助理’的身份，转而问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林蔚然含糊道：“我可不可以说是能者多劳？”…, “欲盖弥彰。”林允儿做下评语。 “其实我的成分还真是挺复杂的，既是‘个人财务助理’，也在广告公司工作。很多人都说兼职越多就越没有大出息，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他停下脚，看着跟在他身边的林允儿，诚恳道：“我不希望给你什么压力，只希望今天能让你开心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顾虑就当这是我叫你过来帮忙的，况且我的确没有助理。” 林允儿愣了下，其实对今天的约会她也是一头雾水，或许这冲动之下的产物并不能证明什么，但她却依然来了这儿。她只是一个向往着成为明星的高中学生，五年练习生生涯让她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她并不信奉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她必须承认，那次夜店冲突是她和林蔚然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当朦胧情愫转化成洪水猛兽，因为练习生身份被制肘颇多的她自然会复杂起来。 眼前的男人还在静待她的回应，她抿嘴轻笑，然后伸出手摊开在林蔚然面前，问道：“有打工费么？” “什么？”这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根据韩国工会规定，高中生打工一次性费用不得低于六万韩元。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叫我出来帮忙？” 听林允儿娓娓道来，林蔚然自然进入角色，笑道：“打工费可能没有，但管饭行么？别的不敢说，这个我绝对能做主。” 林允儿做了一个鬼脸，故作鄙夷的说了句，“小气。” 林蔚然只是‘呵呵’傻笑，并没觉得接到短信时自己的慌张举动是自作多情，初涉男女游戏的他并不是什么理论制胜的信徒，既然事情发展和顾寰给出的作战方针南辕北辙，他也乐意于丢掉书本，顺其自然。 不得不说，这样也让他舒服许多。 瞧林允儿的步伐轻松起来，似乎是心情好了不少，他喜欢看笑着的林允儿，真的不希望自己给她带来太大的压力。 “对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林蔚然转头道。 林允儿看着他，静待下文。 “对待大明星我应该是个什么态度？韩国礼节在这最让人头疼。” 的确，韩国人对地位的看重是出了名的，甚至细节到鞠躬的幅度和顺序，在公司被特别训练过的林允儿对这有相当的自信，口气中难免带上了点有我你见谁都不用怕的意味。 “你要见的是谁？” “全智贤……” 只是一个名字就让林允儿瞪大了眼睛，可是下一刻林蔚然报出的名字，却是让她连嘴巴都张大了许多。 “……赵仁成。” PS，求收藏，推荐，各种支持。 034 颠覆（1） 就算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林蔚然也知道全智贤是以一部‘我的野蛮女友’名动亚洲的大明星，想当初高中时代的林蔚然也和朋友们一样，为全智贤在片中独特的个性和清纯的样貌所倾倒。或许是因为身边没有那个氛围，林蔚然并不是追星族，但这却并不代表全智贤的加盟对他没有特殊意义。 这是他第一次成为制片人，而就是在这第一次便来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明星，不得不说，他感觉压力很大。 “全智贤和赵仁成？”林允儿呢喃了一遍这两个名字，本身就对娱乐圈有向往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个人。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确定？” “当然，听到策划人选是全智贤的时候我还很惊讶来着，不知道她这个级别的明星也会来做矿泉水广告。” “你说的这个矿泉水是什么牌子？”林允儿好奇道。 “这个我知道，是叫百分之二，很别扭的名字。”林蔚然无知道。 林允儿哭笑不得，百分之二这个牌子的纯净水在韩国超市随处可见，虽然以往并没有启用过大牌明星代言宣传，但也是个实打实凿的主流品牌。曾经参加过很多广告试镜的林允儿当然也参加过这个品牌的甄选，公司的经纪人告诉她，如果被选上了，那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明星了。 “选了你做制片人，真不知道广告主是怎么想的。”林允儿无语道。 林蔚然挠了挠头，“也是，我也是第一次当制片人，还不知道这活儿都要干什么。” “好了，好了，这话都听你说好多遍了。虽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的。”林允儿笑着道，“不过要先说一句，在韩国我倒是觉得赵仁成前辈更有人气一些。” 听林允儿口气不对，林蔚然问道：“你喜欢他？” 林允儿点头道：“对啊，韩国女人有几个不喜欢赵仁成的？” 林蔚然立刻严肃起来，用林允儿恰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我可得让你和他保持距离才好。” 林允儿使劲瞪着林蔚然，笑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林蔚然有理道：“你是我请来的助理，到了饭口我还得管你饭，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干活反倒去赵仁成身边嘘寒问暖，那我能高兴吗？” 林允儿差点毫无形象捧腹大笑，她用力拍了下林蔚然的肩膀，拿起胸前的胸牌比划道：“不带把这个当真的，难道挂上这个牌子我就是你的人了？” 话音刚落，脸皮远没有林蔚然厚的林允儿立刻有点脸红。却看到刚刚还在开玩笑的林蔚然眼神认真，虽还带着笑脸，却异样真挚。 “最起码今天是。”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男人的侵略性，但林允儿还是稍微愣了两三秒。她两颊上的绯红更胜，有些不敢做出回应。他们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站定对视，不顾拍摄场地近在咫尺。 她问道：“你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林蔚然直接拿出手机道：“早在一周之前我们就越好了。” 林允儿‘切’了一声，也不理他，转身就往片场走去，脸上还是泛起笑意。 他们走走停停，越到片场边缘人群就越是拥挤，林允儿说她喜欢赵仁成也就只是说说而已，偶然遇到或许会惊叫的扑上去，却绝对不会费尽精力的去关注他的行程，就为了能这样远远的见上一面。…, 车站入口，工作人员早已经清场完毕，两人出示了胸牌才得以入内。路上有一个小细节却引起了林允儿的注意，即便阻挡热情的粉丝已经让这些工作人员很是手忙脚乱，但看到林蔚然，这些工作人员却无一例外的九十度鞠躬，在地位分明的韩国礼节中，这就是下属见到了上级的表现。 身边的男人居然会是个‘大人物’？虽然成熟，但见识却还相对浅薄的林允儿产生了这种怀疑。她重新看向身边的男人，简单的寸头最能凸显出那种男子气，而不再总是挂着笑的表情，也多了点不怒自威的味道。 也对，制片人在整个剧组中地位仅次于导演，才想起这个细节的林允儿突然发现，她好像不太能适应林蔚然身份的转换。 “林制片！” 如果不是林蔚然停下脚，林允儿很可能不知道这是有人在叫她身边的男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小跑过来，先是鞠躬之后才道：“导演那边请您过去，还有演员们也都到了，都是听从您的安排从后面弄进来的。” “我这就过去。” 林蔚然简单了应了句就往片场的一侧走，林允儿还是反应了一下才小跑两步跟上，就是这个简单的小动作，还让那工作人员打量了几眼。 两人在片场中结伴而行，看身边没人经过，林允儿才小声道：“林制片？要是在别的地方听到了这个称呼，我还不敢相信是在说你。” 林蔚然瞧了林允儿一眼，笑道：“这就不敢相信了？前几天和那些经纪人接触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叫我林策划来着。” “是大人物？”林允儿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林蔚然耸耸肩，“是不是大人物我不知道，反正这些天他们都把我当大人物对待来着。” 林允儿还是有些不适应，只是跟林蔚然并肩走着，越接近拍摄地点，工作人员就越多，对他们鞠躬的人多了，林允儿难免有些不自在。两人再没什么闲聊的机会，互相之间也只是保持安静。 “帮我看着点他们的反应，等下告诉我。” 两人越发接近导演组，林蔚然突然小声说道。林允儿还没反应过来林蔚然叫她注意什么，就见到一个导演模样的中年男人向他们迎了过来。 “蔚然回来了？” “是，郭景仁导演。” 这中年男人叫郭景仁，在圈外名声不显，圈内却是名声极大。做为广告导演可能论单部广告投资和那些电影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在鼎盛时期郭景仁一年下来拍摄的广告总投资大约等于两部‘太极旗飘扬’。就算平均下来，每年拍摄广告的总投资也和‘实尾岛’差不了多少。这两部电影可都是投资过百亿，观影人数破千万的大制作。 因为林蔚然的嘱咐，林允儿仔细观察着郭导演的一举一动，他在走过两人身边之前就已经弯下腰，和林蔚然握手也是使用双手，更不用提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种尊重他人程度，在导演身上可是并不多见的。 “蔚然，这位是？” 注意到郭景仁在打量自己，林允儿下意识的鞠躬问候，再看那张标准的中年面孔，隐隐觉得有些面熟。 “公司的实习生，现在是我的助理，年纪小可能有点不认路，火车不停这站，找过来也就有点困难。”林蔚然抢先说道，把事情原委说的滴水不漏。…, 郭景仁‘噢’了一声，一双眼睛却又在林允儿身上停留了片刻。直到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才尴尬的咳嗽一声，转而拿起对讲机说道：“林制片到了，刚刚全小姐不是要见他吗？” 没等多久，林允儿就看见不远处有一男一女走了过来，在圈内全智贤可是她实打实凿的大前辈，公司的礼仪训练效果斐然，还没等对方走近她就忍不住想要走上前去，做足礼节。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肩膀，抬头看去，是林蔚然安抚的笑脸。 “您好，林制片，初次见面，我是全智贤。” 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允儿看到全智贤率先伸出手来，同样也是用的双手。在韩国礼节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即率先伸出手的人是想要表明自己的谦恭。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林蔚然。” 看他表情和行动都滴水不漏，如果不是知道林蔚然心里没底，林允儿险些就要觉得他经常面对这些。他全不像是第一次担任制片、心中没底的新人。 “既然大家今天要在一起合作，互相之间就别太拘束。蔚然是个很好相处的年轻人，大家就不要这么见外。” 郭景仁率先暖场，听到这话全智贤也稍稍松了口气，面前这个叫做林蔚然的策划横空出世，完全打了她和她的经纪人一个措手不及。在广告拍摄前的聚餐环节被突兀省略，弄的她今天过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这制片人相处。全智贤并不知道，原本应该明天才开始的拍摄，就因为林蔚然身边那不起眼的助理硬生生被提前了一天。 “不知道全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儿？”林蔚然率先发问。 郭景仁却插口道：“怎么一上来就谈工作？大家先熟悉一下比较好。依我看就从称呼开始，你们两个差不多大，你就叫她智贤，她就叫你蔚然，要不然弄的那么生分，对拍摄也很不利。” 郭景仁突如其来的撮合让林蔚然有些尴尬，不过他倒也干脆，直接大方的叫了一声‘智贤’，说话时毫无对待林允儿的那种生涩。 换个称呼的确是韩国人快速亲近的方法，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如果林允儿第一次见面就称呼和自己年龄相近的人某某，必定会被当总没有礼貌的人。当然，在有人撮合的条件下，这样称呼也并无不可，只是这里同样透露出一个重要的讯息，那便是此刻担任制片人的林蔚然，是片场中类似全智贤这样的明星，都要来套近乎的角色。 看着三人谈笑风生，感觉到全智贤话中某些刻意的恭维，林允儿心中那个总是老实到可爱的男人和站在他身边的林蔚然，似乎越来越远了。 PS，求推荐，求收藏。 035 颠覆（2） 娱乐圈向来是一个很注重资历和地位的圈子，这并非只单单针对艺人，对所有幕后工作者也是一样。片场的规矩就是完全服从上级指挥，并对上级表示适当的尊重，身为制片人的林蔚然论资排辈要在导演之下，但几人一番寒暄下来，郭景仁对林蔚然居然完全是一副平起平坐的态度。再说林蔚然新晋制片人的身份，郭景仁的示好说是提携也不为过。 初次见面的寒暄客套往往毫无营养，但这种合作前的交际惯例却可以表明合作各方的态度。全智贤对待林蔚然的态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谦虚的范围，即便说是谦恭也并无不可。好在林蔚然谈吐不凡，进退有据的礼节让她很是松了口气。 “哥，这林制片真的是新人？”短暂的交流结束，几人也暂时分开，正在进行拍摄前准备工作的全智贤对她身边的经纪人发出了疑惑。 “见过真人之后我感觉他也不是新人，不过在这一行里以前从没听过他，也不知道是名声不显还是默默无闻，反正智贤你就辛苦了。”年过三十的经纪人对全智贤的表现很是满意。 全智贤轻松一笑，“这倒没什么辛苦的，就是最近两三年都没这么跟制片人打过交道，还真有些不适应。” “你就克服一下，我们有必要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策划会议不用你参加是你不知道，这年轻人脑子里有东西，值得我们适当投资。” 听经纪人这种说法，全智贤心中更加好奇，目光投向片场边缘，恰好能看到林蔚然和他那助理聊天的情景，“我们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这个广告的后期活动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合作最多也就两天。而且，看长相的话他好像很普通。” 从她出道至今一直担任全智贤经纪人的中年大叔直接赏了她一个板栗，笑道：“就知道以貌取人。” “我是女人，不看脸还看什么？”全智贤玩笑道。 中年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紧接着神色一正，认真道：“跟林蔚然的关系有必要做成长远投资，你不做策划不知道，韩国广告业很久都没有新东西了。况且就连郭景仁这样不愁吃喝的广告导演都来示好，你还觉得他很普通么？” “知道了，知道了，等会我私下去把礼物给他就完了。”全智贤敷衍道，完全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模样。 中年大叔只得苦笑，也不再劝，反而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林蔚然。一番寒暄下来，接触虽然不多，但对这横空出世的新人他自问也能看出一二。这林蔚然言谈举止相当圆滑，想来也是在这行被历练了不少，只是这为人却异常低调，丝毫不像那些凭借某个策划而一鸣惊人的制片人。想到这他轻轻皱起了眉，娱乐圈毕竟是一个浮躁的圈子，为人谦和不是不好，但有时却必须具备相应的气场，这年轻人身上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但这气势却始终差了几分。 他哪里知道，初出茅庐的林蔚然只是还没体会到自己这份策划的含金量，对黄仁成口中那策划为王的圈子他知之甚少，而骨子里则更是被养成了‘数据控’，在没看到确切的数字之前，旁人的恭维和反应，不能撼动他分毫。 “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直接的示好让人心中不安啊。”林蔚然眯着眼睛，让人瞧了完全是一副精于算计的模样。…, 林允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中嘟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还真别这么说我，第一次当制作人就受到这种待遇谁都不会踏实。再说以全智贤的人气地位，全韩国能让她这么对待的制片人还有几个？”林蔚然表面平静，其实心里还有点小炫耀。 林允儿继续斜眼瞧着林蔚然，道：“还说不是炫耀？还有，你人就不能阳光点？” 被抓准心思，林蔚然只是尴尬的轻笑一声，玩笑一般的沧桑道：“不是我不想阳光，只是这世界缺少阳光。” 林允儿颇为老成的叹了口气，拿起水瓶小口喝着，口中嘀咕道：“再跟你呆长时间点，我心中也该缺少阳光了。” 林蔚然笑笑，不以为意，转而问道：“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阳光么？” 见林允儿点头，他深吸了口气，道：“刚来韩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出了宿舍别人说什么我都听不懂。有一次出门没带手机，居然走着走着就走丢了，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却过了门禁，那时候真是受不了韩国人的体罚规矩，觉着就像是被欺负了。但有什么办法？出来了我就没打算一事无成的回去，所以只能咬牙挺着。和我住一个屋的室友是个挺豪爽的人，第二天早上就丢给了我一本韩语教材，拍着胸脯对我说不用担心，跟着他学保准两个月就能学会韩语。我那时候是真感动，他是我来到韩国之后第一个帮我的人，当时我就觉得我俩一定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结果两个月后我真的学会了韩语，之后又经历了很多事儿，我们就这么一路上互相扶持着走过来，当时还觉得能一直这么走下去。结果有一天公司说我们这要裁员，最终只能留下两个，我一直都觉得一定是他和我留下来。然后你猜猜怎么着？” 林允儿缓缓摇了摇头，但此刻笑着的林蔚然，却让她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哀伤。 “裁员不是假的，看那些在一起呆了一年多的人一个个离开，那滋味还真是挺不好受的。有一天主管突然来找我，问我一份报表上的大纰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当时就傻了眼，那份报表是我核对的没错，但结尾上的数字却明显不是我算出来的。不瞒你说，我这人对数字很敏感，这么大的纰漏是绝对不会在我手里出现的。” 林蔚然叹了口气，第一次在林允儿面前带着苍凉的口吻道：“一周后事情的结果出来了，有人改了我的报表。” 他看向林允儿，脸上依旧带着笑：“喂，林允儿，别用这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真的，就是有点不那么阳光了。” 林允儿别过头，类似的故事她听过，见过，甚至也体会过。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人们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这个道理她懂，却依旧不能接受。感同身受这种事很难发生在两个人身上，但此时此刻，林允儿却能想象到林蔚然当初的感觉，真就像是被捅了一刀，前所未有的灰暗，铺天盖地的袭来。 林蔚然伸出手掌在林允儿眼前晃悠了几下，带着依旧阳光的微笑道：“怎么了？知道我不阳光，所以就不想理我了？” 林允儿打落他的手，瞅着他，恨恨道：“你这个故事是不是经常对女孩讲？” 林蔚然摇了摇头，看着那慢慢红了的眼眶，道：“没有，你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如果说过去的林蔚然只是停留在林允儿脑海里的一个名字，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一切好像都变得立体了起来。他会老实憨厚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会在旁人的恭维奉承中冷静圆滑，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多面手，看过了这么多不同的他，林允儿却觉得现在这一刻的林蔚然，才是真正的林蔚然，没有掩饰和伪装，虽然不那么阳光，却异样真挚。 她低下头，用深呼吸来平复情绪，林蔚然绅士的走到她身前，替她遮住了所有目光。 几分钟后，他用讨人厌的声音问道：“还没好么？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以为我们有点不能说的秘密了。” 林允儿狠狠刮了一眼林蔚然的后背，也不管这个眼神是不是毫无杀伤力，只是道：“看导演和全智贤前辈对你的态度，除非是你在这个广告中占有决定性地位，或者是他们想和你建立长远的关系，不然用不着这样毕恭毕敬。” 林蔚然转过身，调侃道：“刚才不是说我这样很不阳光么？” “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允儿咬牙切齿道。 林蔚然神色一正，问道：“那没来的赵仁成呢，可不可以说是他对我有意见？” 林允儿神色一暗，不得不说，赵仁成的缺席让她有点幻灭。在韩国，好的圈中前辈都要是礼仪的典范，类似这种拍摄前的交际，也是礼仪的一环。 她老实道：“可以这么说，但也可能有特殊情况。” “喂，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不客观啊！”林蔚然佯装不悦道。 被踩到尾巴的林允儿怒道：“这是因为我比你阳光！” 林蔚然哈哈大笑，没再穷追猛打的跟林允儿斗嘴，好像是默认了事实。他这反应倒让林允儿很不适应，她用戒备的目光把林蔚然浑身上下看了个通透，就好像这家伙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扑上来似地。 “林制片。”随着喊声，一个戴着耳机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赶了过来，“导演说我们这就要开拍了，演员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蔚然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再看向林允儿，只发现那双漂亮眸子里瞬间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PS，求推荐，收藏，各种数据。谢谢支持！ 036 颠覆（3） 林蔚然可算是看清了林允儿的真面目，听说开拍之后她便拉着林蔚然往片场中心走，大有你不去旁观，那我就自己去的劲头。知道那双漂亮眸子中的神采并未是为了自己而绽放，林蔚然难以掩饰心中的别扭，甚至吐槽说林允儿这就是披着歌手的外衣却长了一颗演员的心，摆明了是表里不一。没想到刚刚还乐意于跟他唇枪舌剑的林允儿这一次却丝毫不做抵抗，大有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认了的架势。 待两人走到片场边上，林允儿满面兴奋的看着场中的演员们，甚至还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副标准的粉丝模样。林蔚然向场中望去，全智贤原本束起的头发此时已经披散开来，居然隐隐有了六年之前大荧幕上那野蛮女友的影子。反观那赵仁成却是低着脑袋，口中不停的嘀咕着什么，完全没有全智贤那种一线演员在拍广告时气定神闲的范儿。 “他在干什么？”林蔚然碰了碰林允儿的肩膀，问道。 “入戏！”林允儿兴奋道，目光紧紧盯在场中赵仁成的身上。 “有这么夸张？”林蔚然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这是认真好不好？你是这个广告的制片人，可不准公私不分。” 林允儿丢过来一个白眼，没想到林蔚然很是受用。他厚着脸皮，低声呢喃：“公私不分……” 立马红了脸的林允儿继续把眼神放在片场中，林蔚然的挑逗全当没有听到。场中的助理和导演逐一离场，郭景仁回到导演席上，先是冲林蔚然的方面点头示意，然后才吩咐身边的场务前去打板。 “灯光，音效，各单位注意！‘真实的爱情’第一幕第一场，开拍！” ‘啪’，片场的整个气氛为之一振，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摄像机前的演员身上。虽然这只是一个长度不到四分钟的广告视频，但其内容却绝对不能用简单来形容。 郭景仁慢慢屏息，目光越过面前的监视器，直接放在场中的两个演员身上。这是一场吵架的戏码，也是戏剧矛盾激化的高潮，广告毕竟不是电视剧，他们没有时间让演员们充分彩排，因为拍摄场地选择在公共交通枢纽，拍摄时间也受到极大限制。全智贤和赵仁成是第一次合作，郭景仁并不对他们的默契抱以希望，但却对他们的身价有极大的信心，他双眼炯炯有神，似乎是打算好了过一把大导演的瘾。 林允儿的全神贯注让林蔚然也开始关注起场中的态势，天性使然，他的目光更多的放在了赵仁成身上。剧本中他将演艺一个大龄无业游民，和现实中的他根本南辕北辙，就在去年赵仁成凭借‘卑劣的街头’重新成为电影男主演，那也是他时隔三年之后重归影坛的全力之作，独挑大梁的他凭借本片重新凝聚人气，甚至还有问鼎韩国顶级男演员的架势。 看过资料，林蔚然对赵仁成的成绩有一定了解，想来，他实力也差不到哪去。 片场中，全智贤和赵仁成身后的摄像机慢慢推进，三机位的拍摄方式可以捕捉他身上任何一个角落。 “你说很忙？但是，去约会？”赵仁成抬起头，一张脸上就好像写了四个大字，兴师问罪。 “别太敏感。”全智贤一脸不耐。 “怎么？你感到尴尬是因为我？因为我很穷？丢人？” 赵仁成的三段式发怒表演就好像一场完美的教科书式表演，只是这时导演郭景仁却大声喊道。…, “NG！” “感觉有点不对，我们休息两分钟，再来一遍。” 林蔚然正看在兴头上，被人打断难免有些不满，但整个剧组除了他之外好像都毫无怨言，助理连忙上去给演员们补妆，郭景仁则是在和身边的收音师说些什么。 “难道是背景音太大了？”林允儿喃喃道。 “背景音？”林蔚然当然不懂。 林允儿指着另一侧的车站道：“这里是火车站，属于空旷建筑范畴，大叫的话难免会有回音，而且嘈杂的声音也很多。” 她又指向不远处底部有长杆的麦克风道：“那就是收音设备，别看那东西个子大，对声音可是很敏感的。” 瞧她好像什么都懂的模样，林蔚然忍不住调侃道：“现在你还真有点助理的样了。” “切。”林允儿小碎了一口，一双眼睛又落在不远处的赵仁成身上。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帮你要签名。”看到这一幕，林蔚然淡淡道。 林允儿立刻回过头来，却发现林蔚然那张脸上叫她看不出喜怒。本能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她还是很可惜的道：“算了吧。” “真的？”林蔚然挑起了眉毛。 经不住一而再的诱惑，林允儿巴掌大的笑脸上充满了期许。 “如果你可以的话。”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还不忘仔细观察林蔚然的脸色，就好像生怕惹恼了他似的。 只是林蔚然还没等回答，就看见一个经纪人模样的男人冲他们走了过来。轻咳一声提醒了林允儿，他再次开启了制片人模式。 “您好，我是赵仁成的经纪人。”来人表明身份，问候时自然的弯腰伸出双手。 “您好，我是林蔚然。”林蔚然和他握了握手，问候的语气说不上冷淡，不过有心人却总能听出点别的味道。 来人就是有心人，林蔚然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早已打好的腹稿这就脱口而出，“其实真不想让您误会，仁成他拍摄的时候……” 林蔚然直接生硬的打断道：“现在是拍摄中，等拍摄结束了我们再说这事儿。” 来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林蔚然神情认真，丝毫不像端端架子就放水的模样，也就脸色难看的鞠躬道别，转身离开了。 “你，生气了？”沉默了会儿，林允儿这才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看他们对我的态度，我觉得有必要确定一下自己的地位。”林蔚然换了副表情，笑容平淡，和刚刚判若两人，“我是刚进这行的新人，还不知道要做多久，有必要的话就强势一些，要不然以后会有麻烦。” “真不是公报私仇？”林允儿半信半疑，毕竟他们刚刚就说到有关赵仁成的话题。 “如果是的话，我不会让你知道。” 林蔚然目光闪烁，为这话增添了不少可信度。林允儿没在追问，只是移开目光，在小脑袋里重新定位林蔚然的形象。或许是今天林蔚然把自己颠覆了太多次，林允儿发觉自己没办法给这男人打上准确的标签，纠结半晌，只能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腹黑男。’ 几分钟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片场的重心又重新回到了演员们身上，对于这场吵架镜头的拍摄林蔚然原本没抱太大兴趣。但看到在开拍之前谈吐得体、温婉大方的全智贤居然真的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对赵仁成拍打、叫骂，他渐渐开始觉得演员或许真是一个很神奇的职业。…, 拍摄就这样进行了两个小时，吃饭时间林蔚然果真如他承诺的一样给林允儿管了饭，摄影时间长了，片场中难免会有些无聊，本来还担心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就这样在无聊中度过的林蔚然惊喜的发现，林允儿完全被两位韩国一线演员的表演摄住了心神。 “全智贤前辈拉扯赵仁成前辈的时候你看到了吗？如果没有摄像机，这完全就是吵架的情侣。” “还有，还有，赵仁成前辈最后甩掉水瓶的那个镜头，不知道你看没看过他以前的作品，完全就是颠覆形象！” 林允儿这是在抒发心中的兴奋，对演技林蔚然了解的不多，所以也就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MV的剧情真是不错，是你想出来的吗？”林允儿满是期待的问道。 林蔚然摇了摇头，老实道：“是郭景仁导演拿来的剧本，我就负责给出主题。” “什么？”林允儿瞪大眼睛。 “真实的爱情。”林蔚然道。 “为什么选这个？”林允儿更加疑惑。 林蔚然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这个问题根据广告学的角度来讲更容易引起观众共鸣，也不会说他为了这个主题整整看了三天最近两个月热播的韩剧。 他只是平淡道：“偶然想到的。” “怪不得你不一样。”林允儿喃喃道。 “什么？”林蔚然问道。 说起这个林允儿还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在女孩面前，男生们总会把自己表现的很优秀、很和善、很亲切、很成熟、很帅气。” 看林允儿比着手指一个个数着，林蔚然轻笑道：“我不是男生，是男人。” 林允儿猜测道：“男人的话也应该一样吧。” 林蔚然冲天比划了一根手指，道：“今天的主题是，真实的爱情。” 话音刚落，气氛立刻就旖旎起来，爱这个字眼儿对此时的林允儿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 “你们怎么在这？”郭景仁找了过来，看是导演林蔚然和林允儿赶紧起身。 郭景仁和蔼的笑道：“吃饭的时候本不应该打扰你们，但是林制片，片场里各处你还是要走一走，虽然到这个阶段基本上不用你忙活什么，露个面却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这种善意的忠告林蔚然向来来者不拒，只是他放下饭盒，正想带着林允儿转片场时，郭景仁却阻止了他们。 “组里的员工可能是八卦惯了，如果可以的话，林制片还是自己去的好。” 从到剧组开始，林蔚然和林允儿就寸步不离，年少有为的制片人加年少靓丽的助理，这种组合到哪都会掀起话题。林蔚然给了林允儿一个等在这的眼神，匆匆对郭景仁鞠了一躬，算是谢谢他的提醒。 林允儿听懂了郭景仁的暗示，此刻有点坐立难安，要不是郭景仁一直面色友善，她估计连对方的目光都承受不下去。 “我们好像见过？”郭景仁问道。 林允儿警惕的抬起头。 “不要紧张。”郭景仁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转而拿出随身的名片，交给林允儿道：“我下周还有一个可伶可俐洁面霜的广告面试，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末尾，他又加上一句，“当然，如果是林制片找我也行。” 037 大人物（1） 片场或许不大，但部门倒是不少，林蔚然一路走来，到哪都是问候一片，摄制组的等级制度再次凸显出来。林蔚然表面平淡，似乎是对这些人的礼貌问候习以为常，其实就在今天，他接受的九十度鞠躬说不定要比他到韩国之后见到的加起来都多。 现实就是这样，在有人勤勤恳恳以期待别人敬佩目光的时候，有的人却已经因为本身的地位而受到他人的膜拜。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这现实并没有绝了人们想上攀爬的路，虽然这路很不好走，却总有几个幸运儿能够脱颖而出。 此刻被人视作这幸运儿的林蔚然正面带和善笑容与灯光组的头头握手，转遍了大半个片场，如果说导演是片场的上帝，那制片人就是上帝的监督。林蔚然负责的工作并不是拍摄中的细节，而是从大局出发，保障拍摄的顺利进行，他掌握的财政和先期策划是决定剧组命运的命脉，如果把剧组比喻成一条大船，那林蔚然就是需要带领方向的舵手。 “您好，林制片。”见是林蔚然过来，全智贤和他的经纪人连忙起身。 “不用，不用，是我打扰了。”林蔚然连连道：“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你们休息。我主要就是想问问智贤小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对拍摄有什么意见现在也可以提出来。” “意见倒是没有，不过就是胃口有点不好。”看林蔚然笑容和善，全智贤也想让谈话的气氛更平常一些，只是工作往来还太过生硬，和她经纪人要求的长期交往相差甚远。 林蔚然顺势体贴道：“胃口不好的人还是吃点流食才好，我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一家早餐店，现在可能还会提供饮食，不如我去叫助理买一份回来。” “这倒不用，我去就好。”全智贤的中年经纪人适时插口，不由分说的拿起西装就走，为林蔚然和全智贤留出了能安静说话的私人空间。 或许是看林蔚然很好说话，待那中年经纪人走远，全智贤便走近林蔚然，擅自捻起他的领带，惊讶道：“林制片，你的领带好像脏了。” 林蔚然低头看去，只见全智贤的拇指在他领带上滑动了一下，拇指过后，果然有一小块儿新鲜油渍。搞不懂她卖什么关子的林蔚然只得后退一步，道：“应该是吃饭的时候弄上了。” 全智贤这才返身从临时化妆台上拿出一份小巧的礼品盒，笑道：“因为太匆忙，我们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只是一点心意，看来现在正好。” 礼品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小巧的领带夹，看质地应该不是便宜的那一种。林蔚然还没等拒绝，全智贤就又上前来，取出领带夹帮他戴上，那块小小的油渍就这样被遮掩了下去。 “希望您喜欢。”她推开两步，端庄笑道。 全智贤一进一退之间拿捏得当，既让人心中痒痒，又生不出任何亵渎之感。工作这几年林蔚然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处事成熟的女人，心中自然有点惊讶，反应也就慢了半拍。 见林蔚然没有回应，全智贤又道：“当然，如果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这还有单据。领带上带着污渍始终不好，这就当是我替您先垫钱买的吧。” 反应过来，看着面前滴水不漏的女人，林蔚然拿起那领带夹，笑道：“单据就不用了，至于这个，谢谢你了。”…, 如果是野蛮女友中的那个全智贤，自己过来打搅她吃饭估计早就被踹飞了吧？走出不远，林蔚然回身望着端起饭盒细嚼慢咽的全智贤，脑海中的那个‘野蛮女友’彻底淡化。他转过身，重新戴上一脸温和的笑意，口中嘀咕了一句，“人精。” 后背，全智贤也抬起头望向这边，看着林蔚然的背影，她夹起一筷子米饭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待林蔚然走出一段距离，她才露出带着点小精明的微笑，口中喃喃道：“适应的还挺快。” 在片场巡视一圈，林蔚然特别忽视了赵仁成的休息区，这个细节被看到的人无限放大，原本还在传播林蔚然和他那助理八卦的人立刻都闭了嘴。因为这位看起来很和善的制片人，好像一下子就威严起来。 休息时间刚一结束，拍摄便紧锣密鼓的展开，场地租用时间正式进入倒计时，好在剧组进度不错，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拍摄。林蔚然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此时方才松懈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担任制作人，在规定时间内没完成拍摄计划就是最大的纰漏。 只是，他又遇到了点麻烦。 “怎么了？”林蔚然小声问道，此时的他明显被身边的林允儿牵住了心神。 她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那我送你出去？”林蔚然建议道。 她摇摇头，只是说：“看完吧。” 数次试图交谈都是这个结果，林允儿回答很短，听起来好像是有心事。他们此时一起站在片场边儿上看着场中的最后拍摄，自从巡视回来，林蔚然就觉得这小丫头有些不对，而那种一看到拍摄就熊熊燃起的兴奋劲儿，也好像一下子就被人浇灭了。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试探着问道。 “不是。”林允儿只是摇头道：“是我真的有点累了。” 她扯出一个笑脸，似乎是企图告诉林蔚然自己没事儿，但那笑容中的牵强却是让林蔚然皱起了眉头，他脸色一正，严肃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帮忙。” 林允儿低下头，只是沉默，看的林蔚然干着急。 “Cut！” 郭景仁的大喊声传来，只见他站起身，在导演席上排起了手。这就好像是一个讯号，掌声立刻响起，不时还有欢呼声传来。 林蔚然跟着拍手，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没有加班，过程轻松，这本就是一个值得庆贺的事。 广告不同于电视剧，拍摄之后没有聚餐，剧组的工作人员纷纷加快行动，收拾起那些昂贵且繁杂的设备。郭景仁走了过来，全智贤和赵仁成也走了过来，林允儿抬头看了一眼，只是对林蔚然道：“我去那边等你。” 她匆匆离开，低着头，好像怕被人看到似地。 “辛苦了。”郭景仁问候先到，丝毫没有给林蔚然追过去的机会。 “我辛苦什么，是您和演员们辛苦了。”林蔚然收敛心神，看到走过来的全智贤和赵仁成，在话中加上了一个称谓。 郭景仁哈哈笑道：“是大家都辛苦，不知道林制片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儿么？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喝几杯，智贤和仁成也来。” 三人翘首以待，林蔚然的答复会确定今晚的行程，没想到这刚刚还处事圆滑的制片人，这一刻却不近人情起来。…, “抱歉，我晚上还有点私事。” 话中拒绝的意味相当浓厚，郭景仁意味深长的看了林蔚然一眼，笑着道：“没关系，今天不行还有下次，剧组那边还有点事儿，我先离开一下。” 郭景仁走了，还剩下全智贤和赵仁成，依旧抽不开身，林蔚然尽量平心静气，脸上却还是稍显端倪。 全智贤识相道：“我这边也还有点事儿，不过一周后在我会在家举行一个派对，不知道林制片能不能赏光？” “好，我一定到场。”林蔚然仓促应道。 又一人飘然离去，只剩下了欲言又止的赵仁成，这个一进片场就孤僻非常的家伙似乎此时才想起来交际，脸上带着歉意道：“真是非常抱歉林制片，我就是有点演员的毛病，拍摄时除了合作演员和导演之外不能和别人接触……” 林蔚然仓促打断道：“我知道了，这事儿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这边还有点事儿，要离开一下。” 他敷衍的安慰了一下赵仁成，然后转身就顺着林允儿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追出不远，就看到林允儿站在露台的栏杆旁，好像是在眺望的远处的夜景。这里地处市郊，所以视线极好，即便没有入夜的万家灯火，也自有一派繁荣景象。 林蔚然走了过去，站在林允儿身边，学着她倚在栏杆上，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怎么。”林允儿皱了皱鼻子，她看向身边的林蔚然，道：“我突然这样是不是让你吓了一跳？” 林蔚然老实道：“知道就好，虽然很多人告诉我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但在你这我是不猜不行啊。” 林允儿发出一阵轻笑，笑声很是好听。 她重新望向远处，轻声道：“其实我也拍过广告，但和你这个不一样，没什么制片人，只有广告主和导演。可能是因为我没经验，Cut的次数也多，试镜失败的次数也多。最近两年因为试镜，我至少落榜将近两百次。” 她声调一变，带着点林蔚然说不出的味道，“你不知道那个滋味，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我永远都不能习惯。就这样一直，一直，一直失败，但还不想放弃。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公司真的看重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资源？让我别这么一直失败下去。只是我从没问过，是不敢，也不想。” 她看向林蔚然，道：“但现在我明白了。” ‘咳’，一声咳嗽突然传来，正在静待下文的林蔚然回过头，只看到赵仁成和他经纪人两张尴尬的面孔。 这时看到他们，林蔚然怒从心起，真想喊上一句。 ‘你们，这算是阴魂不散么？！’ PS，求推荐，求收藏，求各种数据，二更马上送上。 038 大人物（2） 038大人物（2） “有什么事么？”林蔚然率先开口，语气当然不善。 “很抱歉打扰您，但有些事情我想有必要解释清楚。”赵仁成的经纪人硬着头皮说道，看林蔚然这副模样，他当然明白自己打扰了什么。 经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女孩身上，她在栏杆前侧着身，目光向这边望来，微风吹动她几许发梢，接近黄昏的阳光在她身上留下了独特的光晕。女孩脸色微红，目光中还带着疑惑，把这一切结合在一起，注定是一副动人的画卷。 “说吧，我听着呢。”林蔚然抱起双臂，一句话就打断了那经纪人的遐想。 戛然而止的思绪让经纪人重新清醒过来，现在可不是他欣赏美人的时候，“十分抱歉，仁成在拍戏的时候总是会过早进入角色，为了保持这种状态只能和有限的几个人接触，我们提前不知道您要来，所以做错的地方还请见谅。” 经纪人一席话虽然说的诚恳，却依旧不能让林蔚然满意。或许他跟赵仁成天生犯冲，不管是第一次担任制片人的林蔚然需要立威，还是对方选择来道歉的时机，无一不是撞上了林蔚然的枪口。 “事情我知道了，我们这还有工作要谈，可以给我们留点空间么？”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经纪人自然不能再厚着脸皮说个没完，赵仁成好像脸皮有点薄，一张俊俏的脸上稍微见红，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脾气。 但在经纪人的暗示下，他还是对林蔚然的方向鞠了一躬，诚恳道歉。 “林制片，对不起。” “没事，以后注意就好。” 林蔚然应声接受，不过看上去却并非那么坦然。赵仁成和自己的经纪人对视一眼，最后对林蔚然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离开。 “哥，我们有必要这样么？”刚从演员状态中解脱出来的赵仁成面含愠怒，自从去年重新担任男主演以来，可再没制片人能给他气受了。 “我都说过你几次了？一线演员甚至顶级演员不单单是做好演员就行，他们还要会做人！”经纪人明显也受了气，此时更加苦口婆心，“你总是觉得演好戏就行，其他方面你也要注意点！有了人气之后这些事儿我再不能帮你全权处理了，你一个不到场，要人家怎么想？” 赵仁成听着训斥，脸上明显有点不耐烦。 “那个林蔚然或许是刚入行的制片人，但咱们绝对不能小看他，策划会议你没去所以不知道，他拿出的广告后续提案绝对会在圈内引起轰动！如果广告效果好，他难免不会成为明星策划，到了那时候，广告主启用明星的人选肯定要受他摆布。你说，谁不想让自己的钱都花在刀刃上？如果他这个策划能在市场取得轰动效应，那他马上就会成为这个圈子里的‘大人物’！” 经纪人的话让赵仁成微微一愣，出道将近十年的他多少也了解这些内幕。但经纪人的形容却还是让他将信将疑，“大人物有这么好做么？” “好做个屁！”经纪人骂道，转而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也不知道这些事儿，和你说也没意义。你就做好你的演员，但以后拍摄前的碰头会，你必须给我到场！” 赵仁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经历韩国前后辈制度磨练了十年，他还真不至于因为林蔚然凶了他就嫉恨上对方，心里这点不爽虽然不能一笑了之，但总会随着时间淡去。…, 不过‘大人物’？赵仁成轻笑了下，想当初他在这圈子里马不停蹄的努力了七年，才勉强成为了一个‘人物’。这世界上除了艺人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职业能一夜成名吗？ 清凉的微风，渐落的夕阳，被破坏殆尽的谈话气氛，互相之间不知道如何自处的一男一女。面对着剧组繁忙的景象，林蔚然和林允儿把越发绚丽的街景留在了背后，就好像暂时走出了童话一般。 “看他们的样子，你应该是个大人物。”沉默半晌，林允儿轻轻笑道。 林蔚然郁闷的接口道：“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为大人物的大人物。” 这话有些拗口，林允儿却听得懂，她看向林蔚然，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他们对你的态度已经不是友善，而是带着点敬畏了。” 闻言，林蔚然突然想起了黄仁成对他那个策划的形容，说是要他当这份策划是一首刚写出来就知道注定会大红的好歌。他不知道黄仁成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的信心，在看到具体数字之前，这份策划在别人口中的含金量他都以吹捧视之。 反正，时间能证明一切。 不再去想工作，林蔚然决定好好针对一下身边的林允儿。他回想着影视剧中主人公的样子，尽量随意的道：“一会一起去吃饭？” 林允儿摇了摇头，道：“我这就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林蔚然仍不死心。 林允儿看着他，依旧轻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做巴士就好。” 这就算是结束了？看过的影视剧没有这样的情节，因为没有林允儿这么不配合的女主角。 林蔚然搜肠刮肚，却依旧不知道要如何挽回‘颓势’。 林允儿就站在他身边，也不说离开，好像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店，一起去试试吧。” “不用，我回去就是要吃饭的。” “那我送你去巴士站吧。” “这样太麻烦你了，我不好意思。” 看林允儿忍俊不禁的脸色，林蔚然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问道：“是不是无论我怎么死缠烂打你都不会同意？” “这要看你的诚意了。”林允儿移开目光，好像被说中似地。 “那好，我想问你，明天那你还会出来跟我约会么？”林蔚然目光真挚，直接动用了杀手锏，“我们可是说好的，约会三天。” “喂，我只是说让你抽出三天，然后是我们约会吧。”林允儿不满道。 林蔚然转过身，重新望着站外的街景，厚颜无耻道：“我不管，为了你我去请假的时候可是被主管训了个够呛，结果还只争取到了一天时间。” “明天真的不行。”林允儿跟着转过身，说道。 “那后天呢？” 林允儿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的林蔚然。如果他还是那个在她面前憨厚老实的那个男人，或许他会一口应承下来。但现在不行，林蔚然是个有影响力的大人物，如果她按照计划行事，未免太自私了些不说，弄不好还会带来麻烦。 “看来我的魅力还是有点不足。”林蔚然自嘲着，决定不再给这个女孩压力。 “这和魅力没关系。”林允儿从口袋中掏出那张郭景仁的名片，放在手中，盯着它喃喃道：“我现在明白了，有些渠道好像真的可以让我更接近那些机会。”…, 林蔚然看着林允儿手中的名片，略一皱眉，问道：“什么渠道？” “你。” “我？” 林允儿转过头，注视着林蔚然，“就在你去巡场的时候，郭景仁导演过来给了我这个，还说一周后有一场面试，是一个广告征集模特，他还说如果是你亲自和他说更好，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么？” 那双清澈的眸子让林蔚然沉默着，郭景仁的潜在讯息不言而喻，只要他开口，这个广告的角色就注定会是林允儿的。 “他说我有点面熟，其实我以前参加过郭景仁导演举办的试镜。我去了，没选上，本以为他不会记得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我是谁。” 她低下头，重新看着手上的名片，“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企图，我也不知道这试镜我到底应不应该去，只是我很不舒服，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下一刻，她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但现在我明白了，五年，两百次试镜，练习上学的同时去演员训练班补课，这一切都比不上我认识你。” 她低声问道：“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是让你去和郭景仁导演商量，还是应该跟你约会，然后自己去一周后试镜？又或者，今天之后就再不见你？” 听她道出原委，林蔚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下来，互相都有自己的心事，剧组的整理工作很快完成，就地解散的工作人员撤出站点，没人再来打扰他们。乘客重新涌入火车站，整整十个小时的拍摄封锁让他们颇有怨言，不时有人从他们身后经过，却也没注意到这一男一女在这里站了多久。 黄昏过去，天边慢慢被渲染成一层孔雀蓝，有情侣在他们身边指着远处的天空惊叹，而两人之间却依旧只有安静。 ‘刷’，是名片被撕碎的声音，林蔚然看着林允儿把郭景仁的名片一点点撕碎，然后丢顺着栏杆丢了下去。 她转过头，对上林蔚然的眼睛，问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很没公德心？” 瞧林蔚然一脸疑惑和忐忑，她笑着道：“明天真的不行，我家里人要带我出去一天，不过后天可以。” 看林蔚然还是不懂，她嗔怪道：“喂，非要我把话说明白？我会和你约会，但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林蔚然眨了眨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涌进心里。 她秀眉微蹙，催促着问道：“你不想说点什么？” 林蔚然挠了挠鼻子，老实说出心中所想，“我还是想今天请你吃饭。” “喂，可不准得寸进尺！”林允儿故作凶悍状，甚至在林蔚然肩上狠狠推了一下，却依旧不能掩盖她脸上的笑。 039 冬日热阳 039冬日热阳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此时已是傍晚，看着面带微笑的林蔚然，林允儿拒绝了对方送她回家的要求。她一个人上了公交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那个目不转睛的男人。 这视线虽不炙热，却也依旧让她脸红，随着巴士缓缓启动，林蔚然举起手来挥了挥。看到这一幕，林允儿也举起手，车窗内外的一男一女就此结束了一天的约会。 过程并不平淡，结局却是循规蹈矩，如果林蔚然再努力一些，说不定林允儿就心软同意了他要送自己回家的要求。今天见到了他并不寻常的一面，林允儿还有点不能适应他在自己面前的多变，面对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她永远无法预知他的下一步，相处起来难免会不安和忐忑，就好像前一刻还人畜无害的小男孩，突然变成了充满雄性气息的成年男子。 打开因为片场规矩而关上的手机，只有一条短信涌入，内容平淡却看的林允儿轻笑出声。她拨打回去，刚一接通就抱怨起来。 “小贤，还是你有良心，不像那帮人都不知道去哪疯了！” “短信是群发的，不是姐姐你说放假期间也要保持联系的吗？”电话那头的徐贤一如既往，这话内容虽然刻板，但语气却还带着稚嫩。 “不说这个，跟姐姐好好说说，你今天都干什么了？”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以姐姐自居的林允儿神情骄傲，就好像平日里她有多照顾这个妹妹似地。 “去了趟书店，然后去了市中心的公共图书馆。下午看了场电影，然后在明洞那边的百货商场逛了逛。” 听到徐贤的这种回答，林允儿突然不满道：“喂，做最后三天普通人，你怎么就去这些地方？” “这些地方不对吗？出道之后再想一个人逛街，估计就不可能了吧？”徐贤条理清晰的反问。 林允儿靠在椅子上，望向窗外慢慢五光十色的街景，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多少也要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对我来说这些很有意义，姐姐今天又做了什么？” ‘死小孩’，林允儿腹诽着，和徐贤交谈并期待她像自己一样思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她紧接着敷衍道：“我这也没什么。对了，明天你去做什么？” “父母要带我出去，晚上应该是听音乐会，然后家里人一起找个地方吃晚餐，庆祝我正式出道。”徐贤慢条斯理道。 林允儿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事实上明天她的行程也是一样，训练五年终于能够出道的女儿省去了家里的一块儿心病，父亲自然有理由带着她到亲戚那去炫耀一下，晚上当然是家庭时光，因为这五年来没有家庭的支持，林允儿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平淡而又温馨，跟今天的新鲜和刺激大相径庭。 徐贤突然敏锐的问道：“姐姐是有事情想跟我说？” “没有。”林允儿几乎是立刻否认道：“只是这几天有点特殊，可能我会特别的多愁善感吧。” “保持平常心就好，我们都训练了这么久，没事儿的。” 徐贤的安慰话也是有理有据，林允儿无可奈何的轻笑了一下。这孩子中正有余，圆滑却不足，说是乖乖女并不完全贴切，毕竟她的性格可一点都不逆来顺受。 林允儿笑道：“我知道了，谢谢。”…, “如果姐姐有事情想跟我说的话，我完全可以听过就忘掉。”徐贤突然贴心道。 林允儿犹豫起来，她收回目光，瞧着自己膝盖上那块印着碎花的布料。为了今天她特别找出了这件裙子，虽然这不是她认为最漂亮的，却是她觉得最合适的。她还从没为一个男人去取舍自己的穿着，也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说那么多自己的故事。 她突然道:“小贤，帮我个忙，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但不要挂掉。” 话筒那边传来淡淡的一声好，紧接着是有人走动的声音，几秒钟后，听筒里一片寂静。 林允儿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窗外的各色灯光轮流印在她的脸上，走马观花一般，却没有一个停留。 “对不起。” 半晌，她喃喃道。 …… 阳光明媚，是这个夏季里最好的一天。 林蔚然依旧是一身西服革履，拿着报纸站在太阳底下着实引人注目。他脚下放着一捧鲜花，为了这些在骄阳下别样艳丽的香雪兰，他可是足足在花店徘徊了一个小时。 手中报纸的版面依旧是让他赏心悦目的财经版，除去那些不靠谱的股市预测和行情分析，单纯的数字搏杀更能引起林蔚然的兴趣。哪怕今天有一位知名财经分析师受邀专门在报纸做了访问，那些让人云里雾里的只言片语依旧叫他嗤之以鼻。 没了过往忽略娱乐版的习惯，瞧着那上面各色的八卦新闻，林蔚然瞬间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暂且不提这里没有数字，单单是这些不靠谱的猜想和消息来源就让林蔚然皱起了眉头。如果说还有神通广大者能通过财经版中的只言片语获取可靠消息，那能通过娱乐版分析出靠谱讯息的人绝对都是先知。 林蔚然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往下读，或许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密密麻麻的废话中他终于看到了一些有用的数字，报导标题为‘SuperJunior影片制作费曝光’，前段时间李秀满亲口对他说S.M不会在同一时期开启两个高风险投资项目，这部其旗下‘SuperJunior’主演的‘花样男子恐怖事件’总投资虽然仅为九亿韩元，不到正常韩国电影投资额度的二分之一，但这种冒险举动却依旧让林蔚然在心底骂娘。商人们信口雌黄是通病，为了保证投资者的信任，造假报表，隐瞒亏损的事迹屡见不鲜，在前段时间提交的管理报告中林蔚然并没有针对S.M进军电影制作业的行动进行分析，仅因为这一点，报告的含金量就会被确认为零。耗时一个月的调查工作就此落得个吃力不讨好，这样林蔚然怎么能淡然处之？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问我就好。” 一个声音传来，林允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林蔚然身边，她看着那则新闻继续道：“我们组里还有人客串了这电影呢，估计会出镜。” “你觉得这部电影能赚钱吗？”省去问候，林蔚然直接问道。 林允儿为难的撇了撇嘴，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又不了解这些。” “如果知道的话还请你不要瞒着我，毕竟我也是你们公司的投资人。”瞧林允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林蔚然连忙解释道：“不是那种直接投资，是帮别人管理股份，就像是图书管理员？” “你成分还真复杂。”林允儿上下打量着林蔚然，对于这个总能带来惊喜的家伙，她多少也有了点免疫力。…, 林蔚然厚颜道：“就算是复杂吧，不过你可以相信我为人很单纯。” 林允儿‘切’了一声，还是决定给林蔚然点消息，“这电影我还没看过，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听说是搞笑类型，主要面对的群体是粉丝。想要大赚特赚估计是不可能，但以前辈们的人气，亏本倒不至于。” 林蔚然不至于木头到无药可救的程度，林允儿能和他说这些，就证明他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他弯下腰，拿起那捧挑选了一个多小时的香雪兰，道：“就当是谢礼，这个送给你。” 林允儿接过花束，香味扑鼻，却没有应声道谢，反而是皱着眉头道：“送给我的东西你就放地上？” 林蔚然傻了眼，以他那稚嫩的经验当然搞不懂林允儿这是佯装嗔怪还是真的生了气。挠了挠头，也只得认命的被对方玩弄在鼓掌之间。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不理他的道歉，林允儿伸出手，道：“礼物。” 林蔚然疑惑的瞪大了眼。 林允儿佯装不耐烦道：“约会连礼物都没有么？” “呃……” 林蔚然显然没了主意，站在太阳低下半个都没出汗的体制居然在此时出了汗。瞧他手足无措，又回到那种傻愣傻愣的模样，林允儿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她直接牵住林蔚然的手，脸上带笑，却语带嗔怒道：“礼物没有，牵手总会吧？” 她的手柔弱无骨，林蔚然握住的力道不敢大了，怕她反感，却也不敢小了，同样是怕她反感。不在片场的他一时间又没了主意，跟顾寰那取来的真经此时还没有他借来的信用卡来的实在。 等于是被林允儿牵着，走出一段距离林蔚然却还是没有开口，他是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该捅的窗户纸都已经捅破，接下来的可不是演习。 他腋下夹着报纸，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卡片，道：“这个是我昨天要来的，想今天送给你。” 林允儿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张赵仁成的限量明星卡，上面不仅仅有亲密签名，还有指名道姓的寄语。她抬起头，惊讶中带着疑惑道：“刚才怎么不给我？” 林蔚然老实道：“惊喜就是惊喜。” 眼前的她穿着白色长开衫，内搭拼接印花连衣裙，看上去甜蜜可爱，清纯动人。她牵着自己的手，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微笑，就好像冬日的热阳那般和煦。 040 最好的一天 这是这个夏季最好的一天，明洞街头向来十分热闹，一路望去大多是互相挽着手臂的情侣。林允儿手捧着那束香雪兰，右手挽着身边男人的胳膊，全无昨天的羞涩模样。 嗅着不知道是花还是身旁女孩的香味，林蔚然心中有些小小的骄傲。或许距离顾寰口中的修成正果还相差甚远，但此时的他却非常满足。手中的报纸早就被丢在身后很远处的一个垃圾箱内，在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不解风情的还想着什么工作。 林允儿不像是一个豆蔻年华的高中女孩，和她相处时林蔚然经常会忘了她的年纪。在她面前林蔚然不善言辞，说他傻愣都是不大不小的抬举，但林允儿却每次都能很好的接上话茬，只是稍稍占据主动让谈话继续下去，之后便会再次交出主导权给林蔚然，一次又一次，从没嫌弃过他这笨嘴笨舌的模样。 就这样边走边聊了几十分钟，她从未抱怨太阳太大，也并没有叫着要去哪休息一下，就好像等着林蔚然引导她一样。 “前面有家冷饮厅，我们去坐坐？”林蔚然终于开口道，为了选择这个地方他昨天还亲自过来踩点。 林允儿反问道：“你有计划？” 被说中的林蔚然一愣，看着她眼中的狡黠，老实道：“恩，的确有计划。” “说说看。”林允儿停下脚，侧过头，翘首以待。 “前面那家冷饮厅气氛不错，安静又不显冷清，是个难得的好地方。在那边坐一会儿之后就是中午，我预约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了韩食，距离也不远，只有两分钟的路程。然后就是去公园，出了餐厅不远就有地铁站，那时候人应该不多，所以不用担心拥挤。再接下来或许是看电影，或许是吃晚餐，最后是送你回家。”林蔚然如数家珍，不能别出心裁就中规中矩，为了今天的行程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林允儿突然问道：“你该不会是送我回家的时候在哪个路灯下接吻都算计好了吧？” 林蔚然这次是真愣了，看着面前突然有点泼辣起来的林允儿，如果不是她脸上飞起两朵红霞，林蔚然还真的不敢认。他尴尬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狡辩。”林允儿不信任道,“给了你一天时间准备，估计有人给你出主意了吧？” 林蔚然被说的心中一惊，因为顾寰不单单是给他出了主意，说是战略部署也不为过。除去最后一环往往和酒店挂钩，林蔚然必须承认顾寰的计划更缜密，也更浪漫。他承认道：“是有人给我出了主意，但我觉得经过昨天那件事儿，我们还是慢慢来比较好，因为我真的不想吓到你。” 她红着脸狐疑道：“真的？” 林蔚然点了点头，前天发生的一切把他在林允儿心中的形象完全颠覆，面对一个不再人畜无害的男人，这种防备心理完全可以理解。 “那就好。”林允儿喃喃道，她心中已经画好了一条界线，决定就站在这条线的边儿上，享受她身为普通人的最后一天。不后退一步，同样不能前进一步，她不想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同样也不能。 “我们还去么？”林蔚然问道。 林允儿点了点头，任由男人带着她迈开了步子。别人绝对不会理解她此时的复杂心思，早晨起来就开始的心理建设已经隐隐出现了动摇的趋势。…, 有些东西控制不住，也永远不能被理性所束缚。 林蔚然果然做了功课，走进冷饮厅之后就能感觉到，他选好了位置，选好了两人吃的东西，甚至还准备好了谈论的话题。他无微不至，让林允儿隐隐感觉到在保龄球场中的认真性子。其实，她是不想林蔚然如此认真的。 “为什么是我？”她突然问道，和刚刚谈论的话题南辕北辙。 “什么？”林蔚然眨了眨眼。 “来韩国这么长时间，你遇到的女孩也应该不少，为什么是我？”这是一个女孩都想知道的答案，但对林允儿来说这却并非是暧昧男女甜言蜜语的开场白。 估计是感觉到了她的认真，林蔚然神情诚恳的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的人，也不能清楚的理顺这些感情上的事儿。但我可以确定一点，你是我来到韩国之后第一个帮了我的女孩，我说的不是那次‘考试’，而是我们的谎话被戳穿的时候，你决定一力承担所有的责任。” 林蔚然面现微笑，似乎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笑中带着点温馨的味道，“当时我就想，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吧？但凡是正常女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期待男人承担一切吧？但你没有，你觉得那是你的问题，所以要保护我。那次分开之后我其实没想着能再见到你，但又见到了，我就动心了。” “你那时就想追我？”林允儿恍惚道。 林蔚然打趣道：“那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 “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林允儿反应过来，好像慌了神，居然这么丢出一句。 林蔚然明显感觉到不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有。”林允儿几乎是本能的否认道。 “那就好。”林蔚然终结了这个话题，决定不再追究。 破坏了气氛，两人的谈话也没在进行下去，林允儿提议去吃午餐，想要换个气氛，却没想到到了餐桌上看到了熟悉的一幕，他们第一次遇见时是在广场酒店，她点了一份韩式套餐，如今桌上的一样不差。 她心情复杂的道：“你还记得？” 似乎是早已预料，林蔚然笑道：“我记忆力还算不错，但也只记住了几样，在网上查了一下，就什么都出来了。” 他为这次约会花了多少心思，林允儿都能感觉的到。动了筷子，饭却咽不下去，好像如鲠在喉。 “味道不对？”林蔚然显然注意着她的不对劲。 “不是，可能是胃口不好。”林允儿撒了个谎，演技发动，扯出一个没有破绽的笑脸。 “胃口不好就别吃米饭，我去给你叫份粥。”林蔚然直接起身，不容林允儿拒绝，他亲自到服务远处，指着这边的席位，仔细叮咛着。 情绪翻涌，林允儿紧忙起身，跑到卫生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隔间里。 “谢谢。”餐厅内，林蔚然对把粥上桌的服务员道谢道。 他面前是个空位置，看到林允儿从座位上起身，他并没有追过去嘘寒问暖。身在韩国，几年下来不说是世事洞明，林蔚然也自认有几分眼光，一个情绪翻涌的女孩坐在他面前硬撑着，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对不起，我好像扫了兴。” 看林允儿重新坐在他对面，本就不施粉黛的一张脸看来应该是洗过。林蔚然建议道：“如果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今天是约会。”她笑着道，笑容中多少有点牵强。 两人安静的吃完了饭，气氛有点微妙，上了地铁，他们之间的话少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沉默着。汉江公园是个老套的约会地点，林蔚然那让人叫绝的策划天赋似乎并没有在这次约会中体现。 “这花叫什么？”林允儿问道，凑近花束轻嗅了两下。 “听花店的人说是叫香雪兰。”林蔚然回答道。 “花语呢？”林允儿好奇道。 林蔚然摇了摇头，道：“我不太了解这些，只知道‘勿忘我’。” 见林允儿神情一暗，他接着道：“我大学的时候曾经谈过一次恋爱，那时候的我比现在还笨，我好像天生就不招女孩喜欢，篮球打的不错，成绩也不算太差，但就是从来都没收到过情书。她是图书管理员，我是几乎每天有几个小时泡在图书馆的学生，所以我们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一对，没有表白，也没有谁追谁，就那么顺其自然。大学毕业之前我觉得我和她能一直这么下去，结果却不尽人意。平淡相处的日子她可能烦了，或许是她想要的激情我不能给她，我们的分手和我们的开始一样，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只是很平淡的就结束了。” “我能坐下听这个故事么？” “好啊。这本来也不算什么故事。” 他们到路边的长凳上坐下，不远处也有和他们一样成双成对的情侣，因为那些记忆太过遥远，林蔚然回忆了一下才道：“其实毕业那年她就跟我商量，说要出国留学。不怕你笑话，我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太好，所以上的大学只能算是二流。她说就这么毕业的话等于把一辈子都绑在了一个只能仰望别人的高度上，所以她要去留学，还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去。” 见林蔚然停顿，林允儿问道：“然后呢？” “我没去，各种原因。” 林允儿心中一痛，道：“哥，我能躺你腿上么？” 这是林允儿在今天第一次使用这个称谓来称呼林蔚然，见他点了点头，林允儿顺势躺在椅子上。她把头枕在林蔚然的腿上，背对着他看向不远处的一颗法国梧桐，问道：“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林蔚然只是沉默，似乎是默认下来。 “我刚进公司的第一年，因为怕辛苦跑回家过，我爸很反对我做练习生，但那次却亲自把我送了回去，和我说既然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儿，就绝对不能轻易放弃。因为我还是小学生，那年冬天我爸一直中午来学校接我，把我送到公司之后才回去上班。因为天黑的早，每次他都会提前来接我，公司门口的停车位不够，他就把车停远一点，然后站在公司门口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直到第二年我坚持自己到公司训练、自己回家为止，我爸每天都会风雨无阻的来接我。上了初中之后怕训练影响我的学习，姐姐在备考大学的那段时间也一直都在帮我补习功课，每天都会到很晚。有一次我得了感冒，坚持训练会很辛苦，但因为月末考核，我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那次考核上我拖了组里的后退，刚一下台我就哭了，甚至想着算了吧，这么辛苦不值得。但谁知道，那次我们得了最高分……” 林允儿悉数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即便声音渐渐梗咽也没有停止。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这五年的时光在三言两语间又怎么能说的完？…, “……前些天，公司通知我们，说我们要出道了。”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继续了下去，“蔚然哥，你说我们能做朋友么？” 林蔚然的反应超出了她原有的设想。 “可以。”他痛快的答应道。 林允儿转过头，向上望着林蔚然的下巴，失声问道：“真的？” “当然。”林蔚然耸肩道：“你觉得我是应该向你大吼大叫还是应该跟悲情剧男主角那样暗自神伤，或者是干脆和你一起上演一场催泪大戏？” 他看着林允儿那双微微红肿的漂亮眸子，道：“中国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林允儿看着眼带笑意的林蔚然，不敢相信。 “我不是一个会讨女孩喜欢的人，但我多少也比你年纪大些。相信我，我能承受的东西要比你想象的多的多。”他笑道：“其实我考虑过了，你要出道，也必须出道，没理由让你为了我放弃五年的努力。那不是爱情的证明，是我自私。” 他自信道：“我们两个都需要时间，两年或者是三年，我们都要在自己的位置上更进一步，或者几步，到时候在确定也不迟。” 林蔚然的话已经远远脱离了安慰的范畴，现在的情形也完全超出了林允儿的预计。她原本打算在普通人的最后一天跟林蔚然一起度过，然后为他们之间的暧昧做一个了解。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非但没有了解，好像还拥有了一个口头上的约定。 这不是她预测的结局，却是她喜欢的结局。 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林蔚然，一直到他微笑着道：“你再这么看着我，那我就要吻你了。” 林允儿立刻红了脸，她侧过头，瞪大了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那颗法国梧桐，满脸的惶恐。她甚至忘了还枕在林蔚然的腿上，从脸颊到耳根处红彤彤的一片。慢慢的，她鼻腔间好像又萦绕器香雪兰的花香，此时的林允儿觉得，今天，是她做为普通人最好的一天。 041 成果校验（1） PS，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需求各项数据支持，请大家给力啊！ 送了林允儿回家，林蔚然就回到宿舍，进了门，他走到窗前，少有的向远处眺望起来。 这是一桩将近二十层的高层建筑，宿舍位于十六层，虽不是顶点，却难得视野极好，天色刚刚擦黑，脚下的首尔就已经忍不住张灯结彩，望过去全是一派五光十色的繁荣景象，自从两年多以前来到这里，这座城市就一直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绚丽多姿，时至今日，这副景色从未变过，改变的只有站在这里偷偷俯视这座城市的林蔚然，两年来他站在这里的次数凑不够十根手指，但每一次却都有不同的心境。 不知道站了多久，感觉到身后有人轻手轻脚的摸过来，林蔚然快速转身，正好抓到已经张开双手的顾寰。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子性取向正常，有几次被他玩了‘猜猜我是谁’的林蔚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他饱以老拳。 “喂，你多大了？”他皱眉问道。 顾寰依旧拿出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道：“这不是此地风景独好，我想和你一起欣赏嘛。再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五音不全的一首‘好日子’被他哼唱出来，不知道那远在国内已经担任团长的娘们听到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枪就就把他毙了。 林蔚然捂着耳朵，道：“我说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顾寰鲜有听话的时候，此时却乖乖的住了嘴，他一双桃花眼盯着林蔚然浑身上下不停的打量，许久才面色肃然来了一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林蔚然摇摇头，一边走向沙发一边道：“没事儿，就是听了你的‘好日子’，让我联系到国内的野兽派歌唱家。” “不对，你有事儿瞒着我。”顾寰直接戳穿道，眯着眼睛装起了成人版的柯南，“这两年我也算摸准你一些脉门了，如果你心情好，我唱歌的话你绝对会笑。但看你现在这样，应该是约会不顺利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背面，威逼利诱道：“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至少会烦你一个月，食不知味寝不能安的滋味不好受，所以你还是招了吧。” “除了晚上没看电影，计划都顺利执行，我实在是没什么可招的。”林蔚然一挑眉头，道：“再说，你让我食不知味寝不能安，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寰啧啧道：“呦，火气不小啊。好，今天开始没我睡的就没你睡的，没我吃的就没你吃的，看咱谁能熬过谁！” 要说这钝刀割肉，没人能和顾寰比拼耐性，这家伙从来都很喜欢拉着别人一块儿受罪，既痛苦了自己也痛苦了别人。林蔚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轻笑出声，问道：“如果你睡过的那帮女人知道你私下是这个模样，你说她们还会跟你睡么？” “当然，他们指不定还要会尖叫呢。告诉你，我也就来韩国晚了点，要是高中的时候过来，那个什么东方神起、SS501的都完全不值一提，这帮小伙子真是太嫩了点。”真别说，顾寰收拾打扮一下可不单单只是个帅小伙，如若不然，他也招惹不到那么多狂蜂浪蝶。 见林蔚然终于忍俊不禁，顾寰奸笑道：“舒服了？那多少要给点演出费吧。嫖完不给钱这事儿只有上辈子是太监的才干，多少你也得告诉我点。”…, “你有空真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林蔚然笑骂道。 身在异国他乡的同胞之情并不是说说而已，有一次顾寰大半夜回来闹出的动静不小，林蔚然开灯一看才发现这小子脸上带着块儿乌青，他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问了顾寰一句，‘你忍了？’。这是在减员事件结束后两人关系亲密的最大契机，虽然当晚没在Club找到那帮打了顾寰的家伙，但顾寰却把这事儿默默记在心里。他是真的没想到，一年多来跟他并没有太多交集的林蔚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从那以后，两人渐渐互相扶持，一步步走到今天。 听林蔚然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顾寰立刻就拍案而起，仗义道：“走，跟那丫头没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她不肯有人肯，哥这就带你破处去！” 林蔚然笑骂道：“你就是欠收拾！” “是她欠收拾！咱们俩这大好青年一看就知道是百分百的潜力股，她没那眼光咱找有眼光的去。我这就带你去见我那帮哥们，太妖艳的咱不要，怎么说我也给你介绍一符合你口味的！”顾寰信誓旦旦的说着，就好像把一帮女人都揣在兜里，想用拿出来就行。 被顾寰这么一闹，林蔚然真的开心不少，他摇头道：“你那些都是狐朋狗友，我可不和你们搀和。这事儿我跟你也就是一说，我思想觉悟高，再等两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这是在耽误你的大好青春啊！”顾寰做惋惜状，还没几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这些是不是你小子设计好的？” “我设计什么？”林蔚然问道。 “这你这小子要是跟她偶遇，说没主意我信。但是她给了你足足一天的准备时间，你也知道她是要当明星的……”顾寰眯着眼睛，下文没说出来。 林蔚然呵呵轻笑，站起身，摆手道：“时间晚了，睡觉！” 顾寰的目光一直放在林蔚然身上，直到他回了房间方才收回来。顾寰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半晌，前思后想之后，才慢慢嘀咕道：“恩，都是设计好的。” …… 第二天一早林蔚然接到了林允儿发来的短信，说是要去参加最后的集训，需要与世隔绝一个月，林蔚然不知道这集训是什么，想来估计也就跟韩国人刚入职时的团结大会差不多。这是不少韩国大公司的传统，据说是衍生于人性化管理，讲的是想要职员好好工作，除了可期的前景之外，还要提供良好的环境。 林蔚然的回答依旧无趣，具体内容就是要林允儿注意身体，昨天的约会并没有让他们在表面上推进进度，但内在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他们却又都说不清楚。 这是一个纠结却又让人奋发的现状，来到首尔两年，林蔚然看到的大都是迷雾重重的前路，现在有一条道路在他面前逐渐明朗，那就是黄仁成口中，所谓策划为王的圈子。 几天下来林蔚然都在忙着广告策划的具体实行，在广告视频后衔接聊天室是个复杂又不轻松的麻烦事儿，联系网络供应商，和创作部的软件高手协调，到设计人员手中拿到相关图样，还要督促广告视频的剪辑整理，甚至是为了广告渠道和相关网站接洽，林蔚然亲力亲为，力求做到最好。 这天下午，新韩广告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以金表男人为首的百分之二纯净水营销团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上的林蔚然。连续熬了三四天，林蔚然的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是有那种加料咖啡撑着，说不定只要让他屁股沾上了椅子就会睡过去。…, 各个部门的加班加点让这份广告案在最短时间内变成了实物，正如此时坐在会议室中的黄仁成所说，在这个圈子里永远都没有版权一说，就在此刻，说不定哪个广告公司也在加班加点的制作和新韩广告相同的企划案，凡事只有第一才有意义，从原创者变成跟风者这种事儿，林蔚然想想都觉得郁闷。 会议室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背后的小型屏幕上正映着一份林蔚然加班加点赶出来的PPT，制作这东西他可是完全新手，难免粗制滥造。 “咳，我们这就开始。”他清了清嗓子，站在讲台上对办公室内的所有人行礼，一个策划再超前也需要很多工作人员的鼎力支持，这些天加班下来，林蔚然深刻体会到了团结的力量。 “据资料显示，百分之二纯净水的市场占有率是百分之六十三，作为韩国第一大纯净水品牌，剩余的市场份额几乎都被小品牌瓜分殆尽，可以说百分之二纯净水在韩国国内没有足够分量的竞争对手，销售业绩也趋于稳定。所以我提出的方案是，为了侵占其他试产份额，让消费者在购买纯净水时更多的选择百分之二，我们需要加深百分之二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印象，使得这个牌子借助明星和话题，能够更加影响消费者的潜意识心理，以拓展其余品牌占据的市场份额……” 报表、图形、数据，让林蔚然赏心悦目的东西在他用激光笔指点的小荧幕上欢聚一堂，为一些成天跟数字和客户打交道的人讲明白所谓的广告理念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好在林蔚然的讲解有理有据，用词简练，好不浮夸，一屋子的人也就这样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刚刚剪辑完成的四分钟视频播放完毕，在产的人没谁去关注全智贤和赵仁成的演技。在末尾，林蔚然停止视频播放，用激光笔点着视频中的一个连接道：“这就是本次策划的重头戏，无论是网络供应商，还是视频首播渠道我们都已经联系完毕，并签署了相关合同。只要观看者看完了这个视频，这个连接就会自动生效，只需要点击便会进入一个相应的聊天室。” 林蔚然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一个类似MSN办公室群的聊天窗口就这样浮现在了小荧幕上，“这是一个即时的交流平台，根据我们给出的主题‘真实的爱情’，首批观众将会在这里和其他人交流。每个聊天群的上线是五十人，到了这个数字，下一批点击的观众就会自动进入另一个聊天室，在初期我们在每个聊天室都会安排一名到两名工作人员，主要负责激起谈话气氛。” PPT播放完了，会议室的灯光慢慢亮起，一屋子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他们有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策划，有的则是早已谙熟于心。 林蔚然忐忑的站在讲台上，这个所谓策划为王的圈子，正首次校验他的成果。 半晌，金表男人和他身边的营销部长交流完毕，面带微笑，当着所有的人道：“林蔚然，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042 成果校验（2） 042成果校验（2） 策划，俗称点子，每个都犹如呱呱坠地的婴儿。将其包装成可行的企划案并付诸实施无异于将一个孩子养大成人，各行各业每天都有无数类似的婴儿降生，但能被养大成人的往往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这个策划案负责的林蔚然来说，金表男人当众说的这句话无异于最大的肯定。连日来兢兢业业的付出，到此时终于开始收获，而现在也仅仅是刚开了个头。 会议室内响起了掌声，站在讲台上的林蔚然却有些头重脚轻，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清淡了几分，说是面无人色也毫不为过，积累的疲劳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眼皮就好像有千斤重。 伴着掌声，林蔚然勉强睁开双眼，鞠躬致谢。 “听说你大学学的是金融？” 散会后金表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对于想要倒头便睡的林蔚然来说这并不是好消息。金表男人带着身边的助理和黄仁成一起站在林蔚然面前，看样子是要聊上几句。 林蔚然勉强笑道：“我大学的时候是学的金融，到新韩广告之后才开始参与广告策划的。” “你怎么就学了金融？”金表男人疑惑不解，脸上的表情就和那时在办公室的黄仁成一模一样，就连问题也是一字不差。 “可能是那时候看这个专业名字大气，所以就报了。”林蔚然闪闪笑道。 “哈哈，看名字大气，你可真是。”金表男人爽朗大笑，看起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他打量了几眼林蔚然的脸色，道：“年轻人还是要劳逸结合，别仗着身体好就肆意挥霍，要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可是要吃紧的。” 林蔚然略一鞠躬，表示感谢。心中却道，‘明白我需要休息，你怎么还不走？’ 金表男人提议道：“过些天你还有黄社长，我们一起见过面，既然年轻人需要多运动，不如就一起去玩一盘高尔夫。” “好，正好我也挺长时间没运动了，到时候一定会去！”黄仁成直接应道。 两位社长直接拍板，林蔚然当然不会拒绝，他强撑着不倒下去，压榨着全身血液中那最后一点咖啡因。 几人又说了几句，金表男人和黄仁成终于离开，林蔚然不管不顾，踉跄到会议长桌旁往椅子上一靠，把脚往桌上一搭，倒头便睡。 不久，黄仁成回到会议室，看林蔚然这副模样，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小子，真……”没叫醒林蔚然，他反而是走到这小子身边，喃喃道：“我这也算是当了一回伯乐啊。” 为了让此次策划案获得最大宣传效果，新韩广告和百分之二纯净水在最短时间内达成共识，广告视频需要在最快时间内公布，以免被其他跟风者抢了头炮的位置。 三天之后‘真实的爱情’在韩国各大网站公布，其故事性MV的拍摄方式借用全智贤和赵仁成的明星效应在短短六小时之内就登陆了韩国Never搜索排行榜首位，故事内容因贴近生活而获得广大的观众的一致好评，增添的聊天室则在第一晚就记录下六千余次登陆，第二天破万，数天之后便以六万人次登陆突破了林蔚然预估的最高上限，使得新韩广告方面紧接联系网络服务商，增添一倍的服务器流量，却仍然低估了网民对于爱情这个的话题的共鸣度。 原本计划在每个聊天室放置的工作人员由一个聊天室一到两名，飞快的变成数十个聊天室仅有一人负责，参与人数的节节攀升使得每个聊天室的交流量居高不下，完全没有出现林蔚然所预想的无人交流的窘境，而韩国人的热情也远远超过了他这个中国人的预估，平均每个网站的每个视频留言板实时评论都不下三位数，对于这种新鲜的交际方式，韩国网民给予了极大的热情。…, 因为采取抛弃传统媒介、网络先行的宣传方式，‘真实的爱情’在广告业界内名声大噪，连带着该策划案的主要负责人一起成为圈内热议的话题。爆发性的数据增长在韩国广告人看到了网络媒介的爆发性，而居高不下的话题热度则是充分体系了‘公共关系学’中的群聚效应，以及网络媒体独有的加速效应。 惊爆他们眼球的冲击并未在短短时间内就宣告结束，在网络公布视频的一周之后，传统媒介的加入居然使得网络上的热度再次升温。中央日报娱乐版首次使用了‘震惊韩国’的夸张性标题，在这种公开曝光的渠道中所有的爆发性现状自然都被归功于广告的两位主演，但无论是业内人士还是被媒体赞叹的两位当事人都知道，在这种网络话题性为主，传统传媒为辅的创新性宣传中，林蔚然到底起到了多大作用。 影响还未结束，就在不久之后韩国第一广告公司，三星广告在其为三星电子产品制作的宣传主站跟风似地开创了相应聊天室，以梦想为主题，企图开辟年轻人市场。在此之后LG电子同样在其产品宣传主站，以类似主题开辟另一聊天室。 在以炫酷为主，以华丽外形吸引消费者的主流广告市场，林蔚然这一符合了‘广告学’中潜意识消费的创新宣传模式引发了一系列的跟风行为，从广告市场开始到最邻近的娱乐圈、时尚领域，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话题性’，在未来宣传模式中的重要性。 而在之后更久，网络传媒以‘话题性’作为内核，用网络调查形式提升访问量的相关策划首次在雅虎韩国实行，进而波及真个网络传媒市场。即便在一年之后的各色网络调查中，仍然可以找到林蔚然那份策划的影子，就如同中央日报的那句‘震撼韩国’一样，林蔚然的一纸策划影响了韩国广告、娱乐、传媒产业未来一年的创新性企划。 一份不到五十页的策划案，就好像现实世界中的时尚明星，一次成功之后，便引得无数人跟风效仿。这首黄仁成口中刚写出来就注定能大红大紫的好歌，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引得业内大小公司，不分你我，争相传唱。 …… 这天下午，林蔚然刚刚完成了和网络供应商的增添服务器协议，广告视频当晚的爆发性数字让他措手不及，使得这份合同进行的非常艰难。 坐地起价，落地还钱，对数字异常敏感的林蔚然还没来得及学会无商不奸，就被这些表面和善的网络供应商狠狠的敲了竹杠。 “他们要求提升百分之十三的租凭费用，一分都不肯降，而且这已经是首尔内报价最低的一家网络供应商了。”林蔚然拿起手机，对还在公司的黄仁成吐起了苦水，“如果不是服务器质量必须达标，我真想换些更便宜的公司，好好气气他们。” 电话那头的黄仁成哈哈大笑，“做生意就是这样，你赚钱了谁都想在你身上分一杯羹。而且网络供应商的指定标准可是你提出的，我还一直都想问问你，为什么不找些便宜的好控制成本。” “您知道‘Facebook’么？”林蔚然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美国的那个？” “对，‘Facebook’的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说过，这些用户之所以上线，是因为他们的朋友在线，如果他们的朋友不在线，那他们也不会上线。所以‘Facebook’的服务器一天都不能下线或者停机，这样一次所带来的损失不亚于‘Facebook’的市值降低百分之十。”…,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公交车站，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继续道：“所以我们的聊天室一刻都不能关系，用户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全都是和他有共同话题的人，如果没了他们，那用户也就没必要进入我们的聊天室。” 话筒那头的黄仁成静静的听着，突然大笑几声，道：“书本和案例的确会给你很大帮助，但要知道活学活用，如若不然就会成为死教条，我可不想你被这些磨没了灵性。” 看公交车还没来，林蔚然突然问道：“我能提一个问题么？” “你说。” “为什么不赶走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阵，反问道：“为什么要赶走你？” “我不是您的人，而且还弄走了方部长。”林蔚然说完，心中难免忐忑。 “方志赫走不全是因为你，还有一些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早晚你会知道。” 这种近似交心的谈话林蔚然也没期待黄仁成能给予百分百的回应，看公交车驶来，林蔚然道：“我知道了。” “不说这些，你回来公司后要跟我出去一趟。” 林蔚然问道：“我能知道是什么事么？” “你是不是答应了参加全智贤的派对？” “是。”林蔚然承认道。 “这个派对我也要去。” 林蔚然眨了眨眼，心中有些疑惑。黄仁成是新韩广告的社长，跟全智贤这种一介演员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要去，是为了什么？ 公交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林蔚然这就上了车。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假以时日，即便仅凭借这份策划，他也会成为几个圈子内众所周知的明星人物。 谁说他不当明星，就不能一夜爆红？ 043 猎头（1） 043猎头（1） “您好，请问是林先生吗？” 路上，林蔚然接到一个电话，听筒内传来的声音就如同这号码一样陌生。 “恩，我是，请问您是？” “您好林先生，我只是一个很喜欢您创意的人，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 电话中的女人声音很是好听，软而不腻，轻轻上扬的语调足以让男人们心猿意马。林蔚然不知道手机那头的女人长相是不是和她的声音成正比，对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也没有兴趣。他语气一沉，拒绝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如果您继续这样，我想以后也没有。” “其实这些话的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不过既然林先生你没有时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柔媚，内容却是简练起来，略一铺垫，她便直接道，“我想代表大弘企划和您见个面。” “大弘企划……是那家广告公司？”这个名字林蔚然只是听过，据说好像是一家很大的广告公司。 听筒中传来一阵娇笑声，“很多人都说林先生您是刚入行的新人，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所言不虚。” “这算是挖角？”林蔚然直接问道。 女人笑道：“我更喜欢说这是提供给您不同的选择，毕竟大弘企划是比新韩广告更大、更好的广告公司。仅在去年营业额就超过五千亿，而新韩却已经是连续两年亏损，哪个才是更好的平台，我想已经不用我再详细说明了。” 说起大弘企划企划，手机那头的女人很有自信，她又道：“您为百分之二纯净水制定的策划案已经被业内公认，大弘方面很希望有创新思维的新鲜血液加入，如果您有时间我还是建议我们见面之后详谈，毕竟待遇这种问题还是需要讨价还价的。” 林蔚然虽然听说过猎头是怎么回事儿，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发蒙，这不是清晰明确的财务报表，也并非一份事无巨细的广告策划，事关他自己未来的走向，还真不能一下就做出决定。 这边久久无声，电话那头的女人道：“如果您现在没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下次见面再谈，这段时间还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通讯被挂断，林蔚然把手机放回口袋，有些迷茫。他还没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在广告这一行做下去，毕竟他学的是金融，来到韩国的两年间也一直都在从事财务工作。突然进入这个圈子的林蔚然还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换上一种说法，那便是他还不知道自己价值几何。 跳槽这个选项第一次出现在林蔚然的生活中，自从到了韩国之后他好像都只有一条路可走，现在突然多出了一条岔路，到日如何取舍，他还真不能一时间就做出决定。正如同那声音柔美的女人所说，他真需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本打算着到了公司就和黄仁成一起到全智贤位于汉江别墅区的家中赴约，没想到途中却又发生了变故。面前的建筑距离汉江别墅区不远，是一座高档小区，林蔚然跟着黄仁成进入一桩建筑，上了电梯，还没想明白这位社长大人在赴约前把他带回家中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刚刚被人撩动了心弦林蔚然，难免有些做贼心虚。 “进来吧，一个男人住的房子也没什么好注意的。” 站在公寓门口，林蔚然心中忐忑，房子主人黄仁成却是一脸盛情相邀的模样。自从被他调进客户服务部之后，林蔚然对黄仁成的友善总是心存三分戒备。…, 林蔚然站在门口道：“您去办您的事就好，我可以就在这里等。” “那像什么话。”黄仁成笑道：“再说回来一趟的目的也就是为了你。” 为了自己？林蔚然惊讶的眨了眨眼，可算没像个娘们一样被黄仁成硬拉进门。 进了屋，林蔚然跟着黄仁成一路走到客厅，对装潢没什么概念的他左看右看，也只得出了房子很大、格局很好的蹩脚结论。不过黄仁成说他是一个人住倒也不假，这房间里杂乱的程度和他的宿舍都有一比，沙发前的茶几上满是外卖包装和一次性快餐盒，沙发上更是散乱的堆放着各种报表和书籍，对黄仁成魅力大叔的形象有些幻灭的林蔚然只能在心下咧了咧嘴，感叹人不可貌相。 “坐，我去找点东西。”黄仁成指了指沙发，然后便转身进入一间屋子内，连水都不说给林蔚然倒上一杯。 沙发上根本就不能坐人，环顾四周，一个摆放奖杯的橱柜吸引了林蔚然的注意，他走上前，正好能看到奖杯底座上的字样。 ‘第二十九届韩国广告创意大赛冠军’ ‘第八届汉城环保广告创意大赛金奖’ …… 奖杯、奖牌，林林总总，好像黄仁成加入新韩广告之前的履历表。每个奖杯旁还有奖状以及当时的获奖合影，但在橱柜的第三层却是只摆放了一排相框，框内的照片并非是黄仁成跟某些大人物的合影，大部分都是一个女人的生活照，还有三张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的合照。 “知道大雁爸爸是怎么回事儿吗？” 黄仁成的声音传来，林蔚然闻声望去，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套灰色的西服，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落寞。 他走到橱柜前，看着那些相框自嘲道：“就是我这么回事儿，一年只有两个月能见到孩子和老婆，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十通电话里面有八通是要钱，和儿子不能说韩文要说英文，生活上就更别提了，女人做的事儿，我也一样都要干。” 注意到林蔚然茫然的脸色，他摇摇头，笑道：“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说完便递过来那套西服，林蔚然本能接下，一脸迷茫。 “知道贵的衣服有什么好处吗？就是十年之后你再穿它，别人也不会说你落伍，只会说你复古。拿去穿上吧，今天晚上会是个重要场合。” 林蔚然没有拒绝，他拿着西服走进屋内，进门时还看到了站在橱柜前的黄仁成，他只是站在那里发呆，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橱柜第三排上的相框。 人不可貌相，今天，林蔚然好像见到了黄仁成更多的一面。 西服的牌子林蔚然并不认识，实际上这已经是他从黄仁成手上接过的第二套高档西服了。这位国大华口中被称为黄狐狸的存在正不断的对他表达友善，看起来就像是惜才，但林蔚然却始终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 扣好扣子，灰色西服的大小正好，林蔚然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要说这人靠衣装，可从没在他身上应验过。 出了门，林蔚然还有些拘束，听到响动的黄仁成却已经回过头。看到换装完毕的林蔚然，他居然惊讶的愣了下，然后才笑道：“这才是明星策划该有的样。” 林蔚然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有些脸红，毕竟除了在母亲和姐姐口中，他还从未被人这样夸奖过。…, 黄仁成走上前，上下打量他了一通，提醒道：“这是我从事广告业第一次拿到分红那年，买来去见岳父岳母用的，只是借给你，别弄脏了。” “是。”林蔚然局促道，一张脸隐隐泛着红光。 黄仁成哈哈大笑，也不多说，只是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然后便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聚会就是做生意，对生意人来说人脉就是一种不流于表面的潜在财富。来到韩国之后林蔚然从未出席过这些场合，也从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小小的个人财务助理会有怎样的价值。收到全智贤邀请的时候林蔚然并没在意，甚至以为这仅仅是一个小型的派对，一直到今天跟黄仁成同行之后，他对这聚会才真的重视起来。 进入汉江别墅区，看着道路两旁一幢幢精致的别墅，林蔚然忍不住问道：“社长，我听说韩国艺人都没有多少钱？” “你是想问全智贤的地位吧？”黄仁成笑道：“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片场里就做演员，出了片场就是大明星。她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准，所以才能凭借一部成功的作品一直走到今天。你先别急着惊讶，等到了之后你就知道这女人有多会经营自己的人脉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或许是见到了黄仁成亲切的一面，话也多了起来，“还以为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派对，看样子是简单不了了。” “当然不简单，这个圈子竞争激烈，耳闻目睹下来谁都知道耍一些手段。她邀请你过来就是看重你，但想要跟一个人维持长远的合作关系，除了表达友善之外还需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全智贤这一次邀请你过来就是想给你看看她的人脉，不算是示威，你可千万别会错了意。”黄仁成叮咛道。 “当然不会，这些事情我都明白，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重我。”林蔚然道。 黄仁成哈哈大笑，神秘道：“过了今天你就知道了。” 044 猎头（2） 黄仁成的现代轿车并不起眼，可以说很不符合他的身份，林蔚然当然不知道黄仁成的年薪是多少，但保守估计要在百万人民币以上，在韩国养一辆进口车绰绰有余。 现代轿车老旧的外观在这里并不扎眼，附近停放的车辆要么是三星，要么就是大宇，韩国国产汽车品牌似乎都到齐了。这是一场低调的聚会，不会有鲜衣怒马或放肆张扬，但不知会不会沉闷的如同一部纯文艺电影，让人昏昏欲睡。 看着黄仁成在后备箱取出一支不知道价钱的红酒，林蔚然越发不理解他对自己的友善态度，方志赫是跟了黄仁成很多年的老部下，就这样简单的被自己逼走不说，也等同于自己跟黄仁成亮明了‘国’系标签。林蔚然怎么都没想到，在转进客户服务部之后黄仁成为他提供了全新的平台，甚至连国大华方面也一直没有动静，好像就这么轻易的便听之任之了。 这个问题自从进入客户服务部之后就被林蔚然放在心上，但是一直都没问出口。他思考了无数种可能性，但没有一个答案能解答这个徘徊在他心头许久的疑问。 “不知道方部长怎么样了？”问题脱口而出，林蔚然并不后悔，他知道，不久前那个藏头露尾打来电话的女人撩动了他的心弦。 黄仁成回过身，这是林蔚然整整两个月来对他最大的一次逾越。他笑道：“你是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你报恩？” “谈不上，您是社长，我是员工。您吩咐的事儿我能做到的要认真做，做不到的要拼命做。到韩国来之后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选择留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要么让人送我一张回中国的机票，要么就在这里生根。” 林蔚然表情平静，心里却早就打起了鼓，不知道是不是那女人的提议让他昏了头，在这种时候和黄仁成说这些难免有些不冷静。 黄仁成又怎么会不知带林蔚然的疑惑？两个月来，也亏得这年轻人能忍。 “跟了我将近十年的人都没学到我一丁半点，这样的人丢掉也不可惜。”他话说的随意，内容却是让人脊背发寒，“方志赫的事情你不用再担心，我留你下来自然有我的用意。国大华之所以会派你来就是因为我从没把柄可抓，你走了，他少不得还要安排别人进来，我可没工夫陪他玩什么幼稚游戏。” 黄仁成转身走向别墅，林蔚然快步跟上，只听他又道：“如果你担心你就是下一个方志赫，那就大可不必了。你学的很快，特别是在策划方面。难道你觉得我能随便把一个新韩广告一年来最大的项目交给你这个新人？这段时间我都在看，看你学的有多快，结果你当然没有让我失望。” 百分之二纯净水会是新韩一年来最大的项目？第一次得知这个事实的林蔚然当然震惊。 “新韩广告不是和第一企划……” “齐名？规模差不多罢了。”黄仁成打断道，听口气好像有些不满，他看向林蔚然，认真道：“现在你的位置是策划跟制作，做好分内工作就好。多余的事情只会浪费你的精力，这是你的第一个策划，但并不会是你的最后一个。” 这或许是答案，但却不是全部。林蔚然点头应下，关于这个话题似乎到此为止了。 按响门铃，林蔚然和黄仁成都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脸，没过片刻，房门应声打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全智贤穿着一件淡黄色的针织衫，披散着头发，看起来不但居家，更像良家。…, 见是黄仁成和林蔚然，她面露欣喜，却也没忘了礼貌问候，“您好，黄社长，林制作。” 她微微鞠躬，幅度却不大，伸出一只手来和黄仁成与林蔚然握了握，全无拍摄当日的谨慎和谦恭。 “您好，全小姐，一点小礼物，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黄仁成和全智贤早就认识，全智贤接过红酒，居然还期盼的看了眼商标，这才道：“还是黄社长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快请进吧，还站在门口就是我待客不周了。” 一行三人走进屋内，别墅的装潢以温馨风格为主，充满女性气息的可爱饰物随处可见。换了鞋，似乎是看出林蔚然的拘束，全智贤主动开口道：“林制作随意一些就好，在自己家开派对，我早做好了别人把这当自己家的准备。虽然说是客随主便，但我倒希望林制作能在这呆的舒服一点。” 林蔚然还没开口，黄仁成就玩笑道：“这可不是我自己家，比我一个人住的那公寓，这可干净多了。” 全智贤抿嘴轻笑，浑身上下全无明星味道。 一行人来到一楼的客厅，这里占地极大，粗略估计足足上百平米，西北角处设置有吧台，靠近窗户那更是有一排沙发。林蔚然和黄仁成来的并不太早，客厅内不说人声鼎沸，却也有十数个人分散成自己的小圈子交谈。他们或站或坐，当三人进入客厅，投来的目光中大多集中在林蔚然这张陌生的面孔上。 “郭在容导演也在？全小姐你快去忙吧，我们不是演员圈子的人，自己随意就好。” 黄仁成话说的不客气，全智贤却丝毫不感唐突，她只是抿嘴轻笑，然后跟林蔚然点了点头，便抽身向不远处的一个圈子走去。 目光随着全智贤的离开散去，黄仁成看着不远处那个全智贤置身其中的小圈子，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她聪明，凭借郭在容一飞冲天之后，每次类似这样的聚会她基本上都会请郭导演到场，这是一次成功的投资，郭在容是一个成功的导演，他们两个算是相辅相成，一步步走到今天。” 远处，郭在容看到这边的黄仁成，举起酒杯示意，黄仁成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见到老友的微笑，道：“没想到吧，郭在容大导演也是广告导演出身，其实他最开始做的是编剧，那时候他写出来的东西非但没有人投资，还被电影公司拒之门外，结果一气之下他自己成为了导演，也有了如今的成绩。” 林蔚然面露疑惑，他不知道黄仁成为什么跟他说起这个。 黄仁成笑道：“人脉是资源不假，但却是需要细心经营的‘资源’。一个人精力有限，时间也有限，不可能每天都单独拿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经营这些‘资源’。所以，我们要抓住重点。” 他示意林蔚然看向郭在容身边的另一个男人，道：“那是李沧东，韩国唯一一个做到文化部部长的导演，全世界也就这一个吧？” 李沧东，这个名字让林蔚然很是耳熟，只是略一思索他便想起了前些时候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帮助全度妍夺得戛纳影后的那部‘密阳’，就是李沧东的作品。 黄仁成和林蔚然站在客厅一角，听着黄仁成的介绍，林蔚然突然发现这些平日里名声不显的人似乎个个都是娱乐圈内的大人物。刚刚有一个长相凶悍，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一条缝隙的中年男人过来跟黄仁成寒暄问候，待他离开后林蔚然才得知原来这位也是演员，名字是金秀路，另一个身份则是SBS综艺部某个部门的部长，着实让他惊讶了好一阵。…, 陆陆续续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内还是标准的阳盛阴衰，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音响，悠扬的交响乐让这场聚会对林蔚然来说更加沉闷起来。这里有和他一样的策划人、有导演、有制片人，还有电视台的实权领导，甚至是广告公司理事，林林总总，差不多涉及到娱乐圈的各个方面。 此时，客厅内又被全智贤带进来一个中年男人，黄仁成见了之后一改侃侃而谈的悠闲姿态，对林蔚然嘱咐道：“这位我必须去见一下，你只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切忌操之过急，自然而然的融入或者是等别人来找你，这样会更事半功倍。” 林蔚然点头应下，这里当然不是大家聚在一起，互相交换名片的那种场合，布置精细的吧台在这种沉闷的场合下显然成了摆设，他走到吧台处点了一杯果汁，转过身欣赏起这个不知道多少明星艺人都想挤进来的小圈子，如今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这个大门，或许这就是他的价值所在。 一个三流歌星永远都登不上麦迪逊花园那种舞台，能参加这种聚会恰恰证明了林蔚然的地位，注意到全智贤对他举起酒杯，林蔚然也举起手中的果汁回应了下，全智贤并没有亲自过来带着林蔚然这个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的新人熟悉环境，因为正如同黄仁成所说，这个地方，自然而然的融入更好。 客厅中的男女比例急剧失调，除了全智贤这个大明星外，还有几个看着便知道是职场精英的女性角色。这儿毕竟不是举行联谊的咖啡屋，男人们也没有因为只有一处可以赏心悦目的风景而抱怨什么，他们一个个风度翩翩，看向全智贤的眼神全都礼貌而又含蓄，一直到门铃响起之后全智贤再次回到客厅，再看向她引进来的这位女性，很多男士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之情。 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色露肩羊绒衫，雪白的肩头在灯光下彰显出圆润的光泽，一头黑发被一根木簪挽在脑后，一张精致的面容更是艳而不妖，是男人们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行注目礼的那种类型。更难得的是这位气质出挑，站在全智贤身边竟然隐隐把身为大明星的主人都比了下去，喧宾夺主到这种程度，怎么看都是恶客。 女人和全智贤又说了几句，终于让全智贤摆脱了绿叶的尴尬位置。她环视全场，男人们都忍不住挺直腰杆，一个个摆出最玉树临风的姿态，以期待美人的垂青。 女人迈开步子，向着吧台的方向，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对一个独自喝果汁的男人伸出了手。 她笑着开口道：“您好，林先生。” 林蔚然当然不认识面前的女人，只是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他声音软而不腻，语调轻轻上扬。 PS，二更晚了，抱歉，继续求收藏，推荐，各种数据。 045 猎头（3） 这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女人，词穷的林蔚然不知道如何描述这女人的长相，只知道她一进门就注定成为全场的焦点。看着面前矜持微笑的女人，林蔚然还没有做好成为全场焦点的心理准备。 “猎头？”他试探道，不敢相信这就是早晨打来电话的那个神秘女人。 女人不禁莞尔，“我说过了，我更喜欢说这是提供给您多种选择。” 她在吧台处坐下，和林蔚然面对着面，让客厅中看到这一幕的青年俊杰们或多或少的不舒服起来。林蔚然当然不是这个客厅中唯一的年轻人，同样在今年拿出优秀策划，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策划人还有两个，他们一直都在场中忙着介绍自己，没有黄仁成提醒他们顺其自然的好处，想来也是微微碰壁。但突然被一直没有动作的家伙先声夺人，想来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女人的身份不单单只是一个‘猎头’而已，客厅内的大人物们纷纷起身，轮着个的到吧台前转了一圈，从这些寒暄中林蔚然只得知这女人姓韩，除此之外都是一片空白。但有个细节却让林蔚然难免泛起一些男人的小得意，那就是即便郭在容这样的大导演来打招呼，女人也只是矜持的点头示意，虽然面带微笑，却从没再伸出过那只软弱无骨的小手。 大人物们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亲善的一面，跟这个神秘女人寒暄时总会礼节性的跟林蔚然说上几句，虽然没有营养，却也要比那连个经营了一个多钟头却依旧毫无建树的青年俊彦好上很多，亲切的还会交换上一张名片，让林蔚然那盒刚刚印制不久的名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在这种女人面前林蔚然可不想得了便宜又卖乖，等清净下来，他率先开口道：“谢谢，没有你，我认识这些人还要花很多时间。” “就当是一点福利，我现在能提供的比起大弘企划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女人直入主题，不理林蔚然脸上的局促，继续道：“大弘企划一直处于韩国广告业的领先地位，和第一企划，LGAD并列为这个市场的三只领头羊。它的优点不需要我多说，只要您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这会是一个对您的未来更有帮助的平台，我想您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林蔚然讪讪道：“未来这东西谁都说不准。” “就因为这样才有风险，而有了风险再去投资便证明了您的价值。相信我，大弘企划对于您的价值非常看重，需要我仔细说说条件么？”女人笑道。 林蔚然摸了摸鼻子，道：“你说让我相信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个并不重要。”女人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功劳之后还有苦劳，我只是第一次进入这个行业的新人，了解的虽然不多，却也知道为什么大弘企划对我有兴趣。但并非是我不自信，创新这种东西就像灵感，可遇不可求，如果我是昙花一现，留在新韩还很有发展，这就是苦劳。”林蔚然说道，创新这东西并非职业技能，也并不是金融上的投资眼光，它看起来就像鬼，听过的人多，见过的人少。 “比起您的策划，您为人好像要更保守。”女人笑道：“对于这一点大弘企划方面当然也有顾虑，所以事先委托我调查了您的一点情况。一般新人在策划方面即便可以提出有新意的点子，也需要先做两个月的助理，了解商业流程之后才能撑起大局。但您却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新韩广告并没有让您经历助理阶段，而是直接让您负责，同时也让您担任了制片人。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不过结果却很不错，我必须承认黄社长的眼光，还有就是您的实力。” 女人停顿了下，摆出更加诱人的姿势，轻声道：“当然，如果您能保持您的灵感，我想在大弘您会有更好的发展。” 林蔚然沉默下来，这些话的确让他心动，他近来的发展的确顺风顺水，但黄仁成和国大华就像悬在他头顶的两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他打回原形。和这两人有关的一切到处都透着诡异，不确定因素很多，让人提心吊胆。但如果换个环境，单纯凭借自己获得承认的策划能力重新开始呢？ 女人不再说话，似乎是知道林蔚然正在天人交战。从接触这个男人开始她就能体会到这男人的与众不同，来到首尔工作两年多，之前一直都在从事财务工作，然后转行进入新韩广告，现在一飞冲天。那份策划的含金量要远超它这位创始人的想象，根据一些渠道分析，这份策划会影响未来一年内韩国传媒领域的所有革新之举，所谓话题性第一次被当做一个课题来正式研究。而促进了这个变革的人，却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韩唯依小姐，看到你出现在我的职员身边，我好像很惶恐啊。” 黄仁成的声音传来，林蔚然立刻被惊醒，而名字是韩唯依的女人却依旧保持笑容，对黄仁成道：“黄社长好久不见，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诉您，第一企划执行副社长的职位那边还给您留着呢，只要您点下头，明天就能去上班。” 这韩唯依还挖过黄仁成的角？林蔚然虽然有些惊讶，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站起身，对黄仁成微微鞠躬，完全是一副标准的职员模样。 黄仁成笑道：“这事我们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个让新韩连年亏损的角色，真要去了第一企划，说不定那些董事会成员都要被我气死，这件事儿就不要再说了。” 韩唯依没再说话，只是礼节性的笑了笑。在神秘的猎头也不能当着社长的面去挖人家的员工，她站起身，笑着道：“失陪一下，聚会主人那我还要去一趟。” 她走前递给林蔚然一个富含深意的笑容，然后便向全智贤的方向走去，这喧宾夺主的恶客走动起来身姿摇曳，那件露出肩头的白色羊绒衫在她身上勾画出数道诱人的弧线，自然引人注目。 “在这行什么都好，但美女却都是妖精，真让人扫兴。”黄仁成很没风度的说了句，可见对韩唯依的挖角行为十分不满。 他看向林蔚然，问道：“她给了你什么条件？” “没细说，大部分都是没营养的话。”林蔚然老实道。 “下次直入主题，年薪、职位、发展前景，年轻人就业值得注意的就这三个，多余的都是可有可无的。” 黄仁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让林蔚然忍俊不禁，最后只得应道：“是，我知道了。” 人心隔肚皮，黄仁成当然猜不透林蔚然的心思，韩唯依的出现给他敲响了警钟，对这个年轻人的计划还在起步阶段，他可不想让林蔚然被谁挖了去。 “对那女人，动心了吗？”黄仁成试探道。 “啊？”林蔚然一脸懵懂。 黄仁成笑道：“她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小忙，这女人在圈内以有眼光闻名，郭在容的那部‘野蛮女友’就是她拉到的投资，那年她才二十二岁，大学还没毕业就做起了圈内的掮客。后来慢慢做成了两笔大投资电影，在圈内就有了名声。再后来就做起了猎头，别说，以她在圈内的人脉，这一块儿还真让她做的有声有色，猎过的那些角色中不乏能点石成金的人才，在广告这个行当，和多人都相信值得韩唯依出手的礼物都是真金。现在，这客厅里起码有一半人对你刮目相看，其中一半的一半，已经开始打算怎么和你建立长远关系了。” 一番解释下来，林蔚然这才回过味来。 “出了风头感觉怎么样？”黄仁成笑着问道。 站在高处被万众瞩目？这就是林蔚然对出风头的粗浅解释。他憨笑着老实道：“没什么感觉，只是心里有点小自豪。” “被美女垂青当然有理由自豪。”黄仁成突然调侃道：“不过看你的样子，你该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林蔚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嘴硬道：“大学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 “到了哪一步？”黄仁成刨根问底。 林蔚然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社长，您这样八卦我还真不习惯。” “八卦？男人聊天不说女人，不说点自己的风流史还叫聊天吗？”黄仁成哈哈大笑，一句反问让林蔚然无言以对。他拍了拍这年轻人的肩膀，笑着道：“韩唯依也算是给我提个醒，你先别急着答应她，给我时间准备一下，到时候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林蔚然微微一愣，心想难道这算是韩唯依和黄仁成正面交锋？这位莫名其妙给他提供了平台的社长如今还要打响一场‘林蔚然保卫战’，来让他留在新韩吗？ 事情的发展越发戏剧化，不过林蔚然却还是能坦然处之，大学时他听过一个有趣的说法，说是一个人的价值永远是由别人或者别的事物评定，客观来讲，这和人本身无关。 他现在真的是很好奇，做出那份策划的自己，到底价值几何呢？ PS，关于书评区建议脑袋一直都有留意，女主会很快出现，请大家放心。 另，继续求收藏，推荐，各种数据。谢谢支持！ ; 046 待价而沽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蔚然对黄仁成的示好跟提携总带着三分戒备，如今上演的这一幕被林蔚然看在眼中，心中的戒备也就提到了五分。这黄仁成辛辛苦苦爬到如今的位置上肯定不会是为了做慈善，要说是想找徒弟传授一身所学他也没到那个年纪。事到如今林蔚然也只有静观其变，突然从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变成可以货比三家，待价而沽的他仿佛再次成为了钓鱼人。 不过，这饵可是他自己。 聚会开始的平淡无奇，过程更是古井无波，一直到聚会结束韩唯依都没有再去找过林蔚然，当了回恶客的她少不得要个全智贤陪个不是，如果不是当年不是她一力促成郭在容跟全智贤的合作，这次冒冒失失的找来，难保不被人当成砸场子的。 “哎，你新片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帮你。”韩唯依拉着全智贤上了楼，一离了众人的视线她马上换了一副献媚的神情，那种让人瞩目的骄傲气场，自然也荡然无存了。 全智贤白了她一眼，道：“大小姐，我现在是刚拍完片子在休息充电中！不关心朋友就说不关心朋友的，你这么来一下我多尴尬！” 韩唯依故意傻笑两声，道：“关心，关心，只是我最近有些忙。你也知道最近电影行业不景气，我弄的合作项目大部分都亏了本，自然要到处灭火。” 全智贤并非不能理解，今年的韩国电影市场的确是最不景气的一年，如果有人能列出一张关于电影盈利的结算表，一定会被上面一排排鲜红的数字晃花了眼睛。 她瞧着韩唯依讨好似地的笑脸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找林制作干什么？” “挖他呗，大弘企划那边来的拜托，为了打理人脉，有时候也要帮些小忙。”韩唯依摆手道，似乎对她来说这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她突然想起了黄仁成，这个她猎头生涯中的最大败绩。 她神情严肃的问道：“新韩广告这次和你有了接触，你觉得这家公司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个小公司，要不是我经纪人去了一趟他们公司参加策划会议，还不知道这样的小公司能在市中心的写字楼租下三层当办公室。”全智贤平淡道。 “那林蔚然呢？”韩唯依问道。 “他？他怎么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说既然你跟他合作过，多少应该有些了解吧？” 全智贤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了解，他完全就是个新人，刚入行能负责这么大的企划我也纳闷。不过听我经纪人说看新韩的态度，这次的广告好像犯不着他们全公司上下草木皆兵。这不，派了这么个新人出来，不是明摆着锻炼新兵么？” “林蔚然可不是普通新人，他的这份策划在大弘企划、第一企划跟LGAD那里都获得了高度评价，随之延伸出来的广告市场也是不小。这三家现在可都研究着相关企划，似乎是想在未来一年内拔得头筹。” 韩唯依认真问道：“你说他喜欢什么？新韩如果脑筋正常肯定会花费巨大代价留住他。薪金、待遇之类的标准的确很重要，但关键的是我要投其所好!” 大弘企划、第一企划跟LGAD并称韩国广告业的三大领头羊，但要说这林蔚然喜欢什么，全智贤还真不知道。她皱着眉头想了下，缓缓摇头道：“我和他接触的也不多，这次邀请他来也只是想建立一点关系，要说他喜欢什么……我还真没看出来。”…, 韩唯依扶着下巴，眯起眼睛，盘算道：“如果广告界也有最佳新人赏，今年的得主一定会是这林蔚然。这么个大红人却如此神秘，看起来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见韩唯依这副认真的模样，全智贤嗤笑一声，半是玩笑半是挤兑道：“有什么好研究的，只要他没有特殊癖好，是男人的话当然都喜欢女人。你韩唯依勾勾手指，谁还不手到擒来？” 林蔚然的确喜欢女人，却并非是韩唯依勾勾手指便会拜倒在她身边的裙下之臣，看到美女他当然会心生惊艳，有时也会目不转睛，但却并不代表他会心生邪念，变着法的幻想把见到的每个美女都按在身下。 或许是因为韩唯依的出现让他心猿意马，在这无聊的聚会上他也开起了小差。 ‘集训怎么样？’ 短信发出之后林蔚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会得到回应，据说林允儿此次集训相当封闭，搞不好就要没收手机。粗略算来两人也足有一周没再联系，这个女孩好像就凭空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似地。 手机放出‘嗡嗡’的震动声，林蔚然打开一看，是一条让他高兴起来的消息。 ‘我现在在首尔。’ ‘有时间出来约会么？’ 林蔚然直入主题，短信发出后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对林允儿提出约会邀请。好在对方回复的极快，没给他太多时间患得患失。 ‘在首尔有一个试镜，结束之后我就要回束草去。’ 束草是韩国的一个地名，想来应该是林允儿参加集训的地方。虽然知道林允儿不能出来微微有些失望，但林蔚然却还是打起精神，发了条短信问道。 ‘是CF还是电视剧？’ ‘不告诉你！’话的末尾，林允儿还附带上了一个调皮的可爱表情。 林蔚然嘿嘿的笑出声来，平时他可不是笑点这么低的人。 自从那次在公园做了约定之后，林蔚然和林允儿就再没见过面，还不是情侣的他们或许体验不到相思之情，但却总会不时想起对方的模样。林蔚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对于这个诗人和歌手们最喜欢的名词他总觉得很是遥远。 花费了二十分钟，不会甜言蜜语的林蔚然依旧没能从林允儿那打听出她的行程。就在此时聚会也进入尾声，全场地位最高者李沧东起身和主人告别，黄仁成也回到林蔚然这跟他说要离开了。 韩国是个十分看重地位的国家，吃饭的规矩，交际的规矩，哪怕是聚会谁先离场都有规矩。在李沧东离开之后一行人也依次和全智贤告别，林蔚然与黄仁成是率先离场中的两人，按照顺序来说他们也算是韩国这种严苛制度的受益者。 开着车，手机又震动起来，心猿意马的林蔚然强忍着不接电话，本能地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共享给身后那个行为处事到处叫人猜不透的男人。强忍好奇开始也算是一种煎熬，林蔚然本能的加快车速，却依旧觉得开慢了些。 “没喝酒也小心点，我可不想因为你着急接电话就英年早逝。”车内是狭小密闭的空间，手机的‘嗡嗡’作响当然逃不过黄仁成的耳朵，他不得不出言提醒，抚平一个年轻人焦躁的内心。 林蔚然尴尬的咳了一声，装蒜道：“应该是天气预报之类的短信，不重要。” 黄仁成呵呵轻笑，也不勉强，只是闭上眼睛，似无意间问道：“如果你留在新韩，想走到哪一步？”…, 林蔚然往后视镜中瞧了眼，黄仁恒面色平静，叫人瞧不出心中所想。他平静道：“我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大学的时候觉得平稳是福，找份工作，薪水养得起老婆和老妈，一个月够和朋友出去玩个两三次也就够了。到韩国之后觉得有朝一日回家了怎么也得弄辆进口车，给母亲弄个三居室，给姐姐留一份嫁妆。” 林蔚然突然没了声音，黄仁成睁开双眼，问道：“现在呢？” “我不知道。”林蔚然摇了摇头，“见过了这些，我现在真的不知道。” 黄仁成又笑出声来，带着点淡淡的自嘲，“如果你的愿望还是刚来韩国时的那样，那我不留你，大弘企划会达成你的心愿。” 他紧接着神色一正，眼神凛然，“但如果你想要更多，那就只有留在新韩！” 林蔚然脸色严肃，黄仁成的话中的自信让他精神一振。新韩广告和朝亚投资，这两个公司那如同层层迷雾的神秘，似乎终于在他面前初现端倪。 黄仁成重新闭目养神，像是卖了个关子，又像是给林蔚然最后一个考虑的机会。现代轿车在马路上平稳的行驶，车内的安静却是又被一阵‘嗡嗡’的声音打破，林蔚然耐着性子，一直到送了黄仁成回家都没有打开手机。等黄仁成走进公寓楼，他这才拿出手机，连短信都没看就一个电话打了回去。 “对不起，工作忙。” “我知道，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似乎比他更饱含歉意，林蔚然不知道为什么又笑出声来，似乎是想到了林允儿在电话那头战战兢兢的模样。 他笑道：“如果我说打扰了，你就会出来和我约会吗？” “最近真的不行，试镜之后还要回去集训，回来之后我们还要拍摄一个出道节目。”林允儿顿了顿，似乎花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小半句来，“然后，我们就正式出道了！” 林蔚然贴心的沉默了会儿，等差不多了，他才道：“那恭喜你，中国有句话叫得偿所愿，但我觉得你这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别说中文，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真不知道是不是在讽刺我。”林允儿嗔怪道。 林蔚然哈哈大笑，道：“好，那以后我不说了。不过你真打算不告诉我你试镜的内容么？CF？电视剧？” “不，告诉你之后如果被选上了，我大概会觉得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林允儿顿了顿，认真道：“不管怎么说，你是个认真的男人，那我也应该做个认真的女人。” 林蔚然玩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理解错了认真的含义？” “喂！我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但是，祝你成功。” 林蔚然笑着，林允儿的到来和他想的一样，为他在韩国沉闷压抑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欢笑。只是不打算再询问林允儿试镜内容的他并不知道，短短三天之后，在首尔市郊的一个高尔夫球场上，他却是接到了来自郭景仁的电话，而内容也正是关于林允儿的。 PS,这个东西果然不能乱PS，本书是向，不会存在女主问题，原本不想说这个吸引多点读者，但既然说了，那也就算了。脑袋处理感情戏算是有些自信，所以不用担心脑残情节。 另，裸奔一周，求票，求收藏，求数据，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最后，请各位因为就不想再看的书友不要在书评区留下诸如是那我不看了之类的字样，看起来让人心情不好，谢谢支持。 047 别出心裁 047 宽大的练习室中安静、沉闷，一场试镜正在这里如期举行，由导演、制作人、广告公司策划等四人组成的评审小组就座在正对着镜子的桌后，他们打量着站在桌前排成一列的五个女孩，频频交头接耳。 “郭导演，你觉得这一批怎么样？” “张制作，光看谁能知道啊。” 见郭景仁打了个哈哈，张姓制作人意兴阑珊道：“现在可真是不比以前了，过去试镜还能说是赏心悦目，现在倒好，就干巴巴的放个脸盆，叫她们挨个洗脸，还说这叫什么展示产品，真是无聊。” 郭景仁轻笑了两声，没有搭话，反而是挥挥手让身边的副导演宣布试镜开始。 “三十七号，一分钟准备。”副导演大声说道。 腰间带了三十七号牌子的女孩从门口走到洗脸盆前，先是对这边的评审小组鞠了一躬，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似乎是在最后调节情绪。郭景仁目不转睛的瞧着这个女孩，一张脸上古井无波，叫人看不出喜怒。 此时，他身边的张姓制作人又道：“郭导演，这位是带着经纪人来的吧？” “恩，好像是S.M艺人企划部的一个室长。”郭景仁答道。 一听是S.M，张姓制作人好像立马没了兴趣，道：“那公司还真是奇葩，歌谣界都装不下了，还投身电影制作和电视剧制作行业，真不怕动作大到让它闪了腰。” 郭景仁只是呵呵一笑，他与这位张姓制作人可是数年的老交情了，知道这人没什么不好，就是性子传统，连带着不太喜欢歌谣界的人。近年来更是因为头脑不如从前，没再负责过什么大策划，所以难免有些不如意的刁钻。他说道：“时代变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不管他是歌手还是演员，只要有能力，我们就选她。” 张姓制作人眉头一皱，问道：“郭导演你认识她？” “是，这女孩经常参加广告试镜，见过几次。”郭景仁破天荒的点头道，看样子似乎是选定了这个女孩一样。 张姓制作人没在说话，只是翻看起面前的简历，这才知道面前这长相清纯的女孩叫做林允儿，是S.M的练习生，而且还有很多参加试镜的经验。 时间到了，副导演大声说道：“三十七号请开始，限时三十秒。” 一声令下，林允儿退后几步，径直躺在地上，她闭上双眼，呼吸平缓，完全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张姓制作人面露疑惑，而郭景仁却是微皱了下眉头，转而更加专注的看了起来。 足足五秒钟过去，林允儿才睁开眼睛，她坐起身，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 她高举双臂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看了演手表，这才瞪大眼睛，火急火燎的站起身，走到脸盆前胡乱的洗了把脸，顺手用毛巾一擦，便一边看着腕表，一边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跑去。 时间此时已经过半，林允儿却还一次都没有碰过那瓶就立在脸盆边儿上的可伶可俐，所有人都目露惊讶的看着她，只见她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转身以更快的速度跑回脸盆前，拿起那瓶可伶可俐洁面霜，旋开盖子，在脸上涂抹起来。 评审组的长桌后，张姓制作人目录惊讶，郭景仁则是面露微笑，一直到林允儿这次洗完了脸，副导演才用带着惊叹的声音道：“时间到，三十七号请停下。”…, 毛巾后还是那张清纯中带着点青涩的面庞，林允儿把毛巾放好，将洁面霜的盖子重新旋上，这才对着评审组鞠了一躬。待她走出门口，张姓制作人这才呵呵的轻笑出声，让在后面等待的女孩们脸色一暗。 “郭导演，这位也算是别出心裁啊。”他笑声对郭景仁说道，一张脸上再看不出对S.M的那种厌恶。 郭景仁笑着点了点头，嘴上附和道：“其实我也没想到。” “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就选择她了。”张姓制作人确认道。 郭景仁依旧带着笑脸，嘴上却道：“我们还是看看接下来的吧。” 他又向副导演挥了挥手，副导演看工作人员已经换完了水和毛巾，才再次大声道：“三十八号，请准备，限时一分钟。” 练习室外，林允儿靠在墙上，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在试镜中加入自己想象的剧情，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当着十数道审视的目光完成表演，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一个年轻男人走到林允儿身边，先是递过来一瓶水，然后才问道：“怎么样？” “应该不错。”林允儿道谢之后方才说道：“不过具体效果我不知道。” 年轻男人好像很不在乎结果如何，他安慰道：“没关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行了，我们下午还有一个试镜，之后再回束草。” 林允儿点了点头，已经是半出道状态的她自然要听经纪人的安排。 见她一脸疲劳的模样，经纪人也忍不住道：“其实我不建议公司在这时候给你安排这些工作，但是没办法，我人微言轻。” 林允儿莞尔一笑，道：“金室长你知道么？我上演技训练课的时候老师告诉过我的一句话。” “什么？”金延平问道。 “不能承受压力的演员不是好演员，表演是一种对自身的突破，矜持、害羞、自卑都是表演的大敌，如果脸皮不够厚，那就成为不了好演员。”林允儿如数家珍，见金延平好像不是很懂的模样，指了指脸颊，玩笑道，“现在，我的脸皮好像厚一点了。” 金延平呵呵的轻笑出来，道：“只有你厚还不行啊，我这个经纪人脸皮才应该厚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这就一起转身向着出口走去，走出不远，金延平突然问道：“允儿，难道你和郭景仁认识？” “认识到说不上，只是见过几次，毕竟我也有两百多次的试镜经历。”林允儿回答道。 金延平‘噢’了一声，而林允儿却是微微低下头，看样子就好像是有些疲劳，实际上则是心中打鼓。已经决定不来参加这个试镜的她的确没有想到，公司居然会给她安排这样一个试镜。再次见到郭景仁，注意到他瞧向自己的目光，林允儿没理由不紧张。 练习室中，郭景仁看着一组组进进出出的女孩们，一张脸上仍旧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就在试镜开始前，他和林允儿见过一面，这女孩的天真超乎他的想象，居然还说什么想要凭借实力拿到角色。其实早就在片场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这个女孩，或许是导演的眼力问题，他虽然说不上是过目不忘，但对人的面孔也有着超常的辨识力。如今的郭景仁，正是凭借这个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随着最后一个女孩退出练习室，今天的试镜宣告结束，一行人站起身来，看了几个小时的莺莺燕燕，就算是美女也让人觉得无聊。…, 张姓制作人对郭景仁道：“郭导演，我想这个人选不用再想了吧？” 郭景仁笑道：“张制作别着急，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回去再看看选秀录像，慢慢来，总不至于出错。” 张姓制作人虽然疑惑，却也只能点头应下，毕竟在选角这种事儿上，导演有比他更大的话语权。 走出练习室，郭景仁借口要去一趟卫生间来到长廊的一出僻静角落，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林制作，我是郭景仁。” 高尔夫球场上，穿着崭新球服的林蔚然退出几步，看黄仁成和金表男人没有注意到这边，才道：“郭导演，好久没有联系了，上次合作之后的聚餐我没去，还想着什么时候要回请你一顿呢。” 话头那头传来一阵笑声，连说不用了，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林制作，你们公司的那个实习生怎么还是S.M的练习生？今天她还来参加试镜了。” 林蔚然心中‘咯噔’一下，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口中更道：“年轻女孩估计都有一个明星梦，这算不得什么。不过还拜托郭导演多多照顾，毕竟她也是我名义上的‘下属’。” “是是，照顾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林制作最近还有没有什么计划？”郭景仁问道。 林蔚然没有立刻接口，按照郭景仁的身份来说在韩国广告界他是当之无愧的大导演，犯不着为了一个工作机会而和他进行什么内幕交易。除非他是想更进一步，成为电视剧导演。 林蔚然道：“最近的计划的确有，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给郭导演您打个电话呢。还是百分之二纯净水的广告，但这一次剧情要更好，我们这边现在就商谈这事儿呢，要不等下我给您回信？” “好，不着急。” 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压抑着狂喜，林蔚然自然听的出来，他应了几句，又道：“不过我那个有明星梦的助理，还要郭导演您多多照顾了。” “她的表现很优秀，估计不需要我什么照顾了。” 郭景仁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林蔚然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暗示。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林蔚然这就给林允儿发了条短信。 ‘试镜结束了？’ ‘恩，一个结束了，下午还有一个。’ ‘那现在能告诉我内容了吧？’ 片刻后，林蔚然便收到了林允儿的答复。 ‘两个都是电视剧，祝我成功吧！’ 看着短信末尾的‘Wink’表情，林蔚然呵呵的轻笑了两声，见她还瞒着自己，心中感叹。 这还真是个有主意的小丫头啊。 048 翻云覆雨 风和日丽，这是一个打球的好天气。林蔚然放下手机，掂了掂手上的球杆，就好像刚刚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内幕交易是林蔚然在学习金融时经常听到的词汇，就像是娱乐圈中所谓的‘潜规则’，课堂上老师们曾三番五次的提到内幕交易有违公平交易的基本原则，当时的林蔚然还是个三观周正的好学生，觉得自己有责任掀起金融市场公平交易的新风气。但来到韩国之后，对于这种建立在人际关系上的交易方式，他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排斥。 用‘商业研究’做为名目买来的球具虽然是价格昂贵的高档货，但却并不趁手，做为第一次打高尔夫的菜鸟林蔚然的成绩可想而知。进入球场以来他只是跟在金表男人和黄仁成身边，偶尔挥杆击打，那动作也是不伦不类。或许是因为害羞，林蔚然说什么都不肯再打，金表男人和黄仁成也只得放弃教他打球的打算，别说，在球场上带来一个新人并教他球技，让两位社长很是愉快。 “蔚然，是猎头公司？”看到林蔚然接完电话，黄仁成毫不掩饰的打趣道。 这些天来随着广告效果以几何级程度递增，林蔚然也接到了不少里头公司的电话，三星广告、第一企划、LGAD，既大弘企划之后，似乎所有韩国大型广告公司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就好像看出新韩这小庙容不下他这尊大菩萨一样。 金表男人也跟着打趣道：“怎么？蔚然想跳槽的话，可以来我这。营销部肯定能有你的一个位置，到时候学的快了，我给你个营销部长做！” 林蔚然只能讪讪微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却是有些泛红。 黄仁成对金表男人道：“徐社长这算是当着我的面想要挖走我宝啊。” “怎么，不行么？”金表男人反问道，一张脸上笑意盎然。 “当然行，不过这事儿要蔚然自己考虑，我们虽然是社长，但也不能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不是？”黄仁成说完，便和金表男人相视大笑。 这种其乐融融氛围是今天的常态，几人不谈工作，倒是说了些各自的风流韵事，当然，在这方面也是初哥的林蔚然自然也没什么话题可说。他只是做为一个旁听者，偶尔被两人善意的打趣几句。这种氛围下，他们几个的相处就好像是朋友一样。 要说面对数落、教训甚至是挑衅，林蔚然都可以摆出一张古井无波的平静面庞，但面对夸奖，他却是出人意料的容易害羞，他远没有顾寰那张理所应当的厚脸皮，所以面对两人褒奖似地的打趣和玩笑，他尴尬非常。 金表男人叫徐永哲，数年前凭借百分之二纯净水起家，直至今日旗下公司已经拥有超过五个饮料品牌，市场占有率大部分在三成以上，而百分之二这个主打品牌在纯净水市场的占有率更是接近七成，说每十个韩国人中此时就有一个喝着他公司的产品，所言也不夸张。 “蔚然你还是不知道劳逸结合的重要性，年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很拼，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总觉得自己年轻。一直到现在才知道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现在医生强制我每周必须户外健身三次，每天必须按时休息，吃饭的时候禁忌也多，就那帮艺人在电视上见到了大呼小叫的韩牛，如果能放开吃一次，我肯定比他们还高兴。”徐永哲自嘲的说道，要说对他的印象，让林蔚然最深刻的还是他那块儿左腕上的金表，稀松平常的劳力士，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特有暴发户气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摆球，直起身来便看向远方，为了活跃气氛，徐永哲和黄仁成还打了一个小赌，输的一方要给下午茶买单。 挥杆，扭腰，曲臂，徐永哲一气呵成，一击之下便打出一个好球，林蔚然自动鼓起掌来，道：“谁都知道珍惜身体的重要性，但这世界上哪有轻轻松松就能达成的目的？中国倒是有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待他把这句中文解释给黄仁成和徐永哲听后，两人频频点头，似乎能体会到其中三味。 徐永哲突然道：“我知道了，蔚然你这是觉得跟我们在这只谈风月，是耽误你时间了吧？” “没有，我……”林蔚然连忙摇头，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模样让徐永哲哈哈大笑。 三人向下个球点走去，徐永哲突然问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些工作。林蔚然，如果我让你继续负责百分之二的后续计划，你会怎么做？” 黄仁成看了看徐永哲，又看了看林蔚然，闭上嘴，一脸考校之意。 林蔚然神色一正，道：“继续加大投资，拍摄一系列短片，充分利用网络宣传的爆发性。还有寻找一位代言人，最好是人气明星。” “演员还是歌手？”徐永哲问道。 林蔚然一愣，道：“人选的话我觉得全智贤最为合适，她形象很好，在韩国年轻人心中很有知名度，凭借现在的百分之二轰动效应，她本身已经和这个品牌隐隐有了联系。而且我建议除了代言活动之外，百分之二纯净水要开始赞助首尔内大部分大学的校园祭，进一步加深这个品牌在年轻人心目中的形象。” 徐永哲看了林蔚然一眼，突然道：“就凭你的推荐，全智贤和你睡了都不过分。” 话音刚落，林蔚然心中一惊。徐永哲的脸色叫人看不出喜怒，还没等林蔚然解释，徐永哲又道：“继续说。” 林蔚然稳定心神，继续道：“我看过中国那边的一个案例，虽然那边的广告市场比起日韩来说还不太成熟，但也有惊人的创意。比如国内的一个矿泉水品牌，宣称每销售一瓶产品就向助学基金捐赠两分人民币，如果不是它当时的价位明显高于其他产品，我想仅仅凭借此举，就能让它在一个月占据五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徐永哲停下脚步，问道：“你有具体计划么？” “开展慈善活动，虽然这投入很大，但可以帮百分之二将纯净水市场进一步做深、做透，从冬季开始接洽首尔范围内各大学，赞助所有的校园祭活动，把百分之二的影响力扩散至整个韩国。不通过传统媒体宣传百分之二的慈善目的，这样会给人沽名钓誉的嫌疑，虽然韩国人都能接受和理解有偿慈善，但我觉得我们还应该迎合消费者的潜性道德心理，只通过网络散步我们的意图。”林蔚然侃侃而谈，创意在老套上又有翻新，让人听起来大有可为。 徐永哲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思考什么。黄仁成和林蔚然在这时都保持沉默，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突然，一阵手机的铃声响起，一名助理拿着徐永哲的手机快步上前，徐永哲对黄仁成和林蔚然示意稍等，缓步走到一边，接起手机。 凝重的气氛稍稍有些缓和，林蔚然刚暗自松了口气，却听黄仁成问道：“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企划？”…, “就这些天做的，还没给您过目，如果不是徐社长突然问起，我也不会说。”林蔚然解释道。 黄仁成只是轻笑一声，没追究真伪，反而从看都里拿出一个钥匙，丢给林蔚然，道：“和我就不用再这样了，我知道，你动心了，想去大弘企划，可能还想带着徐永哲这个客户一起过去。” 林蔚然接住钥匙，定睛一看，只发现是个车钥匙，还有一个报警器。 “停车场有辆现代，是你的了。”黄仁成平淡道。 林蔚然面露惊讶。 “我知道，没给你展示足够的实力，你是不会想留下的。”黄仁成看向远处的球点，道：“新韩从不用和其他广告公司一样拓展客源，那是我们在这个市场形成了双头垄断。” 双头垄断，既一个市场只有两个卖家这种情况。纯粹的卖方市场，既垄断之后竞争压力小，收益高，风险低，说白了，就等于别人送钱给他们用。 “SBS电视台每年有百分之一点三的广告时间交由我们代理出售，说是代理，实际上就是我们从SBS那以低价买到广告时间，然后出售给全首尔的广告公司。” 林蔚然面露惊讶，广告是一家电视台的最主要收益来源，这一项收入，就相当于SBS每年营收的百分之一点三，其实是进了新韩的口袋。 黄仁成看向林蔚然，道：“从今天开始，这部分就由你来处理，每年除了公司分红之外，别忘了到我这领取另一份。” 林蔚然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什么，就见徐永哲以打完了电话，想这边走来。 “林蔚然。”他笑着说道，“百分之二纯净下三个季度的广告策划案我就交给你了！还有提醒你一句，刚刚我的那个玩笑，现在算是建议。” 玩笑？跳槽去百分之二，学的快就当营销部长的那个？ 徐永哲没管黄仁成如何做想，直接转身继续向下一个球点走去。林蔚然瞧着这背影，只觉得非常牛掰。 人要做到哪一步，才能像这样在他人的生活中翻云覆雨？ PS，求各项数据，收藏，推荐等等。另。。。居然有人投了40张12000的票票，看起来明天要拼老命了。。。 049 抉择 翻来覆去，林蔚然对徐永哲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那随手丢给别人一段锦绣前程的跋扈气焰，而是他一直都戴在手腕上，很有暴发户气息的那块儿金表。百分之二是韩国最大的纯净水供应商，在这个公司担任营销部长，不说年薪将近百万，单单是每年下来的业绩分红就足以让人眼红。 徐永哲就好像在林蔚然面前展示了另外一条康庄大道，之后便继续和黄仁成因为那个无聊的赌约在高尔夫球上较起劲儿来，全然不管林蔚然内心的风起云涌。 幸福来得太快，叫人有点接受不了。林蔚然一直觉得这句话只是戏言，没想到当这幸福真的纷纷砸来，他居然也会手足无措起来。 迷雾重重的未来渐渐晴朗，但面前的岔路却让林蔚然不知道该走哪一条。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学习高尔夫这件事儿已经列在了林蔚然的学习列表上，自从进了客户服务部之后他才发现需要学习的东西居然有那么多，在半夜啃书本的时候，他甚至错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学时光。 那是一段充实又具有热情的时光，虽然没谁来给他红袖添香，但那种进步的感觉却让他不能遗忘。 球场的咖啡厅内客人不多，乍一看去或许平淡无奇，如果仔细打听才会发现这些都是韩国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置身其中，林蔚然心里的某些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 “好奇吧，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沙发上的黄仁成交叉双手，在徐永哲离开之后他带着林蔚然来到了球场内的咖啡厅。 不做预热，林蔚然直白道：“2006年新韩广告的销售额是170亿5538万韩元，营业利润赤字是89亿5988万元。常规利润赤字是203亿4603万元，与前年相比下降了29%，当期纯利润是98亿776万元，与前年相比下降了116.6%，这么大的亏损足以证明新韩广告资金不足，所以朝亚投资展开了一系列投资计划，开始‘挽救’濒临破产的新韩广告。” 听林蔚然报出的这些数据，黄仁成脸上古井无波，任何一个有点羞耻心的社长听到别人当面报出他管理公司财政赤字，都不会这么淡然处之。 林蔚然继续道：“2007年上半年，新韩广告的销售额是90亿5529万韩元，虽然没有看过财务报表，但只凭员工福利、薪水，办公楼租凭费用来看，今年年底新韩亏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即便我拿到了百分之二下三个季度的广告策划，算上这部分收入新韩也会巨额亏损。不过您却告诉我新韩拥有SBS电视台的广告时间代理权？这太让人不能接受了。” 黄仁成喝了口咖啡，平静道：“我说过，只是看报表你是不会理解这个世道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今年年底新韩将迎来创办以来的最大一次亏损，常规利润赤字至少会达到七百亿，将近七千万美元。” 林蔚然愣了会儿，随即嗤笑道：“不是我说什么，新韩这种营业规模想要造成七百亿的财政赤字也不可能啊。而且七千万美金相当于朝亚投资去年纯利润的百分之四十，怎么可能会亏损这么多？” 黄仁成笑着问道：“还不明白么，不至于现在还跟我装糊涂吧？” 林蔚然神色一正，问道：“明年我们会亏多少？” 黄仁成挑了挑眉毛，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情，道：“保守估计在千亿以上，连带着朝亚投资都会被我们拖入巨大的财政危机。这可能会上九点新闻，到时候新韩就出大名了。”…,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看朝亚投资和新韩广告的行事诡异，他隐隐已经可以联想到什么。但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 他试探着问道：“是赵先生？” 黄仁成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却承认了一个巨大的事实。 朝亚投资手下的诸多项目都是市场上让人眼红的吸金利器，它保留一部分收入以供自身运营，然后将另一部分收入扔进新韩广告‘亏损’掉。这是一条生产‘干净钱’的产业链，林蔚然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最后一步一定是通过特殊渠道将这些‘亏损’掉的投资存进某个海外银行。 想通了其中关节，他皱眉问道：“那为什么要我？我是说为什么招我们来韩国？” “这是国大华的私人动作，我敢保证，赵先生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似乎是不想多谈这个问题，黄仁成直起身子，沉声道：“我来告诉你亏损在哪，前段时间购买演艺设备的事情还记得吧？其实我们真正收购的这些东西价值也就三百亿韩元，但报表却要高出这个价格两倍。而且中国的那个外贸公司？只有名头罢了，是我们一直再用自己的钱买自己的东西。” 各国政府对金融的监管力度居高不下，也是很多资金流动繁琐、复杂的关键性原因。这是一个金融领域公认的灰色地带，林蔚然不难理解通过一系列手段将这些钱变得安全的做法，却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到韩国来。 黄仁成对这个问题明显是避而不谈，只是道：“论发展前景新韩肯定不如大弘企划，更不如百分之二。但我可以保证，两年之后你会获得足够的资金来开展你自己的事业。在别人手下打工有什么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你没有价值没人会在看重你，所以要人人都想当老板。” “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 黄仁成说完就起身离开，只留下了林蔚然孤身一人。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林蔚然整装出发，开着崭新的现代轿车，目的地却并非是新韩广告。除了一些交通标志不同，在韩国开车对林蔚然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早在一年前他就考取了韩国的临时驾照，如今顾不得新手上路的紧张和忐忑，车开的也算是四平八稳。 来到位于清潭洞的一家户外咖啡厅，林蔚然毫不做作的走进店门，看到了那注定吸引视线的漂亮女人，便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她的对面，不知道让多少咖啡厅内的西装白领扼腕感叹。 “早上好，林先生。”韩唯依微微惊讶，因为今天的林蔚然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同。 她示意了面前的咖啡，道：“您到达的时间和我预估的一样，早了五分钟，所以现在这咖啡的热度刚刚好，尝尝看，是不是有所不同。” 林蔚然没有往常那般礼仪周全，反而是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道：“抱歉，这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提神，算不上是享受。” “林先生喝不惯咖啡吗？我还知道首尔的一家中国茶馆，百分百从中国进口的茶叶，等有机会我们可以去那边品尝一下。”韩唯依笑着建议道，心中却更是疑惑。她原本以为不算是十拿九稳也有五成把握的挖角计划现在看来可能是一成机会都没有，这林蔚然突然拿出一副疏离的姿态，是想坐地起价么？…, 林蔚然沉默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让白费了热情的韩唯依好生尴尬。一个堪称尤物的女人面前坐着个冷冷淡淡的男人，这算是什么戏码？咖啡厅内目光的聚集让习惯了被人注视的韩唯依都别扭起来，双颊上慢慢浮现出一层红晕，就好像涂上了胭脂一样。 她收敛心神，又带上了职业性的微笑，直入主题道：“我还是先给林先生说一下大弘企划的条件吧，年薪四十万，这是人民币，虽然汇率会有变动，但应该不会差太多。年终分红和业务提成另外计算，公司还会给林先生您配备一辆现代轿车，雇佣合同会签三年，大弘企划有一个商业研究小组，等您加入公司后会先在那里任职，完成任务后会转调入创作部。相信如果您还能拿出类似这样的企划，创作部长的职位也会是您的，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林先生的灵感应该不单单只有这么点。” 林蔚然静静的听着，表情不悲不喜，一直到韩唯依说完了条件，他也没有丝毫动容。 韩唯依眉头微皱，问道：“您对这条件有什么不满意么？” 林蔚然摇了摇头，道：“年薪是我现在的将近两倍，年终分红和业务提成应该都和新韩这边差不多。” 他顿了顿，好像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不应该不满意。” 韩唯依舒缓了眉头，紧接着脸色严肃道：“如果您对年薪有要求，我可以再和大弘企划商谈，提到人民币五十万不是问题。不过林先生，我想请您知道，现在的您对大弘企划、第一企划、三星广告和LGAD的价值在于您的这份企划后续还有很多可开发的空间，但却不代表您可以借此要求更多。” 很显然，韩唯依眼中的林蔚然渐渐变成了表面故作姿态，其实是想狮子大开口的市侩小人，没想到这在他面前从来都毫无锋芒的男人在这一刻却突然十分狂妄的说了句。 “韩小姐，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他站起身，不理韩唯依看疯子的眼神，平淡道：“很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不过我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准备离开新韩广告。” 看着林蔚然毫不拖泥带水的潇洒背影，韩唯依被气的发笑，她真忍不住想问一句，要是姐纡尊降贵的色诱你，这话你还能说出来吗？ 出了门，林蔚然点燃一颗烟，深吸如肺。 就算是不学金融的人也知道金融界的一条名言，高收益往往伴随着高风险，如果连点风险都不敢冒，他这只先飞的笨鸟又凭什么一鸣惊人？ PS，求各种数据支持，谢谢。 050 小强 熟悉林蔚然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执拗起来完全就不是人。想当初刚上大学的时候林蔚然还是个喜欢玩游戏，信奉不逃学就不是真正上过大学的‘正常’学生。有一次在课堂上点名之后企图蒙混出教室，却不小心被位居学校四大名捕之首的老教授抓到，因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甚至让老教授说出我以有你这样的学生为耻的气话来。 当着全班将近一百人被狠狠下了面子的林蔚然突然不再拿出那副得过且过的笑脸，只是神情认真的说了句我一定会当你的学生，然后便留下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走出教室。从此之后逃课名单上少了一个林蔚然，大学图书馆里却多了一个书呆子。 就在两个月后，林蔚然已经可以站在课堂上阐述金融论中任何一个论点，基础之扎实让那些准备连续霸占四年奖学金的好学生们都惊叹不已。他如愿以偿的成为了老教授的关门弟子，其中经历过什么，外人都不得而知。 这是林蔚然大学期间唯一一个值得拿出来大书特书的光辉瞬间，从此之后除了每学期发放奖学金的时候，这个一度引人注目的风流人物便销声匿迹，不是身在图书馆就是在往图书馆的路上，风雨无阻，整整坚持了三年。 到韩国时完全想着学以致用的林蔚然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踏上一条和金融毫不相关的职业道路，但这并不代表他心灰意冷，顾寰曾经戏言林蔚然就是周星驰那部‘唐伯虎点秋香’中小强的最佳扮演者，远远不是一脚就能踩死的角色。 八月四日，新韩广告正式与百分之二纯净水正式签署广告代理合同，在未来三季度内与百分之二纯净水营销部联手进行该品牌的一切广告活动。 八月七日，新韩广告代表林蔚然与全智贤所属经纪公司SIDUSHQ正式签订代言合同，全智贤将代言百分之二品牌，以八亿韩元价格代言该纯净水品牌一年时间。 八月八日消息公布，首尔各大媒体争相转载。 …… “一眨眼这八月也过了一半儿了。” 茶水间，端着咖啡享受午休时光的朴正昌感慨着，看了眼身边依旧在研究他那本‘传媒经济学’的林蔚然，皱眉道：“你也别太拼了，这么年轻就过的这么无趣，将来找不到女人怎么办？” 见林蔚然依旧不为所动，朴正昌扶了扶他那副标志性的眼镜，只得摇头叹气。要说这林蔚然在他眼中就好像准备考大学的应试生，这段时间在公司见到他不是忙着广告策划就是手上捧着一本广告学书籍，自己单纯因为好心过来劝说几句，没想到被对方当成了人肉搜索引擎，要不是肚子里的理论知识还没忘干净，还真不好意思和这工作狂呆在一起。 这不，没等五分钟，他就又听林蔚然问道：“前辈，根据金融学概论，网络、电视台、杂志等等宣传平台都可被称作固有资源，网络是最新兴的传媒资源，很多东西都尚在摸索，不知道你对传媒新资源有什么想法吗？” 总是这样，看到林蔚然一脸专注的把金融和广告学结合在一起，朴正昌通常是一问三不知。 “你说简单点。”朴正昌道。 林蔚然专注道：“比如我这一次的企划就是提出‘话题性’，然后把聊天室和广告结合起来。这是一种全新的宣传方式，却不是新资源。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开发出一种全新的宣传模式，让它可以达到‘新资源’的效果。”…, 朴正昌摇了摇头，直白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林蔚然毫不气馁，拿起那本传媒经济学就要靠过来跟朴正昌好好研究研究，除了这位之外，公司里的其他人听他说话都等于听无字天书，大学专业是金融，最后进入广告业做策划的，林蔚然好像还是第一人。 朴正昌隐隐后退一步，他实在受不了跟林蔚然成天研究这些耗费脑力的创新性策划理论，慌张时碰巧看到了墙上的挂钟，他急中生智道：“你看这都几点了？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下午不是还要去电视台么？” 林蔚然顺势往墙上看去，发现临近下午一点，他拍了拍额头，急急忙忙的放好书签，合上那本传媒经济学的动作让朴正昌很是松了口气。 没想到他留下一句，“前辈等我回来在和您请教。” 大喜大悲来的太快，看林蔚然急匆匆抛出门的背影，朴正昌哭丧着脸喃喃道：“都快让你掏空了，还请教什么啊？” 出了公司大门，因为看书忽略了时间的林蔚然紧赶慢赶，走到一半，却又拍了下额头，掉头就往公司附近的停车场跑去。 脑子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这些天来林蔚然一直都有这个感觉，但就因为这样心不在焉，他整个人都好像糊涂起来，明明已经有了代步工具，这些天来他每次需要出门的时候却总是会不自觉的往公交车站跑。就连制作企划时也心不在焉，好在新企划的腹稿在前些时候就已经打好，如若不然，肯定会受到影响。 上了车，他仔细挂好档位，这几天的显然有幸运之神庇佑，他以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开车居然从来没出过车祸，车后窗上有一块儿以可爱字迹书写的标识牌，对外是‘新手上路’，对内却是‘林允儿亲笔’，只要林蔚然一回头，就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签名，就好像林允儿的可爱笑脸。 知道林蔚然有了车，林允儿便送了他这样一份礼物，还把刚学会的签名恶作剧似地写满了整整一面。这份礼物以快递的形式被送到林蔚然手中，他打电话过去时还被威胁只许说喜欢，不许说寒酸，让他只能哭笑不得。 每次开车前林蔚然都会回头看上一眼这礼物，而今天则更是如此，八月十五日，今天林允儿所属组合‘少女时代’会首次公开亮相，即便不能亲临后台给她一个惊喜，林蔚然也想在台下亲眼看到她的首次演出，为此他还特别将一个重要日程调整到今天。 SBS旗下拥有十一个电视频道，两个广播频道，股权结构复杂，是韩国唯一一家覆盖全国网络的私营传媒机构，与KBS、MBC并称韩国三大电视台。一路上林蔚然尽量回忆着前些天查到的资料，通过网络他只能大概了解SBS的股价和大致股权结构，通过黄仁成他的确学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通过数字观察一家公司的业绩仅仅是雾里看花，不置身其中，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 第一次来到电视台的林蔚然只觉得这里的门禁出人意料，地下停车场外聚集的粉丝队伍足有好几百人，他们个个手持着鲜艳的气球和标语，谨守秩序，不至于让他寸步难行，把车停在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正式进入办公大楼的林蔚然自然感觉到一阵繁忙气氛。 上了电梯，在去观看节目之前他需要先去见一个人，平日里，这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您好，我是昨天预约过的林蔚然。”办公室外，林蔚然刻意省略了新韩广告这个容易引起猜疑的名头。 前台小姐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在电脑上查找起来，片刻后便站起身，恭敬道：“您好，林先生请跟我来，赵部长正在等您。” 这里位于大楼的十三层，走进广告部，林蔚然还觉得自己到了什么金融机构的交易市场，此起彼伏的电话声让人热血沸腾，做为一家电视台最重要的创收部门，广告部部长还真是这家电视台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心中研究着措辞和应对态度，林蔚然跟着前台小姐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赵部长，林先生到了。”前台小姐小心的在敲门后推开房门，弱声弱气的说了句。似乎是得到了首肯，她推开门，自动站在一边，给林蔚然让开了路。 走进屋内，距离预约时间提前了五分钟，林蔚然打量着办公室的陈设，只发现平淡无奇，毫无个人风格。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大概四十岁出头，他头顶的黑发已经有些稀疏，长相很是平常，只有那双眼睛丝毫都不浑浊，想来也是个精明角色。 “去给我们弄两杯咖啡，叫我的助理送进来，这里没什么事儿了。”赵部长语气平淡道，却还是有点不怒自威的味道。 前台小姐毕恭毕敬的鞠躬出门，房门关上，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林蔚然和赵部长两个人。 “您好，我是新韩广告的林蔚然。”再次介绍自己，林蔚然带上了新韩的名头，是想和对方拉近关系，避免尴尬。 赵部长轻咳了一声，道：“其实我们在外面见面更好，黄社长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儿了。明年的合同现在签还早了些，不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儿？” “为了接下来一年的合作，我觉得我们双方有必要见上一面。”林蔚然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心中却想这果然是见不得光的事。 赵部长一直神情拘束，到现在才微微露出笑容道：“之前不觉得，见到你之后才觉得真是有必要见一面。类似你这种年轻有为的年轻人，见再多我都不嫌烦。” 敲门声响起，一个助理模样的漂亮女人走进办公室，把咖啡分给两人，然后便鞠了一躬，一句话不多说，一眼不多瞧的走了出去。 “赵部长您过奖了。”林蔚然这才笑着把话接上。 “过奖什么，每年从SBS这流入新韩的资金少说也有上百亿，这么一大笔资金都交给你来管理，看起来黄社长真是对你信任有加啊。”赵部长笑眯眯道。 林蔚然只是讪讪笑着，不理这赵部长的试探。如此隐蔽的内幕交易除非是权力交接，不然绝不可能从一个人手上如此轻描淡写的转到另一个人手中，这有悖常理的现状自然让赵部长摸不着头脑，但林蔚然却是打定了主意，让自己越神秘越好。 对这些手握权柄的人来说，不知道是最让他们敬畏的事，林蔚然在赵部长面前横空出世，不管底气如何，都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漏了底。初次见面必定只能说些没营养废话，两人谈了大概半个小时，一杯咖啡下去，半点实质性内容都没有。 离开前，林蔚然突然问道：“赵部长，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电视台内参观一下？” 看赵部长疑惑的神情，林蔚然自己就解释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到电视台来，所以有些好奇。” 看他一副憨厚的模样，赵部长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甚至建议道：“要不这样，我叫助理带你参观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不过好像需要一张员工证。”林蔚然拒绝道。 赵部长没有再说，只是打开答话机对他的助理吩咐了一下，林蔚然这便起身道谢，转身就出了门。 办公室们重新关上，赵部长面露疑惑，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半晌，他又打开答话机对助理道：“你去跟着看一下，看他去了哪。” 051 小忙 目的地是录制大厅，因为胸前挂着写有‘SATTF’字样的工作人员标识，林蔚然在电视台内可谓是畅通无阻。一路下来，他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左顾右盼的瞧新鲜。对广告业来说电视台是最重要的传媒平台，其影响力和宣传效果都是其他渠道根本无法比拟的，除非是针对特定人群，电视传媒的广告影响力在整个业界首屈一指。 按照林蔚然的理解，电视台就是传媒资源领域的带头大哥，一举一动都能掀起巨大的波澜。 录制大厅看上去和小型剧院差不多少，种类繁多的录制设备让林蔚然眼花缭乱，而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则布满了各种颜色的气球和标语。舞台上正有歌手表演，听着那一声声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粉丝的热情让林蔚然只能惊讶、感叹。 虽然置身于广告这个距离娱乐圈最近的行业，林蔚然却还不算是圈内人，要说演员他还有过接触，但歌手却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在广播中劲歌热舞的歌手们如今就站在不远处的舞台上，为了瞧个真切，林蔚然开始往舞台正面移动。 “喂，你是哪个部门的？”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喊道，他小跑过来，先是检查了一下林蔚然的标牌，这才语气不善道：“这边是摄影区，不准入内！不知道吗？” 蒙混进来的林蔚然当然不想被赶出来，他急中生智道：“我是放送部的职员，过来找下PD。” “PD在后台，不知道就别乱跑，要是你跑进镜头里，我们整个都要重录。注意点！”工作人员指了个方向，严肃着一张脸大声吼着。林蔚然也不生气，只是赔礼似地的笑了一下，然后便向着那工作人员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再去看舞台，台下的繁忙才能看的真切，林蔚然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满面严肃的工作人员，他们带着耳机，不时说些什么，然后便小跑着向某处移动。大型布景就在舞台两侧蓄势待发，偶尔有几个身边簇拥着助理模样的人经过，林蔚然还要通过看台上的尖叫才能分辩出他们就是明星。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繁忙中还带着股赶时间的紧迫感，一直到离开那工作人员口中所谓的‘放送区’，林蔚然这才松了口气，口中嘀咕道：“怎么弄的和打仗一样。” “我说，你能不能看明白我现在很忙？” “对不起荣PD，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要明白，韩国每年出现的偶像团体很多，如果我给你网开一面，到时候是不是要给所有人都网开一面？” “荣PD，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争吵声传来，听声音是一男一女，林蔚然听女孩的声音耳熟，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这里是后台的一个小隔间，半开放式的格局有利于林蔚然隐藏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半程光色会偏暗，但这是我们的初次舞台，一定要力求完美。所以我请求您……” 女孩的焦急从声音中就能听的出来，林蔚然偷偷望去，却发现是个熟人。 金泰妍穿着白色的女款帽衫，搭配一条白色短裙更凸显出青春色彩。公益活动时他跟这位总是很安静的女孩接触不多，除了打招呼之外更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但瞧她一脸迫切的模样，林蔚然突然觉得这女孩本就娇小的身材又柔弱了不少。…, “力求完美？”被金泰妍称作荣PD的男人突然嘲讽道，“对了，我还忘了，你们是S.M的组合，出身名门就是不一样，到哪都要力求完美。你们经纪人呢？他就没教育过你们理解么？就你这么打扰我们工作，是不是想被禁播？” 禁播？这个词儿明显吓了金泰妍一跳，她那好像有些红肿的眼睛瞪大了不少，连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想耽误您的工作，只是……” “没有只是，录制舞台需要搭建布景，你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用完了，那就没了。就算是我网开一面，摄制组也有自己的时间表。再说外面都是粉丝，看你们上台两次，岂不是要说人气歌谣对你们特殊照顾？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其他经纪公司？”荣PD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让金泰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概了解了事情始末，林蔚然也纳闷少女时代的经纪人在哪里，就算他不了解娱乐圈，也知道新人出道必定要有人带着，像这样让金泰妍单独来交涉，难道他们的经纪人脑子进水了吗？ 荣PD抱着双臂，就那么居高临下的逼视着金泰妍，似乎是想听听她还能怎么说一样。金泰妍虽然满心迫切，却也苦于没有经验，只能用手纠结着裙角。 她低下头，有些想哭，比刚刚因为首次登台之后而和其他人一样宣泄似地的哭泣，哭的再狠一些。 ‘咚咚’，有人敲响了墙壁。金泰妍和荣PD一起忘了过去，金泰妍自然面露经验，而荣PD则是看到了林蔚然胸前的胸牌。 他皱眉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您好，我是S.M的工作人员。”林蔚然身为S.M股份拥有者的管理人员，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荣PD呵的笑了一声，“是经纪人？那你们这个队长赶紧带回去，别耽误我的时间。” 他直接坐下断言，看样子就像离开。林蔚然却是笑着伸出了手，“初次见面，耽误了您的时间我很抱歉。” 荣PD根本就没去碰林蔚然伸出来的手，更别提面露友善，只是道：“我说你懂不懂规矩？那边还在录制中，三个小时之后就直播放送了，过来填什么乱？” “绝对不是添乱，只是这些孩子都努力了很久才能出道，初次舞台如果有瑕疵的话，我想还是请您网开一面。”林蔚然继续友善道。 荣PD抱起双臂，冷笑一声，“合着你也是新人？” 林蔚然顺势点了点头，注意到一脸惶恐的金泰妍，便丢给了她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新人的话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他说完，作势又要往外走。 林蔚然立刻拦在荣PD面前，道：“我觉得凡事都可以有通融，当然我也知道您很忙，但这是几个孩子的首次出道，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我想您也不愿意让她们留下遗憾吧？” 荣PD仿佛动了恻隐之心，他看了一眼金泰妍，那迫切的模样确实不像假装。这时耳机中传来一阵声音，是现场又出了什么纰漏，荣PD直接破口大骂道：“这点事儿都不懂还抗什么摄像机？你们几个回去都给我倒立。” 他又对林蔚然道：“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他直接拨开林蔚然的肩膀就往外走。 林蔚然道：“我觉得凡事都可以商量，不知道节目结束后荣PD您有没有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也好。” 荣PD停下脚，回过头，一脸嘲讽道：“行贿？你信不信我把这事儿报告到台里去？省省吧。”…, 事情黄了，林蔚然明确感觉到如果他再说些什么，这位荣PD一定会把这事儿报告到台里去，到时候还不一定会是什么大事件。 他递给金泰妍一个抱歉的眼神，女孩却没有回应，只是迫切的看着荣PD的背影。 “我再试试？”林蔚然小声道。 金泰妍连连摇头，一张小脸上带着恐惧，显然是被刚刚诸如‘禁播’和‘行贿’的字眼儿吓到了。 林蔚然刚叹了口气，却听外面荣PD惶恐的声音。 “赵部长，您怎么来了？” “我下来找个人，荣PD也一起来吧。” 赵部长？这声音林蔚然很熟，赫然就是SBS广告部部长赵恩诚的声音。只见赵恩诚和荣PD一起回到隔间前，他先是对林蔚然点了点头，然后审视的看了一眼金泰妍。 他奇怪的问道：“蔚然，你还是S.M的员工？”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林蔚然讪笑道：“手里管着的一些股份就是S.M的。” “你还真算是能者多劳啊。”赵恩诚打了个哈哈，转而对荣PD道，“我知道电视台有规定，但有些事还是要圆滑一些处理。林先生所属的新韩广告是SBS的合作伙伴，至于他本人则更是负责一项很大的合作计划，希望你能行个方便。” 怎么都没想到赵部长会大驾光临，但这种摆明了以势压人的事儿林蔚然也不会做，他毕竟不能成天跟着少女时代，如果这荣PD嫉恨上了少女时代，将来少不得麻烦。 他连忙道：“谢谢赵部长，荣PD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是我唐突了。如果时间表上真的腾不出时间，我倒觉得就不必了。” 赵恩诚点了点头，似乎是暗赞林蔚然的圆滑，又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说法，他对荣PD道：“时间表上有时间吗？” “有，可以腾出最多一个小时。”荣PD忐忑道。 赵恩诚道：“这就好了，皆大欢喜。你看人家女孩都哭过了，怎么就不心软？真是，工作努力是好事儿，但是太刻板也不好。” 这话像是训斥，实际上则是勉励，荣PD平日里又哪有机会和赵恩诚这样的大人物说话？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荣PD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赵恩诚转过头来，较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金泰妍，又跟林蔚然道：“蔚然还要参观后台吧？你就去吧，我上面还有点事儿要忙。” “我知道了。”林蔚然立刻点头应道，扯了扯身边已经愣住的金泰妍，出了隔间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赵恩诚往回走出几步，他的助理已经等待多时。见赵恩诚脸上瞧不出喜怒，忐忑道：“和放送部这边打交道从来都很麻烦，部长您这一次是接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啊。” “麻烦？什么麻烦？放送部是需要投入的部门，我们广告部是公司内唯一盈利的部门，他们要想闹，随便闹，看谁理他。”赵恩诚不屑道。 助理又问：“那我们为什么要帮这林蔚然？” 赵恩诚摇了摇头，没在说话，心中却道。如果不帮他点小忙，这林蔚然又哪能知道自己这个合作方有多难能可贵呢？ 等待电梯时，他又吩咐道：“去看看，这林蔚然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助理轻声应道。 PS，求各种数据支持，推荐，收藏，谢谢！ 052 恋妹 金泰妍知道林蔚然是中国人，虽然年幼时曾去中国旅游，但对那个国家她了解最多的就是一部‘还珠格格’，还有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走了一会儿，金泰妍不得不拉了拉她身前这位横空出世，帮她解决了所有问题的‘侠客’，轻声道：“我们的待机室在那边。” “在哪？”林蔚然转头问道。 金泰妍没说话，只觉得这侠客有点路痴，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的是和他们一路走来完全相反的方向。 林蔚然一愣，他只记得提醒金泰妍快点离开，毕竟在身为新人就在赵恩诚那样的人物面前出名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见他这副模样，金泰妍又觉得这侠客可能有点呆呆的。此时和林蔚然面对着面，她才鞠躬道：“刚才，谢谢。” “不用谢，我也没想到能帮上忙。”林蔚然笑着摆手道。 他说的是实话，不了解放送的他听到金泰妍和那荣PD的争执，单纯以为是刚刚出道的金泰妍不会交际。见荣PD那认真的模样，放送似乎还真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见他神情和善，金泰妍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听您刚刚说，您是我们公司的股东？” 林蔚然点了点头，看金泰妍好奇中带着胆怯的模样，安慰道：“是，一点小股份，不值一提。不过你们发展好了我的分红也会多，所以今天只是帮一个小忙，不要放在心上。” 她整整缠了荣PD半个小时都没解决的问题对林蔚然来说居然只是一个小忙？对金泰妍来说，这男人给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次在夜店大打出手。事后允儿吵着要回去作证，她也没有拦住，如果再加上今天这一幕，这男人好像还真成为了某个能力强大的保护者。 她又问道：“您今天来电视台就是为了我们的演出？” “不是。”林蔚然连连摇头，道：“我在这上面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棚，为的是给金泰妍加深印象，毕竟他和林允儿的关系到现在还是个秘密。 金泰妍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要把重新拍摄的事情告诉大家，她只得礼节性的问道：“待机室在这边，您要去看看么？” “好。”林蔚然直接应下。 金泰妍奇怪的看了这男人两眼，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点头，或者是因为他帮的那个小忙让金泰妍的戒备心理降至最低，她居然还真一路引着这不太了解的男人向待机室走去。他们一路无话，两人之间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尴尬，这男人突然出现，而且还带着真假难测的多重身份，就算是金泰妍想要感激他所做的一切，也总会稍稍有些距离感。 身边有了人，林蔚然这才没左顾右盼的瞧新鲜，演播大厅后的待机通道对于粉丝来说简直就是梦想的天堂，但对林蔚然来说却没这电视台其他地方来的有趣。这里没有那些看起来就知道价格昂贵的拍摄装备，也没有绚丽多彩、五光十色的大型布景，只有来往匆匆的人，还全都是陌生面孔。 林蔚然的目光越来越多的放在金泰妍身上，以往他对这女孩的印象也就是童颜而已，在公益活动中她通常都很安静，只是专心的做事，然后在他盖印章的时候说声谢谢。虽然见过数面，但林蔚然和她却一直都没有熟络起来。而且他觉得就算是经过了刚刚的小插曲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也还是一样。…, 金泰妍在林蔚然身前带路，不时看到穿行而过的十余人队伍会停下来靠在一边，有时候甚至会自己九十度鞠躬问候，也不管能不能得到回应，或者说也根本不在意对方有没有看到。她一头如墨的黑发每一次都会随着鞠躬飞扬起来，可见其力度之大，态度之认真。 林蔚然突然觉得，在这童颜之下，那娇小的身躯之后，这女孩就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一般，持续紧绷着。 “泰妍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蔚然回过头，只看见林允儿那双瞪得很大的眼睛。 “蔚然哥？” 她同样穿着类似拉拉队服的白色连衣裙，怀里还抱着一个口袋，仔细看去，都是灌装饮料。 林允儿看了看金泰妍，又看了看林蔚然，惊讶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林蔚然刚想说话，却听金泰妍道：“刚才遇到的。” 她直接上前，接过林允儿怀中的口袋，又对林蔚然微微鞠躬道：“林蔚然……先生，我先回去了。” “噢。”林蔚然应了一声，只能点头。 那个股东的身份让金泰妍搞不清对林蔚然的称谓，她转身走出几步，却又回过身来，微微鞠躬道：“刚才谢谢您了。” “没事，没事，一点小忙，真的是一点小忙。”被她这副模样一弄，林蔚然反倒是更加尴尬起来。 待金泰妍走出一些距离，林允儿这才扯了扯林蔚然的袖子，狐疑的问道：“怎么了？刚才。” “没什么，就是见她和PD在那好像有了争执，我去帮了个小忙。”林蔚然含糊道，转而望着金泰妍离开的方向，问道：“她平时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泰妍姐的话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吧。再加上我们录制的时候灯光出了问题，可能心情不太好。”林允儿轻声回答道。 算是大概了解了事情原委，林蔚然皱眉问道：“你们的经纪人呢，这种事一般都要经纪人处理吧？” “延平哥是去送我们的父母了，今天毕竟是初次放送嘛。” 听到回答，林蔚然这才发现林允儿的眼睛有些肿，他失声问道：“你哭了？” 一听到这个，林允儿便皱起了小眉头，和谁怄气一般的道：“我哭了，怎么？” 林蔚然无良的轻笑出来，道：“看你现在这样，好像是不需要我安慰你了。” “安慰什么？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出道了，再加上爸爸和姐姐在场，一时间控制不住了就。”林允儿说话声越来越小，对掉眼泪这事儿似乎是还有些害羞。 林蔚然突然问道：“对了，你爸爸和姐姐我现在去追还能追的上吧？” “你追他们做什么？”林允儿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林蔚然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见一面，虽然还有点早，但多少要留下点印象吧。” 见他这副理应如此的模样，林允儿一时无语，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他肩膀一下，“喂，我刚开始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 林蔚然做出一副憨厚笑脸道：“别人都说女孩喜欢这个，你不喜欢？” “不喜欢！”林允儿故作凶悍道，却脸色泛红，隐隐透出了点小心思来。 林蔚然只是呵呵轻笑，不理林允儿越来越凶的模样。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长廊，林允儿肯定不能放肆的和林蔚然打打闹闹，在这里见到他的惊喜冲散了刚刚的疑惑，林蔚然口中帮金泰妍的那个‘小忙’就这样被她抛在脑后。…, 她叠着双手举在林蔚然面前展开，突然道：“礼物呢？” “什么礼物？”林蔚然一愣，心中咯噔一下。 “出道礼物！”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准备，林允儿眉头微皱，话中带出一股娇嗔来。 “啊！”林蔚然恍然大悟，急中生智道：“忘在车上了。” “真的？”林允儿一脸狐疑。 “我现在就去给你取。”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走，没想到却被林允儿拉住。 “算了，等下次你再给我。”她拉着林蔚然的胳膊，道：“等下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我出来也不能太长时间。” 出道，对林允儿来说是她全新的，却也同样意味着她和林蔚然之间隐隐有了一条界线。就算是此刻能和朋友一般的相处，下次见面还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 “对了。”她拍了下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等下，我去给你找件有趣的事情来。” 也不管林蔚然的反应，她风风火火的就向待机室跑去。 看着林允儿的背影，林蔚然靠在墙上，长廊内依旧有人流在他面前飞速掠过，几句话隐隐飘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录制提前了整整半个小时，这不闹笑话呢吗？” “不知道，听说是有一组录制出了差错要重新录。” 说话声渐渐行远，没人注意到靠着墙壁，胸前挂着‘SATTF’标志的林蔚然。 没等多久，林允儿就从待机室内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她双手一直都插在口袋里，不时还回头望上一眼，一直到林蔚然身边，她才露出一副做坏事得逞的神情。 “你看。”她拿出一个手机，把屏保上的女孩自拍给林蔚然看，“这是Jessica，本名是郑秀妍。” 自拍上的女孩有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五官，她扎起一条马尾，留下了一个夺人眼球的侧颜。介绍之后，林允儿又拿回手机，不知道在调整着什么。 林蔚然没好奇的去张望，只发现林允儿的一张小脸慢慢红了起来，片刻后，她才又把手机举在林蔚然面前，“看这个女孩，这是郑秀晶，是秀妍姐的妹妹。” 屏幕上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穿着一身体操服，即便拍摄角度不佳，却也能隐隐感觉到那份优雅。 林允儿露出揭开谜底前的炫耀神情，又道：“你最后再等下。” 不过几秒钟，林允儿就又把手机举在了林蔚然的面前，这是一个游戏界面，游戏的名字远远没有在边角处的那个‘十八禁’标志吸引人。 林允儿操作着，她打开一个存档，口中忍不住笑道：“看，第一次看到这个的时候全宿舍的人都吓了一跳，你真该看看秀妍姐的那张脸，就像被蒸熟的大虾一样。” 林蔚然眼前展现的是一款成人游戏，看样子应该是从日文被翻译成韩文的，但关键在于这个噱头却是引人遐想。 和妹妹恋爱？ 这不乱伦么？ “……秀妍姐还说这是小时候没养好妹妹，所以在游戏里重新养。我们才不信，她就是个恋妹的家伙，说了她还不承认……” 林允儿一直说说笑笑，林蔚然的脸色却越发精彩，并不是因为这个有点让人震惊的趣事，而是他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连接在了一起。 他飞快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林允儿的手，同样也握住了那只手机，兴奋道：“这个，能不能借我一下。” 因为林蔚然突然兴奋起来的神情，林允儿被吓了一跳，她红着脸，讷讷道：“好。” “谢谢。”林蔚然面露狂喜，拿住手机就往通道的另一头跑去。 看到这一幕，林允儿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还没等她去追，身后就传来一阵带着慵懒的声音。 “允儿啊，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这声音纤细，带着浓浓的女人味，听到了就能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同样是这声音，让林允儿整个人都好像被冻结在当场，一步都迈不出去。 PS，挥泪求票票，求收藏。 053 我是君子 “没看到。” 开什么玩笑？林允儿回过身，心跳激增的模样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那丢哪去了？”声音纤细的女孩挠了挠了头，喃喃道：“这个可不能丢啊。” “是你没带吧？”林允儿急中生智道。 女孩皱眉想了想，道：“带了啊，在车上的时候我还用来着。” “是吗？那在找找，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找它的时候便找不到，不找它的时候自己就出来了。”林允儿一边强颜欢笑，一边走上前，又道：“秀妍姐你放心，我帮你找，一定能找的到！” 看林允儿就差拍胸脯保证的模样，郑秀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回去打个电话，听哪里响就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林允儿却想到林蔚然那个喜欢乱接电话的习惯。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危险，她心中又焦躁，又懊悔。 怎么就一下子被吓到，把手机交出去了呢？那里面可是有他不能看的东西的！ 两人走到门口，看郑秀妍伸手去看门，林允儿便再顾不得心中的纠结，她突然问道：“姐，泰妍姐不是去找PD了么？事情怎么样了？” “噢，应该是解决了，等延平哥回来之后跟他说一声就好了。好像还听说有什么人帮了忙，是公司的小股东？真搞不清为啥这么复杂。” 郑秀妍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懒散模样，这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到了男人手里。除了恋妹之外，郑秀妍的特殊癖好还有一个，她喜欢自拍，也喜欢拍别人，像是女孩们的玩笑，她拍别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找些让男人们热血沸腾的素材。 林允儿自己就在洗澡的时候被她抓到过一次，要不是雾气上来的快，估计她手机中的素材里肯定也自己一个。 进了待机室，顾不得和别的女孩们说些什么，林允儿就心急火燎的找出自己的手机来，给林蔚然发了一条短信。 ‘打进电话来你别接，还有相册也不能看，读完短信别忘了删掉！’ 没时间再研究措辞，林允儿就这么飞快的把短信发了过去。 地下停车场，正窝在副驾驶上鼓捣笔记本的林蔚然收到了林允儿的短信，笔记本中正在书写的是一篇最新的企划纲领，一直到看见短信内容，林蔚然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他懊恼的拍了下额头，也没删那短信就把手机放进口袋，然后提着笔记本下了车，飞快向着最近的入口跑去。 演播大厅门口，出示了工作证的林蔚然得以入内，此刻演播大厅中的气氛远比他刚才到这里来的时候更加热烈，或许是临近放送时间的缘故，舞台一边站着一男一女，瞧他们盛装打扮的模样，估计就是人气歌谣的MC。 穿过观众席，凭借着工作证林蔚然进入了‘禁区’，这里正对舞台，背后便是被栅栏圈起来的‘摇滚区’，‘摇滚区’内不设座位，所有的粉丝都是站着的，他们大声喊着应援口号，震耳欲聋。 小时候林蔚然经常能听到某位为人闹市中读书的典故，他背靠着栅栏，竟直接席地而坐，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接着刚才的企划就继续书写了下去。 ‘企划纲领’ ‘借助明星效应开发一款明星养成游戏，以日本ACG游戏为例，内容以展示明星形象为主，让粉丝作为玩家与明星的卡通形象进行互动，具体内容……’…, 写到这里，林蔚然的思路有些卡住，他拿出那个从林允儿那借来的手机，重新找到那款十八禁游戏，居然直接点开了一个存档。 画面慢慢展开，一个黑发少女出现在屏幕上，小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恳求，对白居然是，‘姐姐帮我洗澡。’ 轻咳了一声，在两个选项中林蔚然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是，画面一变，成为了浴室。 林蔚然放下手机，在企划上写到，‘以约会和去某地为由设计一系列剧情’，他又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热情澎湃的人群，耳中回荡着的应援口号让他又有了灵感，‘以粉丝为载体，也可以以工作人员为载体，设置多种模式的剧情’。 然后他又拿起手机，在那个存档上玩了下去。 后台，正准备再次录制的少女时代成员们神色严肃，因为灯光问题而导致的录像问题终于被节目组正视。此次重新录制，她们有信心比刚刚做的更好。 金泰妍为此还特别被经纪人金延平夸奖了几句，是说她做为少女时代的队长果然不让人失望。身为队长的金泰妍只是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因为这勉励而骄傲起来。 队伍后面，林允儿和郑秀妍和前面的成员拉开了一些距离，两人神色都很紧张，却并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舞台。 “允儿，如果那东西丢了你知道会怎么样吧？”郑秀妍的脸色有些发白，此刻她悔不当初，恨不得早点听金泰妍的劝，把这些东西都删除掉。 林允儿心情复杂的安慰道：“姐，不会的，绝对不会丢的，绝对就是掉在车上了，等我们演出完，上车找一找。” 郑秀妍想要相信，却又不得不担心，道：“这样，我们打一个电话，如果有人接就告诉延平哥，这种事儿不能瞒着经纪人。如果没人接我就等演出后去车上找，怎么样？” 表面是询问，实际上则是通知，郑秀妍拿过林允儿的手机，直接拨打了过去。 摇滚区的栅栏前，正把游戏环节推进到哄妹妹睡觉阶段的林蔚然被吓了一跳，他刚想接起手机，却想起了林允儿的短信。 手机就这样一声一声的想着，一直到它停下为止，前台后台的三个人一齐松了口气。 张望了一眼台上，舞台的布置已经快要结束，林蔚然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突然想起了林允儿要求删掉短信的要求。他打开短信箱，按照林允儿所说的删掉短信，却又注意到她那个不能看相册的要求。 人们对待未知永远是好奇的，正如同人们愿意问为什么，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几乎没做什么挣扎，林蔚然就选择了尊重人类的求知欲。 手机相册很大，可见这手机的拥有者是个拍照达人，密密麻麻的图片让人看不真切，林蔚然随手点开一张。 数秒之后，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占大，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屏幕上的女人正是他不熟悉的金泰妍，她背对着镜头，露出诱人的背部曲线，白皙的皮肤一瞬间就晃花了林蔚然的眼睛，从她双手遮住胸口，回过身一脸愠怒的模样，不难看出她并非是自愿拍摄。 照片没有漏点，却隐约可见金泰妍上翘的臀部曲线，背景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蔚然一眼就能看出照片中的女孩应该是赤着身子，没穿衣服。 他敏锐的抬起头，左顾右盼，似乎怕这东西被人偷瞧了去一样。…, 重新低下头，他用力了喘了口气，照片上的金泰妍脸上除了愠怒之外，嘴角好像还有一丝无奈的笑意，鬼使神差下，他按动了向下的方向键。 这是一张正面半身照，金泰妍单臂遮住胸口，整个人正向着镜头这边走来，她伸出一只手来抓手机，带着一张非常无奈的笑脸。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工作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的他没工夫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道德，可以说任何男人都按捺不住这种窥视的欲望。 就在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条短信。 ‘这手机你得找机会还给我，不然会出大事。’ 是林允儿发来的短信，林蔚然尽量冷静的回复道：‘知道，交给我想办法。你要好好表演，我就在台下看着，给你加油！’ ‘知道，我会努力的。别忘了把短信删掉，毁尸灭迹！’ 短信后跟着一个兔子点燃炸弹自爆的表情，林蔚然最近才知道这只兔子叫流氓兔，是个拉动将近百亿韩元交易的流行卡通形象。 他轻笑两声，按照林允儿的嘱咐一条条删掉短信，然后对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心中一直不停的默念着‘我是君子’有足足五分钟后，才一脸可惜的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 林蔚然长出了口气，练练用手给脸颊扇风，扶着站起身，这才完全不再管那份只完成了一个开头的企划案。 现场越发热闹，待舞台变暗，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尖叫声，待九个模糊身影站上舞台，热烈的欢呼声戛然而止，行程了极其巨大的落差。 身后有两个女孩的对话传来。 “怎么又是她们？”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重新录了吧。” “真是，要是耽误哥哥们出场我就Anti他们。” Anti？林蔚然对这个名词的理解仅仅是它的中文释义，反对或反对者。这女孩的话让他想笑，反对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让她们上不了舞台么？ 摇了摇头，林蔚然突然注意到那一根根被拿在手中的荧光棒，好像是歌手们在演出的时候，粉丝们就要摇动它似地。 台上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演播大厅内却是让人不安的寂静。 林蔚然回过身，对那倚在栏杆上的女孩道：“你的荧光棒可以借我吗？” 他声音很大，要求也很是奇怪，两个女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神经病。 摸摸口袋，林蔚然发现自己没带钱包，最后干脆把胸牌摘了下来，“我用这个跟你换，我就用十分钟！” 女孩看了演那胸牌，上面‘SATTF’的字样让她眼前一亮，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这就把荧光棒交到了林蔚然的手上。 一场演出的录制通常要进行一整个下午，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看过了舞台上少女时代的演出。林蔚然高举起荧光棒，厚着脸皮，学着年轻人的模样大喊了一声。 ‘加油！’ 不管台上的女孩们有没有听到，他继续大喊道：“加油，林允儿！” 他独自兴奋着，没完没了着，就好像这场演出，是为了他一个人似的。 PS，新书榜也下了，裸奔求数据啊，各位不要在吝啬票票了！ 054 身份（1） 录制舞台的放送时间只有四分钟，大概相当于人气歌谣节目正常放送时间的的十五分之一，但根据正常录制程序而言，一次舞台的录制大约要花费一个小时，除去布景的搭建和拆除时间，歌手们真正站在舞台上完成录制的时间则只有半个小时。 对任何新人表演者来说，即便是在炙热灯光下重复枯燥的舞台编排，停留在舞台的时间也是短暂的。即便台下的数百名观众都对他们投以陌生的目光，能以新人的面貌站在舞台上，也是他们在漫长的训练生涯中所梦想的。 即便这是第二次录制，走下舞台时少女时代中的几名成员还险些落下泪来，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但最明显的还是对舞台的留恋，她们每个人离开待机区前都会回头望向这代表了很多东西的舞台，而这样的习惯，往往会跟随每个歌手的整个职业生涯。 “好了，好了，大家表现的不错。” 经纪人金延平拍着手大声鼓励道，原本几乎是不可能的重新拍摄居然被制作组同意，面对这种好兆头，他没理由不感到兴奋，“今天晚上聚餐你们都可以吃肉，但记住，这是宣传期内的最后一次。公司的塑体计划必须保持，除非是在放送上有机会，要不然你们私下可都要管住自己的嘴。” 闻言，女孩们小声欢呼起来，在打歌期间的饮食控制非常严格，含脂肪类食物更是连见都难见到，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不，还没吃到嘴就有人咽着口水说起晚上要点的肉类食物，一群人在一起说的兴致勃勃，甚至连肚子也饿了起来。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待机室走去，林允儿对这两个月来根本没见过的肉食产生不了丝毫兴趣，她一直都留在郑秀妍身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把这事儿跟经纪人金延平说了，让原本的小事情变成大事件。 她小声道：“姐，不用担心，一定在车上。” “希望吧。”下了舞台，郑秀妍的脸色又苍白起来，她本就身体不好，一脸担心的模样让她更显憔悴。 林允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金延平望了过来。 “Jessica，你怎么了？” 郑秀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不行的话就打营养针，接下来几个月都是高强度行程，你身体这个样子肯定不行。”金延平严肃道。 郑秀妍点了点头，默认下来。 见金延平回过头去，提心吊胆的林允儿可算是松了口气，每一次和金延平的接触都让她觉得自己是得了心脏病，心中有鬼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允儿呀，要不我们和金室长说一声，先去地下停车场找找吧。”郑秀妍商量道。 林允儿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赶紧道：“现在去的话金室长一定不会同意，直播时间就要到了，我们还要去跟前辈们打招呼，也就是一个小时，还是等一下吧。” 见郑秀妍又是沉默的点了点头，林允儿再次松了口气，如果再这样过山车似地来几次，她觉得自己是真要得心脏病了。 少女时代一行人回到待机室，拿上准备好的CD就开始往前辈的待机室出发，韩国歌谣界有一个特殊传统，那便是不管前辈还是后辈，发行新专辑的时候都会亲自到各个待机室拜会一番并送上新专辑，仅在今天一天，林允儿亲眼见到的歌谣界前辈，要比以往她见过的加起来都要多。…, 新人向来富有朝气，除了个别前辈外，大部分都很和善。S.M是韩国歌谣界的名门公司，凡是歌手几乎都会卖个面子，金延平在这一点上处理的极好，早在事先就已经到各个待机室都转了一圈，如今礼仪周全，更是丝毫不给人以势压人的感觉。 传统行程顺利结束，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而剩下的半个小时林允儿则度日如年，因为她突然知道人气歌谣开始直播之后的门禁要比开播前严格许多，除非部门工作人员和歌手随行团队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许入内。 林蔚然当然不会是人气歌谣的工作人员，这家伙虽然有多重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却还是进不来。难道他会跟自己心有灵犀的去把那手机放在少女时代的保姆车上？先不说他想没想到，司机大叔那一关也不是好过的。 想要找林蔚然商量对策的林允儿苦于被郑秀妍当成了支柱，她忙着安慰身边心中焦躁的姐姐，根本就抽不开身。 刚出道的女团就被爆那些照片到网上？那绝对是毁灭性打击。郑秀妍很是自责，连连懊恼道早些删掉就好。相比之下林允儿当然更有底气，毕竟她知道那手机到了谁的手里。 “少女时代准备，要上台最后亮相了。” 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林允儿的小脸一下也白了起来，她和林蔚然完全没有办法沟通，生怕事情曝光的她此时脸色看上去和郑秀妍差不多少。 见她们的脸色不好，金泰妍关心的问道：“你们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 “太紧张了。”林允儿立刻道。 “是吗？”金泰妍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又道，“身体有问题要早点和延平哥说。” “是。”林允儿点头道。 待金泰妍走出几步，郑秀妍立刻小声道：“允儿啊，要不和泰妍说一下？” “不行。”林允儿紧张道。 “为什么？”郑秀妍担心道。 “事情还没确定，现在我们两个知道就好。到时候如果真找不到了，也应该直接和延平哥说，而且要在私下里。”林允儿勉强镇定道，或许是因为这语气，郑秀妍没再多说，只是和她互相搀扶着跟在队伍后面。 初次登台的紧张和兴奋让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上了舞台，当那炙热的灯光再次照到她们身上，每个人都激动起来。 当然，身为新人的她们并没有品尝到一位的荣光，当看到手捧奖杯的前辈站在台前，从容面对粉丝们的尖叫和主持人的祝贺时，她们心中都萌生出强烈的羡慕来。她们的第一个目标很简单也很实际，就是拿到属于她们的第一个一位，然后站在舞台上，好好享受这成功的片刻甜蜜。 随着直播结束，舞台上的前辈们接连退场，林允儿和成员们不停的鞠躬问候着，友善的会微微点头回应，当然也有人直接离开，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根本就不想注意。 少女时代一行人最后退下舞台，回到公司还要继续练习。到了地下停车场，林允儿跟着众人一步步走向保姆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想要对郑秀妍坦白实情，虽然会让这位姐姐非常生气，却也不至于把事情进一步闹大，一行人走到保姆车旁，林允儿几乎就要坦白交代了。 “您好，金延平室长。” 一个声音传来，犹如天籁。…, 金延平停下身，见到走来的男人，目露惊讶，却带上笑脸，问候道：“您好，林蔚然制作。” 他称呼用的全称，是为了给身后的女孩们提个醒，随后他才问道：“您怎么来了？” “在这有点工作上的事儿要处理，正好听说是少女时代出道，所以就过来看看。”林蔚然看向少女时代，没有给林允儿什么特别的眼神。 他勉励道：“你们的演出我看过了，很不错。” “谢谢。” 女孩们道谢的声音响起，其中一部分人是第一次见到林蔚然，而另一部分也是惊讶于他突然转变的身份，声音难免有些稀稀拉拉的。 金延平回过身，跟女孩们介绍起来，“这位是林蔚然制作，同时也管理S.M股东的一些股份。最近大热的那个百分之二纯净水广告策划就是林蔚然制作策划的，大家集体问候一下。” 林蔚然还想摆手拒绝，却见女孩们已经自动站成一排，右手把头位置上的金泰妍小声说着‘1、2、3’，话音刚落，九个女孩便齐刷刷的鞠躬。 “您好，我们是少女时代！” 他好像被这声势隆重的问候震撼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发愣。见到这一幕，林允儿赶紧在心底默念着‘可别犯病’，生怕林蔚然露出什么马脚来。 “您好，我是林蔚然。” 出人意料，林蔚然居然走上前来，对金泰妍伸出了左手。 “您好，我是金泰妍。” 虽然惊讶，但金泰妍还是伸出手来，和林蔚然握了握。 这女孩现在看来和照片上的并不一样，林蔚然如此感觉到，破天荒的说了句，“辛苦了。” 金泰妍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反应，就见他走到Tiffany身边，如法炮制的伸出手来，“您好，我是林蔚然。” 众人奇怪于他的举动，却又摄于他的身份没说什么。已经算是身在圈中的女孩们知道广告策划人是什么身份，而S.M股东股份的管理人？这个身份更是为他套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 众人看着他走到林允儿身前，依旧是问候，然后伸出手来，却没注意到他伸出来是右手。 林允儿微微鞠躬，伸出手来和林蔚然握在一起，摸到他手中的东西，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 PS，二更后半夜，稍晚，抱歉。继续求数据支持，明天会小爆发一下，谢谢支持。 055 身份（2）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林蔚然这一手玩的就是心跳。在少女时代的录制结束之后他的确是想要重新混进后台，但工作证已经给了别人不说，并非人气歌谣所属的他也到不了少女时代的待机室。他甚至还想打电话叫林允儿出来取，却发现她的手机一直都在无人接听状态。 秘密关系维持的难点就在于如何接头，苦思良久却依旧没有办法的林蔚然在地下停车场等待许久，看到女孩们出来，他也不做其他考虑，直接就走了上去。 林蔚然万万没有想到少女时代的经纪人居然会是金延平，过去在咖啡厅内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林蔚然也拿不准这个家伙的处事方式，好在一切不出所料，各大公司的经纪人果然都会密切关注广告界的动态，他这个近来声名鹊起的明星策划人，当然已经上了金延平心里的名单。 最后握手的女孩是徐贤，这人林蔚然认得，却也没太多接触过，记忆中她是个举止得体的乖乖女，现在看来还是那样。 “林制作，感觉怎么样？” 金延平一直都跟在林蔚然身边，提问的口气就像是在展示商品一样。 林蔚然谦虚道：“说实话，我不太了解娱乐圈，金室长问我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反正舞台很好看，给人感觉青春逼人。” “林制作太客气了。”金延平打了个哈哈，又道：“李秀满理事最近还说起过林制作，说林制作的创意在业内尚属首次，却难得效果斐然，还说期待有机会能跟您合作一次。” “有机会的话。”林蔚然道。 两个人男人商场上的对白既枯燥又无聊，女孩们在旁边听着，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林蔚然身上。全智贤和赵仁成的那个广告她们当然知道，但始终觉得剧情不错是不错，而那个聊天室的创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林蔚然看起来长相一般，行动举止也太没个性，很难让人心生仰慕。 又聊了几句，林蔚然这就告辞离开，女孩们依次上了车。 “找到了！”郑秀妍突然大叫道。 “什么找到了？”金泰妍看到郑秀妍手中的手机，瞬间瞪大了眼睛道：“难道你把这个丢了？” “没丢，就是落在车上了！”郑秀妍嘴硬道。 一听这东西被落在车上，金泰妍立刻道：“喂，瞧你那丢三落四的样子，那些照片马上删掉，马上！” “什么照片？”副驾驶上，刚刚上了车的金延平开口问道。 两个女孩瞬间没了声音。 “是搞怪的照片，比如泰妍姐睡觉流口水的样子。”林允儿插口道，可算是把场圆了回来。 金延平也没在意，只是用经纪人的口吻道：“你们还是新人，平时要注意一点，会影响形象的东西尽量不要曝光。Jessica，把那些照片删了吧。” 刚刚还在心中暗暗发誓，找回手机就一定会删除照片的郑秀妍这时候却舍不得了，她小声问道：“我尽量注意还不行？再说就是些搞怪照。” 金泰妍狠狠瞪了郑秀妍一眼。 “你不删的话，那我来删。”金延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威胁的模样溢于言表。 郑秀妍双手把手机护在胸口，一脸委屈道：“删，我删还不行吗？” “泰妍你看着他，别让她搞小动作。”金延平的最后一句话，掐灭了郑秀妍所有的希望。…, 在金泰妍的监督下，郑秀妍依依不舍的按下了删除键，被她摄影癖好所祸害的数个女孩都露出了笑脸，完全是大快人心。而林允儿直到这时才完全放下心来，今天经历的，可真是太刺激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车子已经缓缓驶出了地下停车场，尚且没有太多粉丝的少女时代并没有经历粉丝们围追堵截，对于她们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泰妍，这林蔚然制作你们以前见过么？”金延平突然问道，“如果以前你们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你是S.M旗下的艺人？” “见过几次，那时候林蔚然制作还在负责公益活动。”金泰妍诚实道。 “是么？那他上来的速度还真快。”金延平感叹着，想起了在咖啡厅第一次见到林蔚然的时候，李秀满因为他的点子而对他报以极高的评价，但具体策划细节却依旧需要公司摸索着完成。听同行口中这林制作在圈内的名气，最起码金延平不用再担心这家伙会什么时候从汉江大桥上跳下去了。 沉默了会儿，他又道：“你们不懂策划所以不知道，这林制作在圈内很有名气，现在韩国广告业的三大巨头都有专门的商业研究小组在研究、延伸他的那份策划案。至于他本人我还觉得他会跳槽，但一直没听到消息，估计还是在新韩广告。” 女孩们虽然不懂策划，却依旧可以在金延平的话中想象那林蔚然的成绩。真是没有想到，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一个人，居然会在圈内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金延平缓了缓，又道：“你们既然之前有过接触，接下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和他保持联系。一个优秀策划人在圈子里的能量是不能用人脉来考量的，他们的优势都在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拿出来。而且这林制作的人脉超乎我的想象，刚刚我去和荣PD见过面了，没想到连SBS广告部的赵部长都要卖他个面子，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再次想到曾经的那次会面，金延平喃喃道：“这家伙，还真能吸引大人物啊。” 身为队长，金泰妍被金延平颇为倚重，很多时候她需要负责的问题不单单在组合内而已。待金延平把话说完，只听她好像分内事一般回答道：“知道了，有机会的话我会注意的。” 听到两人的谈话，林允儿突然觉得她和林蔚然之间的距离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遥远，也许她的那条界限，画的太远了也说不定。 “喂，那个林制作是不是就在走廊里和你聊天的那个？” 郑秀妍的提问让林允儿一愣，好在她说话声近似耳语，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允儿小心翼翼道：“我们就是在公益活动里见过几次，姐姐们那时候不是把交涉都交给我吗，所以我们更熟一些吧。” 郑秀妍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却依旧把林允儿的心给提了起来。虽说女孩们都有秘密，但保存秘密，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离开SBS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林蔚然回到宿舍恰好看到了出屋煮泡面的高棉药，这位大叔宅的程度足以让资深宅男们泪流满面，来到韩国两年多，林蔚然就不记的高棉药出过门。他们之间的谈话从没有超过三分钟，今天也是一样。 回到房间，林蔚然迫不及待的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完善他的最新企划。近日来脑海里萦绕着的‘新资源’想法如今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双手在笔记本上健步如飞，但想法太多太杂，只能先一一记下。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听到手机响起的时候，林蔚然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林允儿，拿起手机，林直接蔚然就炫耀一句，“今天我的出场怎么样？” “很刺激、很震撼、很容易让人得心脏病！”听她声音不小，应该是一个人。 林蔚然起身出了卧室，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呵呵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啊，跟你也联系不上，只能曝光了。”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拿出一副碗筷，突然愣住，问道：“不过他们没怀疑吧？” “怀疑我和广告界新星林蔚然制作、公司股东的股份管理人林先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相信我，我那几个姐姐和一个妹妹谁都没有这样的想象力。” 她声音中带着点暗度陈仓的窃喜，似乎是觉得这种事儿非常有趣。 林蔚然从冰箱取出鸡蛋，打碎在碗里，轻笑道：“没被怀疑就好。” “不过下次再见面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你现在已经成为我们的最新话题，知道我还有其他几个跟你在一起参加过公益活动之后，没去的人都在问我们有没有在你身上看出点高端人才的苗头来。其实不知道你是制作人之前，我也觉得你挺普通的。” 听出她声音好像还有些遗憾，林蔚然无奈道：“喂，难道现在人人上街都要在脑门上刻好年薪多少？还有，我真不是什么高端人才，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 林蔚然微微一愣，在和林允儿的通话中，很少听到她会丢出这种带着文学色彩的话来。 “其实出道前我又考虑过了，单方面的。” 听她声音有些低沉，林蔚然搅动起碗中的鸡蛋，好像不为所动。 “出道前延平哥把我们召集到一起，对我们说，你们就快达成目的了，但我希望你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出道而已。我不能给你们方向和具体的目的，但我能告诉你们，在这一行想要达到任何目的，都必须保持自己的完美。” 林蔚然平静着问道：“完美？怎么才算完美？” 听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他直接道：“女艺人的完美，就是没有男朋友吧？” “恩。”林允儿轻声应道。 林蔚然轻笑一声，道：“我说了，我们还有时间，不必担心这个。” 电话中只有沉默。 林蔚然又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单方面的那个。” “朋友。”电话那头只传来两个字。 林蔚然停下动作，竟笑出声来，“这不还是我们说好的么？怎么，你觉得对不起我？” “恩。”这次是一个字。 林蔚然放下手中碗筷，拿起手机，认真道：“很多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只有一件事儿。不用两年，我还是现在这样的我，但是在所有圈内人眼里，不管我穿什么、做什么，一定都会有一股高端人士的范儿。” 电话中又没了声音，林蔚然笑着问道：“听不懂？” “恩。”林允儿老实道。 林蔚然哈哈大笑，道：“回去查查什么是晕轮效应，我这还要做饭，先不说了。” 挂断手机，林蔚然慢慢收敛笑容，直到今天他才有些明白歌手是怎么回事儿。林允儿已经迈开了一大步，不再是那个无名练习生，而是成为了舞台上的歌手。这是一种身份的转变，就如同林蔚然从单纯的个人财务助理变成如今的明星策划人，他们的生活也必定会迎来改变。 但是，面对已经站上舞台的林允儿，他林蔚然只能像今天一样站在台下，远望着么？ 056 士别三日 “广告投放的媒介，对应的受众，以及受众和媒介之间……” 傍晚，空空如也的办公室中只剩下了两个男人的身影，林蔚然此刻正拿着朴正昌很早以前写的论文专心研读。他毕竟不是相关专业出身，对基础理论支持的欠缺很难让林蔚然把脑子中全新的想法变成一份完整的策划。事实上，就连最近百分之二的宣传计划也让他颇感吃力。 念到一半，听朴正昌没有动静，林蔚然便抬头望去，只发现这家伙正用手撑着头一下下的打瞌睡。如果有可能，林蔚然真不愿意相信他会是写出这篇论文的人。 “哥，醒醒。”他推了推朴正昌的肩膀，对这人的瞌睡都快习以为常了。 朴正昌机灵一下，睡眼惺忪道：“噢，什么事儿？” “这里，我觉得应该再加上媒体受众群。”林蔚然指着论文上的一行字道。 朴正昌强打精神，凑过头去看了眼，叫道：“喂，我写这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韩国人还不知道互联网是啥呢，媒体受众大部分都是看电视、读报纸、买杂志，哪有现在成天上网连电视也不看的人？” “我只是说一句，又不是说哥你写错了。”林蔚然说话声弱气不少，毕竟他可没地去找朴正昌这样专业的‘老师’。 朴正昌哼哼了一声，虽然他很满意林蔚然的态度，但这种成天加班又没加班费的授课模式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我们继续？”林蔚然一边看着朴正昌的脸色一边问道。 “算了，这东西也没意思。回去之后你自己看就能看明白，反正你也学的快。”朴正昌摆手道，紧接着话锋一转，“我最近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形容，我给你讲讲啊。” 他转过了身子，正对着林蔚然，卖关子道：“你不是问我广告主、广告公司和艺人的关系么？” 林蔚然老实的点了点头。 “我们这么说，艺人就是股票，广告主就是投资商，但这些投资商都不懂金融，所以他们就要把钱交给我们广告公司，也就相当于那种替人投资的金融企业。” 他伸出一根手指，脸色认真，“这里注意，股市是有风险的，有高有低，在演艺圈来说就是这些艺人的当红程度，如果我们替广告主选的艺人第二天爆个丑闻，第三天就隐退了，那就是赔了。但如果我们替广告主选的艺人当时没名气，拍了广告之后却人气蹿升，那就是赚了。而我们获得的利益就是和客户的长远关系，以及这长远关系下的广告收入。” “明白了吗？” 看他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林蔚然真的不好意思摇头。 见林蔚然点头，朴正昌笑着道：“明白就好，现在可不比从前了，风险太高，就去年那个IVY不知道坑了多少人。还有Rain要离开JYP，谁知道朴振荣抓着他什么把柄？到时候都放出来，那些选Rain代言的广告主和广告公司都得哭去。” “为什么不比从前？”林蔚然好奇的问道。 朴正昌神秘一笑，声音小了不少，“你知不知道X档案？” “啊，就是那个。”林蔚然有些印象。 朴正昌笑道：“其实第一企划的这份东西原来每个广告公司都有，真假我们不知道，但会根据那个进行选角，所以叫广告评估调查。就跟现在发广告要先调查你说的广告投放的媒介、对应的受众、以及受众和媒介之间的联系度，这些东西往往在广告效果评估里占有重要地位。”…, “结果啊那些艺人一闹，韩国演艺协会就发公文禁止我们弄那些东西。这可好，有法律了，我们能怎么办？”朴正昌叹息道。 “广告效果评估？”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个全新的名词。 “广告效果当然需要评估，这一次百分之二扔了几十亿给咱们做广告，效果如何谁能知道？难道去看销售数字？这东西不可靠。‘尼尔森媒介研究所’你知道么？这是韩国最权威的广告机构。再等几天，你的广告评估结果就要下来了。等拿到了那个，你就是真正的明星策划人了。” 别说，看林蔚然听课认真的样子，朴正昌很有成就感。 林蔚然突然道：“哥，这几天我可能不在首尔。” “不在首尔你干嘛去？”朴正昌好奇的挑起了眉毛。 “百分之二的广告内容已经下来了，拍摄地点被郭景仁选择在济州岛，是大制作，我必须跟着。而且和全智贤对手戏的演员是个没见过的演员，我有必要跟去看看。”林蔚然娓娓道来。 朴正昌点了点头，‘噢’了一声，突然想到了林蔚然的新策划，“喂，那你那个新策划怎么办？不是已经快完成要交给黄社长过目了吗？” 说起这个，朴正昌特别兴奋，“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把脑子用到游戏上去，就是一些细节还需要推敲一下。” ‘啪’，林蔚然突然拍上了朴正昌的肩膀，诚恳道：“哥，你要帮帮我。” “我，我帮你什么？”朴正昌结巴道。 “黄社长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哥你明天就到创作部报道，以哥的才能在财务部算报表太屈才了，所以我希望哥能用哥的能力帮我把这个计划做好，细节方面就拜托您了。”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毫不顾忌朴正昌一脸惊愕的神情。 “哥，今天就到这了，我先走了。”说完话，林蔚然转身就走。 “喂！”朴正昌这才喊了一声，“喂，我就是纸上谈兵行啊！” 即便听到朴正昌的喊声，林蔚然依旧连头都没回，一个人就算精力无限，时间也会有限，新企划和百分之二企划并行的日子让林蔚然焦头烂额，结果两个都进度缓慢。 如今，他也是需要一个班底的时候了。 出了公司，朴正昌这人就算搞定。这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眼镜男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就是个老好人个性，是那种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厚着脸皮搞定一个，朴正昌也算心情愉悦，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座驾，这车虽然价格不贵，却越看越顺眼。再怎么说他出门也是有四个轮子的人了，更别提加油费用公司还会给报销，花别人的油钱开自己的车，对口袋拮据的林蔚然来说，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儿了。 刚插进要是，车子还没启动，他左边车窗停着的一辆奔驰就亮起了前大灯。林蔚然看了一眼，原本还不准备在意，没想到它又鸣了笛。 这是来找自己的。 林蔚然愣了下，没过几秒钟就拔出车钥匙，开门下了车。整个韩国会乘着奔驰商务车来找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国大华。 林蔚然走到奔驰车后窗处，车窗渐渐落下，他微微鞠躬，道：“您好。” 声音不高不低，神色不卑不亢，林蔚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比起顾寰他更加进退有据，而那份野心也更加明显。…, 国大华从不认为一个人会完全了解另一个人，这也恰恰证明他一直都会防着别人，进入朝亚投资数年，他没有心腹，只有手下。 “好久没见了。”他注视这林蔚然，一张国字脸上自然的带出温和的笑脸。 “恩，好久没见了。”林蔚然原话奉还，一语双关。 国大华笑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大概能猜到一二，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什么都没有，那你就只能拿自己的一切去拼。赢了，固然好。输了，也怨不得别人。” 他脸色微红，说话时露出些许酒气，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林蔚然没有接上这个话茬，只是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国大华轻笑一声，没有蔑视，没有得意，只蕴含了三分趣味，“上车，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蔚然不为所动，只是透过车窗看了眼驾驶位置上的司机，道：“不如我来开车载您？当初来韩国学了开车之后，您不是还让我载过您一段时间么？” 国大华深深的看了林蔚然一眼，然后喜上眉梢，直接应下，“好。” 司机下了车，被国大华直接打发回家。林蔚然直接坐上驾驶位置，神色平淡，就如同他一直在国大华面前展现出来的一样。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停车场，汇入街上的车道中。 车子驶出不远，国大华缓缓说道：“我真没想到黄仁成留下你居然不是冷冻你，反而让你做出了一番成绩。关于你的那个策划我看了，很不错，也很有新意。不过比起朝亚投资的项目来说，这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说的林蔚然当然知道，金融界每打起一个水漂，都代表着上千亿甚至过兆韩元的巨额资金。如果说广告界是策划为王，那么金融界就是一个栖息着无数鳄鱼的水潭，每个人都是食物，每个人也都是猎手。 林蔚然应道：“恩，这份成绩的分量我也知道，您不用担心我会骄傲。” 话音刚落，对向行驶的车子将一束灯光在车内晃过，林蔚然嘴角那丝不屑的轻笑就如同这照进车内的灯光一样，飞速消逝在他的脸上。 PS,求各种数据支持，谢谢。 057 当刮目相看 奔驰车一路向南驶去，出了市中心便上了高速，林蔚然从没问过国大华去哪，驾驶起来却并非漫无目的。 想起两年多以前刚到韩国的时候，国大华就是林蔚然心中成功的典范，他总是面带和善笑容，说话声调不高、语气不重、嗓音不大，但就是透着股居高临下的睥睨。同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敢于质疑这位顶头上司的每一句话，除了身份高低之外，可能还有些说不清的原因。 林蔚然承认，对国大华他心存一份畏惧，不单单是因为他曾掌握着自己职业生涯的生杀大权，更多的是这两年来他在自己心中所积攒的威慑力。 那一份份数字巨大的财务报表，出入高档场所光是和熟人打招呼就要用上半个钟头的时间，甚至是那一张张送到宿舍来的机票。国大华在他面前展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像他这种没有大背景的年轻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全新世界。 对这样的人不心存几分畏惧，那不是狂傲，而是傻，傻到无可救药、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的那种傻。 林蔚然在后视镜中看了眼国大华眯着双眼的醉态，表面平静，心中却风起云涌。 “黄仁成这个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没觉得他是什么对手。但这人定力极好，一连几年下来让我抓不到马脚。几次给他难堪都被轻描淡写的化解，甚至连报复都没有。如果他不是老奸巨猾的狐狸，就是坚如磐石的老龟。这种人不好对付，只能徐徐图之，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国大华缓缓说道，一张国字脸上展露出平日里不多的精明神态，“就连弄走了方志赫也揪不出他的尾巴，我还真拿不准，难道他会一直都这样缩在壳里？” “在中国师傅们每当想要杀鳖的时候都会先用一根筷子把它的头逗出来，然后手起刀落。我虽然没有看过师傅们下手，却也知道引诱和下刀是关键。引诱在于让鳖咬住筷子，下刀在于快、准、狠。就算它壳在坚硬，也总有柔软的部分。”林蔚然缓声道，似乎是给国大华建议什么。 听了这形容，国大华觉得有趣，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筷子才能让他咬住不松口？” 在后视镜中看了眼，林蔚然摇头道：“我不知道，即便和黄社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仁成对待他的态度一直是林蔚然心头最大的疑惑，即便他这个职场经验并不丰富的菜鸟都知道，任何一个社长都不会选择他这么一个不牢靠的下属细心栽培。但看看他如今的成绩，在广告领域获得了全新平台的他，等于是黄仁成亲自给他绑上了翅膀。 国大华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信奉有偿慈善的韩国人更是如此。这不是坏事，是好事，没了虚伪的面具生意也好做很多。他对你一定有计划，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计划。” 林蔚然沉默下来，不做回应。 “中国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知道你怎么想？”国大华抛出提问，似乎对今天的目的十拿九稳。 林蔚然平淡道：“这句话说的好，说是道尽了人性自私也不为过。” 国大华摇了摇头，道：“这不是自私，而是生存本能。世界就这么大，钱就那么多，你不从别人手里抢，就有人要从你手里抢。所以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当职员，人人都想往上爬，越往上位置越少，越往上风景越好，谁不想领先比人一步，早点看到更好的风景？”…, 林蔚然轻笑一声，道：“是，我有同感。” 国大华睁开眼睛，一扫刚刚的醉态，道：“他对你保证了什么？” 林蔚然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道：“两年后，第一桶金。” 国大华哈哈大笑，道：“两年后么，不如我现在给你怎么样？人始终要为自己考虑，他现在给你的小恩小惠该不会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吧？” 林蔚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第一桶金要多少？一亿还是两亿？或者五亿？如果是人民币，那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我说过，男人的力量要在床上和手上，手上的就是钱、权利，但这两样东西在韩国是相互的。如果你有了第一桶金，我建议你不要回中国，那个国家不适合你这样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劳劳碌碌一辈子，却依旧逃脱不了‘士农工商’这个定位。” 国大华收敛笑容，脸上带着赤裸裸的睥睨。就好像是回到了林蔚然去新韩之前，那个对他居高临下的位置上。 他抛出了自己的饵料，似乎很自信林蔚然会咬住那鱼钩。但是，这样的情形，又何尝不是林蔚然在国大华眼前举起了筷子？ 现在，是该手起刀落的时候了。 “国内其实也有变化，商人的地位没那么低下，也就是在‘士’之下。两年多没回去了，还真有点想家了。”林蔚然轻笑着，抛出了国大华不能理解的一句话。 林蔚然打开奔驰轿车的疾行灯，缓缓停在高速公路边上，在外面看去，就好像是这车出了故障一样。 他靠在驾驶位置上，要开车窗，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口道，“我爸死的早，不看照片我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你不是中国人不了解，那个时候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有多难。我妈是个性子柔和，让人瞧不出半点强势的女人，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命硬、克夫，她眉头都从不眨一下，有男人愿意来占便宜，她就是撑也要撑出一副泼辣的样子来。那时候计划生育，即便死了丈夫她也要交罚款，工厂撤了她在工会的职位，她认，知道是因为被可怜才留下的，她忍，但有人说她靠着男人留在工厂，她却不忍，你无法想象一个身子和性子同样柔弱的女人跟那些长舌妇撒泼打架，就连脸上都被抓花了，她回来也只说是摔着了。” 国大华在车后座上，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停车，也不知道他用中文到叨咕些什么。 林蔚然回过头，瞧着国大华就像看一只咬住了他筷子的鳖，神情玩味道：“你说的那些力量啊，世界啊什么的，其实我在小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我淘，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成天跟那些说我妈不好的人打架，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当不学习的坏孩子。但我姐不同，她学习好，什么都好，所以我家就是我妈老打我，老夸我姐，我真的一点都不怨，只想着长大了孝敬我妈。大学毕业那年我才知道我这双拳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这个脑袋，只知道吃苦也做不了太多事儿，所以我来了韩国。你觉得你知道我要什么？你觉得你几句话就能让我把你当神仙供着？你觉得我被你在手里颠来倒去的一次还不够？我妈一个性子、身子都柔弱的女人都能活出骨气来，你觉得我就能这样被你呼来喝去的还一脸带笑？” 林蔚然神情一变，第一次在国大华面前露出凶狠的模样来。…, “做梦去吧，高丽棒子！” 国大华眉头微皱，听林蔚然口气，就知道他没说什么好话。但那副听不懂中文的懵懂模样却是让他在林蔚然心中那值得畏惧的形象彻底崩塌，林蔚然哈哈大笑，用韩文说了句。 “可爱啊，国大华。” 这次他听懂了，一张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带着七分愠怒，三分羞恼，如果不是年过四十，估计直接和林蔚然大打出手都有可能。 “来韩国两年，我也见过了不少韩国人，不过做人做的这么混蛋还这么怡然自得的我就见到了你一个。大华啊，我真心劝你一句，你累不累？你觉得你什么都有了？你和我不也一样就是一打工的？朝亚投资的钱都是你的？你也别太做白日梦了！”林蔚然故意把话说的短了点，也就是不用敬语，对韩国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蔑视了。 “你说男人的力量在手上，除了钱和权之外还有拳头吧？怎么办，你现在打不过我。不过我也不准备打你，不能给你这么明显的把柄。所以，我带你到这来，是为了和你好好玩。” 林蔚然带着不屑的笑脸，最终叼着烟，半截烟灰滑落在车内，他也不理，直接道：“我在这就下车了，看你是老人家提醒你一句，后面不远就有临检，如果不想丢人在大夏天挂着肩带去做社会服务就老实点，在车里睡一觉。要不你就打电话叫司机来，反正这也不远，距离首尔市区也就二十公里，他也能走上来。社会服务这事儿我做过，挺累的，不适合你。” 他打开车门，临下车的时候说了句，“谢谢你大华啊，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那么多新鲜事儿。不过我得劝你一句，做人别太他妈混蛋了，这样不好，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有苦果子吃。” 不理国大华是什么脸色，林蔚然这就下了车，‘嘭’地一声把车门关上，他又将西服脱下来搭在肩上，第一次故意做出这种带着点潇洒的姿态来。 再次点燃一根烟，他又深吸一口，这才向首尔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士别三日，今日之后的林蔚然，当更叫人刮目相看。 PS，继续求数据。推荐，特别是收藏。。。。 058 养成游戏 济州岛位于东海，全罗南道一百公里处，得天独厚的海洋性气候使得这里成为了韩国最著名的旅游圣地，也是众多影视摄制组拍摄自然镜头的首选。虽然这里素有‘韩国夏威夷’之称，却也并非是终日风和日丽，例如最近几天受到异常气候影响，阴雨连绵的济州岛给摄制组带来了大麻烦。 酒店咖啡厅内，有一桌客人特别吸引眼球，大明星全智贤和郑宇成的搭档使得无数来此旅游的客人们跃跃欲试，毕竟同时巧遇这两位的几率不亚于买彩票中了大奖。不过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个男人却使得很多人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他们面孔陌生，但其中一个却明显是导演模样。 “蔚然你就别担心了，在阴天之前我们拍摄了三天，剩下的也就是一点收尾工作。看你一来和喝咖啡就往窗外看，我这都放松不起来了。”郭景仁善意的数落道，这林蔚然果真投桃报李，百分之二纯净水剧情式广告的三部曲被全权交给自己负责，总时长十五分钟，是他从事导演工作以来拍摄的最长广告。 林蔚然尴尬的笑了下，煞有其事的道：“不是我杞人忧天，只是我真对下雨不感冒。来韩国前我很喜欢尼古拉斯凯奇的电影，其中就有一部风语者因为雨季而超出了一倍预算，我们这都下了四天雨了，整个剧组的花销总该有个人担心。” “你这是劳碌命，得治，该放松的时候放松，工作的时候才能有精力！”郭景仁语重心长道，坐在对面的全智贤和郑宇成都轻笑出声。 “林制作想要放松的话也要等天气好转才行，如果拍摄完了有时间，林制作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玩。这些天酒店的娱乐设施我都转了个遍，从没见到过林制作的影子，也不知道林制作成天在房间里都做些什么。”郑宇成插口道，他是韩国著名电影演员，在2004年与孙艺珍合作‘我脑海中的橡皮擦’而一炮走红，去年更是与全智贤合作过大投资动作电影‘雏菊’，是韩国影视界的代表性男演员。这些天他和林蔚然相处虽然不多，却也存了结交的心思，再加上林蔚然人不孤僻，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渐渐远离了表面上的寒暄客套。 林蔚然挠了挠头，为难道：“是个新策划，不过还在制作企划的阶段，不能拿出来谈论。” 新策划？ 这可是个大消息。 桌上三人都是眼睛一亮，这林蔚然在广告界的首次亮相不亚于演员刚刚出道就拍摄了‘太极旗飘扬’这样的大手笔，如今他有了第二个策划，放在圈子里，一定是个大新闻。 “到底是个怎样的策划？”全智贤开口问道，桌上也就她个女人好直接开口，“我就是好奇，如果太为难的话就不必了。” 见她连连摆手的模样，林蔚然轻笑了下，也不再卖关子道：“和游戏有关。” “游戏？”三人一齐喃喃道。 林蔚然点了点头，“对，游戏，类似养成游戏。” “模拟人生？”全智贤本能的接口道，却吸引了桌上三个男人奇怪的目光。 她本能的闭上嘴巴，却脸色微红，受不了这些目光之下的含义，小声解释道：“女人本来就喜欢这些养成游戏的。” “全小姐玩过？”林蔚然突然问道，一脸认真。 被他认真的目光盯着，全智贤觉得更加难以启齿，只是点了点头。…, “能详细说说么？”林蔚然追问道。 这东西怎么详细说？难道要告诉他养成游戏有助于消耗女性的泛滥母爱？全智贤尴尬的眨了眨眼，脑袋里一团浆糊。 “咳，蔚然啊，你最起码也要让智贤知道说什么。”郭景仁轻咳一声道。 “全部，全部都要。”林蔚然明显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中，他眼冒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全智贤，让这位习惯了众人视线的大明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小声道：“模拟人生就是创建一个人物，然后你来安排他的人生。细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的意思是想知道它给你什么感觉？某些部分的设定也可以。” 听了林蔚然的话，全智贤只能眨眼，什么都不明白。 “这样，我房间的笔记本电脑上有几款类似的游戏，是日本ACG模式下的经典剧情游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我看一下，其中……” 剩下的话几人都没太听清，无论是郑宇成还是郭景仁都纷纷被林蔚然的话给震撼的不轻。 我房间里？ 这是邀请全智贤去他的酒店房间吗？ 反观全智贤，一张脸整个都红了起来，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再看林蔚然，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沉浸在创意中的模样，自然让人联想到那些癖好古怪的剧作家。 郑宇成迫不得已，轻咳一声打断了林蔚然的话，笑着道：“不如这样，反正我对这游戏很感兴趣，不如一起去看看。” “好啊。”林蔚然来了兴致，转而问郭景仁道，“郭导演呢，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郭景仁被林蔚然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瞧着有些发毛，连连摆手道：“我就不必了，剧组还有些事儿要处理。” 林蔚然有些遗憾的‘噢’了一声，这就起身对全智贤和郑宇成道：“我们这就去吧。” 见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引发了怎样误会的模样，全智贤和郑宇成都有点无语，愣了几秒，他们一齐笑出声来，反倒把林蔚然弄的一愣。 “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见林蔚然的手在脸上摸来摸去，全智贤越发想要大笑，她勉强忍住，道：“没有，我们这就上去吧林制作。” “是，我们这就上去吧。”郑宇成出声附和，这些天来他从林蔚然身上看到了认真、干练，接触下来发现这人城府也不低，难得年纪轻轻就知道处事圆滑，有了成绩也不骄不躁，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男人身上居然还有几分可爱。 一行三人这就离开咖啡厅，乘上电梯，林蔚然一人在那唠叨个不停，说的都是些郑宇成和全智贤听不懂的东西。不从事广告业，又怎么能知道固定受众倾向和承认度这种复杂晦涩，还带着点公共心理学因素的论述内容？ 用房卡打开房门，林蔚然的房间不大，就是酒店最普通的标准间，一个忙于工作的男人就千万别指望他会注意房间卫生，如果不是每天都有客房服务，还真不知道这房间会乱成什么模样。 推开床上散乱的被褥，林蔚然直接打开笔记本，桌面上有一个文件，打开之后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游戏。 他一边点开一个文件，一边娓娓道来，“现在我遇到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怎么把它做成一种面向网络受众的新资源，现在市面上的明星养成类游戏都太过单调，这指的不是内容，而是给男人的感觉。我需要一点暧昧，一点粉红，一点遐想，来让玩家充分的加入进去，而且内容不能太大，因为要做成网页形式面对粉丝这个群体。”…, 全智贤和郑宇成凑过头来，曾经在雏菊中的合作让他们关系亲近。对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些许无奈。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直都以圆滑面貌示人的林蔚然，居然工作起来也会这么疯。 林蔚然继续道：“现在我拥有明星这个群体，神秘、距离远、惹人遐想，如果将明星实名制的做成游戏，以约会、恋爱为主题，绝对可以调动粉丝情绪，让他们加入进来。但因为是网络版，所以功能不会太复杂，我们只能以剧情取胜。” 剧情取胜？听到这里，全智贤和郑宇成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以我们作为吸引粉丝的卖点，然后让粉丝们加入进来，通过游戏假想和我们约会？”全智贤问道。 林蔚然点了点头，问道：“类似养成却不是养成，你觉得怎么样？” 被人养成感觉怎么样？ 这算是什么问题？ 全智贤哭笑不得，而郑宇成则是已经背过身去，俯身大笑了。 她忍俊不禁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个点子很有新意。” 郑宇成也回过身来，道：“是，的确很有新意。” 看目前的情况，他这个护花使者是不必在当了。但不得不说，林蔚然的这个点子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问道：“假如你做成了这种游戏，那要如何盈利呢？难道是付点卡的模式？” 林蔚然又挠了挠头，为难道：“这个对不起，属于商业机密了。” “是，是，是商业机密。我不多问，不多问。”郑宇成带着笑脸，一直到现在还有大笑的冲动。 全智贤笑道：“林制作，这个东西你不应该问我。我只是玩游戏的人，和你所谓的受众并不一样。你应该多去了解一些粉丝，问问他们的想法才好。” “那我假设一下，如果你们双方都是对方的粉丝，我推出这样一个网页游戏，你们会玩么？” 见林蔚然认真的模样，全智贤和郑宇成相视一眼，点头道：“挺有趣的，估计会试一试，但能不能玩下去就要看内容了。” “内容好说。”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点开了另一个游戏图标，看到画面上游戏标题下的十八禁字样，全智贤和郑宇成再也按捺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PS，继续求收藏，目前收藏1249，成绩有点小差，希望大家多多帮忙。 059 媒介 对林蔚然而言工作就是工作，不是未成年玩起来会面红耳赤的刺激游戏，也不是成年人口中能博众一笑的荤腥笑话，韩国娱乐圈相对保守，十八禁的字眼儿当然不能和明星艺人扯上关系。林蔚然一直把这些恋爱游戏当做一个很严肃的课题，他想知道这些游戏是靠什么吸引玩家们玩下去，任何游戏，一个突出的卖点在所有策划中都占据最主要的位置。 送全智贤和郑宇成离开房间，林蔚然终于不再闭门造车，全智贤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问的不应该是明星，而是他这款游戏面对的最主要受宠群体，粉丝们的想法。了解消费者的想法是所有商人永远的课题，如果连对方的需求都不知道，商人们又如何让自己的商品赢得他们的喜爱呢？ 在笔记本上把市场调查列为回到韩国之后的第一个日程，林蔚然终于停下手头的工作，开始真正的休息。窗外雨声不断，这一场连绵了数天的细雨丝毫不见停歇的迹象，一个拍摄组要一百多人，这些人每天的吃住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虽然花的是百分之二的钱，但林蔚然可是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他下了床，站在窗前，眉头微皱，打心底厌恶这坏天气。 手机响起，接起来就听到带了顾寰标签的扎呼声。 “喂，林蔚然，你是不是真跟高棉药学了飞檐走壁？等国大华想收拾的时候你就直接把他做了，以除后患？” “什么跟什么？”林蔚然疑惑道。 “你别装蒜，国大华可是笑面虎啊，吃人的时候都是一副笑脸，今天我不过提到你他整张脸就阴下来了，要说你们俩没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真不信！”顾寰的声音大了不少，可见他真的很是好奇。 林蔚然摇头苦笑，“喂，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 “你小子别想转移话题！”顾寰穷追猛打。 林蔚然想了想，如此形容道：“没什么，就是小孩子斗嘴，他斗输了，让我下了面子。” “你下了国大华面子？”电话那头愣了下，紧接着传来一阵更大的声音，“喂，你小子怎么做到的？细节，说细节，看在我老是要带你破处的面子上，把细节告诉我！” 林蔚然把头一抬，露出悠哉笑脸道：“不好意思，恕不奉告！” “喂，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电话那头的顾寰直接骂道。 林蔚然嘿嘿偷笑，一周之前国大华那副阴沉的嘴脸现在想起来，还让他心底暗爽。 电话那头语气中不无酸意的说了句，“你也就是有恃无恐。” “当然，我更喜欢说这是小人得志。”林蔚然厚着脸皮道。 顾寰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你林蔚然脸皮都变厚了。” 林蔚然正色道：“我不是圣人，不可能被当垃圾丢掉之后，人家摆摆手我就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最后丢过来一句，“有骨气。” “不是骨气，是我觉得如果这次真回去了，我一辈子都要受他摆布。”林蔚然望向窗外，事情其实不难理解，新韩广告就是国大华伸不到手的地方，只要他在新韩广告一天，无论国大华在外面如何风光，林蔚然都是他动弹不得的小角色。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顾寰问道。 “我还能怎么办？好好做我的广告策划人呗。” “这份职业有前途？” “你说的前途是什么？” “别装蒜，我不信你没想着如何绊倒国大华。大老板赵先生是中国人，我们也是中国人，你就从没想过大老板这是不信任韩国人，培养我们来当接班人的？” 林蔚然想过，而且还想过很多次，从中国到韩国来，从竞争者中间脱颖而出，公司费尽力气的培养他们的眼光和职业技能，给他们好的待遇，培育他们的野心，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林蔚然当然想过。他愣了下，紧接着道：“你回去写小说吧写小说，别好高骛远，我们要一步步来。” “切，你就装吧。”顾寰意兴阑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如果国大华让我对付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吧？” 林蔚然竟呵呵轻笑，道：“放马过来，你也就那张脸皮厚，其实无论身心都挺脆弱的。” 电话那头骂了一句，林蔚然自动忽略，直到顾寰扔出杀手锏，“等你个雏儿啥时候破了再来跟我叫板吧！” “滚蛋！”林蔚然狠狠吐出两个字，脸上却始终带着笑。 顾寰是个精明的上海男人，如果利益足够巨大，林蔚然相信顾寰会对他下手。他们本就是竞争者外加上同胞、朋友的关系，换个环境，林蔚然毫不介意为他两肋插刀。但林蔚然并不知道能留下的人是一个还是两个，幕后大老板赵先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他有了一定要留下的理由，而且还必须贯彻到底。这种事情任谁想来都会压抑，但想通了，也就释然了。顾寰跟他一样，绝不会放弃就在眼前的攀登机会，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年轻人来说，另一个世界的模样，还是很吸引人的。 两人不矫情的挂了电话，时间已经不早，天色则早就被连绵的乌云遮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林蔚然打开电视机，特别挑选了个频道，耐心等待着。 广告时间，形形色色的明星艺人在电视上接连出现，这些广告个个价值不菲，单单是在荧幕上播出的这十几秒，就差不多需要他一年的薪水。根据‘当代广告学’，这些广告都符合书中的累积性特点，一般人看到广告都会不自觉的忽略，但日积月累，总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些印象。即便看起来这种宣传方式好像吃力不讨好，但却一直都是广告商们最主要的宣传手段之一。 定向性宣传，这是广告界的最新课题，至今已经衍生出电视购物和电视购物频道，除此之外电影、电视剧中的软广告植入也可算作此范畴。而林蔚然正在策划的游戏也可列入这个宏大的命题之中，如果成功，那便意味着他已经走到广告界的尖端领域中。 做事就要做到最好，即便做不到也要做事认真。对林蔚然来说这是老生常谈，但他却一点都没有年轻人那种故作洒脱的嗜好，更难得这些年来一直如一，把认真二字做到了某种极致。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蔚然一直看着荧幕上各色的广告，目不转睛的样子就好像是听课的学生，通过郭景仁他学到了一样东西，一个广告想要让别人观看，产品并不重要，而重要的则是内容这种东西，比如下面这个广告就对林蔚然有别样的吸引力。 林允儿出现在镜头上的模样和她在舞台上只有几分相似，这里的她更青涩，看上去也没有那种夺人眼球的明星模样。不过最值得注意的却是她的笑容，那种由衷的喜悦被她隐隐约约的表达出来，让林蔚然这个观看者目不转睛。 十几秒的广告完了，林蔚然自嘲的笑了笑，转而换了另一个频道。如何将产品打入到有内容的广告中，他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却依旧缺少一个适当的媒介，这个媒介可以是明星，也可以是剧情，总之就是吸引粉丝的东西。 明星是首选，但演员不行，他们太神秘，也不愿意维持一种固定想象。林蔚然曾一度把目光盯到男子偶像组合上，却还是因为资料太少而举棋不定，他是男人，能理解男人那种类似白日梦一般的幻想。但女人？至今为止会刚刚和林允儿建立了暧昧关系的林蔚然可真不敢说了解，甚至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到此，市场调查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一个人始终能力有限，他估摸着也许是时候和黄仁成说起这份企划，然后要求各种支援的时候了。 晚上八点，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陡然一变，韩国三大电视台的歌谣节目是林蔚然最近的最新课题。不久前他刚从朴正昌口中得知，原来这些所谓的综艺节目背后也有广告公司的影子，更有甚者，连综艺本身都是广告公司一力策划和制作的。要说广告业涉及到娱乐圈的方方面面，他如今才算是深刻的体会到。 节目开场，音乐声开始在房间中晃荡起来，林蔚然对音乐的态度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好听的歌会听一听，但却不至于去追捧什么，即便已经算是半个圈内人，他对追星族依旧很不感冒，不鄙视那帮人，本身也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差不多四十分钟过去，即便电视上的歌手们全力表演，能让林蔚然兴奋起来的东西却依旧寥寥无几。除了少女时代的表演因为某些因素让他泛起微笑之外，其余的舞台依旧不能打动他。 就在这时，在主持人的介绍后，五个女孩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而更让他心中蠢蠢欲动的则是在耳边萦绕的旋律。 ‘TellMe’，他记住了歌曲的名字，甚至拿出手机，接通了身在首尔的朴正昌。 “哥，我们有媒介了。” PS，万分抱歉，今天估是完不成一万二了，脑袋这真的没有存稿，爆发之后难免要休息一下，很抱歉那位投了49张催更的书友，脑袋会尽量在明后两天把这两更补出来。希望见谅。 ; 060 时代缔造者 九月过半，天气越发炎热，前几天那连绵的细雨好像把整个夏天的郁闷都一吐而尽，广告拍摄终究还是延迟了五天，实际支出超过预算三成，也算是给林蔚然小小的上了一课。 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天公不作美，这种意外因素的加入让林蔚然越发慎重起来，相比之下整个剧组都好像是习以为常，可想而知，在拍摄工作中他们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回到首尔已经是九月十八日，原本打算着在济州岛调整状态的林蔚然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来到韩国将近三年，积累的无数压力在国大华身上好好发泄了一次，也算是这笑面虎恰好撞上了他的枪口。林蔚然并不后悔得罪了这么一个他现在无法企及的大人物，在这方面他一直都有着让人惊叹的强韧神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不如就此面对。 下了飞机，一行人过了海关，出差将近十天，回到首尔的每个人都是脸上带笑。只有林蔚然相对严肃，看不出丝毫满心欢喜的模样来。 “林制作你也不用担心。拍摄超出预算很正常，特别是广告，有时候超出一半都可以理解。百分之二这样的大牌子一定也遇到过这种事儿，相信我，他们不会追究的。”和林蔚然相比郭景仁显然是广告圈的老资历，这话也就只有他能说出口，甚至同行的两个演员都不行。 林蔚然轻笑一下，道：“我明白，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笔经费的制作，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我还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郭景仁点了点头，不做评价，但却对林蔚然没有丝毫狂妄的表现很是欣赏。娱乐圈是个浮华的圈子，即便是新人，有了成绩就翘起尾巴的也不少见，更何况林蔚然第一次亮相就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人能不浮躁以是极限，更难得他这份谦虚。 “有机会的话我还希望能跟林制作合作。”郭景仁笑道，他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欣赏，更是率先伸出了手来。 林蔚然鞠了一躬，在韩国面对亲近的长辈更要表达尊敬。这郭景仁比他大了不少，合作下来发现人也不错，就是多了几分世态炎凉下的市侩。林蔚然可以理解，却不做评价，他和郭景仁握了握手，道：“我也很期待。” 郭景仁大笑出声，全智贤和郑宇成这才走了过来，他们都是在圈内历经了风雨的成功人士，言谈之间难免多了些虚浮的东西。对此林蔚然也能理解，但同样不做评价。 “我很期待林制作的那个游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我是第一个用户。”郑宇成直接笑道，在拍摄结束后的最后一晚，他连夜带着林蔚然去了马场，说什么也要和这位林制作玩上一次，结果可想而知，当晚林蔚然展现了更多‘可爱’魅力。 全智贤在旁全程围观，笑的合不拢嘴，从韩唯依那她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这林制作的坏话，不过接触下来，她却发现叫做林蔚然的这个男人，还是有些魅力的。 她伸出了手，跟林蔚然握在一起，第一次真诚道：“能和您合作我很开心，期待我们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我知道了。”林蔚然笑着点头应道，言谈举止中规中矩。 全智贤和赵仁成就这样从机场的VIP通道离开，因为不知道哪里暴露了两位明星今日回到韩国的消息，机场大厅粉丝云集。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林蔚然在出门时却依旧被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吓了一跳，这是他对所谓明星影响力的最直观接触，竟然一时愣在那里，只顾着望向高喊着口号，大力摇晃各种标语的粉丝团体。…, “林制作，我们要快点出去，不然他们还以为能见到组里的两位呢！” 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在林蔚然身边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工作组快步离开机场大厅，出了门才想起来问一句，“如果全智贤和郑宇成不出现，他们不会失望么？” 那工作人员轻笑了下，道：“对喜爱的人就能无限理解，看过了他们再去看那些死去活来的爱情剧，也就不觉得夸张了。” 林蔚然愣了愣，随即却觉得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机场外的停车场，制作公司的迎接车队已经到了。新韩广告并没有自己的摄制团队，在韩国类似拍摄这种工作总会交给制作公司承担，就在忠武路上，各种制作公司和演艺策划公司，足以从路的这头一直排列到路的那头。 韩娱圈的繁荣，就此便体现出来。 “蔚然回来了？” 闻声望去，正是一脸喜意的朴正昌，看着他身穿西服的气质大叔模样，林蔚然还愣了下。 他直接打趣道：“喂，出去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不是，哥，平时你怎么不穿这身？难道你喜欢那种颓废风格？”林蔚然诧异道。 朴正昌摆了摆手，“什么颓废，在财会那成天西服革履的不舒服，本身就是做些算数的工作，也犯不着出来见人。不过到了创作部，那可就不一样了。” 朴正昌话中感叹，有点失落，也有点欣慰，总而言之，他复杂的心思林蔚然是猜不透的。 林蔚然问道：“什么事儿？还劳烦哥到机场来。” “好消息！”朴正昌神色神秘的说了句，紧接着在林蔚然面前打开手上的那份杂志，找到杂志上的第一个专题。 ‘广告界的全新媒介？’ 标题后是一个问号，可以表达讽刺似地的询问，也可以表达惊讶跟不可置信。顺着朴正昌指向的内容，林蔚然一字一字的读去。 尼尔森媒介数据研究所近日给出相关评级，百分之二纯净水的最新广告效果评估得到了惊人的‘A’级评价，这是自网络宣传新兴以来，尼尔森给出的首个有关网络宣传的‘A’级评价，从此可以看出，广告宣传的网络时代，即将彻底改变韩国广告领域。 “‘A’级？”林蔚然喃喃道。 朴正昌笑的合不拢嘴，道：“尼尔森媒介数据研究所是外国企业，首尔各大电视台的电视剧收视率、综艺收视率，广告公司的宣传效果评估，以及传媒发展预测都是这家企业在做，它在韩国是传媒领域的权威，做出来的数据很有公信力。” 他顿了顿，语气中不无嫉妒的道：“真是没想到能拿到‘A’。” 林蔚然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一脸懵懂。 “这个‘A’就好像你们那金融证券评级一样，最高不是3A吗？在这里也一样。你知道么？今年一整年下来，宣传效果能达到‘A’级的广告策划不超过十个，而你这个是有绝对特殊意义的。”朴正昌笑道。 林蔚然疑惑道：“就因为这个广告宣传的网络时代？” 朴正昌连连点头，道：“三星广告,LGAD已经推出了相关的跟风企划，以后见到他们的人和你竞争，你一定要把脑袋抬到天上去，好好的鄙视一下他们。” 虽然林蔚然现在还不是很明白这个‘A’的重要意义，但他却依旧知道这是好事儿。挠了挠头，他憨厚道：“还是低调点好。”…, “低调什么？别看他们跟风，其实还是很有实力的。你的这个策划会被他们研究成好多变种，点子又没有专利，谁知道那时候还会有谁记着你？”朴正昌怒其不争道。 林蔚然只是笑笑，然后神秘的道：“如果我们现在的这份策划做好了，那绝对会被人铭记的。” 说到这，朴正昌脸色一暗，缓缓道：“你的策划黄社长已经知道了，但版权上有很大问题。” “什么问题？”林蔚然微皱眉头，神色紧张。 “如果我们不买断一些版权，剧情内容就不能使用这些商品或者地点的名字，可以有韩国，可以有首尔，是甚至街道的名字，但诸如百货商场，饮料、矿泉水的品牌名字都不能有，这对你所说的代入感是个很大的影响。”朴正昌缓缓道来，却没想到林蔚然竟如此平静的接受。 他甚至道：“哥，这些才是我们的赢利点。拿着这份杂志，我们这就去找黄社长要最近去！” 赢利点？ 他到底在说什么？ 朴正昌当然纳闷，却还是跟着林蔚然一路回到公司。社长办公室门口，看林蔚然连门都不敲就走了进去，朴正昌瞪大了眼睛。 黄仁成正坐在办公桌后，拿着手机，一脸惊讶。 “儿子，爸爸这还要工作，等等再给你打电话。” 黄仁成飞快的挂掉电话，皱着眉头问林蔚然道：“你现在怎么这么放肆了？” “对不起，事情太急了。”林蔚然直接拿起那份杂志，放在黄仁成面前，道：“社长，这里说韩国广告业会正式进入网络时代，您觉得呢？” 黄仁成看了看杂志封面，这是一份业内最权威的科研类杂志，很多广告策划在这上面都会有最具体的分析，就在六年前，黄仁成还当过这杂志的封面人物。 “网络时代……可能有些言之过早，但现在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林蔚然认真道：“您能承认就好，我现在需要二十亿韩元的初期投资，如果做的好，我来把这个时代提前至少一年时间。” 黄仁成眨了眨眼，只觉得这个小子突然狂妄了不少。难道说，他想成为一个时代的缔造者么？ PS，继续求数据支持，昨天发的真心是福利，只是脑袋没存稿，所以。。。要写出来才能发。。。 061 今非昔比（1） 061今非昔比（1） 在一份商业策划中，最吸引人的要数卖点和赢利点。卖点就是吸引人的地方，对广告业来说在一份策划中想要找到卖点无异于大海捞针，而赢利点则顾名思义，就是赚钱的地方。 黄仁成很认真的听着林蔚然的介绍，他不得不端正态度，并且把刚刚林蔚然闯进他办公室所引发的不悦抛诸脑后。这份策划所展现出来的并非是林蔚然创新性，而是一种近似于资源整合的战略眼光。当然，此时正口若悬河的林蔚然并没有发觉。 “矿泉水、零食、自行车、汽车，甚至是水果、百货商场，所有一切都会在我们这个游戏中实名制，它不单单是个ACG的幻想游戏，它将来会发展成一个大型网络社区。S.M旗下东方神起组合有八十万粉丝，如果我们建立了这个游戏，并且把东方神起植入进去，只要有一半粉丝注册，五分之一粉丝来玩，都会是一种极其可观的资源。” “我知道。” 黄仁成挥起手来，暂时打断了林蔚然，他已经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意思。但是这份策划不单单是广告策划，它更类似是组建一种全新的广告资源。说实话，这并非黄仁成擅长的范畴，所以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但他同样不能否认，这份策划听起来有趣，而且也不单单是有趣而已，它的盈利模式一旦顺利展开，新韩广告成为韩国广告业的领头羊那一天指日可待，更甚至把4A的公司评级搞定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 “你有没有发现你这份企划的所有都依托在明星这个不稳定的个体身上？暂且不说我们选谁，就算我们选来了金泰熙这样的韩国第一美女，我不否认会有人想要和她约会，但这样的人会多么？” 林蔚然直接道：“保守来说，不会。” “怎么说？”黄仁成正了正身子，问道。 “演员这个群体不适合这个企划，我需要更强烈的形象，而且还必须是老少皆宜的那种正面形象。男子偶像市场可能也不合适，因为韩国是个比较传统的国家，这种模式的游戏一经推出，肯定会受到诟病，在这个期间它是十分脆弱的，不能被打上任何负面标签。” 林蔚然放下手中的报告，说出自己的推论。 黄仁成缓缓道：“的确，韩国还是标准的男权国家，居家主妇在家里不好好干活，结果在电脑上玩男团的卡通游戏幻想恋爱，难保不会出现什么负面问题。” “所以我们就要抓住主要矛盾，从男人下手。” 这话林蔚然说的严肃，却把屋内的两个韩国人说的嘿嘿直乐。笑声过后，黄仁成便没了声音，他的一根食指在桌上缓缓敲动，光看表情，什么都读不出来。 半晌，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二十亿的投资？韩国没有明星在这种游戏版权上叫价二十亿，就算是五分之一都不可能。” 林蔚然顿了顿，抛出一句让黄仁成和朴正昌都一头雾水的话来。 “我们需要打广告。”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我们需要给我们的客户打广告，我的意思是所有客户。”林蔚然打开文件，指出其中的一条道：“原来我也觉得我们是面对粉丝群体，提供给商家一个潜性植入广告的平台，然后我们赚取他们给出的使用费用。比如游戏里的矿泉水就是百分之二矿泉水，带女孩出去约会的时候几乎都会买，那我们就提供这个品牌给他们，促进他们在现实中的潜意识消费。”…, “但我们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不能忽略，那便是这种宣传在现实中的效果要如何评定？在游戏上做广告，卖家现实中的销售额提高了要如何显示出来？当然，这部分是后续的问题。而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我们要如何让所有的广告主都知道我们有了这种平台，以及这种平台是否可行。” 林蔚然站起了身子，平淡道：“我们游戏的受众是粉丝，但我们本身面向的受众是全首尔的广告主。在开始运行前，最起码要让其中一部分知道这个游戏的存在！” 黄仁成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是幻想家还是天才的年轻人，丝毫不掩饰惊讶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为这个平台提供十几亿的广告费用？” 林蔚然点了点头，道：“可能还要更多，因为我需要很多知名品牌出现在这个游戏中。这涉及到很多关键性的问题，版权、冠名权等等，费用会很高。但我可以保证，如果这个策划达成既定目的，韩国广告界的网络时代会提前一年甚至更多来临，还有很多类似的影响，我一个人没办法完成全部预测。” 黄仁成靠在椅背上，脑子已经被林蔚然的疯狂想法弄的有点混乱，这前无古人的创举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他面前就像摆了一道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解出来的数学题，常量太少，变量太多，没有任何公式可以套用。但创新就是这样，就像不能用诺基亚的方式和理念去理解苹果，也不能用单纯的市场概念去理解股市。风险和利益并行，这才是投资的真理。 黄仁成思考良久，却依旧不能给出答案，但他首先要承认的，的确是这份策划的可行性。 “继续去做市场调查，我需要更多数据才能做出决定。但是林蔚然我想问问你，明星是你这个策划的重中之重。既然演员不行，男团不行，那么你准备选谁？” “女团。”林蔚然回答道。 黄仁成皱了皱眉头，问向一边总是插不上话的朴正昌道：“韩国这几年来有大红的女团么？” 朴正昌愣了下，依旧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韩国这些年来没有大红的女团，这种情况自01年起已经持续了六年了。”林蔚然给出了答案，说实话，当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心灰意冷。 “你刚刚让我动摇了对你的信心。”黄仁成愣了一下，紧接着笑道。 林蔚然有些冲动起来，一些话至少现在他不应该说出口，但却无法让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历史上说不定有多少惊人的点子因为天时不对而早早被宣判死刑，每一个成功创造出大笔利益的创意都必须具备天时、地利、还有人和，虽然不知道天公能否做美，但韩国娱乐圈独特的粉丝模式，给他提供了绝对的地利。 他开口道：“久盛必衰，换句话来说，久衰必盛！” “你的意思是，女团会大红？”黄仁成不可置信的问道。 林蔚然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广告界几个月的新人，或许他拿出了一个夺人眼球的成功策划，但却不代表他会未卜先知。他摇头道：“我不确定，但这是市场定律。而且我发现这段时间韩国各大经纪公司都没放弃女团计划，DSP的Kara、JYP的WonderGirls，还有S.M的少女时代。虽然这种迹象不能证明女团会重新走向盛世，但至少表明了这块儿市场还很有潜力可挖。男团市场已经接近饱和，而市场这种东西，有人开辟，开辟的人多，就会井喷似地爆发。”…, 新韩广告没有商业研究小组，这也意味着它对市场前景的预测十分闭塞，说是闭门造车也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黄仁成当然不能妄下判断。 “我说这些话可能有些官僚，但你要知道，当你需要布置一次周觅行动的时候，官僚作风会是你最好的帮手。这份企划我现在不能同意，我需要更多的市场调查，也需要更多的细节。公司内的人你随便选用，但要尽快给我一份详细提案。” 自打进了这间办公室之后便神色严肃的林蔚然这才露出点笑容来，如果说最差的结果是被断然拒绝，那黄仁成这种承认了该策划可行性的态度，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做好市场调查，把企划完善的。” “还有一点需要你知道，公司的最大投资者是朝亚投资，类似这种大动作，我需要他们的首肯。”朴正昌在场，有些话自然不方便说。新韩广告并不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公司，它只需要存在，有规模，能消耗，完全不需要做什么轰动韩国的大事。 林蔚然神色肃然，只是点了点头，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 “先出去吧，工作的话最好从现在就开始。” “恩，我知道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黄仁成看着两人出了门，重新安静下来的氛围让他脑中那可能缔造一个全新时代的想法蠢蠢欲动。他很难静下心来，便起身走到窗前，远眺首尔市中心的繁华景象。 如果连幻想、尝试、时间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缔造一个前无古人的全新时代？ 办公室外，回到自己办公区的林蔚然松松垮垮的坐在椅子上，他用力吸了口气，再深深呼出，又扯开领带，心中积蓄的紧张此时方才释放出来。 那份或许代表了未来某种变革的企划案正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他凝视这企划案的封面良久，这才低声叨咕一句。 “成了！” 062 今非昔比（2） “喂，真是没想到黄社长会同意你的计划。” 朴正昌姗姗来迟的感叹让林蔚然发出轻笑，只听他说道：“我去过一次黄社长的家，在那里看到了很多广告业的奖杯，当时我的就觉得黄社长应该是真心喜欢这个行业的人。” “当然，黄社长那时候可是我这种理论大师的偶像。你是不知道，黄社长是当初韩国最有新鲜想法的广告人，三星广告知道吧？那是三星集团的下属，咱们黄社长亲自把三星集团的几个广告挖到手，MV式广告的创建者就是我们黄社长。” 朴正昌语气骄傲，神情更是向往。林蔚然不知道黄仁成为什么会来新韩广告这个准备在广告业毫无作为的广告公司，但他知道，黄仁成绝对不仅仅只是想做一个衣食无忧的高级金领而已。从他家中那些林林总总的广告业奖杯就能看出，黄仁成对广告行业的野心，从来就没有消逝过。 他突然道：“哥，奖杯的话我今年也能那一个吧？” “什么奖杯？” “就是那些广告业的，什么汉城广告设计大赏？” 朴正昌愣了下，有些为难道：“这些你还是先不要想了，把手头的商业调查先完成。” 林蔚然看出不对，问道：“怎么，我今年不是最红的广告人么？” 朴正昌轻咳一声，即将说出的这些话让他多少有些丢人，“你的国籍问题，其实这东西就跟自娱自乐一样，中国的广告奖项只颁发给中国广告公司，韩国的广告奖项就……” “我知道了。”林蔚然直接打断道，转而笑着说，“没关系，其实那几个奖也就是拿来玩玩，不给我玩，我回头自己做一个去。放在家里就算让别人看见了也不能说什么，反正今年我最红么。” 还有点为难的朴正昌直接被林蔚然说笑，他摇头道：“你呀，千万别翘尾巴。” “我知道，所以现在要工作吗。”林蔚然神情一正，不再放松，“哥，市场调查这块儿我不熟，公司里有负责这一块儿的人就交给你了。着手的点不单单是粉丝，要尽可能的拓展年龄层，我下午去JYP一趟。” “你干嘛去？”朴正昌问道。 “去看看我们的媒介。”林蔚然站起身，一边收拾着公文包，一边道，“金融界有个赚大钱的方法，叫做金融杠杆，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乘号，但风险极大，需要对市场预期把握精准。如果是在广告业，这个杠杆就是看我们选择的媒介有没有大红的命了。” 大红，这是林蔚然接触韩国娱乐圈以后学到的新鲜词儿，一般来说叫做大势，指的是演员或者歌手在某一时段内突然以几何级的指数拓展知名度，从而一夜成名的范例。韩国娱乐圈历史上成为大势的歌手有很多，但自从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便寥寥无几，其中Solo歌手居多，以李孝利和Rain为代表人物，至于林蔚然满心期待的大是女团，在最近七年来则是一个都没有。 驱车到了JYP，还没下车便能看到站在公司大门外的熟人。林蔚然赶紧下了车，快步走了过去。 “方助理，您怎么在这？” 那男人正是见过数次的方助理，虽然JYP社长朴振荣是个古怪的中年大叔，但方助理对待林蔚然却一直都很随和。 “接到了你的电话我就想着你大概什么时候到，所以就在这等了。”方助理也不含糊，直接把原因娓娓道来，“要说林制作你才让我们刮目相看，我和社长怎么都没想到广告界的那个林制作，居然会是你林先生。这一次要不是你说代表新韩广告前来，我还觉得那林制作是个长了三条手臂的奇人呢。”…, 面对当面的褒奖林蔚然一向有些接受不能，但这并不代表他是被夸奖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人。两人寒暄一番，便走进旁边的公司大门。 再次来到JYP，林蔚然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社长助理亲自下来迎接，想来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前台接待离开起身鞠躬，就连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想要出门的经纪人也立刻退到一边，冲他们的方向微微鞠躬。 “林制作的那个广告策划最近圈内人总是谈起，不少人都很费解，好奇一个新入行的制作人怎么可能想到这么绝妙的点子。就连我也是一样，没记错的话，林制作好像是金融专业？”方助理笑着打探道。 “是，我大学学的是金融，进入广告圈也算是机缘巧合。其实那个点子也不算是创新，只是类似商业的资本运作，整合资源，重新包装，然后再推出市场。”林蔚然用寥寥数语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但其中细节却往往没有那么简单。 大部分人只知道Rain是以坏男人形象出位，从而成为韩国代表性歌手，但背后运作的繁琐，天时地利人和的微妙，却是说上一整天都说不完的。 方助理的试探点到即止，上一次来的时候林蔚然还是一个股东的股份管理人，如今，他可是广告界知名的制作人了。 他说道：“能整合出被大众接受的产品也很不容易，林制作不用谦虚。” 林蔚然只是轻轻笑笑，然后便跟着方助理一路到了一处僻静的休息区，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原本还在这里嬉笑打闹，看到方助理却立刻展成一排，鞠躬问候。 “宰范，带他们继续去练习，我们这里有点事儿要谈。” “是。”被称作宰范的年轻人立刻应道，转而带着身后的六个人离开。一行人中难免丢过来几道好奇的目光，毕竟林蔚然可是个生面孔。 他们在打量林蔚然，林蔚然自然也在打量他们，要说娱乐圈中有帅哥美女是常态，但这一行人中的小伙子们不但长得不错，就连身材也好，似乎脱离了韩娱圈男子偶像靠‘花美男’出位的怪圈。 “方助理，这些都是公司的练习生？”林蔚然问道。 方助理点头道：“恩，公司已经再运作他们的出道计划。如果方制作那里有什么需要身材的广告，随时可以来找他们。” “一定。”林蔚然笑道。 方助理也不过多推销，在自动翻手机买了两份咖啡，其中自然有林蔚然一份。在娱乐圈做幕后讲究八面玲珑，他又怎么回事今天知道林制作就是当初的那个林制作？在韩国要说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但同名同姓，还都在娱乐领域工作的中国人却是不多。一接到林蔚然的电话，方助理的心思就活泛起来，刚刚那组人就是他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这些练习生先在林蔚然这混个面熟。 做生意离不开做人脉，上司朴振荣有怪癖，而这方助理却是圆滑的很。 看着今非昔比的林蔚然喝了口咖啡，他这才开口，“朴社长这些天出差，不在公司内，所以只能由我这个没办公室的小助理接待您，真是失礼了。” “没什么失礼的，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问WonderGirls的事。” 见林蔚然开门见山，方助理自然喜欢，他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些天看电视中的歌谣节目，WonderGirls好像发行了一首新歌。”林蔚然缓缓道。…, “TellMe。”方助理立刻借口。 林蔚然点点头，“恩，就是这首歌，听起来很不错。不知道JYP方面有没有什么推广计划？” 推广计划当然有，要说韩国歌谣界好歌不少，但离开了公司的包装和推广，在这个凭新鲜感混饭吃的圈子里，再好的作品也会折戟沉沙。如果说一个组合能大红，好歌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但更关键的，却是公司的包装和推广。 方助理踌躇道：“林制作，这些已经涉及到公司的商业秘密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知道细节。我只是想知道，JYP觉得，WonderGirls能红么？” 这算是什么问题？方助理一时间被问的有些糊涂。要说WonderGirls的发展情况的确喜人，但要说大红却尚未可知，这首‘TellMe’的确是有流行潜质，但看目前的情况，说是有大红征兆还太早了些。毕竟才刚刚开始打歌，综合分数距离一位也相差甚远。 “这个我不能确定。”方助理赔笑道。 “我不是要看JYP的市场预估报告，我只是想知道报告的结果。不瞒您说，这涉及到我的下一个企划，企划中需要一种老少皆宜的形象，女团最为合适。” 林蔚然的第二份企划？方助理心中咯噔一下。 他踌躇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想要等社长回来才行。” 林蔚然笑道：“我直话直说，朴振荣社长的商业眼光有些问题，我觉得他不能看出这份计划的发展前景。这份计划需要双方有很多合作，不单纯是广告而已。” 不单纯是广告？方助理一时间有点发蒙。在看向面前的林蔚然，只觉得他不单单是身份上的今非昔比，就连这个人，也越来越像个商人了。 还没等他开口，一个带着惊讶的声音传来。林蔚然和方助理转头望去，只看见两个女孩站在那里。 “您好，方助理……” 女孩们自然看向林蔚然，这人她们见过，却拿捏不准如何称呼。 方助理立刻道：“先艺，宣美，问候一下，这位是新韩广告的林制作。” 被称作先艺和宣美的女孩立刻反应过来，对林蔚然的方向鞠躬道：“您好，林制作。” “你们好。”林蔚然和蔼的招了招手，紧接着突兀的问了句。 “你们觉得，你们能红么？” 063 今非昔比（3）求收藏！ 闵先艺和宣美被这林制作问的一愣，每个站上舞台的歌手都有个成名的梦想，她们努力训练数年，付出时间和汗水，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出道一年来她们一直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但天不遂人愿，即便女孩们十分辛苦的进行活动，WonderGirls现在依旧达不到林蔚然口中‘红’的标准。 “我们会努力吧。”闵先艺心中把林蔚然和股东画上了等号，这男人虽然表情和善，但从问题来看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知道你们努力，但努力之后没有结果就是物理学上的‘无用功’，你们还年轻，或许经受不住这种打击，或许已经灰心丧气。根据资料我知道你们更换过一次队员，具体细节我不感兴趣，但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开？”林蔚然声音平静的问道，听起来就像是逼迫。 方助理轻咳了一声道：“林制作，这些事情还是跟我谈就好，公司在这方面有安排。” “一个优秀策划的成功与否往往不在于我们事无巨细的安排好了一切，前些天我到济州岛拍摄广告，结果下了五天的雨，预算超出百分之三十。这种情况我们无法控制，或许也无法避免，但我总觉得在力所能及的方面我们要做到最好。”林蔚然目光认真，似乎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闵先艺，根据资料你是队长，所以你的想法会很重要。不是我给你压力，是队长这个职位本身就有压力。” 林蔚然的点名提问让闵先艺一愣，他们接触不多，闵先艺对这个所谓林制作的唯一印象就是他可以跟朴振荣明目张胆的不对付。不得不说，这给闵先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轻声且坚定道：“灰心的时候肯定会有，是不是要退出的想法也有过。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我能坚持下去。” 林蔚然抱起双臂，似乎是在沉吟，他又问道：“名利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不单单是名利，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这一次闵先艺回答的极快，似乎是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林蔚然笑着点了点头，没去询问闵先艺身边那个已经嘴唇发白的女孩，转而对方助理道：“我想等朴社长回来之后，我需要再预约一个时间。” “没问题。”摸不准这林蔚然脉络的方助理只能笑着应道。本想着此次奇怪会面就此结束的方助理怎么都没想到，林蔚然居然还没完没了，“不过，我还是需要知道一些TellMe的推广计划，还有一些数据也要请方助理帮帮忙。” 方助理脸色一苦，维持了半天的圆滑嘴脸险些破了功。林蔚然可不管这些，直接把需要的数据全都报了出来，其中的各种名词不单单是闵先艺和宣美听不懂，就连方助理也险些招架不住。好在大部分数据并不是什么商业秘密，就算是公开在网络上，也并无不可。 双方一拍即合，方助理只想着让林蔚然快点离开，省的他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儿来。而取得所需之后的林蔚然此时方才有点松懈，从工作状态中解脱出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重新看向闵先艺，只觉得这女孩五官让人印象深刻，特别是一双大眼睛很有特点。说话时声音里会带着点懦懦的味道，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因为她的眼睛会笑。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则是给了林蔚然完全不同的感觉，她一直站在这里插不上嘴，即便不说话也让人觉得胆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就像只白兔，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林蔚然露出一个笑容，却让那叫做宣美，好像白兔一样的女孩整个身子都蜷缩了一下。 林蔚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不帅气，就是凶神恶煞么？ 方助理刚刚用手机吩咐某个科室把数据给林蔚然送来，然后便对那两个女孩道：“先艺啊，你去找一张专辑过来。” “恩。”闵先艺立刻回答道，她冲着两个大人物微微鞠了一躬，临走前还对身边的女孩轻声说了些什么。 待她离开，林蔚然也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双方说不定在未来要合作一次，互相之间存在敬畏，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他看向宣美，尽量和蔼的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宣美一愣，眨了眨眼，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林蔚然当即无语，类似你别怕，哥哥是好人之类的说辞总是让他觉得猥琐。或许顾寰能毫不在意的用这话把女孩逗笑，但林蔚然却总觉的那是不要脸，而不是脸皮厚。 气氛一时间有点僵硬，方助理代替宣美回答道：“十六岁。” 仔细打量这个女孩不难发现她身上稚嫩的痕迹，联想到将近十年的代沟，林蔚然自动就放弃了和这女孩亲近的想法。 方助理继续介绍道：“她是WonderGirls里年纪最小的成员，性格上有些怕生。如果不是有先艺在，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和其他人沟通都成问题。” 林蔚然慢慢点了点头，发现女孩脸上因为方助理的介绍而升起的两朵嫣红，他会心一笑，感叹十六岁还真是一个容易脸红的年纪。 不久，闵先艺拿着专辑赶了回来，注意到宣美看到救星的眼神，林蔚然对这个队长的评价又提高了少许。 “林制作，这是我们的出道专辑。”闵先艺双手举着专辑，因为走的急，微微有些喘息。 林蔚然双手接过专辑，轻声道谢。 “如果您没什么事儿，我们这就离开了，还要练习。” 如果自己不点头，她们就一直要站在这里吗？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你们在这边等人呢。没事儿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闵先艺鞠了一躬，看不出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说法，待她领着宣美准备离开，林蔚然突然道：“等一下。” 两个女孩停住脚，回过神来，十分拘谨。 “有些话我不知道别人跟没跟你说过，如果你听过，就当我是唠叨一句。”林蔚然笑容温和，缓缓道，“其实一个人最容易失败的时候并不是他碌碌无为的时候，而是在他获得成功之后。你说你想过离开，想过放弃，这很正常，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等你有了今非昔比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这些曾经的灰心丧气是让你走的更远的动力，还有那些现在让你说不清的东西，我希望你永远也别忘记。” 林蔚然语文一般，平日里也说不出什么能让人警醒的对白，这一席话纯粹是他的经验之谈，这之中当然也带着他小小的期盼。 闵先艺又鞠了一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看她拉着闵先艺直接离开，林蔚然对组合队长这个位置，又有了更多的感触。 当然，叫做宣美的那个女孩也提醒了林蔚然，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再像这样的直来直去，难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方助理看了眼注视闵先艺的林蔚然，适时感叹道：“先艺这样的女孩，现在很少见了。” “的确少见。”林蔚然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方助理，“我想提一个建议，如果可能的话，把闵先艺这副类似大姐姐的样子展示在观众面前，绝对要比任何精致的包装都吸引人。” 方助理眨了眨眼，疑惑道：“怎么展示？” 林蔚然摇了摇头，“我只是建议，没想到方法。但现在的韩国偶像界需要更多的和粉丝建立联系和互动，需要保持距离不假，但也需要拉近某种距离。很多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都说真诚什么的是会让别人感觉到的，虽然相信这些有些幼稚，但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愿意相信这个。” 方助理越发疑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两人又坐了不到五分钟，一个工作人员便将林蔚然需要的文件松了过来，4A纸足足打印了三十多页，可见偶像产业也已经涉及到了数据流程。 和方助理握了握手，林蔚然这就离开，坐上自己的现代轿车，他这才完全领悟到他如今的不同。曾经那个籍籍无名的个人财务助理，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明星制作人，曾经那个连正常索要报表计划都受到阻挡的股份管理人，变成如今需要社长特别助理出门相迎的大人物。 薪水表面不见涨幅，但年终分红和黄仁成承诺的红包一定会是笔‘巨款’，最起码对现在的林蔚然来说，等年末一过，他手头上的拮据注定会有很大的缓解。 林蔚然看了一眼放在副驾驶上的公文包，要他自己说这是今非昔比还不够，只有等这个计划顺利上马，或许他才会得到些许满足。 现代轿车缓缓驶离，就在背后JYP办公楼的四层，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接待了林蔚然的方助理正站在他身后，一副恭敬的模样。 “他都说了什么？” “所要了几份资料，都是可以公开的。还有就是……”方助理把林蔚然的建议娓娓道来，已经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细心听着，一张黝黑的脸上让人完全瞧不出喜怒。 “把他的建议交给企划部那边研究一下。” “社长？”方助理大感意外，而他面前的，就是应该不在公司的朴振荣。 朴振荣缓缓道：“他的建议很有意思，上一次只是无意间和李秀满说起了这事儿，没想到他紧接着就和这林蔚然有了接触。消息来源虽然不可靠，但这圈子里也是宁可信其有，他能是广告圈的新明星，可见还是有些实力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方助理只能点头。待两人又说了几句，退出门外的方助理这才松了口气，嘀咕着吐槽道：“要是你总这么精明该多好，弄成现在这样，多幼稚。” 轻叹一声，方助理摇了摇头，拿这个间歇性情绪紊乱的社长也没什么办法。不过，那离开不久的林制作可是让他有些嫉妒。 短短几个月内蹿升的如此之快，还说不是今非昔比吗？; 064 风险（1） 朴振荣就在公司，林蔚然知道，却没有点破。派方助理到门口迎接，却带着他到了只有几张沙发的休息区，这种一张一弛的手腕虽然不难，却也不是一个总裁助理可以擅自对他一个声名鹊起的广告制作人玩的把戏。再说那些‘偶然’出现的练习生，遇到的时候既不是午休也不是下课，任谁都不会相信JYP的练习生会有什么下午茶时间。 一家大公司的社长就算是再没有商业天赋也总知道什么是做生意，再说以朴振荣六年前和SK电信合作开发手机在线获取音乐咨询的动作，他总会有几分独到的商业眼光。 这次见面并不是说朴振荣的布置错漏百出，唯一的问题就出在那方助理身上。随便找一个主管策划的工作人员来接待他，林蔚然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这种判断。 俗话说一个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对于林蔚然所要求的‘人和’来说，仅此一次看朴振荣的表现，就已经达成了目的的一半。 所谓成绩就是这种东西，在学校能证明你是好学生，到了职场就能证明你是个人才。不过进展顺利却并不代表事情能一蹴而成，这就和那些练习了数年才有幸出道的练习生一样，好东西，从来都是孕育出来的。打开CD播放器，这还是林蔚然第一次享受这辆现代轿车中的音乐设备，他对偶像依旧不是很感冒，但这却并不妨碍他把这张专辑当做他研究的课题。 事实上，这张专辑在未来半个月内每天都要被他听上几个小时。 十月，林蔚然来到韩国最风光的这个夏天就这样过去，凉爽起来的天气并没有影响终日西服革履的他，半个月来他每天都加班加点的完善企划细节，甚至自己按照一个期货对比数模做了一个相应的企划预测，随着不断反馈回来的市场调查数据，加入了越来越多常量的数模已经逐渐完善，结果十分喜人，但却依旧有不可捉摸的变量。 成一件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对于林蔚然来说地利就是韩国异常活跃的粉丝机制，人和当然就是那他那金融杠杆的首选WonderGirls，而天时，则就是林蔚然最期待的女团全盛时代。 “喂，这首TellMe最近电台点播率很高。” 办公室中，朴正昌已经逐渐习惯了混在林蔚然身边，近半个月来的市场调查让他焦头烂额，好在最后的汇总工作都是由林蔚然一力承担，再加上有了不少帮手，说辛苦倒不辛苦，只是非常枯燥。 “我依旧搞不懂一首歌要大红需要的是什么，明星人气？传唱度？歌曲本身？包装推广？不可预测的东西太多，偏偏歌曲还占据了明星能否大势的重要部分。”林蔚然自言自语道，近一周来他每天都要这样对自己提问，甚至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别人的回答。 他摘下耳机，递给朴正昌道：“哥要试试么？” “喂，这CD我只听了一周就要吐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找别人摧残去！”朴正昌连连摆手，可想而知一张专辑每天都听上两个小时是多大的摧残。 林蔚然重新戴上一边耳机，那轻松的模样让朴正昌直翻白眼，只能感叹这小子的神经不是一般坚韧。 “电台点击率高也没用，发行了半个多月，主流歌谣节目上都没有得到过一位，虽然各项指数都要上升，但距离总爆发还差了不少。”林蔚然又自顾自的嘀咕起来，做会计两年留下的职业病就是对数字的迷恋，第一次负责二十亿的大投资，不由得他不慎重对待。…, “命这种事儿，谁都说不准。虽然是事在人为，但有些时候也要看老天。特别是明星这种职业，我总感觉他们是在撞大运。”瞧林蔚然苦思冥想的模样，朴正昌如往常一般唠叨着。 林蔚然依旧固执道：“撞大运也有规律可循，JYP、DSP、S.M并称韩国歌谣界三大经纪公司，一个艺人可以撞大运撞出来，不可能个个都是这样。” 撞大运，也可以理解为林蔚然心中的天时，济州岛那次拍摄的天公不作美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虽然百分之二方面表示理解，但却不代表林蔚然就能这样轻易的自认倒霉。拍摄的三部曲在半个月来都已经投放市场，反应喜人，各项数据都表明林蔚然的策划能够有效的提高百分之二的市场占有率，但一颗心都挂在了新企划身上的林蔚然，却丝毫都没有感到欣喜。 正如同黄仁成和他说过的一句话一样，创意、点子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可以靠着它一鸣惊人，却决不能想靠着它风光一辈子。不管哪个行业都不可能靠着野路子一直风生水起，所以林蔚然老老实实的做市场调查和企划的前景评估，但结果却依旧不能让他满意。 风险和利益并存，这是林蔚然在第一堂金融课上学到的知识，看起来还真是一条不能反驳的定律。 “不能再拖了，我们要和JYP进入谈判阶段，最好的结果是合作，共同承担风险。最差的结果就是我们买断WonderGirls的这部分版权，独自承担风险。”林蔚然一把扯下耳机，这个决定等于是孤注一掷。 朴正昌早已经能预料到这个结果，看着这份企划从雏形走到现在，林蔚然付出了多少心血他都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 “朝亚投资那边可能不会同意我们的投资计划，黄社长这些天一直都在和那边交涉，但结果始终不太好。” 林蔚然脸色肃然，这二十亿的起步资金就是把这份企划推上正轨的原动力，他不指望这份企划能一炮而红，反倒觉得它能细水长流才好。因为随着策划的深入，他发现这个计划如果真的能成为现实，还可以演变成更多的东西。 他站起身也不说话，只是一边穿上西服一边向外走去。 “你干嘛去？”朴正昌有些担心的问道，生怕林蔚然因为拿不到投资而去做什么傻事。 “哥，你放心，我去把我们的投资拿回来！” 放心？听了这话，朴正昌如何都不能放心。 …… 林蔚然出了公司大门，并没有去取车，反倒是走了十几分钟去乘地铁。来到韩国两年，他只去过三次朝亚投资。第一次是办理入职手续，其余两次都是坐车经过，他每次都鬼使神差的在附近下了车，走到这门前转上一圈，也不停留，最后再回到不远的巴士站等待巴士。 虽然只进去过一次，但林蔚然却依旧能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这些就情景就好像被刻到了他的脑子里，让他自然的心生向往。 江南站金融中心到了，林蔚然跟着人流下了车，从地铁站出来，顺着记忆往一个方向走去。 朝亚投资或许名声不显，却也是韩国一等一的金融公司，它对外业务不多，整体看上去类似某些大人物的私人投资公司。但这恰恰代表了其资金的雄厚和消息的准确，平均每年的营业利润都在千亿以上，更是让它想不被注意都难。…, 国大华是韩国金融投资圈内数得上的人物，他所掌握的投资项目足以让任何一个金融工作者眼红，其能量在韩国的各行各业都有影响，尤其在房地产和建设业，朝亚投资从无失手，几乎百分百的盈利率让同行们叹为观止。 林蔚然面前是一栋高层建筑，耸立在他面前，就好像遮住了天空似地。他抬头望了一眼，没有和身边那些西服革履的精英们一样昂首挺胸的走进楼内，反而是换了一个方向，走进地下停车。他手上拿着一份档案袋，看起来有些陈旧，没费什么功夫就来到地下停车场中的一处，他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奔驰轿车，便走到监视摄像头的死角，随手点燃一颗烟草。 大厦十六层，虽然天色已经渐渐擦黑，但窗外的景色却更加绚丽，这里地处江南，是首尔的繁华地段，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江南站金融中心俗称韩国金融街，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产生不少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却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笑柄。 办公室内，国大华用认真的目光看着眼前的文件，却好像连丢给办公桌前那脸色苍白的精英人士一个宽慰的眼神都吝啬。室内的安静让人窒息，顾寰站在办公桌后，鼻观口，口观心，神色肃穆，一动不动。 室内只有翻动资料的哗啦声，当国大华手中的文件到了最后一页，他依旧面色平静。 “明天交辞呈吧。” 办公桌前的精英，脸色很是精彩，他欲言又止，好像有千万个理由堆在喉头，最终却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走出门外，就连身形都颓唐了许多。 国大华在办公桌后站起身，脸色如常，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站在办公桌的顾寰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郑先生在公司工作了三年，这份计划出错也不是人为因素，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宽处理？” “一家投资公司最忌讳的就是证监会扯上关系，他这份报表弄不好就会被人说是内幕交易，到时候出了事情，公司的下一步计划会受到大影响。”国大华穿上西服，转过身来笑道，“放出消息，就说郑干事因为内幕交易被公司辞退了。” 顾寰脸色一僵，在金融这个行当，身上背着这种嫌疑，不就是被绝了活路吗？ “走吧，下班了。” 国大华走到门口，一语便让顾寰清醒了过来。 两人上了电梯，顾寰心中情绪汹涌，而国大华却没有丝毫动容，在这个家伙身边，顾寰整个人都犹如一张紧紧被拉满的弓，不但弓弦已经到达极限，就连弓身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叮’的一声，地下停车场到了，司机就在电梯门外等候，跟着两人一起走向奔驰车停放的位置，阴影中走出来的人影，让三人都停下脚步。 顾寰眨了眨眼，面露惊讶。而国大华的一张脸上，却是笑容更胜。 PS，这部分的情节很关键，但不会太长，大家期待的互动明天就会写到，预告一下小爆发，明天更12000，求各种数据支持。 065 风险（2）求收藏、推荐 从下午等到现在，林蔚然没有丝毫焦躁，他抽了三根烟，烟头都在脚下，规规矩矩的丢在一起，就好像故意摆放过了似地。见到国大华三人他没有丝毫踌躇，直接走了出去。不求什么气势汹汹的登场效果，也不想惊掉谁的下巴，只是让人不能忽略，仅此而已。 林蔚然走上前，拿着档案袋微微鞠了一躬。 “您好，国先生。” “来了？”国大华语气平淡，就像约好的一样。 林蔚然笑道：“恩，比预计的早了点。” “是早了很多呢。”国大华呵呵笑道，一张国字脸上容光焕发。 顾寰安静的旁观着两个主角的互动，心中的惊涛更上一层。如果不知道内情，任谁都会觉得两人是关系亲密的前后辈，除了稍微有点较劲的目光之外，无论是从表情还是从对话上，都看不出两人有任何矛盾。 国大华的目光慢慢落在林蔚然手中的档案袋上，笑着问道：“这是给我的？” 林蔚然平静道：“是给您的，放在我这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原本打算晚点再给您，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国大华呵呵笑了两声，走上前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然后继续向着自己的奔驰走去。 一直跟着国大华开了四年车的中年司机隐约感觉到一些诡异气氛，见老板要上车，自然也赶紧跟了上去。一边走着一边还掏出口袋里的报警器打开车门，‘嘀’的一声，在空旷的停车内传播开来。 顾寰和林蔚然对视一眼，来不及用什么眼色，便飞快从他身边走向奔驰，径直坐进了副驾驶。 黑色的奔驰上午轿车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车内气氛压抑，四人谁都没开口说话。等上了马路，行驶出一段距离，被这压抑氛围搞到不敢说话的司机还是没有问国大华的目的地。 漫无目的的行驶，车速自然不能太快，奔驰看似悠闲的行驶，不停的被人超越过去。 顾寰的一双眼睛总是偷偷瞧向倒视镜，国大华面无表情，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而林蔚然则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让人拿捏不准他在想些什么。 “国先生，我们去哪？” 顾寰鼓起勇气问了句，听在司机耳中犹如天籁。 国大华睁开眼睛，脸上挂起习惯性的和蔼微笑，道：“今天心情不错，蔚然也来了，不如我们去吃点好吃的东西。” “还是法国料理？” “这个就让蔚然说吧，主要是看看他想吃些什么。” 顾寰从后视镜看向林蔚然，问道：“蔚然的话我还是建议明洞的一家泰国料理，味道不错，也能尝尝新鲜。” “吃饭就不必了，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林蔚然笑着道，听语气好像还有些可惜。一直诡异的气氛此时才有点针尖对麦芒的味道。 “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给国先生一份文件，虽然是复印件，但是很有意思。”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国大华，没用双手，神态也是平常，看不出往日里的半点恭敬。 国大华依旧保持笑容，他拆开那档案袋，只看到一份报表。只是大概扫了两眼，便问道：“这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偶然。”林蔚然简练的回答道。 国大华点了点头，似乎真相信了林蔚然的说法，“偶然，有意思。不过你知道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吧？” “恩，我知道。”林蔚然依旧平静道。 “带你们来韩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几个里会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是你。这两年多你们在韩国都很辛苦，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接触这些东西，一般人早就怕了。你适应的最快，适应的最好，甚至在一年前送其他三个人回去的时候你都表现出一种很有趣的定力。我想问你一句，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国大华虽然带着笑，但笑容的幅度却收敛了不少。他转头看向林蔚然，目光中带着点不解，这问题应该是让他好奇了很久。 林蔚然低头笑了下，好像是腼腆道：“这是不是定力我不知道，但真的不是自信。我只是觉得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路可走，所以只能顺着一条路走到黑，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必须接受。这就和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一样，不能退缩，不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但如果打了，回家之后肯定要挨训，说不定还要挨揍，只是没有办法，退缩一次，以后就只能退缩了。” 国大华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话在理，他把文件放回档案袋中，对司机道：“送林制作回宿舍。” 有了目的地，中年司机也得以放开手脚，奔驰优异的性能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说一路横冲直撞，也像是要把刚刚被超车的气都撒回去。不久，奔驰车缓缓停在路边，林蔚然下了车，目送奔驰车渐渐行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站在路边掏出烟盒，手心中依旧满是汗水，用了好几次打火机，却都因为手有些打滑而没有点燃那根叼在口中的烟草。 林蔚然曾经给林允儿讲过一个有关不阳光的故事，而这份文件的来源也和这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有很大关系。发现自己的报表被人篡改过之后林蔚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声张，而是不动声色的把身边人都过滤了一遍，他没有一眼就能看破是谁做贼心虚的火眼金睛，所谓过滤，便等于把身边人的所谓把柄都攥到了手里。 这份文件只是一份复印件，能让国大华如此的并非是文件本身，而是这其中的讯息。数年来管理这么大的一笔财产，没谁能只甘心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打工仔。有了地位和权利的人都会为自己某些福利，这是常态，并不出奇。 文件中记述了几笔投资，有的略有盈余，有的略微亏损，起伏不大，如果不是认真调查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林蔚然当年那陷害了他的室友就负责管理这些文件，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早就引起了林蔚然的好奇。一直没有接触到朝亚投资内部的他当然没办法接触这些文件所代表的项目，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国大华在为自己谋求福利，直到今天才不是个未知数。 直到丢掉烟头，林蔚然这才接起已经震动了半天的手机。 “喂，有杀手锏的话也要关键时刻再用啊。你这么来一下算什么？因为那二十亿？你不是真的想在广告圈混下去吧？” 顾寰一连串的质问让林蔚然呵呵轻笑，传到听筒那头，自然变成了傻乐。 “还笑？你疯了？疯了就吃药，别没事就出来吓唬人！” 林蔚然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国大华是那种一份文件就能绊倒的人吗？这不是杀手锏，而是我只能这么去做。” 顾寰不理林蔚然的解释，只是道：“他刚刚叫你林制作，你听到了？” “恩，他是这么叫我来着。”林蔚然平静道。 电话里沉默了半晌，最后才传来一句，“自己小心。” 放下手机，林蔚然的心绪并没有太多翻涌，心中只是默念那句人人知道的金融定论，风险和利益并存。 十月三日，确认了资金到位的林蔚然正式成为了这笔二十亿韩元投资的总负责人，新韩广告上下震动，因为这可是数年来公司内从未有过的大动作，从圈内的大人物一跃成为公司内的大人物，无论林蔚然身在哪里，都会迎来那种饱含了羡慕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林蔚然前往JYP，这一次他终于见到了朴振荣。企划内容在最近数日内已经被他知晓，对林蔚然的奇思妙想，朴振荣一直抱以怀疑的态度。 上次他来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建议，经企划部研究发现，这种宣传模式的不确定性太大，宣传效果也不可预测，最终只能变成一个提议，被压在厚厚的企划文件下，不知道哪一天才得以重见天日。所以再见到这位林制作，朴振荣还是决定慎重对待。 两人的交谈十分和谐，可以说双方都选择把过去的矛盾忽略。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带入私人矛盾是商家的大忌。林蔚然把企划的核心部分第一次展示在朴振荣面前，细心讲解，并按照预期的方向给出结论。 “在合作模式下，我们双方都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也可以保证企划的完成度。JYP方面只需要提供并维护WonderGirls这一媒介，而新韩方面将会负责剩下的所有细节。当然，平时的运营也由新韩全部完成。” “运营权的问题我们需要商量。”朴振荣依旧黑着脸，没有展现出太多兴趣，同样也没有明确否定，却能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林蔚然坚持道：“关于这方面新韩广告更专业，而且我是这个企划的策划人，也是主要负责人。如果运营权也要分割，在筹备阶段我们就陷入很多麻烦中，更别提运营之后的理念冲突会导致我们跟不上网络媒体的变化速度。运营权是我们必须掌握在手中的东西，这一点无法协商。” 朴振荣沉吟了下，道：“根据你的企划，除了合作之外，还有买断这一选择？” “是，但因为很多版权方面的问题法律手续会很麻烦，所以我们更希望是合作。”听朴振荣提起这条，林蔚然心下一沉。 当天的谈判就此结束，结局并不圆满，JYP方面借口企划交由企划部研究，拖延了整整三天时间。十月七日，JYP方面发来最后决定，合作被全盘否决，但可以根据企划中的另一种选择，由新韩广告购买WonderGirls这部分的诸多版权。 林蔚然在当天便做出决定，新韩广告**承担风险，和JYP开始了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 十月十一日，WonderGirls的这部分版权确定价格为一年一亿五千万韩元，是个近年来女子组合最高的买断费用，JYP方面的媒体通稿想要把金额虚报成两亿，被新韩广告完全否决。 事实上，一直到半个多月以后，JYP企划部才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WonderGirls的潜在价值，而到了来年一月，他们又发现自己大幅度低估了林蔚然这整个策划案的巨大价值。 其实就在十月十一日那天朴振荣和林蔚然各自在合约上签字的那一刻，JYP就已经狠狠亏了一笔。 ; 066 我是好人（1）求收藏，求推荐 066我是好人（1） 林蔚然大学时代的舍友有个富家公子哥，为人不坏，脑袋更是灵光，没有什么不良癖好，又不至于老实到不会交际。 这个明摆着的天之骄子对宿舍里的几个室友都很不错，就连那时完全是书呆子的林蔚然也对他很有好感。直到有一年这位天之骄子用压岁钱和生活费炒股，一开始小赚了一笔，紧接着就不知道收手，一直到他的父母来学校给他办理退学，林蔚然这才知道他在股市上输掉了至少有七位数，而且还像一个烂赌鬼一样，四处借债，红着眼睛往里面砸钱。 他离开那天宿舍里的几个哥们都很不舍，这位天之骄子却还是笑脸迎人，有人问他为什么输光了还要往里面扔钱，他只是笑着说了句。 ‘反正都一无所有了，不如搏一把大的。’ 这句话被当时的林蔚然嗤之以鼻，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每个学金融的人都能接触到的一句名言。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那种感觉，先天条件不足的他受到多方制肘，脑子里的东西因为现实因素而不能付诸实施，反正他也一无所有，就不如搏一把大的。 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林蔚然就这样加速推动了手头的游戏企划，加班加点的制定细节，凡事都亲力亲为，在公司通宵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拿到WonderGirls的相关版权之后他这些天来每天都睡不到四个小时，为的就是让一切都步入正轨。 “干什么呢？” 就算再忙，有一个女人的电话却还是要接的，林蔚然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的文件上，一心二用的说了句，“百分之二的慈善活动需要我主持，最近还有一个大学校园庆典和制作公司那边发生了点摩擦需要我去解决，再就是我主持的游戏策划案需要和制作公司那边开个小会，就在早上八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那你不是很忙？”女孩的声音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失望，而林蔚然的回答却显得更让人上火。 “忙，很忙，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那我不打扰你了。” 听女孩就要挂断电话，林蔚然这才道：“别，跟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吃饭，现在才想起来晚饭没吃，都要饿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出不远便找到了一间办公室，推开门，屋内摆着一张简易沙发床，床前有一张茶几，被收拾的很干净。 取了便当，林蔚然就听那头抱怨道：“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居然还吃饭。” “怎么？这么一件人生大事和你分享，你应该感觉到荣幸才对。”林蔚然开起玩笑，紧接着来到茶水间，把便当放到了微波炉里，“林允儿，现在我有三分钟时间完全属于你，什么事？说说吧。” “真是，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有自恋情结？”林允儿在空无一人的宿舍客厅里走了几步，费解道。 林蔚然笑道：“这样不好么？林肯，巴顿，这些人都有自恋情结。要不是中国心理学历史太短，我估计还能给你举出几个耳熟能详的。” “不说这个，今天我可不是来听课的。”林允儿停下脚，连忙打断了林蔚然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这男人还真是不会和女孩聊天，最近看了本公共心理学，说不上三句话他就能抛出一个论点。林允儿当然抗议过他这种聊天方式，不过林蔚然却大言不惭的说他这是活学活用，对于这点林允儿可不敢苟同。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单手拿着手机，问了句，“累吗？” “我倒觉得这是充实。” 工作狂！林允儿在心中腹诽。紧接着却听那边话锋一转，道：“你累吗？” 做为刚刚出道的新人，林允儿怎么可能不累？每天需要上学，还需要活动，为了和家里保证过的大学计划，她甚至利用所有闲暇时间来学习。但工作的繁忙却依旧压榨着她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为了宣传她们要奔赴首尔的各个角落进行临时演出，回到公司还要进行长时间的练习，更别提最近公司宣布她们要开始筹备第一张正式专辑，录制、编舞，哪一个都不能少了她。 生活突然被填的满满的，林允儿渐渐觉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电话那头传来‘叮’的一声轻响，林允儿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沉默了将近两分钟。 林蔚然没去管那微波炉里香气四溢的便当，直接道：“需要我过去么？开车到你那里，也就二十分钟。” “你过来？过来干什么，我又出不去。”林允儿惊慌道。 “你出不来不要紧，能看到我就好。反正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你辛苦，我也辛苦。” 听他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林允儿自然紧张起来，为了不让心中那小小期待变成什么荒唐要求，她连忙道：“我明天还有日程，要早点睡了。” 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了几秒，便道：“恩，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穿着睡衣的林允儿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那只手机被她捧在胸口，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 她早在五年前就有幸进入以外貌为基本要求的S.M成为练习生，可见那时候的林允儿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些年来她情书收到过不少，每次遇到特殊节日也能收到很多礼物。有男孩见到她就会满脸通红，也有男同学表面正常，背后却经常偷偷对她投以关注的目光。说不定很多男人都会因为她的点头喜极而泣，但林允儿却从没有带着羞涩的心情对谁点过头，并非是她冷淡，而是一个目标让她心无旁骛。 从没有一次，或者说从没有这样一个男人会对她造成如此巨大的触动。林允儿并不觉得自己很了解叫做林蔚然的这个男人，毕竟她们也姿势认识了几个月而已，但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心中一个很深的角落。 她愿意和他尝试一些东西，甚至是和他进行了第一次正式约会，原本只是打算在出道前最后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居然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林允儿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嗡嗡作响。 “还没睡？”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 “没。”林允儿道。 “到窗口看看。” 林允儿感觉整个心脏都咯噔一下，她微微张开嘴，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整个胸口都因为那小小的期待而变得暖暖的。她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看到那站在车灯前，除了一个隐约轮廓之外什么都看不清的男人，整个人都僵硬在那。 “看到了？” 林允儿情绪有些激动，惊喜和不敢相信交织，只是轻声道：“嗯。” 话音刚落，那站在车灯前的人影便开始大力挥手双手。 “这个看到了？” “嗯。”林允儿单手捂住嘴，突然有一股喜极而泣的冲动。 “感动了？” 林允儿点了点头，“嗯。” “别太多，一点就好。” 听不懂男人的意思，林允儿问道：“什么一点就好？” “感动，现在别太多，一点就好。” “为什么？”林允儿本能问道，语气中带着点委屈，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打动了自己，还希望打动的不多才好。 “不是一点，难道你还要以身相许？” 男人的话像是玩笑，却又半真半假，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林允儿说不出话来，完全被对方引导着。 “不会以身相许的话，那你应该是希望有个像我这样的哥哥了吧？” 别说，这家伙看了本心理学书籍，猜的还挺准，林允儿气若游丝的‘嗯’了一声，心情复杂。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韩剧里哥哥妹妹的关系，特别是那些男二号，每个都是女主角的哥哥，然后却每次都让女主角被男一号那种大叔抢走。所以，我要做大叔。” 类似这种表白的话，理性的林允儿应该拒绝，但听林蔚然说自己要做大叔，她竟一下笑出声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你只要有一点感动就好，不要太多。现在的我还达不到男主角的标准，不过我会努力，争取最快时间内达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真挚起来，却踌躇满志。 林允儿又笑出声来，她抹了两把眼眶，险些把那句‘什么时候’的问题丢出去。她深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却还是反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角色？” “现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紧接着却道，“现在就当我是个好人吧，那种成天闲着没事，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帮女主角一次的好人。” “目的不纯粹！”林允儿佯装指责道。 “你不知道什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喂，你不是答应我没事不说中文了吗？”林允儿指责道。 “我只是觉得这个形容最贴切。”电话那头的男人憨憨笑道，脸皮又开始厚了起来，林允儿止不住上涌的笑意，却又不敢笑的太大声，只能尽量缓解笑意。 她一直站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待那让她感动的人影消失，她却还是站在这里，就好像以睡着了，第二天便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境。 她望着窗外，把刚刚克制着没说出口的话一次次在心里重复。 林蔚然，快点。 ; 067 我是好人（2） 凌晨三四点钟跑到女孩公寓楼下好像表白一样发疯？如果顾寰知道了一定会吵着把林蔚然进行解剖。因为认识林蔚然的这几年来他没有从这个家伙身上发现一丁点的激情因子，要说大部分男人看战争电影时会随着剧情而热血沸腾，那林蔚然一定是会平静的看完开头和结尾，无论多么悲壮的场景都没有丝毫动容。 顾寰说他是机器人，不是冷冰冰的那一种，而是完全遵照自身程序运行，不会出现任何偏差的那一种。就像当初国大华往宿舍里丢回国机票的时候，每个人看着离开的人都会心有戚戚，只有林蔚然能够完全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送完机票之后便一如常态，工作、休息，不会有丝毫动容。 不管林允儿如何做想，林蔚然并没有去猜那他怎么都猜不透的女人心思，他只是知道他这个‘好人’距离目标男主角‘大叔’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除了继续努力之外他没有另外一条路可走。所以闷头赶路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也是他必须去做的事儿。 早上八点结束了和制作组第一次碰头会议的林蔚然得以在公司小睡一会儿，同僚们对这位林制作的工作状态早就习以为常，没人会觉得他是在偷懒，只是会在看到他时心中参杂一些羡慕和嫉妒甚至包含着点敬畏的复杂情绪。 年纪轻轻就负责二十亿的大投资？得到黄社长的信任，本身也拥有无数奇思妙想？再看他工作的态度和认真的程度，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工作狂。 没人知道这工作狂会在凌晨时分到女团宿舍楼下发疯，他们也想象不出对工作要求事无巨细的林制作会做出这种事儿。 把一份停留在理论阶段的策划变成一个现实中的产物并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就如同写一本小说，读者们看到的都是类似简介一般的辛苦成果，而作者则要做到书中的每个细节。签约之后的整整一周林蔚然都在协调各方进行数不清的会议，游戏一直都未进入制作阶段，从游戏制作公司到网络供应商和基本的网站制作团队，再到跟JYP合作以及组建新韩广告内第一个游戏运营部，林蔚然的手下越来越多，手头的资金持续消耗，却依旧没有给人看到任何成果。 黄仁成对此一直都表现的风轻云淡，如同他没去追问为什么林蔚然能从国大华手中这么快得到资金一样。这游戏的巨额投资和进度不明好像没有影响到他分毫，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林蔚然这个新人在一块崭新的舞台上表演。他心中到底是如何做想林蔚然并不知道，如果这黄仁成能被轻易看透，那他也不会是国大华口中的黄狐狸了。 国大华方面一直都没有动作，对林蔚然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知道这个家伙脸色阴沉的时候不可怕，反而是笑起来的时候尤为需要小心，他在工作之余也注意着那边可能的小动作，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二十亿的投资完全源于朝亚投资，就和往常那些打了水漂的投资一样，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 十月二十四日，天气渐凉，这是林蔚然到韩国之后见到的第三个秋天。 “林制作，游戏公司那边的人到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们来旁观心理测写。” 说话的小助理和林蔚然差不多年纪，是新韩广告不久前刚刚配备给林蔚然的行政助理，这些天来两人的相处大多是工作上的往来，但每当她看向林蔚然的时候，目光中都会带着点滴崇拜。负责二十亿投资计划的年轻制作人，林蔚然就是这女孩眼中成功的典范。…, “去告诉他们，花钱请他们来做游戏也不是闹着玩，成品必须达到我们的标准。工作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见明星的机会还不够，再找事儿就让他们公司换人来。” 组织数方合作就需要点张弛有度的手腕，这支游戏制作团队在业内很有名气，不给他们点厉害瞧，这制作过程简单的ACG类网页游戏注定不能受到他们的重视。 林蔚然那带着点狂妄的态度让小助理很受鼓舞，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远去背影，朴正昌呵呵地轻笑出声。 他劝道：“喂，你也别让她太过分了，年纪小容易没个分寸，真要把那帮宅男的傲气激出来，到时候你可不好收拾。” “没什么不好收拾的，一开始找他们的时候还瞧不起这个项目，听了我的网页游戏构想又有谁不是惊为天人？有些家伙就是要震撼他，要不然他都不专心办事儿。” 这半个月下来林蔚然学到了很多，构想再神奇、再出位，要将其变成现实也需要一个复杂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每个工作人员都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可以让他们有时候耍横玩个性的不服管，但绝对不能不让他们心生敬畏。 刚刚上手这个有点类似老板的角色，林蔚然做的还算不错。 朴正昌只是轻笑，跟着林蔚然忙前忙后这么多天让他颇有点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那时候的他充满想法和激情，想着自己这些年来平庸堕落，他感叹道：“有构想有才华还不够，更难得的是有机会，你们中国有种说法是天时、地利、人和，想要成功还真是缺一不可。我们这个计划单纯凭借WonderGirls的发展，就算她们能够大红，偶像也是一种速食产品。” “我知道，但是我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投机似地捞一笔。”林蔚然抱起双臂，语气中带着点憧憬的味道。 朴正昌疑惑道：“不是捞一笔？那是……” “现在是靠WonderGirls，如果这个计划有起色，韩国所有准备投资女团的经纪公司都会和我们联系。而且我们的这个游戏之所以要花费巨额资金让真实的产品名字出现在我们里面，为的就是提供一种全新的宣传平台。在这里每个偶像组合都可以通过这种模式间接的代言所有产品，衣食住行，全部具备。” 林蔚然兴奋道：“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如果它成功了，风行了，它就会成为韩国偶像团体对广告效果的一个评估标准。我们可以在产品上做广告，比如买十袋方便面就会获得一张小卡，卡号可以在游戏中获得一种特定道具，用以增加虚拟人物的好感度。这些东西便宜，谁都可以消费的起，再加上一些使用限制，就不会影响太多游戏的体验。” 林蔚然看向朴正昌继续道：“而且在我们这里登陆还可以成为一种人气象征，想知道偶像到底人气如何不需要再去Never上看粉丝团人数，而是来我们这里，亲自体验粉丝团体的活跃度。他会是一个全新的大型粉丝聚集地，是一个全新的社交平台。” 朴正昌越听越是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林蔚然对这款游戏的期许，照他所说，这不单单是一个以偶像为卖点的全新广告宣传平台，它或许会成为韩国最大的粉丝网络聚集地、甚至是韩国用户活跃度最高的网络社区，更甚至成为韩国偶像团体人气的首要证明。 一切的一切，都从这个小小的ACG游戏开始。…, “林制作，林制作。”小助理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听声音有些颤抖，好像是受了委屈。 “什么事儿？” “那帮人的领队说来这里根本就是浪费他们的时间，还说游戏内容要交给内容策划管理，不需要制作团队也跟着来。” 林蔚然眉头微皱，不再说话，而是大步流星的向场地的另一边走去。 朴正昌一看不对，赶紧跟上，只有那小助理还有点摸不清情况，不过却也知道这是她的上司给她出头去了。 “喂，别冲动。”朴正昌赶上林蔚然劝道。 “和冲动没关系，这帮做惯了3D的家伙肯定看不起2D，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场地一边聚集着一群明显不像是工作人员的男男女女，他们大多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其中半数更是戴着眼镜。为首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比林蔚然大不了多少，一双金丝边的眼镜并没有衬托出他多少文采，反倒是身上的衬衫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名牌。 看着林蔚然走来，他也不慌，只是站在原地。 “你是领队？”林蔚然冷言冷语的问道。 “是，我是领队。”那金丝眼镜男微微仰头，还想说话，却被林蔚然伸出一根手指打断。 “你觉得你们没必要来这？” 金丝眼镜男不悦道：“游戏内容是内容策划部的问题，和我们制作部有什么关系？” 林蔚然嘲讽的笑笑，问道：“没关系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对游戏的要求是什么？高真实度和某种情感共鸣，你还觉得你没必要在这亲自看看范本的心理测写么？” 金丝眼镜男不屑道：“林制作，恕我直言，游戏制作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又一次不待他把话说完，林蔚然嘲讽地笑道:“不像我想的这样？” 他看向这金丝眼镜男身后的团队，笑容可怕的问道：“你们都这么觉得？” 气氛直降至冰点，这一向带着笑脸的林制作突然露出这副模样，让整个制作团队都被震撼了一下，现场的所有人目光聚集，看着林蔚然第一次正式发飙。 见没人点头，林蔚然的笑容更加嘲讽，对面前那金丝眼镜男道：“看来就你一个这么觉得。” 金丝眼镜男脸色微红，显然因为丢了面子有些气愤。 “走，我这不需要你。”林蔚然还不到此为止，反而对着身边的助理冷言冷语道，“送他出去，告诉制作公司那边换一个领队。协调的时候我不会插手，如果这点事儿都办不到，你也走。” 处理结束，起码对林蔚然来说就是这样，他转过身，突然看到了刚刚到场的WonderGirls,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WonderGirls的经纪人完整欣赏了林蔚然的发飙表演，见他站在原地，便立刻催促女孩们上去行礼。 当五个女孩整整齐齐站在林蔚然面前，一齐对着他九十度鞠躬并问候的时候。这个愣头青居然直接丢出一句，“喂，我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的人。” PS，求票票。 068 我是好人（3）求收藏，推荐 068 一个刚刚发飙完毕的人居然说自己不可怕，怎么看都像是掩耳盗铃。林蔚然声音不大，可算没有将这笑料传遍全场。他那小助理明显被自己顶头上司的变脸神功吓到小脸煞白，战战兢兢的送着那被气到脸色苍白的金丝眼镜男出去，走起路来还有些别扭。 作为队长，闵先艺有必要维持团队和制作人的良好关系，不过对她来说林蔚然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怪人，当着面直接问她们觉得自己能不能红可以说成是直言不讳，但他如今的表现，可真当得起奇怪二字了。 WonderGirls的经纪人听到林蔚然这话也是一愣，很有客套寒暄经验的他居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口。心中更是腹诽，只听说部分作家有些怪癖，难道这位广告界的著名策划人，也有如此吗？ 其实最尴尬的人还是林蔚然，回头看到五个女孩的他被吓了一跳，特别是宣美那副显然被吓到的模样更是让他很有负罪感，一句辩解不知道怎么就从口中溜了出去。林允儿曾经问他是不是天真的女孩没有抵抗力，如今林蔚然的表现似乎证实了这一点。 七个人站在这里大眼瞪着小眼，林蔚然不开口，WonderGirls的成员们和她们的经纪人自然就拿捏不准改用什么对白。而身陷尴尬中不能自拔的林蔚然，就别指望他再开口了。 “哇，WonderGirls来了。” 朴正昌的出现救了这些宛如被石化的人们，看到青春靓丽的女孩，他直接忽视了形式，感叹道：“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想到个个都这么漂亮，你们好，我是朴正昌。” 他热情的自我介绍让女孩们纷纷鞠躬，而这平日里总是唠叨工作太多、太累的颓废大叔瞬间变成了热情开朗的工作人员，“我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你们刚刚赶到，如果辛苦的话可以先休息半个小时，到时候我们再开始。” “就休息半个小时吧。”林蔚然轻咳了一声道，转而立刻远离了这让他尴尬无比的状况。 走出一段不短的距离林蔚然这才松了口气，无意间吓到年幼少女的他很有负罪感，而女孩们可爱稚嫩的面容更是让这感觉被增加了数倍。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林蔚然看向女孩们的方向，见她们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的开心模样，心中的负罪感也少了不少。 “宣美，这位林制作好像真的很奇怪。”一个脸颊鼓鼓的女孩说道，宣美飞快点头表示赞同，却被队长闵先艺直接赏了一个板栗。 “我们是在工作中，林制作是这个企划的第一策划人，保持尊重很重要。”她看向那个脸颊鼓鼓的女孩，特别道：“绍熙，特别是你，一定注意一点。” “我知道，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我一向都很安静的。”安绍熙委屈道，宣美在她一旁捂着额头，同样委屈。 “喂，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吗？”闵先艺眯起眼睛，佯装斥责道。 安绍熙立刻带上一副笑脸，还好像撒娇一样的吐了吐舌头，看起来很是可爱。 闵先艺单手扶着额头，好像很伤脑筋，林蔚然这种制作人她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位林制作是想给她们留下好印象。制作人在圈内一向地位颇高，合作的时候更是形同老板，更别说这位林制作在经纪人口中是圈内很火的一位新人。闵先艺曾经想象过这位制作人的行为处事，却没想到相处起来让人如此头疼。 她问向身边一个五官俊俏的女孩道：“誉恩，这林制作你怎么看？” 朴誉恩连连摇头道：“我哪知道，这样的制作人从没见过不说，我都怀疑他知不知道制作人的地位。” 她望向林蔚然的方向，碰巧注意到他偷过来的目光，两人遥遥对视，只见这位林制作立刻移开目光，佯装在饮水机那喝水。 朴誉恩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喃喃道：“好像还挺可爱的。” “喂，你才十九岁，又不是二十了。还有，在妹妹面前别这么成人！”闵先艺又按照惯例唠叨起来。 “我只是说句可爱而已，又没说有什么想法，真是……” 受不了朴誉恩这副故意做出的受了委屈的模样，闵先艺头疼道：“行了，反正和这位林制作的交涉都交给我和经纪人，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说完，闵先艺的目光自然也投向了林蔚然，看到制作人先她一步到了这位林制作身边，她也深深呼吸，冲那方向走了过去。 “林制作，请问我们到这边来具体要做些什么？”进入场地并非直接开始工作，而是休息三十分钟，这种待遇对WonderGirls这种新人组合来说可是绝无仅有。中年经纪人带着笑脸，站在林蔚然身边，只觉得他很没有风格。 换句话来说，就是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今天不是拍摄任务，具体做的等一下看安排就好。”这话像是敷衍，但对林蔚然来说绝对不是，他问道：“女孩们心情怎么样？” 中年经纪人更加疑惑，道：“应该还算不错，毕竟这是她们发行新专辑以后第一次类似代言的活动，应该都很高兴吧。” 林蔚然轻松笑笑，道：“那就好。” 交谈虽然生涩，但总的来说还是其乐融融，中年经纪人勉强把林蔚然划入到了和善的行列，却突然感觉到他有些别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了闵先艺。 “您好，林制作。” 距离还有几步，闵先艺就微微鞠躬，金姓经纪人只看到林蔚然也微微弯了下腰，立刻大感震惊。 “你好，闵……” “林制作叫我先艺就好。” “噢，先艺啊。” 金姓经纪人只见林蔚然露出和善的笑脸，竟然率先伸出一只手来。 “希望合作愉快。” 闵先艺眨了眨眼，立刻用双手握了上去，再次鞠躬道：“应该是我们希望。” 然后就是尴尬，两人谁都没再说话，金姓经纪人看到林蔚然又接了杯水，他突然感觉这位林制作一定特别的口渴，到现在不过几分钟，这已经是他喝下的第三杯水了。 直到林蔚然就要喝第四杯的时候，闵先艺才问道:“不知道今天的内容是？” “心理测写和一些采访，需要你们展现一下绘画天赋，到时候我们会根据这个设计你们的个人形象，以达到最真实的效果。” 很显然，闵先艺听不懂，不过林蔚然却是继续侃侃而谈，“虽然有些别扭，但这款游戏是以幻想接触为主题，毕竟粉丝和明星在现实中距离很远，我们可以通过游戏的固定剧情让粉丝和你们产生交际。当然，男人对女人进行接触不可能是抱着只做朋友的想法，所以我们就会提供给玩家两到三种选择，然后根据这些制定接下来的剧情……” 林蔚然说了这么多，闵先艺只注意到其中的一句，‘男人对女人进行接触不可能是抱着只做朋友的想法’，她突然有些紧张，因为从头到尾，在WonderGirls中，林蔚然只是对她进行了接触。她马上就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再看林蔚然却又发现她只看着别的方向，口中说着那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尴尬、紧张、不敢对视，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总而言之，我们要尽量真实。虽然游戏中不会过度渲染这个，但我相信有些东西是可以传递的，粉丝们看着舞台上的你们，对你们真正的一面也应该有所感觉，我们做的就是把这份感觉放大，从而吸引粉丝，达到一定效果。” 话说完了，林蔚然可算是松了口气，借助解释企划案他想要自己赶紧进入工作状态，现在隐约有了点苗头。 目光扫过，勉强对上了闵先艺那双水润的眼睛，这点苗头，又被熄灭了。 他单手握拳咳嗽了一声，道：“我先去准备一下，还有五分钟，你好好休息。” 林蔚然快步离开，尴尬到无以复加，每当想起在JYP对一个仅仅第二次见面的女孩传播人生经验，他脸颊就开始发热。顾寰说过，他这人心里有很多定位，一旦站上了一个，就很难再变成另一个。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有些女人在林蔚然眼中不算女人，比如韩唯依，聪明、漂亮、有魅力，是个很容易就能点燃男人征服欲的美女，但在林蔚然心中，她就是个工作上接触到的异性，从此再难有半点逾越。 室内摆放着几条长桌，背后的椅子上林蔚然正在和心理测写师交谈着，刚刚被林蔚然发配的小助理此时方才回来，他走到林蔚然身边，看那嘴唇苍白的模样，可见有多么紧张。 “林制作。” “恩，事情办好了吗？”林蔚然平淡着问道。 小助理点了点头，道：“办好了，制作公司那边说他们很抱歉，会尽快选择一个新的领队。” 林蔚然这才露出微笑，道：“做的不错。” 小助理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却听林蔚然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瞪大眼睛，结巴道：“您，您不知道吗？” 林蔚然笑道：“在今天之前你只是个助理，可有可无，我随时都可以丢掉你。但今天之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不再是可有可无，丢掉你我会很麻烦。所以，我有必要知道我的助理叫什么。” 小助理眨了眨眼，没想到前些天对她一直很好的林蔚然居然会是这个态度。不过，他说了今天之后……小助理微微挺胸，鞠躬自我介绍道：“您好林制作，我叫郑恩娜。” ; 069 心理测写 069心理测写 心理测写师是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为心理医生他一向喜欢旁观别人的表演，林蔚然一张一弛的手腕玩的不错，明确但不让人厌恶，甚至让自称是郑恩娜的那个女孩产生出某种晋升的感觉。这种晋升是自身的提高，虽然没有更多薪水，却能保证旺盛的精力和愉悦的心情。 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类似这种手腕必不可少，这是让团队更加具有凝聚力和动力的根本方法，也变相构建了人类社会的管理制度。 “宋医生，对不起，我们继续吧。” 林蔚然的微笑经常被挂在脸上，看过了他发飙表演之后，大部分人都不会再被这笑容所迷惑。宋医生早就看出这是林蔚然的伪装色，如果将人的好坏之分变成黑白，宋医生在这位林制作身上发现了一种有趣的灰色。 他缓缓点头道：“接着刚才的问题？” “恩，我想知道您所说的移情所用，其实我更想知道游戏能否起到移情效果。”林蔚然复述了一遍提问。 “这个东西目前还没有专业的研究，但我可以说娱乐圈中的任何媒介都能起到移情作用。憧憬成为明星，憧憬成为演员，憧憬电视剧或者电影中的另一种生活，甚至看悲剧掉眼泪的时候，看喜剧笑的时候，都有移情的因素在里面。不过游戏可是全新的媒介，虽然升级类网游可以让玩家体会到另类升级的快感，但林制作您的游戏好像是以剧情取胜的。” 仔细听了宋医生的回答，林蔚然点头道：“没错，所以一种真实感很重要。虽然说这话显得有些过分，但如果不让玩家上瘾，那我的投资可要打水漂了。” 宋医生轻笑两声，依旧不紧不慢道：“只要过了十四岁，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会对女人产生兴趣。和女性粉丝喜欢男子偶像不同，男人喜欢女团需要感官上的新鲜刺激，视觉、听觉只是表面，还有很多其他东西。林制作所说的应该是感情，通过真实女团成员的心理来编辑剧情，从而达到移情效果。但恕我直言，在潜意识层面，世界各国的研究都很少，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林蔚然沉默下来，宋医生所说的并非是他想要答案。第一次负责如此巨资的制作，林蔚然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一阵平和的声音传来，林蔚然还是第一次觉得听一个男人说话很舒服。 “林制作需要适当放松一下，压力和紧张是除了墨菲定律之外最容易让人犯错的心理因素。如果计划没到预期千万不要急躁，这样会一错再错。” 看宋医生那张温和微笑的脸，林蔚然紧张中夹杂着好奇问道：“心理医生都这样么？” “不是，心理医生是治疗患者，我更类似心理学的研究人员，所以到哪都会观察别人，这是职业病，如果您不舒服的话我会克制。” 宋医生的表情依旧让人如沐春风，但林蔚然却始终舒服不起来，他不喜欢这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可以说是相当排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一张脸上波澜不惊，叫人看不出半点痕迹。 宋医生却道：“我克制一下，您别介意。” 话音刚落，林蔚然这才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几乎是本能地问道：“您怎么看出来的？”…, “面对不舒服的事回避是本能，刚刚林制作的眼睛动了一下。再就是如果您真的不在意这些，反应也有些不正常。” 呵，还能举一反三？ 林蔚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想要笑着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那些老套的寒暄对方都能看出来，他突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就好像自己回到了藏不住心思的年纪，而面前的宋医生却是世事洞明的老人。 郑恩娜的声音传来，如同天籁。 “林制作，我们要开始了。” “恩，很好，我们这就开始。”林蔚然忙不迭的说道。 这间临时租用的练习室被进行了少许改动，游戏制作公司那边的领队因为被林蔚然赶走，其他人便选出一位女性临危受命。林蔚然自然是坐在当中，宋医生就坐在他的左手边，三人面前有一张长桌，再往前就是几个女孩的位置，单人单桌，成二三排列，粗看上去就像是大公司的面试。 “大家都看到面前的纸笔了吧？我希望各位能画一张自画像，画的不好也没关系，也可以当做是你们自己设计自己的卡通形象。”林蔚然开口说道，除了正对着女孩们的三人之外，几乎整个游戏制作团队的十余名工作人员都站在练习室一边，尽量不进入女孩们的视线。 根据宋医生所说，一次性面对太多人，容易给女孩们太多压力。 “那个女孩，好像有点恐惧。”宋医生主要负责此次心理测写的观察工作，具体数据会在他回到研究所之后给出，为了保持女孩们的正常状态，他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顺着宋医生的示意望去，林蔚然有点尴尬，因为那女孩正式宣美。 两人自见面之后除了问候从没说过一句话，林蔚然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 宋医生继续跟林蔚然小声道：“林制作看那个女孩，就是五官很特别的那个。” 林蔚然望向闵先艺。 “注意她的眼神，除了自己的之外，她还关注其他人的，但表情上却没有丝毫慌乱，这代表她自己可以完成自己的事儿，现在正担心其他人能不能完成。人好奇的时候面部肌肉会不自觉的舒张，动作也不同，所以她现在并不是好奇。我敢肯定，她是团队里的保护者，应该是队长吧？” 林蔚然点了点头，甚至讨好似的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林制作不要这样，我说了我会克制。” 看到宋医生的笑脸，林蔚然一边在心中腹诽谁能知道，一边笑着道：“我知道了。” 宋医生笑着摇了摇头，好像看出了林蔚然的想法似地。 时间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一个脸颊鼓鼓的女孩率先完成了作品，助理郑恩娜立刻上前，收到自画像便直接交给了林蔚然。 “宋医生，这个能看出来吗？” 宋医生脸上依旧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道：“现在不行，有些东西还是要拿回去做分析的。特别是自画像，要从落笔顺序和重度来判断人物的一些潜意识心理，比如画鼻子重一些的人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外貌，注意轮廓的人会在意整体。” 林蔚然把自画像交给身后的郑恩娜道：“都复印三份，送到制作公司和宋医生的研究所各一份。剩下那份我们留着，等集中审核之后，和制作公司共同制作卡通形象。”…, 见郑恩娜直接就要离开，林蔚然问道：“不记下来么？” “录音笔，我速写不行。” 看着郑恩娜手中那小巧的录音笔，林蔚然愣了愣，转而笑出声来，“哈，没想到我还有一个与时俱进的助理。” 又等了不到五分钟，WonderGirls的成员们各自完成了自画像，林蔚然再次宣布休息三十分钟，便和宋医生一起研究起来。 “林制作，这副是谁的画像？” 接过宋医生递过来的素描纸，林蔚然示意道：“那个，叫做宣美的女孩。” 宋医生‘嘶’的吸了口气，让林蔚然有些慌张，“有什么问题么？” “大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你注意她的眼部轮廓，描述很重。她看起来不像是会炫耀自己身体部位的女孩，那就说明我刚刚感觉到的恐惧会更都一些。” 恐惧？不就是怕吗？听了宋医生的话，林蔚然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林制作，这跟您有关？”宋医生慧如炬。 “怎么可能……”林蔚然刚本能的否决道，紧接着便响起了这宋医生的火眼金睛，他叹了口气，老实道：“可能是我吓到她了吧。” 宋医生点点头，不再多问，但林蔚然却总觉得不对劲。 “宋医生，其实我有点毛病。”虽然难以启齿，但林蔚然实在搞不懂自己的状态，在进入娱乐圈之前，她可不是面的少女就毫无章法的那种人，“我以前是做财会工作的，做了广告制作人之后会接触到娱乐圈，不瞒您说，我总觉得我在对待女性方面上有点问题。” 宋医生认真道：“具体说说。” 套上西装便冷热不忌的林蔚然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面对一些年纪不大的女孩的时候，我总会很尴尬，而且语无伦次。这绝对不是喜欢什么的，只是……” “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或者压根就直话直说？” 宋医生一语道出林蔚然的‘病状’，让他惊为天人。 “其实这不算是毛病，只是一种心理学症状，人们都说物以群分，可能你和这些性格天真的女孩不合群。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就跟男人到了二十四岁之后，对二十岁以上的女性，要比对二十岁以下的女性更感兴趣。” 宋医生笑容平淡，林蔚然对他来说，好像真就是一个患者，“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解决您的症状。虽然现在说这些话有些不好，但我还是要说，林制作您稍微有点阴暗，活泼开朗的东西不合适您。倒不是说您会排斥，只是见到这些东西，要么觉得没意思，要么就会感觉尴尬。就像有人能在KTV唱歌唱得很开心，有的人则是拿上话筒就害羞一样。” 林蔚然缓缓点头，好像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尴尬。十分钟后正式的心理测写开始，过程更类似采访，一个提问，一个回答，完成起来轻松愉快，趁着宋医生做心理采访的时间，林蔚然走到郑恩娜身边道：“宋医生的工作基本上都在研究所完成吧。” “恩，林制作。”郑恩娜转过身，面对林蔚然回答道，做足了下属的模样。 “记得提醒我，如果下次再有这种场合，宋医生的工作就让他在研究所完成，不用让他到现场来了。”林蔚然一边看着那正对WonderGirls做心理测写的宋医生，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 070 历史性时刻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蔚然尽量回避着宋医生的目光，他几乎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游戏制作团队中，一边和身边的制作人员探讨制作流程，一边密切注意着宋医生那边的动向。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很不好，初时可能会感觉好奇，但不久后就全是排斥。 经过特别挑选的游戏制作公司在业内很是有名，根据女孩们的自画像有些手痒的工作人员就已经画出了初稿，卡通形象并非是人体素描，和照片更是不能相比，它会更加突出这些女孩给观者的某种感觉，可以说是把她们身上的某种特点做到了极致。 手上的画像以强硬线条勾勒出大体轮廓，一双眼睛却被细致的画出几分温柔韵味，这种一眼便能看出的明确矛盾却在面部线条的撮合下浑然天成，让林蔚然吱吱称奇。 “这是闵先艺？”他凭借最直观的感觉说道，身旁的工作人员笑着点了点头。 不说惊为天人，这重金聘请来的制作团队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林蔚然如此想到，对那超过一亿的制作费用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二十亿投资金额，账面上用于大头支出的就有两亿五千万，今天的场地租凭还有宋医生的聘请费用，以及更多杂七杂八的花费已经将近五千万，计划刚刚开始制作，预算就已经用掉了六分之一。连日来的加班对林蔚然不算什么，但看着钱如流水一般的悄悄消失，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喂，咖啡。” 林蔚然轻笑一下，接过了朴正昌递过来的灌装咖啡，这东西一箱大概二十五个，总价一万五千韩元，在现场的工作人员人手一个，一箱也就能分两次。当然，这也算是那些杂七杂八的花销之一，而且不可避免。 朴正昌坐在林蔚然身边，感叹道：“终于开始了。” 林蔚然喝了口咖啡笑道：“不是早就开始了吗？从我拿到那二十亿的投资开始。” “那时候没有真正开始的感觉，每天就是做计划，然后看着账面上的钱慢慢减少，没意思。”朴正昌耸了耸肩膀，他本来是不想搀和进林蔚然这摊子里的人，但加入之后却没有消极应付，这一段时间的加班工作下来更好像是找回了当初那种充实的生活。 看了眼身边的林蔚然，他劝道：“正式开始之后会很忙，首尔几家大公司基本上都要你来跑。虽然我没负责过投资不太清楚，但这一笔下去就数百万数千万的事儿会带来多大压力我也知道。看你这几天憔悴了不少，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再开始？反正今天结束之后剩下的工作就是整合资料，等过了这几天，制作公司那边少不了你，到时候你想休息都不行。” 林蔚然直起身子，这些天来的繁忙自然会带来疲劳，不过他还是笑着道：“我知道，不过我现在停不下来，不瞒你说，我怕睡着了会做噩梦。” “所以说平凡是福。”朴正昌一有时间就宣扬他的平凡理论，这段时间下来，林蔚然耳中都听出了茧子。 林蔚然没立刻接话，直接把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目光坚定道：“我现在还没到享福的时候，等到了那时候一定请你喝酒，喝好酒。” 朴正昌轻笑一声，似叹气一般摇了摇头。 三个小时过去，闵先艺等人完成了出道以后最轻松的一次日程，所以心情很是不错。林蔚然的一亿五千万是她们出道以来的最高身价，目前发行的专辑更是走势良好，辛苦终于开始得到回报的感觉萦绕在她们心间，所以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雀跃的笑容。…, 她们一一和制作团队告别，充满朝气的模样给团队带来了难得的清新氛围，不过这股清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到了林蔚然面前，女孩们突然都神情拘谨，雀跃的心情也戛然而止。 这个男人是制作人，现场权利最高者，奇怪或者可怕的男人。 林蔚然对女孩们和蔼笑道：“辛苦了，因为你们日程的关系所以就没有准备聚餐，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都能成为大明星，到时候我们再合作一次。” 女孩们因为这话中的祝福微微一愣，虽然平时也能听到类似的话，但这一次却有所不同。这个奇怪男人的笑容和语气都很是真诚，给人感觉并非是客套寒暄，而是衷心祝愿。 她们对林蔚然鞠躬道谢，悦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无一例外，谁都没有太大声。 本该就此别过，林蔚然却突然在闵先艺面前伸出手来，特别道：“辛苦了。” 闵先艺瞧了这个奇怪的家伙一眼，紧接着也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轻轻摇晃两下，便分开了。 三天后，经过数十个小时整合的人物设计资料正式交由游戏制作团队，并一同将制作完全的企划案提交韩国文化部门进行初步审核。 十月二十三日，新韩广告和首尔最大网络供应商SK电信签署协议，以一年五千六百万的价格签订一年的大型服务器租凭协议。 十月二十四日，林蔚然开始频繁奔波于首尔各大公司，进行该计划项目中最大笔的巨额投资，涉及金额超过十亿韩元，但提交内容却让不少公司的相应管理人员一头雾水。 在一个游戏中运用产品实名制涉及到很多版权问题，也涉及到厂家商标的使用等相关法律，林蔚然的要求很是简单，新韩广告将会付出一笔费用，以便让这些产品以真实的名称进入到游戏当中。通俗来讲，等于是他花钱买了人家商标的部分使用权，还在游戏中为这些公司进行宣传。这已经说是烧钱都不能解释的脑残行为，而其诶这种怪异举动也让很多公司大感异常。 劳碌四天，林蔚然仅仅拿下三家公司，距离目标相差甚远。其中有些品牌是开价太高，有些又是不信这种天上掉馅饼。想要让这些人食髓知味的林蔚然抛出诱饵，自然也料到了那些狡猾奸诈的鱼，计划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他不得不开始公开企划案的一部分内容。 广告界是个远比看起来小很多的圈子，临近娱乐圈，更是继承了那种什么消息都传得飞快的特点。圈内人远比普通人知道这些讯息的重要性，而且也异常敏感。 韩唯依，就是其中一个圈内人。 “林制作，圈内现在这么热闹，都是因为您。” 林蔚然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会接到韩唯依的电话，听她是这种口气，他也省去客套，直入正题道：“对圈内的消息我知道不多，但我还真想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好不容易一鸣惊人的小子太狂妄了，居然还想着别出心裁，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有什么来着，噢！说明星代言游戏已经是这两个圈子唯一的交集了，居然有人把心思花在这里，真是认为行了一次，以后就什么都行了。” 她顿了顿，问道：“还想听么？版本很多。” “这些还真是不想听了，难道没有说我能成功的吗？”林蔚然打了个哈哈，别看这韩唯依现在语气温柔，好像为他着想友善的过问一下似地，林蔚然早就看出了这女人无利不起早的本性，除了猎头，难道她还想起了自己掮客的本职么？…, “就算是认为您能成功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圈内的大环境是这样，意见不同也不能说出来扫别人的兴。毕竟在这个圈子里建立人脉可不容易，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您说是不是？” 这话是一语双关，林蔚然当然能听的出来。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说要给谁好处，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心怀戒备。比如现在这种戒备就成了林蔚然的最大制肘，数个服装品牌的公司都表示无意进行这种交易，让踌躇满志的他焦头烂额。 他敷衍道：“恩，我当然知道人脉的重要性。”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林制作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不知道顺不顺利。如果顺利的话我祝愿您早日把这个企划做到预测的那样，如果不顺利的话，我想我能帮帮忙。” 帮忙？瞌睡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个枕头，估计再怎么困都应该醒了。林蔚然戒备道：“不知道您能帮什么忙？” “衣恋集团旗下的五个品牌我都可以帮林制作拿到手，其他的也并无不可。当然，合同肯定会做的很细，毕竟服装这个行业比谁都注重品牌效应。所以只要林制作你拿到这些品牌之后不做合同中明确规定的违禁事项，我也算是结成了一种善缘。” “你要多少？”林蔚然开门见山。 “签约金额的百分之三。”韩唯依也很干脆。 粗略计算一下，林蔚然喃喃道：“四千万？” “你要进行十三亿的大项目？”韩唯依的数学也很不错，但听语气明显是被林蔚然惊到。 林蔚然平淡道：“传言之所以不可信就是因为细节的不同，韩唯依小姐您想的没错，我就是要进行十三亿的大项目。虽然现在完成了几个，但如果您能帮完成接下来的，四千万的酬劳完全没问题。” “等下给你答复。” 韩唯依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针对她心中的试探来阶段来说，林蔚然的进度明显太过超前。广告界虽然经常接触这些品牌，但人脉资源却也十分有限，以往收钱服务的广告公司如今过来送钱，就算是不会被损害利益，也要想想这林蔚然究竟是要干什么。 他的确不适合出面，一个中间人或许能解决他现在所面对的难题。 林蔚然坐在办公桌后，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目光更是放在面前的企划案上。 如果有朝一日它能达到预期，那么现在，就是它历史性的一刻。 PS,继续求推荐。 071 人气一位 “别总是吃炒饭，偶尔也弄点正餐比较好，实在不行也有外卖吧？” 蓝牙耳机解放了林蔚然的双手，他一边把锅中的炒饭盛出来，一边对林允儿道：“外卖早就吃腻了，这些天在公司就吃外卖来着。” “你到底有多久没回家了？” 林蔚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等我算算，四天？五天？反正都是在办公室过的。” “策划也这么难？我一向都觉得你就是在办公室动动脑而已。” 林蔚然被这话中的幼稚逗笑道：“大小姐，钱哪有这么容易赚？再说或许是我的想法太超前了，别人理解不了，只能亲力亲为。” 电话那边‘切’了一声，林蔚然不以为然，他端着饭碗回到客厅，要说繁忙顾寰也是一样。除了足不出户的高棉药之外，这房子就跟他一个人住似地。 打开电视机，临近人气歌谣的放送时间，林蔚然便把频道锁定了SBS。 “对了，这几天多没在人气歌谣上看到你们，你们都去其他电视台了？” “要不说你不关心我们，重逢新世界是我们的出道单曲，又不是出道专辑，哪用打榜？” “关心，我很关心的！”林蔚然附和道，“就连你们的出道单曲我都买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声半信半疑的质问：“唱一句我听听。” 林蔚然一愣，赶紧道：“我不会唱歌，标准的五音不全。” “那背一句歌词给我听也好。”林允儿穷追猛打。 林蔚然哑口无言。 她用不出所料的强调抱怨道：“切，还说关心，你不是连单曲都没买吧？” 林蔚然只能继续闭嘴，这些天来光是工作就让他焦头烂额，哪有时间想着去关注别的？话筒中沉默下来，过了会儿，他只得道：“明天我就去买，对不起，这些天工作太忙了。我是真不想用这个做理由，但事实的确是这样。” 电话那头只沉默了几秒钟，“算了，等过一阵你买出道专辑就行了，出道单曲除了MV之外根本就没用什么制作费，一张还要将近一万块，买来根本就不划算嘛。” 林蔚然哈哈大笑，道：“你这是替我省钱？” “说事实而已，刚才你不是还问我一些粉丝的事儿么？我们说这个话题。” 林允儿飞快的将话题翻过一页，这可心的举动足以称得上是善解人意。林蔚然会心微笑，扒了几口炒饭，咽下去问道：“我那个策划也大概跟你说过，如果你是粉丝的话，你会玩么？” “我？如果有延正勋前辈我就玩。” 林蔚然自然疑惑，“延正勋？他是谁？” “你也算半个圈内人了好不好，明星不全都知道也可以，但至于连延正勋都不知道吗？” 林蔚然尴尬的咳嗽一声，“跑题了，继续说粉丝吧。” 林允儿好听的声音响起，那天夜里林蔚然跑到少女时代宿舍楼下的事就此揭过，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却谁都记得，心照不宣的原因就是因为双方现在的位置不适合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所以偶有逾越，之后也会退到原来的位置上。 生活毕竟不是影视作品，电视剧中需要考虑的是作家的剧情，而在现实中，每个人都要考虑很多看似不相关的复杂问题。 晚上八点，人气歌谣开始了每周一次的放送，从林允儿那里林蔚然了解到了更多关于粉丝的细节，特别是男性粉丝。…, “因为我们是女团，粉丝们大多时候表现的很‘绅士’，估计男人们都那样。就算在外面遇到也不会尖叫，只会远远的看着。距离近了就会行礼，基本上都会保持一定距离。还有就是有他们在的现场真的很有意思，口号喊起来就像是在军队一样，听上去很有纪律性。” “还有，还有，男粉丝送来的礼物也不一样，签名的时候握个手都会脸红的也有，看起来蛮可爱的。” 听林允儿越说越开心，林蔚然忍不住酸了一句，“喂，那我岂不是要和上万的男人竞争？” “压力大些才好，要不然你连我的单曲都不买，太让人气愤。” 听她又提起这个，林蔚然当即无语。 节目播出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挂掉电话的林允儿这才抱紧双臂，如今已经是十月末，天气已经很冷，一件粉丝羊毛衫根本挡不住空气中的寒意。 走出安全通道，林允儿用钥匙打开门，屋内果然暖和许多。 “你去哪了？”看是林允儿回来，金泰妍便问了一句。 “没去哪，就在外面透透气。” 金泰妍没再追问，只是‘噢’了一声，然后又道：“出道专辑的MV拍摄计划已经定了，延平哥说让咱们好好准备一下，你没问题吧？” 林允儿摇了摇头，露出笑脸道：“当然没问题。” 看着金泰妍没有丝毫怀疑的回到卧室，林允儿这才松了口气，隐藏在水面下的暧昧关系让她有点辛苦，不过却无法停止。 身体中的凉意被慢慢驱散，如今已经是十月末，少女时代也出道快两个月了，工作很忙、很辛苦，却很难见到成效，身为新人团体的她们这段时间来还颇有点只做无用功的味道。 这些烦恼林允儿从没跟林蔚然说过，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也有很多需要烦心的事儿，其实什么以游戏作为全新广告平台的事情她完全不懂，却也乐意于和对方探讨，即便只是在电话里提供些小帮助，她也会觉得很开心。 其实林允儿的帮助并不小，最起码起到了安慰作用，当一切计划都按部就班的开始行进，林蔚然能插手的地方也少了很多，公司刚刚给了他整整一天的假期，让他重整旗鼓好继续回到战斗的第一线。但整个人都在马力全开状态下的林蔚然又怎么可能真的休息？ 粉丝，或者说男性粉丝，这些人是游戏的主要受众，也是林蔚然这次策划中的最关键一环。但本身并不追星的他很难理解这些追星男人的心理，从而很难静下心来。他把一部分资料带到家中，即便理性告诉他做这些是无用功，他也停不下来。 工作起来时间就会过的很快，一盘没吃多少的炒饭放在一边渐渐变凉，因为这份企划，林蔚然说是废寝忘食也不过分。电视上播放的人气歌谣以近尾声，被设置了静音，所以便只有影像的流动。 偶尔一眼扫到屏幕上的结束画面，林蔚然愣住了神。 华丽的舞台上站满了陌生的明星艺人，不说个个青春靓丽，随便拉出一个走在大街上也能叫人眼前一亮。但让林蔚然愣住的不是这华丽舞台所带来的感官刺激，而是五个满脸紧张的可爱女孩。 韩国是个很注重地位的国家，就连这人气歌谣结束场面上的站位也是一样。新人歌手或者后辈歌手永远只能站在舞台的角落，如果不是镜头特别拍摄，就只会出现在画面边缘。此时WonderGirls的五个女孩正站在舞台正中的位置上，盛装打扮的她们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更收敛不住眼神中的狂喜。…, 答案直到最后一刻才会揭晓？这是所有节目对观众们撒的弥天大谎，任何评选性节目或者颁奖典礼都会提前确定冠军人选或者奖项归属，就算是世界级选秀节目美国偶像和世界级颁奖典礼格莱美跟奥斯卡也是一样。 林蔚然几乎是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朴正昌的号码。 “哥，看电视。” “我去哪看？在公司呢。” 林蔚然焦急道：“看不到不要紧，告诉我，如果按照现在的进度，游戏什么时候能正式上线？” “十二月初？怎么了？” 林蔚然这边没了声音，他愣愣的看着电视上那无声的画面，甚至忘记了打开声音。画面切换，两个特写镜头分别在WonderGirls和一个陌生歌手的脸上，他们脸上佯装着期待和紧张，而特写镜头下的CG记分牌上则显示出三列数字。 音源销售、现场评分以及观众调查，在最终数字出来之前，林蔚然就已经算出了最终的结果。 他立刻兴奋道：“哥，十一月中，最迟十一月中游戏就要上线！” “十一月中？喂，蔚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制作公司那边要二十多号才会拿出可以上线的游戏，怎么可能是十一月中？” 林蔚然不管不顾道：“不能等，我们真的不能等，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一次我们不能错过。” 因为焦急他有些语无伦次，又道，“哥你拿着资料赶紧到游戏制作公司去，我现在过去，先挂了。” 也不等朴正昌再说些什么，林蔚然直接就挂了电话，转而拨通了郑恩娜的手机。话头那边传来的自我介绍还带着些迷糊，想来这年轻女孩应该是累坏了。 不过林蔚然可管不了那么多，“马上起来，到游戏公司跟我会和。” “林制作？”电话那头的声音清醒了几分，“明天不是休息吗？” “取消了，现在是非常事态，如果你两个月后不想失业的话，现在就起来，带上自己的牙刷、毛巾，换洗内衣到游戏制作公司找我，给你一个小时，不许迟到！” 不管郑恩娜作何反应，林蔚然直接就挂了电话，到卫生间仓促的拿出洗漱用具，甚至连电视都忘了关，便跑出房门。 客厅中，电视机上正播放着让无数WonderGirls粉丝喜极而泣的画面，出道一年多来的首次一位把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小小奖杯，此刻，那奖杯正在闵先艺手上，高高举起的背后，则是五个女孩喜极而泣的笑脸。 PS，继续求推荐，收藏。 072 预兆 “这是SuperJunior，这是东方神起，这是李孝利，这是Rain……” 随着林蔚然一个一个报出这些韩国当红组合或者Solo歌手的名字，一张张的数据表摆在朴正昌和郑恩娜面前，上面的数据被制作成类似股市的走向报表，是好像山脉一样的线性数据。只要仔细看不难发现这些类似最终总结的线性数据集合了媒体曝光、音源贩售、实体贩售等诸多证明明星当红走势的总结，单单是搜集这些资料就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林蔚然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工作成果。 “东方神起，李孝利和Rain跟我们当前的情况有些不符，所以数据线差异很大，特别是李孝利和Rain，前者是在03年发行十分钟后当即大红，而Rain则是要考虑影视剧因素，不过随着浪漫满屋的收视报表，他的资料有一定参考价值。东方神起就传统许多，可以说是男团五人组的末代产品，集合几乎所有五人组男团的末代人气，是天时的产物，不具备参考价值。” 林蔚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SuperJunior的线性报表上，道：“但是最具参考价值的是这一份，去年SuperJunior发行单曲‘U’，取得了爆发性人气，音源下载量达到一百八十万次，是S.M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而且也是最接近现在的范例。” 他把四张报表放在一起，又道：“比对这些线性数据，可以看出哪里一样吗？” 朴正昌和郑恩娜低头看去，只发现这些线性数据的走势大体相同，但细微之处却好像截然不同。看了会儿，他们只能叹气，一起摇了摇头。 “相同的地方很少，所以你们看不出来，看着我的手指。” 闻言，朴正昌和郑恩娜的目光跟着林蔚然的手指到了线性数据上的一点，对比来看，四份报表分别都有这一段相同的涨幅体现。 “上次哥说明星就是股票，所以我就做了一份这样的报表。股票很简单，公司的财务业绩、正面形象，产品的销售情况，结合分析一下就能推测出大体走势。但记住，股票让人赚钱的永远都是细节，是类似这样的突发性涨幅，但明星不一样，一个明星红了，他的影响力是会持续上升的，只要没有丑闻就会一直上涨，可能会变慢，但不会停止，直到他陷入瓶颈为止。” 线性数据末端就是林蔚然这些例子的瓶颈，朴正昌和郑恩娜静静听着，一句嘴都插不上，他们只是知道这些案例的线性数据中有一段数据相同，或许出现的时间点不同，但都发生在他们大红的过程中，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大红的预兆。 “现在我们看WonderGirls。”说到正题，林蔚然难掩语气中的兴奋，他取出最后一部分报表，尚不完整，线性数据也最短，但却最为重要。 他对着一直都在听天书的两人道：“注意这份数据，就看它这一段的走势，和其他的完全相同，而且只是刚刚开始！” “你是说她们就要红了？”朴正昌向来能抓住重点。 林蔚然点了点头，道：“对！前段时间我到JYP的时候拿到了这些数据，所以就做了一个数据分析。虽然我对这个也半信半疑，但她们今天真的拿了一位，而且音源占据很大比重，这是我的预测之一，单纯看数据的预测。” 郑恩娜这才反应过来，惊为天人。 他眼中兴奋的放光，要说明星这种事儿大多都看运气，能不能红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就算一两个人说了也绝对不算。大众对明星的喜好是琢磨不透的，但有些迹象却是可以分析的。林蔚然不能预测这些明星是否星路顺畅，却可以从各种市场反应中摸到一点脉络。…, “我上次新买了一本潜意识消费心理，书上说顾客的消费很大程度取决于他们的潜意识，品牌、价格，虽然这些都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但更关键的则是他们的想法。这些数据就表明了他们的想法，他们现在对WonderGirls感兴趣的程度就跟当初对东方神起，对李孝利一样，所以她们能红，最起码能红三个月，而话题的新鲜感最少会保持两个月！” 这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预测，而是针对市场短期变化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朴正昌和郑恩娜依旧是在听天书，不过却一齐得出了答案。 WonderGirls会红，最起码三个月内会红。 “我们的计划不能拖，原来预计的十二月上线必须提前到十一月中，时间不等人，我不知道她们会红到什么程度，所以要尽快、尽量利用她们的影响力。从今天开始我和恩娜就住在制作公司，督促他们加班加点进行制作。哥，你的任务最重要，回到公司后要尽快组建起运营团队，我们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即便心中疑惑，即便觉得预测明星当红这种事儿匪夷所思，朴正昌和郑恩娜还是第一时间支持了林蔚然的想法。三人在制作公司外的碰头会结束，林蔚然就和郑恩娜大踏步的进驻制作公司，带着洗漱用品和换洗内衣，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奋战。 朴正昌上了车，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给林蔚然打了电话。 “蔚然，这事儿和黄社长怎么说？” “他不是全权交给我负责吗？公司内的运营团队也要在我们策划团队之下，剩下的事情不用他们操心。正好哥你打了电话来，我问一下，我们的预算还够拍摄广告么？” 朴正昌听的一愣，问道：“广告？你要什么广告？” “WonderGirls，我要她们真人出镜，拍摄广告。” “WonderGirls？喂，我们现在没钱，你只买了她们真实姓名的使用权，还有卡通形象的版权，要是真人上镜的话我们就还要买肖像权。虽然是广告拍摄，但是你要知道摄影机一开就是两千万，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没有预算！”虽然不知道林蔚然是不是真的要拍广告，但现在已经有些见底的预算还是让朴正昌认真劝道。 “二十亿没了？” “当然没了，你找来的那个韩唯依还真是有能力，衣恋集团旗下的五个品牌最难搞，这女人一出马就拿下了，三亿当天就汇出去了，花钱如流水啊如流水！” 电话这头，林蔚然闭上眼睛，考虑了一下道：“电视剧呢？最近有没有热播的？” “你要做PPL？”朴正昌反问。 “就是那种插播在电视剧里的软广告，看找个收视率差不多的，做一下。” “收视率要多少？” “百分之二十？” “喂，那种PPL十秒就要将近两亿，你别想了！” 朴正昌的话让林蔚然叹了口气，韩唯依这种娱乐圈内的掮客没想到在其他方面也很有人脉，十四亿的投资至今已经完成了一半，想来要不了多久能完成另一半。到时候合约一签，汇款结束后林蔚然手头就剩下了游戏前两个季度的运营资金，这是保证游戏正常运营的保底金额，容不得他再动手脚。 “哥，你先忙，这事儿等下说。” 放下电话，林蔚然又开始和面前的制作团队负责人商谈起来。要求人家加班自然要付加班费，他们只是林蔚然雇来的合作者，并非他真正意义上的员工。…, WonderGirls会红，林蔚然坚信，所以他要趁着这只组合红的时候和她们一起打造游戏的影响力。根据他想要的效果电视广告宣传是不可回避的一环，他要将WonderGirls和这款游戏联系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吸引粉丝，也会让这个策划盈利的时间大大提前。 追加投资，保守的数字是四亿，林蔚然早就计算出来了。 “林制作，制作团队那边叫您过去，有些问题需要您亲自敲定。”郑恩娜又从制作间跑回了临时宿舍，每个游戏制作公司都有休息间，类似四人寝室，条件自然艰苦。 “现在那边的问题不重要，没记错的话他们是要你和我住一起？” 林蔚然在意，郑恩娜却不在意，“没关系的林制作，不用担心我，在电视台实习的时候我还跟五个男人一起住过电视台的通铺，制作就是这样，忙起来就不是人，更别把自己当女人。” 林蔚然一愣，没想到这郑恩娜还不是个一般人，他轻笑一声，道：“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行了吧？” 郑恩娜刚想笑，却突然想到这话有点歧义，她直接愣住，整个人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蔚然知道玩笑有点过头，尴尬的咳嗽一声，道：“还是内容部的问题？” 郑恩娜点头道：“恩，他们不知道怎么把买东西也变成必要的剧情和内容，他们的作家有点搞不懂您的意思。” “真是，不是说写过电视剧吗？怎么在剧情里加PPL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电视剧作者。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出了临时宿舍，走出不远，林蔚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人一旦忙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赶在一起，看是李秀满，林蔚然特别停下了脚步。 “您好，李社长。” “您好，林制作。” 还没等他再开口，林蔚然就直接道：“李社长，我这边有点忙，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不可等明天再说？”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道：“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些天少女时代要拍摄出道专辑的MV，到时候想请林制作参观一下。” MV拍摄参观？林蔚然显然没这个时间。他停住脚，问道：“您到底有什么事儿？不瞒您说，我最近很忙。如果话有点直我很抱歉，但最近半个月我估计都要在制作公司住下了。” “那个游戏制作公司？”李秀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他紧接着道：“我本想等林制作参观之后再提议的，不过林制作看起来很忙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林制作，您不是说过希望和S.M进行更多的合作吗？” 林蔚然微微一愣，完全不记的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嘴上却道：“恩，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不知道李社长说的是哪种？” “最好各种都有，特别是林制作您现在做的东西。” 073 风潮（1） 合作？互相利用而已。 林蔚然承认李秀满的商业眼光，正如同他曾经在那份投资前景预测中写到的一样，使得S.M成为如今韩国歌谣界三大巨头之一，并隐隐位居首位的李秀满的确是投资人最值得相信的合作伙伴。但如果是林蔚然真的要找人合作，那他宁可去找JYP那个有间歇性精神病的社长朴振荣也不会来找这头老狐狸，特别是在他实力还不够强大的时候。 约定了见面时间，放下电话的林蔚然便跟着郑恩娜一起来到制作间，光是看那数十台正在发光的显示器就能感觉到巨大的辐射，林蔚然回头看了郑恩娜一样，只发现她神色如常，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辐射会对她的皮肤造成多大伤害似地。他以往见到的韩国女人大多以自己的外貌为第二生命，但这个女人，似乎所不同。 郑恩娜引着林蔚然和公司的值班人员见面，交谈中林蔚然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据那职员说制作公司的规划涉及到职员的时间表，因为这个工作比较简单，犯不着太多人在这里加班加点，所以制作团队的大部分人居然选择在今天去MT，好巧不巧，这些人前脚刚走，林蔚然后脚就来说要赶工。 MT的时间是三天两夜，摆在林蔚然面前的似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些剩下的人一个当两个半用，要么就等这些人回来。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日子，林蔚然不能再等。 他问那值班人员要了制作团队MT的地址，对郑恩娜道：“我去找他们回来，不按照计划行事的是我们，所以我亲自去会比较好。你在这里和剩下的人把制作步骤整理好，回来之后我们就开工。” 郑恩娜担心道：“休息时间不工作是韩国人的传统，林制作有把握吗？” 林蔚然神情认真道：“没把握也要有把握，实在不行就撕了合同找别家，我们现在付不起违约费，但可以用诉讼拖着，官司一打就打个三年五载，到时候估计这家公司破产了也说不定。” 值班的男人听到这话，一张脸僵硬到好像是做了全面整容。郑恩娜也是神情严肃的眨了眨眼，整个人都好像吓的不轻。 “时间不等人！”说完，林蔚然露出个笑脸，拍了拍郑恩娜的肩膀，拿上地址就快步走出了门去。 人气歌谣是SBS电视台的主打音乐节目，全年平均收视率不超过百分之十，每周一期，每期都会颁发一座一位奖杯。按照全年计算下来，人气歌谣平均每年最多会颁发五十四个一位，乍一看去这一位好像大街上的白菜，但因为蝉联制度，每年能在这个节目上获此殊荣的歌手最多也就是二十到二十五组之间，如果是在好歌辈出的年份，这个数字则还要降低。 WonderGirls的这个一位对林蔚然来说有意义完全不同，在此之前WonderGirls已经连续获得三周首尔各大音源排行榜的冠军，积蓄的人气、歌曲的传唱度和知名度已经达到一个瓶颈，而突破点就在这个一位上。 事实果真如同林蔚然所分析的那样，十一月一日，首尔各大音源网站刷新新一轮音乐排行榜单，WonderGirls成功蝉联至第四周，当日实时下载的成绩依旧居高不下。在韩国最大的社交型网络社区CY上，TellMe也成功占据该网音乐榜单首位，网络媒体第一次对这首已经被传唱许久的流行歌曲进行大范围报道，只要点击开任何网站，就是铺天盖地的TellMe。…, 这首热情欢快的八十年代POP颂异军突起，给天气逐渐降温的首尔增添了不少热度。十一月二日，在KBS音乐银行的直播放送中WonderGirls的成员们获得了她们的第二个一位，五个成员再度喜极而泣，但热潮却依旧没有停止。 十一月九日和十一月十一日，她们再度蝉联人气歌谣和音乐银行的一位，继续创造着既出道以来的最好成绩。 网络上的反应完全不同于以往后继乏力的现状，一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传的视频开创了网络上的全新娱乐方式。视频中的女人不是明星，也没什么名气，仅仅是一个穿着校服、长相一般的高中学生，但是她模仿TellMe舞蹈的视频却在网络上获得相当的点击率，甚至形成了一个话题。 从此，对TellMe的模仿一发不可收拾，有各行各业的人加入进来，而他们也毫不吝啬的上传自己的视频。网民关注所带来的巨额点击量和影响力可要比任何歌谣节目的收视率，甚至是任何广告方式都来的行之有效。原本才刚刚脱离籍籍无名阶段的WonderGirls一下子成为了全韩国世人皆知的女子偶像团体，一夜爆红这种形容，就应该用在这时候。 对林蔚然来说这就是那本杂志上所说网络时代的初现端倪，这股热度完全不是过去网络上的三分钟关注，而是渐渐在演变成一种风潮。WonderGirls的成绩越好林蔚然就越高兴，随之也越焦躁，因为这种网络风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抢了风头，比如某个著名人物的丑闻，比如某个超过百分四十收视率的电视剧，所以只有在关注的最高点才能获得最好的收益。但世事无常，知道这几个女孩什么时候会不再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游戏制作加班加点，自从林蔚然亲自开车把制作团队带回来之后，他果真就和郑恩娜一起，住在了这制作公司里。 “林制作，这是内容部那边拿来的最后定稿，请您过目一下。” 说话的人不是郑恩娜，也不是新韩广告的职员，他在这间游戏制作公司呆了两年，能熬的人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林蔚然这么能熬的。从那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今天，整整十多天过去，他居然不记得这位林制作什么时候睡过觉。 “这个结局不能暧昧更不能情色，最好不要带一点风尘味。我们打造的是可爱女孩现实化的形象，你去制作部那边跟他们说，把这几个女孩的心理测写再看一遍，好好联想一项她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制作出一个最符合她们形象的结局来。” 林蔚然翻看了几眼剧情梗概，抬起头，下巴上的胡茬非常显眼，好在制作公司内有公用浴室，可算是没让他满头油腻。但深深下陷的眼窝和有些蜡黄的面庞，却依旧让西服革履的林蔚然显得十分憔悴。 “是。”那职员直接应道，就好像是在面对老板一样。这些天林蔚然的监督可是让他们都紧绷了起来，上一次制作人亲自在公司内压阵的时候还是两年前，因为游戏宣传CG中的女性人物太过暴露没有通过文化院的审核，整整一个制作小组赶了三天三夜才重新制作出宣传CG，不过比起现在，那还真算是小阵仗。 林蔚然重新回到计算机旁坐到一名制作人员身边，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屏幕上正在设计的是结尾场面之一。卡通形象的原型正是那怕林蔚然怕到如同受惊婴儿一样的宣美，正是加入了这种元素，宣美的表白场景也和其他人不同。…, “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才鼓足勇气的女孩，我们就别太注重她的形象了。稍微凌乱一些的衣着和头发会比较好，因为勇气去跟男主角表面的同时她也怕自己的勇气会消失，所以就不会打扮。根据这个来设计我想会更好，你觉得呢？” 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这些天来因为林蔚然他得到了不少灵感，特别是有关安绍熙的恶作剧表白剧情更是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职员设计出了足以引以为傲的形象。 看着鼠标重新在屏幕上滑动起来，之后的过程既无聊又枯燥，林蔚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回头便向另一位工作人员走去，没想到正巧抓住有人偷懒。 他直接在屏幕上敲了三下，黑着脸道：“就剩下这么一点了，你们就不能专心点？” 被抓到的眼镜男先是一愣，紧接着急中生智道：“我这真没偷懒林制作，你看，这是TellMe的最新翻唱视频。” 林蔚然顺着望去，只发现一个身着警服冬装的男人在扭动肩膀。 “林制作您一直都在公司是不知道，现在这首歌是最红的流行歌曲，咖啡厅、卖场、出租车上的广播，到处都是TellMe。还有我来的时候看到有商场举行活动，商家特别把WonderGirls请来商演，那场面还真是人山人海。” 见林蔚然听的认真，眼镜男又道：“林制作，我有个建议。” 林蔚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道：“说。” “我们的人物装束用警服怎么样？” “用警服？”林蔚然眉头微皱。 “对，制服系列一定更吸引人！”眼镜男因为说出口的建议洋洋自得，没想到林蔚然一下子就黑了脸。 “喂！用制服审核的时候过不去你要怎么办？”林蔚然大声吼道，工作室内的所有人都往这边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他声音不减，继续道：“你喜欢一个女孩，憧憬一个女孩，还喜欢看着她穿警服出现在一个游戏里玩制服诱惑？我再重申一遍，我们这不是成人游戏，评级的标准是十五岁以下需要家长陪同，所有人都别给我弄出差错来。” 众人噤若寒蝉，当初在另一个场合有领队和这位林制作发生冲突，结果这位林制作二话不说的就把人给赶了回来，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谁都丢不起这个人，所以也就只能老实点。提出制服建议的眼镜男当即就变得像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他关掉视频网页，重新打开人物制作面板，继续起临近尾声却异常艰难的工作来。 “林制作！”机房门口，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郑恩娜一路跑到林蔚然身边，气都没喘匀，就急忙道：“审核，审核批下来了！” 林蔚然先是一愣，紧接着抢到郑恩娜手中的文书，一直到看见‘R15’的字样，这才露出笑脸。 郑恩娜在一边兴奋道：“审核很顺利，我们准备的方案都没用上。在接到这个文书的三日内，我们只需要把游戏的初版递交到文化园，两天之内就会有答复，到时候就可以上线运营了！” 074 风潮（2） 074风潮（2） “大家都听到了，两天之内我们要把游戏的初版递交文化院审核，再加把劲儿！” 林蔚然举起手中的文件，如今十一月已经过半，想要赶上这股风潮的顶端，在二十号之前游戏必须上线运营。机房中的呼应声寥寥无几，制作日期提前将近半个月，这段时间来几乎天天都在加班，在场的人几乎都熬过几个通宵，就算是想要呼应，也没那个力气。 “大家都怎么了？我答应过，济州岛度假村四天三夜的MT，要是游戏审核时间不对，我可就要食言了！”想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林蔚然搅乱了在场大部分人正常休息，自然要给出不长。 “林制作，您不能总用这个威胁我们。” “就是，我们不是很努力了么？” “林制作，前段时间听说新韩的预算都被你用光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到济州岛的MT可能取消，立刻鼓噪起来。 林蔚然笑着道：“预算用光了怎么样？把你们从大田的度假村找回来，我要是再食言那得多混蛋？一句话，预算没了不要紧，我在外面那辆现代大家都看到了吗？不说卖掉，就算是抵押贷款也够你们在济州岛的四天三夜了！” “林制作，这可是你说的。” “我们就相信林制作了！” 气氛重新被营造出来，指挥一帮人加班加点的赶工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长时间的疲劳会让效率低下，成果也难免粗糙，对于细节要求到了某种极致的林蔚然来说，这种事儿绝对不允许发生。 机房中重新安静下来，林蔚然拉着郑恩娜小声道：“打个电话给正昌哥，看看运营团队的组建怎么样了。还有文化院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们经历不了二次审核，如果有特殊渠道你只需要打听到然后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特殊渠道？郑恩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连忙道：“不会，文化院那边的透明度很好，毕竟游戏产业在韩国发展艰难，因为这是政府的扶植项目之一，所以林制作您不用担心。” 透明度很好，扶植项目？林蔚然或许相信，但却不会完全放心。 “算了，你去忙公司的事儿就好，文化院那边到时候我亲自去一趟。” 郑恩娜用那只录音笔把林蔚然的话一一记下，一双眼好看的大眼睛里满是专注的神情，待林蔚然把琐碎的事情交代完毕，她又拿出随身的一个小本，问道：“林制作，我们的这个游戏还没名字呢？” “名字？”说起这个，林蔚然还真没什么主意，“你说呢？叫什么好？” “我？”郑恩娜瞪大眼睛，看林蔚然不像是开玩笑，她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您觉得虚拟偶像怎么样？”一时间郑恩娜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名字。 “虚拟偶像。”林蔚然重复了一遍，也没过多考虑，直接道：“就是这个，简单易懂，也不用跟梦啊、梦想啊什么的扯上关系。男人都这样，知道这些东西热血、好听但不会经常挂在嘴上，就算是经常看到也觉得不舒服，所以就用你这个。” “啊？”郑恩娜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一款游戏最重要的名字居然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决定下来。 林蔚然接着道：“告诉正昌哥那边，找创意部要一个游戏的片头设计，我们这里都忙不过来了，公司里处理这个应该没问题，也算是节省预算。”…, 回头看了一眼重新忙碌起来的机房，林蔚然揉了揉脸，道：“我去小睡一会儿，咖啡都不顶用了，必须睡两个小时。” 睡觉？郑恩娜知道，一旦林蔚然要睡觉的时候，就是他真的挺不住的时候。 “可是，林制作，今天下午您还有别的日程。” “什么？” “和S.M艺术总监李秀满的见面。” “他是总监？”林蔚然疑惑道，紧接着拍了拍额头，“真是，都糊涂了，上次他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叫他社长。” “要不我安排延迟一下？”郑恩娜建议道。 林蔚然摇头道：“不用，我这就过去。” 在机房拿了一罐咖啡，林蔚然这就离开公司，坐在驾驶位置上把咖啡一口闷下，等了十分钟效力上来这才发动车子。他还把广播开到最大声，随便选择了一个电台，让自己置身在噪音当中。 现代轿车缓缓启动，到了路上也车速不快，林蔚然这是不折不扣的疲劳驾驶，所以容不得有丝毫松懈。一路上他专心致志的开车，直到电台中播放了那首TellMe，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某商场外的大型LED屏上那五个熟悉的身影。有人跟他说首尔的大街小巷都是TellMe，让人听得耳朵摩除了茧子还不够，还要像喝酒一样，吐了再喝，喝了再吐。 换了个电台，不久后又是同一首歌曲，林蔚然这才体会到这首大红歌曲的魔力，就连广告间歇都有人选用这首歌做为配乐，甚至到了约定地点附近的超市里，墙壁上悬挂的电视机依旧播放的是这首歌的MV。书上所说的全方位轰炸完全展示在林蔚然眼前，让他不得不感叹这种当红的魅力。 人为什么要做明星？看看这，走到哪里都是我的身影，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我的声音。如此巨大的影响力足以让任何人趋之若鹜，乐此不疲。 拿着买来的一次性剃须刀走进咖啡厅，林蔚然直接往卫生间走去。时间还早，李秀满一行人应该是还没到场，单单是洗漱依旧不能让此刻憔悴的林蔚然焕发出什么神采奕奕的模样，他甚至特别回宿舍去换了身西服，因为跟李秀满这种人打交道说是与虎谋皮也不为过。虽然承认对他所说的合作很感兴趣，但是林蔚然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进入洗手间前他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只是路过的林蔚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熟面孔，他满脑子盘算着怎么和李秀满去打交道，整个人都进入到一种专注状态中。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仔细刮好胡须，直到觉得自己看起来还算不错，林蔚然这才走出门去，完全没有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女孩居然就等在这里。 “您好，林制作。”女孩第一时间上前打了招呼，本就娇小的体型在林蔚然面前显得更加袖珍了些。 “噢。”林蔚然只是本能的应了一句，然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看着熟悉的童颜，一脸费解。 “林制作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 “金泰妍，我记得。”林蔚然直接接口，又问道：“但是你怎么会在这？” “今天和林制作的见面我也在场。”金泰妍笑着说道，转而伸出手来，在她的印象中这位林制作好像特别喜欢握手。 林蔚然又是一愣，转而仓促的伸出手来，看上去就像是个愣头青。 关于这位林制作在圈内有很多传言，有的人说他是韩国广告界的创新者，有的人却说他是拿着公司的钱随意挥霍的傻瓜。传言很多，谈论也是各种各样，信者奉若神明，不信者则弃之如彼。但对金泰妍来说，这位林制作此刻却好像组合内的某些成员，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 她哪里知道林蔚然的尴尬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毕竟他很少有机会看到某个女孩的手机照片，而且还是限制级。 女孩的手很软，想起了那些照片的林蔚然心猿意马起来，他咽了口唾沫，松开女孩的手，脸色微红的仓促道：“我们这就过去吧，金室长现在到了？” “恩，座位就在那边。”这位林制作是能直面李秀满总监的大人物，金泰妍再次在心底提醒自己这男人的地位，然后便笑着引路，行动前还先对林蔚然鞠了一躬，把礼节做到了十分。 “放松一些就好，这里又没有摄像机，不用老是鞠躬。” 这才刚走进几步，听到林蔚然的话金泰妍直接停下脚步，她看着这位林制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又开始管不住这张嘴的林蔚然咳嗽一声，道：“我是中国人，不太习惯这些礼节，你一鞠躬我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那林制作您什么都不要做就好。”笑着说完，金泰妍又点了下头，依旧是全套礼仪。 知道劝说无效，林蔚然也不再多说，一路跟着金泰妍到了约定座位。 咖啡厅内人虽不多，但金泰妍这样丝毫不做伪装的模样依旧让林蔚然感觉怪异，她穿着一身很能体现出少女气息的秋装，偶有目光过来，也大多是看到可爱女孩的欣赏眼神，没有丝毫见到明星的惊讶和好奇。 这就是当红和不当红的差距吗？看着别人的身影充斥在大街小巷，自己出门却连伪装都不需要？林蔚然对这种感觉不能感同身受，却也可以想象它所带来的压力。 “您好，林制作，真没想到您这么早就到了。” “您好，金室长，制作公司那边没什么事儿，所以就早点过来。” 昏昏欲睡的林蔚然无疑是在撒谎，金泰妍好奇的看了眼这位在圈内很是出名的男人，脑海中自然想起刚刚那个下巴上带着胡茬，整个人都很憔悴的身影。 “我们这就坐吧。” 见林蔚然直接落座，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精神饱满，如果不是他脸色有些不好，还真容易被他轻易骗过去。 金延平和金泰妍这就坐在林蔚然对面，落座时金泰妍注意到林蔚然递过来的一个眼神，两人短暂对视，那眼神中大有深意。 075 风潮（3） 装模作样无论在哪都是一门学问，正如现在的林蔚然不能让面前的金延平看出他心力交瘁一样，他强撑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为的就让自身价值变相增大，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合作，双方都会在心里衡量对方的价值，如果林蔚然现在还是那幅带着胡茬的憔悴模样，相信对方很轻易的就能得出结论，这项目要么是在他心底具有很大价值，要么就是他遇到了巨大难题。 被金泰妍提前见过了底牌的林蔚然不知道这女孩会不会想到这些，但他的确有未雨绸缪的必要。任何预算都不可能细化到方方面面，投资超出预算在业内也算是常有的事儿，所以林蔚然现在很缺钱，大概是原投资的五分之一，也就是四亿韩元，在国大华那没了杀手锏的林蔚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要到投资，而国大华估计很乐意看到他的项目因为投资问题功亏一篑。 那这四亿，要从哪来？ 和金延平还没说上几句话李秀满就到了咖啡厅，金泰妍和金延平自然要起身问候，而林蔚然却是在三人中最后一个站起身的角色。 “您好，李秀满总监。” “您好，林制作。” 听他换了称呼，李秀满也只是笑笑，一个称呼是小事儿，而接下来要谈的才是大事儿。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能是秘密，林蔚然的动作不需要太多关注便能一清二楚。韩唯依是影视圈内有名的掮客，不但很多作品都是她撮合而成，就连许多赞助也是她亲自帮剧组拉到手，这样有能量的人加入林蔚然的企划，就足以证明那投资不是个小数目。 更关键的则是林蔚然这个企划的核心内容，根据资料李秀满不难发现这个游戏的赢利点，一次性让某个组合变相代言十余种产品是个大胆的想法，而根据这份企划可能演变出的未来，则更让人瞠目结舌。 点了咖啡，再次见到这个身份神秘的年轻人，李秀满已经不再抱着只听听他奇思妙想的打算。如果说那时的林蔚然只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那短短数月之后，他便已经蹿升到了李秀满想要与之合作的高度。这年轻人崛起之快，就和他这份企划一样让人咂舌。 “林制作，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谈谈您的那个企划。这些天关于这个企划的内容我也听了不少，发现它好像是一种全新的宣传模式，核心就是最大化利用偶像对粉丝的影响力，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李秀满慢慢搅动咖啡，问道。 “没错，这的确是其中的关键。明星对粉丝的影响力一直都是广告界公认的高级资源，但说到利用这种资源，圈内的手法都很单调，所以我就有了个想法，然后获得了黄社长的同意。”林蔚然喝了口咖啡，总算是说了几句实话。 李秀满不动声色，做了这么多年商人，生意场上的推脱之术很难让他有所动容。这林蔚然提起黄仁成，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意思是合作与否他不能一个人拍板，毕竟他上面还有个社长。李秀满刚想开口，一个让人尴尬的情况却恰巧发生，咖啡厅内播放的轻音乐陡然一变，换成了一首轻快节奏的电子舞曲，正是WonderGirls的那首TellMe. 坐在这里的有少女时代的队长金泰妍，有她们的经纪人金延平，还有S.M公司的艺术总监李秀满。JYP是S.M的竞争对手，如今这个对手已经在女团市场上踏出至关重要的一步，而S.M却好像还是在原地踏步。在这时候重温WonderGirls席卷而来的现状，当真充满讽刺。…, 李秀满依旧不动声色，甚至开口问道：“不知道林制作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还不错，听再多也不会反感。”林蔚然随口回答道，实则注意着李秀满的一举一动，他强打精神演的这场戏不知道还能剩下平时的几分功力，如果说随便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带个面具就骗过李秀满这只在商场历经风雨十多年的老狐狸，那才是天方夜谭。 李秀满神色一变，笑道：“我们继续这么谈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个结果，不如我们直面主题吧。” 开门见山的李秀满不至于让林蔚然措手不及，却让他的警惕更提高了几分。 李秀满直接开口道：“林制作的这个项目很有意思，选择的眼光也很值得借鉴，这款游戏是利用明星对粉丝的影响力，意味着明星就是这企划的核心，演员太神秘、Solo歌手太单调，所以女团最为合适，我想知道林制作为什么选择了WonderGirls？据我所知，林制作和JYP签订合约的时候，WonderGirls好像还没有现在的成绩。” 林蔚然平淡道：“Jewelry是老牌女团，出道时间太长，不合适。BrownEyedGirls是去年刚刚推出的新人女团，但都年龄偏大，不符合我的企划。余下的还有几个，但影响力的欠缺是关键，更何况还不是出身名门，风险太大。所以我选来选去，WonderGirls最为合适。” 李秀满点了点头，好像接受了林蔚然的解释，直言道：“S.M在过去数年都有女团计划，神飞、Milk，都是S.M的失败案例。天上智喜是S.M唯一维持下来的女团，成绩也是不好。我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韩国真的不适合女团发展，但事实却好像不是这样。我这次来的目的林制作看到金泰妍就应该知道了，不知道少女时代有没有可能也登陆到林制作的游戏里？” 少女时代？这个林蔚然还真是想过。他看了一眼金泰妍，只见她神色紧张，整个人浑身都透着拘谨的味道。她白皙的皮肤轻松驾驭住那一头长发，标志的五官更是越看越有味道，暴露在大众面前的美女不少，但美则美矣，美的不锋利的却不多见。差不多见过了少女时代全员，林蔚然不得佩服S.M的选拔眼光。 有李秀满和金延平在场，林蔚然心中的尴尬没有表露半分，看过那些照片又怎么样，就算是他已经把金泰妍看了个通透，也不会表现出来半分。只是略一沉吟，他便将一个曾经抛给另一个队长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觉得，你们能红么？” 听到这个问题，李秀满微微惊讶，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透过眼镜看向金泰妍，笑容和蔼，像是在期待她的答案。总监不开口，金延平自然也不能开口，他看向金泰妍，略微有些担心。 做为当事人，金泰妍从没想过自己能在这张桌子上成为焦点，当三道目光聚集，她心中的紧张直线上升。不过却没向任何人投以求助的目光。 只是片刻，她就轻声道：“我不知道。” “这不算是答案，最起码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林蔚然直接道，又像是在逼迫一般。 “林制作想要的答案是努力？我觉得那是常态。登上舞台之后没人不想努力，我，包括我们少女时代的所有人都很努力。希望更多的人喜欢我们，希望我们可以达到林制作您所说的红。但这些不只是我们想就可以的，努力是我们唯一可以做到的事儿，所以我们会去做，尽最大努力。”…, 金泰妍神情认真，语气更是不卑不亢。林蔚然知道，来这之前她肯定受到了嘱咐，比如讨好自己之类，但现在看来，这女孩还是有些个性和坚持的。 再次想到那些照片，此时回想起来，照片中那些让男人热血沸腾的画面居然不带半点香艳色彩。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圈子，居然能让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蜕变的如此成熟？ “这个答案我可以接受。”他尽量柔和着说道，不想给这个而原本就紧绷的女孩再添加一丁点的压力。只可惜时间不对，如果没有李秀满和金延平，林蔚然很希望能听金泰妍继续说下去。 他转头对李秀满说道：“合作的事情我还需要考虑，黄社长那估计也需要我的汇报。” “林制作就别谦虚了，黄社长那边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林制作全权负责，他那个社长也不能插手太多。”李秀满直接笑着把林蔚然的理由点破，在这之前，他当然找过新韩广告的黄仁成。 林蔚然微微一愣，紧接着笑道：“李总监太高看我了，无论什么项目都是社长决定，我只是一个制作人，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无论如何都要伪装到底，最起码今天不能达成什么协定，林蔚然把手放进口袋，很简单的就弄响了手机。 他接起电话，查看了一下短信，满脸抱歉的站起身道：“对不起，我这边还有点急事，要先离开。” 李秀满也不拦着，同样站起身道：“林制作要忙就去忙吧，合作这种事是需要多考虑一下。” 两人握了握手，待林蔚然出了店门，李秀满看着那门口笑容玩味，甚至当着两个职员的面喃喃道：“想要八风不动，还欠了几分火候。” 另一边，出了门的林蔚然坐上现代轿车，神情严肃，过了几分钟，发动车子的时候他才嘀咕了一句，“真是只老狐狸。” 片刻后，咖啡厅外，送走了李秀满的金延平这才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因为鞠躬刚刚才站直身体的金泰妍，嘱咐道：“学着点，这种场面可不常见。” 学？跟谁学？李秀满还是林蔚然？这个问题浮现在金泰妍眼前，不过她却很聪明的没问出来。 076 上线（1） 076上线（1） 在李秀满这种眼光独到的老狐狸面前只是勉强撑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来根本达不到任何目的，看看当今韩国最红的东方神起，五个小伙子都是这只老狐狸一手挑出培养的，要说他没点看人的本事，谁信？ 林蔚然遇到了资金问题，而S.M却是想要加入进来，双方的合作怎么看都应该是一拍即合。但其中一个坐地起价，另外一个就要落地还钱，四亿的投资金额相当于原投资的五分之一，只是在这个就差最后一口气的节骨眼上，S.M当然想要狮子大开口。 李秀满口中的‘这种合作需要慢慢谈’最终在四天之内变成一纸合约，除了扔进来的四亿之外，少女时代的合作协议也在一通加入进来，林蔚然不需要再花费资金购买她们的版权，S.M以少女时代版权入股的模式获得了该人物形象下整整一年的分成协议。 一切都尘埃落定，拼死拼活了将近两个月，剩下的似乎就只能看天意这种东西。 新韩广告，这天公司内突然出现一个夺人眼球的陌生女人，紧致的秋装和细长的高跟鞋勾勒出她的傲人身材，一张画了淡妆的鹅蛋脸精致却不俗媚，男人们的目光好像天生就应该被这女人吸引，而女人们的目光则是因为她身上那件Dior限量版的女士风衣而越发炙热。 “您好，请问林制作在吗？” 前台小姐习惯性的站起身，在这个女人面前虽不想给她好脸色看，却依旧要把这种混杂着嫉妒跟羡慕的心理满仓于心，“请问您是？” “韩唯依，我没有预约，不过你只要跟林制作说我的名字就好，他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又打量了几眼这漂亮女人，要说是来无理取闹的，那双大概一千二百美金的高跟鞋肯定会极度限制她的移动能力。再看她手上的那瓶香槟酒，怎么看都好像是来道喜的。 一路来到创意部，韩唯依所到之处就好像有一道追光笔直的照在她身上，她不是自体发光的那种美女，却好像是会被男人目光照亮的那种女人。太多视线一旦放在他身上就离不开，而她本人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被注视。 创意部内张灯结彩，说是彩带满天，其实也只是弄了几个颜色鲜艳的丝带应景，不过办公室中被收拾出一块儿不小的空地，那里摆了几张被拼在一起的长桌，上面全都是常见的外卖食品。韩唯依的到来似乎一下子就让屋内安静了几分，男人们纷纷放弃刚才的话题，反而是低声谈论起这位难得一见的美女。 在场的男人中只有朴正昌和韩唯依见过，见到这张让人魂牵梦绕的面孔，他自然大感惊讶，同时立刻丢下身边的郑恩娜，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您好，韩小姐。”朴正昌露出笑脸，众目睽睽之下就伸出了手去，一张脸上红光满面。 韩唯依笑着颔首问候，同时将怀中的香槟递到朴正昌的手中，那动作行云流水，就好像是知道朴正昌是要来帮她拿香槟的一样，“您好，朴干事。” 本想去握手的朴正昌自然尴尬，却也因为手上的这瓶香槟挽回了面子，他勉强收敛僵硬的神情，问道：“不知道韩小姐来有什么事儿？” 韩唯依微笑道：“我想祝贺一下林制作，今天不是‘虚拟偶像’正式上线的日子么？” 办公室内张灯结彩的原因就是这个，虽然不是众望所归的庆功宴，却也是辛苦劳碌了两个月后的慰劳仪式。匆匆组建的运营团队和制作公司这些天来都被操练的精疲力尽，虽然项目还没有开始盈利，但并不妨碍这些天来一直辛苦的职员们放松一下。虽然这上线仪式粗制滥造，但并不妨碍每个人都带上一张开心的笑脸。…, 做为一个有相当自信的女人，韩唯依相信自己的存在不会被忽视，看林蔚然现在还没出现，她好奇的问道：“林制作现在不在？” “蔚然的话现在在社长办公室，一会就会回来。”朴正昌心底难免有点遗憾，面对韩唯依这是每个男人的正常情绪。不过就算是说上几句话，也足以他和其他人吹嘘一番。 财务部办公室中，林蔚然和黄仁成在办公桌那相对而坐，把一切都送上轨道的林蔚然气色不错，连日来加班加点工作的他终于在昨天好好的睡了一觉，一直睡到腰疼为止。 黄仁成翻看着手上的报表，对新韩广告成立以来的最大笔投资，这个社长的表现就如同他现在说出的话一般，风轻云淡。 “辛苦了。” 简单的三个字，几乎都说不上是勉励，看着黄仁成把报表随手放在一边，林蔚然并没有出乎意料的表情。 黄仁成平淡道：“你想利用韩国粉丝的独特性质在这个国家建立一种全新的社交网络，这个还是在我看到你全部企划之后才想到的。依靠偶像在推特和CY手中抢出这些资源，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了，要说你是个幻想家。” “幻想家只会想象，而我付诸了行动，所以不看好我的人大概会说我是异想天开，或者根本就是个疯子。”林蔚然笑道，笑容中带着点无奈，好不容易从工作状态中解脱出来的他难免会有些后怕。这个计划从最开始就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网络社区建设也是按照这个方向，估计在游戏上线运营之后，很多人才会惊讶于林蔚然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图谋。 想要从日渐风靡的推特和韩国固有社交网络CY中抢出资源，这到底是多么疯狂的天方夜谭？ “疯子和天才只有一线之隔，你成功了就是天才，失败了就是疯子和傻瓜，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如此。”黄仁成温和笑道，似乎是想给这个辛苦了两个多月的年轻人一点勉励。 林蔚然低头轻笑，似乎有些腼腆，厚着脸皮说了句，“希望我是天才。” 黄仁成笑道：“我也希望你是天才，朝亚投资的二十亿不说，S.M加入进来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李秀满这个人我见过几次，能跟他达成合作，已经算是他对你有不错的评价了。纯利润的百分之十三，少女时代版权收益的百分之四十，在这个节骨眼上条款也不算吃亏。” 林蔚然摸摸鼻子，脸皮依旧很厚，“我还是觉得我吃亏了。” 黄仁成哈哈大笑，似乎很欣赏林蔚然这股子接近傲气的厚脸皮，他把身子靠前，双肘撑在办公桌上，好奇的问道：“在我跟你说过新韩投资的内幕之后你应该知道，新韩不需要盈利，它只需要消耗，如果是在其他公司你的这个计划会获得更好的扶持，但国大华却因为经营权的关系对你多加制肘。目前剩下的预算只能维持游戏六个月的运营，这意味着三个月内不能盈利，相信他会行驶投资商的部分权力，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林蔚然正色道：“的确，新韩只要有消耗就行。但旁人也不是傻子，一家投资公司往一家广告公司不要经营权的玩死里砸钱，谁都能看出这里面的猫腻。我的这个计划可以让公司更加隐秘，毕竟做网络，亏损个几百亿是常事。到时候只需要我们表现出盲目扩张的姿态，亏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黄仁成只是略一沉吟，道：“在我这你还不老实。” 林蔚然微笑道：“当然，我也希望这个项目可以盈利，毕竟钱多了没人会不开心。我希望能通过这个项目向赵先生证明新韩可以盈利，而且还不是个小数目。” “还有像赵先生证明，你是新韩不可缺少的人。”林蔚然隐藏的目的被黄仁成一语点破。 “其实你现在就是我不可缺少的人，客户服务部的宋主管年纪大了，明年一月就要退休，到时候你接替他怎么样？”黄仁成重新靠在椅子上，看着林蔚然，神情和睦。 林蔚然当然惊讶，他微微瞪眼道：“主管？” “按照其他说法就是部长，也可以称作经理，年薪翻一倍，外加公司的粉红和业绩提成。当然，运营部也在你的管辖之下，这样更方便你操作这个计划。” 听黄仁成娓娓道来，林蔚然自然是不敢相信。他和国大华的决裂黄仁成知道，只要是个不傻的人就知道他一定是抓住了国大华的把柄，所以才会从那边弄到投资。不管他林蔚然是天才还是傻瓜，都是一个危险人物。 对这样一个像脑后有反骨的人委以重任，这黄仁成疯了吗？ 他继续道：“多余的你不要想，认真工作，努力赚钱，我们都是为公司服务，大公司互相倾轧的那一套我也从来都不喜欢。但你要知道，我不是圣人，对你我也有计划，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你不要太着急。” 先丢个甜枣把林蔚然腻到，然后再送一杯凉白开安抚。黄仁成这一张一弛的手腕何其明目张胆，却让林蔚然不得不吃这一套。 黄仁成站起身，重新穿上西服，又变回那个毫无架子的气质大叔。 他开口道：“走吧，职员们都在等着。” 林蔚然只是略一点头，然后快步跟上，两人都是西服革履，但在路过他们的职员眼中却是有所不同。 曾经的林蔚然只是个出现在黄仁成身边受到关注的红人，而如今他却是这间公司里唯一的风云人物，就连以往在黄仁成身边自然会被比下去的容貌和气质似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是说不上帅气，也可以说是干练和精明。 不是明星的林蔚然，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所谓的晕轮效应。 077 上线（2） 077上线（2） 游离在人群之外的韩唯依拿了杯饮料在角落中自斟自饮，推辞了几位自我感觉良好男士的邀请，现场的雄性动物们好像这才承认她这朵玫瑰带刺，不再过来打扰。 韩唯依对男人们的示爱在大学时代就已经习以为常，被死缠烂打过、被恐吓威胁过、甚至被英雄救美过，从高中时代开始就夺人眼球的她信箱里最不缺的就是情书，手机里最多的也是男人们的示爱短信，新韩广告的这些小职员在她眼中都算是矜持且羞涩，可以说这一家公司下来，除了黄仁成那种气质大叔之外，没人能用长相入她的法眼。 这不是骄傲，而是矜持，最起码韩唯依的自我感觉就是这样。 手指摩挲着纸杯边缘，韩唯依带着微笑看向场中的表演，这里有人想要跳槽、有人想要加薪、有人想要得过且过的混日子，还有人想要成为下一个林蔚然。她看着这出其乐融融的大戏，整个人都悠哉悠哉的，完全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想起那个当面拒绝自己的男人，韩唯依不再好奇当初他决定留下的理由，如果林蔚然去了大弘企划，注定没有这二十亿的资金来供他挥霍。他的整个计划就好像一种不负责任的狂想，如果能够成功，所带来的利益会让人瞠目结舌，但如果不能成功，他在广告圈的职业生涯也会就此终结。 孤注一掷，这话人人都知道，但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最起码韩唯依身边的男人除了丧心病狂的赌徒之外便鲜有这种存在。再说那林蔚然的此次投资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赌桌上的筹码已经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赢则风光无限，输则身无分文，即便只是旁观，韩唯依也隐隐兴奋起来。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喝一杯酒，带来祝贺的那瓶香槟此时就被放在餐桌当中，据说是要等黄仁成和林蔚然到场才能打开。这根本就不是一次像样的慰劳宴会，看这规格，林蔚然手中的资金一定是捉襟见肘。 主人公们并没有让她等的太久，原本吵闹的现场因为黄仁成的出现而安静下来，直到这位气质随和大叔露出没有架子的笑脸，所有人才重新热闹起来。林蔚然一离开黄仁成的身边就有好多人涌了过去，看着他被众星捧月的模样，韩唯依没来由觉得好笑。 她一直都在角落旁观，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围上去，现在的林蔚然，还不是能让她趋之若鹜的那种人。 见朴正昌走到林蔚然身边，和他耳语几句，并指了指这个方向，韩唯依笑着林蔚然点了点头。 “你怎么过来了？”林蔚然来到韩唯依身边，语气亲近的问道。 “‘虚拟偶像’上线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怎么说我也在其中出了份力。” 见林蔚然一脸毫不做作的惊讶和惊喜，韩唯依心中偷笑，自从知道她的能量之后，林蔚然并经常出这一副裙下之臣的模样。如果不是见多了这样即便美女也要利用的男人，她还真容易相信这林蔚然和其他男人一样，是个见到漂亮女人，就想带去酒店的家伙。 “恩，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的人物设计就麻烦了。衣恋集团的事，谢谢。” 林蔚然真诚道谢，不过其中到底有多少诚意，韩唯依可拿捏不准。见过了这男人的野心，他那一句‘我要的你给不了’，可是让韩唯依记忆犹新。…, “不用客气，以往这种事儿都要分三批付款，像林制作这样大方的男人可不多见。四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一次性付清的话，就算是我最喜欢的香奈儿也可以买上几十件了。”韩唯依不痛不痒的说道，和这样的男人一定要保持距离，倒不是说划清界限，只是暧昧这种东西，女人从来都玩不起。 “香奈儿？这东西我只是听过，等过年之后我一定会准备一份礼物，算是聊表谢意。”林蔚然笑道，说话间便拉远了和韩唯依之间的距离，这女人在数个和广告相关的圈子里打滚，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极限，但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关系，还是很必要的。 韩唯依含蓄的笑笑，道：“那我就谢谢林制作了。” 谈几次话，合作一次，建立一条互利互惠的人脉就是看上去这么简单。但其中细节之难，却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而且就算是建立了关系，也要花费很多精力去维系。林蔚然就像是一块儿海绵，在这段繁忙的时间中汲取营养，以后还会汲取更多。 身为一家公司的社长，阿谀奉承这种事儿黄仁成见过很多，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面对诸多套好似的笑脸，黄仁成心情不错，一张笑脸虽然挂在脸上，但要说有多少话能被他挺近心里，却要打一个很大的折扣。看到独立在人群之外的韩唯依和林蔚然，办公室内的很多职员都十分有眼力的没去打扰，但既然是社长，自然有所不同。 他直接走到两人身边，打趣韩唯依道：“韩小姐这次为谁来，三星广告还是第一企划？别看我这里是小庙，好歹也有尊菩萨不是？” 韩唯依稍稍一愣，说实话，她真是不愿意今天过来。如果有可能她宁可跟林蔚然去咖啡厅或者高档餐厅，就算是在室内游泳池穿上泳装给这男人秀秀身材都行。黄仁成上了她的黑名单可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位看起来比谁都恭顺谦良的大叔，骨子里就是不按规则出牌的腹黑货。 她压下心绪，莞尔一笑道：“黄社长言重了，我今天只是单纯来参加慰劳宴的。” “不请自来？”简单几个字，黄仁成便完成了对韩唯依的压制。他看了眼林蔚然，脸上笑容更胜，继续打趣道,“不知道的话还以为韩唯依小姐是专程为了蔚然来的，职场里类似这些风月都传的特别快，韩小姐惊艳亮相之后，万一让人误会了怎么办？不说你，我们蔚然现在可还是单身，公司里年轻漂亮的女职员也有不少，你这一出现，可是断了他不少大好姻缘。” 原本还想着隔岸观火的林蔚然被殃及池鱼，提及这事儿，当事人自然窘迫。脸皮厚度还欠缺几分火候的林蔚然当即有些惶恐，他连连道：“社长，这种事儿别开玩笑。” “怎么会是玩笑?”黄仁成自得其乐，借着社长的名头越发肆无忌惮，“蔚然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对韩小姐来说，金玉其外吸引力不大，关键是得有内涵，但成天无病呻吟的那种也绝对不行，我看你这种就刚刚好。” 内涵？从大学时代起就每天跟数字打交道的林蔚然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这个词的理解，也大多觉得是某种意识形态上的问题。 想要杜绝这种无良的打趣，林蔚然只得祭出杀手锏，“社长，我韩文有些地方还不太好，您说的我听不太懂。”…, 黄仁成一愣，看了林蔚然一眼，转而哈哈大笑。韩唯依也是惊讶的眨了眨眼，然后忍俊不禁。 林蔚然厚着脸皮，继续装傻充愣，一副搞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的模样。 笑过以后气氛果然不再那么僵硬，黄仁成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微笑道：“你可真是，应该装傻的时候怎么没这种厚脸皮？把车都抵押了，就为了送一些以后不知道能不能用到的人去MT？这圈子里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把车抵押了？”韩唯依这才找到机会插口，一脸惊讶。 林蔚然连连摇头道：“不用在意，就算是个教训，以后我会注意到把这部分预算也计算上。” 一个拿下百分之二纯净水三个季度广告策划的制作人会抵押自己的车？那些要求赞助的制作公司，估计会为了百分之二这个牌子，把装了钱的信封铺满他全身吧？ “林制作。”郑恩娜来到几人身边，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便对着黄仁成行礼，“黄社长。” “时间快到了？”黄仁成看了眼腕表，今天这小型聚会的重头戏，便一个简单的上线仪式。 三人跟着郑恩娜一起回到人群中，在正对着餐桌的工作台上有一台被装饰了蝴蝶结的笔记本电脑，技术人员早就将界面调出，只需要轻轻按下回车键，便可以完成‘虚拟偶像’的上线工作。 众人自动散开，围绕着工作台行程一个圆圈，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工作台前的黄仁成和林蔚然身上，自然形成焦点。 黄仁成抬起头环视四周，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是个大日子，新韩成立以来投资最大的一笔项目要在今天正式运营，这两个月来各位加班加点的职员都辛苦了，虽然大家都拿了加班费。” 简单的幽默引起一阵轻笑声，韩唯依也站在人群中，微笑着凝视这一幕。 黄仁成继续道：“这个项目是由林蔚然制作提出，经我批准才得以成立的。这么看起来我好像是有点坐享其成，所以这个上线仪式的主角就是林制作，我还是等着看报表，然后数钱就好。” 惊讶伴随着目光集中在林蔚然的脸上，他没有想到黄仁成会把这仪式主角的位置让给自己，看向身边这个气质温和的腹黑大叔，林蔚然目光中的惊讶毫不掩饰。 黄仁成点了点头，伸手示意，林蔚然轻笑了下，也不矫情，低头看向屏幕。 那上面一列列的代码是什么意思林蔚然并不知道，只是在末行有个Yes和No,电子钟的倒计时只剩下十秒，林蔚然不由自主的平气凝神，心无旁骛。 他的手悬停在回车键上，心跳加快，整个人都好像热了起来，随着那倒计时他头顶冒出细汗，就连头也有些晕晕的。 倒数至零，林蔚然按下回车键，毫不拖泥带水。 掌声响起，黄仁成笑着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他却不为所动。 一群人围了上来，透过人群韩唯依看向林蔚然，这男人的目光让她一下愣住了神。 他眼神一变，锋芒毕露，口中还像是唏嘘感叹的嘀咕了一句。 “接下来，就看命了。” 078 三秒，两亿 078三秒，两亿 韩唯依不懂中文，所以她不知道林蔚然在按下回车键后嘀咕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男人少有的凌厉模样在她脑中越发根深蒂固，就好像平日里一个总是人畜无害的家伙突然亮出獠牙，让她惊讶的同时又好奇非常。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没有当场询问的韩唯依自然不得而知，但这并不妨碍她进行某些猜想。做掮客这一行察言观色是基本功，韩唯依不敢说自己很有识人之术，但大多数男人在见到她时潜藏于心底的欲望却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林蔚然知道她很漂亮，当然也会惊艳，但却煞风景的点到即止，不说动了什么小心思，就连最简单的欣赏眼神都没有。 男人看到美女都会赏心悦目，这是常态，但那男人却自制的很，他是一个对细节很注重的家伙，完全没有那种成大事不拘小节的态度。 就是这么一个注重细节的男人居然会在那一瞬间撕掉伪装、锋芒毕露，可见他对这个计划大有所图。那他呢喃着的那句话又到底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对钻牛角尖敬谢不敏的韩唯依早在两天前就决定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但事与愿违，每当闲暇时她都会想起林蔚然那个喃喃自语时的神情，心中涌动的好奇让她很想直接打电话找林蔚然问个清楚，但少有的理性却让她保持住了自身的骄傲和矜持。 承认对一个男人产生的兴趣，不管是对他的肉体还是思想，韩唯依都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神经病。”她突然自言自语道，把整个身子又往浴缸里缩了缩。 水渐渐凉了，韩唯依迈出浴缸，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焕发出耀眼的水润光泽，她穿上浴袍遮住无人欣赏的姣好身段，用吹风机吹干那头媲美广告明星的黑色长发，叫做林蔚然的那个男人自然被她抛诸脑后。来到客厅，韩唯依倒上一杯红酒，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上，好像一只雪白的小猫一样。 按时打开电视机，韩唯依准备收看九点新闻，娱乐圈中的掮客更相当于没有所属的自由制作人，当年她为郭在容的那部‘我的野蛮女友’拉到了投资，但这部席卷亚洲的电影却并非她最得意的作品。两年前一个叫做崔石焕的落魄作家带着一部在韩国注定无人问津的剧本找到她，作品中的禁忌之处让她这个信奉文艺电影就是商业电影未来的自由制作人都瞠目结舌，她为这部作品找到了李俊益、说服了李准基，并看着它从一部小成本电影变成了韩国电影界破千万观影人次的奇迹，这部‘王的男人’彻底让韩唯依在圈内闻名。 风光无限的过去只是她的履历，今年韩国电影市场的不景气让韩唯依受到了质疑，逐渐拓展了自己的业务范围，她也不仅仅是在娱乐圈内才有生计。 九点新闻沉闷无聊，即便SBS是以娱乐性做为主打的民营电视台，但九点新闻还是需要极度的客观性和真实性，发音准确的主持人报导着真实可靠的消息，一般女人看起来会昏昏欲睡的新闻内容却是让韩唯依看的津津有味。至于林蔚然？估计过不了今晚，韩唯依就会不再纠结这个小问题。 只是，事与愿违。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就好像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听主持人字正腔圆的说出WonderGirls和TellMe这几个单词，她第一时间就摸起了沙发上的手机，顺手就把一个号码播了出去。…, “林制作，你现在在看新闻吗？”甚至连惯例似地的问候都被省去，韩唯依少有的失态了。 “恩，SBS九点新闻。”电话那头顿了顿，转而问道，“你也看新闻？” 电视上的画面依旧流动，当那传遍大街小巷的音乐声响起，韩唯依直接坐直了身子，道：“WonderGirls上了SBS的九点新闻，莫非林制作您早就知道这事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道：“恩，我前天就收到消息了。” “怎么？您在SBS社会新闻部也有熟人？他们说这是社会性现象，您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韩唯依抢着问道，这神秘的男人越来越让她好奇。 “全国性风潮？九点新闻如果有广告位估计会是全韩国最好的宣传渠道。在WonderGirls之前，能登上九点新闻的女歌手不是还有两个吗？” 林蔚然声音平淡，让激动起来的韩唯依有些尴尬，虚拟偶像这款游戏是以偶像为主打，也是以偶像为吸引玩家的最关键点。现在，它唯一的卖点正获得那所谓‘全国性风潮’的官方承认，而这个家伙的声音居然听起来一点都不兴奋。 韩唯依直接道：“李孝利登上九点新闻是因为有傻瓜议员异想天开，妄图借助明星的影响力搞亲民。至于宝儿则是她创纪录的在两年前收入了五百亿韩元，单单是个人上税就上了韩国艺人收入排行榜，而且是这些年来唯一的一个女歌手。WonderGirls，可很不一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风轻云淡，道：“那请继续睁大眼睛，还有，等新闻结束了别换台。” 韩唯依还想一问究竟，没想到林蔚然这就挂了电话，这个家伙突然狂妄起来的态度让她刚想丢掉手机，电视机里传来的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军人、医生、学生、儿童，甚至游戏，WonderGirls的这首TellMe受到了全国民的喜爱，这股风潮以传遍全国，甚至引发了这种独特的社会现象。” 九点新闻的主播被要求发音准确，说话时自然会习惯性的拉长，以便让吐字更加清晰。韩唯依愣愣的盯着屏幕，脑中想的却并非是主持人现在播报的农业新闻，而是刚刚男主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侧面的一个切入窗口中最后的一副画面。 当军人、医生、学生、儿童的图片被一一翻过，一个陌生的图片被展现在窗口中，一直到主持人说完那句话为止，足足有三秒钟的时间。 WonderGirls五个女孩的卡通形象被镶嵌在图片上的美工体韩文字符中，虚拟偶像的名字在这一刻和WonderGirls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此时的韩唯依心中只有惊叹，她眨了眨眼，然后又呵呵轻笑两声，整个人都好像在歇斯底里。这林蔚然果然很能给她带来惊喜，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男人居然有能量把植入广告做到九点新闻里去。 林蔚然在SBS广告局有巨大的能量，韩唯依如此断定，这种天生掉下个大金元宝的好事儿绝对不可能凭空发生，这世界上没谁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继续看着酒店新闻，目不转睛，心中对林蔚然那个所谓的不要换台更加好奇。 十分钟后，男女主播老套的最后画面中一齐答谢观众，经过几乎不能察觉的切换，紧随着九点新闻之后的广告便切入进来，看着那熟悉的美工体韩文字符，虚拟偶像四个字和刚刚在新闻中播放的那个画面如出一辙。…, 韩唯依那一双媚气满分的眼睛里神采奕奕，看着身着运动服的闵先艺在练习室内鞠躬问候并请求帮助，画面底部便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对话框。 ‘你要帮助陷入麻烦中的闵先艺吗？’ 后面跟着三个选项。 鼠标轻轻一点，画面再度切换，虚拟偶像的四个韩文字符这一次占满了整个电视荧幕。 韩唯依毫不拖泥带水的拿起手机，不再去想刚刚林蔚然挂掉她电话的狂妄，接通电话后直接问道：“多少钱？” 电话那头的林蔚然也毫不含糊，“新闻里那三秒是两亿，新闻后的这个时段要放送五天，是九千万。” 韩唯依顿了顿，似乎还被林蔚然的这一手深深震惊着，她感叹道：“大手笔，真的是大手笔，两亿买三秒，林制作，我真不知道新韩广告为什么对你如此信任。”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韩唯依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如果不是她有看SBS九点新闻的习惯，估计要几天之后才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林蔚然设计好的宣传计划。此时接到自己电话的林蔚然，应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吧？ “十分抱歉林制作，是我唐突了。” “没什么，这事情其实过些天也会被人掀出来，不过有即时效果就够了。” 即时效果？林蔚然的话让韩唯依一头雾水。她问道：“您说的是宣传效果？”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恩，效果还算不错，现在就有表现了。提醒您一下，去看看Nate搜索排行榜。” 挂断电话的一瞬间韩唯依就打开了Nate搜索排行，惊讶的发现‘虚拟偶像’以登陆到实时搜索排行第一位，今天才是周四，相信明天就会登上搜索排行榜周榜单的首位。 对于任何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来说，登上搜索排行榜就是开始有人关注的证明，而对林蔚然的‘虚拟偶像’来说，现在的关注，才是刚刚开始。 079 Idol World 第二天下午‘虚拟偶像’如期登上Nate搜索排行榜首位，迎来了游戏宣传的第一个开门红，运营组上下欢欣鼓舞，注册数字的节节攀升让劳碌了数月的他们笑到合不拢嘴。朴正昌甚至放出大话，说‘虚拟偶像’一个月后注册人数就会突破十万大关，让这些天来被他吐槽穿着邋遢的郑恩娜嗤之以鼻。 ‘虚拟偶像’并非那些拥有十数亿宣传费用的大制作游戏，而它所针对的群体也并非是那些喜欢游戏的网民。完全陌生的受众到底对这个游戏接受如何，感觉如何，他们全都无从得知，因为目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全新的陌生领域，所以切忌过高预期。 网民评论大多既惊讶又好奇，这种偶像实名制ACG游戏的出现让他们大感意外，而游戏主页公开的四分钟版宣传视频则更是让他们对游戏内容产生了好奇。 和电视广告放送同步，‘虚拟偶像’的主页上每天都会公开WonderGirls一个成员的MV式广告，内容更完整，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头，那平淡中让人怦然心动的氛围使得游戏注册人数一直按照超出预期的方向发展。 当然，相对暧昧的内容和主题也引起了不少非议。 “林制作说过，维护WonderGirls的形象就是维护我们的形象，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让人们提到WonderGirls就想到‘虚拟偶像’，所以各位给记者通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全新的在线型ACG游戏，以偶像实名制为卖点，真实物品、地点在游戏中随处可见，这样的一个游戏问世又和当今最红火的WonderGirls扯上关系，怎么会不形成话题？ 朴正昌和运营组的对外宣传人员总结完了所有注意事项，又对郑恩娜问道：“你平时不都是和林制作在一起的么？今天怎么了？” “不知道，他说有点事要自己处理。”郑恩娜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没接触过高尔夫的人不会了解这项运动的魅力所在，就好像现在的林蔚然一样，在风和日丽的球场上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绿挥动几杆，到底是为了这份潇洒不羁的快意，还是只为了那份贵族运动的华丽？ 林蔚然搞不懂，也不想知道，对他来说在闲暇时于高尔夫练习场练习一个小时，单单只是为了学会这项运动而已。既然这个圈子里的大人物都喜欢在高尔夫球场上谈生意，他也不能每次都展现出那容易被人取笑的球技。 把个人教练支开，今天来球场练习的目的并不纯粹，这里是位于首尔市郊的一家高尔夫练习场，就算是道路畅通也要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远道而来的林蔚然没有在路上浪费那么多时间的习惯，他常去的那家高尔夫球场距离市区要近得多，会费当然也便宜的多。 用球杆把球摆好，分开双腿与肩同宽站立，然后微微躬身，挥杆击打，学习这种事儿对林蔚然来说从不是什么难题，从书本到体育，他并非是天赋过人，仅仅是勤劳而已。说实话，如果不是小时候的语文课上听到了那么多讲述学习之难的古文诗词，他会考上什么名牌大学也说不定。 ‘乓’的一声，声音清脆，就好像那笔直飞出的高尔夫球一样。 ‘啪啪啪’，赵恩诚拍起手来，看着那笔直飞出的高尔夫球赞叹道：“林制作真的是刚学才两个月吗？没想到学的这么快。” SBS广告局局长，在这个圈子里名副其实的大人物。林蔚然今天就是为他而来，“赵局长谬赞了，和局长比起来我的球技还需要多多磨练，如果以后有时间的话，希望局长可以多指点我一些。”…, 赵恩诚好像被林蔚然瘙到痒处，一张脸上笑容更胜，他看了这个上位极快的年轻人一眼，重新低头摆球，口中似乎漫无目的的喃喃道：“现在太多年轻人都不了解这个世道了，一点都不知道勤奋好学，就想着成天在网上说别人腐化的厉害，说政府机构官僚，还动不动要弄什么示威游行。一点细节都不懂的人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发言权，说什么植入性广告破坏了电视作品的艺术性和公正性，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花销有多巨大？” 赵恩诚用力挥杆，他高尔夫打的不错，就在刚刚，林蔚然还得知他是这家会所三年的会员。 他笑道：“不是制作这一行我也不知道花销有多巨大，一个摄制组摄像机一开就是两千万韩元，一天不拍摄十几个场景根本就回不了本钱，其实我们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取悦观众，不明其中细节的人叫嚣些什么我们根本不必在意。” “好，不必在意，这话说的好，现在的年轻人都要学学你林制作这好学的性格。”赵仁成哈哈笑道。 林蔚然只是轻轻一笑，脸上没什么得意的神情，只是道：“我大学的时候听到过我姐姐的一句话，她说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儿是公平的，但每个人一生下来最公平的事儿有两个，一个是都会死，另一个就是学习。” 赵恩诚闻言愣了半晌，草根出身的他对这种说法很有感触，“最公平的事儿，仔细一想还真是和你说的一样。” 赵恩诚靠着首尔大传媒系毕业的黄金简历走到如今，到哪里这毕业证都是他最好的敲门砖，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招闻名，或许这就是他的最佳写照。 等了会儿，林蔚然又道：“刚刚在停车场的时候看见赵局长的车，好像是压了停车线，正好我也要下去一趟，不如就让我帮局长您把车停好？” 闻言，赵恩诚脸上挂起微笑，直接拿出车钥匙丢给林蔚然道：“当然要停好，不然耽误了别人可不行。” 林蔚然略一点头，转身就出了练习区，他一路走到停车场，先是到自己的车跟前打开后备箱，取出了一个纸包，然后便走到赵恩诚的车位。这是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林蔚然不太清楚它的型号，却也知道它价值不菲。 公平？ 如果真的公平，那对他来说可是件麻烦事儿。 九点新闻的放送材料没有门路的人又去哪里知道，‘虚拟偶像’的宣传必须和WonderGirls绑在一起才有最大效果，如果不是赵恩诚帮忙，‘虚拟偶像’的宣传效果一定不会是如今这样。 打开奔驰的后备箱，林蔚然把纸包放了进去，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第一次做这种事儿的忐忑。如果这一幕被谁曝光在网上，那他和赵恩诚必定是会成为那些不知道细节的网民争相讨伐的对象。 做好一切，林蔚然回到练习区，又站在赵恩诚旁边的练习台上。 “车怎么样？” “停好了，赵局长请放心。” 不疼不痒的一问一答，价值三千万韩元。 十二月，‘虚拟偶像’在线人数突破五万，对全国人口基数才刚刚五千万的韩国来说‘虚拟偶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完全免费的运营模式让以为新韩即将进入游戏市场的人们啧啧称奇，毕竟无论什么样的投资都需要盈利，而他们则是迟迟没有找到这款游戏的直接赢利点。…, 随着WonderGirls的大红大紫，‘虚拟偶像’渐渐和她们被绑在了一起，不少直面WonderGirls的采访中都提及了‘虚拟偶像’这款游戏，当被问及知道自己在游戏中和别人谈恋爱感觉如何的时候，五个女孩找不到任何公式答案来回答这个问题。 ‘让粉丝更了解偶像的窗口’这便是‘虚拟偶像’运营团队在新闻发布会上对前来媒体的回答，一个男人想要了解一个女人，除了谈恋爱之外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式吗？ 十二月七日，‘虚拟偶像’正式登陆手机界面，同日注册人数超过七万，果真向着朴正昌所说的十万大关进军。同日，运营团队将精心准备许久的‘IdolWord’上线，大型社交网络的雏形让人一看便知，业内人士无不惊叹，这是除了bookface这种世界性交流平台之外，韩国国内首次有人向社交网络的无冕之王‘CYWorld’进行挑战，这动作看起来既带着明目张胆的狂妄，又带着明目张胆的无知。 第二天下午，已经被业内人士冠以疯子头衔的林蔚然带着他的工作团队来到了位于清潭洞的S.M，他当然知道社交网络这种独特的平台有相当的群聚效应，换而言之，除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外，其余人几乎不可能和其竞争。 用户在登陆这些社交网站时有个特别的习惯，就好像是参加一场的派对，人越多越好。‘CYWorld’的成功在于它是韩国国内首个社交网络平台，几乎一大半韩国人每天都登陆CY，这是他们的习惯，也可以说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林蔚然不打算凭借服务器质量和社区活动的别出心裁来吸引CY用户，他没有对方那么雄厚的资金，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本，他依靠的是一些青春靓丽的少女，而且还是非常有名气的少女。 走进练习室，少女时代的各位已经等待多时，她们看到林蔚然便马上站起身来行礼，那一句‘您好，我们是少女时代’朝气满分。 林蔚然回礼，笑着自我介绍，还不忘对站在右手边有些紧张的林允儿隐晦的眨了眨眼睛。 “你们好，我是新韩广告的林蔚然。” 面前站着的少女们，就是‘IdolWorld’的核心之一。 PS，求推荐，求收藏。 080 核心魅力 “今天我们的工作比较轻松，不用拍摄，更类似平面杂志的采访。我希望大家能以尽量轻松的心态去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用户进行最佳的游戏体验。” 林蔚然直入主题，省去了毫无营养的寒暄客套，比起上一次兴师动众的制作流程，这一次显然要简练许多。他只带了郑恩娜这个助理和部分游戏制作团队的主创成员，至于负责心理测写的宋医生则是被他安抚在研究院，那个成天研究他人心理以至于单看行动和表情就能分析出别人想法的家伙，一直到现在都让林蔚然心有余悸。 女孩们认真倾听的模样让林蔚然自然露出微笑，他问道：“大家有谁玩过‘虚拟偶像’这个游戏？” “我。” 金泰妍轻声回答，这位金延平口中需要建立关系、李秀满口中还欠缺些火候的男人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主管公益活动的广告公司职员，如今却已经是在圈内很有名气的策划人，更别提他还管理着公司中的股份。这男人转换身份的速度和频繁让他越发神秘，得知公司要进行这个合作项目，早在一周前金泰妍就接触了这个游戏。 “感觉怎么样？”林蔚然抱起双臂问道，见金泰妍好像有些为难，又道：“可以说实话，这款游戏现在的受众是男性粉丝群体，你玩起来感觉无聊也是正常的。” 或许是看林蔚然还算和善，金泰妍实话实说道：“剧情上稍微还有些单调，而且我玩起来真的感觉不到是在和明星进行互动。” “还有吗？或者是就这些？”林蔚然循循善诱道。 “其他的倒还好，可能也因为我是女人的原因，游戏的吸引力对我小了些。” 金泰妍的总结难免官方一些，这也无法避免，林蔚然转过头对郑恩娜小声道：“告诉运营组那边想办法加深卡通人物和现实人物的联系，至于新剧情的制作可以先放一放，但现在必须要找到更多的新内容，小说桥段，影视作品，什么都行。” 见郑恩娜把自己的话一一记下，林蔚然回过头，继续问：“除了金泰妍之外其他人呢？这种游戏难道不让你们好奇吗？” “好奇是有，但这种游戏的内容让我们有点……” 看那高个子女孩有点难以启齿的模样，林蔚然笑道：“你叫崔秀英是吧？其实这方面我们也有考虑，希望经过我们的合作可以让这款游戏更加完善。创造一个自己的虚拟形象和别人谈恋爱会感觉到害羞是很正常的，我们可以理解，但希望大家不要存有偏见，不然会影响接下来的心理测写。” “在手机上玩起来很不方便，有时候会看不清对白。” 手机，玩游戏，说话的女孩声音纤细，听起来很有女人味。原本想以工作态度面对少女时代的林蔚然又开始心猿意马，谁让他不是真君子，曾经偷看过这女孩的手机相册呢？ 轻咳一声，林蔚然尴尬道：“郑秀妍是吧？你的意见很重要，这种技术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 ‘虚拟偶像’上线并不代表万事大吉，它还需要被不断的完善，尽可能的强化细节是它留住用户和拓展用户的唯一方式，林蔚然并没有因为近来的成绩红火就开始沾沾自喜，反倒是更加注重起有关这个游戏的方方面面。…, 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大多接触过‘虚拟偶像’，九点新闻和Nate搜索排行榜的威力就此可见一斑，但凭借好奇吸引进来的用户则要靠内容留住，林蔚然隐约有了腹稿，但还是要经过推敲才能成立。 女孩们的意见五花八门，林蔚然照单全收，进入自画像环节，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在场中作画的女孩们成为了视线的焦点。当红和不当红差别巨大，凭借一首TellMe红遍韩国的WonderGirls俨然成为了韩国女团的代表，不少制作团队的工作人员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支叫做少女时代的组合，成员们的长相也是清纯可人。 林蔚然靠着墙壁，席地而坐的他目光更多的放在林允儿身上，她认真的时候会咬住下嘴唇，这好像是她的一个习惯，也可以说是一个特质。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看愣住的林蔚然不时会移开目光，却更多的放在了金泰妍身上，从后台帮她解围开始，这个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的女孩越发吸引起他的注意。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有雪白的肌肤，看起来很容易就会被吓到，即便气愤无奈也带着好看的笑容，好像远不是现在这副安安静静的模样。 金泰妍又开始拿起橡皮涂改，光林蔚然看到的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或许常人觉得写写画画中经常使用橡皮没什么特别，但在宋医生口中这却是缺乏自信或要求完美的表现。 无论怎么看，金泰妍都应该是后者。 “金室长，S.M和JYP之间可能达成合作关系吗？” 一直坐在林蔚然身边的金延平眨了眨眼，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如果是互利互惠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互利互惠呢？”林蔚然的提问让金延平一愣。 林蔚然接着道：“就和S.M会用老团提携新团一样，对于‘虚拟偶像’来说，旗下所有的明星都是在一个经纪公司。如果有可能的话，就算是利用WonderGirls，我也要让少女时代部分的关注度有所提高。能合作的话更好，如果不能，合约上也写的很明白，WonderGirls必须担任起自身的职责，帮助我们进行游戏的宣传活动。” 金延平听了这话反倒没有高兴，反而是语气中带着三分戒备道：“林制作这是要帮我们的忙？” “互利互惠而已，如果S.M可以让少女时代崛起的如同东方神起一样快，那就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了。”林蔚然和金延平一样，都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的那种人。 听了这话，金延平好像放心许多。 时间慢慢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后一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女孩率先完成了自画像，她收拾好自己的用具，然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声张也不张望，就好像是写完了试卷在等待老师收卷一样。林蔚然记得这个女孩，本名应该是徐贤，好像是个一举一动都很有章法，恪守规矩的乖乖女，就如同林允儿给她起的那个外号一样。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蔚然的目光，徐贤抬头望了过来，四目相对，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任谁看了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她不是韩国偶像组合成员，林蔚然还真想送上大家闺秀的评价。他微微点头示意，徐贤也单手扶住胸口，微微行礼，把持着那种不是拒人千里，却又明确画出一条界线的距离。 有人已经完成了作品，其余人也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随着完成的女孩越来越多，林蔚然这才对郑恩娜示意，让她上去把画像都收集起来。…, S.M的礼仪训练好像极其严苛，每个把画像送到郑恩娜手中的女孩都会轻声道谢，而第一个完成的徐贤则是干脆起身，帮着她整理起来。九个人，九份风格各异的自画像，把这些那字手中，林蔚然一一和面前的女孩们对照，在画像的右上角每个人都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但却有一份不同。 检查过了三四张，林蔚然看到这张没有名字的自画像时还愣了一下，那粗犷的线条和完全没法看分配比例让他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得好奇，什么样的女孩，能把自己的自画像画成这样？ 这是一幅大概出自五六岁儿童手中的作品，看上去，只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个人。 林蔚然抬起头，目光在女孩们脸上扫过，只发现郑秀妍好像紧抿着嘴角。他低下头，快速浏览了接下来画像上的名字，其中果然是没有郑秀妍的。 再抬起头，他发现这面容精致的女孩脸颊上飞起两朵嫣红来。 ‘呵’，他轻笑一声，对郑恩娜吩咐道：“这一张发到制作公司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一张照片，是郑秀妍的。” 感觉到不善的目光，林蔚然本能望去，只看见郑秀妍立刻撇开了头。他越想越是有趣，甚至呵呵地轻笑出声，女孩们奇怪的目光聚集过来，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精英形象的林蔚然，不折不扣的做了一回神经病。 他轻咳一声，强压住笑意，道：“我们休息十五分钟，然后根据你们前些日子填过的调查报告做一些采访。我希望大家可以在采访中尽量放轻松，而且不要用搪塞记者的话来搪塞我，具体可以说到什么程度你们可以和金室长商量一下，大家可以放心，这些制作资料完全保密。” 说到保密，林蔚然特别扬起手中的画稿，目光却是落到了郑秀妍的身上，让她脸上的两朵嫣红更加粉亮。 虚拟偶像的核心为什么是少女？就是因为她们这种无论做什么都能让人笑出来的魅力。 PS，求收藏，求推荐。 081 理想型（求收藏、推荐） 081理想型 出来练习室不远就有一个摆放着几张椅子的休息区，林蔚然特别将这里选作‘采访’的地点。他研究了这么久‘潜意识消费’和‘公共心理学’，不敢说如同宋医生一般只察言观色便能知道真伪，却也知道应该避免什么。 艺人的表演不单单是在舞台上，有规模的经纪公司都会想方设法的把这种表演嵌入到艺人的生活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总会本能的进行伪装，甚至连艺人们自己都不知道，久而久之，她们就会变成公司想要打造的那个模样。 “林制作，这些答案好像都没什么可信度。”翻看着问卷的郑恩娜突然说道。 “怎么说？”林蔚然向那问卷上看去，道：“积极、有幽默感、有融通性、皮肤好、有宽宽的肩膀、腰细，这不是说理想型的么？感觉形容的很具体。” 郑恩娜笑道：“林制作您也算是圈内人了，还这么不了解圈内的情况怎么行？凡是偶像艺人说的理想型大部分都是这一套，其实就比如我，现在看男人首先是看他有没有让我厌恶的地方，然后计算他的潜在价值，最后再说感情。” 郑恩娜的这一套说辞让林蔚然一愣，他紧接着‘嘶’了一声，很有大叔模样的拍了一下郑恩娜的额头，道：“小小年纪就潜在价值，你知道什么？” 郑恩娜被打的一愣，捂住额头，一脸委屈。 林蔚然这个没有多少经验的雏儿也装过来人道：“虽然你说的这些都对，我也理解，但你从现在就开始算来算去的累不累？年轻的时候还是鲁莽一些，把精明都留给婚后吧。” “我好像没哪天见过你不算计。”郑恩娜委屈道。 林蔚然又‘嘶’了一声，郑恩娜刚刚放下的那只手又拿上来捂住了额头，看着这位做大叔状的年轻男人，一脸戒备。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看着他故作沧桑的模样，郑恩娜壮着胆子问道：“哪里不一样？” “不用你知道！”林蔚然一瞪眼，把郑恩娜仅有的那点勇气又给吓没了。 站在男人的位置上，林蔚然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他那段不成功的初恋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巨大的伤痛，不过却留下了让他耿耿于怀的遗憾。一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那个最喜欢穿连衣裙、那个平日里在他身边总是微笑着的女人，突然严肃下来会带给他那么巨大的压力。她那双好看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再没了光彩，沉静之下，带着无奈和决绝。 男人们总觉得从少女到女人是一种生理上的蜕变，其实从少女学会了精明开始她们就已经变成了女人。这也是为什么男人们看到少女的目光中大多会带着不含欲望的一份欣赏，而看向女人却只会关注那些精致的脸蛋和傲人的身材。 “林制作？” 说话声很轻，还带着点忐忑，林蔚然和郑恩娜回过头，只发现金泰妍的脸上有点尴尬，刚刚那些话她好像听到了不少。 林蔚然一边看手表一边道：“休息时间结束了？” “恩，我是第一个。”金泰妍赶紧道。 林蔚然笑道：“那就过来坐，喝什么告诉恩娜就好，我们都放松一些，你就当这是采访，不要那么紧张。” 金泰妍没再说话，知道走了过来坐在林蔚然对面。她从没见过关系这么好的大人物和助理，其实早就在朴正昌借由韩唯依来挤兑郑恩娜，林蔚然非但不阻止反而为虎作伥的时候，郑恩娜对这位林制作心存的那点敬畏也就烟消云散了。…, 即便不明白这位林制作和他助理之间的关系，金泰妍也没去询问，从她成为少女时代队长的那一天起她一直都在做着身为队长的本分。金延平说公司对此次投资计划非常看重，而这位林制作就是公司合作的重要对象，不说要百般讨好，维持良好的关系、保持周到的礼节还是十分必要的。 “你要喝什么？咖啡，茶饮料，还是纯净水？歌手的话好像不能喝的东西还蛮多的。” 郑恩娜看着面前的金泰妍有点兴奋，忙前忙后的模样反倒是让金泰妍有些尴尬。 “水，纯净水就好。”她笑着说道，微微起身，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 “她就是有多动症，你不用在意，轻松一些就好。”林蔚然一句话就把郑恩娜弄的尴尬非常，她偷偷瞪了一眼这位掌握着她生杀大权的林制作，一脸不悦，但在面对金泰妍的时候，却又挂上一副热情的笑脸。 “你是少女时代的饭？”林蔚然好奇的问道。 郑恩娜一脸理所应当的回答道：“不是，我一个女人，当然喜欢男人。” “那你这是什么？”林蔚然哭笑不得。 “听说她们和哥哥们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见到。” 哥哥们？林蔚然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郑恩娜口中的哥哥们是何许人也。相反金泰妍倒是恍然大悟，却只是道：“到时候见到前辈们一定会提起您的。” “真的？太好了！”郑恩娜十分雀跃，却因为林蔚然在场没有太大声。 林蔚然当然疑惑，问道：“她说的哥哥们是谁？” “应该是东方神起的前辈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金泰妍微笑着说道，而郑恩娜却是一脸幸福的点了点头。 哥哥们？林蔚然完全不能理解，按照简历来说，郑恩娜的年纪要比东方神起中年纪最大的金在中都大了一岁。 粉丝果然是疯狂的生物，林蔚然侧开了身子，拉远了自己和郑恩娜的距离。 “咳，我们这就开始吧。”他轻咳一声，建议道。 翻开手中的问答，有关于制作方面的问题都被划了一条红线，金泰妍喜好的衣食会牵扯到她在游戏中可以代言的品牌和产品风格，而关于性格的问卷则是可以设置剧情。但为了给玩家一个更真实的感觉，剧情设定一般都会按照金泰妍所说的理想型来做最初的规划。 “积极、有幽默感、有融通性、皮肤好、有宽宽的肩膀、腰细，这些答案是你自己写的吗？”一旦进入到工作状态之中，不管面前这女孩是不是有香艳照片被他看过，林蔚然都会心无旁骛。 “是，其中大部分，有的经过了公司润色，然后要我们以后回答问题就这么说。”金泰妍也认真起来，脸上一直带着好看的微笑。 林蔚然继续问道：“积极、有幽默感、有融通性，这些在性格方面上的我可以理解，但皮肤好、宽宽的肩膀、腰细，这些外观上的要求是为了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金泰妍还没说话，郑恩娜就插了口，“有宽肩膀的男人靠上去会很舒服，腰细的男人应该只得是一下就可以抱住吧？” 金泰妍抿嘴轻笑，点了点头。 靠上去很舒服，一下就可以抱住。这金泰妍是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以及能轻易掌握的男人？林蔚然做出猜测，不明白女孩心思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猜对了几分。…, 他又低头看向报表，问道：“皮肤好，这是为了什么？” 金泰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道：“我皮肤很好，希望可以遗传给我的女儿，当然，这种事儿不能只一个人努力。” 皮肤好？的确是很好，即便手机像素不高，拍摄的地方灯光也不好，但那白皙的肤色因羞恼而泛出淡淡粉红的模样却让林蔚然记忆犹新。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紧接着又觉得不像话，再次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仓促道：“恩，是不能一个人努力。” 这男人怎么了？金泰妍隐约感觉到他好像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公司门口，他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好像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中。 看他又开始研究那答卷，金泰妍还是决定帮帮他。 “其实林制作，这些东西也可以换一种方法理解。”她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理想型要求那一栏，道：“我换一种说法，希望您不要对我产生什么误会。首先，积极，这指的是态度，我希望他是一个很努力的人，不会轻易消沉，不会轻易颓废，一直能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不管是对待工作还是生活。其次，有幽默感，除了工作之外我希望他也能懂得生活，毕竟电影里那些抛弃家庭，一心为了工作的人现实里也不是没有，如果是我的他，我不希望他这么孤独。最后，有通融性。” 她顿了顿，说话的时候似乎变了个人，“做歌手，我需要他的通融，当然，通融这种事情是只有站在比我更高一点位置上的人能做的。” 林蔚然眉头微皱，她可以理解金泰妍的说法，自然也想认同。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模样的金泰妍让他有些难受，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要求另一个女人通融一些，而对方却没有接受。 在金泰妍的帮助下，工作进行的飞快，当一切结束，金泰妍又站起身对林蔚然伸出了手，不知道在对方心里自己是喜欢握手的那种怪人。林蔚然自然也握了上去，正如金泰妍所说，她的皮肤真的很好，指尖上传来的细腻触感就像是丝绸。 看着金泰妍的背影，林蔚然感觉到她正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对于她的年纪来说，这个阶段也太快了点。 “林制作，下一个。” 郑恩娜的提醒让林蔚然回过头，看着这份简历，林蔚然‘呵’地冷笑一声。 木村拓哉？这位是谁他当然知道。 延正勋？这位还是不认识，只知道是一位已经结婚了的演员。 面对这种理想型，林蔚然的差距还真是不小呢。 “您好。” 一声元气满满的问候响起，回过头去，是林允儿那张可爱的面庞。 082 延正勋、木村拓哉、林蔚然 对一个月前的林蔚然来说‘理想型’还是陌生的词汇，从字面上的意思分析应该是理想的形态，不需要仔细了解就可以知道这是韩国艺人用来表述心仪异性的公式用语。身为制作人，林蔚然对这种细节自然有所研究，所谓的‘理想型’只是明星艺人让自己形象更加具体，从而拉近和粉丝距离的一种手段，是偶像亲民企划中诸多细节之一，也很容易就能形成话题来增加曝光率。 娱乐圈一直都在进步，虽然并不显眼，却也有迹可循。早在数年前女艺人们在放送中都恨不得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如今却已经可以通过‘理想型’这种模式来提升自己的曝光率。促进这个圈子蓬勃发展的并不单单只有林蔚然一人，还有很多不露声色，却可以左右一个圈子风潮的存在。 当然，这些都不是林蔚然现在关心的问题，就在郑恩娜准备善待少女时代的所有成员，以图将来见到东方神起的成员们时不用在那么客套的时候，林蔚然开口道：“有些事你去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就好。” “什么事儿？”没听出林蔚然意图的郑恩娜问道，一张小家碧玉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林蔚然平淡道：“这些拿去里面，和她们好好解释一下我提问的意图，然后让她们好好思考一下，免得到了这儿又出问题。” 这是一件小事，但相信从小事中能学到东西的郑恩娜没有丝毫不满，她本就是个助理，能跟着林蔚然学东西，她觉得很是幸运。 郑恩娜拿着一叠问卷从林允儿身边经过，还没忘和蔼着跟这女孩行礼。但注意到了气氛变化的林允儿却没有郑恩娜那么迟钝，她站在原地，看了林蔚然一眼，发现他手上还留着自己的问卷，整个人的背影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让人觉得有问题。 关门声响起，这个休息区被临时征用，从现在开始便只有林蔚然和林允儿单独相处，谁都不会想到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自然也没人出来替林允儿做些什么。 也没等林蔚然开口，林允儿就自觉的走到他对面坐下，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怎么了？”她直接问道，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再需要伪装。 “延正勋真的那么好？还有木村拓哉。这两人不都是结婚了吗？别人的老公你喜欢干什么？” 一连串的提问下来，再不知道林蔚然出了什么问题，那林允儿也未必太迟钝了。瞧了瞧林蔚然那张严肃起来的面孔，林允儿反倒觉得有趣，她甚至低下了头，为的就是能看清林蔚然的表情，然后好奇的问道：“这是吃醋了？” 吃醋？这个词儿用的难免有些小心眼。林蔚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就当是没听到这提问，道：“随便说说就行，你的理想型我知道，对付一下就可以了。” 林允儿差点笑出声来，这男人果然和从前一样，每次出现在她面前，都会展现出新的一面。窃笑几声，她才勉强止住笑意，问道：“你真的知道？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东西，你怎么知道？” 林蔚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他一吐为快，却又迎来了别的难题。再次咳嗽一声，林蔚然厚着脸皮道：“反正相貌不重要。” “哈。”林允儿笑出声来，虽然用手遮住嘴，却依旧可以看见那张极度长大的嘴。…, 她捂住肚子，耸动着肩膀，一直到林蔚然拍了拍她说行了，她这才勉强止住笑，然后又兴致勃勃的问道：“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林蔚然脸色微红。 林允儿扬起下巴，狡猾道：“当然有，如果你不说，那我可就说了。” “我说的就是你的理想型？”林蔚然惊讶的问道。 林允儿点了点头，顾左右而言他道：“长相对我还真没什么吸引力，从小就在公司训练，帅哥见到太多了。” 她轻轻微笑，眼睛里带着点小妩媚道：“换换口味也好。” 这话可是把林蔚然气笑了，感情上的愣头青又怎么会区分玩笑和实话？他半真半假的问道：“你都试过什么口味？” “你。”林允儿笑道，后面又加上一句，“目前为止。” 林蔚然哑口无言，这才发现被对方占了先机。林允儿自然不会让谈话中止，她只是单纯觉得林蔚然厚起脸皮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继续说，我的理想型。其实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你就简单说说，我可以做个参考。”她抱起双臂，一副等看好戏的模样。 林蔚然又开始语塞，其实自夸这种事儿他还从没做过，顾寰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来形容自己对女人魅力的那一套林蔚然玩不来，却也能勉强说出一些。 “个子不矮？” “嗯。” “长的不丑？” “嗯。” “性格认真？” “这个有待考察。” “为什么？” 两人一问一答，却是完全调换了位置，林蔚然找遍全身上下，很多肉麻的话他可说不出来。比如什么可以让人依靠的肩膀和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这种词一想到，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刚把性格认真列为有待考察的林允儿想了想，道：“有些事情如果太认真也不好，万一我以后做错了什么事儿，你那么认真，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林蔚然眼前一亮，拿起笔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我把我的名字写上。” 林蔚然作势要写，这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的林允儿反应过来，她脸蛋绯红，立刻就把自己的那份问卷抽了出来。 “喂，写你怎么行？” 林蔚然厚颜无耻道：“不是理想型吗？你自己说的。” “我说什么了？”林允儿嘴硬道。 林蔚然理所当然道：“你不说让我帮你参考吗？怎么，参考答案连被写在那里的资格都没有吗？” 参考答案？林允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写在理想型一栏上的两个名字，脑补了一下这里出现林蔚然三个字时的情形，呵呵笑出声来。 “喂，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 “这证明我们之间的互相了解是循序渐进的，我以前也没发现你对有妇男这么有兴趣。” 林蔚然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却被林允儿伸出手来在他手上打了一下。 “什么有兴趣？不知道就别乱说。” 见她微笑中带着认真，林蔚然正色道：“那是怎么回事儿，你写他们？” “延正勋前辈和韩佳人前辈，木村拓哉和工藤静香，他们都是圈内人，韩佳人前辈在事业顶点选择宣布婚讯，木村拓哉在演唱会上宣布婚讯，然后被公司折腾了好几年。你说他们这是为什么？” 他们是为什么？…, 爱情？ 林蔚然不了解爱情，但林允儿却相信爱情。在这个充满了虚伪和表演的圈子里，她选择相信爱情的存在。 木村拓哉和延正勋？他们或许就是证明。 林蔚然的确没有想到，林允儿选择他们的原因居然就是这个。他脑子里有些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而这一次他却没再犯那愣头青的毛病，玩笑道：“等下去问问李秀满总监，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出道试试。” 林允儿嗤笑一声，道：“别去了，听延平哥的口气，如果你到公司来，估计李秀满老师立刻就会把你安排进企划部，如果你不要工资的话，说不定会有出镜机会。” 林蔚然‘嘶’了一声，好像更加疑惑不解道：“难道我就真没成名的机会了？” 林允儿遮嘴轻笑道：“S.M好像不行，要不然你去JYP或者DSP试试?YG好像也可以，那里不太注重相貌。” 林蔚然做叹息状道：“唉，那我这个参考答案是写不上去了，就因为不是明星有妇男。” 林允儿笑的合不拢嘴，却还是伸出手来想要故技重施，敲打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却没想到他眼疾手快，直接把自己的手反握住，原本需要苦苦压制的笑意，在这时候却都烟消云散了。 林蔚然神情认真道：“或许我不是明星，但我希望，希望你能把这种憧憬坚持两年，到时候，我或许会实现它。” 表白么？是，又不算是。知道这个家伙认真起来是什么模样的林允儿轻易相信了林蔚然的话，她不是不知道男人们都会花言巧语，却愿意相信林蔚然的这份认真。那个在保龄球馆内，蹲在球道前的认真男人，似乎会把这份真挚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 氛围安静下来，却是暗流涌动，林蔚然握着林允儿的手，女孩一直都没有挣脱，一直到有开门声传来，才像受了惊吓一样收回去。 林允儿站起身，也不管接下来的采访，匆匆的回到了练习室。 发掘这女孩有点异常，郑恩娜走到林蔚然身边，好奇的问道：“林制作，她这是怎么了？” 林蔚然脸色认真，却没有回答郑恩娜的问题，反而是问道：“恩娜，我们的游戏是叫虚拟偶像对吧？” “恩，怎么了？”郑恩娜点头道。 “你觉得不单单是和偶像谈恋爱，而是去当偶像怎么样？” 这问题让郑恩娜眨了眨眼，疑惑道：“怎么去当偶像？” “我们不让男团上线的唯一理由就是这样做会影响形象，但如果我们让玩家自己成为练习生，出道，成名，然后在游戏中加入真实的偶像团体，做一种宣扬友情、努力、汗水的游戏呢？” 林蔚然好像喃喃自语，却是让郑恩娜眼前一亮，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林蔚然道：“回去准备一下，少女时代林允儿的部分就以偶像为玩家的角色设定，参考这个出发点来设计他们的剧情。” PS，求收藏，推荐。 083 二十倍（1） 一点小暧昧、一部偶像剧、一种粉丝们释放幻想的媒介，这就是现在的‘虚拟偶像’，随着TellMe热潮在全国的持续大热，‘虚拟偶像’的曝光率也节节攀升，林蔚然丝毫没有低估粉丝们的热情，当注册人数突破十万大关，参与了制作这款游戏的所有人全都击掌相庆。 运营部的办公区被独立划分出来，只有十数个人运营小组全天为‘虚拟偶像’服务，墙上有一个设计简单的电子显示屏，看着那数字突破到六位，林蔚然长出了一口气。 十万人注册，活跃在线人数高达七万，对一款投资并不算是太过巨大的游戏来说，这样的成绩值得任何一个业内人士为之侧目。 “林制作，正昌哥又不经过您同意就说要去聚餐了。” 郑恩娜一脸抱怨的来到林蔚然身边，如果不是朴正昌耳根子太软，她也犯不着做这个恶人。成天跟在林蔚然身边，得知游戏还没有开始盈利的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省钱，为了这款游戏他们付出了精力和心血，自然也倾注了感情，但盈利却是任何一个商业策划中最主要的目的。 “突破十万人，大家庆祝一下也好。”林蔚然笑着说道，‘虚拟偶像’的曝光率节节攀升，这帮人功不可没，每天跑通讯社报通稿的人可不是他，都是手下的这些员工，偶尔放松一下，大家也都能高兴高兴。 他接着问道：“‘IdolWorld’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郑恩娜迟疑了一下，紧接着道：“注册用户有三万人，但用户活跃度不足百分之十。” 非常无奈的预料之中，‘IdolWorld’自上线在业内引起大轰动以来，和‘CYWorld’如出一辙的社交网络模式却很难在用户中取得反响。林蔚然当然有计划解决这个问题，但他更需要时间。 “少女时代的制作呢？”林蔚然又问。 “进度很快，虽然工作量比WonderGirls多了一倍，但有了经验制作起来反倒很快。其实最关键的是内容编辑的问题，每个人的故事都要有所不同，而且还要从实际性格出发，想想也很难。”郑恩娜汇报道。 如果有钱，林蔚然会招聘一个设计团队，专门为‘虚拟偶像’设计剧情。如果有钱，林蔚然会定期更新虚拟偶像的剧情，就好像游戏的版本更新，时刻保持故事的新鲜度。如果有钱，林蔚然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虚拟偶像’会成为一个需要不断投入同时也会不断产出的项目，他有自信把这个游戏做的更好，并把这个平台长时间的建立起来。 融资，这是所有商业项目中最关键的一环，可以说是保持产品竞争力，以及提升产品市场占有率的最关键步骤，而融资的最终目标就是上市。 一切才刚刚开始，容不得林蔚然想的太远，游戏现在还没有盈利，如果不是朝亚投资和新韩广告的特殊关系，那么这个项目的最大投资商现在就应该对这游戏保持怀疑。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广告主发来合作讯息，因为网络上的宣传效果大多无迹可寻，广告商在不清楚投资能不能换来收益的情况下，根本不会进行这种昂贵的尝试。 当然，‘IdolWorld’的上线情况现在很不乐观，亦不能任由它就这样维持下去，需要林蔚然亲力亲为的地方很多，而他却是分身乏术，百分之二的校园庆赞助活动已经提上日程，更不要说慈善行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他需要亲自把持百分之二的宣传计划，绝对不能让这个项目因为自己分身乏术而从手心溜走，运营团队经验不足，一人身兼多职的林蔚然再次感觉到人才的重要性，但一切都在初始阶段的他却只能忙的脚不沾地。…, 再次长叹一口气，林蔚然继续把弦绷紧，“少女时代一月一日的上线计划必须完成，至于广告商方面我会想办法处理，还需要等一等。” “告诉运营部，在‘IdolWorld’上赢取‘虚拟偶像’限定道具的计划等到明年一月在实行，现在只需要维持现状就好。” “百分之二的慈善宣传计划要举行一个活动，这个我亲自处理，通知创作那边随时准备配合我。”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百分之二的项目是让他在制作人领域初展身手的第一个企划，三个季度的广告宣传企划为公司带来的盈利就达到三亿以上，更别说在那些繁琐复杂的工作中，林蔚然也能继续学到不少的新的东西。 简单收拾了一下外出的行头，林蔚然来到黄仁成的办公室门口，刚刚得知这位社长要找自己，林蔚然只期待时间不要太久，因为接下来他还需要和百分之二的销售人员碰个头，然后便要感到首尔近郊筹备明天的慈善活动。 推开门，林蔚然就知道今天的会面好像段时间内结束不了。除了黄仁成之外，办公室内还坐着一个矮胖男人，进入广告圈这么久，对某些圈内的大人物，林蔚然可不单单只是有所耳闻。 “蔚然来了？快来问候一下，这位是三星广告的社长，徐仁成社长。” 叫做徐仁成的矮胖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外貌普通，毫无出众之处。 “您好，徐社长。” “快请坐吧林制作，最近在圈子里听多了有关你的传闻，还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徐仁成脸上带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身上更是毫无大人物的气场。 三星广告，顾名思义，是韩国三星集团下属的广告公司，每年光是凭借其三星的名头就有将近千亿韩元的广告制作费入账，其制作广告的技术在整个韩国都是首屈一指，但始终因为三星的制肘不能及时开拓业务，不然韩国广告界三大领头羊之中，三星广告必定会占据一席之地。 “不知道徐社长听了关于我的什么传闻？”林蔚然笑着问道，顺势做到了徐仁成的旁边。 “还能有什么，就是说圈内已经好多年没人烧个几十亿给他们看热闹了。还有就是黄社长的眼光依旧有问题，最巅峰的时候选择到了新韩，现在又相信了林制作，果然是‘黄明灯’。” 黄明灯，一些圈内人口无遮拦后给黄仁成起的外号，想当年他也是韩国广告界的风云人物，却选择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担任社长，也就是今天的新韩广告。从此之后韩国广告圈里便少了一个精彩决绝的制作人，而多了一个混吃等死的社长。 黄仁成轻笑一声，道：“这个圈子果然和过去一样，就是有人愿意传嘴。黄明灯？呵，我做广告的时候，这些人还都是高中生吧？” “我就说黄社长肯定不生气，这么多年你的性子倒是也没变，不过就不知道林制作的脾气怎么样。”徐仁成笑着把话题转到了林蔚然身上，一双因为笑容眯缝起来的眼睛敛去了所有锋芒。 “我？我脾气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虚拟偶像’。”林蔚然低调道。 “这可不对，如果有人说我是傻瓜、疯子，我可是会生气的，还有人说中国人不懂韩国市场，适应不了这里的高端模式。其实这些人哪知道，今年刚出来的业界环境评估报告显示，中国的广告市场环境要比韩国好上一个等级。”…, 这算是吹捧？或者说这位三星广告的社长想要讨好自己？ 如果有人在林蔚然面前张扬跋扈，明摆着那副我瞧不起你的姿态，他反而会安心，但如果有人无事献殷勤，那可就是非奸即盗了。 林蔚然并非是怀疑论者，只是越接触商业的他就越知道，这世界上没什么免费的午餐。 他敷衍道：“生气有什么用，如果‘虚拟偶像’能够盈利，这些人不就自打嘴巴了吗？” “说得对。”徐仁成的笑容收敛了少许，道：“不过自打嘴巴始终不太爽快，有些人就是要被人打嘴巴才能记住教训。我这倒有个提议，可以让林制作有这个机会。” 机会？ 什么机会？ 林蔚然目露疑惑，而徐仁成却直接说了下去，“三星广告有意收购林制作的‘虚拟偶像’和‘IdolWorld’，不知道林制作想卖吗？” 收购？ 林蔚然眨了眨眼，转头看向黄仁成，谁知道这黄仁成道：“别看我，我都是黄明灯了，哪有这种眼光。你自己的项目你自己决定，投资都是你一个人拉来的，这个决定权我自然也给你。” 房间中陷入安静，谁都没在说话，徐仁成眯着的一双眼睛睁大了少许，收敛着的锋芒这才展现出来。 林蔚然冷静了一下，问道：“不知道三星广告准备如何收购我的项目？” “制作费用的二十倍，四百八十亿韩元。” 三星，财大气粗的代名词，四百八十亿的报价丢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和权衡。 林蔚然眨了眨眼，即便他不是那种容易激动的性子，却也真的兴奋起来。即便是在泛起一个水花就上千亿上兆韩元的金融领域，以二十四亿的资本在三个月内翻上二十倍也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 徐仁成所说的这个打嘴巴可真是不轻，一旦交易成功，消息发布，林蔚然就等于用木质饭铲在圈内大部分人的脸上狠狠抽了一下。 他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短短两年之后，‘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价值会在这个数字的基础上再翻二十倍！ PS。求推荐，收藏。 084 二十倍（2） 四百八十亿，即便是韩元也是太多人终生无法企及的数字。出了大厦，坐上车的徐仁成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在任何收购流程中刚一接触就暴露底线是彻头彻尾的大忌，而且凭‘偶像世界’和‘IdolWorld’的现阶段运营情况也并不值得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进行收购。 只是三星本部传来的指示非常明确，根据下阶段商业研究预测，网络传媒会成为广告业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公司一系列宣传计划的核心都要以网络媒介为核心，‘IdolWorld’的出现极有可能是打破SK电信在韩国网络产业垄断的重要棋子，所以即便不能收购，也必须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林蔚然的两个企划早就被三星广告内部的研究人员钻研的十分透彻，他首先是提出了话题性，其次是对大型社交网络和娱乐圈进行了初步的整合规划。这个年轻人眼光独到，虽然‘IdolWorld’和‘虚拟偶像’还没有步入正轨，但其敏锐的嗅觉已经足以引起很多大人物的注意。 收敛了笑容的徐仁成不说长相凶恶，但和黄仁成那种气质大叔却没法比，两人因为同名曾经有过短暂的交集，互相之间说不上是朋友，却也是见面会寒暄几句的熟人。听到自己的报价，黄仁成非但没有什么动心的表现，反倒是将决定权交给了林蔚然，而这个在圈内越来越有名气的制作人没有展现出半点运筹帷幄的胸襟城府，听到四百八十亿的报价，居然直接愣在当场。 林蔚然推脱说要考虑一下，这也在情理之中，徐仁成估计是韩国唯一一个不怕别人狮子大开口的广告公司社长，但这不代表他会被坐等着被人狠狠宰上一刀。 拨通手机，徐仁成找到一个能够处理这事儿的最好人选。 “您好，韩唯依小姐。”他带着笑脸说道，就好像这韩唯依此时正坐在他身边一样。 “您好，徐社长。” 徐仁成开门见山，“韩小姐忙，我也忙，所以我就不客套了，我这里有一件事想请韩小姐帮忙处理。” “请问是什么事儿？” “韩小姐认不认识林蔚然这个人？”徐仁成问道。 电话这头，正在某拍摄现场的韩唯依一愣，心下念叨着阴魂不散，脸上却带着笑意说道：“恩，我们有过几次接触，不过林制作最近好像很忙，最近的聚会上也没再见到他。”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希望韩小姐可以保密，毕竟我们合作过几次，我本人对韩小姐非常信任。” “您请说。”韩唯依收敛笑容，神情肃然。 “三星广告准备正式收购新韩广告旗下的‘IdolWorld’和‘虚拟偶像’两个项目，不知道为什么，黄仁成社长好像把决定权交给了林蔚然制作人，虽然我不想相信，但是还想请韩小姐调查一下。如果是真的，请韩小姐帮我们表达我们收购的诚意，并告诉林制作，如果能得到他的首肯，我们会以协约金额的百分之一作为回报，当然韩小姐的酬劳会是这个金额的百分之十。” 幕后交易金额的百分之十，这是标准的行规，在韩雅熙手中没少送出或者收到过这种不长眼的钱，就比如她现在正参与的这部电影，从导演到作家，没谁不收她的钱。她一边感叹这林蔚然是金童降世，一边重新带起笑容，问道：“不知道这个金额可以透露么？” 电话那边顿了顿，紧接着道：“如果林制作肯签字，我会准备四亿八千万的谢礼。”…, 韩唯依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收购金额的百分之一是四亿八千万，那么这个项目就是价值四百八十亿？ 把那林蔚然从头到脚都卖了，估计也不够这个零头吧？ 四百八十亿韩元，按照汇率计算就是将近三亿人民币，做过金融的林蔚然虽然对数字的抵抗力很强，但却从不知道在自己能创造如此巨额的财富。‘IdolWorld’和‘虚拟偶像’是他一手策划而成，就像是他的孩子，现在是有高人告诉他，我看你孩子根骨惊奇，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将来必定会大有作为。 一直到徐仁成走后半个小时，林蔚然依旧有些恍惚。 黄仁成见他这副模样，只得道：“喂，你觉得这四百八十亿都是你的？不是。如果卖了‘IdolWorld’和‘虚拟偶像’，这些利润都是朝亚投资和新韩广告的，国大华估计不会给你红包，但我会尽力给你包一份大的。” 林蔚然依旧有些迷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是它们创造出了这价值四百八十亿韩元的项目，让人不敢相信。 “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值这么多。” 黄仁成平淡道：“Facebook在纳斯达克上市，目标是融资五十亿美金，是美国硅谷有史以来最大的IPO融资计划。如果你的项目被三星重新包装上市，你觉得会值多少？” 林蔚然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黄仁成笑道：“所谓资本运作就是这么回事儿，网络泡沫也是这么产生的。” 林蔚然咽了口口水，他当然比黄仁成更明白资本运作和网络泡沫是怎么回事儿，但当这些动辄上百亿的数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却也难免突破了他心中能承受的底线。 黄仁成继续道：“永远不要低估自己所能创造的价值，李英爱的一部大长今创造经济效益三兆，裴勇俊在日本为韩国创造经济效益一点五兆，你觉得是这些明星自己创造出来的这些价值吗？不是，是我们这些幕后的制作人，还有其他很多人。如果感觉好点了我就接着说其他事儿，实在不行我这还有点清心丸，你吃吗？” 渐渐平复了情绪的林蔚然连连摆手，现在想起刚刚的模样，他自己都有些脸红。 黄仁成没有真的去拿清心丸，当年的他也和林蔚然一样，听说自己的宣传企划拉动三星销售额提升四个百分点，在一个季度中彻底压制LG并保持了三星该季度数千亿韩元的销售预期时，他也和林蔚然一样被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他无良的打趣道：“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去百分之二跟他们的销售人员碰个头，然后到银行去看看。先提醒你一下，分红我已经吩咐财务打进去了，到时候别直接被吓得坐到地上，我丢不起这个人。” “恩。”林蔚然点了点头，这就起身准备离开。 黄仁成又道：“今天都是二十号了，圣诞节那天我给你放假，有女朋友就去约会，没有的话就赶紧找一个，孤家寡人的，每天回宿舍睡不着的时候就不觉得孤独吗？” 林蔚然闹了个红脸，今天的一切都来的太快，明显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这就落荒而逃，驱车赶往百分之二总部，好在两家公司距离不远，林蔚然这才没有迟到。 下午四点，结束了宣传制作会议的林蔚然来到银行，依旧是位于首尔市中心附近的那家工商银行，而这一次却没有顾寰在他身边跟着。…, 不知不觉间这一年也即将迎来终点，即将进入来到韩国的第三个年头，这一年是林蔚然进步最大的一年。在自动提款机中插入银行卡，他突然有些紧张，黄仁成许诺的分红有两个，一是新韩广告的业绩分红，想来也没有多少，二则是SBS电视台广告时间的那部分分红，按照SBS的年销售额计算，应该是不少。 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滑过，当那个六打头的数字出现在林蔚然眼前时，即便能一眼看出这是多少，他还是忍不住数了一下那后面的零。 六千万。 林蔚然原来月薪的二十倍。 他站在提款机前愣了愣神，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柜台前按照原计划给家里汇去一万五千块人民币。无论经手的数字多么巨大，到最后留在这张卡里的，才是林蔚然自己的。 没有和往常一样在发薪日给家里打个电话，林蔚然这就走出银行上了车，开出不远就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在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卖便宜货的地方。 他下了车，一边走着一边往店铺的牌匾上瞧，那些大多数人耳熟能详的名字对林蔚然来说还都挺新鲜，Dior、香奈儿、阿玛尼，诸如此类的牌子林蔚然只是偶尔会在一些报导中见到，但却从未对这些以昂贵出位的奢侈品有过兴趣。 ‘Chanel5’，这就是林蔚然的目的地，做为一家专营女士用品的店面这里并不缺乏男性顾客，他走进装修精致的店门，对其中那所谓高品质的格局有点发蒙。 导购小姐第一时间上前，礼貌笑道：“您好，顾客。欢迎光临‘Chanel5’，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第一次上门的客人见过不少，故作潇洒的，熟门熟路的，但这位导购小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 林蔚然拿出手机，找到那唯一一张自拍，示意给导购小姐看，道：“我想知道，这样的女人适合你们的什么产品？” PS，求收藏，求推荐。 085 圣诞礼物（1） 做为第一次走进奢侈品店的男人，林蔚然没有什么感慨。正所谓人靠衣装，在现代社会一个人的穿戴已经成为了评价其价值的标准之一，就好像上学时身着阿迪、耐克的男学生总会更吸引女学生的眼球，林蔚然不否认有些昂贵的品牌穿上去会让人更加富有魅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为这些单纯的衣物附加上更多的意义。 店内的客人三三俩俩，有男有女，没人投来什么包含着特殊意义的目光。林蔚然这身西服虽然不是什么昂贵的牌子，但也胜在大方得体，而他也没有像两年前那样，穿上西服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好像被装进了笼子里。 导购小姐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但眼神却难免惊奇，毕竟这样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接过手机，看向屏幕上的自拍，那女孩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青涩面庞上的鬼脸更添几分稚气，只是看照片就给人一种活泼好动的感觉。 凭借着直觉，导购小姐介绍道：“如果是送给妹妹的话我们这里有几款很合适的系列，请跟我来，我帮您一一介绍。” 妹妹？林蔚然一愣，转而只能局促的轻笑。让导购小姐微微惊愕，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林蔚然微笑道：“恩，但是我有两个人要送，另一个也是女人。” 导购小姐自然看向林蔚然的手机，还以为他又要给自己看什么照片。林蔚然见状，挠了挠头道：“具体的我也形容不好，不过绝对是个美女，大美女。” 导购小姐抿嘴轻笑，终于不再只是露出职业化的面孔。她退开一小步，侧过身，微微鞠躬示意着店内的方向，林蔚然对她点头还礼，这就走了进去。 一瓶香水到底有多贵？手掌一半大小，容量一百毫升，包装精致却也远不是看上去那样值钱，做为广告人的林蔚然当然知道什么是品牌价值，但这些奢侈品的品牌价值中要掺杂多少水分，却是只有一些专业性很强的研究报告中才能找到的。 一瓶香水大概要十六万，而成套装的系列产品价格则大概在一百三十万左右，林蔚然从没送给过女人类似的东西，所以当他提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走出店门时，还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东西送出去。早在大学时代就拎着两瓶母亲省吃俭用买来的五粮液，却被老教授直接赶出门去的林蔚然就知道，送礼是一门大学问，而对有些人来说，拜师礼用两瓶五粮液，不见得比徒弟亲自下厨，做出一桌难吃的饭菜更讨人欢心。 手机拿在手上，林蔚然看着韩唯依的号码，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打过去会比较好。那女人自从上一次给自己打过电话之后便再也没来过联系，两人之间的交集好像就这样戛然而止，不知道上次自己说送她香奈儿，是不是也只被她当做一句戏言。 上了车，林蔚然始终没有打出那个电话，和韩唯依保持工作关系最好，如果逾越，那味道就变了，对这女人他不敢说了解，但只要是女人，在这个男人的圈子里拼杀至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傲气。这样的女人对裙下之臣或许会有笑脸，但也只仅仅是笑脸而已。 首尔市中心照常开始堵车，对此林蔚然已经很习惯了，正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送礼的机会这就找上门来。 “您好，林制作。”很好听的声音，软而不腻，让人心猿意马。…, “您好，韩唯依小姐。”林蔚然打开蓝牙，不相信偶然的他直接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事？” “林制作还是这么爽快，我只是想要请您吃顿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您能有时间。” 吃饭？有意思。林蔚然看了眼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香奈儿系列套装，笑着道：“您定时间就好，我就客随主便。” “那好，不过圣诞前夜那天您有时间吗？” 女人邀请男人一起过圣诞前夜，不管怎么想都透着股暧昧的味道，林蔚然神色如常，道：“没问题。” “那好，时间和地点我回头短信给您。” 一直到最后，韩唯依都是用她那种毫不做作的慵懒腔调撩人心弦。放下电话，林蔚然突然有了个很奇怪的想法，在娱乐圈，女人的魅力是名利，而在商场，女人的魅力就成为武器。这韩唯依的级别，怎么也应该和一颗巡航导弹不相上下吧？ 不再心猿意马，回到宿舍，打开门的林蔚然眼前一亮，这满屋悬挂的彩灯和圣诞饰品一点都不像是出自一个大男人的手笔，和往年一样，张灯结彩是顾寰的习惯，不管别人认不认同，从来到韩国的那一年起，每年的圣诞节顾寰都会狠狠的布置一番。 客厅一角，顾寰正蹲在那鼓捣他不知道花多少钱买来的圣诞树，高棉药依旧是在房间里宅着，看那碧绿的松树和书上的彩灯花纸，圣诞临近的气氛这就被烘托了出来。 顾寰没回头，蹲在圣诞树前直接开口道：“看到我这样，有没有如果我是个女人就娶我当老婆的想法？” “滚。”林蔚然笑骂道。 “怎么？我长得好、收入高，虽然持家差点，但永远都不缺乏浪漫和激情，你还想怎么的？”似乎是恶心林蔚然来了劲，顾寰站起身走到林蔚然跟前抱起双臂，抬起下巴，一脸你小子别不知足的模样。 以往的林蔚然此时已经败退，但难得今天的好心情，他也抱起双臂道：“要说别的我也承认，但收入高这一点，你可真是别吹牛。” “呦，今天发了薪水是吧？”顾寰一睁眼，伸出手摸着下巴，啧啧道：“你才能有多少，三千？四千？最多五千，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怎么，你拿到了一亿？”林蔚然挑衅道。 “那倒没有，不过刚好一半多，接近六千。”炫富，对于顾寰来说这个词儿是褒义，无论对谁他都会得瑟几下，从来都无所顾忌。 林蔚然笑了笑，在他脸上还是第一次露出这种‘你还不行’的笑容，“我是六千。” “六千？”顾寰瞪大了眼睛，道，“喂，你是不是真被黄仁成潜规则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蔚然笑骂一句，再懒得搭理那炫富不成，反倒是一脸委屈的家伙，他回到屋内把那两套价值不菲的香奈儿放好，一回身却发现顾寰站在门口，一脸幽怨。 “一看就不是给我的。” 林蔚然再受不了，大声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没事儿就玩扮怨妇？恶心死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那我说些正经的。”顾寰神色一变，那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怨妇扮相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似是而非的问了句，“蔚然，想好了以后要干什么吗？” 谈人生，聊理想，说未来？林蔚然和顾寰之间从没有过类似交谈，往往是顾寰插科打诨，而林蔚然则是憋着笑一脸含蓄，然后被顾寰类似‘雏儿’之类的形容激怒上演一出全武行，完全的损友模式，没有半点励志的味道。…, 如果说两年多前的林蔚然是想小富即安，那现在的他就再没那么天真了，“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模棱两可的回答却是林蔚然的真话，毕竟现在有很多事情还不确定。 顾寰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道：“明年一月开始我就要正式跟着国大华做事儿了。” 一句话，语气平平淡淡，却让林蔚然微微愣住。他看向顾寰，突然发现没了怨妇神情的他陌生不少。 林蔚然也不矫情，直接低声道：“我知道了。” …… 圣诞前夜，‘虚拟偶像’的注册人数正式突破十一万，活跃用户突破八万大关，‘IdolWorld’的注册用户继续缓慢增长，但与‘CYWorld’相似的互动模式却依旧不能引起广泛的关注，就在这天林蔚然宣布运营组集体放假一天，除了倒霉被轮到值班的职员之外，所有人都可以在这一天好好享受节日的气氛。 下了班，林蔚然驱车来到一座高档小区，靠在驾驶位置上听广播打发时间，和韩唯依的见面越来越像是约会，特别是现在提前也定时间半个小时就来这里等待的他，怎么都像是这女人裙下之臣中的一员。聪明、漂亮、有魅力，这样的女人身边一定不缺男人，林蔚然并不觉得见过几次面就能让这女人对他另眼相待，但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加，他不免也有了点正常男人的小心思。这种小心思并不是那种一心要把韩唯依娶回家的纯洁想法，而是一种类似亵渎的求知欲，是男人都难免会想，有朝一日到了床上，这女人还能像现在一样若即若离，在每个男人身边都游刃有余吗？ ‘咚咚’，是车窗被人敲响，林蔚然回过头，只发现一个好像‘肉球’一样的女人在敲他的车窗。林蔚然有些惊愕，心中带着三分不信、七分惊讶，慢慢放下了车场。 冷空气‘呼’地一下涌了进来，以往那听起来很诱人的声音，如今带来了十分的滑稽效果。 “林制作，我来了。” 那‘肉球’说着，不但滑稽，还带了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PS，及需求收藏，推荐！ 086 圣诞礼物（2） 林蔚然瞪大眼睛看着坐在他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怎么都不相信这个‘肉球’会是韩唯依。待她一圈一圈的把围脖摘下来，林蔚然这才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见她把手放在空调的出风口上，林蔚然不由自主的把空调开大了些，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女人，继续消化这根本不像话的事实。 “不好意思，我对气温有点敏感。” 只是有点敏感吗？韩唯依的解释让林蔚然想笑，却又因为忌惮这女人的头脑而笑不出来。 “天是挺冷的。”只加了一件毛衣的林蔚然说出这话自然带着点喜剧效果，在中国北方度过了人生二十多年的他又怎么会耐不住这冬天的气温？ 现代轿车缓缓启动，今年的首尔到现在都没有下过雪，这个圣诞节的气氛自然不如往年。打定主意看韩唯依买什么关子的林蔚然没想到这女人一出手就来了这么一招，如果她真的这么怕冷，那今天这约会还多少带着点苦肉计的味道。 遇到红灯，林蔚然把车停下，开出的距离已经不近，但两人之间却谁都没有说话。林蔚然不知道韩唯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认定和这女人吃饭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眼角余光扫过，林蔚然居然在韩唯依身上发现了点可爱，臃肿的羽绒服被她穿在身上，就好像是企鹅一样。 注意到林蔚然的目光，韩唯依大方的问道：“林制作不冷吗？看你穿这么少。” “可能是我对气温很迟钝吧。”林蔚然敷衍道。 “因为怕丑而在冬天穿的少的人是虚荣，因为麻烦在冬天穿的少的人是懒惰，因为身体好在冬天穿的少的人是狂妄，但我觉得林制作是怕行动不便，根据心理学来说，这是危机意识过度的证明。” 韩唯依侃侃而谈，却让林蔚然心中腹诽，这心理学难道烂大街了吗？怎么每个人都能出来说上几句。他敷衍着点了点头，不再开口，等红灯一过，马上启动了轿车。 一路无话，当两人到了约定地点，面前的这家烤肉店再次出乎了林蔚然的意料，寻思着今天不是吃法国料理就是吃日本料理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韩唯依请客的时候，居然还会贪小便宜。 看着这女人因为两步路也把围巾仔细戴上，林蔚然再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从来都没想过你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小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在冬天外宿过一次，从那以后就非常怕冷了。” 韩唯依说的简单，但林蔚然却听出了点不同的味道。不管这是真是假林蔚然都没资格深究，看韩唯依穿戴妥当，他直接道：“我这里还有点事儿，您可以先进去等，我不会用太久。” 韩唯依不疑有他，因为围脖只能迟钝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推开车门，一路小跑着进入到烤肉店中，看那仿佛企鹅的可爱模样，林蔚然再度轻笑出声。他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两份买好的礼物正躺在里面，取出其中一份，林蔚然这才走进店内。 圣诞前夜，任何一家餐馆都生意火爆，刚刚进门就有一阵暖意袭来，其中夹杂着的烤肉香味让人食指大动。林蔚然轻易找到韩唯依的位置，脱掉羽绒服的她又露出那傲人的身材，一件粉色的羊绒衫搭配宽腿运动裤即休闲居家又吸引眼球，不过她面前那个正坐在林蔚然位置上的男人，却是个生面孔。…, 提着礼品，林蔚然这就走了过去。 “林制作，我来介绍一下。”看林蔚然走到这边，韩唯依站起身来介绍，“这位李旭李室长。” 叫做李旭的男人和林蔚然差不多高，看面貌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他站起身笑着伸出手来，挽起袖子的手腕上一只精致的手表在灯光下灿烂夺目。 “这位是林蔚然林制作。” 随着韩唯依的介绍，林蔚然也伸出手，腕表在西服下露出一半，不是什么昂贵的牌子，和李旭手腕上的那只对比起来自然就相形见拙。 “真是没想到在这能遇到韩小姐和林制作，我们正好在那边有聚餐，不如大家一起过去热闹一下。”李旭笑着说道，他笑容温暖，像是火炉，不但发热还会发光。 林蔚然见他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韩唯依身上，而且还毫不避讳，可想而知，这也是拜倒在韩唯依石榴裙下的男人之一，好像还是一支潜力股。 韩唯依含蓄笑道：“不必了，我和林制作还有事情要谈。” “噢，那是我唐突了。” 李旭也不强求，看起来风度翩翩，他对韩唯依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和林蔚然再握了一次手，当目光扫过他另一只手上的礼品盒，这才露出丝毫不悦，却一闪即逝。 待李旭离开，林蔚然这才在位置上坐下，对刚刚发生的都不闻不问，反倒是直接将那礼品盒搬上桌面，轻声道：“听说韩小姐喜欢香奈儿，我一个男人也不懂，听导购小姐的建议才买了这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个牌子的一切我都很喜欢，谢谢，林制作。”韩唯依笑着说道。 巧合还是安排？正如同韩唯依所说，林蔚然的危机意识向来很好，他虽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怀疑论者，却也对李旭的出现心怀戒备。点了餐，上了菜，来到烤肉店的韩唯依并没有选择这家店的招牌，两人的桌上只有简单的几份韩食，看起来就像是在吃家常菜。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周围也越发热闹起来，烤肉在托盘中滋滋作响，韩国人大嗓门的习惯正是在酒酣耳热之时。越发嘈杂的环境似乎并不影响韩唯依的食欲，看她细嚼慢咽的模样，如果在寻常男人眼中肯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一直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韩唯依这才开口，“不知道林制作对三星广告有什么看法？” 正题来了，韩唯依今天的目的果然不出林蔚然所料，刚开始他还觉得一个掮客的能量再大也无法涉及到这个层面，现在看来，还是他小瞧了对方。 “有大背景，资金充裕，人才充足。”林蔚然简言意骇道，短短几句话便道出了三星广告众所周知的优势所在。 “大背景是制约三星广告发展的最大弊端，对三星集团来说一家这么大规模的内部广告公司投资太多，但因为集团利益三星广告的发展也被制约。尾大不掉，这就是三星广告目前最大的问题。”韩唯依侃侃而谈，对广告界的研究自然也做了不少。 她接着道：“林制作是最近圈内的红人，估计好多制作人都没见过林制作您却又从很多地方都听说过您这个人。但恕我直言，新韩广告的局限性就是您的最大制肘，不管黄社长对您如何看重，或者是投资商对您有多么信任，以林制作的才华，新韩都不是您最好的归宿。”…, 林蔚然安静听着，不动声色的模样并没有让韩唯依气馁。 她放下筷子，认真道：“上次您说您要的我给不了，的确，我只是个在这圈子里混饭吃的人。活干的好才有钱赚，活干的不好自然也就没人来找我。这方面我和林制作一样，都是靠别人给的机会才能有口饭吃的人。” “韩唯依小姐知不知道我的月薪是多少？”林蔚然突然问道。 “五百？”韩唯依猜了制作人这个行业中较高的段位。 “太多了，是三百，也就是说我一年才能拿到三千六百万韩元。上次给韩小姐的提成就超过四千，是我一年的薪水。” 闻言，韩唯依眉头微皱，不知道林蔚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够了戏，林蔚然直接戳穿道：“三星广告准备给我多少？” 韩唯依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这男人面前她最好用的武器已经失效，准备的说辞也再用不上。 她回答道：“收购价格的百分之一。” 她停顿了下，补充道：“是现金。” 现金，意味着不用上税，这就是圈内俗称的不长眼的钱。从导演、作家在韩唯依手中拿到的‘通行费’，演员收到电视台发来的‘红包’，都属于这种不长眼的钱。 韩唯依注视着林蔚然脸上的神情，希望发现一点惊讶、震撼，最好是喜悦和贪婪，却没想到这男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问了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问题。 “刚刚那男人手腕的表能买多少？” 这算是什么提问？韩唯依先是一愣，紧接着给出答案，“大概五十只？” 林蔚然点了点头，平静道：“手表这东西听说最能证明一个男人的价值，我以前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不久前我见到过一个男人，他带一只老款的劳力士金表，还是特别有暴发户气质的那一种。他给了我一个涉及三十亿韩元的宣传项目，如果按照韩小姐的计算，那男人的手表用这钱大概能买几百只。” 韩唯依眨了眨眼，目露疑惑，根本不明白林蔚然再说些什么。 不远处的一桌上有人站起身来，他用勺子敲着酒瓶，发出的声音很是刺耳。韩唯依本能望去，见是李旭，秀眉微皱。 才刚刚半个小时，李旭就已经因为下属们的敬酒而面色红润，他站在那里，就好像鹤立鸡群，吸引到了足够的目光，这才说道：“‘CYWorld’创立已经两年来，两年来承蒙运营组各位的支持，‘CYWorld’才能有今天的好成绩，我这个企划室长在这里谢谢大家，希望我们明年能再创新高！” 李旭红光满面，说到‘CYWorld’他当然有资格骄傲，两年前正是他从国外引进了这种社交网络的概念，在FaceBook用户还不达百万的时候，‘CYWorld’的策划案就已经通过了SK电信的高层审核，而他这个主要策划人，自然也在其中出力不小。 话说到这本应该结束，众人喝上一杯，然后其乐融融的把聚餐进行下去。但李旭却是继续道：“‘CYWorld’在今年有了对手，这个对手不可小觑，希望大家明年能更努力的工作……” 他话还没说完，餐桌上就有一人抢白道：“李室长说的是那个‘IdolWorld’和‘虚拟偶像’？我前段时间查了一下，投资金额还不到三十亿，单单是运营都租不起大型服务器两年，有什么好重视的？” 听到这，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再听下去，韩唯依立刻回过头，脸色难看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林蔚然的一张脸上古井无波，好像不为所动一样。…, 林蔚然对上韩唯依的视线，问道：“你知道他们今天在这聚餐？” 韩唯依一愣，她无言以对，因为完全没预测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借着‘CYWorld’的李室长让我心生不满，看他带那手表，年薪怎么都要破亿吧？韩小姐想让我知道为公司赚钱不如为自己赚钱，又告诉我三星广告准备给我收购金额的百分之一，真是不错的说服计划。”林蔚然把韩唯依的布置一一点破，却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做出一副怕冷的模样。姑且算是伪装计划之一，林蔚然此刻也不想深究。 他不等韩唯依解释，径自站起身，向着李旭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一桌足称得上是其乐融融，提起‘IdolWorld’，就好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有人说这是个挑战，但对于每年运营费用就足以买下一个‘IdolWorld’的‘CYWorld’来说，被人和这种对手相比，也太掉价了些。 李旭没想到林蔚然会过来，他有些惊讶，搞不懂这位‘IdolWorld’的主策划人想要做些什么。说实话，他从未正视这个所谓的挑战者，更别提林蔚然这个人。 “李室长认识我吧？”林蔚然走到李旭身边，神色平静的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蔚然，‘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策划人和发起者。” 其乐融融氛围顷刻间变得诡异起来，刚刚还用‘IdolWorld’开玩笑的那人当然惊讶，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算不上对手的对手的核心，居然会在这出现。 林蔚然没有伸手，他本就不是过来表达善意的，看向刚刚说‘IdolWorld’投资不足三十亿的那人，他轻声道：“‘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投资金额是二十四亿，距离三十亿还有些距离。如果你好奇他现在的价值，可以直接来问我，别到处去做哪些不靠谱的调查。” “四百八十亿，这还是它不到一周前的价格。”林蔚然平视着李旭，轻声笑道，就好像‘IdolWorld’在三个月内把自身价值翻了二十倍，并非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 他转过身，不顾这一桌十多个被他惊呆的‘CYWorld’运营组成员，直接回到韩唯依对面坐下，好像没注意到那些投过来的目光，只是静静注视着面前的韩唯依。 韩唯依心中五味参杂，一张脸上有古怪、有堂皇、有尴尬，最终却只得无奈笑道：“林制作可以选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拒绝我。”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情况好像不允许。”林蔚然生硬道，紧接着挥手让服务员过来，直接将价格单递给面前的韩唯依，站起身道：“我想韩小姐不需要我送你回去了。” 拿着价格单，韩唯依无可奈何，最终也只得叹了口气，拿出信用卡付账。而这一幕落在‘CYWorld’那桌人眼中则更是让人啧啧称奇，他们并不认识韩唯依，却是刚刚认识了林蔚然，圣诞前夜一男一女出来吃饭，说不是男女朋友恐怕都没人信。那叫林蔚然满嘴疯话，就像是个神经病，四百八十亿又不是谁家小孩的名字，哪里是一张嘴就能喊出来的价值？ 只是看这女人的姣好身段和精致容颜，那林蔚然的话，似乎还真有些可信了。 这韩唯依的存在，可是比一只价值千万的手表，更能体现一个男人的价值。 087 圣诞礼物（3） 087圣诞礼物（3） 生意做不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未卜先知，早在上车前韩唯依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不单单是因为这位林制作曾经拒绝过她，而是因为三星广告四百八十亿的报价变相确定了‘IdolWorld’的潜在价值。在这样的前提下韩唯依无计可施，只能选择攻心，今天是‘CYWorld’每年一度的圣诞聚会，打听到举办地点的韩唯依便把林蔚然带来了这里。 李旭是她的追求者中地位很靠前的一个，同样也是‘CYWorld’运营组的领头人，为人稳重、风度翩翩，是给林蔚然触动却又不至于太过的最好人选。 她暗示林蔚然给谁赚钱都不如给自己赚钱，如果点头，他就会获得自己的第一桶金，不管他将来是继续呆在新韩广告还是出来自立门户，相信以他的能力不难再出人头地。只是韩唯依没有想到，林蔚然居然选择了一种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回应她的手腕，他居然从头到尾都好像一个旁观者那样看着她表演，却在最后一一戳破，把她推到了一个特别尴尬的位置上。 重新缠上厚厚的围巾，韩唯依是真的怕冷，演戏讲究三分真七分假，她小时候那个因为家庭原因而在寒冬腊月外宿一夜的故事也并非胡编滥造，在这个圣诞前夜谁都不会指望能拦到出租车，好在这里距离地铁站不远，自从两年前成功把‘王的男人’推上千万人次观影的宝座，韩唯依也好像明星一样，很久都没有乘坐过大众交通工具了。 “韩小姐，不如我送你回去？” 回过头见是李旭，韩唯依眉头微皱，这位追求者向来风度翩翩，行事大方，不骄不躁的性子的确让她很有好感，但却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会出这种昏招。一想到这韩唯依就气不打一处来，竟连一个笑脸都欠奉，而是轻声问道：“李室长刚刚说‘CYWorld’有了对手？” 李旭一愣，不知道这韩唯依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如果‘CYWorld’独立上市，不出一个月就会是市值近兆韩元的企业，把一个投资仅仅二十四亿的‘IdolWorld’当做对手，李室长的那番话对林制作还真是莫大的勉励啊。”韩唯依冷言冷语，对这位一时别出心裁破坏了她生意的李室长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如果是狂蜂浪蝶一般的人物，李旭现在应该气急败坏，或者根本就听不懂韩唯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却目露疑惑，几秒钟后的，竟问道：“‘IdolWorld’真的被人报了四百八十亿的收购价？” 韩唯依一愣，她当然不会骄傲到认为圈子里的男人都会被她的容颜所倾倒，对女人抵抗力越强，站的位置就越高，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家伙在哪里都走不远。她没有回答，只是推开门走出烤肉店，见过了这么多人精，大部分和李旭一样，追女人的时候也不忘做投资、想工作，只有少数和林蔚然一样，摆明了对她甚至对女人都不感兴趣。知道有点野心的男人基本都是这样，也难怪她到现在都一直单身。 越来越热闹的长街上，即便穿着厚厚的冬装韩唯依也抱紧双臂，一个人向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另一处，林蔚然坐在被空调哄的暖暖的轿车内低头摆弄手机，并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而是韩唯依根本就不被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柔弱女人。‘虚拟偶像’在将来会成为‘IdolWorld’的组成部分，从很早开始就准备做大型社交网站的林蔚然又怎么会不知道‘CYWorld’的运营组组长姓甚名谁？看到李旭的同时，林蔚然就看破了韩唯依的盘算，至于到那桌上去彰显一下张狂姿态，自然还有其他用意。…, “哥，是我。”拨通手机，电话那头的朴正昌好像正在家中，“后天上班的时候记得通知运营组，制作一个通稿，主题就是三星广告准备以四百八十亿收购我们，然后尽快发出去。” “蔚然，这样不好吧？” “我知道透露收购数字这种事儿很得罪人，但相信我，我已经有这么做的理由了。” 因为自身价值不被广告商看好，‘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盈利预计是在第二季度，但在这消息宣布之后，相信在第一季度保持平衡收支不会是什么难题。林蔚然看似张狂的把数字报了出去，相信不出几天就会在业内沦为笑柄，只要这个四百八十亿的消息来源不仅仅是新韩一处，那就没什么问题。 朴正昌又唠叨几句才挂掉电话，三星广告有让人忌惮的大背景，林蔚然这明目张胆的利用很容易招致对方的敌意，但对于急需证明自身价值的‘IdolWorld’来说，这种机会却不容错过。 敲定部分细节，这一次的宣传计划当然还需要林蔚然亲自主持，暂时放下工作，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SBS电视台，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把另一份礼物送出去。 林允儿是歌手，虽然还是新人，但类似这种普通人能轻松游玩的日子，她却是要在电视台通宵拍摄。而且这份礼物相当棘手，在对偶像要求普遍严格的韩国，经纪公司的管束一定会非常严格，旗下组合成员收到这种昂贵的礼物，也一定会被经纪公司一再查问。 他送礼物给林允儿是想让对方高兴，可不是来给她找麻烦的。 拨通电话，林蔚然原本没指望林允儿能接起来，但听到电话那头带着点迷糊的声音，他自然微笑出来。 “睡觉呢？没彩排吗？” “等下。”拿起电话的林允儿轻声说道，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待机室，眯着眼睛的迷糊模样是电话这头的林蔚然看不到的。 她努力睁开眼睛，摇头晃脑的让自己清醒过来，有气无力的抱怨道：“怎么说你也算是半个圈内人，对一些流程也要了解一些吧？” 不等林蔚然说话，林允儿继续道：“录制从四点开始，一直持续八点，然后我们就要去下个拍摄场地，白天有两场商演，晚上的话就要回来录制特别节目。” “辛苦了。” “只是辛苦就好了，这是拼命，完全是拼命！”似乎是不满意林蔚然的轻描淡写，林允儿抗议道。 林蔚然哈哈大笑，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林允儿崛起嘴巴，而那上面完全可以挂上一只茶壶。 林允儿突然问道：“你在哪？” “我？SBS电视台门口。”坐在车里，林蔚然望着不远处的电视台，道，“你们的节目都是录播，我这个外人出现在录制场地也不好。金延平认识我，经常出现的话会惹他怀疑。” 明星、恋爱，身为镜头前的艺人，私生活被控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经纪公司打造艺人们的一言一行，塑造他们的形象，营造他们的人气，自然不希望恋爱这种让粉丝幻灭的事儿发生在一个新人女团身上。 电话中再度沉默下来，每次说到这个问题，林蔚然和林允儿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既然退不到朋友的位置上，那就只有竭尽全力的维持现状，这是他们谁都没说出来的共识。 “你等我。”林允儿突然说道，没有挂断电话，林蔚然只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喂了两声却没有收到回应，大概五分钟后，电话里又传来了林允儿的声音，“你在哪？”…, 林蔚然一愣，听那边的声音，应该是在户外，他连忙道：“就是SBS正门这里。” “我在地下停车场外。” 闻言，林蔚然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他马上开动车子，以最快速度到了地下停车场入口，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她穿的不多，抱着双臂的同时，一只手还把手机举在耳朵旁边。 现代轿车停在路边，林蔚然立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林允儿钻进车内，整个人瑟瑟发抖，十二月的冷风在临近午夜时最为刺骨，看她只穿了运动服就跑出来的模样，林蔚然忍不住大声道：“喂，你怎么不先叫我过来。” “忘了。” 林允儿回答轻描淡写，她把双手放在空调出口，似乎是在汲取温暖。林蔚然立刻把空调风开到最大，然后又脱下身上的西服，盖在林允儿身上。 能接受的时候就不会拒绝，林允儿笑嘻嘻的把西服倒着穿在身上，轻声道：“谢谢。” “谢什么谢，我真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这么跑出来，好歹也先告诉我一声到哪里去接你啊。”看她微红的鼻子，林蔚然就算是想大声也大声不了，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的声音有点不对，我听出来。” 闻言，林蔚然一愣，转过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 “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声音不对。我知道你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当做是我的错觉吧。”林允儿笑着道，她知道男人有些事永远不会和女人去说，自己在娱乐圈有多辛苦，那林蔚然在外面肯定会比她更辛苦。 因为他是一个认真的男人，他所说的两年，一定是拼尽全力的两年。 088 圣诞礼物（4） 088圣诞礼物（4） 林允儿的眼睛很好看，不少人都说她眼下的卧蚕是点晴之笔，让那一双眼睛富有动人灵韵。但林蔚然更喜欢她的眼神，如湖水般清澈、沁人心脾。 她是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孩，想表达什么，从那双眼睛里就可以读出来。 林蔚然平静下来，微笑着问道：“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那个不阳光的故事吗？” “恩，记得。”林允儿点头道。 “我现在就在做一些不阳光的事儿，有些辛苦，但很充实。我不想告诉你的有一点，就是我挺喜欢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这是我向上爬必须要经历的阶段，所以我很享受它。” 林允儿眨了眨眼，看着这面带微笑却眼神认真的男人，有些懵懂。她有些小智慧，却依旧远没有达到世事洞明的阶段，她很敏感，能从林蔚然的口气中听出一些问题，却完全不知道细节。 她想了想，道：“就跟我现在站在舞台上一样？虽然平时很辛苦，但我也很享受它。” 林蔚然呵呵轻笑，不过多解释，只是道：“差不多，比如你们的经纪人有时候要给担当PD红包，我有时候也要给别人。你们上节目的时候说话行动都要思考，我在和人接触的时候也一样。出了闪失你们会被经纪人教训，我则是少赚一些钱，在这方面我们社长可是好人，他从来都不训人的。” “轻描淡写。” 一句生涩的中文让林蔚然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听你说的，记住发音然后去查了一些。”林允儿得意道。 林蔚然呵呵轻笑道：“那我以后和你说话的时候可要小心点了。” “我中文不好，只是偶尔你表情奇怪时说的词我才能记住。所以你说中文的时候我还是听不懂，不过这也是好事儿。”林允儿看着林蔚然的眼睛，认真道，“有些事你可以跟我说的，不想我知道的话，可以用中文。” 倾诉、安慰、关心，对身在异国的林蔚然来说这是最少的三样东西，和大部分出了国的中国人一样，在这里他喜欢说自己什么都好，无论是衣食住行都不想让家里人操心。进入新韩广告之前和宿舍里的同胞们都是竞争关系，安慰自然无迹可寻。至于关心？林蔚然觉得自己不需要，正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辛苦，却让他乐在其中。 因为这是一个无时不刻都在竞争着的圈子，如果不达到一定高度，则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阵，没有躲避林允儿的目光，却也没有任何表表示。林允儿就这样和林蔚然对视，毫不退缩。 “其实我今天见了一个女人，我觉得她像未来的你。” 林蔚然开了口，用的是中文，林允儿虽然听不懂，但也睁大眼睛，表示自己认真在听。 林蔚然顿了顿，继续道：“她成熟，聪明，有魅力，更懂男人。她有手腕，想法也叫人猜不透，她可以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也可以让每个男人都觉得能跟她可以发生点什么。这是一种风韵，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我来韩国之后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见到这些东西，其实如果不是今天去接她的时候发现她怕冷，我还真不一定能把你们联系在一起。” 林允儿偶尔眨眼，听不懂话的内容，只能分辨他说话的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希望她成为将来的你，这个圈子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太多东西，或许变成那样你才能保护自己，让自己更成功，让自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我却想你成熟的慢一点，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可以帮你保持现在的模样，然后继续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 林蔚然平平淡淡的把话讲完，他直视着林允儿的双眼，涌起一股凑上去的冲动。车内被空调哄的暖暖的，所有的寒冷都被隔绝在车窗之外，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内，林蔚然越发燥热起来。 “我说完了，你听明白了吗？”他换成韩文说道，用笑容掩饰眼神中的欲望。 “你很累？”林允儿试探道。 林蔚然轻笑出声，问道：“你怎么想到的这个？” “和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在抱怨，我知道日程辛苦，但真不知道居然会这么辛苦。”林允儿说完还撇了撇嘴，似乎是不满现实和想象的差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怎么又说中文？上一句我查了好长时间才查到。” 看她皱眉抱怨的可爱模样，林蔚然转过身，表情神秘的问道：“你还想不想知道我刚刚跟你说的是什么？” 似乎是被摸对了脾胃，林允儿心甘情愿的被林蔚然牵着鼻子走，她点点头，满脸好奇。 “我刚才对你说，如果你现在不走，那我就不让你走了。” 懵懂，疑惑，最后是脸红。车内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发动机在轻声嗡鸣，林允儿看着林蔚然，只见他目光认真，黑亮的眼眸里更多了些往日没见过的东西。 她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费力，整个身子都好像僵住了一样，想动都动不了，聪明的小脑袋里一片空白。 “真不走了？” 听到这提醒似地询问，林允儿激灵一下，整个人都把身体靠后，林蔚然没有凑上来，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她整个人手足无措，心跳更是快的吓人。一只手好不容易摸到门把手上，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我该回去了。” “等等。” 林蔚然的一句话，又让林允儿的心跳迎来了一次高峰。 “你穿的这么少不行，披上我的西服，我送你到门口。” 林蔚然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就算是个‘雏儿’，他也知道什么叫打铁趁热，只是很多东西让他不能凭冲动行事。 林允儿下了车，身上还裹着林蔚然的西服，冰冷的夜风一吹，她脸上的温度骤降。林蔚然从车的那一侧绕过来走向地下停车场，林允儿也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心跳的还是很快，无数影视剧中男女主人公在车内接吻的镜头犹如走马灯一样在她脑中滑过，下意识和林蔚然保持了距离，她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很有侵略性的生物。 一路无话，和林蔚然在电梯门口分开，林允儿只是飞快鞠了一躬，然后便快步走进电梯，当电梯门缓缓合上，她这才松了口气，扬起双手给自己不停的给脸蛋扇风，同时又不断的深呼吸。 等到了待机室门口，林允儿依旧没敢立刻进去，她觉得自己脸颊发烫，身上似乎还有林蔚然那件西服的余温。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在今天距离献出初吻只有一步之遥，但这来势汹汹的暧昧，却还是让她心慌意乱起来。…,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林允儿这才推开待机室的房门。 “你去哪了？” 看到本应该在员工休息室的经纪人金延平就站在眼前，林允儿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我去了趟卫生间。” “快归队吧，我有事情要宣布。” 金延平也是刚刚到这，比起林允儿的去向，有一件事更让他心烦。待林允儿归队，他这才说道：“有位前辈因为日程的关系需要我们的录制时间，所以PD决定把我们的录制时间提前，距离现在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等下工作人员就会到了。因为我们还是新人，所以这样的调整是很正常的，你们不要有太多想法，专心录制，专心演出，这就可以了。” 金延平刚想宣布解散，却听到有人敲门，和九个女孩一起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大叔模样的男人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份礼品盒，问道：“哪位是林允儿小姐？” 林允儿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向了金延平。 “你是哪位？”金延平问道。 “这里有林允儿小姐的东西，我是在电视台门口看到的，东西就放在那，只留了一个便签说是给林允儿小姐的。” 金延平奇怪的眨了眨眼，按照正常情况，粉丝礼物都会通过S.M公司到几个女孩手中。当然，这种神神秘秘送过来也不是没有，按照惯例，这些东西都是要经过公司检查的。 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们，想着今天这临时改变录制时间的麻烦事儿，金延平心软道：“林允儿就在这，麻烦您了。” “允儿，别忘了道谢。” 林允儿走上前，鞠躬道谢之后拿到了礼品盒，入手不算是太过沉重，包装纸上的便签写到，‘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选了这个，圣诞快乐。’ “那是什么？打开看看。”高个子的崔秀英伸长了脖子张望过来，可想她有多么好奇。 为了活跃气氛，金延平也点头道：“拆开看看吧，估计是食物应援之类的，你们的粉丝群现在还不稳固，等再过一年，估计礼物也就多起来了。” 林允儿坐在沙发上，悉悉索索的拆开了包装纸，屋内的目光全聚集过来，当拆到一半，一个精致的标志就被完全展露了出来。 “这是‘香奈儿’？”郑秀妍失声说道，这个牌子，是她最喜欢的。 林允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到‘Chanel5’的字样，她也有些愣住了。 “这一套要一百多万吧？”金延平开了口，听口气，似乎怎么都不像是因为手下艺人受到昂贵礼物而高兴的模样。 089 价值数亿的副标题 089价值数亿的副标题 和女孩们惊讶中带着羡慕的表情不同，金延平微皱着眉头看向那林允儿手中的化妆品盒。韩国大众对偶像艺人的严格由来已久，早在数年前就有艺人因为收到粉丝集资买来的汽车而饱受抨击，如今一个刚刚出道的女子组合成员就收到价值百万以上的香水套装做为礼物，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虽然有些为难，但金延平还是说道：“允儿呀，这东西交给公司处理吧。” “为什么？”不等林允儿开口，崔秀英就惊讶的问道。 “现在这个阶段你们收到这种礼物不太合适，公司有严格规定，单价超过十万韩元的礼物要交由公司管理。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理解，但你们要相信公司的做法都是为了你们好。”金延平尽量劝说着，他虽然是少女时代的经纪人，但却并不想用那种类似一言堂的方式。 他蹲在林允儿身前，尽量和蔼道：“听我的，这东西交给公司处理。” 林允儿当然委屈，看到那便条，她能联想到是谁送来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再加上这是她从那人手里收到的第一份圣诞礼物，这份礼物的意义似乎也不同起来。 “延平哥，只是放在宿舍的话，没问题吧？”看见林允儿不舍的表情，金泰妍小声提议道。 “你们还是新人，一切都要慎重。不是我苛刻，是粉丝和大众对你们苛刻，在这一行谁都要谨言慎行，或许你们现在还不理解，但过一段时间你们一定会理解的。”金延平平缓说道，话的内容却是凸显了他的固执。 见林允儿还是不说话，他只得亲自动手，一点点从她手里抽出这个礼品盒，然后安慰道：“你放心，这东西我一定会给你保管好，相信不需要太久你就可以拿回去。” “恩。”林允儿轻轻应了一声，但语气却难免消沉。 本想活跃气氛的金延平却彻底弄垮了气氛，想着女孩们即将上台，他也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天来成员们本来就很辛苦，如今又被前辈调换了录制次序，歌谣界中某些沉重的东西正渐渐向她们袭来，虽然这是每个新人的必经之路，但如果有个好的经纪人，或许她们能轻松一些。 金延平打开礼盒，从中拿出那瓶香水，交到林允儿手中，道：“现在你只能拿这个。” 他又回头对女孩们说道：“回去之后谁都别多嘴，不然我挨训了，你们就等着瞧吧！” 金延平刻意板着脸，这欲盖弥彰的模样让女孩们想要发笑，但却因为平日这位经纪人积攒下来的威严而笑不出来，所以只能低下头，偷偷露出笑脸。 电视台门口，刚刚送出一笔昂贵派送费的林蔚然返身回到车上，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副驾驶，似乎觉得那女孩还在车上一样。 他自嘲的轻笑了一下，就在刚刚，他还真觉得自己有了点韩剧中男主角大叔的模样。 发动车子的同时拨通电话，等朴正昌接起，林蔚然直接道：“哥，一月的那个报导标题要改一下。” “改成什么？我告诉你，标题里要是带上三星，我们可就把人得罪透了！” “我知道，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标题要这样写。”开着车，林蔚然目视前方，道：“WonderGirls、少女时代重新带动女团热潮，影响力扩散至游戏领域。副标题，‘虚拟偶像’三月内自身价值狂涌二十倍。”…, 电话这头的朴正昌眨了眨眼，忍不住道：“这样好，既不得罪人又吸引眼球，我们面向的群体本就是年轻群体，用WonderGirls的号召力更好。” 他顿了顿，担心道：“不过把少女时代写上好么？她们的大众影响力目前和WonderGirls不是一个级别，擅自把她们放在一起，JYP方面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拿了我的一亿五就应该给我做事，WonderGirls的确吸引人，加上少女时代那是锦上添花。还有一月的宣传策划也改动一下，把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试玩内容调换过来。” 电话那头惊讶道：“你是让WonderGirls去泡少女时代，然后还让少女时代去泡WonderGirls？” 林蔚然‘嘶’了一声，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这只是我们宣传的一种噱头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阵，感叹道：“就因为你把少女时代写在标题上，李秀满和金英敏真应该请你吃顿大餐。” 大餐？林蔚然轻笑出声，如果他和林允儿的关系被这两位知道，事情的发展估计会很有趣。他笑着道：“恩，如果他们请我的话，我一定带着整个运营组一起去，不吃上百万，怎么让他们表达谢意？” …… 生活对李旭来说就是一场顺风顺水的偶像剧，而他自然是其中唯一的主人公，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回国不到两年便凭借‘CYWorld’一鸣惊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SK电信内部下一任企划部长的热门人选。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应该走路带风，无论做什么都挺胸抬头，即便偶尔骄傲一点，目中无人一点也是理所应当，但他出人意料的性格很好，为人亲切，有风度，‘CYWorld’的一百多号职员至今没见他跟谁红过脸，就算是偶尔有人跟他的玩笑过了，他也是一笑了之，不记恨更不报复，是个众所周知的好上司。 或许是因为李旭为人太过不温不火，在身后便被人诟病缺乏领袖风采，说他这个人没半点霸气，跟着他一起工作几乎就没热血沸腾的时候。但这却恰恰是李旭的聪明所在，韩国的前后辈制度说白了就是论资排辈，年纪轻轻的他做出好成绩就是锋芒太露，如果再一呼百应，那些职场倾轧便会汹涌而来，一旦被束住手脚，根基薄弱的他注定只能在这些斗争中沦为平庸，落得一个所有人现在都想不到的下场。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当然有资格为自己的生活挑选一个女主角，李旭认识韩唯依是在一次聚会上，这个众星拱月一般的女人第一时间映入了他的眼帘，一番接触下来更是觉得这女人不简单，到了他这个段位的男人早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之所和韩唯依的其他簇拥一样委婉的暗示了对这女人的倾慕，也仅仅是因为她有资格成为自己的目标而已。 他不承认自己是韩唯依的裙下之臣，当然也没兴趣玩什么打压的把戏，那天在烤肉馆见到韩唯依和林蔚然他就觉得事情蹊跷，接触下来更是明白了韩唯依的用意，他索性想要帮着顺水推舟一把，却怎么都没想到林蔚然这个‘IdolWorld’的主策划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容不得半点侵犯的家伙。 如果说在这之前‘IdolWorld’凭借其‘虚拟偶像’的新鲜创意被李旭视作潜在对手，那现在他压根就不会在把这个竞争者当回事儿，林蔚然当日的表现完全让李旭当成了没有胸襟的典范，这样的家伙或许会风光一时，但绝对不可能会风光一世，即便侥幸成功，也终有一日会输在那刺头一般的性格上。…, 出了烤肉店李旭就把林蔚然抛诸脑后，要说值得他在意的，则是三星广告那四百八十亿的收购计划，就在第二天这份计划便得打了证实，但一直到一月三日，收购成功的消息却始终都没有传出来，一直到今天看到新闻，李旭才惊叹的瞪大了眼睛。 大标题，‘WonderGirls、少女时代，女团两大山脉’ 副标题，‘女团效应带动游戏发展，‘虚拟偶像’自身价值两月内翻二十倍，至四百八十亿’ 文章内容平淡无奇，大多写的是‘WonderGirls’的TellMe热潮如何席卷韩国，以及注定会成为国民歌曲的无聊预期，但其中潜藏的讯息却让李旭忍住不耐，一字一字的把新闻认真读完，他不知道林蔚然当日在烤肉店的举动是否和如今有关，如果有关，那这人的宣传策划能力就要让他自愧不如，但如果无关，那就是他的运营团队中有个不为人知的聪明人再出谋划策。 ‘WonderGirls’、女团，这是时下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而在今天之后，不难想象有人在说起‘WonderGirls’的时候会提起这‘四百八十亿’。这一则网络新闻的副标题所制造的宣传效果足以抵得上在电视传媒上连续播放半个月的十五秒广告，约等同于数亿韩元的广告制作费用，短短一个副标题就价值数亿，如果没有巧合这种因素，那这人在广告策划上的能力足以让任何人叹为观止。 李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则新闻，却并非是在发呆，他脑海中回想着圣诞前夜的那一幕，似乎想从中找到有关林蔚然的丝毫破绽，他甚至还想要打电话约这位‘IdolWorld’的策划人出来见上一面，好当面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心犹如被猫抓痒一般，李旭好不容易按捺下心绪，叫了运营组头头进办公室，认真问道：“我们视讯主播的那个计划怎么样了？” “呃……决定三天后上线。”运营组头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眼镜男，看到上司不再是以往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回答有些迟缓。 李旭想了想，又道：“等一等，这些天‘IdolWorld’那边会有大动作，我们要和他们同步把新功能上线，明白吗？” 眼镜男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IdolWorld’？前天他们刚刚在‘虚拟偶像’中添加了内容，好像是一个叫少女时代的组合。” “我说的不是这个。”李旭略一皱眉，莫名感觉到一阵烦躁，他直接站起身，吩咐道：“这样，新功能上线的事我亲自负责，你带我到制作组那边去一趟，顺便把运营组的人也叫来，我们开个会。还要告诉他们都打起精神来，继续这样下去，等我们被取代了的那一天，你们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090 冲突 ‘咚咚’，轻轻叩响房门的林蔚然还不知道自己的‘IdolWorld’已经被唯一的竞争对手盯上，在广告这个领域新鲜创意层出不穷，但最难的还是在效果评估一环。这个看不到数字就不觉得成功的家伙从来都不会因为那些形式上的东西而沾沾自喜，至于对手的看重则更不会被他当成什么值得吹嘘的褒奖。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方助理那张熟悉的面孔，让林蔚然微微有些失望。 “您好林制作，快请进。”方助理热情的欢迎道，同时让开半个身位，给林蔚然和他身后的摄制组让开了位置。 虽然知道所期望的八成已经打了水漂，林蔚然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方助理怎么在这？前些天联系的时候我说过不要特别布置，这样真的会影响拍摄效果。” “没有，真的没有特别布置。” 方助理连连摆手，一脸信誓旦旦的表情在林蔚然眼中是那样无耻。他看了一眼那被擦得锃亮的地板，走出两步便能隐约房间布置整齐的客厅，眉头紧皱。 “每天工作要超过十八个小时的当红女团居然还有时间整理房间？先不说她们有没有这个时间，我真的很怀疑她们有没有这个力气。方助理，不是我吹毛求疵，但这样的布置真的很难让我们拍摄倒想要的效果。” 见林蔚然脸色严肃，似乎是真动了气，方助理立刻赔笑道：“林制作也要知道我们的苦衷，‘WonderGirls’是公司目前最重要的项目，形象上的事一点都不能耽误。维护她们的形象对‘虚拟偶像’和JYP来说同样重要，希望林制作能体谅一下。” “邻家女孩、可爱妹妹的形象需要整齐的房间来维持？不知道方助理有没有妹妹，不过我可有个姐姐，她的房间一向都比我的还乱。” 林蔚然站在门口的样子是半步不让，身后跟着的十来号人也就被挡在了门外，得知制作方和艺人经纪公司发生了矛盾，大多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艺人形象和拍摄效果相冲突的矛盾并不少见，在这个圈子里制作人和经纪人没少因为这个针锋相对。甚至有抗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已经把机器放在地上，按照经验，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的解决不了。 僵硬的气氛从屋内传到屋外，林蔚然看样子是铁了心，但方助理自然也有自己的底线，他收敛笑容，脸上更是严肃起来，在这个圈子里制作人并非是一呼百应，只要是在开始拍摄之前，一切都可以商量。当然，面对不能商量的情况，经纪公司也会为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 相处是相处，工作是工作，这个圈子从上到下基本都能做到公私分明。方助理扳着一张脸，提醒道：“林制作，我们约定的拍摄时间是三个小时，如果到时候不能完成，‘WonderGirls’还有下一个行程。再预约这种拍摄，就要等一周后了。” 从预约行程到今天拍摄，其中间隔了将近一周时间，做为当红女团，‘WonderGirls’的日程相当密集，就算是今天的拍摄也是见缝插针，容不得再这样僵持下去。 “好，那我们就开始拍摄。”林蔚然板着脸说道，不顾方助理的疑惑，转身率先走进客厅，身后的十余个工作人员鱼贯进门，有的还左顾右盼，对这当红女团的宿舍很是好奇。 房子是平平常常的三居室，格局普通，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时间有限，工作人员马上便开始安装设备，再看那林蔚然抱着双臂站在一边，一脸僵硬没有半点笑容的模样，大多也只是在心中感叹。…, 新晋制作人总要在这些经纪公司手上吃些亏，没有特例，因为这就是入行所需的学费。 见林蔚然好像妥协，方助理拿了一罐咖啡到林蔚然身边，工作上的冲突让他们这些经纪人和制作人就好像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夫妻，目的大体相同，又怎么会有隔夜仇？ “林制作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今天结束之后的会餐不如就让我来买单，也算是表达歉意和谢意。” 方助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咖啡递给林蔚然，这一席话他自认说的还算圆滑，稍微挽回了林蔚然的面子，又不至于太软弱，以至于让他再生出什么事端。其实做为社长特别助理的他哪有这么清闲，如果是‘WonderGirls’的形象问题，经纪人就可以搞定，完全不需要他出马。 “晚上的聚餐用的是公司的‘通行费’，对我个人来说完全没什么影响，所以方助理的好意我就只能说谢谢了。” 林蔚然没有接过咖啡，说话时虽然带着稍许笑脸却依旧让方助理心中咯噔一下。如果不是那四百八十亿的新闻标题出了问题，他也愿意全面配合里林蔚然的工作，暂且不说那新闻的内容，单单是策划标题把‘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誉为女团两大山脉，就足以让JYP心生不满。给带来麻烦的制作人、担当PD甚至导演一些教训，就是这些大型经济公司特有的权利。 不到十五分钟，拍摄区域就已经布置完毕，即便是在白天，房间内的灯也全部都被打开。如果说长相是女艺人的生命，那灯光就是让这生命焕发光彩的必需品。 果然不出所料，看到画着精致妆容、穿戴就好像要出席聚会、在灯光下自然焕发当红气息的女孩们，林蔚然怒从心起。等摄像机打开，他阻止了临时聘请来的主持人，站在‘WonderGirls’五个成员们面前，严肃着道：“我是这次拍摄的制作人，既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打招呼就不必了。” 他冷言冷语的模样让女孩们更加紧张，刚刚这位林制作和方助理的争执她们也听到一二，虽然不了解细节，但林蔚然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也足以让她们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闵先艺本能的看向方助理，却发现他也是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模样。 林蔚然此刻管不了那么许多，运营费用捉襟见肘，每一次宣传都必须以最小的投资达到最好的效果。像这一次利用新闻的确是省时省力又效果奇好，但这样的机会一年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成功了便是让人拍案叫绝的优秀策划，一旦失败就变成傻瓜一般的投机取巧，利用正规渠道宣传才是正道，即便在‘旁门左道’上经常出彩，林蔚然也不敢总是寄希望于这种神来之笔般的点子。 全场静默，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话，他就这样严肃着一张扑克脸，道：“拍摄的主题你们都知道，现在这样合适不合适大家都心里有数。现在你们都去洗脸，我要求你们素颜出镜。” 素颜出镜？ 一个偶像艺人在她的整个职业生涯中能有几次？ 少了妆容粉饰的女性艺人出镜就等于是在消耗职业生命，林蔚然的这个要求当然让人震惊。 方助理立刻走上前两步，低声道：“林制作……” “摄像机开了，现在我说了算。”林蔚然直接打断了方助理的话，两人又针尖对了麦芒。…, 方助理也是怒从心起，却还是尽量克制，他拉着林蔚然到了一旁，低声道：“林制作，JYP和‘虚拟偶像’是合租关系，合约中明确指出，如果我们对策划内容有不满，可以提出我们的意见。新闻标题我就不说，单说这次策划的内容，让‘WonderGirls’宣传‘虚拟偶像’无可厚非，但我们不会去宣传少女时代！这一点请你记住。” “我知道，所以少女时代的拍摄内容也是‘WonderGirls’，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拍摄了，需要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林蔚然同样压低了声音，这次的策划内容必定会招致经纪公司的反弹，S.M方面倒是没有什么，把少女时代和当下最红的‘WonderGirls’扯上关系他们是高兴都来不及，但对JYP来说，林蔚然此举自然会让他们心生不满。 方助理眉头紧皱，道：“如果林制作执意这样，那我们就只有退出拍摄了。” 退出拍摄，这是经纪公司的杀手锏，是最后的办法，也是很容易得罪人的一个招数。 林蔚然反倒轻笑出来，道：“正好，反正今天拍摄出来的效果肯定不会让我满意，不如就不拍了。但是请方助理知会朴振荣社长，‘WonderGirls’的合约有效期还有将近一年，如果号召力不能被我们接受，我们自然会用上一些手段。合约中虽然指明策划内容不能对‘WonderGirls’的形象造成负面影响，但这个东西的很难界定，女仆装、猫儿装、比基尼、性感黑丝，带着闵先艺和安绍熙名字的卡通人物跟用户们玩制服诱惑我也能做到滴水不漏。邻家女孩？可爱少女？如果粉丝们看到她们满脑子都是黑丝和比基尼，想必对她们向性感转型应该会很有帮助吧？” 方助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林蔚然，被他的说法震惊到瞠目结舌。缓了好一会儿，才结巴道：“林，林制作，你这是在威胁我？” 林蔚然收敛笑容，严肃道：“我只是想要做好我的工作，经纪公司和制作人之间的那些事儿我听说过，但对于‘虚拟偶像’我这里没有妥协！你们只能相信我不会做出那些不像话的事，然后配合我的工作。如果一年后你们选择不续约我也能接受，但你要知道，在我们合约期的这一年里，我能做出来的事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091 针尖对麦芒 地位、定位、辈分，这就是韩国礼仪中的论资排辈，刚到这里的时候林蔚然也会对前辈可以随意训斥，甚至打骂后辈的现象感觉匪夷所思，但两年时间一过，便也和其他人一样见怪不怪。 至于地位则更好解释，学历、职业，乃至于出身和国籍，各种繁杂因素都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地位。简单来说靠体力生活的人地位较低，而靠着脑力生活的人则地位较高。在韩国人眼中凡是艺人都是体力劳动者，除了有限几个取得了国民认可的演员之外，歌手们虽然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喜爱，但社会地位却相对较低。而林蔚然这种策划人则是标准的脑力劳动者，自然走到哪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只是任何传统都并非一成不变，暂且不提这前后辈制度在时下的韩国年轻人心中已经越发成为了惹人讨厌的旧习，在艺人这一行中，只要当红，便可以逾越这种传统。 ‘WonderGirls’所带起的风潮正风靡全国，类似这样经纪公司和制作方之间的冲突也有过数次，最终结果无一不是制作人方面惨淡收场，甚至连有些导演都不得不妥协下来。 谁让她们红呢？如今和‘WonderGirls’搭上关系的一切都会受到关注，所以当方助理站在女孩们面前，黑着脸要求她们去卸妆的时候，女孩们心中惊讶非常。 屋外，已经彻底奠定了自己凶恶嘴脸的林蔚然有些小郁闷，经过和方助理的争执，拍摄时他的在场会给女孩们带来太多压力。这位制作人只用一句话就使得她们素颜出镜，在他面前女孩们难免会刻意去迎合他的要求，结果表演痕迹过重，气氛沉闷的现状还是让林蔚然离开了宿舍，一个人在长廊中呆着倒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拿出手机，到处浏览着娱乐新闻，如果说‘虚拟偶像’和歌谣界息息相关，那‘IdolWorld’能否成功则全仰仗‘虚拟偶像’所带来的人气，大型社交网络的建立完成才是他这份计划的重中之重，虽然现在才刚刚开始，但将来的一切都需要谋定而后动。 例如如何将‘虚拟偶像’和‘IdolWorld’更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林蔚然早一个月前就已经有了腹稿，这次拍摄的视频将在‘IdolWorld’的主页上独家播放，不同于其他大型社交网站主页的设计模式，‘IdolWorld’在主页上还单独开辟出一个娱乐相关区域。诸多细节设计都是未来‘IdolWorld’的成功基石，所以林蔚然必须事必躬亲，力求做到最好。 打开手机上的网络页面，林蔚然熟练的输入一个网址，一行美工体的英文字符很快出现在空白的页面上，‘IdolWorld’，他亲手建立了这个社交网站的一点一滴，自然会憧憬着它一步步走向成功。 开门声响起，林蔚然回头望去，只瞧见素面朝天的闵先艺，或许是见惯了她化妆的模样，如今在看她那张脸难免会觉得有些寡淡。但俗话说的好，一白遮百丑，此时的闵先艺脸上不再是那种类似瓷娃娃似地亮白，反倒是凸显了她的年纪，显得白嫩起来。 “林制作。” 打了招呼的闵先艺自然语塞，以往制作人和经纪人的争执都由经纪人负责，她并不出面，既不得罪人，也不用可以迎奉。只是如今的情况却有所不同，方助理在公司内地位特殊，搁古代就是天子近臣，不管是理事还是室长，见到他自然都给几分薄面，被这位林制作当众下了面子的他自然没有寻常经纪人那种能屈能伸的特质，而从头到尾和林蔚然发生冲突的就只有这位方助理，经纪人插不上手，也不好插手，这个时候就只有她自告奋勇了。…, “恩，什么事儿？” 以为出了什么问题的林蔚然眉头一皱，这倒让闵先艺吓了一跳，她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就是我出来给林制作送这个。” 看着闵先艺诚惶诚恐的模样，林蔚然接过她手中的咖啡，彻底绝了在这帮女孩心中做个和蔼大叔的念头。定位不同，追求不停，制作人和经纪公司之间的矛盾跟冲突就像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即便他知道这些女孩年纪轻轻的站上舞台并不容易，也应该绝了这份怜香惜玉的心思。 “不用担心，在这圈子里当面吵架的没什么，表面迎奉背后捅刀子的才叫人担心。” 林蔚然脱口而出的安慰话到闵先艺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她立刻鞠躬道：“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这事儿又不怪你。”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居然显出几分这个年纪才该有的真实性情，林蔚然轻笑出声道，“你们虽然刚出道一年多，但这些事情也应该见过了不少。再遇上的话别强出头，交给经纪人处理就好……” 话说到这，林蔚然才想起自己入行不过几个月，用老成持重的口吻告诉一个出道已经一年多的女团队长为人处世，还真是有点自作多情。 他用轻笑掩饰尴尬，又问道：“还有事么？” “没有了，我只是来告诉林制作一声，我们这都快结束了。”多说多错，少数少错，在这个几乎是每次见面都会发脾气的男人面前，闵先艺还是决定三缄其口。 “结束了？”林蔚然问了一声，低头去手表，只觉着三个小时过的真快，“对了，你们都选了谁？” “谁？”闵先艺瞪大眼睛问道。 “就是你们选择的人物，在少女时代里你们选了谁？”林蔚然微笑着问道。 “我是选了林允儿，宣美的话是金泰妍，其他人我没太注意，不过绍熙好像是选了Jessica，还说最愿意调教傲娇属性的姐姐。” 或许是因为气氛缓和了不少，闵先艺说话时也能正常的露出笑脸，林蔚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道：“你们还有日程，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回去剪辑出来的视频会在‘IdolWorld’上首播，到时候别忘了去看看。” 闵先艺点头让开位置，林蔚然这就进了门。 于此同时，另一组由朴正昌带队的摄制组刚刚完成了少女时代的录制工作，这组合人多，需要的时间也多，好在S.M方面的工作人员都很配合，怕人手不够，他们甚至还加派了人手过来帮忙。朴正昌和金延平更是详谈甚欢，录制时间一直都保持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和林蔚然这边真是天差地别。 “本以为林制作会亲自过来，真没想到是朴干事。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不如大家一起晚上出去聚聚？”做经纪人的，接人待客哪一个不是信手拈来？金延平还是第一次见到朴正昌，就已经好像相交多日的好友，字里行间带着的亲和口吻让人如沐春风。 朴正昌为难道：“能出去的话倒还好，不过这些视频的剪辑需要尽快开始，后期字母还有CG制作一大堆事儿都要我来跑，今天晚上还要回去整理素材，少女时代这边林制作少不得要亲自过目的。” “那还真是遗憾。”不光嘴上说说，金延平一脸遗憾的神情也是毫不做作，不用红包请客，只凭几句话就能让人心情大好，他自然也没理由不做。上前一步，金延平可以压低声音道，“不知道视频制作什么时候能完成？”…, 朴正昌没有戒心道：“怎么也要四五天吧，这东西谁又说的准？” “不瞒朴干事，少女时代现在还是出道刚五个月的新人，公司在形象上花费了很多功夫，如果有可能的话，剪辑出来的视频能不能先给我们一份？”当红和不当红的差距就在于此，势大压人，势小求人，在询问中加上了恳求语气的金延平态度诚恳，刚刚的一席好话又让朴干事不好拒绝，到此，事情多半就是成了。 金延平没想到，朴正昌非但没有露出为难扭捏的神态，反倒是笑着说：“对于这个林制作早有准备，视频出来之后会先往JYP跟S.M各发一份，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还可以商量，但这一次的活动很急，估计一切都要从速处理。” 从速处理，朴正昌一语成箴，当三天后金延平收到新韩方面发来的视频时才知道，林蔚然早就安排好了专业的剪辑人员，视频注重细节的程度比起他们这些经纪公司都不遑多让，任何对这些女团成员形象会造成损害的影响都被剪辑了去，可见林蔚然所说他和经纪公司一样重视这些女团的形象从不是一句空话。 一月十日，‘虚拟偶像’的第一次用户活动就此展开，‘IdolWorld’的主页上在凌晨十二点首次公开这则视频，当日早上八点这则视频就被转发到了韩国各大视频集散论坛。按照韩国版权法，新韩方面有理由要求这些视频网站结束这种侵占版权的行为，但其却一直都没有动作。 当日晚上八点，‘虚拟偶像’再度登上Nate搜索排行榜首位，借助‘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的影响力逐渐拓展着自己的影响范围，只是就在第二天一早，‘CYWorld’一项被用户期待许久的新功能正式上线，‘视讯主播’的噱头仅在一个小时内就赚足了男人们的眼球，这表面上看去只是韩国仅有的两家大型社交网络的活动日期撞车，但明眼人却一眼就能看出，平静的水面下，针尖这次才对上了麦芒。 PS，三更，求收藏，推荐。 092 阴沟 傍晚，还不到下班时间，办公室内却鸦雀无声，职员们个个脸上愁云惨淡，却摄于站在程序员旁边的林蔚然，一声都不敢抱怨出来。 对社交网络来说开展活动就相当于艺人登台演出，是展示自己聚集人气的一种方式。奈何‘IdolWorld’的首次登台亮相就和‘CYWorld’撞车，等于是初出茅庐的新人遇上了成名已久的大明星。关注也好，人气也罢，‘CYWorld’在韩国上千万的用户基数为其打造出相当隆重的声势，‘视讯主播’的火爆程度让‘IdolWorld’相形见拙。 打造网络明星，这就是‘视讯主播’的活动主题，年轻人的趋之若鹜让‘CYWorld’用户活跃度激增，不单单是网络媒体，甚至连电视、报纸这样的主流媒体都投以极大的关注。就在昨天，‘CYWorld’的运营组负责人李旭室长刚刚接受了新闻专访，称‘视讯主播’的点子是源于前段时间的‘TellME’模仿风潮，‘CYWorld’受到启发，便以网络为媒介创造的一种网络直播娱乐平台，用户可以在这里展示自己的才艺，尽情搞怪，并且不用担心没人欣赏。同时段热度最高的用户可以在网站首页上获得直播机会，而且每天还会选择热度排名前十的主播进入热度排行榜，以拓展这些网络明星的人气，打造出自己的名牌主播。 活动的后续相关还有许多，报导甚至在结尾中称这将是韩国社交平台革新性的创举，即便十分想要嗤之以鼻，‘IdolWorld’的职员们还是不得不承认，李旭的‘视讯主播’的确是神来之笔，夺人眼球的程度绝对要比视频中那些扮相清纯，仿佛妹妹一般的女团成员更强。 成名已久的大明星以性感创新出位，而初出茅庐的新人还在玩什么小清新，‘视讯主播’在上线首日的参与人数就超过了‘IdolWorld’整整两天累积下来的访问人数，即便有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相助，网络明星、全民参与的噱头却依旧将媒体关注拉了过去，有了这些无冕之王的推波助澜，‘视讯主播’在上线当天就取代了‘虚拟偶像’的搜索排行榜冠军位置，甚至还整整保持了三天，大有问鼎搜索排行周冠之势。 和程序员交流完，林蔚然直接来到了朴正昌身边，叫了声：“哥。” “嗯？”朴正昌看是林蔚然，手忙脚乱的关掉了一个网页，满脸尴尬。 林蔚然摇头轻笑，对朴正昌帮竞争对手增加了访问量的行为熟视无睹，直接问道：“我们的视频还能播放多久？” “两天？三天？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的素材剪辑出来之后只有五个小时，每天上传半个小时的话，还有……四天！” 朴正昌正尴尬着，见林蔚然面现沉吟之色，一颗心就提了起来。这些天来‘视讯主播’的热度极盛，被抢了风头‘虚拟偶像’只能靠着粉丝参与保持访问量，和其拓展用户的预期大相径庭。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仗几乎不可能打赢，便不由自主的消沉下来，只有林蔚然神色如常，每天正常工作，既不见他发怒，也不见他灰心，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哥，叫律师发函吧，除了‘IdolWorld’之外，其余网站禁止转载我们的视频。” 原计划中这一环节至少要推后两天，为的是将所有用户关注集中在‘IdolWorld’上，但根据现在的情况，这却不是一个好主意。 朴正昌建议道：“蔚然，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们应该改变策略。”…, “怎么说？”林蔚然眉头一挑，表情还是不温不火。 朴正昌横下一条心，鼓足勇气道：“‘CYWorld’的新项目现在正受关注，‘IdolWorld’的确需要凝聚人气，但却需要避其锋芒。网民是一种很浮躁的群体，如果他们对‘IdolWorld’留下不如‘CYWorld’潮的想法，那以后就很难再成为我们的用户了。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更积极的把‘虚拟偶像’推广，各大视频站上的视频点击都很不错，这正是一个宣传的好渠道，现在把它们集中起来，我觉得不妥。” “哥，你觉得社区网络是什么？”林蔚然笑着问道，见朴正昌一愣，他随即解释道：“社区网络就是一个世界，用户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同于现实，在这里的人们通常不带任何名利心，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这就已经是‘名利’的极限了。 但‘视讯主播’不同，李旭能想到这个点子我很佩服，说实话，我怎么都想不到这种打造网络明星的点子。但对于在这个社区网络里生活的人们来说，李旭带来的不仅仅是新鲜，更是‘名’这种功利，‘视讯主播’就相当于一家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夜店，有人登台表演，有人则是在台下观看，台上的人为了吸引更多的目光，做什么都不奇怪，而一旦这种‘名’有了变成‘利’的契机，就会让这夜店乌烟瘴气，哥你也应该知道，乌烟瘴气的夜店迟早是要出事的。” 林蔚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让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听他的说法好像有点唱衰‘视讯主播’的意思，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朴正昌反应过来，语气中夹杂着兴奋问道：“你觉得它什么时候会出事？” “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时间的问题。现在的视讯主播有一定的流量监控，就好像是电视直播的延迟。但这种审核工作都需要人来完成，登陆使用量这么大，‘CYWorld’一定会忙到焦头烂额，现在它所谓的主播房间是同时段五百个，成绩这么好，肯定会增加，到时候人手不够，出事儿的时候就到了。” 林蔚然把话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早就知道‘视讯主播’会出事儿一样。 “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对手这艘大船会不会翻在阴沟里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它翻船的时候，尽可能去把他的人拉过来。” 林蔚然站直了身子，转身高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听到了就听到了，回去之后别乱说。要不然传到了那边的耳朵里，翻船的时候他们可能会误会是我们下的绊子。” 办公室内响起一阵讪笑声，对林蔚然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只觉得身心愉悦。 林蔚然又道：“其实大家也可以把‘视讯主播’看成对我们的重视，活动时间撞车，这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CYWorld’这位大明星想要打压我们，这恰恰证明了我们的竞争力，请各位保持斗志，到了我们取代‘CYWorld’，成为韩国第一大网络社区的那一天，在座的各位就都是元老，是你们一步步见证了‘IdolWorld’走向成功！” 用对手的打压唤起自身的斗志，看着重新热闹起来的办公室，林蔚然笑容更胜。 “林制作，既然这样，那今天大家是不是可以聚餐啊？”…, “对呀，对呀，‘CYWorld’这么看重我们，也算是好事一件啊。” 看着开起玩笑的两个职员，林蔚然呵呵轻笑，大手一挥道：“今天晚上的聚餐，我请！” 办公室内欢呼声一片，这几天的愁云惨淡就此烟消云散，下了班，一行将近二十人的队伍开进公司附近的一家烤肉店，桌上欢声笑语，甚至还有人站起来献唱一首，因为还要开车，林蔚然只吃了几口，甚至连酒都不喝。有人起哄说回头可以叫代理司机，举着酒杯非要林蔚然喝上一些，小助理郑恩娜却挺身而出，用在电视台实习时灌倒了灯光组两位大叔加一个年轻男人的雄厚实力大战群雄，结果当一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烤肉店时，甚至连上出租车都费劲的郑恩娜就这样坐上了林蔚然的车，有人开玩笑说要林蔚然对郑恩娜负责，搞的这位办公室中很有威望的林制作只得灰溜溜的驾车逃窜。 现代轿车驶入首尔的夜色中，目的地既不是郑恩娜的家，也不是林蔚然的宿舍，更不是酒店，开了大概二十分钟，现代轿车缓缓听在路边，一个等待多时的女人进了副驾驶，一进车内就捂住鼻子，娇声道：“酒味。”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后座上酣睡的郑恩娜，会心微笑，再看向林蔚然满脸妩媚道：“不会动的女人到了床上就跟尸体差不多，电话里只觉得你无聊，没想到连这点情趣都没有。” 有车在对街形式过来，车灯晃过，把林蔚然的下巴照的锃亮。他上半张面孔一直都被阴影遮着，让人看不真切，却显得有些阴森。 “事情要怎么办你都知道了？” 女人一笑，带着不符年龄的风骚，靠在车座上道：“得罪人的事儿都让我来做，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听你的？” “得罪人对你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钱就行了。” PS。今日第三更依旧在后半夜，求收藏，推荐。 093 听不懂的唠叨 093听不懂的唠叨 “是啊，有钱就行了。”女人感叹一句，脸上虽然带笑，却透着股凄楚，“你知道我们最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李恩美被男友狂捅六十五刀致死的时候。”林蔚然淡淡道。 女人自嘲一笑，道：“是啊，出道一年多，一位没拿过，曝光没多少，别人商演是赚钱才去，我们商演只能免费去，拍广告什么的干脆就是梦想。只是出道有什么用？不红，什么都没有。” 听着女人的话，林蔚然依旧不动声色。这些年来韩国女子团体市场萧条，却不代表没有女团出道，S.M在这些年就推出了三个女团，因为身在大公司，即便不红也有知名度。而身边的女人却是出身于小公司，与那叫李恩美的艺人组成了一个三人女子团体，‘IRIS’，翻译过来就是鸾尾花，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因为不红，这只组合曝光极低，唯一在韩国引起轰动的时候，就是成员李恩美死的时候。 “恩美死了之后我还觉得是有了机会，没想到公司立刻就放弃了我们。” 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不甘，林蔚然不作他想，只是从身侧取出一个纸包，不厚，看起来就像是包了一块儿砖头，他递到女人手中，道：“明天晚上就可以了，不要太早。” 女人接过钱，自嘲道：“有这些还是托了恩美的福吧？” 林蔚然依旧不动声色，他只是望向车外，盯着车前不远处那棵掉光的法国梧桐。 “是不是太少了？”女人打开纸包风口，看着里面一叠叠整齐的韩元，自言自语道。 林蔚然这才转过头，第一次正视这长相不错的女人，开口道：“六千不少了，我一年分红都加在一起才这么多。” 女人一笑，径直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突然问道：“你不知道我本名叫什么吧？” 林蔚然依旧面无表情，反问道：“有这个必要么？” 女人又笑出来，带着点娇嗔的味道，“好像没有。” ‘嘭’，车门关上，车内的林蔚然发动车子，没再去看那女人一眼，背对着缓缓驶离的现代轿车，这个好像很喜欢笑的女人慢慢收敛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事故精明。 远处，刚刚驶过一个拐角的林蔚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故事就是故事。” 后座上的郑恩娜还在酣睡，林蔚然开着车出了清潭洞，到了她家附近，面对死尸一样的郑恩娜，刚刚还能把气势做足的林蔚然束手无策，不管怎么说，女人就是女人，站在车外扶着车门，看郑恩娜那小脸通红的熟睡模样，林蔚然居然无法下手。 实在没有办法，他又开着车转悠了将近十五分钟，这才找到一家药店买了一瓶醒酒药，为了让自己能尽快回宿舍去睡觉，再下手的林蔚然可就没那么怜香惜玉，任由郑恩娜全力反抗，却还是把那整整一瓶醒酒药都灌了进去。 无论什么样的醒酒药，从喝下到起效都要些时间，关上车门，林蔚然靠在车身上点燃一根烟，自顾自的吸了起来。 他可以预期这个‘视讯主播’如果发展顺利最后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利用用户关注制作网络明星的确夺人眼球，但最可怕的是它会不断为网民提供新鲜的素材，可以是美女、可以是声音优秀却无缘成为偶像的歌手，甚至是凭借搞笑获得关注的搞笑演员。发展下去，如果有娱乐圈的明星加入这种互动平台，其影响力就是现在的‘虚拟偶像’和‘IdolWorld’加在一起都无法超越的。…, 如果真的是李旭想到了‘视讯主播’这个点子，那自己可以想到的这些后续计划，李旭也一定能想的出来，林蔚然虽然静待‘CYWorld’乌烟瘴气的那一天，但如果SK电信真的意识到这个计划的未来，那凭借这个财团的实力，‘视讯主播’便一定能稳步发展。 林蔚然不能等它真的成为拦路虎再开始行动，想要把敌人扼杀在摇篮之中，必定要不择手段。 ‘啪嗒’一声轻响，车后门被人打开，林蔚然瞠目结舌的看着郑恩娜从车内爬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她真的是用爬的，双手着地，拖着自己一点点向门外移动，一直到脑袋完全露出窗外，这才‘哇’的一声，大口的吐了出来。 一股味道弥漫开来，林蔚然眉头微皱，却还是没有捂住鼻子。郑恩娜吐够了，似乎被冷风一吹，还迷糊的小脑袋有些清醒过来，她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了皱起眉头的林蔚然，居然拿还傻笑出来，抬起一只手摇了摇，打招呼道：“林制作……” 看到这一幕，林蔚然嗤笑出来，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年纪比她小一两岁的女孩在酒桌上为什么能如此豪迈。 郑恩娜人醒了，却还是有些迷糊，她蜷缩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也不管林蔚然要带她去哪，一直到车子再度停下，林蔚然强硬的拉着她往车外拽时，才会发出几声不情不愿的娇嗔。如果是个稍微起了色心的男人，听到这声音估计把持不住，将郑恩娜就地正法。但刚刚那一幕却实打实凿的印在了林蔚然的脑子里，喝酒会不顾形象，大口呕吐的女人，只要不是色中饿鬼，男人们估计都会没了那兴趣。 点了一份醒酒汤和一份拌饭，刚刚根本没吃多少东西的林蔚然也有些饿了。郑恩娜毫无形象的爬在桌子上，不时发出呓语。好在这个时间饭店里也没有多少人，不然丢脸是丢定了。 “喂，喂，起来吃东西。” 林蔚然推搡了几下郑恩娜的肩膀，这小丫头方才抬起头，迷迷糊糊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刚睡醒的仓鼠，倚着一只手臂，看到林蔚然呵呵傻笑。 “林制作……” 得，她就记着这三字，不够鼻子却还好使，顺着气味低头看到醒酒汤，那双眯缝着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少许。 看她去拿起勺子舀了汤就往嘴里送，林蔚然很没良心的等着看戏。 “烫！”她喊了一声，把勺子掉在唐碗里，一只手捂住嘴巴，疼到五官都挤在一起。 林蔚然哈哈大笑，见郑恩娜对他怒目而视，这才问道：“醒了？” “恩，醒了。”见她说话还带着些醉态，林蔚然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醒酒药，递到她面前。 “喝了。” 郑恩娜也没说话，林蔚然也没指望她道谢，看着她喝掉那瓶醒酒药，这才问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做了这行？和拍摄有关的所有工作都每个时候，除了作家和明星的助理，我很少看到这行有女孩子加入进来。是还做着明星梦么？” “我喜欢。”郑恩娜说话短了半截，舀起醒酒汤，仔细吹了两下，这才喝了一小口。 “喜欢？喜欢什么？制作？”林蔚然问道。 “恩，去电视台实习的时候喜欢上了制作。”郑恩娜低着头，不看林蔚然的眼睛，接着道：“节目，电视剧，什么都行，就好像带作者写小说，歌手写歌一样。”…, “喜欢的话怎么不留在电视台？” “电视台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郑恩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只手拿着勺子，在醒酒汤中不断的搅动，“我原来是在KBS电视台实习的，坐过电视剧组助理，也坐过综艺栏目的FD，但实习结束后名额没那么多，我就走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林蔚然却能听出更多东西。他沉默了阵，看郑恩娜又喝了两口汤，这才转移话题道：“见过很多明星？” 郑恩娜骄傲道，“那当然，是明星就没有不去电视台的。不过我追星是追星，最喜欢的还是姜虎东和刘在石前辈。” “刘在石和姜虎东？”林蔚然疑惑道。 郑恩娜把勺子一放，质问道：“怎么说你也是广告公司制作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广告公司还和这个有关？”林蔚然诧异道。 “当然，电视剧里的PPL，还有综艺节目制作，不都是广告公司的业务吗？”郑恩娜理所当然道。 综艺？电视剧里的PPL林蔚然知道，但综艺他却是第一次听说。为了不让郑恩娜鄙视了去，林蔚然问道：“综艺的话赚不到什么钱吧？” “切”了一声，郑恩娜鄙视道：“无限挑战现在一集的制作费用需要一亿多点，电视台根据收视率，一集要给两亿多的制作费，你说赚钱不赚钱？” 无限挑战？林蔚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偶尔有职员闲聊的时候也提起过这个节目。但对林蔚然来说，这些东西无一不是陌生的。 或许是终于知道对送她回家的林蔚然感恩戴德，郑恩娜不厌其烦的给林蔚然科普起来，比如一些韩国当红的主持人私下如何，或者是综艺节目的制作过程。提到最多名字的是姜虎东，提到最多的综艺就是无限挑战。 两人吃完了饭就在饭店门口分手，彻底醒了酒的郑恩娜仿佛这才知道自己丢了人，一直不看林蔚然的眼睛。 目送她走出自己的视线，林蔚然这才回到车上，不过却没有发动车子。 他拿出手机，给林允儿发了一条短信. “拍摄中？” 片刻后，电话响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儿？”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迷糊，林蔚然本不忍打扰，但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用中文说了起来。 “我好像做了件很不阳光的事儿，将来，说不定还要做很多……” 电话那头一直都没有回应，林允儿好像是睡着了，也好像只是静静听着，听这些她根本听不懂的唠叨。 094 句号（求推荐，收藏） 一月二十四日，这注定是值得李旭铭记一生的一天，他一早便来到SK电信本部，却并非是因为‘视讯主播’的连续两天成为韩国各大媒体的热议话题而受到嘉奖。他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更是带着隐约可见胡茬，虽然洗了脸，但头上却仍有油光，整个人的气色更是憔悴非常。 上了电梯来到大楼十三层，一路走到本部长办公室门口，李旭都目不斜视，好像对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不以为然。 “李室长请稍等一下，本部长正在进行一个电话会议。” 秘书小姐柔声提醒，李旭想要还以微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两天来韩国各大媒体的采访邀请都被他拒之门外，想当初有报纸称他为韩国社交网络的变革者，如今却都称呼他为投机取巧的典型。‘视讯主播’的热度持续攀升，连带着‘CYWorld’的访问量创下了同意去年访问最高峰的成绩。这些如果放在两天之前，李旭估计会满面红光，但如果放在今天，对他来说却是一把催命的钢刀。 “李室长，本部长叫您进去。” 没有等待多久，这位本部长似乎不打算让李旭在门外罚站，他对秘书小姐点头表示谢意，进门前还特别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敲响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李旭就感觉气氛压抑，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头上已经微微有些谢顶，正埋头签署一份文件，对进门的李旭不闻不问。 “本部长。”李旭走到书桌前，轻声打了个招呼，这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待把一叠文件签署完毕，这才抬起头来，用那双并不浑浊的双眼看着李旭。 “理由。”他开口说道，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李旭心下一沉。 “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是我监管不力，这次的事情全都是我的失误，运营组上下这些天来几乎都是在通宵工作，实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纰漏。”李旭尽量把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其实他还有别的理由，运营组人手不够，公司在监管房门的投资不足等等。但事已至此，他绝不想给面前的男人留下推脱责任的印象，李旭有把握，只要给他时间，这一切他都可以处理好。 只是，他没这个时间了。见本部长合上钢笔，一张脸上毫无理解的意思，李旭只觉得嘴角发苦。 “没想到、我也没想到、SK电信没想到、媒体没想到，韩国人全都没想到。这可以算是你自我安慰的理由，但绝对不是能用在我这的理由。事情的始末我了解了一些，那个上身真空只穿着一件羊毛衫跳舞的女人是个过气的歌手，这原本也没什么，但那个韩恩美却是整个韩国人都知道的，她的组合成员在我们的‘视讯主播’上卖弄身材和性感，我可以理解，估计是还有没做完的明星们。但是‘视讯主播’居然把那直播放在了‘CYWorld’的主页上，这我就不能理解了！” ‘视讯主播’会把同时段热度第一的直播转接在‘CYWorld’的主页上进行播放，正值活动上线初期，‘CYWorld’自然也是以宣传‘视讯主播’为主，这一系列吸引关注和参与的手法很是巧妙，原本是用来调集用户积极性的设置，这一次却出了个大纰漏。 本部长口中的那个女人在两天前的晚上于‘视讯主播’中大跳性感舞蹈，其歌手的出身自然吸引眼球，随着热度攀升，女人的动作也越发火辣，从无缘热度榜一直到榜单前十，女人的吸引力似乎到了极限。一直到有人指出她上身不对劲，观众们的目光才聚集起来，发现那近身羊毛衫下，在胸前有凸起的两点。…, 消息传播的飞快，本已停滞的热度继续攀升，直至首位，这则视频也就出现在了‘CYWorld’的首页上，那时正是晚上九点，有部分工作人员早已经轮休回家，居然就让这则直播在首页上停留了足足十分钟之久。 十分钟，或许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但对有些事情来说十分钟也就够了。第二天一早就有网络新闻社出了新闻，特别圈出这女人胸前两点，以便网民观看，甚至还有的新闻网将韩恩美牵扯了进来，以这位已经死去的IRIS前成员做为新闻吸引眼球的噱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韩恩美被刺事件被旧事重提，而相关链接却是的韩恩美组合成员真空上阵，大秀性感舞蹈。 其实事情到此也没什么，只是没人能想到‘视讯主播’给很多韩国人带来的冲击，随后而来的风波，恰恰证明了它的成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莫大的反讽。 李旭强忍着解释的冲动，只是承认错误道：“监管方面我们的确做的不好，但是在这之前我想不到有不满十六岁的女孩会上来跳什么性感舞蹈，对五百个直播房间进行监控实在是太难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见本部长挥起一只手，李旭自觉地闭了嘴，多余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了。 “不满十六岁的女孩，也就是十五岁，在同时段看她跳舞的人有超过五万名，一分钟后直播被掐断的时候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八万名。而且现在的‘视讯主播’性感成风，‘CYWorld’的女性用户最近对这个项目投了将近四十万张差评，调查差评率是百分之七十八，创下了‘CYWorld’所有项目登陆以来的最高差评记录。 还有我刚刚跟韩国网络协会的几位官员通过电话，现在首尔各大媒体都在讨论你所谓的‘网络明星’是不是‘网络艳星’，协会做出决定，要么‘视讯主播’被送去重新评级，评回来的肯定是十九禁。要么就暂时下线整顿，什么时候重新上线，就看这股风气什么时候过去。” 李旭的一张脸上已经难掩苦涩，无论是何种选择，‘视讯主播’的后续计划注定会付诸东流，而他对这计划所倾注的心血，也在这一刻通通白费了。 多说无益，本部长叫他来，就是SK电信已经做出了决定，李旭甚至可以预想到自己的结局。 “公司的决定是，‘视讯主播’项目全面停止。做社交网络的你应该知道，女性，从十六岁到三十岁的女性都是社交网络最重要的资源。这一次的事件会不会总成用户流失还有待调查，但你的责任却不可推卸。明天到人事部办理辞职手续的时候别忘了来我这一趟，有些东西还需要你签署，顺便也要做一份道歉声明。”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李旭的生活，或许不再是一场顺风顺水的偶像剧了。 他依旧不死心的问道：“道歉声明是要发布在‘CYWorld’上么？” 本意低下头去的本部长抬起头，眉头轻皱，反问道：“那你觉得还会发在哪？” 李旭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鞠躬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写一篇深刻的反省文的，这也应该算是我在这行里的绝笔了吧？” 本部长不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李旭步伐虚浮的走出办公室，乘电梯到了大堂，把象征着他所有成绩的胸牌摘下来，随手扔进了门边的一垃圾桶。…, 第二天，经由李旭书写，‘CYWorld’某职员润色的道歉声明被发布在了‘CYWorld’的主页上，以满篇的官方用语给‘视讯主播’画下了永久的句号。而在新韩广告，职员们却没有功夫欢庆对手的重大挫折，S.M发来的一纸传真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更加忙碌起来。 就在这天，‘IdolWorld’赚尽了传媒眼球，既‘CYWorld’在‘视讯主播’上的折戟沉沙之后，社交网络最近经常爆出夺人眼球的大消息。S.M旗下偶像团体东方神起，SuperJunior，天上智喜，少女时代，演员高雅拉，李妍熙等均在‘IdolWorld’上开辟了自己个人小窝，是正式在‘IdolWorld’上登陆的第一批明星艺人。 一天之后，WonderGirls的加入则为‘IdolWorld’带来了更大的关注，这些在社交网络上的明星窗口是偶像和粉丝近距离接触的最佳渠道，诸多偶像组合的加入，无疑会给‘IdolWorld’带来巨大的人气。 二月一日，‘虚拟偶像’和‘IdolWorld’的互动项目上线，‘虚拟偶像’的用户可通过在‘IdolWorld’上被关注而获得特殊物品，以增加其在游戏中的好感度，同根生的‘虚拟偶像’和‘IdolWorld’终于被明目张胆的连接在了一起。 这天傍晚，没在办公室等待数据总结的林蔚然在宿舍内等待消息，他提前买好了一支红酒，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参杂和巨大惊喜和感叹的声音，“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的视频为‘IdolWorld’带来了六百七十万次点击，‘虚拟偶像’的用户现为四十七万，增加了百分之八十。‘IdolWorld’的用户人数现在是一百三十万，增加了，增加了将近百分之四百……” 等朴正昌结结巴巴的回报完，林蔚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句‘知道了’。他站在窗前，继续凝视着窗外的瑰丽夜景，而这一次，却不再是偷偷的了。 095 如果 095如果 ‘群聚效应’是一个社会动力学的名词，用来描述在一个社会系统里，某件事情的存在已达至一个足够的动量，使它能够自我维持，并为往后的成长提供动力。以‘IdolWorld’做为例子，若有一万用户在这个社区中交流没人会理他们，其他人会依旧去做哪些自己想做的事儿。如果有十万甚至二十万用户在这里交流，则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来看看他们在聊些什么，但如果不是什么劲暴话题，他们则很可能会习惯性的登陆‘CYWorld’。但假若这个数字临近五十万到六十万，人们摆弄会好奇，并想要加入进来。 这个令群众行为转变的数量，又叫作“临界量”或“转捩点”，林蔚然为‘IdolWorld’预估的数值是八十万用户，如今在S.M旗下众多偶像团体的影响力下，‘群聚效应’超常发挥，为‘IdolWorld’带来破百万用户的同时，更让它有了自我维持和未来自我成长的长久动力。 ‘CYWorld’从建立之初到用户破百万耗时整整三年，而‘IdolWorld’却仅仅只用了三个月，林蔚然真应该感谢李旭开拓了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以至于让他现在可以快速成功。 打开那瓶红酒，林蔚然还是第一次买这个东西用来庆祝。这并不是什么葡萄酒庄的名牌红酒，仅仅是在超市里最贵的‘便宜货’，林蔚然没有高脚杯，索性便用了喝烧酒的小杯子，一杯下肚，不伦不类，他却能自得其乐。 开门声响起，林蔚然回头看到高棉药，一时间得意忘形道：“高叔来尝一杯这个？” 高棉药一愣，没有说话，却让林蔚然知道他自己唐突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高棉药就走了过来，拿出另一个喝烧酒用的小杯。 林蔚然赶紧拿起红酒给高棉药满了一杯，这位神秘兮兮的中年大叔实际年龄可比黄仁成还要大，送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烧酒，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表示了亲近。 一杯红酒下肚，高棉药一张黝黑的脸上眉头微皱，想来也是喝不惯这个。 林蔚然正高兴着，道：“高叔可能喝不惯这个，下一次我买瓶好的来，咱们再喝。” 高棉药轻笑一下，见林蔚然喜不自胜，笑着问道：“事情办成了？” “成了，超出预期的成了。”林蔚然难掩心中的兴奋，声音不免有些大了。 高棉药突然问道：“你觉得赵先生会是个什么人？” 赵先生？新韩和朝亚幕后的那大老板？林蔚然一愣，紧接着沉吟道：“赵先生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这么成功的商人肯定是个有智慧的男人。要说再多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赵先生。” 高棉药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一口闷下，仍然皱起眉头，似乎是忍受不了这个怪味。他站起身，看样子是要回屋去，却又神神秘秘的扔下一句。 “我也没见过赵先生。”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也算是见过。” 高棉药这就转身回屋，看着那关上的房门，林蔚然一头雾水。 …… 赵先生姓甚名谁，人品如何，这些都不是林蔚然现在应该关心的东西。他相信凭借‘IdolWorld’的成功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幕后大老板，等到了那天他或许会面对一个全新的格局，成为公司不可缺少的一员。 林蔚然应该负责的本职工作除了‘IdolWorld’以及‘虚拟偶像’的运营之外，百分之二纯净水的赞助计划也终于在二月上马，一心扑在社交网络上的他此时方才见识到了组织的重要性，和大学联系赞助事宜、提供校园祭典设计，甚至是舞台的投资、邀请明星，以及联系制作公司搭建舞台的所有工作都已经接近完成。新韩虽然不是韩国有名的大型广告公司，但其成立三年来的制作团队也不可小觑。…, 来到东国大学，这里就是百分之二第一个赞助的大学校园祭典，刚进入校门转过一个弯，不远处就能看到全智贤的大型宣传画，再往里走出不远便有一个简易搭建的小棚子，除了百分之二纯净水之外，还有其旗下相应的五个品牌饮料。偶有学生路过便拿上一瓶，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免费的。 “类似这样的宣传台大学里还有十六个，再往前就是学生们自发活动的地段，那里面也有三个，今天的重头戏还是舞台表演，以往这种祭典请明星来都是学校出资，这一次是我们赞助，又是百分之二的第一次赞助活动，所以手笔也就大了些。”郑恩娜如数家珍的汇报着，在这里还卖了个小关子，经过上一次的醉酒，她和林蔚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WonderGirls？如果是大手笔的话他们不可能不来，有女学生的应该还会请男团，东方神起在日本，大手笔的话就是SS501，还有谁？娱乐圈里我就知道这几个出名的，再就都是符号，知道名字却对不上人。” 林蔚然随意笑道，只是一猜便猜中了两个，郑恩娜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位林制作脑子聪明，却还是想从一些方面考校一下。这点小心思算不上不尊敬，仅仅是好奇作祟。 一行人又往前走出不远，听说这赞助计划的主要负责人林制作大驾光临，现场制作的头头们自然早就在门口等候，他们和林蔚然简单介绍了情况，然后便引着他往舞台和祭典中心移动。韩国大学的祭典与其说是庆祝学校诞生，不如说是学生们的庆典，各种社团在这个时候也充分的展现自己，比拼才艺，有跆拳道社团在这冷天气中穿着道服表演击破木板，也是喝茶社团直接造了个小棚子现场煮茶，林林总总，五花八门，自然营造出一种热闹气象。 不过林蔚然到此除了看新鲜之外，当然也要关注百分之二的宣传情况，全智贤的大型画报虽然随处可见，但并非这位知名演员亲身驾临，学生们自然是兴趣缺缺，宣传的重点还是在舞台之上，因为校园限制，舞台并不是很大，除了架设的灯光之外，舞台背景被换上了百分之二的大型海报，心意到是到了，但宣传效果如何，却始终很难界定。 林蔚然让制作团队把宣传点更换了几个位置，数个地处偏僻的宣传点被添加进祭典中心，在这种情况下集中宣传要比散开更有帮助，就算是学生们不想喝水，多见到百分之二这个牌子也是好的。 正在布置时，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年轻人快步派来，一站在林蔚然身前就道：“林制作，徐社长到了。” 徐社长，徐永哲，百分之二品牌社长，也就是俗称的广告主。这样的人来到现场，林蔚然没理由不去见一下，他把剩下的工作简单分配了一下，然后便带着郑恩娜往舞台方向移动。 西服革履的徐永哲身上永远都是那块儿灿烂夺目的金表更夺人眼球，对这位已经成功的商人，林蔚然当敬重。除了百分之二是他的第一个项目之外，他总觉得自己能从这个有故事的男人身上学到更多的东西，从亲自去超市送货到把这个牌子做强做大，做到韩国第一，徐永哲能教给林蔚然的东西很多，就看他愿不愿意而已。 舞台处非常忙碌，演出即将开始，除了到处忙碌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不少艺人团队的职员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穿过人群，就算是林蔚然也不能大大咧咧的莽撞前行，自从去过人气歌谣的后台之后，他对演出的理解也深刻了许多。…, 好不容易来到徐永哲身边，只瞧见他满脸带笑，林蔚然立刻鞠躬道：“徐社长，您好。” 徐永哲笑道：“您好，林制作。最近听说你在弄什么社交网络，我还以为这种地方你不会亲自来呢。” “徐社长您误会了，就算是弄社交网络，百分之二也是我当广告人以来接触的第一个项目，无论怎样，这三个季度的宣传计划我都会做好，不会让您失望。” 似乎是很欣赏林蔚然的诚恳态度，徐永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求。他微笑道：“我相信林制作是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事实也证明我没有信错人，如果我没想错，林制作的‘虚拟偶像’应该是一种全新的广告平台。现在已经运营了差不多三个月，不知道收益如何？” 没想到徐永哲会提起这个，林蔚然自然诧异，却还是老实道：“收益的话现在还是零，网络就是这个东西，需要先体现出影响力，才能吸引顾客。” “影响力，媒体说你这个平台提倡了社交网络的新思路，报纸说你这个平台是全新的投资领域，虽然还没上电视，不过我想也快了。这算是什么样的影响力？” 听徐永哲说的他应该是做过了调查，林蔚然疑惑的眨了眨眼，静待下文。 徐永哲笑道：“让百分之二来做你的第一个客户怎么样？” 林蔚然一愣，不知作何反应。 此时，音乐响起，是钢琴前奏，清脆，又带着点点踌躇。后接一个女声，带着点点沙哑，听入耳中，便能感觉到淡淡的忧伤。 徐永哲和林蔚然望向舞台，原本喧闹的环境在这一瞬间好像安静了下来，舞台上的女孩唱着歌，神情忧郁，她穿着黑衣黑裤，内搭一件白色衬衫，一手持麦克风，另一只手悬于小腹，造型并不出位，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夺目，却单纯凭借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似乎让整个现场都静寂无声。 096 一根筋的孩子 096一根筋的孩子 对林蔚然来说歌手是个很直观又很陌生的词汇，和数字打交道的他自然会排斥那些似是而非的概念。艺术、时尚、潮流，这些对林蔚然来说仅仅是存在即合理的未解之谜，如果让他深入研究，他必定会扯出相当多的理论来诠释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如此受到人们的追捧。但这却并不代表他对音乐也会排斥，即便不会特意去找来某个歌手的作品去听，却也被动接受着音乐这种很难形象化的东西。 KTV他去过几次，在咖啡厅听到某位歌手的作品、上班时偶然在广播中听到，甚至是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时听到对方的哼唱，林蔚然对音乐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而对于他来说，没有具体概念的东西就是可有可无的。但现在他似乎为音乐确定了一个概念，而这概念就是站在舞台上的金泰妍。 并非是没有听过歌手的现场，但那些所谓的电子舞曲真的很难引起林蔚然的关注，只有这首歌不太一样，听着金泰妍的演唱，林蔚然几乎立刻就觉得自己的音乐取向是那种略带悲伤的抒情曲。 “林制作，这位歌手你认识么？”徐永哲小声问道。 林蔚然反应过来，看了徐永哲一眼，留了个心眼道：“这次演出不是我策划的，这位还真不认识。” 徐永哲点了点头，不疑有他，只是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人居然能把歌唱的这么好。” 见徐永哲不再说话，林蔚然也望向舞台，此时正是二月，虽然临近春节，却并不代表天气会暖和起来。他碰了碰同样有些痴迷在这歌声里的郑恩娜，小声嘱咐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曲终了，穿着单薄的金泰妍对所有观众鞠躬，然后便走下舞台，欢呼和掌声此时方才响起。 徐永哲跟着拍了拍手，感叹道：“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身体里居然有这样的爆发力，她和那些在电视上秀身材，比美貌的偶像不同，算是个歌手。” 林蔚然本想沉默，却还是接口道：“能唱好歌的人有很多，徐社长也不用太在意了。” 徐永哲看了林蔚然一眼，笑容玩味道：“林制作不用这样防着我，娱乐圈什么样我知道，但有些事情却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的。” 被点破心思，林蔚然当然尴尬。 徐永哲微笑道：“其实也不怪林制作会这么想，就像每个人见到我都会注意到我这块儿金表一样，很多东西难免会造成误会，不知道林制作想听一个故事么？” 故事？林蔚然看向徐永哲，一头雾水。 徐永哲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金表，淡淡道：“这东西俗，简直是俗不可耐。自从百分之二这个牌子建立起来，多少人都建议我换一块，但这东西却是我家那位送我的，就和她那个人一样俗。 韩国人讲究身份，有了钱自然要讲究品位，但我那位可真是不一样，一样的大嗓门，吃不惯西餐，喝不惯红酒，一次聚会上还指着一位长官的夫人说她那套意大利名品长裙都不如把支票贴满全身，就像是个混世魔王。 她一般不掺合我做生意，不过却告诉过我一句话，用人看人不能只信表面，要看他怎么做事。你林蔚然拿着我的广告费，有我给你的权利，却没有拿着这份钱去做你‘虚拟偶像’的第一份盈利，单凭这个，我就送你一份厚礼。” 听徐永哲缓缓道出始末，林蔚然脸色微红，这误会可真是让人尴尬，让他只得转过身，对着徐永哲鞠躬，道：“真的对不起。” 徐永哲哈哈大笑，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一脸藏不住的欣赏，“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在新韩，但既然你有理由，我就不强求。送你的这份礼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从今以后虚拟偶像中的饮料植入性广告我们百分之二要有优先权，在价格相等的情况下你可不能把这位置给别人。” “我知道了。”林蔚然红着脸道。 “如果我家那位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你。”徐永哲突然有些伤感的说道，随即摇了摇头，最后一次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便径直离开了。 还在的话？林蔚然自然联想到了什么，转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只是听徐永哲说的那些事儿，林蔚然就想亲眼见见这位仿佛四川女子一样性子泼辣直爽的韩国女人，却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已经不在了。 叹了口气，林蔚然却还是高兴起来，真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虚拟偶像’的盈利根据计划是要在至少一个月后才会开始，没想到居然和‘IdolWorld’一样，提前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预期。 “林制作。” 身后，郑恩娜轻声唤道，见林蔚然回过身，她便介绍自己带过来的两人，“这两位是SS501和WonderGirls的经纪人，刚才送去热咖啡的时候就说要亲自来感谢林制作。” 两人一个叫金日峰，一个叫郑尚禄，都是林蔚然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一个偶像团体的经纪人当然不止一个，林蔚然见过的金延平只是总览少女时代全局的经纪人室长，而跟着这些组合的经纪人团队少则两到三人，多则没有上限，是个上下级制度相当明确的团体。 金日峰和郑尚禄便是这团体的下级，只负责带队商演这种小事，但小事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不慎重对待，听闻林蔚然到场，本想着怎么来见见的两人正好碰见了郑恩娜，索性便跟了过来。要说这林蔚然可是今非昔比，在圈内更是个长盛不衰的话题，从百分之二的广告让他声名鹊起之后林蔚然去弄的社交网络让他声名狼藉，没人觉得他会成功，更没人觉得他会获得如今的成绩，现在‘IdolWorld’的红火有目共睹，而林蔚然自然也就成了很多人要巴结的对象。 一个游戏怎么对偶像团体有影响力？常人肯定会说不可能。但这些经纪公司可是知道，粉丝这种宝贵资源是他们的衣食父母，除了偶像团体的粉丝站之外，‘虚拟偶像’等同于另一个粉丝聚集地，今天或许是仅仅只有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但将来却未必不会有东方神起以及宝儿这种存在，如果这个计划被大型化，那它的一举一动都会对韩国偶像圈造成极大影响。 刻意奉承，虚以为蛇，说些没营养的话对林蔚然来说不算什么，他没有妄自尊大，也不玩什么个性，纯粹的商场谈吐让金日峰和郑尚禄很是松了口气。送走两位，林蔚然也是轻松不少，‘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影响力，从这两位经纪人身上就可见一些端倪。 还没等他放松下来，不远处走过来的陌生男人目标明确，就是他这位近日来在圈内又火热起来的林制作。不过和前两人不同，这男人来的时候，也没忘叫上金泰妍。 S.M和林蔚然的关系正值蜜月期，李秀满的投资计划把S.M和林蔚然绑在了同一架战车上，这种商场上的一荣俱荣最能拉近双方关系，‘IdolWorld’发展喜人，S.M的人和林蔚然接触起来自然也和其他公司不同。 “你好林制作，我叫郑浩彬，是少女时代的经纪人。” 第一次见面，林蔚然对眼前男人的年轻稍稍有些惊讶，“您好，我是林蔚然。” 披上一件大衣的金泰妍显得更加娇小，凸显出那张童颜，看上去就像是个孩子。但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居然是少女时代的队长，接人待物不说滴水不漏，却也是有模有样，她鞠躬问候道：“您好，林制作，刚才的咖啡谢谢了。” “没什么，这么冷的天气，喝点热乎的东西也好。你们是歌手，当然应该注意身体。”所谓不同就是亲近，和少女时代已经是第几次见面了，林蔚然自然不会保持那种距离，他难耐心中的好奇，问道：“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听起来很不错。” 处事已有几分干练的金泰妍听到这夸奖居然笑了出来，她道：“叫做‘如果’，是‘快到洪吉童’的OST。” “OST？”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一个新名词。 金泰妍解释道：“就是电视剧中的插曲，如果林制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电视剧还是很不错的。” 林蔚然点头应下，一时间和金泰妍又没了话，气氛正有些尴尬，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东国大学的话泰妍你是第一次来吧？如果日程不紧的话就好好转转，这里的很多明星艺人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你的学校前辈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一直在林蔚然身边的郑恩娜就咳嗽起来。林蔚然感觉奇怪，没等他想出什么，金泰妍就道：“今天是不行了，下面还有一个日程，我们这就要告辞了。” “噢。”林蔚然点了点头，看金泰妍鞠躬告辞，自然不能出言挽留。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金泰妍走出不远，林蔚然就听郑恩娜咬牙切齿道：“林制作，我拿你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多关注一下娱乐圈吧，一个决定不上大学的歌手你居然跟她提大学，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是在讽刺她呢！” “不上大学？”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林蔚然自然惊讶，大学学历对韩国人来说十分重要，现如今很多成名已久的演员和歌手都重新捡起学业，为的就是那大学文凭。 他看向不远处已经走进人群的金泰妍，身材娇小的她被身边的人们完全遮了起来，再次想起那张童颜，林蔚然喃喃道：“还真是个一根筋的孩子。”; 097 家族诞生 所谓大学祭典就是一场的狂欢，随着SS501和WonderGirls表演结束，现场的气氛完全‘High’了起来。这是一场学生们的庆典，明星艺人的表演仅仅是暖场的铺垫，随后学生团体的表演才真正是夺人眼球的环节。舞蹈、乐队、流行歌曲翻唱、传统民谣搞怪，比起那些精心设计的舞台，站在台下的林蔚然看到这些更觉得津津有味。当然，金泰妍那首动人的‘如果’，也被他记在了心里。 不能呆的太晚，当林蔚然和郑恩娜离开东国大学的时候，他的小助理脸上已经红扑扑的，到了六点之后祭典便开了酒禁，甚至不少学生将百分之二的矿泉水倒掉，就为了空出瓶子装上烧酒，整个现场一时间酒味浓厚，再加上台上的表演，俨然是露天狂欢会的气氛。 林蔚然再次送了郑恩娜回家，这小姑娘可算是喝的不多，总算是没有闹出上次那些丢人的事儿来。等他回到宿舍，除了高棉药之外，宿舍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随着春节临近，首尔这座异国首都也有了些许年味，虽然比不得国内，却也多少有些影子。买了韩国传统的五谷饭来应景，没有暖气也有空调把屋子照顾的暖烘烘的，小时候林蔚然家的春节很是冷清，加上姐姐就是一家三口，和家家户户的热闹不同，每一次母亲都会准备几道简单的肉食，然后三口人吃一顿饭，看一场晚会，就算是过了春节。至于为什么不去爷爷奶奶家？林蔚然没问过，也从来都没想知道过。 吃了饭，他拿起电话，措辞了半天，这才拨打过去。 “妈，今年春节的话就来首尔吧，我回不去，姐姐也在国外，您一个人始终不热闹。” “我？来回一趟怪麻烦的。春节、春节，既然是节日，也就是应的景，你张姨好些天前就叫我去她那了，我这都已经答应了，又怎么能去首尔麻烦你？”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依旧柔和，听的林蔚然心中有些酸涩。只是他还没开口，就听那边又说道：“你不能回来我知道，不用担心我，在那边多注意点自己才好。你姐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能联系到她就让她回家一趟，快三十岁的女人，也该定性了。” 一开始通话就是这些家常，林蔚然听着，电话那头的母亲也是只捡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来说。一直到一个小时后挂了电话，林蔚然这才重新平静下来，他这是想家了，母亲也知道，所以便让儿子多听听她的声音。两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每逢过节，林蔚然和家里通话的时间也就长了不少，他没什么出生的秘密，也不是含着金钥匙的那类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来争取，甚至是接来母亲。 第二天一早林蔚然便来到SBS电视台签署全新一年的合同，新韩和那位赵局长的诡异关系他没有去打听一丁半点，恪守本分的签完了合约，林蔚然和这位赵局长又好像忘年交似地多聊了会儿，对话依旧毫无营养。到了地下停车场，副驾驶上正躺着那份价值上百亿的合同，不知道是何种人脉关系促成了这种大单生意，那些精确的预期和数字让林蔚然心驰神往。 驱车驶向地下停车场出口，时间还早，不急着去公司的林蔚然正想转悠转悠，正在张望之际，却只感觉到一股冲力从后背袭来，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灌入耳中。…, 撞车了，这是林蔚然的第一反应。他回头望去，越过那张被林允儿涂鸦的‘新手上路’之外，隐约可以看见那车中有两个男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交通事故，却很轻车熟路的下了车，顷刻间，一股烦闷直冲脑门。 撞到林蔚然的也是一辆现代，不过看款式却是两年前的，车内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刚刚从惊愕中解脱出来，看了眼身边解开安全带的眼镜男，抢着道：“在石啊，这种事儿你别去，我去。” 被称作在石的眼镜男一听这话笑了，道：“秀路哥，出事故是我，你又不是车主，你去干什么？” 金秀路指着那车后窗上的‘新手上路’上路道：“一看就知道是买来没多长时间的新车，说不定这还是他第一次出事故，这种人最难缠。在石你长的太善良了，认识的你人又多，难保他不找茬，所以这事儿还是我来比较好。” 金秀路说完便不由分说的下了车，和他同乘一辆车的男人叫刘在石，论起知名度比起韩国最红的男演员张东健都不遑多让，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影视明星，而是数档综艺的节目主持人，在韩国也算是家喻户晓。 顶着一张严肃的面孔下了车，金秀路正想着挑前车的毛病，类似这种追尾肯定是后车的责任大，但如果不是那车突然放慢了速度，刘在石也不一定能撞的上，飞快的盘算好说辞，他正好看见那车的主人下了车，远远的望见那张脸，就觉得有点面熟。 那车主人没有一下来就大呼小叫，也没有装病一般的捂着后脖颈，他只是穿了一身西服，简单、干练，看起来就好像是电视台的名牌PD，因为有矛盾，金秀路心下一沉，只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距离越来越近，待看清那人的面孔，金秀路惊讶出声：“林制作？” “金部长？”林蔚然也是诧异，以前只是在全智贤的聚会上短暂的接触过，没想到对方还认得自己。 两人站在原地，中间隔着亲密接触的两台现代，相视无语。 “哥，认识的人？”见两人好像认识，刘在石这就下了车。 “噢，在石啊，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林制作，就是你们PD经常提起去做社交网络的那个。” 听了金秀路的话，刘在石立刻有了印象，身为肇事者他上前两步，率先伸出手来，“您好，林蔚然制作。” “您好。”握上这位肇事者的手，林蔚然自然语塞，他可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林制作，这位是刘在石，‘国民主持人’！” ‘国民主持人’？林蔚然听的一愣。韩国的所谓‘国民’类似一种封号，一年下来总有那么一两个，累计下来看似很多不值钱，实际上却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称谓。林蔚然想起郑恩娜喝多那天曾经和他说过一些，据说这刘在石有‘国民主持人’封号是因为他开创了‘无限挑战’中的‘家族模式’，郑恩娜一直念叨着另一位知名度和主持能力丝毫不下于他的姜虎东，却始终无缘这‘国民’二字。 “哥，什么‘国民’……”刘在石笑着道，被提起这个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在石啊，这东西记者写出来就是让人叫的。”金秀路带着笑脸，原本凶恶的长相此时豪迈起来，也不等林蔚然说话，直接道：“林制作接下来没有事儿吧？没事儿的话就跟我们去吃顿饭。”…, 金秀路说话时还带着手势，那大手一挥的豪爽模样让人不好拒绝，见他直接上了车，林蔚然愣愣的和刘在石对视一眼，居然同时默契的轻笑出来。 数分钟后，刚刚还相撞的两架现代轿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一家烤肉店门口，年过四十的金秀路走路时还愿意双手插兜，整个人就像是个大龄男青年一样。 “哥，怎么又吃肉？你的高血压……” “哎！”金秀路很不耐烦的发出一声，好像也很不满意刘在石煞了风景，“在家的时候你嫂子就让我顿顿见不到肉，吃饭更连半点油腥味都没有。搞的我现在一见到肉就想咋呼，这出来了，你又成了我老婆了？” “哥，韩国男人谁不这样。”刘在石无奈道。 插不上话，林蔚然在一边听的倒也有趣，首尔的快节奏生活让高血压成为了几乎人人都会患有的常见病，因为某些饮食禁忌和发病时后脑疼痛的症状，在现实中一生气就捂后脑勺、一见到肉就兴奋居然成了韩国人独特的生活习惯。 走进店内，趁着还没上菜，金秀路终于有时间招呼一直都很沉默的林蔚然。他笑着问道：“林制作最近怎么都没见到你？上次在智贤那见过一面之后还以为会经常见到，没想到你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了。” “就和金部长说的一样，搞社交网络去了。”林蔚然微笑道。 金秀路很是直接，压低声音问道：“那东西赚钱么？” 林蔚然一愣，旁边的刘在石倒是插嘴道：“哥，那东西不是说赚钱就能赚钱的东西，总需要时间。” 金秀路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那还需要投资么？好像股票的那种。” 林蔚然继续愣着，这金秀路太过直接，让他在商场上学到的那些东西一点都用不出来。不过他却知道这金秀路是富农出身，换种说法就是地主，不过他到底多有钱，林蔚然却是没地方知道。 “投资的话要和公司商量，这方面当然是多多益善。”他敷衍了一句，刚想换个话题，就听金秀路问道：“那林制作有兴趣投资做综艺吗？” “哥。” 刘在石好像终于忍受不了，声音有些大。见金秀路因为近视眯着眼睛看过来的凶恶相，声音就不由自主的小了许多，“我们进度太快了，我只是跟你说过一个构想，怎么现在就要找投资了？” “为什么不行？”金秀路睁大眼睛，演员出身的他表情更是灵活，一下子就让人看出他觉得刘在石这种观念很不像话。 “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准备，不然到时候得有多手忙脚乱？你这点子别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不过名字好，‘家族诞生’，简单、易懂、又是户外综艺、又去农村……农村多有趣，拍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有人喜欢看……” 家族诞生？对林蔚然来说，这依旧是新名词。 098 收购 有了金秀路，饭桌上就有了说不完的话题。烤肉在托盘上‘滋滋作响’，店内更是香气四溢，三人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吃相一点都不好看。 林蔚然喜欢这种感觉，平日里去饭店要么是聚餐要么是工作，在那种气氛下他每次都吃不进去多少东西。但有了金秀路在场，林蔚然就好像真的是跟朋友出来吃顿便饭，索性毫无顾忌。 “等等，这个部位熟的慢，烤不好真的不好吃。” 金秀路阻止了林蔚然的筷子，就那样双眼放光的盯着托盘足有三十秒，然后抄起筷子，手起刀落，便将那最大的那一块儿牛腰子夹到了他的碟子里。 “哥。”刘在石又无奈叫道，开始烤肉以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在石啊，这东西林制作现在还用不到，你快点吃。” 金秀路算是隐晦的点出了牛腰子的好处之一，却更让人无法下手，林蔚然面带微笑，直接将一块儿烤好的捡到刘在石的碟子里，笑道：“这话我就当是金部长在夸我了。” 金秀路把牛腰子咽下肚，眯眼笑道：“当然是在夸你，年轻真好，不像我，只是看着壮，实际上造就外强中干了。” 金秀路说自己身材好不是自夸，论身高他在所有男演员中都是拔尖的存在，要说身材看上去也很壮实，难得的是他块头大却不吓人，只是看起来很男人。 “要说壮的话就不能不说钟国，也不知道他在军队里怎么样了。”刘在石突然唏嘘一句。 “哎，韩国男人就没有不去军队的，去了也好，要不然和梦似地成天提心吊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出事儿了。”金秀路好像看不惯刘在石的多愁善感，又对林蔚然道：“林制作，咱们也不常见到，今天见了怎么都要喝两口。” 也不等林蔚然说话，他直接就跟服务员喊道：“烧酒两瓶。” 林蔚然苦笑道：“金部长，我等等还要开车的。” “噢。”金秀路这才反应过来，转而又道：“没关系，我自己喝就好。” 刘在石直接戳穿道：“哥，你本来就是自己想喝的吧？” 金秀路嘿嘿直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的饭依旧吃的是热热闹闹，至于那家族诞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三人谁都没再提起。等出了烤肉店，在金秀路的要求下三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再说撞车那事儿，当然是保险处理。 家族诞生好像就是临时打开气氛的话题，上了车，金秀路和刘在石跟探出头来摆手的林蔚然挥了挥手，这才坐靠在车座上，看着那车远去。 “秀路哥，你是真的想要这位林制作的投资？”刘在石这才问道，进入这个圈子十多年，他又有什么没见过，什么没遇到过？ “投资好说，有你在，要找到投资不难，关键是谁来投资。”两瓶烧酒下去的金秀路脸色微红，除了说话时还会有酒气之外，整个人都很是清醒。 他又道：“现在的综艺档到五月份就要结束了，多少制作公司、广告公司都盯着这一块儿。综艺不是电视剧，上马之后收视率一般就可以稳定播出半年到一年，更何况是黄金时间的主打综艺。大弘企划跟LGAD和综艺局都有长期合作关系，他们的筹备是从去年就开始了的。我虽然和沈局长是高中同期，但这种事他也不能自作主张。”…, 刘在石没有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驶入马路上的车流。做为主持人他经历了长达将近十年的无名期，辛酸苦辣唯有自知，如今刘在石已经是韩国知名的‘国民主持人’，不少综艺都是以他提出的‘家族’概念为他量身打造。现在正放映着的‘奇迹的胜负师’就是刘在石参与了制作的综艺作品，但因为内容老套收视率一直都很低迷。制作团队甚至请来了WonderGirls和因为‘谎言’大红的最新偶像男团BigBang，却依旧难以抬高低迷的收视率。 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的‘奇迹’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个月的放送时间，虽然刘在石又有了新想法，但诸多制作公司，乃至于电视台都因为‘奇迹’的失败而不予采用。无奈之下刘在石找到了金秀路，双方一拍即合。 “制作公司、摄制团队、投资商还有固定嘉宾，这一次我们要全力以赴。”金秀路又道。 “不过哥，这个林制作到底是什么人？他的那个社交网络很成功么？”主持人毕竟不是娱乐圈中的人，对林蔚然刘在石自然存有疑惑。 “成功不成功不重要，这个家伙你别看他是新人，却是个很能创新的家伙。前段时间全智贤和赵仁成的百分之二纯净水和他现在弄的那个‘IdolWorld’跟‘虚拟偶像’都大获成功，这样的制作人转战综艺领域肯定会获得关注。现在三大电视台都牟足了劲要在综艺上大展拳脚，再加上时下经济不好，能让人笑出来的东西肯定会吸引人。”金秀路眉头轻皱，吃了肉，喝了酒，似乎血压也就上来了。 刘在石瞥了一眼金秀路，笑道：“哥这个身体算计人，血压可不饶你。” “算计什么？节目做的好了投资商又不是不赚钱，具体的框架我们都规划好了，只是想拉他入伙而已。如果我本身不是SBS综艺局的人你这计划说什么我也要投资一些。”金秀路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睛，整个人都靠在了副驾驶上。 刘在石笑道：“哥不用投资，到时候人来就行。” 金秀路两眼一睁，又变成了大龄男青年，“我？我不行。演戏什么的你叫我去就行，真要做综艺还得是你们。” 刘在石语气诚恳的忽悠道：“有什么不行的？我看哥刚才的感觉就不错。和我们私下在聚会上，哥不也是这样吗？” 金秀路认真道：“我真不行。” 见刘在石还是一副玩味的神情，他瞪眼道：“我真的不行，你，我可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刘在石呵呵轻笑两声，道：“哥不是也把主意打到那位林制作的身上了么？” “他可不同，你没去聚会是不知道，这家伙脑子聪明的很。那次聚会上来了一个比全智贤更漂亮的大美女，就是冲着他去的，没脑子的男人绝对降服不了那种尤物，你别看他在饭桌上好像就是个腼腆的后辈，实际上我说的是什么他都明白。保险处理的时候你不是要跟着他去保险公司吗？这几天就是他的考虑时间，等到了时候他估计会给你答复。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去找黄社长，投资再找，关键是让他挂个名。这家伙的新思路已经成功了两次，沈局长看到是他估计也就会动摇了。” 金秀路侃侃而谈，刘在石听完之后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道：“哥，这还不是算计？” “喂，我算计了，怎么的吧？你，你注意了，主持人那套以后要再用到我身上，我可不饶你。”金秀路说完话，整个人往副驾驶上一靠，还把脸对着车窗外，就好像耍赖一样。…, 投资综艺制作，毫无疑问，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领域，回到公司他便开始搜索起了这方面的资料，却仍然知之甚少。他找来郑恩娜想问个究竟，却没想到这助理只是给了他一个网站，打开一看，上面林林总总的都是综艺视频。她话也说的直白，让林蔚然无法反驳。 “想要知道怎么制作？先看着它们能笑出来再说。” 笑？这些能有什么意思？规定好的流程，制作好的台本，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在上面嘻嘻哈哈，能有什么乐趣？他点开一则叫‘X.Man’的视频专辑，接下来这一整个下午办公室的职员们就只看见了林蔚然一会前仰后合，一会儿又忍俊不禁。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那就往林蔚然那去看，一准没错。 身为公司内的风云人物有一点很好，那就是除了黄仁成之外没人能对他现在说三道四。林蔚然一直看到下班，却还是意犹未尽。他记下网址，又准备回家再看。 路上，一心想着快点回家的林蔚然驱车路过一辆奔驰。 “那是蔚然的车？”奔驰后座上的国大华出声问道。 顾寰张望了一眼，道：“应该是，不过看样子是出了车祸。” 国大华没再说话，跟林蔚然有关的话题顾寰自然不会提起。奔驰车过了一个拐角，一路上不急不缓的行驶，二十分钟后到了一家路边摊旁，这才停下。 国大华下了车，顾寰并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去，他站在路边摊门口点燃一根烟，拿出手机找到林蔚然的号码，却始终都没拨出去。 不久听到有人叫他，顾寰这才进了棚子，那张不大的圆桌上除了国大华之外还有新韩广告的社长，黄仁成。 “顾寰，他就是这次收购计划的负责人。” 随着国大华的介绍，顾寰向黄仁成鞠了一躬，问候之后，便直接坐在桌边。 国大华看着不动声色的黄仁成，又道：“新韩方面的负责人会是这次收购统筹全局的主事人，如果黄社长不亲自负责的话，我建议让林制作来处理。” 举起酒杯的黄仁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国大华，低沉的问道：“有意思么？” 国大华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顾寰看见便立刻起身出了棚子。国大华收敛笑容，一脸认真的反问道：“看年轻人为了生活往上爬的样子，难道没意思么？” 099 生日礼物（1） 099生日礼物（1） 黄仁成看着眼神认真的国大华，不知道为什么从那目光中读到一些疯狂的味道。有些人的确是能在他人的生活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这些人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在被其他人操控着。他是，国大华也是，本质上来说他们和林蔚然、顾寰一样，但却被强硬的区分了上下级。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黄仁成没再说话，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样子是要继续这样喝下去。 国大华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烧酒，同时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来这种地方喝酒，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你去的那些地方也是别人让你去的，有朝一日他不让你去了，你还能去么？” 黄仁成的话就像是在打什么禅机，不过国大华却听得懂，他轻笑一下，没再多说，就连倒好的酒也没喝，便起身说道：“这次收购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单生意了，合作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之后要做什么？” 黄仁成依旧沉默，国大华也不再问，转身出了棚子。 外面，顾寰毫无形象的蹲在街边，他点燃一支烟，有一口每一口的抽着，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他也置若罔闻。只是抽着自己的烟，既不面现颓废，也没什么孤单落寞，只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听到响动，顾寰站起身，不忘用脚把烟头踩灭，跟着国大华就回到车上。他依旧坐上了副驾驶，而林蔚然坐过的车后座，却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做的。 奔驰行驶出一段距离，国大华突然问道：“‘虚拟偶像’第一季度盈利会有多少？” “按照现在的发展程度，可能会超过我们的预期。”顾寰回答道。 国大华呵呵的笑出了声来，“真是没想到，林蔚然居然还能有这种创意。如果不是我亲自选的他，还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学金融出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生日就快到了吧？” 顾寰一愣，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道：“是，就在今年二月份，过完年后不久。” 国大华沉吟了下，又问：“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林允儿是S.M旗下少女时代组合的一员，最近好像在频繁的和演艺界接触，听说还被选为了女主演，不过投资方面似乎是出了点问题。”说到这，顾寰又加上了一句，“蔚然和她的关系比较寡淡，最近也没听他提起过这个女孩。” 见国大华沉默下来，顾寰也闭口不言，简单的几句问答就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奔驰车内的空调就没关过，但却让顾寰觉得阴冷刺骨。 “准备一下，我要送他一份生日礼物。” “是。”顾寰轻声应道，喉头滚动，一脸肃然。 …… 拿到了第一笔盈利的林蔚然让整个‘IdolWorld’运营组士气大振，八千万，这是百分之二纯净水包括其旗下五个品牌的植入广告费用。因为不是单一平台，这价格虽然不高，但却依旧开了个好头。 “林制作……不对，林部长。”郑恩娜又弄错了称呼，自从前些天林蔚然正式阶梯宋部长成为新韩广告客户部部长之后，整个公司也就她一个会弄错对林蔚然的称呼。 林蔚然笑了笑，不以为意道：“除了一间独立办公室和薪水之外，我和林制作也没什么不同。改口难的话就一直这么叫，我没关系。”…, “我也想，就是正昌哥告诉我要注意影响。还说如果不想传什么办公室绯闻，就老老实实的和其他人一样。”说起这个郑恩娜也是一脸不悦，不过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和林蔚然关系算是亲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显现太多。 她退后一部，重新道：“林部长，衣恋集团发来传真报价了。” “这么快？”林蔚然难掩喜悦，几乎是抢过郑恩娜手中的报价单，“少女时代和WonderGirls家在一起给我一季度一亿五的宣传费，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林蔚然把报价单重新递给郑恩娜，道：“超过二十套装束就需要重新设计二十个人物形象，告诉他们要么是缩减成十套，要么就给每套服装圈定一个卡通形象，如果两个都不行，就让他们把费用提升三倍在发过来。” “林制作……部长，这是我们服装方面来的第一个代言，要三倍的话是不是会吓走他们？”郑恩娜担心道。 林蔚然严肃道：“不会，只会显得我们有恃无恐。如果衣恋营销方面的人懂行就会调查是不是有别的品牌在和他们竞争，我们就要频繁和其他品牌接触。价格不能太低，‘虚拟偶像’可不是什么地段广告市场。” 郑恩娜认真的一一记下，抬头看到林蔚然电脑屏幕上的策划案，问道：“我们要投资综艺制作么？” “怎么？你想进剧组？”林蔚然笑着问道。 “恩，明天林制作……部长，就近收购专案组了，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作用。不如就去剧组？”郑恩娜声音小了些，柔和了些，对她来说或许这就是软语相求。 林蔚然看她这副模样，慢慢露出微笑，前些天和刘在石去保险理赔的时候对方果然又提起了这个话题，送上门来的东西虽然未必是好的，但终究没必要拒绝。那些让他发笑的综艺节目是如何制作的？这引发了林蔚然的好奇。 经过几天的恶补之后他对这行也算是有了些了解，通过这些了解，他发现刘在石的计划的确很创新。 不过，新的东西不代表能符合市场需求，再者，他也没有钱。 “刘在石那边我昨天刚和他说了不能制作的理由，在这种收购案开始之后公司不会在其他项目上追加投资。不过我倒是帮了他一个忙，到时候如果你想进剧组，我估计是能说上话。不过这可算是你休假，我可是不发工资给你的。” “好！” 郑恩娜干脆的答应反倒是让林蔚然吓了一跳，他惊讶的看着郑恩娜走出门，还是不能理解这丫头为什么如此喜欢制作则个行当。 “林制作？”她伸进头来，这次是懒得改口了，“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别扣我工资？” 林蔚然‘呵’地轻笑一声，没办法道：“开拍之后最多只有几天能这样，再多了我可就不能帮你了。” “谢谢了！”郑恩娜大声道谢，不过片刻后她却又伸头回来，被林蔚然抓了个正着。 “你还有什么事儿？难道去摄制组还要我给你加班费？”林蔚然眯着眼打趣道，却没想到郑恩娜丢给他一句。 “林制作生日快乐，我爱你。”她双手比划出一个心形，完全就是拿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在这里乱送秋波。 林蔚然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挥挥手，赶了这丫头出去，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笑。…, 生日，来到韩国之后的第三个，意味着他来到韩国也有三个年头了。林蔚然安静了会儿，再看不进去那些综艺的制作企划，反而是拿出手机，发现一条未查看短信。 ‘生日祝贺，晚上老地方，我给你庆祝。’ 林蔚然会心一笑，所谓的老地方不过是去了一次，就在去年二月，顾寰带着他去了一间相当上档次的Club，要了包房，两个男人连小姐都没叫就开始拼酒，最后全都不省人事。 回复了一条做下约定，林蔚然思前想后，还是给林允儿发了一条短信。 ‘干什么呢？’ ‘练习，背台词。’ ‘就是上次你说的那部电视剧？’ ‘是，女主人公的台词怎么这么多？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林蔚然呵的一声轻笑出来，转而又问，‘能接电话么？’ ‘现在不行。’ ‘噢。’ 之后便再没有下文，挑挑眉毛，林蔚然长出了口气，有了女人的第一个生日看样子还是要跟顾寰一起过，因为林允儿这些天跟他说了很多关于这个电视剧的话题，林蔚然也不想再给她压力。这个生日不行就下个，反正他还年轻，没什么大不了。 自我安慰之后林蔚然重新投入了工作当中，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到了傍晚，下班的林蔚然直接驱车到了老地方。他一个人被服务员引着到了包房，却没看见顾寰的影子，发了条短信过去，不久便收到回复。 ‘遇到客户，给我几分钟。’ 林蔚然放下手机，放眼桌上便看到了那些已经被送进来的酒水，下酒菜还是那几样，林蔚然也吃不惯，但酒看起来却都价值不菲。跟顾寰混在一起久了，林蔚然对酒也熟悉了不少，洋酒、烧酒、啤酒，在什么场合，什么时候喝都很有讲究，特别是在韩国呆了三年，他们俩居然也有了韩国人玩的开心就往死里喝的习惯，当真是毫无顾忌。 在包房的单据上登陆了宿舍的地址，林蔚然脱掉西服，打定了主意要舍命陪君子。不久后，顾寰果然推门进了屋。 “呦，衣服都脱了，你这是做好准备了？” 林蔚然笑着挽起一只袖子，道：“在酒桌上收拾你我还没什么问题，放马过来。” 见他高兴，顾寰的笑容便有些苦涩，他侧过头拿起酒水单，躲开了林蔚然的视线，“登记好了？看样子你是真的想醉一场。” “生日嘛，就是来高兴的。”林蔚然道。 “恩，高兴。”顾寰抬起头，认真道：“不过今天晚上你还是清醒些好。” “怎么？你别又说那事儿，不然到时候你睡着了我都往死里灌你。”林蔚然指着顾寰威胁道，当初来这喝酒之前顾寰就念叨着灌醉了他之后带他去‘破处’，结果可想而知，这个目的到现在都未能达成。 “恩，今天你怎么往死里灌我都行。”顾寰低声道，林蔚然却是还没看出他的异样。 ‘啵’地一声，林蔚然直接打开一瓶洋酒，拿过用来勾兑的小盆，一下子都倒了进去。 “话可是你说的。”他抬起头，笑容灿烂道。 100 生日礼物（２） 100生日礼物（２） 和上次去的那家宏大Club不同，两个人的包房里自然没那么热闹，房间的隔音虽然极好，却还是可以听到低音炮发出的闷响。林蔚然倒完洋酒之后又开始勾兑啤酒，这一瓶瓶下去，用来盛放酒水的小盆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待他装满两个酒杯，还没说话，就见顾寰几乎是抢过一杯，一口闷了下去。 “呦，你这是要玩命啊？”林蔚然笑着道，转而也拿起酒杯奉陪，没想到喝了一半就被顾寰拦住。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林蔚然这才发现他和往日不同。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他收敛笑容问道。 顾寰没说话，只是自己又盛了一杯，然后一口闷下，“恩，出事儿了，很大的事儿。” 林蔚然眉头微皱，问道：“怎么？被人欺负了？” “没有。”顾寰摇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是，是被人欺负了，而且很多。” 他轻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七分苦涩，其他三分的复杂情绪林蔚然看不出来，却也能感觉一二。林蔚然探着身子，认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和我说清楚才能想办法。” “没办法。”顾寰还要再喝，却被林蔚然拦下，他面色肃然道：“什么事儿能没办法？你说说看，说出来我才能帮忙。” “一个月前我跟国大华去见过一个人，那人面生，我不认识，但是一周前我在电视上看到她了。”顾寰自嘲的说道：“什么赵先生，什么大老板，我见到的这个人是国大党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朴槿惠，一个长相刻薄的娘们……” 林蔚然一愣，自然想到了什么，联系前些天高棉药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顾寰继续道：“你说赵先生就算是国内手眼通天的人物在韩国他能做什么？其实有没有赵先生这个人我现在都很怀疑。就算是真有这个人，朝亚投资真的是他的么？如果是，为什么国大华会去见这种大人物？跨国的官商勾结？咱们都是学金融的，这事儿操作起来有几分可能性咱们都知道……算了，我不说这个，今天来是有东西给你。” 顾寰语速极快，脸上慢慢升起病态的潮红，他掏出一张房卡放在桌上，道：“今天晚上还是明天你决定，去这个地方。” “王子酒店？”林蔚然看着名片上的印刷喃喃道。 顾寰低下头，似乎是在躲避林蔚然的目光，“恩，就是那……你去的时候，林允儿应该在那。” “什么？” “我说林允儿应该在那！”顾寰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大声道：“这他妈是国大华的安排，本来应该是我去的！” 林蔚然盯着顾寰的双眼，那张名片被他用力攥在手心里，褶皱的不成样子。他警告道：“你，别乱说话。” “喂，你进这个圈子的时间不是比我长么？脸上抹粉的家伙不能信这话都没听过？”顾寰红着脸，大声叫嚷道：“她要是歌手我不说，我不知道我不说，但是她要做演员啊，现在她是最没地位就跟货物一样的新人演员！制作公司、电视台，投资十几个亿为什么要用个新人当主角？作家、导演一帮为收视率拼死拼活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选一个不能吸引收视的新人演员？S.M凭什么投资十几亿在一个不知道行不行的新人演员身上？你怎么就知道她没跟别人睡过？”…, 林蔚然脸色阴沉，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他一动不动，却让顾寰越发激动。呼呼的喘了两口气，顾寰接着道：“你和她到什么地步了我不知道，这事儿本来也不应该是我管。她电视剧投资方面出了点问题，朝亚投资就介入了，这事儿也是我负责，找她上床这事儿……也是我负责。” 顾寰咽了口唾沫，扯开领带，道：“国大华可能是意识到我知道了什么，这事儿他让我做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所以你去睡，睡过了就算了，以后再别跟她联系，投资这事儿我帮你搞定。现在无论是你是我都不应该是想女人的时候，以后等有了自己的事业，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样的女人一个不够你可以叫来十二个，然后挨个睡过去！” “为什么告诉我？”林蔚然突然问道，一张脸上依旧阴云密布。 “你别跟我装糊涂，如果这事儿我没想错，你和我原本就只能留下一个。如果不是黄仁成留下你，你早就应该回国了。”顾寰碎了一口，又盛出一杯酒，大口的喝了下去。 “国大华估计是不想我和你走的太近，所以这事儿才叫我来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在朝亚投资做了五年的投资经理他说炒就给炒了，还叫我放出消息让人家在这行连饭都没得吃。我不能那么笨的就跟他混下去，在这边除了你，我他妈谁都不能信……”顾寰喃喃道，一双手握着酒杯轻轻颤抖，就好像酒精中毒一样。 林蔚然不动声色，只是又给顾寰盛了一杯酒，声音平稳道：“我知道了，这事儿咱们先别想太多，投资电视台的事你先缓一缓，给我点时间。” 顾寰扭头瞪着林蔚然，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你玩真的？和那个韩国艺人？她就是个戏子！在你眼前都是演戏你也信？就这些一心想着上电视的女人能有几个干净的？你现在不是能想这个的时候，你明不明白？” 见林蔚然还是不为所动，顾寰直接站起身，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现在给她发个短信问问，问她现在在哪。我告诉你，她就在隔壁，跟导演和一个经纪人在一起。投资商叫她来这做什么她能不知道？我现在就过去把名片给她，就今天晚上，你看她去不去！” 顾寰直接走出门，‘嘭’地一声把门带上。包房里只剩下了林蔚然一人，他面无表情，仿若雕塑一样。今天一下子得到的消息太多、太复杂，他需要好好的冷静下来思考。但是闭上眼睛的他怎么都做不到心无杂念，他几乎是本能的摸出手机，看着设为桌面的那张可爱自拍，一脸肃然。 半晌，他‘啪’地一声将手机丢在桌面上，抄起那还剩下小半酒水的小盆，一饮而尽。辛辣入喉，林蔚然吐出一口酒气，这就拿起手机出了包房。他走到隔壁，只瞧见那包房房门紧闭，伸出一只手去，没摸到门把手就停了下来。 林蔚然站在门口，不知道这门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是一群人谈笑风生？还是林允儿一张俏脸被酒醉的微红？ 顾寰说的没错，在这个圈子里他听过太多类似这样的‘风流韵事’，亲眼见过有艺人为了六千万能做到哪一步，更看多了趋炎附势和阿谀奉承。这种水面下的交易他做过，而且不止一次，甚至朴正昌还跟他开玩笑说林蔚然借着现在的身份出去睡几个小明星绝对不成问题。…, 这种玩笑通常都被他一笑了之，或许真的是喜欢上了那个时而莽撞又好像有点男孩子义气的小丫头，他居然一次都没往林允儿身上联想过这种事儿。 林蔚然就这样站在门口，一时间思绪万千。 “林制作？” 听到叫声，林蔚然回过头，便看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郑浩彬，“噢，郑室长。” “林制作怎么在这？”郑浩彬开口问道，转而挡在林蔚然身前，似乎是不想他进包房去。 “我在这里见客户。”林蔚然说道。 “噢。”郑浩彬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投资商要见女主角这种事儿很是敏感，公司要求低调处理，甚至连金延平都不知道。别看这郑浩彬不是少女时代的总负责人，但在这个圈子里，他也是老资历了。 几秒钟后，他便笑着道：“那林制作就去忙？我这边也是见客户。” 突然一声轻响，郑浩彬身后的房门应声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少女，她戴着一顶鸭舌帽，不施粉黛的脸上稍显苍白，帽檐下一双美目先是看到了郑浩彬，紧接着就看到了林蔚然。她整个人一愣，细长的嘴唇更是仅仅抿住，她目光停留在林蔚然身上，一只手则是下意识的背到了身后。 郑浩彬暗道一声‘糟糕’，紧接着笑道：“允儿，这位林制作你见过吧？他……” 郑浩彬话还没说完，林允儿就一低头，顺着长廊向外跑去。 “喂！”郑浩彬眉头一皱，刚想叫人，却听到林蔚然语气不轻不重的说了句。 “郑室长，Ｓ．Ｍ在‘虚拟偶像’有投资这事儿你知道吧？” 郑浩彬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林蔚然，弄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有些话可以对别人说，有些话不能，回去之后怎么编这个故事郑室长可以自己处理，我觉得现在这情况没什么比汇报‘一切正常’更好的了。” 林蔚然点到即止，也不多说，他看了包房内走出来的顾寰一眼，只瞧见他一脸戾气。 “顾寰，这事儿我来管，你，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林蔚然说完就顺着林允儿的方向追了过去，郑浩彬一头雾水的望向顾寰，却没想到被殃及池鱼。 “不该知道的别问，连想都别想。” 顾寰语气不善的说了句，转而回到包房内，把一脸诧异的导演丢在一边，打开一瓶洋酒，直接往自己口中灌了下去。 １０１ 生日礼物（3） 郑浩彬只是个手中没权的经纪人，手下艺人又是新人，在这个屋子里当然没有话语权。他进了包房把门关好，然后便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身为老资历他当然明白投资商为什么会单独约见女主演和导演，这种事儿在圈内常见，但知道细节的人却寥寥无几。韩国终究还是一个对所谓道德要求严谨的国度，这种事儿一旦在圈内传开，便等于断绝了一个女演员的未来。 ＫＢＳ的日日剧‘爱也好恨也好’收视喜人，做为韩国新人演员的最大舞台，日日剧一向竞争激烈，公司为了把林允儿推上接档日日剧‘你是我的命运’女主角宝座投资甚巨。但因为今年经济不好，原先说好的投资公司因为资金问题撤出计划，再加上ＫＢＳ始终不肯独自承担风险，寻找新的投资商便迫在眉睫。 ‘你是我的命运’还没有拿到电视台的行片权，一旦出现问题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朝亚投资的投资意向原本是雪中送炭，但如今看来，这情况却又扑朔迷离了。 “顾室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导演金明旭眉头紧皱，刚刚这顾寰不但当着他的面递出一张酒店名片，甚至还在发生了刚刚一切的情况下不发一言，这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如何不气？ “怎么回事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拿着钱拍好电视剧就是你应该做的，除此之外什么事儿都跟你没关系。”顾寰语气不善，甚至都没看金明旭一眼，又道：“上次喝酒的时候给你的‘通行费’还不够？这钱拿着可不烫手，但你收了，就别跟我摆什么导演的架子。” 金明旭瞪圆了眼睛，怒道：“顾室长，电视台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我知道，但你要想明白，没了我的投资你就拿不到行片权，三年来都没有作品的导演要找制作公司或者作家跟你合作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吧？”顾寰抢白道，一张脸上带着让人发怒的张狂。儒教社会？明明是资本社会，钱在谁手里谁就能大声说话，在韩国，这才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金明旭不再说话，顾寰也没追着他穷追猛打，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眼站在房门口的郑浩彬，问道：“那个林允儿你们公司就没人睡过她？在人前装的比处女还处女，不就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 “顾室长可能是不太明白Ｓ．Ｍ的情况，不如让我来给你讲一下？”郑浩彬带着一张笑脸，他坐到顾寰对面，继续道：“林允儿在公司训练了五年，这段时间公司在她身上投资了不少，韩国没有正规的演艺学校，请那些老师来教她演技也是一项不菲的花费。而且少女时代是个整体，林允儿又是目前主要推出的成员，所以公司会进行保护。我只说一句，如果顾室长想睡她，在公司里至少要经过社长和部分理事的同意，而且顾室长的这些钱还少了点。” “八亿的投资你都敢说少？”顾寰讽刺的笑道。 郑浩彬依旧笑着道：“这八亿是投资进电视剧，如果收视好顾室长肯定能收回成本。当然，如果您以林允儿女主角的位置要挟，我想公司会慎重考虑，但我不知道上面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呵’，顾寰轻笑一声，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了个有趣的笑话一样。…, “不知道顾室长的投资计划会有变数吗？”郑浩彬不卑不亢的问道。 顾寰轻笑着，较有兴趣的看着郑浩彬道：“变数？别问我，去问你哪位林制作。刚才没听到么？这事儿现在他管，也是他说了算。” 二月的首尔天气阴冷，此时刚刚入夜，气温更是骤降。还不是上客的时候，Ｃｌｕｂ门外门可罗雀，林蔚然追出店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林允儿。她穿着一身单薄的运动服，头上戴着一顶粉色的鸭舌帽，消瘦的背影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活力，她把自己抱成一团，看上去越发娇小。 林蔚然只是稍作迟疑，随后便走到她身边蹲下，和她一起看向马路上那灯光组成的流彩。 看了眼林允儿手中的名片，他几乎是刻薄的问道：“卖了多少？” 林允儿轻笑出来，并不是强颜欢笑。她转过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轻声道：“六亿？或者八亿？我真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贵。” 她又问道：“你呢？为什么会在这？” 林蔚然面无表情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 “顾寰哥？” 林蔚然点了点头，问道：“你很喜欢演戏？” 林允儿脸上笑容一僵，回过头，重新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缓缓道：“小时候经常在汉江边儿上看手艺人来演木偶戏，别的孩子在戏演完了之后都很崇拜那个操纵者，但我就喜欢那个穿红色裙子的木偶。她头发是早栗色，眼睛是蓝的，手臂可以屈起，下巴还会一下一下的动弹……” 林允儿说完，抹了两把眼眶，好像很气自己道：“真是，今天不想哭的。” 林蔚然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丝毫动容。他微微抬头望着那漆黑的天空，都说这首尔每年有二百九十一天的天空是晴朗的，怎么到了他这，好像每一次抬起头来这天都是黑的？ 他深呼吸，扯出一个笑脸道：“今天是我生日。” 林允儿扭头看向林蔚然，有些惊讶。 林蔚然继续道：“来韩国三年我还从没收到过什么生日礼物，今天也是。别人过生日都有朋友和女朋友，到我这就什么都没有，太悲凉。” 他伸出手，擦了擦林允儿脸上的泪水，笑着道：“要不，我买你？就当是买生日礼物了。” “怎么买？”林允儿下意识问了一句。 林蔚然微笑道：“相信我，跟着我，我有办法。” 他的手和暖，就和他的笑容一样。林允儿瞪大眼睛看着身边这微笑的男人，聪明的小脑袋怎么都想不出他会有什么办法。出道之后林允儿接触的圈子和练习生时完全不同，听说过很多事儿，也见过这圈子的冰山一角，少女时代至今没有拿到任何歌谣节目的一位，人气和成绩完全不成正比，在WonderGils的压制下，她们需要另辟蹊径，所以公司对她这次女主角抱以极大的预期。 刚才就在屋内，当结果名片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自己遇上了这种事情。导演木讷不言，就当是没有看到，而经纪人则是被暗示出了包房。三个人中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也是孤立无援的。 公司会作何决定？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她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注定不是底线和坚持可以打破的，换句话来说，这圈子也最善于打破女人的底线和矜持。…, 林蔚然收回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膝盖，笑着道：“还蹲着吗？不冷？” 看着他脱下西服披在自己的肩膀上，林允儿整个人也好像变得暖暖的。 “你不问我么？”林允儿站起身，拿起手中的名片，问道：“问我会不会去？” 林蔚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问，也不想。” “真的？”林允儿瞪大眼睛，认真问道。 林蔚然点了点头，道：“真的，以后也是。” 他说出的话能信么？这个问题只是在林允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这男人。她把头贴在林蔚然的胸口，听着那心脏有力的跳动，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那张名片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被二月的冷风一吹，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包房内，顾寰、郑浩彬、金明旭三人之间气氛诡异，时间悄悄过去，只有顾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其余两人却都没有任何动作。郑浩彬镇定自若，而金明旭却是头上见了汗，这部作品能不能正式投拍对他影响最大，可是半点马虎不得。 包房的门再度打开，走进门来的是林蔚然，喝酒的顾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这个在韩国他唯一能相信的人。 “郑室长，允儿就在门外，其他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和S.M是合作关系，少女时代的形象就是我‘虚拟偶像’的形象，和方面的问题我想你我都不用再考虑了。不过我有件事情的确是要麻烦你，今天见到的事儿，不知道郑室长可以忘掉一些吗?” 林蔚然走到郑浩彬身边，站着说话却不给人丝毫居高临下之感。郑浩彬站起身，和林蔚然握了握手，道：“既然是林制作开口那当然没什么问题，事实上允儿在演员方面的事也是我来负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林制作能抽空给我打个电话，本社的金社长一直都想见见您。” “一定。”林蔚然点头应道，这郑浩彬也算是亮明了旗号，S.M社长金英敏？林蔚然还真没见过。 郑浩彬这就走出包房，趁着开门的间隙林蔚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林允儿，她向内张望着，一脸担心的模样。 林蔚然眨了眨眼，随着房门关上，便做到顾寰身边，先是喝了杯酒，用中文道：“顾寰，你欠我的。” “知道，今天还的还不够么？”顾寰抬起眼皮，看向林蔚然。 “既然要还，那就多还一些。”林蔚然语气认真，脸色肃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PS，听过一句总结，说脑袋的剧情就是铺垫、挖坑、焚情，最后升级。这算是焚情阶段了吧？ 102 英雄救美 102英雄救美 出了夜店，郑浩彬驱车带着林允儿回到宿舍，两人一路无话。 郑浩彬把车停在宿舍楼下，熄灭发动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借着车窗外幽暗的路灯看向后视镜的林允儿，只觉得这一路没哭出来的女孩还算是坚强。这个圈子和职场没什么区别，只是特别突出了名利，这些被花团簇拥着站在镜头前星光闪耀的明星们迟早都要过这一关。就好像是象牙塔中的孩子刚刚步入社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规则打击的晕头转向一样。 只是略一思量，郑浩彬还是开口道：“允儿你别多想，回去之后也表现正常点。现在是敏感时期，你们九个能不能在这圈子里继续下去就看这几个月了。” “前辈。”林允儿开了口，声音不大，带着迷茫，“我做的对吗？” 听到提问，郑浩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经纪人是S.M练习生出身，别看他长的年轻，进入公司时可是和HOT同时代。这些年来从希望站上舞台到如今成为经纪人，郑浩彬经历的要比林允儿多的多，同样也复杂的多。 有坚持、有梦想的艺人真的就没有吗？当然有，但是红了的却寥寥无几。有人灰心之下离开，有人还在坚持，就在此时此刻发生在林允儿身上的事儿还不一定发生在哪个艺人身上，这圈子干净不干净从来都不是他们圈内人说了算，那些外来人挥舞着支票，崇拜金钱的力量，并企图用金钱让他人俯首称臣。根据情况这些人中有的会被玩到花了钱却还白痴的认为自己赢了，有的则是灰溜溜的退了出去，还有的则是不能反抗，只能消极应对。 郑浩彬叹了口气道：“在这个圈子里女艺人首先要学会的不是如何出名，而是如何保护自己。说实话，有些年薪十多万美元的高级白领都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够聪明，比那些大学里的研究生、海外的那些留学生，职场里的精英们都聪明。这是一种智慧，最起码我现在还没有达到。”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林允儿望着车窗外的那盏路灯，脑子里一团乱麻。 “林制作和你说了什么？” 听到郑浩彬的提问，林允儿一愣，缓缓道：“他说要买我。” 买？听了这词，郑浩彬就想要笑。后视镜中他看不清林允儿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这女孩心里的复杂。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这事儿回去之后我不会说，至于今天晚上我就说是投资商不放心，所以要看看女主角，至于你自己也别露出破绽。再就是林制作那边，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帮你想想办法，但如果你愿意，就要自己注意一下了。” 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林允儿俏脸微红。 “好了，快上去吧，明天还有日程。你别忘了看剧本，林制作的话我觉得是能相信，再有几个月你就要进剧组，到时候就有的忙了。” “恩。”林允儿应了一声，这就转身下了车。 车上，郑浩彬看着那重新轻快起来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从林允儿身上他也能瞧出一二。英雄救美的段子虽然老套，但能打动女孩芳心的说到底还是这个。他不知道林蔚然到底能不能弄到那投资的款项，毕竟这老套的段子还没演完，到时候可千万别是虎头蛇尾才好。…, …… 现年四十三岁的金明旭在娱乐圈中是个实打实凿的老资历，从一介助理导演做到如今的导演，他用了人生中十年的时间，四年前更是凭借‘新娘十八岁’捧红了韩智慧跟李东健，构造了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 但导演这一行也和艺人一样，曾经的风光不会成为永远，次年的他的另一部作品‘跨越时空的初恋’惨淡收官，收视率从头到尾都是个位数字的失败成绩让他被发配为日日剧导演。而同样是一部作品的失败让他人生陷入更大的低谷，‘罗武林向前冲’因为收视低迷而从一百一十集被缩减成六十一集，完全成为了当年的笑柄不说，也让他的职业生涯陷入从所未有的灰暗。 现在，两个可能决定制作经费的人在他面前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这种无视的态度自然让他倍感辛酸。但电视剧导演就是这么一个能充分体现人情冷暖的行当，一部电视剧涉及电视台、演员经纪公司、制作公司、投资方的整体利益，又牵动着作家、导演、演员的实际利益跟名气，这样一个集体利益的产物，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能拍板决定的。 “金导演，我想我还需要自我介绍一下……” 闹了这么一出出一幕幕，金明旭再不认识这位林制作可就真的应该去看看脑子了。这位自称是林蔚然的家伙给会他是初次见面，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蔚然厚颜无耻的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除了明摆着我有钱我是大爷的顾寰之外，林蔚然这一套动作下来还是很守规矩的。 不过，他的话可就没那么守规矩了。 “……电视剧投资的问题就请交给我来解决，希望金导演在朝亚投资撤出的时候能稳定住局势，到时候无论是您想要接受个人投资，还是制片公司的投资我都会解决。” 呵，正大言不惭的这家伙居然不只是个制作人，居然是个部长。看着名片上新韩广告客户部部长的头衔，金明旭仔细打量了一番林蔚然，这位林制作可真是声名远播，从广告玩到社交网络，又从社交网络玩到电视剧，当真是多才多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这情况金明旭也硬不起来，他只能心里发苦，脸上带笑道：“林制作，您说都交给您处理，但我这的问题就更多了，朝亚投资如果撤资的话，我这电视剧的行片权就拿不到了。” “KBS电视台我接触不多，所以也就没什么人脉，不如您给我两天之间，我自然会处理妥当。”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酒瓶，顾寰那一套拿人手短在韩国可并不时兴。就像是林蔚然和SBS广告局的赵局长那三千万就是一次性交易，如果以后他继续用这个胁迫什么，那就完全是不懂圈内的规矩。 他给金明旭倒上一杯酒，继续安抚道：“金导演之前跟我没有过合作，相信这一次之后您会期待和我的更多合作。不瞒您说，我和我这朋友不太一样，他只是打算进来玩一票，我却是在这行当长时间的混下去，到时候少不得再和您见面。” 金明旭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顾寰那大爷的模样让他自动无视。说实话，他也不喜欢和这些圈外人合作，一个个的都不懂规矩，把经纪公司、制作公司还有电视台都当成了好捏的柿子，最后又有哪一个不是灰溜溜跑回去的？…, 林蔚然趁热打铁道：“今天出的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就算是赔罪，也请您放心喝。要不然我再叫几个小姐助兴？” 金明旭听了连连摆手，刚刚发生的那一切，让他今天晚上都不想再见到任何女人了。 两桌变成一桌，两个包房的单子这就合在了一起，酒过三巡，没有去二次的林蔚然跟顾寰就在Club门口送走了金明旭。待那台轿车远去，顾寰和林蔚然各自点燃一根烟，除了脸上红扑扑的之外，叫人看不出丝毫醉态。 顾寰叼着烟，一张脸上再找不到玩世不恭的痕迹，跟着国大华才几个月，他自己都感叹自己的变化之大。 “原先还想着好好干，希望赵先生是个伯乐，自己也是头千里马。怎么都没想到被调教了几个月，我自己先变成一条拉磨的笨驴。就算是真的有赵先生，估计我这样的他也瞧不上吧？”顾寰笑着说道，脸上带着浓郁的嘲讽，不是给别人，是给他自己的。 “靠别人赏识不如靠自己，我以前也总觉得有人能许我一场泼天的富贵。等国大华真的把我扔在新韩我才知道，别人给你的也能拿回去，只有自己攥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林蔚然掸了掸烟灰，吐出一口酒气，这才说了正题。 “国大华到底想做什么？” “你的‘IdolWorld’他看上了，我最近一直觉得公司情况不对，仔细查了几天才知道，国大华那家伙开始给自己铺后路了，一些还不明显的潜力项目都被他转走或者搁置，你的‘IdolWorld’不是有人出将近五百亿收购么？不管消息真假，你这项目是可以变现的东西，操作好了就像不记名的债权，有谁不想要？” 顾寰把知道的娓娓道来，扭头看向林蔚然，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剧组这边有八亿的资金缺口，你把自己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吧？” “钱，这东西是自己的才好，如果不是自己的，就把它变成自己的。”林蔚然弹掉烟头，笑道。 顾寰愣了下，紧接着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在打那钱的主意吧？” 林蔚然没有说话，只是神秘笑笑，然后便向着自己的那辆现代走去。 103 十七张 103十七张 异国他乡的春节比起国内大有不同，中国人过春节图一个热闹，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自打头午开始便到处都是欢笑的人群，但韩国人却倒是恰恰相反，店铺打烊，家家闭户，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变得冷冷清清。在这一天虽然韩国人也会全家聚在一起，但大部分时间却都是男人们守在电视机旁说说笑笑，而女人们则是要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 首尔的春节没有年味儿，这是林蔚然和顾寰的共识，自从接手收购项目以来顾寰就正式进驻新韩广告，相对和谐的工作环境让他对林蔚然大感羡慕，或许是少了勾心斗角的调剂，这家伙的那双桃花眼就瞄到了女人身上，林蔚然身边的小助理第一个被殃及池鱼，谁想那郑恩娜本应该是面对帅哥花痴的年纪却对顾寰敬谢不敏，再加上她逐渐露出那小辣椒般的本性，两人每日你来我往的过招也是一大看点。 每日嘻嘻哈哈，顾寰便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融入到新韩广告中，不着痕迹的成了公司中的一员。另一方面收购事项则是进行的按部就班，因为对方是韩国第一大演艺制作公司，涉及产业复杂繁琐，财产清算以及一系列事项都要林蔚然亲自把持，电视电影中说起收购比现实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别的不说，单单是这财务清算就让林蔚然忙了三四天，而最终数字的得出却还是要依仗会计公司给出的精确计算，具体收购价格还未设定底线，新韩仅仅是表达了收购意向，所以这仗还有的打。 春节这天公司放假，林蔚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和顾寰在一起挤在电脑前看什么春节晚会，而是开着车在‘人迹罕至’的首尔街头行驶了半个钟头。等到达目的地，他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响了三声便直接挂断，就好像是什么接头暗号似地。 ‘啪’地一声轻响，黑暗中的火苗照亮了林蔚然的半张脸，这火苗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被点燃的烟草。林蔚然深吸一口，驾轻就熟，从当初只是烦闷时会抽上一只到最近的两三天就是一盒，林蔚然的烟瘾渐渐大了起来。 还没抽上半只，林蔚然便看到隔壁的酒店中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着类似连衣裙的丝质短裙，紧致贴身的剪裁彰显出她傲人的身材，裸露的肩头和裙下的一双美腿更是夺人眼球，即便她抱着双臂，一路小跑着前行，也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十足的成熟魅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提前打开车门，那女人钻进副驾驶，便马上把车门关上，又把自己整个人抱成一团。 林蔚然把空调开大，却听女人道：“烟味。” 一时间没了章法的林蔚然又要去开车窗，只觉得脸上一刺，又讪讪的停下手，只得把烟头掐灭，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的女人，一脸木讷。 “林制作，我说明天就不行么？”女人脸色不善的抱怨道，在大冷天能让她这么跑出来的林蔚然还是第一个。 林蔚然抱歉的笑道：“事情有些急，所以麻烦韩小姐了。” 此时的林蔚然顾不得韩唯依这身打扮到底有多诱人，同样也提不起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信封，交到韩唯依手中之后便打开车内的应急灯，道：“一共十七张，一张是韩小姐的操作费用，其余都是这次的资金。韩小姐不用担心支票作废，我已经开好了独立账户，这些钱的划拨转移全凭这十七张支票，最起码两个月内不会出现问题。”…, 韩唯依接过信封，依旧是满脸不耐，女人的确是和男人不同，可能是做生意也讲究个情调，对大冬天林蔚然让她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这事儿，韩唯依算是记下了。 她压下怒火，直接问道：“这钱是谁的？” 林蔚然一愣，转而认真道：“是我的。” “呵，新韩广告真是大方，难道去年分红给了林制作十七亿？”韩唯依面上带笑，一双水润的眸子里却是丝毫不带笑意。这信封她连拆都没拆，直接就丢到林蔚然腿上，道：“林制作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娱乐圈里的掮客，做不了林制作想让我做的大事。钱？在我这双手上进的多，出的也多，但从没沾过这种不干净的。如果林制作还有合作要找我我很高兴，不过这事儿恕我无能为力。” 资金流入，流出，存入银行变成数字，这其中的过程在大多数人看来很是简单。但现金却和支票不同，更和银行账号内的数字不同，出得一人之手再落入他人之手便只有两人知道，现金的流动更具隐蔽性，其中自然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娱乐圈的现金流动量十分巨大，除了明星艺人作家导演的酬劳之外，剧组的工作人员，拍摄的正常开销都大有文章可做，现金结算的账目也相对混乱，更容易做这些手脚。韩唯依从入行到现在，能在今天创下这身后人脉，靠的就是不碰这些见不得光的钱，因为一旦牵扯起来麻烦太多，这种资金的流动也更具隐蔽性。 林蔚然当然知道韩唯依的顾虑，他手中这钱绝对称不上干净，只有在接下来的投资中走上一圈最后回到他手里的才算是彻底漂白。至于这钱的来历？新韩的收购专款牵扯数百亿，想要不动声色的弄出钱来自然是很难，但大刀阔斧不管不顾的弄出这十七亿，对林蔚然来说还真是轻而易举。 眼前的韩唯依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她若不同意自然会平添许多麻烦，林蔚然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轻声问道：“韩小姐不想听听我的条件？” 看着韩唯依的娇媚面庞，在昏黄灯光下映入林蔚然眼帘的还有那白皙的脖颈，再往下就是锁骨和那透着粉嫩的肩膀，再往下？那就是限制级了。 林蔚然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道：“三星广告的合作意图发来过数次，因为‘IdolWorld’本身发展良好，公司觉得没有合作必要。但我知道，如果这个计划想要真的做大必须要有三星广告的巨额资金，所以新韩和三星广告的合作我会交给韩小姐来促成。这是报酬之一，剩下的就是这次投资的盈利会有韩小姐一份。我还找了律师制作出一份文件，如果我签了，这钱一旦出现问题责任便都在我，韩小姐只是被我诓骗的受害者之一，不会有任何关系。” 韩唯依静静听着，这条件是极好的，但是也太好了点。她收敛笑容，仔细看着林蔚然的侧脸，道：“林制作这是做什么？送我钱么？” “我说了，时间很急，所以今晚就要韩小姐的答复。” 林蔚然转过头，车顶应急灯下的那双眼睛越发深邃。金明旭那边越催越紧，他没时间再找别人合作，韩唯依在圈内的能量不小，更有信誉，是绝佳的合作对象。他松开安全带，一边脱下西服一边道：“和韩小姐上次见面的时候有个问题我回去想了很久，打工再牛也是打工，就算是做到打工皇帝也会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什么人韩小姐知道，既然做了这事儿必定就是有所倚仗，所以韩小姐完全不必担心会有麻烦。”…,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西服盖在韩唯依的腿上，顺带着把那信封也放了上去。他这一番动作倒是让韩唯依先是诧异起来，随后却是破天荒的心情大好。 她捻起西服一角，问道：“林制作这是……” “韩小姐怕冷，今天太仓促了是我的不对。”林蔚然笑道，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就好像是不敢去看韩唯依的眼睛。 韩唯依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短裙下的一双大腿正感觉到这西服上残留下来的温热。她反倒并不害羞，只是笑容更胜，道：“林制作的条件我明白了，合作这种事儿必定会有风险，我明天会给你答复，也希望林制作能把文件准备好。” 听她这么说，林蔚然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韩唯依便下了车，拿着那信封一路小跑着进了酒店。望着那惹人遐想的背影，林蔚然这才松了口气，女人就是难伺候，做生意光说利益不行，居然还要照顾她们的心情。不过也算了，能办成这事儿，就算装一回那韩唯依的裙下之臣又能怎样？ 发动车子，现代轿车这就消失在首尔的夜色中，从今开始，他林蔚然这才是真正的只为自己打拼。 春节一过，首先忙碌起来的就是电视台，正月习俗在韩国也是有的，各大电视台精心准备的节目自然是要在这几天一较高低。繁忙的工作人员随处可见，时间就是唯一的关键，人们急切起来难免大声吆喝，要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进来，估计还会觉得是到了哪个菜市场。 KBS电视台某会议室中却是气氛压抑，良好的隔音效果把繁忙跟喧闹都隔绝在门外，每月一度的制作会议就此展开，金明旭坐在末席，满头是汗。 104 男人的口味 会议室中这张长桌不大，满打满算能坐十多个男人，为首那一脸严肃的男人大概五十多岁，正是KBS电视局局长吴镇焕，他下手坐着两位副局长以及十余位电视剧导演，论地位高低只从这座次就能瞧出一二。 近几年一直都没有优秀作品的金明旭只能位居末席，在这屋子里就是个小虾米。 “过年之后本来准备继续大家的假期，但大家也知道，在电视台工作就等于没有休息时间，今年的放送档期我们十分吃紧，所以只能请大家加倍努力。接下来我们就说说三月档期……” ‘哗啦啦’一阵轻响，男人们翻开眼前的文件，个个头大如斗。 “……SBS三月份的水木档期是OnAIR，金荷娜、朴容夏、李凡秀、宋允儿，这些哪一个拿出来都能当一部电视剧的主演，水木档期我们有什么想法没？” 桌边，一个位于中游的导演苦着脸道：“局长，水木的话正好和我们的‘单身爸爸恋爱中’撞车，光看演员名单就没什么斗志了。更何况对方是金恩淑作家的作品，一集剧本价格就是三千，我们这编剧的话，一集能有五百？” 吴镇焕点了点头，他不能怪下属没有斗志，对手的电视剧从头到尾大牌云集，而己方的作品则完全是新人出演，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又问道：“那月火档期？” “崔真实复出，无可匹敌啊。”另一端的导演呻吟道，崔真实是韩国九十年代著名女演员，红极一时，影响力巨大，如今的复出之作则更是和郑俊浩这样的电影演员合作。跟他们比？除非是找来张东健，不然纯粹就是被蹂躏。 吴镇焕面无表情道：“三月初开始SBS和MBC都在月火和水木档期发力，在这一轮的竞争中我们没有准备，输了也不稀奇。但把三四月都让出去就要把五月份找回了。我们五月份的计划如何？” 五月？听到这个词儿，金明旭整个人都激灵一下。又有导演在进行汇报，而金明旭却是如坐针毡。 “金导演，你的制作怎么样？‘爱也好恨也好’是我们台唯一能在三四月保持收视份额的作品，作为它的接档电视剧，你的作品收视率也不能低了吧？” 突然被吴镇焕点名提问，会议室内的目光‘刷’地一下就聚集过来。五月的日日剧档期还悬而未决，就因为金明旭的投资还不到位，他勉强镇定下来，沉声道：“预计是三月开始制作，现在一切都好。” “投资呢？拿了有钱的银行账户来我才能给你行片权，你知道吧？”吴镇焕依旧面无表情，但说话的语气却重了少许。 金明旭连忙应道：“知道了。” “恩，我相信金导演的能力，三月开始制作的话现在就应该开始彩排了，导演、作家、演员，有钱的投资账户，我给你一周时间，散会。” 吴镇焕说完就站起身往门外走，紧接着是副局长起身，再然后才是导演们。金明旭一个人走在最后，没人看到他那已经被浸透的衣衫。投资出了问题却隐瞒不报，如果到时候开了天窗，那他这导演也算是做到头了。 他步履蹒跚的走出会议室，然后直接乘着电梯到了另一个楼层。一部电视剧的准备工作非常复杂，单单是四位主演和编剧的碰头会就不知道要开多少，这些天来因为没有制作公司的出席，男主演中的李志勋已经鼓噪起来，女主演之一孔贤珠的经纪公司也来三番五次的询问。金明旭每一次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却也支持不了太久。…, 要说这电视剧的制作流程倒也简单，首先是企划，由作家、导演以及制作公司共同拿出，然后是寻找演员和投资商，最后才是电视台的行片权。每年韩国企划制作的电视剧足有上千部，但最终能播放出来的却只有一百三十余部，当真是十不存一。 进了另一间会议室，对第一个站起来问候的年轻女孩金明旭不闻不问，这些天来他提心吊胆，几乎都是因这女孩而起，一直到其他三位主演也站起身问候，他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金导演，第一次彩排的时间定下了么？”作家文银娥直接开口问道，焦躁之情溢于言表。 金明旭还没开口，就听李志勋道：“金导演，彩排这种事儿一般都是制作公司协调安排，如今别说是制作公司方面的人，就连制作PD都没见到，如果电视剧真的出了问题，我希望您能早些告诉我们。” 孔贤珠不方便开口，她的经纪人倒是加入进来，“金导演请您说实话，投资方面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片酬结算的头款到现在还没有到银行账户里，我们和你的合约到底要怎么算？” 金明旭瞬间又头大如斗，对唯一不吭声的林允儿跟郑浩彬提不起半点感激。当初顾寰说投资绝对没有问题，以朝亚投资的名头，区区八亿自然不在话下。谁想到签了合约，盖了图章，顾寰却突然约女主演林允儿出来见面，制作到了这种程度，所有的关键就都集中在了朝亚投资的资金上，如果他以此相要挟，林允儿就算不就范，也会错失这次担任女主角的机会。事情出了纰漏，横空出世的林蔚然倒算是把一切都拨乱反正，但朝亚投资的资金却也是飞了。 见金明旭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次碰头会便可能又会以吵闹收场。林允儿显然没有郑浩彬沉得住气，新人的身份更是让她连一句嘴都插不上，她左顾右盼不知道如何是好，薄薄的嘴唇又抿了起来。 “您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往常听起来必定是犹如天籁。但如今一屋子的人都在着急上火，又有谁会去猜那墨镜后面的女人是美是丑？ “你是谁？” 剧组会议室，闲人不得入内，刚刚还质问的金明旭如今却是摆起了导演的架子。而那女人一不鞠躬，二不握手，而是站在原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韩唯依。” 她笑着说道，语气轻轻柔柔，不带半点戾气，但这接下来的话却叫人听了极不舒服。 “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认识我，不认识也没关系，你们的经纪人应该认识，就算是经纪人不认识，你们的公司社长也会认识。” 韩唯依带着笑脸把话说绝，让金明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隐约能猜到这女人和林蔚然有关，却怎么都想不到从顾寰开始到韩唯依结束，这三个人居然一个比一个狂妄。 李志勋当即噤声，孔贤珠的经纪人则是附耳和她说了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自我介绍就让屋内鸦雀无声，即便是根本不认识这韩唯依的文银娥，也因为其他人的反应而沉默下来。 按照韩国电视圈的地位排列，一个剧组中作家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这是只有大牌作家才能享有的特权，如果是新人作家，那便必须以制作公司方面马首是瞻。 不等气氛完全冷掉，韩唯依便走到金明旭身前，道：“今天我来这只是为了一件事，希望金导演告知投资账号，八亿制作费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汇进去。”…, 自打这女人进屋以来，林允儿就一直都很好奇，看前辈们以及导演、作家的反应，这女人应该是圈内某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等她亲口说出那八亿的制作费时，林允儿这才把她和林蔚然扯上关系。 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林允儿扭头小声问道：“前辈，这位是谁？” “你说她是谁都行。”郑浩彬神神秘秘的道：“韩唯依在圈内像是掮客，其实更像是制作经纪人。她那一双眼睛很毒，韩国这些年的小成本大收益电影有五分之一都有她的影子。不过奇怪，她一般都在电影圈活动，突然来制作日日剧，想来也是因为林蔚然的关系。” 郑浩彬抱着双臂把他对韩唯依的了解娓娓道来，越说越是奇怪，稍作沉吟便感叹一句，“由此看，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真不一般呐。” 林允儿略一皱眉，泛起了些女人的小心思。再环顾屋内，却发现每个人都把韩唯依敬若上宾。一部电视剧从企划到播出之难她现在算是真正了解到了一些，索性不难理解这些人的反应。金明旭心中大石落地，红着脸坐在椅子上，像是犯了高血压。作家文银娥跟韩唯依说话时也是满脸带笑，几近阿谀奉承。 韩唯依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才走到林允儿身边，她始终没摘墨镜，做派十足，却也没人说她半句不是。 林允儿站起身，鞠躬问候，再看向韩唯依，目光中倒多了几分好奇。 韩唯依破天荒的摘下墨镜，瓜子脸、大眼睛，明眸皓齿，娇艳照人，或许是不说话时和林允儿气质相近，站在一起，两人竟有三分相似之感。 她伸出一只手来，自打进屋之后第一次主动与人握手。林允儿当然不能拒绝，本以为是简单一握，却没想到这位好像是想和她多握一会儿。 ‘呵’，韩唯依轻笑出声，摸不着头脑的林允儿蹙了蹙眉间，问道：“您怎么了？” “没事，只是来的时候猜了一个男人的口味，没想到一猜就中。”韩唯依小声说道，松开林允儿的手戴上墨镜，却怎么都遮不住那眼中的玩味笑意。 105 跑 林允儿眨了眨眼，女人的敏锐直觉让她从韩唯依身上感觉到某种居高临下的味道。这味道很淡，也并非蔑视，就好像是提不起精神的慵懒。 她隐约知道韩唯依的意思，但又不能确定。在她眼中的林蔚然并不是会把所谓‘风流韵事’到处去说的男人，他虽然神秘却让人信任，林允儿不清楚他总在想些什么，但却能隐隐感觉到这男人的底线。 还没从几天前那件事儿中走出来，林允儿微微低下头，不再去看韩唯依的眼睛。 “韩小姐，这次拍摄还请您多多关照。”投资方换了人，对郑浩彬来说是一件好事儿，面前的韩唯依能力不俗，就和她的长相一样，格外出众。 “经纪人？”韩唯依眉头轻挑，问道。 郑浩彬微笑着，就算是这韩唯依明摆着目中无人也不生气。横空出世的制作方如果不以雷霆之势弹压住导演、编剧作家，甚至男女主演，那以后这官司还有的打。知道这套路的郑浩彬微微鞠躬，道：“恩，我是允儿的经纪人郑浩彬。” 韩唯依暗暗点头，心中想这大公司出来的经纪人就是不一样。寻常韩国人的行为方式在这电视制作圈子里并不适用，有谁不按规矩出牌，估计也就只有被玩死的命。 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刚想去给导演施加压力，却又站住，轻描淡写的问了郑浩彬一句。 “林蔚然这人你听过么？” “我去趟化妆室。” 不等郑浩彬做出回答或者允许，林允儿便快步走出门去。离开韩唯依的视线她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墙上，脑袋也有些发晕。 自从那天之后她已经失眠了好几天，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林允儿不是能没心没肺到睡一觉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那种人，虽然有人好像白马王子一样及时出现，但那天一切却依旧是让她心有余悸。 顺着长廊茫无目的走出不远，林允儿不想回去，这些天来因为投资问题整个创作班底都十分浮躁，导演金明旭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好像大有深意。即便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林允儿却不能用这个理由完美的安慰自己。今天韩唯依突然出现解决了整个剧组的难题，却让林允儿越发感觉压抑，她的眼神、她的话，她那好像洞悉一切的神情，越发让林允儿感觉窒息。 知道不代表可以承受，林允儿在出道之前的所有心理建设在这圈子突然对她展露出的峥嵘一面前被摧枯拉朽，而更叫人无奈和辛酸的是，她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林允儿抱着双臂在长廊中行走，依旧是漫无目的，她下意识躲避着人多的地方，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进入安全通道，这里位于电视台七层，她终于如愿以偿。 没有站在窗前，她坐在台阶上看着透进窗的天光，眼神茫然、无措，就好像丢了活力一样。 不知道坐了多久，林允儿拿出手机，只是略一迟疑就拨通了一个这些天来从未联络过的号码。她举着手机在耳边，听着里面‘嘟嘟’的声响，整个人都好像进入到了一种戒备状态。 电话接通，那边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听见背景里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林允儿下意识问道：“在街上？” “恩。” 只是这轻轻一句林允儿心里便升起一股暖意，他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沉稳。但随后林允儿便生出了更多复杂心思，其中最明显的是恐惧。…, 她鼓起勇气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问吧，我听着。” “你想我怎么做？那天，拿到名片之后。”林允儿一字一字的说着，她努力不让自己结巴，努力把颤抖的语气平稳下来。她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长，声调有些怪，努力之下却还是露了怯。 在那个寒冷的晚上，这男人对她说他不想知道这些，但林允儿知道，安慰始终只是安慰而已。 “跑。”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丝毫迟疑，只说了这一个字。林允儿眨了眨眼，没有听到下文，便问道：“跑？” “对，跑。你觉得我会希望你怎么做？痛斥顾寰说他是个衣冠禽兽，还是直接拿起一杯酒泼到他的脸上？又或者是发表一番义正言辞的声明，离开那留下一个正义的背影？不会，现在的你做不到这些，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那么希望。我只希望你跑，就和你那天做的一样，跑出来，然后跑到我这。” 林蔚然的话不符合林允儿的任何一种预想，既不是伪善的柔声安慰，也不是冷酷的无言以对。他是男人，不是圣人，对于这种事儿会愤怒，当然也会怀疑。林允儿到现在都很迷茫，她找不到应对那些黑暗的答案，因为林蔚然的出现，让她不必再被迫去找那个答案。 “跑到……你那？” 林允儿一字一字的重复着，一双水润眸子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她的确聪明，却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是比别人经历的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个即将高中毕业的少女。她或许已经站上舞台，但此时的她本质上还只是那个在练习室中挥汗如雨的练习生。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几乎再说不出话来。 “对，用跑的，不要用走的。我会站在这等你，直到我不能站在这了为止。” 街上，林蔚然带着微笑，说着他平日里根本想不到的情话。他是男人，不是圣人，更不是一厢情愿的痴情种。他不喜欢偶像剧，当然也不喜欢当那些表面聪明，实际就是白痴的男主角。他生活在现实世界中，而不是影视剧中，他知道什么是理解，更知道什么是现实。 怀疑么？他也会。但比寻常人好太多的冷静让他可以理性的思考，而且他明白，只要是女人，遇上这种事儿都是不情愿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没人会比她们心里更苦。 隔着话筒，他好像能看到形单影只的林允儿在轻声呜咽。林蔚然终究还是那顾寰口中的‘雏儿’，不知道要把耍帅进行到底。他手足无措，更是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你别哭行么？你一哭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无厘头的一句话让林允儿破涕为笑，在她的小脑袋里，当初在公司重新相遇时的林蔚然和那天夜里说要买她的男人怎么都重叠不到一起。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带着笑容，把手机紧紧的贴在耳朵上。 破了工的林蔚然又开始笨嘴笨舌，他实在不是那种能舌绽莲花的人。听到笑声，林蔚然便只有跟着笑，而电话那头却又笑的更大声起来。 情话也是一门学问，注定挂科的林蔚然放下电话，独自有些懊恼，就好像那些交了考卷之后便知道自己考的不好的学生。 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效果如何，林蔚然只能叹了口气，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韩唯依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林蔚然包含恶意的如此形容这女人的聪明才智。就在今天上午他们敲定细节的时候，原本还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会选择‘你是我的命运’的韩唯依仅凭借他一时松懈便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当时表面不动声色，背后却十分希望来个妲己把这七窍玲珑心挖走的林蔚然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儿搪塞过去。毕竟娱乐圈中很少秘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您好，林制作。这时候来电话是不放心我办事，还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我的不是了？” 韩唯依开头第一句就话里带刺，林蔚然瞬间便头大了不少。 他敷衍道：“没有，韩制作办事我放心。” “林制作多大了？”韩唯依突然问道。 林蔚然一愣，然后回答道：“二十六？” 韩唯依又问：“噢，我也二十六……不知道林制作几月份生日？” 林蔚然眨了眨眼，道：“二月。” 电话那头几乎是毫不迟疑，“那我比林制作生日大点，既然是合作关系，不如大家亲自一些，你就叫我一声唯依姐吧。” 姐？她真的比自己大么？林蔚然咽了口唾沫，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思道：“唯依……姐。” “恩，蔚然呢。”听到这，林蔚然就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韩唯依皮笑肉不笑。 “姐姐我虽然只比你大了不到一个月，但有些事情觉得还是可以教教你。如果以后不是真心就不要往女孩子身上乱盖衣服，不让人家女孩知道就好，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心情更糟！” 说到‘心情更糟’四字，韩唯依语调骤然一降。这边的林蔚然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韩唯依道：“林制作，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是我的命运’我会亲自跟着，制作PD之类的工作人员我也会找好。个位收视率的导演，新人编剧外加上新人女主角，我想利益分成能有多少林制作也清楚。跟三星广告合作的事请林制作尽快给我预案，我这个人性子急，等不了太久。” ‘啪嗒’一声，韩唯依说完自己的话就挂掉了电话。这边的林蔚然举着手机闭上眼睛，还要跟这女人合作下去，如今之后，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 烦闷只是一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和女人战斗的胜负是从身体上就已经注定了的。林蔚然回过身，推开店门烤肉店，远远的就看到了刘在石和金秀路在对他打招呼。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加快步伐，毕竟，有一个女人正跑向他这。 PS，今天看了看书，发现吸血鬼偶像文笔不错，开头剧情也很新鲜，各位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另外，急需收藏，推荐，请各位鼎力支持！ 106 齐聚（1）求推荐，收藏 106齐聚（1） 吃的依旧是烤肉，见的依旧是林蔚然，不过坐在桌前的刘在石却是心绪不宁。面前碟子中烤好的诱人肉片再引不起他的半分兴趣，一颗心就因为林蔚然的突然邀约而悬着。见身边的金秀路依旧是大快朵颐的吃着，刘在石只能深感无奈，这位当真是我行我素到了极致，还真给人些天塌下来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感觉。 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刘在石望了一眼店外的林蔚然，转回身小声问道：“秀路哥，你说这位林制作突然找咱们是因为什么？” “还没谈呢，我怎么知道。”金秀路毫不在乎的说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刘在石略一皱眉，道：“那哥你怎么还吃的下？沈局长前天刚和我们见面，听说是林蔚然制作这档综艺之后就很有兴趣。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安排他们见上一面好把事情敲定，谁知道他今天找我们来做什么，万一是反悔了呢？” “在石啊，我说你就是当局者迷！” 刘在石被金秀路说的一愣，转而苦笑道：“哥，这事儿都让我几天没睡着觉了。” 韩国电视台的外包制作类似于国内的承包机制，电视台会将电视剧、综艺等放送节目的制作权外包给各个制作公司或广告公司，在放送后针对收视率返还制作费用，并分摊一部分利益给各个制作公司以及广告公司。在如此机制下，电视台所需承担的风险更小，而在外包市场激烈的竞争之下，节目的水平也可以大大提高。做了十多年的主持人，刘在石对综艺制作的流程可谓是驾轻就熟，因为‘国民主持人’的封号以及对观众的认可，不少制作公司在策划综艺的时候会询问主持人的意见，无限挑战中的‘家族模式’正是这种情况下的正面产物，而‘奇迹的胜负师’则是这种情况的反面典型。 从主持人的位置上更向前迈进一步，刘在石何尝不想加入到综艺制作中？但这种机制的存在本身除了分担风险外，也是保证节目质量的重要环节。本身就日程繁忙的刘在石当然没有时间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节目制作当中，寻找一个外包公司，自然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林蔚然的出现帮他解决了行片权的问题，如今几个制作公司都正在和他洽谈着，如果现在林蔚然反悔，那刘在石这段时间来的所有进度就都要重新来过。 ‘奇迹的胜负师’五月就会下档，不少制作公司都瞄准了这次综艺节目的外包业务，林蔚然的名头是刘在石不可缺少的主要竞争力，如今本已经决定好的情况可能会突然生出变数，刘在石当然是夜不能寐，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金秀路见刘在石这个当局者太过患得患失，出言安慰道：“你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这圈子里什么都讲究个人脉，林蔚然就算是再出名也始终是个新人，出尔反尔这种事最伤人脉，所以他绝对不会去做。” 金秀路所言刘在石又何尝想不到，只是见了太多优秀制作功亏一篑，再加上‘奇迹的胜负师’收视低迷，让他怎么都安不下那一颗心来。叹了口气，刘在石找服务员多要了两瓶烧酒，就在这自斟自饮起来。 林蔚然回到店内，寻着刘在石和金秀路的方向就走了过来。综艺制作，家族诞生，这些对林蔚然来说完全是陌生领域。但时间有限，暂时找不到其他投资方向的林蔚然便把主意打到了刘在石身上，他手中的资金都是朝亚投资汇到新韩账户上的收购款项，操作出来倒是不难，但清洗过程可是马虎不得。 坐回桌边，看桌上尤为自律的刘在石居然喝起了酒，林蔚然也是一愣。 见林蔚然回来，刘在石一脸严肃道：“蔚然，我年纪比你大了不少，就这么叫你一声。说实话，在‘家族诞生’里我倾注了很多心血，企划案中的几个角色设定都是我一点一点做出来的。说这些我也不怕丢脸，我文学不行，设计这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为了这份企划我问了很多作家、很多制作人，熬了几个月才做出来一个雏形。我希望它能被制作出来，做梦都想。如果今天你是有原因想要拒绝我的那个提议，我不怪你。但请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实在是猜不到，也不想猜了。” 刘在石这一番话说的诚恳，神色更是有些憔悴，好像是一个作家带着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在到处兜售一样。一向称呼刘在石为‘刘先生’的林蔚然直接愣住，本是抱着投资意向来的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误会了来意。 “蔚然你有话直说就好，在石他为了这次的节目几天都没睡好了。”金秀路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实际上这些天来两人为了这份企划也算是焦头烂额，单凭一份策划和一个国民主持人就像拉到投资很不容易，更何况没有行片权在手，投资商们也心存疑虑。 “刘先生不用担心，能帮上忙我很高兴，当然不会拒绝。”林蔚然当即答道。 “综艺我不是很懂，但这次的计划的确很有新意。比之前的综艺不同，既走出了摄影棚又不乏趣味。这些天其实我也做过研究，走出摄影棚的综艺还有KBS的两天一夜，虽然是姜虎东主持，但节目内容却还是传统的身体搞笑，跟您策划的家族诞生有本质不同。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件事，户外综艺投资高，进行艰难，收视率也不见起色，不知道这次计划的投资商找好了么？” 听了林蔚然的话，刘在石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回肚里，但投资问题却还是重中之重，他叹了口气，苦笑道：“有几家都在洽谈，与其说是计划投资，不如说是计划拉我过去。” 国民主持人的名头含金量十足，就算是无意投资这个户外综艺计划，各大制作公司也依旧想要把刘在石挖到手。 “那我来投资怎么样？” 听到林蔚然的话，刘在石整个人都是一愣，问道：“新韩广告有投资意向？” “没有，是我本人有。”林蔚然神色一正，道：“新韩目前正在策划收购项目，我本人是很看好刘先生的策划的，如果您能投资，第一笔投资计划我已经做好了。” “还叫什么刘先生，直接叫在石哥就好。”金秀路插话道。 韩国人注重礼节，男人之间的交际尤为如此，互相称呼兄长和弟弟虽然屡见不鲜，但那却是关系亲近的证明。林蔚然跟金秀路和刘在石没见过几次，互相之间的称呼也总是带着职位。 金秀路一说，刘在石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酒劲儿上涌，他脸色也就有些红了起来。他是经历了十年无名期的国民主持人，和投资商以及制作人不知道打过了多少交道，从没像今天这样毫无章法过。但时间不等人，如今已经是二月过半，如果拿到行片权，三月份就要开始前期制作，他实在是没时间跟林蔚然慢慢建立交情，刚刚那一声‘蔚然’叫出来，也算是刻意亲近了。 到了如今的位置还要刻意亲近一个新人制作人，足够刘在石老脸微红。林蔚然看见他这副窘态，也不多说，只是顺水推舟道：“在石哥完全不用担心，我虽然不能亲自操作这笔资金，但具体款项却已经打进了另一个制作公司，到时候签好合约，第一笔四亿的制作费用就可以开始使用。至于制作方面在石哥就更不用担心了，电视台会有一部分人力，联系外景的话就交给韩唯依制作。” “韩唯依？”金秀路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上次聚会那个？” “恩。”林蔚然点了点头道。 看见林蔚然确认，金秀路立刻大声道：“服务员再来两瓶烧酒。” “哥，你这是干什么？”刘在石瞪大了眼睛。 “韩唯依那女人来制作你就可以放心了，她在圈内的能量不小，前些年拍电影有些外景拿不下，就会有人请她出面。这女人拉赞助跟撮合制作可是一绝，就算是在电视台也有不小的能量，你去电视局问问，就没有不认识她的导演。” 金秀路又拿出了那股豪迈劲头，看着林蔚然道：“蔚然你也别开车了，今天都叫代驾，算是提前庆祝一下，每个人都要喝点。” 金秀路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上了酒，然后一个人先干为敬，脸上止不住的喜意，“林蔚然加上韩唯依，这个组合没理由拿不到行片权，在石你就放心，这个我就能给你保证。” 不知道金秀路是犯了酒瘾还是真的高兴，反正林蔚然半推半就之下也喝了不少，至于刘在石则真是因为压力太大，不用劝说，一个人就喝了几瓶。 两个小时后，当林蔚然好不容易把他们送上代驾的汽车，心中这才对电视传媒制作有了点隐约的印象。这是一个充满了变数和心血的全新领域，还只是站在边缘，他就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回了公司，稍稍有些头晕的林蔚然在茶水间休息解酒。没过多久顾寰便找了过来，他一脸严肃，看到红着脸的林蔚然直接便道：“今天晚上国大华和黄社长有个约会，还叫我把你也带过去。” 林蔚然轻笑出来，就像是发了酒疯，他直起身子，喃喃道：“正好，一次聚齐了。” PS，两个书友群，说下群号。 275565166 37048636 以上两个脑袋都在，希望大家可以加入，一起探讨剧情。; 107 齐聚（2）求推荐，收藏 107齐聚（2） Club外停车处，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男人正送国大华坐上奔驰，车门关上，男人却还是鞠着躬站在原地，一直到几秒钟后车窗缓缓降下都一直保持着恭维的笑脸。 “国社长，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就跟着您一起送过去。” 车内传出国大华微醺的声音，“东西带着呢么？” 男人一听便立刻道：“恩，就在车上。” “装上吧，金科长也早点回去休息。” 国大华说完便把车窗关上，看着升起的车窗，金科长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刻神色如常。他快步回到自己的现代旁，打开后备箱取出两个箱子，入手的沉重感让他红了一张脸，待他费劲儿走到奔驰车后，奔驰后备箱便‘啪’地一声打开。金科长不疑有他，直接便把那两个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搬进奔驰车内，关好后备箱后还轻轻敲击了两下车身示意。 奔驰车直接启动缓缓驶出男人的视线，金科长这才面露疑惑，心中腹诽起来。 过去的国大华，可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啊。 为了确定投资商的投资意向而送出这种回馈是商业圈里的潜规则之一，做为受益人，国大华在这方面敛财的手段一直都是各种各样。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车上装过的箱子都足以再买下数台同型号的奔驰轿车，但和国大华心中的理想数字相比，这些还只是杯水车薪。 五年来利用政府讯息资源大肆敛财的国大华只是一个代理人，就和他展现给林蔚然和顾寰面前的世界一样，他的眼前也有一个值得憧憬和奋斗的全新世界。这让人流连忘返的权利感一遭握在手上便让人食髓知味，就好像是上了毒瘾，叫他欲罢不能。 奔驰车驶过一个信号灯，闭目养神的国大华睁开眼睛，对副驾驶上的顾寰问道：“林蔚然是和黄仁成一起走的？” “恩，是黄社长亲自带着蔚然去的Club。” 国大华轻笑一声，说道：“黄仁成现在才动也太晚了点，至于林蔚然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从收购款里套出十七亿去投资什么电视剧，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 “估计是疯了吧。”顾寰轻声说道。 “疯了好，一条疯狗虽然会到处咬人但并不可怕，只是没想到他弄的这个‘IdolWorld’居然会有这种发展。但是又有什么用？打工的终究只是打工的，价值数百亿的项目每年也就拿点分红了事。” 或许是喝了酒，今天的国大华话有点多。他望向车窗外，一张脸上不见丝毫笑容。 顾寰也沉默下来，到韩国足足有三年了，从当初的游刃有余到如今的如履薄冰，所遇到的不仅仅是在考验他的才智，也是在考验他的心性和潜力。和林蔚然一样放弃金融从而彻底进入一个陌生的圈子？顾寰自认做不到，最起码会先万念俱灰的颓废一段时间。遥想三年前他还觉得林蔚然注定是最先回国的那一个，如今他却是觉得林蔚然会是唯一留下来的那一个。和三年前相比如今的顾寰已经面目全非，而林蔚然身上却还有当年的影子。 中国人常说上位者才智还算其次，关键是要有相应的心性和胸怀，就这份心性而言，顾寰自愧不如。 “顾寰，等这事儿结束了我这有几份单子要你做。”国大华点到即止，有些话始终不用多说，打压林蔚然势必会对顾寰造成影响，适当的拉拢却还是很必须的。 “恩。”顾寰轻声应道。 到了目的地，国大华和顾寰下车便进了Club正门，招待人员是个年纪大概二十五六的年轻女人，看到从进口车上下来的顾客，立刻便带起职业性的微笑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请问……” “我们预定了包厢。”顾寰第一时间上前答道。 两人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只是一照面便主次分明，接待人员对国大华甜甜一笑，躬身示意后便引着两人向内走去。 女人身段不错，在正门这里担任接待自然也是面目可人，只是脸上的笑容却过于职业化，所以便少了几分灵气。走向包厢，看着这仿若酒店一般的长廊布置，国大华若有所思。 “顾寰。” “恩，国先生。” “在韩国你有看上的女人么？” 这个问题让顾寰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国大华笑道：“首尔这地方美人也不少，天然的、后天的，应有尽有。如果有可能的话在这里安家立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别像林蔚然一样昏了头就行。其实那林允儿我也见过，是在酒店，和蔚然应该早就认识。如果你喜欢圈内的，我也可以给你帮衬一下，但明星艺人终究是戏子，玩玩就好，不必认真。”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但在顾寰耳中却是敲打，国大华说了这么多，顾寰也不好草草应付，只是道：“女人问题国先生不必替我担心，这方面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瞧顾寰那双桃花眼说出这话来的确是有几分可信，国大华露出一个男人的微笑，便不再多说。调教一个得力的下属并非是什么容易事儿，就算是他也只能缓缓图之。 到了包厢门口，还没进门国大华便掏出钱包来，拿出一张十万的支票递给那一路引他们来的女人，道：“上酒，要好酒，今天有高兴的事儿。” 女人甜甜一笑，鞠躬之后便去取了。 站在包厢门口，国大华的一张脸都红了起来，‘IdolWorld’的发展让他觉得有利可图，林蔚然反正就是一个打工的，这项目只有到了他手里才会变成实打实凿的个人利益。兢兢业业的做了五年代理人，他又怎么会不懂给别人赚不如给自己赚？时间不等人，单单靠着这些科长、室长之流的孝敬，他心中的那个数字只会距离他越来越远。 顾寰打开包厢的房门，径自站到一边，国大华走进屋内，正看到坐在一起的黄仁成和林蔚然。清心寡欲的黄狐狸他抓不到什么把柄，但林蔚然这条疯狗？就算是有才又能如何？ 说到底，他也就是一个打工的。 屋内的两人没有起身，而进屋的两人也没有说话。本就不是什么朋友相聚，事到如今，双方更是连简单的客套都欠奉了。 国大华坐上沙发，镇定自若，一张脸上更是红光满面。‘IdolWorld’是林蔚然的项目，他挪用公款的证据只要会理财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这样的纰漏黄仁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己只是要个‘IdolWorld’，他们不会不给。 至于林蔚然这个人？国大华虽然不是小肚鸡肠，却也不能再容忍他继续呆在这里。打发他回国算是轻的，如果能腾出手来，势必会在给他个教训。 国大华居高临下的目光仿若俾睨，而林蔚然则是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他一双手臂撑在膝盖上，双手在身前紧握，十指骨节发白，给他感觉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疯狗。 四人都没说话，屋内的气氛就此压抑下来，黄仁成依旧是不动声色，岁月历练下来的城府足以让他在这种时候依旧是那个气质大叔，他一双眼睛依次在屋内其他三人的脸上划过，不温不火，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凌厉。 顾寰唇角紧抿，目光中透出抑制不住的紧张和忐忑，一直到包厢的房门再次打开，走进门内的女人看是这种气氛，暖场的说辞便也适时的憋了回去。她走到桌边，轻轻放下酒瓶，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留下，就在这时，国大华便开了口，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倒上吧，今天是要喝点酒。” 女人这才松了口气，依次给几人倒上酒，从国大华开始到顾寰，然后是黄仁成这位气质大叔，最后才是房间里这位一直半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儿的男人。 女人弯腰倒酒，却被阻止，两人的手轻微触碰，她迅速抽回手来，这才意识到这男人不是想要占她便宜。 她只见这男人‘腾’地站起身，单手握着酒瓶一脸肃然。他跨出一步踩到酒桌上，身体飞快前倾，单手抡起酒瓶就砸在另一个那好像主人一般的男人头上。 ‘哗啦’一声巨响。 目瞪口呆。 女人站在原地居然忘了尖叫，她半张着嘴看向那男人，暖黄色的光线下，那张侧脸阴郁狠辣。 这一下可是够狠，瓶体四分五裂，昂贵的液体四处飞溅，顾寰本能的躲向一边，惊愕的看着林蔚然，第一次发现这家伙身上的磅礴戾气。 黄仁成眉头一皱，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国大华只发现他双手捂住头顶，整个人连一句哼哼都发不出来，就好像是被砸晕了一样。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林蔚然丢掉手上剩下的酒瓶残余，低头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在抬头起来，一张脸上没有半点痛殴敌人之后的张狂，反倒是只有平静。 “要报警么？现在人还在这，叫她帮你？” 林蔚然侧了侧头示意那还呆若木鸡的女人，女人被吓的后退一步，一颗心狂跳起来。 国大华吃力的睁开眼，看着林蔚然那张平静的面庞，头昏脑胀之下，居然连怨毒的眼神都露不出来。 ; 108 平起平坐 108平起平坐 ‘啪’，林蔚然坐回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仿佛唤醒了所有人。这没有事先预告的暴力一幕让在场的几个男人瞠目结舌，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平日里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林蔚然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几人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未退去，黄仁成看了一眼还呆若木鸡的女人，开口道：“你先出去吧，这里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如果不放心，可以叫社长给我打个电话。” 说话这人看上去面熟，应该是店内的熟客。女人胆战心惊的看了那抽烟的男人一眼，烟雾缭绕之后只见他眯着眼睛看向那给了她十万小费的男人。被砸的那位客人也算硬气，只是用手捂着伤口，居然都没吭一声。 女人退出包厢，把门小心翼翼的关好，打定主意管好自己的嘴。 一根烟已经抽了一半，包厢内没人说话，黄仁成和顾寰的目光来回在林蔚然和国大华身上打转，发现林蔚然依旧只盯着国大华，他们看向桌上的酒瓶，便开始寻思着是不是先把凶器都撤下去，因为要是再来一下，这国大华可就再难硬气了。 捂着伤口，国大华依旧晕晕的，这一下脑震荡是跑不了，流出的血液在脸上渐渐干涸，带来一阵麻痒，却依旧和头上的疼痛不能比拟。 这种伤初时的疼痛并没有这么剧烈，待眩晕感渐渐消失，当真是疼痛难耐。 国大华的狼狈并没有让林蔚然掉以轻心，反正已经动了手，他当然不介意再来一下。掐灭烟头，他又抄起一只酒瓶，让黄、顾二人心头一跳。 “蔚然，够了。”黄仁成略一皱眉，沉声说道。 “够？怎么够？打人犯法？” 林蔚然一边念叨一边露出个嘲讽似地的笑容，他握着手中的酒瓶，盯着国大华继续道：“从中国找刚毕业的金融系学生来韩国，月薪两万，包吃包住，环境优渥。你真以为我们是觉得到了天堂？给我们看的那些账目，带我们去的那些地方，你还真觉得我们会认为你是礼贤下士？让我们互相竞争，玩弱肉强食那一套，你还真觉得我们会断定你是要培养我们？没有赵先生这个人我知道，你的后台我隐约也能猜到点。今天之后你给我老实点，分你那一份就当是你的医药费了。” 国大华依旧是不吭声，一双眼睛之中的怨毒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林蔚然再次站起身来，一旁的黄仁成便立刻起身道：“蔚然，再做就过了！” “能有你们过？”林蔚然看向黄仁成，目光中依旧不含善意。 黄仁成当即住了口，眉头微皱，气质全无。他们做的这些事儿不干不净，虽然报酬不少，但如果出现问题却难免被殃及池鱼。一开始国大华找来这些中国人他也以为是上面做的幌子，但接下来有不少账目交由这几人审阅黄仁成才意识到什么。林蔚然、顾寰，这两人就是国大华的替罪羊，一旦东窗事发，他们这些中国人自然要顶上。在别人眼中这些中国人就会是赵先生派过来的真正主持人，而国大华才是个傀儡。随后林蔚然被国大华放弃，洞悉了这一切的黄仁成方才出手把林蔚然留下，当然，他也没抱什么好心思。 按照韩国法律，如果东窗事发，林蔚然和顾寰注定是要进监狱，并非赵先生手下的他们注定没有后路，而且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韩国，有前科的人注定是要被毁了一生的。…, 黄仁成再不能平心静气，被人当面点破这些，他也难免弱气许多。但是，他不能任由情况如此发展下去。 “那你能怎么做？难道打死他？” “不会，我留着他还有用。” 话音刚落，林蔚然便突然掷出手中的酒瓶，准头稍差，却是在国大华头上炸开。国大华本能低头，手上却被飞溅的碎片划出几道口子，酒水飞溅，碰到伤口，更是让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本还能和林蔚然对视的硬气此刻烟消云散，即便想要咬紧牙关不哼出声，却还是没能挺住。 黄仁成看着又动起手来的林蔚然，眉头越发皱紧，却还是顾忌他一身戾气，没有伸出去拦。 顾寰自然是和林蔚然同仇敌忾，他查看了一下国大华的情况，不禁咧了咧嘴，劝道：“蔚然，够了。” “够？当然不够，差不多过百亿的医药费，他哪值这么多钱。”林蔚然冷着脸说道，他再度点燃一支烟，依旧盯着趴在桌上，像是死狗的国大华，“想要钱直接说多好，你说你玩什么花招？玩花招也行，现在才是二月，大选刚结束，你玩的也太明显了吧？” 林蔚然抽了两口烟，又道：“大家都是为财，多余的东西都是累赘。如果你们再闹，那我就自己到报社去曝光，大选之后的政界丑闻一定引人耳目，我进去不怕，但我要看看我能拉出来多少。我是中国人，到时候选择回国服刑就好，但你们两个进去之后能不能出来，自己去想。 他胡乱掐灭丫头，继续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IdolWorld’交给我操作，不用几个月就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们四个一分，一拍两散最好。如果谁要想玩什么花招，那大家就一起完蛋！” 顾寰知道这计划的大概，自然是站在林蔚然一边。虽然原计划中没有动手，但这现在显然不是他关心的事儿。至于黄仁成一直以来的做法就是自保，他看了眼林蔚然，又看了看爬在桌上哼哼呀呀的国大华，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提出异议，那他就是趴在桌上的下一个。 “都好好想想，我相信你们的智商。”留下这句话，林蔚然拿起西服就出了门。顾寰看了黄、国二人一眼，自然跟着跑了出去。 包厢内只剩下黄、国二人，一个暂时没有主意，另一个则是没精力去想主意了。 Club外，林蔚然深吸一口气，二月的首尔已经有了点滴春意。他再次点燃一支烟，辛辣入肺，带来一种让人着迷的爽快感觉。 “爽了？”‘啪’，顾寰站在林蔚然身边也点燃一只烟，笑道：“肯定很爽，我光看着都爽。” 他举起一只手空握成拳头状，口中‘嗖、啪’地做着拟声，最后是‘哗啦’，直接让林蔚然轻笑出来。 “觉得爽你自己怎么不来一下？” 顾寰做出一脸夸张的害怕，道：“我可不敢，万一打死了怎么办？” 林蔚然轻笑一声，道：“国大华的身体还是可以相信的，那一下死不了。” 两人沉默片刻，各自抽着烟，都有心事。他们才二十六岁，如果林蔚然的计划成功，那没人便会获得数千万的资产，这价格换算的单位是人民币，在国内便是不折不扣的年少多金。顾寰可以被称作‘高富帅’，林蔚然或许有了资产加分后，也勉强可以进入这个行列。…, 抽完一支又点燃一支，顾寰突然问道：“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么？” “会，为什么不？国大华用尽方法为自己赚钱，黄仁成是白得一笔钱，他们两个谁不知道打工到最后依旧只是个打工的？在真正的主人眼里，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林蔚然也点燃一支烟后继续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国大华见了政府的人，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背景那么高。” 说到背景，顾寰担心道：“这事儿操作起来不难，就怕出什么意外。” 林蔚然笑道：“什么事儿能没风险？风险越大利益也就越大。代理人说到底也就是个打工的，可以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不能被老板知道。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会知道该做怎么样的选择。面子这东西，说到底都没有手上的钱实在。” 顾寰听了心中稍安，刚刚的那一幕太刺激，让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现在放松下来，居然四肢有点脱力。他吐出一口气，看着白雾一般的呼吸飞速消失，笑着憧憬道：“拿了钱之后你是回国还是在这？” “你怎么想的那么远？” “当然要谋定而后动。”顾寰叫道，转而忽悠起林蔚然来，“我看你是能做大事儿的人，要不然我跟你混吧，有了资本咱们俩就一起做点啥，反正钱这东西没人嫌多。” 林蔚然被他这狗腿模样弄的嘿嘿一乐，丢掉烟头，望向天穹长叹了口气，同样看着呼吸飞速消散，轻声说道：“拿了钱肯定要回国一趟，然后我会回来，有个女人值得我回来。” 听到这些，顾寰脸上笑容一僵，愣了片刻，愧疚道：“你那宝贝儿生日是什么时候？” “你说允儿？”林蔚然想了想，一拍额头道：“我还真不知道，回头要去问问。” 瞧林蔚然这傻样，顾寰忍不住鄙视道：“喂，就你这样怎么把人家追到手的？” 林蔚然嘿嘿傻乐，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有这方面天赋吧。” 顾寰叹了口气，想起那天林允儿拿起名片看向他的目光，心下更加愧疚，他蹲下身，小声道：“等她生日那天你告诉我，我要送份大礼。” 林蔚然调侃道：“怎么？愧疚了？” 顾寰没好气的看了林蔚然一眼，想起刚刚那两酒瓶，弱气道：“我是怕你拿酒瓶砸我。” 说完他摸了摸头顶，好像还能看见刚刚的酒瓶四溅，便又嘀咕了句，“砸上，一定很疼。” 109 文艺女青年 包厢内，黄仁成和国大华相对而坐，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他们阴晴不定的脸。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实在无话可说，唯有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曾经，国大华高高在上，而今，在他眼中被当做弃子的林蔚然却后来居上，仗着所知道的秘密要跟他平起平坐不说，这结结实实的两酒瓶更是把他的砸到晕头转向，奈何形势比人强，林蔚然的胁迫不仅仅是抓住了他的短处，更是会把他背后的人牵扯出来。说到底林蔚然和顾寰都是中国人，到时候他们只要选择回国服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性命，但如果自己这一遭进去，能不能出来可就是个未知数了。 这被选来当替罪羊的家伙如今不仅仅是挪用了十七亿的收购款项需要自己替他遮掩，就连‘IdolWorld’这种价比黄金的项目也要完全交到他手中，说是平起平坐，实际上则完全是自己被他使唤，再加上今天的两酒瓶，这让国大华情何以堪？ 仔细想了半晌，国大华红着眼，看向黄仁成道：“这两人，留不得。” 看着国大华那张布满血迹的面孔，黄仁成神情自若道：“我在你眼里，也是留不得。” “你和我可都是韩国人！”国大华睁大眼睛，血压一高，伤口处又开始‘突突’地疼痛起来。 黄仁成平淡笑道：“在我眼里你连林蔚然这个中国人都不如，话我先说好，他的计划我觉得不错，但如果你想玩什么不干净的花样，我就先陪你玩玩。” 他表情虽淡，话中却是带着三分戾气，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黄仁成自然也不是什么泥捏的菩萨。看国大华难掩那一脸的怨毒，他又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道，要找那些不干净的人进来搅局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也知道。他们是中国人，出了事儿肯定会有人查下去，你想要做什么自己要考虑清楚！” 黄仁成站起身来，穿戴整齐，最后道：“我带着他们先走，给你叫辆救护车，到时候怎么说你自己清楚。” 说？还能怎么说？自己跌倒一不小心撞上酒瓶了呗。国大华咬紧牙根，上身一挺就想要掀翻桌子，这一用力，头上伤口又带来一阵剧痛，他紧接着头晕目眩，又跌坐在沙发上，便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 …… 莺莺燕燕，梨花女大就像是西游记中的女儿国，把阴盛阳衰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气温回暖，目虽然还没攀上枝头，校园中的女孩们却是争相‘减负’，到处裙角飘扬，尽显窈窕。 时值三月，正是梨花女大的校园祝祭，因为四月便要开始公开招生，梨花女大每一年的校园祝祭都与‘校园参观日’合办，刚刚高中毕业且有意考取梨花女大的高中女生们迫不及待的换下校服，打着参观的名头走进校园，学姐们在这一天自然也是盛装出现，祝祭活动尚在其次，各大学生社团会在这一天争相角逐，力求为四月的‘好收成’打下基础，一场校园庆典就这样被弄的和入学日差不多，热闹是热闹，却总少了些节日的开怀气氛。 一处茶摊，热气朦胧，在诸多大学社团中这个‘茶社’是林蔚然最感亲切的存在。用一次性纸杯装了两杯花茶难免不伦不类，但林蔚然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出茶摊。在阴盛阳衰的地方每一个雄性动物都是值得关注的存在，即便林蔚然没有偶像那样的帅气外貌，这一路走来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百分之二赞助活动正式进入梨花女大，做为主要策划人林蔚然自然是要时刻盯着，为了确定百分之二在女性顾客中的产品形象，一行十余人的工作团队全部都被打散，拿着调查问卷到人群中做了煞风景的存在。身为主管的林蔚然当然是能躲个清闲，他拿着两杯热茶小心翼翼的躲过行人，绕到舞台后又上了一个角度很陡的坡道，韩国是众所周知的多山国家，出了首尔市中心斜坡在三十度左右的斜坡几乎随处可见，沿着护栏一路往上走，看到那个蹲在护栏前的娇小身影，林蔚然可算是松了口气。 这里不是校园祝祭现场，人迹罕至，不过却是纵览梨花女大的好地方。女孩蹲在护栏后，三月的天气让她脸颊微红，她把双手都缩在袖子里，好像把整个身体都抱作一团，让原本就娇小的身形显得更加袖珍起来。 “不冷？”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把茶杯递了过去，这一路走来，杯中的茶水已经变得温热。女孩抬头露出童颜，看是他，立刻就想起身。 “算了，你别起来，我蹲下。”不等女孩起身，林蔚然就蹲下身子，单手还是递出茶杯的模样，道：“快接，手酸。” 女孩接过茶杯，却还是有些拘谨，“谢谢，林制作。” 林蔚然喝了口茶水，望着栅栏外的梨花女大，笑道：“你怎么每次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上次在延世大的时候是，这次在梨花女大也是。” 女孩也喝了口茶，除了花茶特有的香气，身体内涌起的暖流也让她很是舒坦。同样望向栏杆外，暂时忘却了紧张的金泰妍轻笑道：“天赋？” “恩，你的确是有天赋。上次在延世大的时候我还想着可算能找个地方轻松一下，你那一声林制作可是把我吓得够呛。”林蔚然唏嘘道。 金泰妍微笑着，把茶杯捧在手心，看了眼男人问道：“林制作有烟瘾？” “没有。”林蔚然摇头道：“只是压力大的时候才抽，所以就不想被人看到，没想到被你抓了个正着。” 见他脸上带着淡淡自嘲，金泰妍‘噢’了一声，好像很能理解这种情绪。 “林制作现在想抽的话就抽吧。” 林蔚然诧异道：“没关系么？嗓子对歌手不是很重要么？” 金泰妍微笑道：“没关系的，我喜欢烟味。” 喜欢烟味？林蔚然更加诧异，见金泰妍不像是在开玩笑，眼神中似乎还有期待。他掏出烟盒，刚抽出一只，又听道：“林制作，我帮你点？” 林蔚然又是一愣，手中的火机就被金泰妍抽了去，眼前的她此时不像是舞台下那个为人处世都有理有据、安安静静的女孩，反倒像是站在舞台上独自拿着麦克风，倾诉忧伤的歌手。 ‘嚓嚓’两声轻响，火苗窜起，林蔚然伸头过去把烟点燃，吸了一口之后，还是好奇的看着金泰妍。 ‘嚓嚓’，一次性的廉价火机又被点燃，金泰妍低头瞧着那被熄灭又燃起的火苗，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 她回过头，眼中带着好奇问道：“抽烟的感觉怎么样？” 林蔚然老脸一红，看着那张童颜，瞬间便觉得自己像是教坏了小孩的怪大叔，“歌手的话还是别沾这些比较好。” “我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林蔚然不说，金泰妍也不再问，只是又低头玩起火机。把烟拿在手上，林蔚然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就那么看着金泰妍的侧脸，一时间出了神。…, 童颜是对女孩相貌的一种形容，换句话来说就是年轻，太年轻，所以难免带着可爱这种标签。此时的金泰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拿着火机的样子就像是找到玩具的孩子，不过林蔚然却是丝毫都感觉不到那种萝莉般可爱的味道。 一根烟就这么燃了一半，杯中的花茶也早就凉了。林蔚然回过神，狠心把烟熄灭，没话找话道：“‘如果’很不错，我一直在听。不过一直都很好奇，别人都说唱歌唱的好要赋予歌曲感情和灵魂，而这些东西偏偏是要有一定阅历才会拥有的，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能唱的这么好？” “有位前辈说了，歌曲能唱出感情靠什么？酒到位，眼泪到位，心也碎过，就行了。”金泰妍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给出答案，“酒的话我只是偷偷尝过，没感觉有什么味道。眼泪的话练习生时流过不少，估计我就是靠着这个吧。” 金泰妍抬起头，望向栏杆外的校园祝祭，跟舞台上唱着‘如果’的那个女孩更相像了几分。林蔚然心下咂舌，都说演员拍戏的时候要入戏，难道歌手上台之前也要‘入戏’？ 他当即沉默下来，不敢打扰，却又因为某些话不得不说而小心翼翼道：“上次那事儿对不起。” “什么？”金泰妍扭头反问。 “就是大学。”林蔚然红着脸，就算是近来他脸皮越发变厚，也顶不住这萝莉面孔的摧残，“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不清楚情况，所以需要说一句对不起” 韩国人历来注重学历，一纸文凭已经成了韩国人进入社会系统的基本要求，名门大学出身的人到哪里都可以被人高看一眼，就在去年不少艺人因为伪造学历被曝光丑闻，可见连娱乐圈也是一样，那一纸毕业证书好像成为了他们是否有头脑的证明。 在这种环境下决定不上大学，与其说是勇气，不如说是一根筋。 “大学，我也收到邀请了，就是这里，梨花女大。”金泰妍轻描淡写的说道。 林蔚然诧异道：“收到邀请了？那为什么不上？” “林制作觉得大学是什么？”金泰妍的问题太哲学，林蔚然一时间答不上来，她又望向栏杆外，轻声道：“上幼稚园的时候看到的世界就那么大，上了小学见到了更多的人，世界好像也大了一些，然后是初中、高中，最后是大学，等毕业了之后，世界就是首尔。” 她看向舞台，微笑道：“现在我站在舞台上，已经看到了首尔，再以后说不定是整个韩国，然后就是中国、日本，整个亚洲，最后说不定是整个世界……既然这样，那我还上大学干什么？” 林蔚然眨了眨眼，似懂非懂，满脑袋的浆糊。偶像也是歌手，严格来说算是文艺工作者，难道这‘入戏’状态下的金泰妍还是个文艺女青年？ 原本的一个道歉到现在的似是而非，接不上话的林蔚然一只手本能摸向口袋里的烟盒，只觉得那压力像山一般大。 PS，求推荐，收藏。 110 丢人现眼 110丢人现眼 ‘嗡嗡’，是手机震动的轻响，金泰妍一手拿着火机，一手拿着花茶并不方便，林蔚然见状立刻很有眼力的伸出手去，他接过花茶，看着接起手机连连应答的金泰妍，可算是松了口气。 自打大学时代开始就和数字打交道的林蔚然对所谓艺术一向敬而远之，他一方面崇信存在即合理的理性思维，一方面又对这些玄之又玄的感官存在感到费解。无论如何，艺术是他非常不了解的陌生领域，但偏偏他又对艺术的存在表示认同，因为不能一探究竟，所以便只有尊重。 这份尊重的度可不好掌握，就比如刚刚他和金泰妍明显聊不到一起去，这些意识形态一类的感悟和说法让林蔚然云山雾绕，却还让他觉得很有道理。 不管怎样，演出即将开始，跟着女孩站起身，看着她又开始变回那个安安静静、处事张弛有度的金泰妍，他没来由的轻松不少。 林蔚然明知故问道：“要开始了？” “恩。”金泰妍点了点头，对林蔚然鞠躬道：“林制作，我这就……” 林蔚然连连点头，再继续待下去他们之间也是个相对无言的窘境。金泰妍说的林蔚然只能听过一知半解，林蔚然说的到金泰妍嘴中转回来也还是会让他一知半解。这种无法应对的情况让林蔚然一直都很紧张，压力自然也大。 看着金泰妍走下斜坡，那渐渐消失的娇小背影吸引了林蔚然的目光。他再次感叹艺术果然是所谓的高端形态，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随便就能理解的。 站在栏杆前俯视整个梨花女大，林蔚然能理解的东西很是简单，财务报表上的数字，银行账号中的盈余，甚至是自己的拳头。再多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什么是高品质的生活，什么是时尚，什么才叫奢侈，这些对现在的林蔚然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 一周以来为了防备国大华狗急跳墙他也算是深居简出，他能相信国大华的IQ数字，却不能相信男人那些所谓的面子。国大华的面子被他不折不扣的踩了又踩，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儿来也并不让人意外。中国人的身份不能让林蔚然有恃无恐，但多少还是个能让对方顾忌的存在。 新韩的收购计划按部就班、‘IdolWorld’跟三星广告的合作预案已经进入商讨阶段，‘你是我的命运’昨天刚刚完成了开机的拜祭仪式、‘家族诞生’方面金秀路跟刘在石也请来了数位MC，一切都在平稳发展，就像是这时节一样，寒冬过去，春天总会到来。 站直身子，吹够了冷风的林蔚然伸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又本能的去摸火机，结果却摸了个空。他愣着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自己的火机在谁手里。那张特别有文艺范儿的童颜再次浮现于林蔚然的脑海中，上次在延世大的时候，被金泰妍吓到的林蔚然直接丢掉了手上的半截香烟，知道对方是歌手，他便没再点上一支。 把烟放回烟盒，林蔚然返身走下斜坡，这烟肯定是又抽不成了，想起来就好像是金泰妍不让他抽一样。 停住脚，想到这里林蔚然突然轻笑出声，看上去就好像个奇怪的家伙。 演出开始，这一曲‘如果’还是让林蔚然静下心来仔细聆听，但现场聚集的女性歌迷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感性。不是男子偶像，不是最近大热的‘WonderGirls’，不符合参恭生的愉悦心情，亦不符合今天的气氛。站在台上的是个明星，歌手金泰妍对现场的大部分观众来说仅此而已，不多也不少的吸引眼球，谢幕时不多也不少的接受掌声，即便这首‘如果’已经占据了CY音乐排行榜冠军一个月之久，但想把这些变成人气，不但需要时间，更需要机遇。…, 林蔚然静静的欣赏演出，随后饱含诚意的鼓掌，就连他这个凡夫俗子都知道要给那些真正的歌手尊重，但台下大部分都是某些团体的粉丝们却好像还不明白这一点。林蔚然隐约有些想法，却还摸不着痕迹，他的‘虚拟偶像’主要受众就是这些粉丝，研究她们的想法自然是重中之重。现在看来，这些粉丝除了热情、奉献、充满活力之外，在某些时候也会有些残酷。 “林制作。”额头上被汗水粘着发丝的郑恩娜在林蔚然身后喘息道：“调查问卷的散布情况很不好，如果不是看着她们做完，随手就被丢在垃圾桶里了。我们这帮人就跟瘟神似地，谁看到谁都躲开。就算我们是依托那些社团宣传口，社团里的学生们也嫌弃我们打扰了他们的正常工作……” 不说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郑恩娜一行人也像是人人嫌弃的路边乞丐，有的学生好歹还会顾忌一些，随便找个理由推脱掉，但有的学生却是直接横眉竖目，口出不逊。 这份调查报告要搜集足够数量上交百分之二的行销部门，看目前的情况应该是不能完成指标。林蔚然一时间也拿不出主意，他总不能强制来参加参观日和学校祝祭的学生填写调查。就在这时，舞台周围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正因为台上出现了五个女性粉丝们朝思暮想的身影。 SS501，韩国当红男子偶像团体之一，即便林蔚然和他们没有接触，却也知道一二。他灵机一动，拉着郑恩娜道：“告诉调查人员换一种说法，就说这是百分之二组织的活动，调查报告做完之后会随机挑选粉丝进入后台和偶像握手。” 郑恩娜眉头一挑，兴奋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她刚兴冲冲的走出几步，却又折返回来，担心道：“林制作，这样的话他们的经纪人会同意么？跟他们的演出合同里可没有这些。这种活动按照道理来说是要收钱的，你这样，他们不会同意的。” “我们现在没办法，就得看我这张脸能值多少钱了。”林蔚然无奈笑道，类似这种行程大概相当于大型百货商场举行的签售或者握手会，根据明星当红程度，价位也是不同。SS501这种级别，一次二十分钟的握手会，怎么也要数千万韩元。 林蔚然就这样心里没底的往后台去，类似这种行程也要考虑到这些偶像的日程表，身为偶像，当红时期的工作日程几乎可以排满二十四个小时，临时添加日程这种要求，当真是匪夷所思。 郑恩娜和林蔚然这就分头行动，前者去组织调查人员传达指示，后者则是立刻去联系在场的经纪人。SS501是今天现场人气最高的偶像组合，拿下他们自然是重中之重。林蔚然直接找到SS501的带队经纪人，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熟面孔。 “林制作的拜托，我就算调整日程也要做到。” SS501带队经纪人金日峰的回答让林蔚然喜出望外，他绝对没有想到金日峰要比他更加高兴。这个圈子里顶级制作人可都是些一言九鼎的存在，这林蔚然虽然现在还不是顶级，却也是各个公司花名册上的大热人物。 金日峰握着林蔚然的手，好像不愿意松开，继续道：“如果二十分钟的时间不够，我们还可以再调整。” 林蔚然心中感激，却还是不得不拒绝道：“今天人手不够，二十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看对方似乎因为这个消息还有些失望的模样，并没有常驻制作圈的林蔚然一头雾水。 事情进展顺利，听闻林制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场的各个经纪人立刻蜂拥而至，一个本不像话的要求让他们如获至宝，暂时没弄明白情况的林蔚然就这样莫名的欠下了许多人情。 郑恩娜方面进展更是顺利，刚刚SS501的演出还有余韵，消息不胫而走，原本被避之不及的调查人员如今却全成为了香饽饽，不但别人围起来索要调查报告，就连那些驱赶过他们的社团学生也过来凑了热闹。 形式的转变只在一瞬之间，上千份调查报告就被发放一空。 郑恩娜回到后台，还没来得及表达对林蔚然的仰慕就被发放到临时握手会的现场，按照计划只抽出三百人的筛选工作自然复杂繁琐，好不容易组织妥当，却又被抱怨分配。 “为什么不是哥哥们？” 被分配到另一个组合队伍中的女孩大声叫到道，面对这种情况，郑恩娜也没有任何办法。 “SS501接下来还有日程，时间上来不及，请大家体谅一下。我们这里还有……” 郑恩娜话还没说完，就被抢白道：“不是哥哥们，谁还要填你们这些东西？” 握手会已经开始，队伍却鼓噪起来，数个工作人员立刻跑来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将这小小骚乱弹压了下去。 队伍前端同样发生了不稳，握手会现场没有经过布置，所有艺人都在一起，自然对比明显。SS501面前的粉丝们当然是喜出望外，而其他队列的粉丝们则是羡慕嫉妒恨。 “我为什么要和你握手？” 这声音很大，听起来像是质问，语气中甚至还带这鄙夷。林蔚然眉头一皱，立刻就从另一端跑了过来，正看见金泰妍一脸尴尬，而她面前的女孩却是抱着双臂，一脸居高临下的数落道：“本来不是哥哥们就够晦气的了，为什么还是你？真倒霉。” 目光聚集过来，金泰妍尴尬的伸着那只手，表情有些慌乱。 “你话都听不懂？能和我握手的只有哥哥们，你再努力也没用，我……”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人拽的一个踉跄，被拖出几步，她用尽全力才挣脱开那只手，抬头瞪眼看向那把她拖出队列的陌生男人，大喊道：“大叔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我是制作人，不用出现在镜头前的制作人。”林蔚然伸出一根手指，黑着一张脸，指着那女孩道：“你，给我小心点。我不是偶像，不用像他们一样还给你这种人好脸色看，给我记住了！ 握手不喜欢？那就别握。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被人当众训斥，谁都不能淡定，女孩一皱眉头刚要还嘴，却又被林蔚然拽的一个踉跄。他们就这么拉拉扯扯的走出了握手会现场，任谁都没有多说一句。 片刻后，林蔚然一个人走了回来，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大声道：“今天本来没有握手会，是我临时决定的，这些帮了我忙的人就是我的人。还有谁不想握手，立刻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111 有执照的打手 粉丝们最怕什么？偶像绯闻的确让人崩溃，人品丑闻更能让那憧憬幻灭，但对于这些还年轻的人们来说，让他们失望的偶像未必会比小时候抢走了他们棒棒糖或者午餐费的小恶霸们来的更加可恨。 因为自身职业的制肘但凡偶像对待粉丝都需要保持一种谦恭，即便这人不是自己的粉丝，他们被打了左脸也要送上右脸。就好像刚刚的金泰妍，即便那女孩口出不逊她也不能表露太多的情绪，尴尬是尴尬，但肯定会力求息事宁人。 放在以往这种问题会被快速的低调处理，但今天的情况却是不同，握手会场地没有区分各个明星的区域，没被抽到SS501的粉丝们完全羡慕嫉妒恨，这里是梨花女大，喜欢女艺人的粉丝注定只是少数，看着其他人和偶像握手自己则只能和不熟悉的人接近，心中肯定会非常郁闷。但如果制作方妥协，那必定会使其他人鼓噪起来，让这种情况无休止的蔓延下去才是真正的毁了此次活动。所以林蔚然不能妥协，又必须掐灭这种让人群躁动的源头，索性便成为了让粉丝们最为恐惧的存在。 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黑着一张脸，大声呼和，有恃无恐的模样真的是张狂无比。阳光从他身前洒下，把那印有‘STAFF’字样的工作牌照的闪闪发亮，被晃花了眼睛的一众粉丝没有一个站出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反倒是规规矩矩的站好位置。 现场一片寂静。 “继续！” 林蔚然大手一挥，队伍又开始慢慢行进起来。 或许很多人不会相信，粉丝们最怕的不是那些出了绯闻会让他们哭的撕心裂肺，出了丑闻会让他们精神幻灭的偶像。而是这些偶像的随行经纪人、出入保全人员，以及像林蔚然这样胸前挂着‘STAFF’字样的工作牌，站出来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 他们可是会打人的！ 打了你可没底说理去！ 看着秩序井然的会场林蔚然可算是松了口气，心想顾寰说的果真没错，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说话大声的人就是有理。他可不知道自己成了这些粉丝们眼中有执照的打手，在现场巡视一圈，粉丝们见了他都避之不及，就好像是小商小贩们见了城管一样。 回到车上，林蔚然理了理被搜集起来的调查文件，这才给郑恩娜打了个电话。 “刚刚我拽出去那人你还能找到么？”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戒备，“干什么？” 林蔚然谨慎道：“找到她，找到她说点好话，回头我去给她拿一张SS501的集体签名。省的她回去上网乱说，弄不好会出大影响。” 郑恩娜推脱道：“林制作，这种事很平常的。以前我去哥哥们的签名会，还有人当着哥哥们的面说不要这个成员的签名要另一个的呢。当时也是被工作人员拽走了，没什么大事儿。” “还有这事儿？”一听到‘哥哥们’的称谓林蔚然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他问道：“哪个组合的签名会？” “东方神起。” “谁的签名被拒绝了？” “金在中，那人说要郑允浩的。” 林蔚然暗中碎了一口，还以为今天是个别现象，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还有。他想了想，又道：“不行，我知道是苦差事，拜托了。今天本来就是突发活动，没必要给这些经纪人和艺人带去麻烦，都是在这行辛辛苦苦混饭吃的人，不容易。”…, “还说他们是偶像，从今以后估计林制作你就是偶像的偶像了。” 郑恩娜郁闷的丢下一句就挂下电话，让这边的林蔚然一头雾水。 在娱乐圈中，制作人是不折不扣的高端群体，虽不同于被韩国民众封神的数位导演那般名利双收，但这个圈子的顶尖制作人却没谁不能翻云覆雨。独到的眼光和难得的机遇是一位制作人成长起来的关键，他们或许隐藏在幕后，但绝对是这个圈子里的明星。 现在，去年‘最佳新人’林蔚然的助理郑恩娜正一组组送走那些真正的明星艺人，百分之二的大学赞助计划推广顺利，但频繁的祝祭活动也会让制作经费捉襟见肘，为了保证表演吸引眼球的程度，除了SS501这样的当红组合之外，被邀请来参加商演的艺人中自然也有新人存在。 郑恩娜一份一份的发放着手中的小礼物，花钱虽然不多，却也是一份新意。配合上林蔚然刚刚的那番表演，这礼物当然更加暖心。‘帮了我的忙就是我的人’，郑恩娜想不通平日里完全没有文艺细胞的林蔚然到底是怎么想到这句话的。 她一份一份的送着礼，当然也会有人推辞，就比如眼前这对陌生的歌手组合。 “林制作的心意我们谢谢了，但这些东西我们真的不能收。” 听那白白净净的女孩推辞，郑恩娜看了眼车内，面露疑惑，问道：“你们的经纪人呢？” “应该是在林制作那。” 听到这说法，已经劳累了一天的郑恩娜很想把手上的东西强硬放下，想来这两个新人也没什么胆量把东西丢出车去。但面前的车却并非是保姆车，只是一辆简单的现代轿车，两个女孩一个坐在副驾驶上，另一个则是坐在后面，身边被塞满了东西。 身为艺人，并非是每个都有保姆车、每个都有助理，绝大部分韩国艺人会在早上去美容室化妆，然后便战战兢兢的带着这妆参加一整天的活动。随队化妆师和生活助理？那些是至少一线明星才拥有的当红待遇。 叹了口气，郑恩娜这就转身离开，在这行做久了的工作人员很少像她一样有这种恻隐之心，反正不出名公司的新人都是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的存在，大部分人都与其自己劳累，不如少点麻烦。 要说林蔚然这边则是更加忙碌，和一帮经纪人挨个说着重复的寒暄客套，林蔚然口中早以发干，虽说这些人态度谦恭，但大多是想借着这次帮忙要求什么。就比如面前这位自称是‘Davichi’经纪人的中年男人，光是和他握手就握了足足三十秒，而且还说要请他吃饭，瞧那副带着‘谦卑’的笑脸，根本就不好拒绝。 “林制作。”郑恩娜小声叫道，站在林蔚然身后，一脸疲惫。 “噢，都送去了么？” “恩，就是有人不肯收。”郑恩娜到林蔚然身边说道，声音近乎耳语。 “谁？”林蔚然皱眉问道，半个小时来的反复让他有些烦躁。 “应该就是这位……” 林蔚然重新看向面前的经纪人，戴上一副笑脸，顺手接过郑恩娜手中的礼物，直接交到面前的男人手中，“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突发奇想，这点礼物聊表心意，等以后一定找时间请大家吃一顿好的。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 林蔚然说完也不给对方再度唠叨的机会，立刻便转身离开，就好像逃跑一样。…, 红，关系，不红，林蔚然现在感受的只是其中三味，SS501人气斐然，是今天活动得以成功的主力，林蔚然自然要以礼相待，金泰妍是少女时代的队长，‘虚拟偶像’的两个品牌之一，关系摆在这，他也不能敷衍。至于其他？就算是林蔚然真的想要以诚相待，他没那个精力，更没那个时间。 场地的撤除工作是在第二天，出了梨花女大，开车的林蔚然只能强打精神。 “‘Davichi’，这个组合你听过么？” 副驾驶上的郑恩娜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反问道：“去年韩国出道的偶像团体有多少您知道么？” 被郑恩娜问的一愣，林蔚然还真回答不上来。 “做我们这一行，去年只需要知道‘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就够了，至于其他的，等他们出名了再知道就行。” 林蔚然看了这郑恩娜一样，这年纪不大的小助理在某些地方却老辣的很，林蔚然对她倚重颇多，见过了她喝酒的模样，便也慢慢允许她不时的没大没小。 “刚才来表演的组合中除了SS501和金泰妍之外，还有Davichi、KARA、Cats以及BlackPearl，其他的我也没记住，反正差不多有十组歌手？”郑恩娜顿了顿，语气低沉道：“我高中的时候也想过出道来着，因为想出道又选不上练习生所以拼命学习报了制作相关专业，现在想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林蔚然轻笑一声，道：“是啊，是好事儿。” “所以林制作不用感到愧疚，这是进这圈子的人必须经历的一关。不是说要当坏人，反正烂好人是不行。” “呦，你还想教我这些东西？真是……”林蔚然呵呵轻笑出声，看了眼郑恩娜，又道：“我知道这些事儿的时候不比你晚，如果轻而易举，我会与人方便，但我进这圈子又不是来开善堂的，哪来这么多同情心泛滥。倒是你觉得不舒服吧？” “恩，是有点不舒服。”郑恩娜说完就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小憩。 林蔚然笑着摇了摇头，放慢了车速，继续向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112 进驻忠武路 112进驻忠武路 “……OLIVE9的管理层报告已经审核完毕，经过实地反问，我们认为这份报告的可信度很高。一周前我们就已经传达了相应的收购意向，并且要求在保密的情况下尽快完成。买卖协议、信息披露文件、股东协议、要约协议、不可撤销保证协议就在这里。按照正常情况，我们现在已经应该进入最终收购流程并在媒体上发布声明，但宋社长迟迟不下决定真的是让我们很难做。” 顾寰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却是没有半点不耐，仔细去听，甚至还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见宋义哲还是没有半点动容，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想破口大骂。 OLIVE9是韩国最大的演艺制作公司，拥有一支由影视、动漫制作行业最资深人士组成的优秀核心团队，在影视制作经营、外景地建设、动漫制作等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更是韩国不少大型电影制作公司的指定合作方。 去年OLIVE9因为涉足电影制作行业而遭受巨额赤字，财务状况一直到今年三月都没有起色，多家公司发来收购意向，最终新韩广告因为充足的收购资金而拔得头筹，收购流程也终于进入到了这最后一步。 顾寰和宋义哲面前各自放着数份文件，只要签署便钱货两清。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就是为了今天这些文件上的数字和讯息确切属实，但不知道为什么宋义哲却是把最终签订日期一推再推。今天已经是调查有效期的最后一天，如果这些协议再不签署，那此次的收购计划要么就宣告失败，要么就要重头再来。 会议室中的紧张气氛源于宋义哲和顾寰的一静一动，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里不同于一般影视剧中的会议室，就在房间角落还摆放着一堆摄影器材，而会议室的墙壁上也贴着OLIVE9参与制作的经典动漫形象以及电影海报。在场的十余个西装男都对这些电影耳熟能详，OLIVE9参与了‘太极旗飘扬’的战争场面制作以及‘汉江怪物’的CG制作，并主导这些场面成为了荧幕上的经典，单单凭借这点，说它是韩国第一演艺制作公司就不为过。 宋义哲依旧不为所动，就好像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他身边的一位清算师扶了扶眼镜，满头大汗道：“关于‘梦想演唱会’以及其他一些政府项目的制作合约问题我们还没有完全解决，顾先生您也应该知道，一旦OLIVE9被收购的消息曝光，这些合约难免会出现问题。我们也是为了你方的利益……” “我方的利益？！” 顾寰再也按耐不住，一声大吼让他身边的人耳朵都痒痒起来，“这些策划收购案的律师团队、你这个财产清算师的日薪、公司大笔资金的闲置，还有我们的时间难道就都不是损失？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今天过去一切都要重新来！” 那财产清算师被吼得一愣，蠕动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房间内这些西服革履的律师和会计师都开始如坐针毡，因为如果收购真的失败，他们这些天来的努力自然也就白费了。 不单单是电影，OLIVE9在演唱会、综艺方面的制作团队也是实力强劲。在外包制度下，OLIVE9的拍摄团队手中就拥有‘两天一夜’以及‘无限挑战’的拍摄合同，这家公司的制作团队涉及到娱乐圈内的方方面面，也获得了绝大部分制作公司的认可，在圈内一向是以实力和口碑闻名。…,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气氛却好像是剑拔弩张，发泄之后的顾寰呼呼地喘着粗气，对宋义哲这滚刀肉一般的态度无可奈何。 “宋社长缺钱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平淡，不带半点火气。一群在自家公司内都可以昂头走路的律师和会计一齐看向顾寰身边的那个男人，自打收购开始这男人就好像是顾寰的助理，但看顾寰对他的态度却好像又不全是。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对这些职场老鸟来说本分工作才是第一，所以这男人的定位一直都很神秘，一直到他现在冒出这么句惊人之语。 宋义哲抬起头，看向这貌不惊人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觉得呢？” “缺，很缺。”林蔚然的回答特别简洁。 ‘呵’，宋义哲突然轻笑出来，露出额头上的皱纹，显得非常疲惫。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钢笔在手中摆弄，把整个房间的人一颗心都吊了起来。他们看看宋义哲，又看向林蔚然，心中已经对他有了期待。 “林先生对金融有关心么？” “恩，我是金融专业出身，虽然现在从事的工作不同，却还是有一点关心。” “那林先生觉得美国还有投资必要么？我在美国那边有不少资产。” 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聊，和收购主题没有半点关系，但在场的律师和会计师们却都欢欣鼓舞起来。 收购是什么？是生意！ 生意是什么？是交换！ 不管是聊天还是谈判，只要不是只有一方开腔那生意就有的做。他们期待林蔚然能说点好话，最起码把宋义哲哄开心了，让他把字赶紧签了。 “没有。”林蔚然的回答依旧简单，却把现场一群人的心弄的忐忑起来。 “噢？那请林先生继续说说。” “贝尔斯登倒闭前美国评级机构给出的评价是3A级，结果第二天贝尔斯登便宣布倒闭，股价狂泻至2.8美元，这侧面证明美国评级机构给出的评级已经不可信。而他们评价的3A级证券数目是五年前的十三倍，房地产是九倍，评级是美国的金融形象和风向标，如今这个形象崩塌，我觉得美国市场暂时不再具有投资价值。” 说了些自己的见解，林蔚然无视了宋义哲越发暗淡的目光，继续道：“宋社长缺钱，却很多钱。即便卖了OLIVE9也不一定能填补上您的漏洞，所以您现在对这家公司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抱着它和您一起死，要么把它丢出来，让它活下去。” 刺激，明目张胆的刺激，宋义哲在美国投资失败的消息在事前就已经被调查出来，如若不然，以OLIVE9的实力，亏了两部电影也不会闹到要整体出售的程度，会议室内有人看向林蔚然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就好像他故意要搞砸了这次收购一般。 ‘啵’地一声轻响，落在会议室内众人的耳中如同惊雷，宋义哲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拔出钢笔，当那第一笔落在合约上，这一榜年薪斐然的律师和会计都被震惊到瞠目结舌。 顾寰这些天来好说歹说都没让宋义哲露出半点愿意签字的模样，如今这宋义哲只是和这一位聊聊，难道就签字了？ “在日本殖民的时候这里还叫“本町通”，从那时候起我父亲就经常到这里来看电影，之后这里又叫‘忠武路’，我父亲就来这里制作电影。不知道林先生知不知道‘春香传’，那部电影拍摄的时候就是我父亲掌镜……”…, 宋义哲一边在合约上签下名字一边唠叨，签完一份他身边的精算师就立刻给他递上另一份，林蔚然知道，如今叫做OLIVE9的韩国第一演艺制作公司当初不过是个小小的摄影棚，发展到如今的规模，足足用了数十年之久。 “……‘太极旗飘扬’、‘实尾岛’、‘汉江怪物’，韩国电影的大制作总少不了我们去帮忙。去年我第一次完成了父亲的遗愿，用这家公司制作了两部电影，虽然赔了，但我也很高兴……” 签了三分钟，宋义哲也说了三分钟，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等在每一份合约上加盖印章完毕这才抬起头来，看上去容光焕发，却像是回光返照。 “我知道新韩收购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独自制作电影的能力，而是因为我们在圈内的其他业务和成熟的拍摄团队。但我仍然有一件事儿想拜托林制作，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您请说。”林蔚然略一点头，正襟危坐。 “如果有可能的话，OLIVE9，请一定要用他制作一部卖座的电影。”宋义哲语气诚恳，或许就是因为太过诚恳，这句话让他说的就好像是遗言一样。 林蔚然没做半点思考，直接认真道：“对不起，我只是负责这次收购的人而已，OLIVE9的管理公司方面还没有定论，而且发展也要看公司方针。” 宋义哲低头轻笑，片刻后，难掩遗憾道：“恩，是我的要求太过了。” 他站起身对林蔚然伸出手来，这些天来打生打死的顾寰就这么被他放在一边不管。林蔚然自然也是站起身来，两人双手握在一起，让满屋子的人都终于松下了这口气。 一锤定音。 林蔚然的方法虽然古怪，但结果却最重要。 完成合同，满屋子的律师、会计们已经想要拍手祝贺，但因为宋义哲，他们终究还是按捺住满心的兴奋。 忠武路上，送律师们上了车，林蔚然和顾寰这才能说上几句话。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这几天我资料查了不少，发现CJ给出的条件要比我们好很多，但因为CJ本身的制作团队就很优秀，所以只是需要OLIVE9在业内的名气和口碑，如果让CJ收购，这里大部分的人都要被辞退，宋义哲让我们收购的原因很简单，我们不是承诺了员工利益么？” 听林蔚然把原因说了些，顾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和他说美国干什么？他在美国的房地产投资赔了钱，需要大笔资金填进去，这个圈内谁不知道？你说美国暂时不再具备投资价值，不就是说他死定了么？” “就是因为他死定了，要溺死的人才会抓住身边的一切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品。我不知道宋义哲赔了多少，反正看他的样子，一个OLIVE9救不了他。”林蔚然回头看了眼，OLIVE9的烫金牌匾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家族诞生’的拍摄团由韩唯依牵线搭桥，也确定在了这家以拍摄实力见长的制作公司，现在看来他和这家公司还真是有些缘分。 今天并非休息日，正值下午，忠武路上却依旧热闹，如果说美国有好莱坞，那韩国就有忠武路，两者的规模虽然不可同日而语，但象征意义却完全相同。 林蔚然吸了口气，缓缓道：“韩国电影平均每部制作费是二十五亿，去年上映了一百一十部，总制作费就是二千七百五十亿。但你知道它带动了多少经济效益么？保守估计就有八兆，是典型的四两拨千斤。” 顾寰砸了砸嘴，道：“四两拨千斤？喂，你应该知道公司收购它是为了做什么。盲目投资、扩张导致的产业链崩塌，到时候它也留不下，注定要被破产清算。” 的确，收购OLIVE9就是新韩亏损七百亿韩元的重要一环，如果按照计划，这家公司在未来五个月内就会因为新韩的亏损问题被拆分发卖。身在娱乐圈中，林蔚然自然知道忠武路对韩国演员意味着什么。 看着那烫金的美工文字，一双脚已经站在忠武路上的林蔚然眯起眼睛，宋义哲、刘在石、金秀路，甚至是郑恩娜，他们对制作的热情和梦想源于何处，身处此地的林蔚然似乎也有点感同身受了。 113 贵气逼人 113贵气逼人 精致的梨花型灯座、红色真皮沙发椅，不知是印象派还是抽象派色块点缀的墙壁，林蔚然走进清潭洞这家店面，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咖啡厅还是西餐厅。 咨询台前挂着一张提示板，上面还写着今天的特色菜单，林蔚然走到咨询台前，接待服务生的礼貌问候让目光还停留在墙上的他反应过来，报出韩唯依的名字，看到服务生点头应允，林蔚然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找错地方。 跟着侍者走进店内，林蔚然刚刚进入正厅就吸引了数道诧异的目光，这目光不含褒义，反而是容易让人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饭粒，奇怪中带着微微嘲弄，就好像是林蔚然过去跟着国大华出入那些高档雪茄吧时迎来的目光一样。 正厅内女性居多，有人用餐、有人喝咖啡，有人则根本就是叫了一杯水在看杂志。林蔚然被侍者引着到了约定的位置，坐下之后才发觉这里格局精巧，乍一看去好像没什么，实际上距离隔壁的每一桌都有一个恰当的距离。 “水，谢谢。” 韩唯依还没当场，谁叫迟到是女人的专利？侍者听到吩咐便合上菜单离开，林蔚然这才能好好的打量一下店内的环境。 那布满了色块儿的墙壁看上去就像是被黏上了许多七巧板，虽然有些奇怪，却并不违和，墙壁中间偶尔镶嵌着镜块儿，似乎是利用光反射原理让店内更加明亮又不刺眼，还有很多少见的设置林蔚然说不上来，不过就连他这种装潢的门外汉都能看出店主在这里花了大心思。 心意是收到了，但林蔚然却难免觉得这里有点店大欺客的味道。 首先就是正厅中这些穿着时髦的美女，不管是何种类型，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女性气息，那些放在桌上或者椅子上的名牌包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更不用说她们身上穿戴的名品服饰没一个是林蔚然知道的。 然后就是环境，安静，非常安静，就连音乐也是被刻意调小了音量，清清淡淡的，就像是提醒客人们要小声说话似地。 最后就是林蔚然自己不喜欢，在这种环境下他一向吃不进多少东西，自行惭愧到不至于，但自得其乐却绝不可能。 好歹是跟着国大华见过了世面，比这更‘贵’的地方林蔚然也不是没去过，平静的做派并非是装模作样，因为第一次跟着国大华见世面的时候林蔚然就学到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所谓上层人士的鄙视目光，其实都是自卑造成的。 结束了OLIVE9收购计划的林蔚然无暇顾及随后的权利交割，因为‘IdolWorld’和三星广告的合作计划才是他应该关注的焦点。按照那天的口头协定，‘IdolWorld’将会分成四份，国、黄、顾再加上他林蔚然利益均沾。如果想把这项目变成可以挪用的资金操作起来却难免复杂，毕竟名义上‘IdolWorld’还是朝亚投资和S.M共同投资的产物。 至于如何操作林蔚然心中已经有了腹稿，此次和三星广告的合作计划就是其中的关键一环。交到韩唯依手中的合作预案已经收到了回应，三星广告果然大感兴趣，但正式洽谈却是明天才开始，而今天被韩唯依叫到这种地方来，林蔚然也不知道这女人卖的到底是什么关子。 十分钟，刚刚好，就像计算过的一样。看到走进正厅的韩唯依，距离约会时间刚好过了十分钟。而见到这女人，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艳光照人。…, 她是注定吸引视线的存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被服务生引着，正厅中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她身上，有些女人的反应颇为有趣，竟然直接面露晦气，就好像是被逼着和战胜不了的对手再度对决一般。 韩唯依目不斜视，林蔚然自然也乐的锦上添花，他站起身，拿出有限的绅士范儿，不过拉出椅子这种工作却不用他，因为有侍者在。 聚集过来的目光再度变化，是诧异，也是惊奇，然后就有点说不出味道，就好像一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男生却戴上一块儿老远就能看出的名品手表，引人遐想的同时，也会引发某些恶意的猜忌。 “对不起，我迟到了。” 林蔚然看着面前身穿绢花蕾丝连衣裙的韩唯依，真想问问她怎么把时间掐的这么准，刚好迟到十分钟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 韩唯依看了眼林蔚然的穿戴，心下感叹果然不出所料。脸上却是露出迷人微笑，问道：“吃点什么么？这家餐厅的东西味道很不错。” 吃饭？吃的舒服才怪了。或许是因为近来合作不少，林蔚然也没把这让人心猿意马的女人完全放在合作伙伴的定位上，他摇头微笑道：“算了，说是喝杯咖啡就喝杯咖啡算了。在这种地方我吃不进去东西，不舒服。” 林蔚然倒是直爽，却让韩唯依整个人一愣，她看了眼侍者，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任何异常，这才道：“给我们两杯蓝山，谢谢。” 侍者合上菜单，恭敬转身，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看出韩唯依的想法，林蔚然玩笑道：“放心，这种地方的工作人员都好像机器人，我们的点单就是输入程序，其他的一概不管。” “就算没有我们合作的项目，林制作现在年薪加上分红怎么也接近一亿，不说定制西装，阿玛尼和克莱恩这种牌子的西服也总该有几套。如果林制作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帮帮忙。”韩唯依尽量斟酌语气道，人靠衣装，什么段位的男人自然就要有什么做派。别的不说，她今天就是为此前来。一想到自己还要操心这家伙的衣着穿戴，韩唯依就心生怨气。 细节决定成败，想要成功就不能忽视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是韩唯依的生意经，凭着这个她促成过不少生意。单单说这衣着就很容易决定一个人初印象，如果第一面就觉得不是一路人，相信也很难合作下去。 ‘IdolWorld’和三星广告的合作只有成功了她才有的赚，三星广告那边的合作意图十分明显，只要敲定林蔚然这里，相信此次合作会很快被促成。 她是皆大欢喜的好意，但却有点选错了时间跟地点，这里让林蔚然想起一个他极度厌恶的人，而且场合上韩唯依这话也能延伸出其他意思。 林蔚然收敛微笑，平静道：“如果韩小姐觉得不妥我可以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相信这里的人如果知道我是谁，对我穿什么牌子的西服就没那么在意了。” 这话是嚣张，也是自信。制作等同制造，换个形象的说法就是导演，制作这个圈子里却没有文艺和商业的说法，卖座就是优秀，不卖座就是劣质，衡量一个制作人优秀与否的唯一凭证就是他手中项目的收视率或收益率。 娱乐圈有很多导演本身就是编剧，就好像现在的林蔚然，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完善了‘IdolWorld’跟‘虚拟偶像’的基本概念，然后又以运营者的身份把他们纷纷送上轨道。这种优秀制作能力便是圈内对他评价极高的关键因素，如果在场的女人们知道这个，但凡聪明的都会意识到林蔚然这种男人的潜力可要比那一身西服来的金贵许多。…, 韩唯依一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侍者正巧这时候送上来了咖啡，摆好之后便鞠躬退去。这一个小插曲让韩唯依想要说出的解释很容易再被误会成托词，看着林蔚然面部表情的喝了一口咖啡，韩唯依当然冤枉。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钟，相对无言。 “林制作是认为我觉得和你坐在一起丢人？” “怎么可能？韩小姐误会了。” 林蔚然的笑容落在韩唯依眼中就成了皮笑肉不笑，她怒从心起，微微蹙起眉间。 “上次我们好像说过吧，我比你大上几天。” 林蔚然眨了眨眼，有些语塞。想起这声‘唯依姐’就能想到大年夜他盖在韩唯依腿上的那件衣服，想起那件衣服就能想到自己出卖色相。虽然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林蔚然却难免弱气许多。他摩挲了几下那触感极好的咖啡杯，磕磕绊绊道：“唯依……姐？” 韩唯依依旧没有露出笑脸，她侧过身子，一双眼睛却是盯在林蔚然的身上，伸出一只脚，神情认真道：“喂，这鞋看见了？一双一千二百美金，穿起来不但不舒服，走上半个小时从脚面到膝盖没有不疼的。鳄鱼手包？真正的鳄鱼皮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这种却是很硬，而且很容易脏，装不了多少东西不说，破了就要重新买。绢花蕾丝连衣裙？穿上了它我都不知道是我走路还是它走路了，站坐之前都要先顾忌它，麻烦到要死。” 鞋，手包，衣服，韩唯依给林蔚然通通展示了一遍。 “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这些、穿这些？很简单，穿上了这些我在别人眼里就是有发展的女人，跟死脑筋的店员要赞助只这一身衣服就能剩下几个小时。外景租用？这一身衣服至少可以降低两成租金。导演、演员、编剧、灯光、摄影，在这身衣服面前提不起半点艺术范。为什么？因为我是有能力的女人。就算是腹诽我这身衣服是有男人给我买的他们也会顾忌我身后的男人。 韩国人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身上没有个名牌包包你就是没眼光、没发展、没背景的三无女人。出身不好怎么办？长的好就要勾引个大款，长的不好就要打工，透支一年的薪水去整容然后再找个有钱的男人。在职场就算是年薪只有一千五百也要先买上一身名牌，即便一年穿不上几次混搭着别的名牌也要买。为什么？社会就是这样，男人的眼光就是这样，不穿名牌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容易的货色，只有穿着一身价格让你们心颤的衣服你们才会小心翼翼。” 韩唯依这一席话让林蔚然无可辩驳，他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什么都很精致靓丽的女人，被她这另类的推心置腹给震撼到瞠目结舌。 韩唯依轻描淡写的喝了口咖啡，十足的姐姐做派，刚刚那些话更是一句敬语都没用。她抬起头看向林蔚然，严肃道：“所以不要跟我说什么这些没用，你如果穿一身阿玛尼戴一块雷达谈判的时候至少会省很多口水，一句话都不要多说，跟我来！” 她真就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这男人和她见过的其他男人不同，虽然都是一门心思往上爬，却彰显出一股让人嫉妒的自信感，在别人于他这位置都拼命模仿上层社会的行为衣着的时候，他却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复杂的事情。一个圈子终究是需要他去迎合并加入，人家不可能打开大门来欢迎他，然后恭恭敬敬的迎着他进去。…, 先是被同化，然后悄悄的融入那个圈子，任谁都是这个流程。 站在门口，临近四月的首尔还是有些冷，穿戴不多的韩唯依并没有因为怕冷的体制皱一下眉头，反倒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通发的是哪门子脾气？林蔚然是什么段位她凭什么跟着操心？再说，不少男人眼中自己的这身穿戴不也是总和拜金这样的词儿画上等号么？ 韩唯依一阵心烦，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很抱歉，具体理由有点复杂，解释也说不清楚。但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林蔚然站在韩唯依身后，就算是‘雏儿’他也知道对方这是生气了。对方应该是误会了自己把她当成拜金女？今天到这里来林蔚然的本意也是韩唯依更加亲近，两人现在合作的三个项目牵扯了他的全部计划和资金，这样的人如果只放在合作伙伴的位置上未免就有些不足了。 侍者开着一辆红色的奔驰跑车停在两人跟前，韩唯依没有回话，钻进车内犹如一只高贵却不乏灵巧的波斯猫。林蔚然往后面望了一眼，没看到自己的现代，却看见韩唯依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无论怎样都是他有错在先，从大年夜那天给这女人腿上盖了西服开始林蔚然就一错再错。女人毕竟不是男人，和她这样的女人合作，还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等车子发动韩唯依才轻声说了句。 “车不用担心，这里我是熟客，停上一个下午都没问题。” 林蔚然‘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怕多说多错，也就没再开口。 红色的奔驰在清潭洞就像是舞台上的视觉系歌手，鲜艳的色彩是它吸引目光的最强武器，韩唯依熟练的驾车技巧不像是个女人，偶尔让别人毫无脾气的抢道超车彰显出她性格中的霸道成分。这是个错生了女儿身的漂亮女人，如果她是男人，林蔚然觉得她可能会比现在更加成功也说不定。 目的地到了，还是清潭洞，却和刚刚截然不同。琳琅满目的时尚店面配合街上过早迎接新春的时尚男女，远远的就透出一股潮流味儿。 和韩唯依一起走进百货商场，这女人一身的光鲜就足以让人惊艳。看她熟稔的和导购交涉，林蔚然不禁也有些意动。旁人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是顾寰口中的‘雏儿’，还是其他人口中的林制作？反正不会是电视剧中的男主角大叔。 人靠衣装或许是颠簸不破的真理，但要说这衣装也是一门大学门。一个身体羸弱的人非去喜欢军装风格的服饰那就是沐猴而冠，一个面色黝黑且皮肤粗糙的大叔非要穿戴Dior那就是不伦不类。韩唯依挑选西服的眼光还算不错，几次拿衣服在林蔚然身前比量都不算是太遭，但这明显不符合韩大小姐的脾气，既然来了，自然要就要做到最好。 阿玛尼、古姿、塞露蒂、拉尔夫.劳伦，卖场内的男士专柜韩唯依都转了个遍，或许这林蔚然有时候让她很是生气，但转悠了两个多小时却没吭一声的男人也不多见。 ‘HUGOBOSS’，这是一个德国品牌，主打风格为严谨阳刚的男人，低调朴素的剪裁和细节设计上的精巧好像很适合林蔚然的风格，把这男人发配进换衣间，韩唯依这才坐到一边歇歇脚。 正如同她所说的那样，这双一千二百美金的高跟鞋让她从脚面到膝盖都疼痛不已，但从她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导购就站在一边，对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相处自然感觉好奇。他们站在一起很不搭，看着像是大小姐和司机，相处却又像姐弟，每当韩唯依把西服比量在林蔚然身前的时候，他们给人的感觉又有那种男女间特有的暧昧。很有眼力的导购不知道如何评定他们的关系，自然也就没法给出建议。 “这里的定制怎么样？纯手工的话大概多长时间能做出来？” “至少要一个月。” 一个月？韩唯依嘴角一抿，又站起身来，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我想再挑几件给他试试，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想跟店长交涉。” 不方便？看到韩唯依这一身装扮自然能联想到那数字后面的一串零，不方便也方便了。 忍着脚痛，韩唯依逐个挑选起刚刚看好的几套西服，颜色不同，细节不同，就连袖口变个位置都能自成一种款式。女人的时尚或许还有大方一说，但男人的时尚却全部都是细致，一条领带的颜色和纹路，一件西服的衣领和袖口，方方面面比女人的还要复杂。 一声响动传来，是林蔚然出了换衣间，韩唯依朝那个方向看去，立刻就愣在原地。她身后的导购小姐也是一样，看着这‘改头换面’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贴身的剪裁并不紧致，不会影响男人的行动又会塑造出所谓的形体，男人的挺拔来自笔直的线条和裤线，几近苛刻的肩部设计更是能体现出这男人的严谨。 这套西服并非是‘HUGOBOSS’的经典设计，难得的却是林蔚然这份气质。 韩唯依隐约就觉得这个牌子或许适合林蔚然，但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合适，她走进林蔚然，几乎目不转睛的打量让这男人有些尴尬。她拉着他慢慢转过身，两人正对着那面立起来的镜子，镜中的两人，是一对看上去十分相配的男女。 韩唯依情不自禁的伸手整了整林蔚然的领带，动作亲昵，话却是刻薄。 “你真不考虑去整个容？” 林蔚然被说的一愣，他当然也能看出自己的变化。他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诚心求教道：“你这个多少钱？” 韩唯依一愣，一开始还没听懂，等反应过来立刻就被气的二佛升天，很没形象的大声叫道：“喂！姐这是天然的！” 林蔚然厚着脸皮扬起无辜纯良又带着不知所措的脸，心下却是很爽的偷笑了一把。 韩唯依不是林蔚然的女朋友，林蔚然自然也不是韩唯依的小白脸，挑东西是她来选但付账的却是林蔚然自己，进了卖场再一出去就是将近一千五百万，相当于大中型企业最普通职员的一年年薪。 这是一种投资，林蔚然知道，而对韩唯依说出的那句话就是冒险，林蔚然自然要付出代价。 看着那辆红色的奔驰远去，林蔚然一个人提着五六个袋子，这就被留在了路边。 被撇下不管林蔚然也没生气，他乘着地铁到那家西餐厅取了车，然后一个人回到宿舍，把买来的这套装备规规矩矩的放好，其中就属那块八百万的手表最小、最贵。站在增值了近乎十倍的衣橱前，林蔚然凝立许久，突然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想做有眼光、有发展、有背景的女人么？” 电话那头的林允儿像是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之后又满是懵懂的发问：“什么样的女人？” “三有女人。”说了个新名词，林蔚然径自轻笑出来。 114 韩唯依 林蔚然和林允儿的关系停滞在一个模糊的点上，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顾寰一口一个‘你那宝贝’林蔚然可以嘿嘿笑着坦然接受，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把这个女人当做自己的私有物品。其实在他看来他们之间还不能说是男女朋友，距离那个境界要稍稍差了一线。 相比其他暧昧男女林蔚然和林允儿要好上很多，他们都不纠结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没有品尝那种酸甜滋味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平淡无味，最近这段时间虽然见面很少，但每一次通话却都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 ‘你是我的命运’已经正式进入拍摄档期，首播日期暂定五月五日，以新人女主角身份加入剧组的林允儿自然也会遇到一些麻烦，但在郑浩彬的帮助下她学的很快，处理这些问题渐渐驾轻就熟，再加上她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获得了演员甚至作家的好感。拍摄过程、剧组趣闻，她好像经常和别人唠叨这些事儿，说起来驾轻就熟，简单的几个包袱就让林蔚然笑的前仰后合。 在‘三有女人’的问题上纠缠了一阵，林允儿便天真的让林蔚然转移了话题。 “名品？” “恩，就是那些价格很贵的牌子。” “类似‘香奈儿’？”说起这个，林允儿明显有些委屈，“如果要送我礼物的话最好不要挑这种牌子了。” “怎么？不喜欢？”听出异样，林蔚然追问道。 “倒不是不喜欢……” 林允儿拉了长音，后半句还在措辞，公司的要求和规矩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但这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只被留下了一瓶香水，她还是有点小郁闷。 林蔚然突然笑着的调侃道：“难道你是想替我省钱？” 简单的一句玩笑却让电话这头没了声音，林允儿就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她自己应该想到却没有想到的事儿。她和林蔚然是什么关系，从没恋爱过的林允儿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他像男友、像哥哥，又像他口中说过的那种电视剧男主角。如果换上一种环境林允儿觉得自己现在就应当置身在初恋当中，但目前这种情况、她和他的经历，甚至是不久前那个冬夜里关于买卖的话题都很难让林允儿把自己和林蔚然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这种悬殊差距带来的奇怪感觉并不让人轻松，说实话，这段时间来和林蔚然通话时林允儿很开心，但有些时候一旦暧昧过度，她就会感觉到一种疲惫。 “我说错什么话了？”林蔚然问道。 林允儿一时语塞，做为女人，有关那个冬夜的话题她不想跟林蔚然提起。一时被问的慌乱，她仓促道：“没有，只是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替你省钱。” “这句话让我压力好大。” 林允儿自然疑惑。 “我希望有一天能让你不考虑这种问题，或者说让这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问题。” 林允儿眨了眨眼，待她寻思过味儿来，心中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太晚了，你休息吧。” 电话挂断，很是干脆。近来两人聊天时偶尔会发生这种情况，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不说手足无措，也没什么办法去解决。林允儿不能向别人取经，而林蔚然自然不会去问顾寰，但他们谁都知道症结所在。 那八亿就在他们中间，就好像是个他们的关系定了性。对林蔚然来说或许可以叫英雄救美，但对林允儿来说这却并非是以身相许。…, 那这又是什么？ ‘援助’这个词第一次进入林允儿的世界。 她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有些失眠，小脑袋里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 韩唯依很生气，但却没什么严重的后果。林蔚然说到底不是她的男友，只是一个奇怪的合作伙伴。第二天韩唯依早早起床，刷牙时脑袋里自动忽略了那第一个问她这张脸价值几何的男人，吃过早饭却又换上一身正统的春季时装驱车赶往三星广告。 公私分明，下了车，她在心底狠狠咀嚼了这四个字，然后走进了三星广告的大门。 此次合作的促成将会是她事业的重要转折点，从娱乐圈到涉足广告业，再从广告业到撮合大型合作案，韩唯依的事业跨度之大让人瞠目结舌，不少知道她的人都在揣摩这女人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什么。掮客看似人脉深厚，能量巨大，但始终是一座空中楼阁，没有资本支撑的事业一旦坍塌就不可挽回，以韩唯依的资本早两年转行投身到制作行业中绰绰有余，但这神奇的女人愣是继续在圈子里混了两年，直到日前才有了投身资本制作的迹象。 在这圈子里的女人都深谙生存之道，让男人憧憬却不让他们亵玩便是关键，魅力是武器，但也有有效期，韩唯依这朵花几年来一直都没被谁采摘了去，憧憬够了的男人们渐渐开始期待下一个韩唯依的出现，并希望这个一定不要是‘性冷淡’。就像是看了几年以清纯为卖点的歌手，也会期待性感一样。距离太远又总是带是看得见吃不着的女人，只有小男生才会一直去喜欢。 徐仁成亲自相迎，大腹便便的模样也算是个异类，在韩国这个全民健身房的国度我行我素到他这种程度的成功人士可并不多见。三星广告对外是广告公司，但其内部结构可并不只是宣传这么简单。三星最近推出的HAPTIC系列手机的外观设计就是由三星广告一力完成，明面上只是一个广告公司社长的徐仁成即便在三星集团内部也颇具能量。 韩唯依摆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徐仁成则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他们这个段位的寒暄可并非只是客套话这么简单，从表情到动作都好像排练好的剧本，两人也明知故问的演戏。 到了会客室，徐仁成亲自为韩唯依泡了杯茶，看起来就不修边幅的徐仁成自然也不精通什么茶道，大概就是应个景，两人直入正题。 “韩小姐怎么看林制作这个人？”徐仁成端起茶杯，吹了吹升腾的热气，随意问道。 “眼光独到，性格冷静，最关键的是有自知之明，而且对工作的投入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要说头脑看‘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就能知道，可以跟‘CYWorld’叫板的网络平台这些年就没有过，如果我没记错，前段时间‘IdolWorld’的注册人数已经超过两百万了吧？” 徐仁成点了点头道：“这个计划的确巧妙，‘虚拟偶像’的用户人数也正式突破了五十万，活跃度听说还挺高。” 他顿了顿，接着道：“新韩和朝亚的关系很是奇怪，上次的收购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林制作却利用这个宣传了他的项目，让S.M加大投资，明目张胆的和‘CYWorld’对着干，利用偶像的影响力让他的‘IdolWorld’完成了群聚效应。 我对这种事儿没什么意见，但一个制作人居然拥有这整个项目的决断权还是让我觉得很奇怪。黄社长跟国社长我都接触过，他们两个都表示林蔚然拥有这次合作计划的主导权，这更让我感到意外。如果他姓赵的话，我几乎都要怀疑他是赵先生的公子了。”…, 连人靠衣装都需要自己去教的林蔚然会是某个资本大亨的公子哥？这种说法让韩唯依忍俊不禁。她笑道：“徐社长应该不用做这方面的猜想，和林制作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他没这么大的背景。” 徐仁成暗暗点头，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看着面前给人感觉十分淑女的韩唯依，又道：“这次合作计划我本人很是重视，三星广告需要扩大化自己的业务，本社那边对这个项目的评价也很高。但具体合作方面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推敲，我希望韩小姐可以帮我一个忙。” 韩唯依面露疑惑，问道：“您需要我帮什么忙？” 徐仁成缓缓说道：“既然林制作是这个项目的决策人，我想韩小姐可以帮我打探一下他们的底线。如果有可能的话，促成这次合作有利我方的条件也可以。” 韩唯依整个人都愣了愣，还是不可置信道：“我怎么能促成……徐社长，您好像有些误会……” ‘咚咚’，房门被轻轻敲响，走进来的助理鞠躬道：“社长，林先生已经到了。” 徐仁成点了点头，待那助理退出门去，站起身道：“这事情请韩小姐考虑一下，报酬方面三星广告一定能够让你满意。” 韩唯依愣愣的坐在沙发上，这种暗示她也经历过数次，在真正的资本面前类似她这样的掮客并不是那些让导演、编剧敬畏的高端人群。她跟林蔚然无亲无故，哪有理由让他透露合作底线，更没理由让林蔚然在有利于三星广告方面的合约上签字。 那怎么办？ 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无亲无故就要有亲有故，她是女人，漂亮女人，而林蔚然是男人，徐仁成的暗示不言而喻。 坐了会儿，韩唯依平复情绪，在商言商，一切都是商品，跟商人讲道德是对牛弹琴。凭借数年来锻炼的强大内心韩唯依神色如常的出了会客室，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寒暄的林蔚然和徐仁成。 看见他穿戴，韩唯依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灰色的西服平淡无奇，不是什么牌子，甚至都比不上徐仁成身边的助理。但就是穿了这身西服的林蔚然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带着一种勃然的自信，他在徐仁成面前不是不卑不亢，而是旗鼓相当。 韩唯依愣愣的看着这个好像脱胎换骨的男人，发现一个小细节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只八百万的手表正在林蔚然的手腕上，偶尔露个面，给这男人身上填了不少只有韩唯依能看出来的可爱味道。 林蔚然眼角余光看到韩唯依，脸上的惊愕一闪而逝，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为了他今天的会面韩唯依昨天还特别带他去置办了一身行头，最终只戴了块儿手表来赴约的林蔚然看到这女人自然会有些尴尬。 徐仁成时刻观察着林蔚然的表现，如果说看一个人的穿戴衣着推测其背景是只看表面，那通过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推测其品行则是看他的内在。林蔚然的接人待物有理有据，那些需要点演技的寒暄客套也信手拈来，徐仁成还没来得及出言打探什么，就发现林蔚然看到韩唯依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韩小姐也是刚刚到的，就在林制作之前。” 他简单的介绍一句，然后便引着林蔚然向韩唯依的方向走去。看两人距离还有三步远就鞠躬问候，之后便相对无言，不知道其中缘由的徐仁成自然又有些误会，并开始向着自己推测的方向越发一厢情愿起来。…, “如果韩小姐下午没其他事的话不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和林制作也用不上多少时间。” 明摆着的牵线搭桥，韩唯依刚想推脱拒绝，就听林蔚然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韩小姐说。” 韩唯依把就在喉头的推辞咽了回去，她看着林蔚然面露疑惑，这男人却没有半句解释，紧接着就催促徐仁成开始正式商谈。两个男人这就进了刚刚那间会客室，不能旁听的韩唯依则是被徐仁成的助理引着到了一楼的休息区。 休息区内只有自动贩售机，喝着不知道多久没有喝过的罐装咖啡，韩唯依突然有些恍惚。刚上大学那年的她梳着马尾辫，穿着东大门买来的休闲服装找到了那个她打定主意一辈子都不去见的男人，得到了第一桶金，也一脚就踏入这个让无数人着迷的圈子。这七年来她见过很多有能力也有野心的男人，但像林蔚然这么特别的却还是第一个。 看到今天的他，韩唯依就觉得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在外人看来她有一帆风顺到让人目眩的事业线，但其中滋味唯有自知。 当众受过辱，泼过别人酒也被人泼过酒，跟着十几个男人在片场打过地铺，为了让某位演员出演做过跟踪狂和助理。今天这个在圈内有深厚人脉，好像永远都光鲜亮丽的韩唯依是她自己一拳一脚打拼出来的，但任由身上穿戴的价格翻了数百倍，韩唯依却依旧觉得自己丢掉了什么。她拓展自己的业务，不断用工作填充自己的生活，却依旧填不满那该死的窟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留在那里，每当失眠的时候给她多增添几分落寞。 朋友们都说她缺个男人，韩唯依笑容苦涩，她恋爱过，那个男人都觉得她这工作是周旋在男人圈里搔首弄姿，别的男人会有所不同么？ 喝完一罐咖啡，韩唯依继续这少有的发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是胡思乱想还是悲春伤秋。 林蔚然早晨六点起床就开始打点行装，和三星广告的此次合作是他真正开始为自己谋求足以在韩国扎根的资本。身在异国他乡的他此时还没有立足之本，这一点林蔚然知道，也谨记于心，却绝不能给外人看去。 他穿着韩唯依带他买来的西服精神抖擞的出了门，到了楼下却又回到宿舍换上了自己常用的那套行头。原因无他，这徐仁成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突然神采奕奕的出现在这商场老油条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搞不好自己就先漏了底气。 事实证明这个细节发挥了巨大作用，今天只是合作双方的领头人碰个头，正式的合作商谈要在两天后才开始，事无巨细，在这种商业合作中每个条款就要据理力争，所以斗争激烈的日子还在后头。 结束碰面来到一楼的休息区，林蔚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韩唯依，这个女人掌管的两个项目他同样重视。‘家族诞生’挂了他的名，‘你是我的命运’牵扯到林允儿，两个项目都是他冒着风险挪用公款出来投资的，不说盈利，保证百分之八十的成本落入自己的口袋就是赚了。 他走到韩唯依身边轻咳一声，见对方看过来，立刻解释道：“先别生气，我穿这身自有我的理由。效果还不错，因为这次合作徐社长还送了我一份礼物。” “那个理由能说说么？”韩唯依平淡问道。…, “只是不想在学社长面前班门弄斧而已，况且我知道他要什么，他却不知道我要什么。已经算是知己知彼，不能在其他方面画蛇添足。” 林蔚然坐到韩唯依对面，打量了一番道：“你今天好像气色不太好。” “是么？可能是累了吧。”韩唯依强打精神。 “累了的话就休息，像你说的一样，如果我穿一身阿玛尼带一块儿雷达就能省口水，你的话如果气色饱满估计就连口水都不用废了。中国人看人讲究的是精气神，这些东西除了看年纪之外也要靠养生，再就是性格魄力。很复杂。” 林蔚然抹了抹鼻子，手腕上的表又露了出来，再加上他这不知道是劝解还是敷衍的唠叨，韩唯依扑哧一声轻笑出来。 她好奇问道：“为什么你戴了这块儿表？” “这个……我这叫抓住主要矛盾吧？那身行头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块儿表贵，带着它的话应该会得到你说的效果。” “什么效果？” “我有加入这个圈子的诚意，不过是以我自己的方式。” “自己的方式？”韩唯依低声呢喃道，眼神又开始涣散起来。 林蔚然平淡道：“恩，其实事情很简单。我手中的项目就是我的资本，和我这个人其实没多大关系。如果我不能负责‘IdolWorld’的合作专案，相信就算是浑身都贴满钞票也不会让徐社长看我一样，更别说送我一份这么大的礼了。需要让对方看到我不是特例独行，就跟去参加聚会最忌讳一个人在角落别别扭扭一样，如果不和别人玩，又来这做什么。” 看韩唯依有些恍惚，好像十分不在状态，林蔚然直入主题道：“这个圈子说到底要有自己的资本，就比如我们现在手中的项目。不知道我现在的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唐突，但我觉得我和韩小姐的合作可以更加加深一些，‘IdolWorld’的资本不是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是我说了算，但‘家族诞生’和‘你是我的命运’不同，他们都是我们的。综艺和日日剧制作都是需要持续投资的产业，不知道韩小姐有没有兴趣，毕竟我这已经很难再挪出资金来了。” 综艺、电视制作，这是一个林蔚然刚刚摸到门槛的圈子，如果有韩唯依的帮助，相信会如虎添翼。打量着面前这漂亮女人，林蔚然惊讶发现今天的她有所不同，那双眼角带着媚气的眸子里好像带着迷茫，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问题。 “林制作让我考虑一下。” “好。” 林蔚然轻声应道，没有强求。 两人这就分开，出了三星广告的大门韩唯依这才清醒起来，她上了车，慢慢腾腾的驶出停车场，如果不是那火红色的车身，全无往日霸道的行车方式让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女人。 手机响起，话筒那端的人提了一个让普通女人都会愤怒的要求，韩唯依不温不火道：“徐社长，您的要求我想我不必考虑了。这次合作之后我们都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您和我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另外请不要再来电话了，这几年来我手机上的黑名单功能从没用过一次，其实我早想试试了。” 不带火气的挂掉手机，韩唯依那张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生涩的笑容，就好像数年之前她第一次踏入这个圈子时一样。 灿烂，却无知无畏。 115 成人摄影师（求收藏，推荐） 115成人摄影师 “郑秀妍！” 一声大吼随着郑秀妍从员工休息室中跑了出来，她脸上带笑，一边夺路而逃一边回头看向员工休息室入口，见到那个追出来的身影，她还示威似地举着手中的手机，把那追出来的女孩给气的一阵跺脚。 “回去看我不告诉延平哥！”追出来的女孩大声威胁着，她衣衫凌乱，像是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追了出来。 “允儿啊，现在延平哥和泰妍都救不了你！”郑秀妍做了个鬼脸，然后低头用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同时随即摆出一张苦瓜脸，模仿的惟妙惟肖。 林允儿见状整张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不自觉撅起的嘴唇又能挂上水壶。她再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大步追了上来。 郑秀妍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就跑，没头没脑的就撞进了另一个短发女孩怀中。 “ffany啊，允儿又没大没小了。”只来得及编造一个理由，郑秀妍就钻到Tiffany身后，动作灵巧，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林允儿紧随其后的追了上来，她面带怒容，一双眸子紧紧盯在郑秀妍身上，眉头更是纠结起来。 “ffany姐别听她胡说，姐姐就要有个姐姐的样子，你这样算什么？” 不等Tiffany搞清状况，林允儿就飞快出手去抓郑秀妍的手臂，她动作突然且迅速，一下子就抓了个正着。 “你们两个等等，等等……” Tiffany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郑秀妍就开始以她做为屏障，左摇右晃。林允儿自然不肯罢休，两人就这样围着Tiffany玩起了抓小鸡，他们左突又冲，一个抓一个躲，动作很大不说还磕磕碰碰，这可苦了被当做屏障的Tiffany，她一会儿面前是林允儿，一会儿是郑秀妍，连话都说不全一句。 就这样闹了会儿，郑秀妍似乎是累了，一个躲闪不及被林允儿捉住，想要挣脱却比不过对方的力气，就这样被对方完全抱住。 “删掉，快删掉！” 情急之下林允儿也没管什么敬语，这手机里可是有了不得的东西。一想到这一幕被拍下来林允儿就一阵脸红，心中也更加急躁。 对抗组合中力量最大的人，郑秀妍实在力不从心，眼看手机就要被林允儿抢去，郑秀妍把脸一板，佯装怒道：“喂！我是你朋友么？” 林允儿一愣，紧接着手被郑秀妍拍开，见她严肃着一张脸，林允儿不敢妄动，只能站在那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韩国人年龄观念极重，即便在女孩之中也是如此，郑秀妍比林允儿要大上一岁，刚刚情急之下的林允儿没用敬语就已经算是冒犯。如果郑秀妍真的生气，也算是有理有据。 “你们两个闹还能闹成这样？” 刚刚一通混乱中被甩出去的Tiffany赶紧走了过来，却不想没刚刚走近就被郑秀妍挟持起来，继续被当做人肉盾牌。 “想要的话就自己来拿啊！”郑秀妍露出脑袋挑衅道，一笑起来，刚刚那冷若冰霜的神色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秀妍姐！”林允儿无奈的叫了一声，明知道这是一场自己没有胜算的战斗，却还是奋不顾身的加入进来。 看到这样的一幕，工作人员们都‘呵呵’轻笑，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却单纯因为这种青春气息而愉悦起来。此时正是下午，乐天游乐园内‘人迹罕至’，一举包下整个游乐园做为拍摄场地不得不说是大手笔，广告主的财大气粗只从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 “你们两个够了吧？”被殃及池鱼的Tiffany苦着脸道，她以一双天生的笑眼著称，在少女时代出道单曲‘重逢新世界’中的可爱笑容俘获了大批粉丝。可此时被两人推来推去，疲于奔命的Tiffany非但笑不出来，自然耷拉下一双八字眉。 “让秀妍姐把手机里的东西删了才行。”林允儿气喘吁吁道，一张小脸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羞愤难当，粉红一片。 Tiffany无奈道：“你到底拍了什么？” “你想知道？”郑秀妍眼睛一亮，好像有什么迫不及待的要和别人倾诉一样。 林允儿见状立刻焦急起来，一手就向郑秀妍抓去，却被灵巧闪过。她挪动几步，又到了Tiffany面前，道：“允儿呀刚刚在更衣室，看着自己的……” “郑秀妍！”抛弃敬语，没有姐妹，林允儿体内爆发了小宇宙，立刻栖身上前，就为了堵住郑秀妍的那张嘴。 “她看自己……小，然后整张……都垮了，还……抱怨说……” 林允儿拼命想要堵住郑秀妍的嘴，却还是让她吐出了这些字儿，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拍摄一款手机广告，做为电子产品坚定支持者的郑秀妍问工作人员要来一架手机玩游戏，初时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毕竟少女时代中的‘成人摄影师’已经沉寂了好一段时间，见她是在玩游戏，也就没有多想。 谁能想到三星这款HAPTIC系列手机的主打功能之一就是摄影，郑秀妍一时手痒就开启了录像功能，Tiffany因为早就换好了衣服逃过一劫，而从‘你是我的命运’片场刚刚赶来的林允儿就成了‘待拍的羔羊’。 一开始看郑秀妍拿起手机对着自己她也没有多想，紧接着感觉到那镜头跟着自己移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给她拍了多久。 “姐，你就删掉吧！这东西一会还要用来拍摄，要是东方神起的前辈们看到……” 林允儿耷拉着一张脸，就好像被姐姐们欺负的灰姑娘，她真是欲哭无泪，谁能想到郑秀妍再次犯禁是那她开刀？要只是正常的换衣服倒也罢了，谁能想到偏偏是‘那个’时候。 林允儿不知道自己红着脸摆出这副被欺负了的神情正戳中郑秀妍的萌点，她紧紧攥着手机，不顾指节已经有些发疼，微笑道：“你放心，除了女人之外男人绝对看不到这个。我拿这个就当是证据，回宿舍之后好让侑莉、徐贤这些喜欢吃药的孩子帮你打听打听，说不定有对这个很有帮助的药……” 郑秀妍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胸口比划，林允儿越发羞愤，等不及她说完就上手去抢。 被调戏了怎么办？自然是调戏回来。林允儿的一双手先是到了郑秀妍的咯吱窝，然后侵袭向她身上的各个敏感地带，反正已经没本钱了，那她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张脸上尽显‘狰狞’，双手在郑秀妍浑身上下翻飞。 林允儿力气大，郑秀妍力气小，她挣脱不开，便被瘙痒到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乱颤。 Tiffany只能看着这一幕，泰妍不在现场她是管不了，再说这情景也颇为有趣，她自然看乐得看戏。 “喂，延平哥来了。”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Tiffany立刻上前提醒，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开林允儿，又扶着只知道喘息的郑秀妍站起身，两人都是满脸通红，几缕发丝还因为汗水黏在了脸上和身上。…, 三人积极的整理起来，过程中还是你一句我一句。 “删掉吧秀妍姐。” “不行，你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 “知道我怕痒还瘙我痒就是你欺负我！” “你不讲理！” “郑家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讲理。” 待金延平越走越近，几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郑秀妍和林允儿依旧没协商完那段视频删还是不删。 “您好。”三人一起对金延平问候，互相之间神色如常。 “你们刚刚干什么了？怎么一头都是汗。”金延平明知故问道，他大老远就能看见这几个女孩疯闹也只是会心一笑。平日里他尽量不对几个女孩太过约束，除了关键问题之外，他希望这几个女孩之间能萌生出这种打打闹闹的友情。 “没什么。” 郑秀妍回答完直接便接了林允儿一个白眼，她说是跟金延平告状也只是说说而已，宿舍就好像一座学校，没事儿跟老师打小报告的才不是好学生。 “没什么就好，我过来就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们。郭导演那边刚联系过，东方神起的上一个日程延迟了，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才到，再就是有些场景也要变换夜景……” 说了些拍摄事项，金延平话锋一转，问道：“前段时间这个广告换了制作人你们知道吧？” “恩。”三人一齐回答道。 金延平略一思量，觉得还是说出来好，“三星方面原本不同意我们在这广告中加入你们，原来制作人的意思是这款广告要以HAPTIC系列手机为主，有东方神起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剧情来吸引视线。公司一直协商也不见结果，一直到前些日子换了制作人。具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三星那边同意你们加入的，好像是什么‘话题性’之类的东西。但是你们别忘了一会儿要感谢他，不要让这位有什么误会。” 大概阐述了自己的意思，金延平才松了口气。有些事情他需要慢慢透露给这些女孩，她们半年前还都是些练习生的孩子，如果接受的太快，难免会造成些心理上的影响。对她们的未来来说，这才是最大威胁。 三人面面相觑，更换制作人的事她们知道，却不知道这位制作人还促成了她们在这部广告中出镜。这广告听说是和公司的某个企划案息息相关，但具体的她们也不知道太多。 手机响起，金延平接听起来，一边离开一边道：“林制作到了？我这就过去……” 后面的话林允儿再听不到，但林制作？ 会是林蔚然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16 林制作（求收藏、求推荐） 116林制作 礼尚往来，四个字道尽了人际交往的真理。林蔚然偶尔会想如果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情往来换算成数字会价值几何，但最终他也没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收了徐仁成的这份大礼，林蔚然记在心上，这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的胖子社长当真是个生意精。制作人也是圈内人，除了利之外自然也要名，两者息息相关，可谓是缺一不可。成为三星广告制作人在圈内可是走红的大势，最近在广告方面没什么成绩的林蔚然这下可是又要出风头了。 三天前开始正式谈判的合作预案已经经过了数次删改，徐仁成一直都没要林蔚然的回礼，林蔚然自然也乐意装糊涂。但这份回礼什么时候要，怎么要却是关键，一点都摸不透徐仁成脾气的林蔚然唯有以静制动。 到了乐天游乐场，S.M的工作人员早就在外等候，郑浩彬是熟人，林蔚然自然要跟他寒暄几句，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当他走进游乐场时，远远的就看到金延平赶了过来。 “您好，林制作。” “您好，金室长。” 金延平开门见山道：“李总监很想亲自感谢林制作的帮忙，之前沟通了半个月都没有解决的事儿，没想到林制作亲自出马一下就解决了，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林蔚然笑道：“金室长客气了，我也是为广告效果考虑。而且S.M提议的自降酬劳也的确让三星广告方面很心动，我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S.M加入‘IdolWorld’带来了上百万的用户人数，并最终奠定了‘IdolWorld’群聚效应的基础。而林蔚然则是在相应的位置上说了几句话，让S.M内部的一个计划可以借由三星这则系列手机的广告顺利实行，这个人情还的如何只有他们双方知道，林蔚然帮了S.M一个力所能及的小忙，而S.M似乎也帮林蔚然什么超出能力之外的大忙。 “林制作别谦虚了，两家公司利益冲突，调节不好就是意气之争，三星的财大气粗全韩国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林制作的话，估计这次合作就没那么容易了。”金延平这话客气，但也是所言非虚，亚里士多德说给他一个支点他将翘起整个地球，而林蔚然就是S.M翘起三星的那个支点。 这个支点可不好找，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林蔚然只是谦虚笑笑，并没太当真。 两人边说边走，一路上说说笑笑，新韩和S.M是实打实凿的合作关系，而林蔚然自然就是李秀满的合作伙伴。郑浩彬只在两人身后跟着，一句话也没插进来，让想要借此打探一下S.M内部权力构成的林蔚然未能如愿。 拍摄主要集中在五个区域，广告导演也是张熟面孔，郭景仁的实力在韩国受到公认，分镜头的布置和搭建那当然是井井有条。见到熟人郭景仁也很是高兴，林蔚然扔下广告去做什么社交网络也让他腹诽过年轻人贪多嚼不烂，但所幸结果喜人，郭景仁为林蔚然高兴也是有些真心实意，打趣了几句便被副导演叫走，看样子现场的工作还挺繁忙。 回到熟悉的片场，林蔚然自然想起了某个人，在这种地方他完成了在某人面前的大变身，也第一次认识到某个女孩的内心。那高架火车站台上别撕碎的名片林蔚然现在还能想起，甚至让没什么文艺细胞的他开始感叹爱情这种东西。 远远的就望见三个在一起的女孩，她们被工作人员围着，整理装束并开始化妆，注意到金延平和林蔚然过来，化妆师很有眼力的收起了笔，女孩们睁开眼睛，看到金延平和林蔚然，先是有些惊讶，然后便立刻起身问候。…, 私下里打打闹闹的几个女孩在林蔚然面前可不敢这样，这位制作人在不少工作人员口中被传的很是厉害。韩国被封神的制作人不少，但大多却专精一项，类似新沙洞老虎李浩杨，E－Tribe、金牌制作人金昌焕等等都是众所周知的音乐制作人，而金亨熙则是一手培养了BabyVox和宝儿的艺人制作人，至于电视圈中被封神的制作人她们了解不多，但却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巨大能量，还有那点石成金的魔力。 ‘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成功让林蔚然在圈内名声大噪，因为FaceBook的影响不明细节的少数人几乎把他传成下一个马克.扎克伯格，这话真要传开了难免贻笑大方，但却变相的肯定了林蔚然的成绩，甚至有人说他是近两年来有望最快被封神的广告制作人。 林允儿看到突然出现的林蔚然立刻便有点紧张，整个人都好像敏感起来。她不敢和林蔚然对视，反而是格外注意身边成员们的反应，见她们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大家也别太麻烦，一切以广告拍摄的进度为重，继续化妆吧。” 看着林蔚然远去的背影，林允儿心中有很多说不清的滋味儿。 “姐，这位林制作有什么消息么？” “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 郑秀妍和化妆师姐姐一问一答，把一圈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位林制作好像跟刘在石很有交情，再就是经常出入全智贤举办的聚会，听说最近他和刘在石一起在弄什么综艺，应该是个大动作。” 三言两语的就让一圈人都泄了气，郑秀妍闭着眼睛化妆，适时问道：“没点劲暴的？” “怎么没有？他和一个姓韩的女人关系不错，应该都谈婚论嫁了吧？那女人听说最近弄了一个制作公司，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位林制作就不再是新韩广告的人了。” 听到这里，林允儿忍不住轻笑出声。 “允儿，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林允儿睁开眼睛，否认道。 郑秀妍没在化妆的那只眼睛，斜眼瞟了她一眼，笃定道：“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 “在私下穿这些不太好吧？”林允儿推脱道。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大家就是聊聊天。我一直纳闷这位林制作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从没听说过他。”郑秀妍疑惑道，她从七年前开始就进入S.M训练，耳闻目睹之下对这些圈内的制作人也知道不少。这突然冒出来的林蔚然不单单是一鸣惊人，难得的是这份名气一直凝聚不散，再加上有关他的消息不多，的确是很神秘。 “我也知道的不多，不过那个韩姓女人我见过，以前一直都是在电影圈，最近才来制作了电视剧，就是我现在拍摄的那部。” 那女人叫韩唯依，长相漂亮，做派优雅，每次见到她我都很不舒服！ 这些话在心里，林允儿没说出口，独自有些纠结。 一群人渐渐的不再八卦，拍摄日程因为东方神起的行程问题受到影响，原本绰绰有余的时间一下子就被压缩下来。这场地的租凭费用可不便宜，所以整个剧组都开始焦虑起来。 离开三人处，林蔚然和金延平、郑浩彬一起又跟导演郭景仁会和，因为林蔚然是半道加入，郭景仁特别为他讲解了拍摄流程。这次横空出世的林蔚然要比上次那百分之二的广告更引起郭景仁的重视，毕竟三星广告任用他来当这个制作人一定是有猫腻。这年轻现在不单单是实力，就连背景和人脉都叫人不敢小觑。…, “最近还寻思着林制作什么时候能有新作品，没想到这就又遇上了。” “恩，我也就是运气好，两次都能碰上郭导演。” 都是聪明人，郭景仁的打探点到即止。 大概二十分钟后，东方神起‘姗姗来迟’，带队经纪人第一时间领着五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到郭景仁和林蔚然这道歉，耽误时间极有可能增加成本，本应该大为发作的林蔚然反倒是被郭景仁抢了风头，他大吼一通，让林蔚然无话可说，只能唱起红脸。 “郭导演也是为了拍摄，各位现在抓紧准备吧，我们这就开始。” “是，是。” 东方神起的带队经纪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转身带着五个人掉头离开。第一次见到有韩国第一男团之称的东方神起，林蔚然居然连人都认全。 拍摄紧锣密鼓的展开，清闲到无所事事的林蔚然跟在郭景仁身后想要打发时间，没想到今天拍摄的第一个镜头就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广告策划剧情的主题是‘暧昧’，当然发生在男女之间，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林蔚然看到站在场中的林允儿和朴有天，眉头这就不自觉的纠结起来。 站在镜头后远远望着，片场中的林允儿正在和朴有天对着台词，林蔚然抱起双臂站在窗外，就那么盯着看。 “允儿，这里该怎么演？” “有天前辈不是接受过演技训练吗？” “接受过也没用，这东西从来都只有实践。怎么说？是我想要偷亲你，结果你用票挡住？” “恩。” “试试看，你演我，我演你。” 场中林允儿和朴有天正在做最后准备，这种对戏要求没有让林允儿感觉到半点不妥。等朴有天准备妥当，林允儿闭上眼睛念叨了几句，这就准备凑上去。现在她是一个男人，想要偷亲女朋友的男人。 目光扫过隔壁的池塘，正在布置灯光的工作人员，甚至近在咫尺的木质桌椅，然后便是站在导演机位后的林蔚然。 “怎么了？这个距离已经够了？” 听到提醒，林允儿这才发现自己愣住，朴有天拿起手上的道具在脸上一挡，浑然不觉的问道：“然后你就这么挡住就行？距离远了点吧，镜头能收下我们两个人么？” 林允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目光也一直都在远处的林蔚然身上。 “啊，你看看我，忘了……对不起，你是女孩子，害羞这种情绪很正常。算了，都交给我，放心，不会真亲上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太直爽的女生。” 朴有天开了个玩笑想要活跃气氛，林允儿只是扯出微笑，敷衍以对。 导演机位，郭景仁拿起扩音器，扫视全场。 “开拍！” 117 顾忌 117顾忌 “CUT。” 郭景仁皱眉叫道，声音低沉，似乎是隐忍不发。他看着场中的朴有天和林允儿，一张总是喜欢淡定自若的脸上布满了严肃。开拍已经半个小时，片场中的主角们还没进入状态，特别是林允儿好像浑浑噩噩，一会儿忘记台词、一会儿表情僵化，让对她日日剧女主角实力抱以信任态度的郭景仁大感失望。 “对不起，对不起。” 林允儿站起身向四周的工作人员道歉，她自己的状态自己知道，刚刚那有些恍然的神情一定是被收录在镜头当中，所以郭景仁才会叫停。 她坐回朴有天身边，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期间偷偷望向片场外的林蔚然，老师教给她这最常用的镇定方法便又成了摆设。 郭景仁怒火中烧，想要发泄却又要顾忌到林蔚然的情绪，这位林制作和林允儿的关系很不一般，但林允儿表现出来的演技还是引起了他的怀疑……那个日日剧的女主角，该不会是她用了其他方法得来的吧？ 心中腹诽的郭景仁看了眼不远处抱着双臂的林蔚然，长叹一声，站起身宣布道：“我们休息五分钟，允儿小姐，请集中注意力。” 平日里脾气并不是很好的郭景仁居然文质彬彬的跟林允儿交涉，这让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很是惊讶。这位女主角明显不在状态，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放下手中的道具开始交头接耳，八卦起郭景仁这异常反应的原因。 “你怎么了？病了？”比起其他人身在场中的朴有天更能感觉到林允儿的异常，他出言询问，一脸关切。 林允儿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可能是累了。” 朴有天叹气道：“累了的话也没办法，我们明天还有其他日程，摄制组也不可能再租下一天这游乐场。努力一下，要不要我去拿咖啡给你？” “好。”林允儿微笑道，笑容中难掩疲惫，朴有天看了也不疑有他，这就站起身走开去拿咖啡，一如他平常时的绅士模样。 微微叹了口气，林允儿伸出手捋了捋额头边几根散乱的发丝，依旧心乱如麻。她抬头看了眼远处正瞧着自己的林蔚然，没在他脸上看出半点异常。 他不高兴了，林允儿知道，因为她能隐约感觉到林蔚然身上那股男人都该有的情绪。换位思考，如果林蔚然是明星，当着自己的面和其他女人大秀暧昧，估计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但林蔚然不同，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好像是要锻炼自己的忍耐力。林允儿搞不懂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和他遥遥望着，继续让自己从演员的本分上偏离。 “咖啡。”朴有天走了回来，看着这个自己从六年前就见过的后辈，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但她在朴有天眼里却还是那个干瘦干瘦的，皮肤黝黑的小女孩。 林允儿轻声道谢，转而把咖啡放在一边，没有去喝，也没再和林蔚然远远望着。 “林制作。” 听到叫声，林蔚然立刻移开目光，看那男人脸上带笑的和林允儿说话就像是嘘寒问暖，去拿了一杯咖啡过来更像是大献殷勤。林蔚然不否认自己心生不满，他转头看是郭景仁，立刻带上笑脸，应了声，“郭导演。” 郭景仁笑呵呵的走到林蔚然身旁，问道：“林制作觉得刚才的拍摄怎么样？”…, 怎么样？糟糕透了。一向对待工作认真的林蔚然对这结果并不感到气愤，但被郭景仁这么明目张胆的一问，整个人还是愣了起来。 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应该心照不宣，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郭景仁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提起他跟林允儿的关系。 郭景仁面带微笑，没头没尾的讲起了一个传闻，“妮可基德曼和汤姆克鲁斯在2001年8月离婚，消息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十分惊讶。因为当时妮可基德曼正在拍摄‘生日女郎’，就在两人离婚的两个月前汤姆克鲁斯还去片场探班，当众跟妻子大秀恩爱。一对爱侣突然分道扬镳自然众说纷纭，其中一个说法颇为有趣，我想跟林制作分享一下。” “您请说。”不知道郭景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林蔚然只有静待下文。 “有人说汤姆克鲁斯探班的时候正有一场激情戏，导演怕影响人家夫妻关系，便把这场戏调整了一下。汤姆克鲁斯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找到导演说不要因为他就改变日程，为了表现自己的职业态度，拍摄这场戏的时候他甚至就身在现场，看着妮可基德曼和男主角文森特.卡塞尔表演上床，结果三个月后，他们离婚了。”郭景仁没卖关子，把事情娓娓道来。 这故事听到一半林蔚然就知道郭景仁想表达什么，看着对方的和善笑容，他坦露心情道：“我好像很能理解汤姆克鲁斯的心情。” 郭景仁笑着道：“大家都是男人，我也能理解林制作的心情。” 向林允儿的方向望了一眼，林蔚然第一次露出复杂神色。今天这些其实没有什么，他又不是要把林允儿锁在家里不见人。但看了现在就能想到以后，做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在电视上和别人大秀恩爱乃至于亲密接触，心中怎么都不会舒坦。 郭景仁看出了林蔚然的心思，直接到:“吻戏、床戏原本都是戏剧上的高潮，但在韩国这种镜头一般都被用来吸引收视率。青春男女的肢体接触最能刺激粉丝和媒体的神经，有了话题就有了收视率，无论是编剧和导演都会高兴。” 但是，这种情况也可以避免。” “怎么？”林蔚然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询问出声。 郭景仁神情严肃道：“那就是让编剧和导演产生顾忌，哪怕是金恩淑、洪氏姐妹这样的编剧，或者尹锡湖、朴赞郁这样的导演。” 金恩淑是‘巴黎恋人’‘布拉格恋人’‘恋人’三部平均收视率均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大热剧集编剧，和写出‘豪杰春香’‘我的女孩’‘快到洪吉童’的洪氏姐妹被电视圈内封神的著名作家。 尹锡湖以‘春’‘夏’‘秋’‘冬’四部曲带动并主导了韩剧的悲情风潮，和以复仇三部曲奠定了韩国顶级电影导演地位的朴赞郁成为了韩国顶级导演的代表性人物。 谁能让这些人心生顾忌？ 林蔚然神色一凛，郑重道：“谢谢。” 郭景仁突然面带苦涩道：“林制作不用谢我，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请求。” “您请说。” “我想请林制作离开一下，如果您继续呆在片场，这场戏真的是拍不下去了。” 看林蔚然面露疑惑，郭景仁带着七分不可置问道：“林制作该不是不清楚允儿小姐为什么会演不好吧？” 林蔚然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 郭景仁当即哭笑不得，心中更是五味参杂，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一方面不相信林蔚然会是这种愣头青，另一方面也真的很想相信这个有野心、有城府的年轻制作人也有一片空白的一面。 他轻咳了一声，道：“其实她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林蔚然转头看了一眼片场内，林允儿垂着头坐在桌上，双手撑着桌面，一双小腿在来回荡漾，明显心不在焉。 他有转回头看向郭景仁，只见这总是利益为先的广告圈大导演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当即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我这就……” 林蔚然连连鞠躬道歉，一下子又好像变回了那个感情上的愣头青。不能时常见面的男女总是会对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患得患失，女人如此，男人大概也是一样。转过身，林蔚然嘴角上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到林允儿在做拍摄前的准备，那刚刚翘起的嘴角，这就又平复了下去。 爱情这东西，向来喜欢先把人推上天堂，然后再拉回凡间。 118 利息、本金（求推荐、收藏） 118利息、本金（求推荐、收藏） 林蔚然走了，拍摄得以顺利进行，林允儿松了口气，站起身跟着已经开始移动的队伍向下一个拍摄地点走去。她一路上四处张望，期望着看到林蔚然的身影，哪怕是他生气的模样也好，毕竟有些话总要说出来，不能一直闷在心里。矛盾会越积越深这事儿谁都知道，哪怕林允儿是刚刚进入情场的菜鸟，也明白这大部分人知道却做不到的常识。 不过，她要怎么开口？说这些是工作期望他的理解，并告诉他那八亿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男人们的英雄救美并不是都很浪漫，伸出援手的白马王子们也不会懂得女孩们的所有心思。想起那个冬夜，林蔚然那句‘你卖了多少’像扎进林允儿心里的一根刺，他是在意的，林允儿能理解男人们都会产生的这种情绪，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构成，但却知道它会造成什么结果。 叹了口气，林允儿又不自觉的咬住下唇，林蔚然对她来说远远不止是一个普通男人这么简单，经历过那一切，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平凡也不可能。生涩陌生的儿女情长，混乱复杂的男女关系，事业正处在上升期的林允儿不得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她或许找不到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但却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游乐场内的摩天轮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现场的灯光却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昼，刚刚完成了自己部分的Tiffany本应该是在休息，听说林允儿状态不好就赶过来应援。郑秀妍和沈昌珉的搭档此时正有拍摄任务，想来应该是在哪尴尬到无言以对，这个暧昧主题的广告现在想来还真是烦人，不过幸好自己的部分加入了很多搞笑元素，郑允浩和金在中两位前辈的照顾让Tiffany很是轻松的完成了自己的部分，其实如果是和陌生人合作才好，跟同公司的前辈，心里总会有些顾忌。 一路走来，向着灯光处，被包下的游乐场整个都静悄悄的，刚刚经过旋转木马，Tiffany突然整个人愣在原地，远处黑暗中的一点火亮让她吓了一跳，紧接着才看清是有人在这里抽烟，心跳的还是很快，就这么一下Tiffany便险些尖叫出声，她八字眉一皱，没有霸道的过去训斥什么，反倒是快步走向摩天轮的方向，没去寻那人晦气。 抽烟的人是林蔚然，渐渐有了烟瘾的他不不是不想克制，只是才发现烟这东西会让人这么上瘾。看似平静的水面下从来都不会消停，一边努力刻苦的工作一边维持和林允儿的感情到不至于让林蔚然心力交瘁，却也让他感觉有些疲劳劈开。 感情上的雏鸟想要长大并不是一两天的事，虽然他在林允儿面前尽量拿出那不成熟的成熟，但怎么也抵不过对方的冰雪聪明。她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从见到她第一面起林蔚然就喜欢上她骨子里的这份单纯，单纯并不代表天真，而是好像山涧内的溪流，哪怕见过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却还是能保持纯净的本身。 她很漂亮，一颦一笑都能让男人心动。和这样的女人维持暧昧关系估计是大部分男人愿意拿出去吹嘘的事情，但林蔚然无论对谁都守口如瓶。一是因为他不是那种喜欢诉说自己风流史的人，二是因为他有责任保护林允儿的名誉。 这是一个八卦纷飞的圈子，对刚出道的林允儿来说林蔚然和她的关系不是帮助，而是一件招人眼红、腹诽、嫉妒的华丽礼服，想象一个身材都还在发育中的女孩穿上这个，非但不伦不类，还会在其他人口中沦为笑谈。…, “林制作，不知道能不能借个火？” 一个声音响起，是手上拿着烟的郑浩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遇的林蔚然拿出火机，这就帮郑浩彬点上。游乐场中黑灯瞎火的一个角落，两个男人站着抽烟，借着远处扩散过来的微弱光线，互相打量着对方的神情。 “郑室长，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林制作请说，不用跟我客气。” 见郑浩彬一脸和善，林蔚然的问题反倒是问不出口，他踌躇着措辞，始终觉得自己的提问带着些侮辱的意味。 郑浩彬一直都保持沉默，带着微笑等待提问。 林蔚然问道：“上次我们遇到的事情，如果没有我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郑浩彬直接摇头道。 林蔚然微微一愣，转而自嘲的轻笑出来，“我换一种说法，S.M面对这种事儿，一般会怎么做？” “林制作想我们怎么做？断然拒绝还是出卖一切？这种决定不是我能做的，也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断然拒绝会得罪人，迎奉着出卖一切会被人当做路边的垃圾。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我还以为林制作早就知道了。” 这圈子不干净，却也没外人想的这么脏，林允儿和林蔚然之间的问题郑浩彬能想象得到，这简单的信任危机如果被扩大开来，事情的发展才真正是不受控制。 维持现状，这是郑浩彬想做的事。 “这样吧，不如我给林制作讲一个故事。当初有位富商看上了公司的艺人，想要彰显自己的财力和能力，几次拒绝下来都没能让这位偃旗息鼓，反倒是让他动了气，给公司带来不少麻烦。结果当时还是社长的李秀满总监亲自带着合同和这位富商见面，开价二十亿，说让他拿出现金，那这艺人就随他处置。” 林蔚然惊愕的眨了眨眼，没想到拥有浓厚商人味道的李秀满还能做出这种事。 “然后呢？” “然后公司的几个计划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搁置，是那位动的手脚没错，但我们还是挺过来了。”郑浩彬丢掉烟头，就像是再说一件小事，公司打开门做生意，做的是偶像，不是妓馆。这圈内没有秘密，妥协一次就会妥协无数次，当S.M彻底没了名声，最终能剩下的还有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林蔚然当然能够听懂，他丢掉烟头，双手插兜保持沉默。郑浩彬始终不是他能推心置腹的人，这些感情上的事儿他也不知道应该跟谁去说。都说儿女情长是英雄气短，林蔚然自认不是英雄，当然也会在这种事上纠结一下。 拍摄完了，摩天轮在天上转了几圈，林允儿就搞定了这个镜头。能被选为日日剧女主角的她实力当然不是盖的，拍摄一个广告自然是绰绰有余。 下了摩天轮就被在旁边等待许久的Tiffany拉去，听说是郑秀妍和沈昌珉那边出了点问题，拍摄到现在还没完成。 “什么？你说有人在那抽烟？你看清了？是谁？” “没看清，我怎么知道是谁，吓都吓死我了，剧组也不禁烟，谁知道是谁躲起来偷偷抽……” Tiffany抱怨着，没发现林允儿又开始咬切了嘴角，她站下身，认真问道：“姐，如果两人之间有矛盾的话，还是说开了好吧？” “什么矛盾？”Tiffany有点迷糊。 林允儿胡乱举了个例子，“就是你上次穿了泰妍姐的内衣，结果她告诉你她不高兴那种……”…, “那次？应该是说开了好……怎么？你也穿了泰妍的？”Tiffany上下打量了林允儿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她胸口上，小声问道：“她的你穿不会大么？” 林允儿眼角一跳，没心思对Tiffany发作，直接推说要离开一下，便寻着她刚刚说的那个方向找了过去。 路上遇到郑浩彬，她不管不顾道：“郑室长，那边……” “是他，时间不要太久，我在这给你看着。” 林允儿急匆匆的鞠了一躬，然后继续顺着那个方向找去。只是看到那个人影她就心跳加快，手心已经出了汗。 这些天来电话中的异常再加上今天的拍摄，她有一肚子话想跟林蔚然说，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她头晕脑胀的走到林蔚然身前，迎着他惊讶的目光，喉头上就好像被堵了东西似地。 林蔚然露出微笑，伸出手帮她捋了捋那散乱的发丝。郭景仁说她跟自己的心情一样，那种不的发作却又如鲠在喉的感觉，真的很让人辛苦。 林允儿深深吸了口气，胸脯起伏，用尽力气道：“我……那钱我能还你吗？” 林蔚然的手停住，就在林允儿耳畔，他刚刚目露疑惑，就听林允儿解释道：“你别误会，这钱我还给你，不是为了……为了离开你。” 她脸红了起来，这类似表白的一句话是那天下午之后她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情话。林蔚然还记得那个在公园长凳上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孩，当时他们的约定是两年。 林蔚然放下手，问道：“你准备怎么还？” 林允儿被问的一愣，她是想在今天跟林蔚然谈谈，但却完全是临时想到的主意，细节可还没敲定呢。 她仰起头，嘴硬道：“赚钱还呗！八亿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我肯定可以赚到！” 林蔚然抱起双臂，摆出在商言商的模样，“那利息怎么算？” 刚刚气势很足的林允儿这就被打击了一下，却依旧嘴硬道：“利息？按照银行的算呗……” 林蔚然眉头一挑，“那怎么行，你也知道我聪明，用来投资的话肯定比银行利息多。” 林允儿‘切’了一声，纠结着小脸，负气问道：“那你要多少？” 林蔚然一本正经道：“姑且就算你三年还清，利息是本金的百分之三十怎么样？韩国大多数私人贷款都是这个利率。” 对数学没点研究的林允儿也能做些数学题，但却没那么快，她盘算了一下，紧接着睁大眼睛，叹道：“十亿四千万？！” “多了？我这还有个新提案，你要不要听听？”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林允儿被吓得一缩脖子，目光也就落在了林蔚然胸口。感觉他俯身下来，她本能的闭上眼睛，把整个上半身都缩了起来。 几秒钟后，她感觉额头上被人亲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她睁大眼睛看着这男人，脸上一片绯红。 “这是利息。”林蔚然轻声说道，紧接着张开手臂，把女人轻拥入怀。 望着远处光彩夺目的摩天轮，他喃喃道：“这是本金。” 119 无眠之夜（求收藏、推荐） 他个子很高，自己的额头勉强能顶到他的下巴。他胸口很凉，把滚烫的脸颊贴上去很是舒服。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刺鼻，反倒像是祭祀时那点燃的香烛。 车上的林允儿神情恍惚，自上了车之后便不发一言，她坐在保姆车的后座上，脑海中不断划过刚刚那亲密的一幕。 这是她和林蔚然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出乎意料的蜻蜓点水，却好像回味绵长。 郑秀妍和Tiffany上了车之后就聊起天来，两人同是美国出身，聊到兴起处不免就用上了英文。一开始她们也没注意到林允儿异样，一直到Tiffany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接到回应，郑秀妍这才伸出手直接就摸到了林允儿的脑门上。 她好像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往回一缩，被林蔚然亲吻过的位置又开始感觉异样起来。 “你怎么了？累了？”这个私底下活力满满的林允儿突然玩起了娴静，郑秀妍自然奇怪。 “没有，就是困了。”林允儿敷衍着，同时努力将脑海中的那一幕暂时忘掉。 “睡，到了我叫你。”郑秀妍回过身继续摆弄起手机，和Tiffany交头接耳。 “类似这种ACG游戏剧情才是王道，也不知道‘虚拟偶像’什么更新情节，WonderGirls这几个我都通关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无数次在游戏中养成过‘郑秀晶’的郑秀妍说这话可并非大言不惭，深谙游戏套路的她只用了一点点闲暇时间就搞定了整个‘WonderGirls’，按照她的话说，被誉为剧情最出人意料的腹黑安绍熙在她这真是没半点挑战性，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对游戏并不热衷的Tiffany看着郑秀妍飞快调出各种存档，不说无聊却也是兴趣缺缺，当看到游戏存档中名为金泰妍的存档完成进度为百分百，Tiffany呼地挑起一双眉毛，诧异道：“泰妍的你也通关了？” 郑秀妍傲娇道：“当然，不得不说身为少女时代一员的我感觉很丢人，你们八个加起来都没安绍熙一个人的有趣。” Tiffany‘切’了一声，吐槽道：“是，是，我们的都很无趣。你的不也是一样……” “谁说的，我的比你们十三个的加起来都有趣。”郑秀妍依旧摆弄手机，脸不红、心不跳，把话说的理所应当。 Tiffany干笑一声，越发不理解这位美国同乡的精神世界，转而眯起眼睛打趣道：“那你一定很喜欢玩‘自己’吧？” 一语双关，郑秀妍手上一顿，转而神色如常的强撑道：“是。” “自攻自受。”不用别人提醒，林允儿补上一刀。 “喂！我和你是朋友吗？”郑秀妍终于再装不下去，又先拿林允儿开刀。 …… 现代轿车一路轻快的回到宿舍，车内的林蔚然面带笑容，双手扶着方向盘望向车窗外，整个人看上去还有几分傻气。他下了车，亲昵的拍了拍顶棚，第一次慰劳起这带着他几乎跑遍了整个首尔的座驾。转身走向公寓楼，一串钥匙被抛到空中，不经常玩这一手的林蔚然自然没有接住，钥匙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捡起钥匙上了楼，这一路上林蔚然都带着傻里傻气的笑容，如果此时有人需要帮忙，那今天的林蔚然一定会毫不吝啬的助人为乐，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但到了林蔚然这，却好像是人逢喜事精神傻。 回到宿舍，看到沙发上的顾寰投来目光，林蔚然也不知道收敛，让这位‘情圣’当即两眼放光的念起了台词。…, “我看你眼角含春，嘴角带翘，整个人的气质不但又土又傻还带着一股得瑟，应该是有什么好好事儿吧？” “恩，好事。”林蔚然毫不掩饰。 顾寰‘嘶’了一声，看现在的林蔚然就好像他当初刚刚在一个大学学妹身上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壮举，回到宿舍时一样，心里不免也泛起了嘀咕。暂且不说这家伙是不是破了，就说这日程也冲突，听说林蔚然今天是去游乐场拍了广告，会见到林允儿不假，但这俩却都不像是会开放到把初体验放在这种地方的人。再者时间上也有问题，否则凭林蔚然的身体和男人发生转变后的化学反应，今天晚上他怎么都不应该回的来才对。 顾寰眼前一亮，兴奋道：“你们接吻了！” 林蔚然微微一愣，不打自招道：“那到没有。” “不是接吻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亲是亲了，不过亲的是额头。” “什么？喂，你疯了吧？亲个额头就高兴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雏儿’啊！” 一问一答之后是当头的一桶凉水，顾寰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拿起一份文件，讽刺道：“就你这么没有进取心，活该一辈子都是处男。” 林蔚然听了也不生气，今天好像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好心情。脱掉外套，他居然恬不知耻道：“第二次想亲嘴来着，看着她的眼睛就没敢，所以也是亲的额头。” 那光溜溜的脑门有什么好亲的？听完林蔚然的话，顾寰直接把一份文件飞到林蔚然身上，骂道：“窝囊废！” 林蔚然只顾嘿嘿傻笑，这种事情因人而异，有人喜欢激情似火，仿若烟花一般绚烂最好。但有人就喜欢细水长流，林蔚然不想吓到林允儿，今天的收获，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粗看了一眼，林蔚然问道：“合作细节都敲定了？” “恩。”顾寰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敲定作用也不大，合作的关键在于主导权，运营组组长的位置就一个，三星广告不用几个月就会把‘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分离出来，自己组成一个公司，将来说不定还要上市。这个社长举足轻重，他们是投资资本，我们是有产品，谁坐上这个位置谁就会成为主宰。” 寸土必争。 合作谈判已经到了关键中的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 林蔚然慢慢收敛脸上的傻笑，盯着这文件看了许久。 顾寰又唠叨起来，“你是不知道，那边过来谈判的除了徐仁成之外都是后辈运营组成员，全都是海归。为首的那个好像还在美国拿了什么硕士学位，是三星广告特别聘请回来的。对这个位置，他们是志在必得啊。 那帮学历好的家伙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鼻子抬起来看人，知道你我都是金融专业出身，还动不动就说什么哈佛商学院，就好像自己是从那毕业的一样。” 话说到这，顾寰看向林蔚然，道：“三天之后的发展会议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顾寰、林蔚然在此次合作案中分工明确，一个是红脸，一个是白脸。林蔚然这白脸唱好了就是出风头，唱不好那就是狂妄，难免贻笑大方。 林蔚然没有表态，只是拿着文件仔细翻看，三星广告可不是一般的投资商，拿出了资本的他们自然没道理给别人钱还要看别人脸色。这个运营组组长就是将来‘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独立之后的新公司社长，大权在握不说，更掌握了这些项目将来的主导权。…, 一字一字的看了半个小时，对其中的大部分数据林蔚然早就烂熟于心，他搬着资料回到房间，又开始仔细寻找起可乘之机，但面对徐仁成这个生意精，林蔚然真的胜算不大。 合作势在必行，如若不然，跟国、黄之间的平衡就会别打破。但在林蔚然心里，‘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并不是非要被出售的存在。 分得一百亿，看着吓人，实际上外强中干。他不能保证自己还有比‘IdolWorld’跟‘虚拟偶像’更好的商业策划，在他未来的人生中，说不定都没有比这两个更有发展潜力的项目了。 时间渐渐过去，林蔚然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他不是超人，工作之余也要休息，走到床边往上一倒，按照惯例结束一天。 ‘哎呦’一声。 林蔚然发出一声闷哼。 他单手捂着后背滚下床来，好不容易等疼痛缓解，林蔚然这才直起身，从床上扯下西服外套，随后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三星手机来。 这架机器是今天拍摄用的道具，林蔚然的手机样式老旧，郭景仁见了就非要给他换上一个，回头大笔一挥设备损耗，这架全新的三星手机就成了他林蔚然的。 背后还隐隐作疼，林蔚然自嘲的摇了摇头，感叹假公济私果然要遭报应。 关灯、脱衣、上床，漆黑的卧室中亮起一道光。对手机这种设备林蔚然一向没什么要求，更别说韩国手机是和号码绑定，主动人脉的他也就一直都没有换。 玩了会手机游戏，林蔚然开始尝试起这款HAPTIC系列手机主打的摄像功能。开着手机上的灯光玩了会儿，手机界面回到视频存档目录，看到另一个存档，林蔚然眉头轻皱。 手指轻轻点击，画面开始播放，只是第一个镜头，林蔚然就慢慢睁大了眼睛。 画面上那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他不熟悉的身体部位，以及她皱眉看向自己胸围的模样…… 一直看了一分钟，画面上并没有什么限制级的东西，这样面如果林允儿肯跟林蔚然去泳池，不穿保守内衣的话估计也可以见到…… 鼻腔内突然涌出一股清凉，林蔚然用手胡乱一抹才知道不对，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下他手上泛起暗红的光泽，只是看了一眼，林蔚然便满不在乎的继续看向那屏幕……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PS，最后一段有点小扯，可以当做恶搞，不喜请无视。 120 胸有成竹（1） 120胸有成竹（1） 副驾驶上的顾寰抱着双臂，没骨头一般的靠在座位上，一张脸上更是写满了意兴阑珊。他张望了车窗外几近满负荷的停车场，居然悲秋伤春的感叹了一句。 “大公司就是好。” 林蔚然听到这话笑了，问道：“哪好？” “哪都好。” “就因为这停车场？喂，这里是租的，又不是三星广告的。”林蔚然哭笑不得道，不明白顾寰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顾寰没接这茬，只是望着车窗外整齐挺好的一辆辆私家车，问道：“你说如果我们好好学习，在国内进个大公司工作，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 “轻松？不见得。那些白领、金领们的世界不见得比我们简单。更何况他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不一样。”林蔚然看到一个空位，一边说着一边打着方向盘，他语气清淡却透着股坚定，和这些天总是患得患失的顾寰截然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顾寰有气无力道。 “很快就不一样了。”林蔚然看了眼后视镜，发现上来一辆宝马Mini，正对他不停闪烁着大灯。 顾寰深吸一口气，强行振奋精神，他们谋划的未来是建立在巨大风险的基础上，朝亚投资和新韩广告就好比国有资产，国、黄、顾、林四人就是把脑筋动到了这本不属于他们的钱上。如果是几人齐心合力还好，但这两个中国人、两个韩国人的组合实在是让他不能放心，这些天来的工作涉及到OLIVE9的收购重组和与三星广告的合作谈判，辛苦繁琐倒是其次，关键是其他压力已经让他连续失眠了好些天。 以前的顾寰总觉得国内某些不老实的官员伸手太过容易，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屁股决定脑袋，他觉得自己往死了说就是那种坐在处长位置上一年捞个一百多万的小官，再看这些天来好像一切如常的林蔚然，顾寰总觉得放古代他就是那个著名的和珅，捞个富可敌国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别人口中常说的定力，经过这种对比，他总算是明白了一点。 现代轿车因为宝马Mini的出现并没有进入车位，车道本就不宽敞，插进来几乎是并行的宝马让林蔚然施展不开。摇下车窗，顾寰和林蔚然一齐向那辆宝马Mini看去，当贴了膜的车窗慢慢降下，露出的是一张倒人胃口的脸。 “林制作，顾室长。” “噢，张次长。” 林蔚然本能的露出微笑打招呼，顾寰却是看到这位张闵浩次长的面孔之后，连个礼貌性的点头都欠奉。 次长在任何韩国企业中都是个特殊的职位，位于部长和科长之间，起协调和连接作用。按照顾寰的说法，这种人就是古时候的太监，绝对的天子近臣，做好了就能手握大权，做不好那就是个奴才。 对于这样明显带着贬义的形容林蔚然一笑了之，他接触的张闵浩是个懂得接人待物的正常白领，或许是因为海外派的‘高贵’出身，在韩国这个地方被人捧的久了，有时候难免就会张狂。 张闵浩探出头来看了看，笑着问道：“林制作是想把车子停这？” 林蔚然面露疑惑道：“恩，有什么不妥么？” “林制作不是三星的员工不知道，其实这些车位都是固定的。这个车位自从进公司以后就是我在用，现在也是。” 张闵浩带着笑脸，语气也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林蔚然却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场。…, “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再后面看到一个空闲车位，林制作可以……” “喂，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难道写你的名字了？”顾寰皱眉质问，和林蔚然不同，他可忍不了这个。 张闵浩依旧是那张笑脸，居然点头道：“恩，的确写我的名字了，不然顾室长可以下来和我确认一下？” 顾寰‘呵’的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转而是一脸荒唐。林蔚然立刻拉住顾寰的手臂，不让他义气行事，转而老好人一般笑道：“我知道了，后面有车位对吧？我这就过去。” “恩，谢谢。”张闵浩简单道谢，然后就关上车窗。 林蔚然回过身慢慢倒车，好像没有脾气，也看不到顾寰那一脸的气愤。 车子倒出还不到一米，宝马Mini就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这情况听起来不像是行车时和善让道收到的感谢，反倒像是催促一样。 林蔚然面不改色，完完整整的退了出来，看到宝马Mini进入车位，顾寰没好气地抱怨道：“我就说让你开公司的那辆奔驰来，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开现代？” 林蔚然脸上带着轻笑，好像没有火气的菩萨，“开奔驰有什么用？又不是咱们自己的。” “就因为不是自己的才要开出来，看他这样就刮他一下，然后各自保险处理，反正咱们的是公车。” 林蔚然被顾寰这幼稚的说法给弄到忍俊不禁，鄙视道：“我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像娘们了？” “我？”顾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瞪大眼睛看向林蔚然，道：“你才像娘们好吧？刚才那样你都不生气？” 林蔚然保持微笑，不带丝毫火气。 顾寰慢慢张大嘴，叫嚷道：“就是这个，我就说你这家伙越来越像国大华！直接黑脸那都不算事儿，笑起来才吓人。” 林蔚然没有接话，看到另一个停车位，这就稳稳当当的把车停了进去。顾寰可不信这家伙是个人人都能欺负一下的老好人，打定了看戏的主意才下车，一直到进入电梯才提醒了林蔚然一句，“今天可不好对付，小心点。” 林蔚然轻松笑笑，直接道：“我知道，抓住主要矛盾就好。” 明知他这是在卖关子顾寰也没有办法，只得按了按钮，看电梯门缓缓合上。 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张闵浩拥有硕士学位，今年二十七岁便已经在三星广告担任次长这一职位，家境殷实，前景明朗的他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子，韩国固有的前后辈制度在他身上不起作用，每当看到有和他同年进公司的同僚被前辈教训时，他心中总会萌生一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 回国之后便进入三星广告工作，凭借所学他在这间公司内平步青云，顺风顺水的职场没给他带来什么历练的契机，反倒是优渥的环境让他被养出了不少傲气。和后备运营组的其他成员碰了头，张闵浩是个不折不扣的领导者，为了今天的会议他特别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调查资料，又用了一周的时间赶制出拥有可行性的计划和方案，再加上社长徐仁成的高度重视，他觉得这个运营组组长的位置十拿九稳。 至于新韩那边的合作者？能跟三星广告合作已经是他们提升自身产值的最好机会，稍稍有点自知之明都不会不知死活的想要争夺什么运营权。 林蔚然和顾寰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面带笑容的礼遇仅仅是虚以为蛇而已，要他对这些捡了莫大运气的人保持什么发自肺腑的尊重，那才是天方夜谭。…, 得到秘书通报后走进办公室，张闵浩低眉顺眼，全然不见一路走来时那把脑袋都要抬到天上去的骄傲姿态。 “社长，会议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徐仁成抬起头，不再愁眉不展，拿起桌边搭着的西服穿上，率先走出房门。 张闵浩自然跟上，两人出了办公室，长廊中两端站着七八位身着职场装束的男女。徐仁成没有说话，一路向着会议室走去，这些男女自动跟在张闵浩身后，还变成两排。 高跟鞋、皮鞋，走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慢慢整齐划一，看起来、听上去，都颇具气势。 一路走到会议室，路上遇到的职员都自动站在两边鞠躬行礼，就好像是电视剧中的场景一般。 “林制作、顾室长。”徐仁成和这两位依次握手，笑容和善。 “徐社长，张次长。” 眼前这气势汹汹的阵容并没有让林蔚然心生紧张，他面带微笑，除了和两位主人公握手之外还对他们身后的团队点头致意。 徐仁成笑道：“我们这就开始吧，大家以后说不定要经常见面，不用这么拘谨。” “恩，那我们就客随主便。”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构造出鲜明的等级标准，林蔚然和徐仁成显然是旗鼓相当，而张闵浩和顾寰则都是副手。就连进入会议室的次序也是一样，先是林蔚然和徐仁成，然后才是张闵浩和顾寰。 落在第三位上的张闵浩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很不舒服，在美国呆了几年之后他非但没有不喜欢韩国的这套上下尊卑，反而喜欢上了这种属于学历和海归的特权。当他迈入会议室，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林蔚然背上，脸上本能的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中国二流大学出身，那大学的名字张闵浩只见过一次，然后就抛诸脑后。反正这辈子再没什么机会看到那所大学的人，记住也没用。 金融专业出身转行到广告制作人，拿的出手的成绩一个是百分之二的广告策划案，另一个就是这‘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在这圈子里某些人眼中这林蔚然的确是让人惊讶，但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广告学专业硕士张闵浩的眼中，那百分之二的广告策划根本不值一提。 他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目光中也满是蔑视，迈着信誓旦旦的步伐走在会议室中，下巴更是微微抬高，就要摆出那副惯例似地骄傲姿态来。 脚步突然停下。 林蔚然突然转身，和这位无搂历还是身份都好像镀金过的高级打工仔面对这面。他表情平平淡淡，只是一瞬就把对方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嘴角划出玩味的笑容，回过身时还好像轻轻的摇了摇头，就像是这种对手让他提不起丝毫兴趣一样。 两人之间的过招只在三、四秒钟，却把之前将近一个月维持的虚假和善全部戳开，林蔚然不再是一副和和气气的好人模样，此时此刻才算是初露峥嵘。 深吸一口气，张闵浩脸上的表情全部僵硬起来。他勉强稳定了心中的猜测和震惊，直接做到办公桌边上，一直到全员就位，他的目光还不时的在林蔚然身上打转，见他神色镇定，好像丝毫不在乎今天这场策划会议的模样，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浓。 一个金融出身的家伙做社交网络，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胸有成竹？ 121 胸有成竹（2） 助理上了咖啡，动作迅速，礼仪周到，每个公司都会有这些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为这里的正式职员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以便他创造更多的价值。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一样，小到一个部门的部长和他的职员，大到三星这样世界知名的大型集团和它旗下众多分公司。商业的唯一目的就是交易，而交易的唯一目的就是创造价值。 坐在首位上的徐仁成叫人看不出情绪，他表情长时间没有变化，只有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示意他一直在听。这次碰头会能够决定‘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未来，毕竟项目再好也不可能自动运营，控制它方向的是人，运营组组长的位置也只有一个。 眼角余光扫过林蔚然，看着他侧头和其他人一样关注着讲台上正在讲解PPT的张闵浩，徐仁成越发摸不透他的心思。 一切矛盾的根源都来源于不信任，花了这么多钱投资项目三星广告必然会想把这个项目攥在自己手上。这并非是控制欲，而是源于风险的一种复杂悖论。在这个项目真正开始盈利之前，没人知道它会不会赚钱，让一个价值数百亿的业务落入到一个不熟悉的人手中，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去做。 “……社交是每个人包括在座你我的心理需求，他是一种本能，一种人们抒发心中压力、表达自身渴望的途径……” “……越多人加你为好友你的潜意识就会月满足，这是一种好像被认可一般的虚荣心理……” “……两百万的用户已经构建了一个社交网络的一切，韩国最大的粉丝组织‘仙后’注册人数不过是八十万，而我们是两百万，把‘IdolWorld’发展成某种明星品牌，继续吸引用户的同时稳固原有用户基数才是我们应该努力研究的课题……”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张闵浩对这个项目的研究十分透彻，甚至已经达到了可以写出一篇学术论文的程度。他侃侃而谈，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娓娓道来，把在大学时代演讲比赛亚军的实力发挥的一干二净。 这份计划徐仁成看过，也研究过，此时听张闵浩再说一边却也并不乏味。他再次注意到了林蔚然，惊讶的发现原本还在认真听张闵浩讲解PPT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低着头鼓捣起了手机。关掉了照明的会议室如同冲洗照片的暗房，手机屏幕上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无论是谁都能一览无余。 站在演讲台上的张闵浩犹如指点江山的将军，他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利用简单的语言艺术将在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创意和才华，这种情形带来的虚荣感会让任何人飘飘欲仙，甚至比做爱都来的刺激。 一开始感觉到林蔚然处的亮光张闵浩只是好奇，待他看清林蔚然在做什么，立刻便犹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腾’地一下红了脸，心中怒气勃然，隐约还带着点类似早泄一般的挫败感。 他心中恨的咬牙切齿，嘴上却尽量克制语气道：“林制作，我们这里正在开会。” 林蔚然头都不抬的说道：“噢，请继续。” “请您收起手机！” “这个？”林蔚然把手机拿上桌面，让屋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三星的新机型，我对触屏用的还不太好，您请继续，不用顾忌我，我听着呢。”林蔚然说完便继续低下头去，神情专注，却是在摆弄手机。…, 张闵浩愣愣的站在台上，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林蔚然会玩上这么一手。 会议室内目光聚焦，林蔚然浑然不觉，好像沉浸在三星这款手机那迷人的触屏功能里。 坐在林蔚然下手，本应该第一个注意到的顾寰也十分惊讶，张闵浩的PPT堪称完美，难得的是把一些概念化的东西解释的十分透彻，顾寰不自觉的被吸引至其中，居然都忘了记仇。 徐仁成没有表态，张闵浩当然不能再次发作，他握紧了手中的激光笔，继续生硬的讲解起剩下的策划内容，但却远没有刚刚的吸引人。 顾寰摸了摸裤兜，本也想掏出手机来，但注意到桌上这些人看向林蔚然那好像看疯子一般的目光，思虑再三，这手机还是没拿出来。 如果说张闵浩以优秀的PPT和演讲成为了会议开始大半个小时内的主角，那因为他刚刚的当场发作，现在的主角就变成了林蔚然。最面的数名白领都是看一会儿PPT，偷偷看一眼林蔚然，然后顾忌一下张闵浩的脸色，又看一会儿PPT，再不由自主的看向林蔚然……会议中居然有人玩起了手机，对这些工作兢兢业业的白领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张闵浩飞快冷静下来，数年异国求学再加上数遍大企业工作的他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他镇定情绪，声音又开始变得铿锵有力，但讲解时一双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林蔚然。 林蔚然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的内置功能，现在好像又开始上网浏览视频，他接上耳机戴在一只耳朵上，明目张胆的狂妄让所有人尽收眼底。 张闵浩垂下来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原本铿锵有力的声音也渐渐走了样…… 林蔚然又戴上一只耳机，把两个耳朵都堵了起来。 “我的演讲……就到这里。” 虽然能够勉强克制，但张闵浩却没林蔚然那么厚脸皮。他的PPT完全不如一个在会议室里玩手机的中国人来的更加有趣，更吸引人。 他面色不善的回到座位上，冷眼看着对面坐在徐仁成下手的林蔚然，打定主意在他讲解PPT的时候也好好的羞辱他一次。 林蔚然摘下耳机，抬眼道：“张次长讲完了？” 明知故问。 无论是徐仁还是顾寰，又或者是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人，他们的注意力明显都从策划案中被抽离了出来。 “恩，接下来应该是林制作了，不知道林制作的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最近我也想要换个手机用，想先体验一下功能。”张闵浩面带笑容，把话说到距离翻脸只差一线。 林蔚然微笑道：“抱歉，张次长肯定要失望了。我这里有点东西只能我一个人看所以不方便借人，而且我的策划没有PPT，也不用像方次长这样一讲就四十分钟。说句题外话，方次长是不是不会唱歌？刚刚听你的演讲我就能知道你肯定五音不全。” 被讽刺了刚刚讲解变调的张闵浩眉角跳动两下，一张脸更是僵硬到如同石头一般。 林蔚然看向徐仁成，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道：“我的建议有两条，目的也只有两个。 第一，组建专用作家、制作团队，保证‘虚拟偶像’的游戏剧情每两个月更新一次。同时联络韩国各大粉丝群体，以免除网站租用服务器费用为条件，邀请他们进驻‘IdolWorld’。目的是在年底之前建立韩国最大的粉丝网络社区，使‘IdolWorld’成为韩国最大的粉丝聚集地。…, 第二，在六月前完成SS501、东方神起等韩国顶尖的男团制作规划，并争取在八月前让男团在‘虚拟偶像’正式上线，目的是在今年年末之前彻底完善这个以明星偶像为卖点的全新广告平台。” 实实在在的两条建议，不空泛，掷地有声。徐仁成看着林蔚然，这年轻人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又好像是想通过这目光向他传达些什么。 徐仁成好奇问道：“林制作对‘IdolWorld’和‘虚拟偶像’规划的最终形态是什么？” 林蔚然简单答道：“它们加在一起就是韩娱本身的一部分，拆开来‘IdolWorld’会因为粉丝的流动性成为韩国用户活跃度最高的网络社区，‘虚拟偶像’则会成为韩国偶像人气的首要，也是最重要的证明。” 同样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不少人茅塞顿开，这两个项目都是林蔚然一手建立，把娱乐圈和社交网络更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作用，并不单单是他们去研究就可以知道的。 徐仁成沉吟了下，又问：“那林制作对这个项目运营组组长的人选有什么想法么？” 顾寰眉头微皱，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对于这次合作来说，这才是最主要的矛盾所在。 林蔚然正色道：“我提议李旭。” 李旭？ 那个被‘CYWorld’扫地出门的运营组组长？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却又隐约认同这个提案，要说运营社交网络的经验，整个韩国都找不出一个比李旭更身后的人来。 徐仁成同样一愣，紧接着一张脸都舒展开来，轻声道：“好。” 张闵浩瞪圆了眼睛，转头看向徐仁成，一点的不可置信。 林蔚然追问道：“那我的两个提议呢？” 徐仁成轻笑道：“也好。” 林蔚然看向张闵浩，又道：“我还有个要求，外面的停车位我想要一个。可以随便选吧？” 徐仁成又是一愣，转而苦笑道：“没问题。” 简简单单的三个词儿让一帮筹备了大半个月的业内精英们灰头土脸，特别是张闵浩，除了一张脸越发灰败之外，更是感觉匪夷所思。 林蔚然何德何能，居然让徐仁成和他唱起了双簧，就好像这位学社长和他林制作是穿一条裤子一样。 其实这间屋子里最终能做下决定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林蔚然，另一个则是徐仁成，而他们都抓到了那最主要的矛盾。 PS,喜欢综艺的读者们可以看一下浪漫偶像，给个贴吧地址，tieba.baidu./f?kw=%C0%CB%C2%FE%C5%BC%CF%F1&fr=itb_favo&fp=favo 另外求推荐，收藏。 122 领袖和跟风者（1） 让谈判对手予求予取，这从不是徐仁成做生意的风格。一旦上了谈判桌就是两国打仗，寸土必争不假，但却要讲究一个核心利益。 会议结束，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的徐仁成重新找出了林蔚然的个人简历，一共两份，其中一份是几乎公开的，而第二份却是深度挖掘的。 中国二流大学毕业来到韩国，从事‘个人财务助理’工作两年，进入新韩广告之后在财务部呆了不到两个月，然后便成为了制作人。到手的第一个广告就是百分之二，话题性的创造和利用跟聊天室的宣传方式让他名声大噪，一举进入韩国广告业三大巨头的眼中。 开头平平淡淡，随后一鸣惊人，这已经被徐仁成翻过了不下十次的简历让他感觉乏味，却还是要耐着性子一字一字的读下去。 此次谈判的核心利益就是这个运营组组长的职位，坐在这个职位上的人将决定‘IdolWorld’跟‘虚拟偶像’的所有发展方向和运营细节，徐仁成想要把核心利益一把抓，这个职位他志在必得。 但情况却并没有这么简单，网络是一个新陈代谢极快的讯息平台，一时抓住别人眼球不等于永远成功，如何长远的吸引用户才是其中的关键。就在一周之前徐仁成还坚定的支持张闵浩，并决心把他扶上这个运营组组长的职位，只是随着研究的深入，徐仁成发现了‘IdolWorld’这貌似偶然成功中的必然。 张闵浩送来的分析报告中指出‘虚拟偶像’是‘IdolWorld’吸引用户便保持用户活跃的关键，两者之间的结合是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细节构建而成，可谓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正是因为‘虚拟偶像’的这种创新性概念，‘IdolWorld’才成为了能够与‘CYWorld’这种几乎已经垄断市场的网络寡头，叫板的‘网络新贵’。 张闵浩那份分析报告中理论居多，实践性的建议却并没有几个。在这些建议中徐仁成总是能看到林蔚然哪种操作手法的影子，毫无疑问，张闵浩就是林蔚然的跟风者，因为他的一切构思都是从林蔚然的观点中出发，即便有所创新，也十分有限。 “领袖和跟风者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创新。” 徐仁成突然自言自语起这句乔布斯的名言，然后突兀的轻笑两声，把桌上的简历和档案一合，靠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谁都知道这苹果不能没有乔布斯，或许这‘IdolWorld’也不能没有林蔚然。但乔布斯可以是苹果总裁，林蔚然只要在新韩一天就不能是这‘IdolWorld’运营组组长。对徐仁成来说此次谈判的主要矛盾就在这，‘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离开了林蔚然极有可能就玩不转，而这个运营组组长的位置又不能他来坐。就算是徐仁成想要另寻一匹千里马，全世界能鼓捣出这种极具韩国特色的社交网络的人也就只有林蔚然一个。 商人重利，这项目虽好，到了自己手上却有可能黯然失色，风险就摆在那里，被张闵浩的分析报告罗列的清清楚楚。 组建专用作家团队。 男团上线。 今天的林蔚然只是提出了这两个方向，就已经让徐仁成能想象到这项目未来一年的发展脉络。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眉头微皱，似乎还在犹豫什么。今天他几乎是被林蔚然算尽了先机，就因为知道自己有这种顾虑他才提议了李旭，那个被SK电信扫地出门的‘CYWorld’运营组组长。…, 徐仁成睁开眼，直接按下答话机道：“叫张闵浩次长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松开按键又觉得不妥，他立刻又按下答话机道：“算了，叫企划组的郑组长来见我，就说是后备运营组要换个组长，让他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还有，如果这三天内张闵浩次长来找我就说我不在。” 第二条命令会让秘书匪夷所思，而第一条则会在公司内引起轩然大波。对此徐仁成能想象得到，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片刻后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敲门进入办公室，他并没有张闵浩那样西服革履，穿着看上去就好像是和数据打了几辈子交到的技术精英。 他走到办公桌前问候道：“徐社长。” “郑组长是我入社时的前辈，不用跟我客气。我们先说工作，事情比较急。” 郑组长扶了扶眼睛，扬起的笑容中似乎还有些感动的味道。 徐仁成直接道：“这次‘IdolWorld’的合作计划我想交给前辈负责，前辈做事稳重，我也放心。” “我？”郑组长惊讶的拉长了脸，整个五官都好像舒展开来，“张次长呢？这个原本不是他负责的么？” “张次长这边我有其他工作会交给他，这个请前辈放心，我不会让公司里生出闲话来。”徐仁成好言相劝，不容拒绝。 郑组长为难的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在职场上这种半道接手的事儿很容易得罪人，更难免让人诟病捡了便宜，正直了半辈子的他从来都不愿意接触这些事儿，就和他十年前已经认定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一样。 徐仁成看出前辈的顾虑，难得真心的道：“前辈还记着我在您手下的时候搞砸的那次设计吗？那时候前辈就告诉我，有人输了一次就输了一辈子，那次我没输，但张闵浩这次输了。 新韩方面的那个年轻人很不好对付，我不需要赢，需要的是前辈这种八风不动的架势。从今天开始合作就要进入具体流程，希望前辈可以帮我。” “年轻人？他多大？” 多大？徐仁成轻笑出声，破天荒的带着点唏嘘道：“二十六岁，我提醒前辈一句，他比我二十六岁的时候要强，强很多。” …… 四月三日，新韩广告和三星广告的合作计划正式对媒体公布，业界一片哗然。有的说三星广告此举是为了三星集团正式进驻网络行业做的试探，又有的说这是三星不想看到SK电信一家独大。众说纷纭，到处都是谣言，不少人言之凿凿的推论几乎叫观者觉得他们是三星集团当家人李健熙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多。 发布会当日的签约仪式结束后，报纸上刊载的一连串照片中有一副最让圈内人震惊。这圈子虽然隐于幕后，却也不是没有名人。就比如上一幅照片中和徐仁成握手的黄仁成，他就上过几次广告圈内知名杂志的封面，虽然现在风光不再，却也是只要被提到名字就能让很多人联想到他难一连串光辉事迹的存在。 那这照片上的年轻人是谁？ 完全是个新面孔，谁都没见过。 那他为什么能跟徐仁成当着媒体的面握手，还让黄仁成在一边就像个陪衬？ 他叫林蔚然，是‘IdolWorld’的创始人。 “喂，别看，那张是没化妆的！” 红灯下的现代车内，林蔚然突然大叫起来，蓝牙耳机里紧接着传来一阵女人的大笑声，只听这阴阳顿挫，就知道那边的女人一定是笑到前仰后合。…, “林允儿！” “我不笑，不笑了……其实这张片没什么，主要是你这句话……哈哈……” 说不笑，又笑。林蔚然郁闷的闭上眼睛，认真怀疑起自己在林允儿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完全垮了。一直到红灯变绿，耳机中的笑声还没有停止，林蔚然睁开眼挂上档位，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小气道：“笑吧，我让你笑个够，你笑我听着，小心下巴别脱臼了，复位这种事儿还是有风险的，到时候看你那张歪了的嘴，我也笑个够……哈哈！” 林允儿克制笑意问道：“真的生气了？” “没有，就是憋屈，让两个无良大叔唱了双簧。他们一个个都是化了妆才出现在媒体前，就我没有，特别是跟我握手那个，本来没我的事儿，他还非得过来调戏一下……” “调戏？” 听到这种形容，林允儿裂开脑补了一副胖大叔带着一脸放荡，用一根手指挑起林蔚然下巴的画面，结果可想而知。 带着七分无奈，二分气愤，还有一分不理解，林蔚然皱眉问道：“你就这么爱笑？” “爱笑不好么？这个性格应该省了你很多麻烦吧？” “什么麻烦？” “逗我笑的麻烦。” 林蔚然一愣，转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喂，林允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 “没看出来我这么可爱？” “没看出来你这么厚脸皮。” “切，不理你了，拍摄中，别给我打电话。” 林允儿说挂就挂，电话中的‘嘟嘟声’好像都带着她挂掉手机时的决绝味道。要说男女间的情事就好像某种进阶，突破了一层之后便进展飞快，林蔚然已经亲过了林允儿的额头，距离那张小嘴还会远吗？ 打情骂俏最是愉悦心情，即便今天的工作相当麻烦，林蔚然却还是乐观面对。驱车来到明洞的一条街上，下车之后林蔚然便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时尚品牌专卖店。 “在石哥，人呢？”打过招呼，林蔚然直接问道。 “那里。” 本就瘦弱的刘在石自从正式开始家族诞生节目之后好像更憔悴了不少，林蔚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一个女人的侧影。 她长发披肩，自然而柔顺。不施粉黛的侧颜看起来很是亲切，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她没有韩国女人惯例似地雪白肌肤，而是健康的小麦色，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某种距离，叫人说不清，却又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林蔚然肯定想象不出她是舞台上韩国最性感的女人，绰号‘国民妖精’。 PS，求推荐、收藏，各种数据支持。 123 领袖和跟风者（2） “有什么想法没？” “国民妖精……真是妖精。”林蔚然露骨的唏嘘道，对妖精这词有了全新的概念。核心是媚而不妖，在成熟的气质、外貌、身材下，好像还拥有少女们吸引男人的某种特质。 林蔚然也是男人，虽然在林允儿面前有时会尴尬羞涩，但却并不代表他见到漂亮女人就笨嘴笨舌，对李孝利这样的女人他感觉到惊奇和欣赏，就好像是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个美女，下意识的便要多看几眼。 他定了定神，问道：“我们的收视率就靠她？” “那是李孝利啊……” 刘在石露出疲惫的笑脸，语气中有理所当然的成分，但还透露出些许无奈。 这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圈子，私交再好也不代表有人会为了情谊搭上自己的未来。就如同李孝利不想参与这个名字是‘家族诞生’的综艺一样，刘在石也不会因为和某个制作人有十数年的情分就去主持一档前景并不明朗的节目。 “有了李孝利我们的首播收视能到多少？” “至少百分之十以上。” 简单的一问一答就体现出了李孝利三个字代表的意义，做为韩国有史以来最红的Solo女子歌手，李孝利就是活着的历史。现阶段这些出道的偶像女团看到她估计都只有敬仰的份儿，作为第一批偶像团体中最成功的歌手，李孝利一路走来星光熠熠，当然，这一路上被她落在后面的不仅仅是女人，也有男人，在很多粉丝心中如同神一般的男人。 林蔚然看过李孝利在Never上的个人简历，也看过几期她做嘉宾的脱口秀和几只MV，这些临时抱佛脚的补课让他对李孝利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知道这个人，知道她的辉煌，还有一些基本数据。 刘在石问道：“有把握说服她么？” 林蔚然摇了摇头道：“我只能随机应变。” 刘在石叹了口气，笑容有些牵强。曾经的他不在其位，对制作这一行的艰难仅仅只限于听说，如今刚刚迈进来一条腿，就被这些繁琐复杂的细节折腾到头发都白了几根。如果能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进入这个圈子，即便将想法变成现实的过程很让人着迷，但这之中的煎熬却并非是谁都能承受的。 “成员选定的事儿我们这都差不多了，秀路哥找来了孙艺珍和李天熙，都是些很有经验的演员，完成自己的部分应该是没问题。YG那边我找到了姜大成，BigBang现在很火，应该能吸引一部分粉丝来看……” “还有尹钟信，这位是哥的朋友吧？”林蔚然突然插口道，做为投资人和挂名制作人，这些工作并不是他来负责。 “恩。”刘在石点了点头。 “S放送的赵PD我不认识，但有哥这个‘国民主持人’在，电视台一定对这节目很有野心，他说抓不住李孝利就没收视的话不能全信，依我看他是想要乘胜追击。 K放送的二天一夜收视不行，M放送从来都不擅长在综艺部分竞争。只有哥的‘无限挑战’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平均收视率都维持在百分之二十以上。四月初虽然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七，但不代表会一蹶不振。韩国现在没有综艺能跟‘无限挑战’叫板，‘奇迹’的失败我劝哥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林蔚然侃侃而谈，安慰效果却并不是太好。为了家族诞生刘在石花费了许多心血，对收视率自然会有所期待。他又露出疲惫的笑容，对林蔚然这个在圈内声名鹊起的制作人，他还是不能以推心置腹的朋友般相待。…,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李孝利已经在店内转了一圈，和其他韩国明星不同，李孝利对赞助服装的要求严谨到不可思议。每一次的赞助更换的当口她都会到这些提供赞助的店面来亲自挑选，穿上合适与否，必须眼见为实才肯罢休。 “黄店长，这两件色彩反差太大了点，看起来有点突兀，还有其他搭配可以推荐么？” “有，请您稍等。” ‘国民妖精’的称号是因为性感得来的？只有部分是。没到过韩国的人不知道，在这个国家有一种潮流叫做李孝利，这个女歌手的穿衣戴帽会让大批国民争相模仿，从五年前开始这股风潮延续至今虽然有些衰落，但却依旧是只属于她的独特影响力。 李孝利对店内悬挂着的经典T恤产生了兴趣，这些东西的用处就是安慰那些买不起正规名牌的消费者，但作为一种女性时尚的领袖，叫做李孝利的这股潮流从来不会和昂贵画上等号。 她拿起一件纯棉质地的春季款，眼角余光恰巧扫过窗口，看到相对而坐的林蔚然和刘在石，她秀眉微皱。 林蔚然，这个名字她听过，只是听过而已。 “孝利小姐这些您看看怎么样？前段时间在报导上看过你有一款Dior的皮包，这种女式风衣和那个搭配起来一定效果不错。”黄店长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款女士风衣出来，这李孝利可不是那些要来求赞助的小明星。每季度为了赶跑那些给她提供赞助的竞争者，黄店长都要精心准备许久才行。 米色的风衣在设计上模糊了性别，却并非是为了男女通用，而是想要体现出职业女性特有的干练和爽利。李孝利面无表情的审视着这件衣服，而黄店长却是撑开双臂当起了人体衣架，看他表情中没有任何抵触，就好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 一阵电话声打断了李孝利的思考，她看了屏幕上的名字，直接接起手机数落道：“上一次咱们通话是在三个月前？距离上次见面也有半年了吧。韩唯依，别扯皮，直接说正题。” “姐姐想见我？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就是张东健找我约会我也马上推掉，全为了姐姐您！” 李孝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简单的笑话，却难得韩唯依说的和真事儿一样。 “行了，上个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没接现在还说什么张东健？就算是约会对象是姜虎东，你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个我鸽子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紧接着就哀怨起来，“在姐姐眼里我难道是那么欲求不满么？” “欲求不满……喂，认识你的有几个不知道你是性冷淡？欲求不满是你的梦想吧？！”李孝利再止不住笑意，怕让这丫头把这事儿就此含混过去，立刻压低声音道：“有事儿快说，我这挑赞助呢。” “孝利姐现在还亲自去挑？” 李孝利自嘲道：“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我卖不动专辑，只能卖造型了。”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 李孝利径直笑出声来，这段时间筹备新专辑的烦恼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笑过之后，她又沉声问道：“快说正事儿，接下来还有事要去谈。”说话间，李孝利又看了眼窗口两个男人的方向。 “林蔚然这个人，姐姐见过么？” 林蔚然？李孝利又看了那陌生的年轻人一眼，道：“见过，刚见到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就小了许多，好像被吓到了一样。 “你们在谈事情？” “没有，他和在石哥等着我呢。” “姐姐觉得他怎么样？” “还行，看样子挺懂规矩。这圈子里的制作人大部分都有点成绩就开始尾巴翘，这个看着还算谦虚。” “那就好……” 听韩唯依语气不对，李孝利直接问道：“那是你相好？” “什么相好？姐，我在你眼里的品味难道就这么不堪么？” 韩唯依故作哀怨的声音让李孝利直泛鸡皮疙瘩，她厌恶道：“喂，你以后再这么跟我说话就等世界末日那天发个短信给我，让我想起还有你这个人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姐你还是这么正经。”电话那头紧接着话锋一转，“我和林蔚然现在只是在一起做事儿，如果有可能的话，等我手下这个项目完事儿，我就正式进入到制作这个圈子里了。” 李孝利笑着调戏道：“舍得把嫁妆拿出来了？还说他不是你相好。” “姐，我现在是很认真的，像我这么混着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抓住。这个人别的不说，眼光倒是很犀利，有些东西做好了就是创新，做不好就是投机，他成功了几次，我相信他的脑子，所以姐你要帮我一把。” 李孝利被韩唯依真挚的抛白弄的有些迷糊，她本能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家族诞生。” “喂，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情况，这话还能说得出来？” “我只是想请姐姐再考虑一下，这节目现在林蔚然就是挂个名，但早晚要到我和他的手里。姐姐，你不相信我？” “我谁都不信，我现在发专辑说好听了是挑战自我，说不好听就是垂死挣扎，不知道？” “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请姐姐你再考虑一下，听听他说的，然后姐姐再好好想想。” 李孝利皱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他又看了一眼坐在窗前喝着咖啡的林蔚然，心思也渐渐活泛起来。 “好，我会认真听的。”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请姐姐吃最贵的东西！” “等你请我？那我早就饿死了。”李孝利无奈的吐着槽，眼角带笑，几条鱼尾纹露了出来，却惊人的为她这笑眼又填了几分魅力。 “姐姐别这么说，我这还是很尴尬的。对了，如果他说的好，姐姐你别直接答应他，稍微打压一下也可以，女人骄傲点是讨人厌的清高，男人骄傲就是找死了。” 李孝利呵呵轻笑，问道：“这么关心还说不是相好？” “等他能上我床的那一天姐姐你怎么说都行，但在这之前，姐姐你还是别这么看低我的品味才好。” 又打趣几句才挂掉电话，李孝利又看向窗口，第一次认真看向那在圈内声名鹊起的男人。 林蔚然，这个名字想多了，或许也就真的不再只是听过而已了。 124 兄妹情深 “办法想到了？”虽然知道是强人所难，但刘在石还是对林蔚然燃起了些许期待。 林蔚然端起杯子，感觉分量不对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咖啡已经见了底。他放下杯子，抬头起来认真道：“我跟哥说句实话，在这圈子里我的确做了不少事儿，但背后我做过什么别人从来都不会知道。就好像哥在综艺里巧舌如簧，回家后自己背台本、设想情节、在现场和即时沟通也很麻烦吧？” “你说的对。”虽然脸上带笑，但刘在石的神色却明显有些暗淡。 林蔚然犹豫了下，把心一横道：“哥，我虽然对李孝利不了解，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就是要下点猛药……” 刘在石眉头微皱，不知道林蔚然卖的什么关子，他正静待下文，谁知道正巧看到李孝利从对面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完成了赞助的挑选。 他赶紧起身，动作一时间有些快，不小心碰到了面前的圆桌。杯子和碟子的敲击声响做一团，刘在石的脸色立刻就尴尬起来。 李孝利见状就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烦闷，反而是有些担心。她快步走了过来，出口便道：“哥，你这样让我很难做的。制作这一行除了拉的下面子也要建立威严，艺人、导演、作家哪个都不是好相处的，哥你还是这样的性格绝对会被人欺负死！如果知道你那时候问我这些是想做这一行，我怎么都不会告诉你……” “孝利啊……” 看李孝利一脸嗔怪，刘在石也只能叫她的名字打断她。他轻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沉声道：“考虑你自己就好，公私分明这种事儿我进这圈子那天就知道了。” 李孝利纠结着眉头，看着突然有了哥哥样子的刘在石，保证道：“家族诞生什么时候拍摄第一期？我去做嘉宾，连着去几次都行。” “哪有连着去几次的嘉宾？你的顾虑我知道，不用担心我会多想。” 刘在石露出和蔼的微笑，说来也巧，在李孝利刚出道的时候刘在石就做过她节目的主持人，随后几年断断续续的接触，一直到五年前两人一起做了两档综艺才真正的熟络起来。他一手带出了李孝利的综艺感，算是她做节目的半个师傅，但刘在石却从未以此自居，也从来没因为这个要求过什么。即便家族诞生里的有个角色是为她量身设计，他也闭口不言，生怕带给李孝利太多压力。 “新专辑的形象已经差不多出来了，说实话，这个时尚风向标我已经做了五年，估计很快会到结束的那一天。但是在石哥，这张专辑真的对我很重要。”在新专辑发行时于综艺节目中转变自己的形象，这种行动带来的风险让李孝利都不敢轻易尝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林蔚然完全当成了透明人。他的确是插不上话，也就只能在这尴尬的呆着，即时听出李孝利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出演家族诞生，他也没有插上一句，只是在旁边观察两人的一切。 “你看我这……孝利，这位是林蔚然，林制作。”刘在石这才想起介绍一直呆在旁边的这位，他看向林蔚然，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林蔚然站起身道：“您好，我是林蔚然。” “李孝利。” 迟来的自我介绍和对方冷淡的回应，林蔚然突然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变成李孝利的出气筒。想要帮忙却又无能为力的这种感觉的确让人郁闷，毕竟李孝利成为一个节目的固定MC并非是只关乎她一个人的决定。她要考虑自己的团队、自己的经纪人，还有刚刚以二十二亿韩元签约的新公司，到了她这个份儿上，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场面这就冷了下来，对李孝利的不了解让林蔚然找不出其他劝解的方法，但如同他说的那样，重症，从来都需要下猛药。 “其实来之前我就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当面问一下李孝利小姐。” “您请说。” “李孝利小姐觉得您还能红多久？” 话音刚落，李孝利就眉心一跳，郁闷的那股火‘嘭’的一下就爆发出来。她轻蔑一笑，目光不善的盯着林蔚然道：“喂！像你这样的制作人我不知道打压过多少，所以别跟我得瑟！” 刘在石还没反应过来，气氛就已经急转直下，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蔚然，不知道这个平时极好相处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类似挑衅的问题。 李孝利可不是‘WonderGirls’那样的新人，而且她也不用给林蔚然丝毫面子。她转向刘在石，强压怒火道：“哥，我先回去了。” 她匆匆鞠了一躬，说完话转身就走，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林蔚然留下。刘在石匪夷所思的看了林蔚然一眼，转而匆匆追出门去，口中替林蔚然小声解释道：“孝利啊，林制作是新人，她不知道你的情况……” “哥，知道不知道不重要，新沙洞老虎李浩杨不接我的邀歌都要亲自约我出来喝咖啡解释，他算什么？就算是他真的不知道，这样提前连功课都不做的制作人我更不能跟他合作。这次的事情对不起，有时间的话我请在石哥喝酒。” 李孝利戴上墨镜，对刘在石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刘在石转身往店内跑，开门时还差点跟李孝利的助理撞了个满怀。他刚刚踏进店门，发现林蔚然也在往门外走。 “蔚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哥，上车再说，药下重了。”林蔚然说着就出了门，找到李孝利的方向没有立刻跑上去解释，而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刘在石追了上来，拉住林蔚然的胳膊认真道：“孝利没那么容易消气，等回头我带你她家一趟，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就晚了，哥相信我。” 刘在石的胳膊被林蔚然反拉住，两人就这样跟着李孝利走到停车处，看着她和助理上了自己的保姆车，两人也上了林蔚然的现代。保姆车驶上马路，现代轿车也紧随其后，明目张胆到了狂妄的地步。 两车一前一后驶出不远，心情被林蔚然彻底弄糟的李孝利正靠在椅子上带起耳机听音乐，被助理碰了两下胳膊，这才把耳机摘了下来。 “孝利姐，他们好像跟着咱们呢。” “谁？”李孝利一边发问一边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了那辆现代轿车。 “那个倒胃口的制作人还有刘在石前辈。” 想起林蔚然，李孝利直接皱起眉头，回身直接靠在座位上，对司机吩咐道：“回家，不去公司了。” 保姆车果真换了方向，现代轿车也紧紧跟上，两车就真的这么一前一后驶向李孝利在市中心的公寓，下了车时看到现代轿车在找车位，李孝利的心情立刻就仿佛这阴沉沉的天气一样。 等林蔚然和刘在石进了公寓楼大厅，李孝利的电梯早已经升了上去。 “哥，李孝利的家知道在哪吧？” 一路上都没问出林蔚然详细原因的刘在石劝道：“蔚然听我一句，孝利我知道，她这人看着很好相处，但一旦生气就会生很长时间。听我的，今天先回去，别把事情闹大了。”…, 林蔚然神秘笑道：“她是跟我生气，却没跟在石哥你生气。在石哥信我一次，如果我们要让李孝利做固定MC，机会就在今天。” 机会？ 刘在石从头到尾都没看出什么机会，他报出李孝利所在的楼层和门号，这就跟着林蔚然乘电梯上了楼去。到了楼层，两人直接来到李孝利家门口，然后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姐姐说今天累了，所以要睡到明天早上，刘在石前辈还是回去吧，姐姐今天都不打算再出门的。” 隔着门，对着答话机，看那小助理一脸为难的把谎话说完，刘在石一脸苦笑。 他回过头，正好看见了靠墙蹲下的林蔚然，好奇问道：“你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打持久战呗。” 林蔚然笑道：“我有个助理在电视台做过实习，听她说有PD为了请到一个演员就这样在人家门口蹲了三天三夜，结果因为内急需要上厕所，把那演员的邻居烦了个够呛，最后不得不打开门。” 这故事刘在石是第一次听说，的确颇为有趣。他走到林蔚然身边跟他一起蹲下，又问道：“你说那些话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中国有句话叫忠言逆耳，我想跟李孝利说几句忠言。” 忠言？ 看着不再往下说的林蔚然，刘在石突然觉得制作这个圈子带来的未必都是辛苦。 两人安静了片刻，林蔚然突然问道：“哥为什么进制作圈？” “不知道，按理说人一过了四十应该凡事都寻求稳定。可能是中年危机吧，总想着自己要做点什么，不单单只是一个MC而已。”刘在石轻声说道，一张脸上满是岁月与酿出来的温纯笑意。 他问林蔚然道：“你呢？为什么进制作这个圈子？” “机缘巧合。” 林蔚然把脑袋靠在墙上，继续道：“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圈子到底是什么样。” 林允儿、全智贤、郭景仁、SBS广告局的赵局长等等，林蔚然悉数了一遍他进入这个圈子之后接触到的人，除了林允儿之外，其他人为他的确展现出了这个圈子多姿多彩的一面，只不过整体色调偏暗，难免有时候让人感觉疲惫。 刘在石缓缓道：“关键不是这个圈子怎么样，而是你怎么样。” “我？”林蔚然玩笑道：“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量。” 刘在解释道：“这和能量无关，其实好多事儿到现在我也说不清，但我觉得有些事儿关键在于我们怎么去做。别以为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有八年的无名期，这个你知道吧？” 林蔚然打趣道：“八年无名期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刘在石呵呵笑道：“的确，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话题刚刚热乎起来就被刘在石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掏出手机，发现一条短信，点击开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正当他心中泛起嘀咕的时候，林蔚然未卜先知的一句话，让他差点把手机都丢了出去。 “哥，现在走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刘在石慢慢放下手机，看向林蔚然，满眼惊为天人。 那手机屏幕上的光慢慢熄灭，短信页面上的两个字就是‘回家’，而发信人，正是扬言要从现在睡到明天早上的李孝利。 如果兄妹情深是真的话，李孝利应该怎么都不会让刘在石在这里蹲上三天三夜吧？ PS，求推荐，收藏。 125 国民妖精 125国民妖精 练习生的时候，能够出道就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一件事儿，新人时期看到那些成名前辈心中就会莫名涌动着兴奋。开始走红之后隐约懂得了这圈子里的是是非非，大红之时便知道实力对人气的帮助十分有限，然后位列顶级成为这个圈子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才觉得这不过是又出道了一次。 梦想着出道的练习生数不胜数，梦想着成为顶级的艺人数不胜数，但最终能坚持到终点的却只有幸运的几个人。李孝利就是这坚持到终点的几个人之一，她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幸运儿，但想要保持这份幸运便只有努力，顶级的生活除了物质以外和新人基本一样，都是如履薄冰，不过是又一个枯燥的轮回。 就要三十岁了，对于女艺人来说这是一个残酷的终点。李孝利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争一个镜头而去丢丑搞笑，如果那时迫不得已的非要如此，那对她如今的生活绝对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减不完的肥、学不完的东西、看不完的材料，顶级女艺人从来都不是对着镜头微笑就好，他们要有自己独树一帜的风格，并以此来和这圈子里层出不穷的新人竞争。做了面膜，看上半个小时的新专辑简报，吃一些毫无油脂的营养配餐，休息二十分钟之后就是两个小时的形体训练，日复一日，在没有日程的时候，李孝利都是这么过的。 敲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小助理，李孝利要去她去门口看看，不久后她带回来一个让人心里不是滋味的消息。 “姐，他们还在呢。” 还在？李孝利又问：“在石哥呢？” 小助理没说话，只是一脸同情的点了点头。 李孝利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敲打起来，实在是气不过，她甚至在句尾还加上了一个生气的符号表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屋外，手机又响了起来，刘在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讯息，嘴角泛起苦笑。 ‘不是叫你回家吗？！’ “哥，咱们现在可不能动摇。” 蹲在墙边摆弄手机的林蔚然补上一刀，刘在石身上立刻压力倍增，这林蔚然和李孝利斗气，自己却被夹在中间，弄不好就里外不是人。他一脸为难，踌躇了半晌决定不做回复，直接把手机调了静音模式。 李孝利许久没有接到回应便再也等不下去，烦闷的丢下手机来到玄关，趴在猫眼上看着门外的两人。他们一个靠墙蹲在，一个站起身来无所事事。李孝利自动忽略了玩着手机的林蔚然，看到刘在石双手撑着腰舒展身体，‘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林蔚然猛地抬起头，清澈的目光透过猫眼和李孝利对上。 李孝利往后一退，偷窥好像被发现一样的事实让她有些心虚，待林蔚然重新低下头她这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却更加不舒服起来。 两个男人就这样等在她家门口算是怎么回事儿？现在是她被骚扰，有必要站在这偷偷摸摸跟做贼似地吗？ 突然，前一刻还有些纳闷的李孝利立刻就反应过来，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的她还真是关心则乱，只想着刘在石站在外面吃了她的闭门羹，居然就这样被林蔚然牵着鼻子走了好几圈。 她荒唐的笑了一声，紧接着就转头返回屋内，好像打定主意不让林蔚然如愿。 天色渐渐暗了，刘在石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看向手机没电之后就闭目养神的林蔚然。这年轻人好像是腿蹲麻了，现在正席地而坐，一张脸上没有丝毫烦躁和无聊，相反很是平静，就好像是在钓鱼。…, 原本一直把他当成普通投资商的刘在石此时方才正视这个在圈内很有名气的制作人，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刘在石见过不少，幕前幕后都有，但好像完全卸去了青春浮躁的也就这一个。 难道他是二十代的外貌，四十代的心理？ 刘在石笑着摇了摇头，依旧十分好奇。 他走到林蔚然身边蹲下，劝道：“蔚然听我一句劝，先回去吧。” 林蔚然闭着眼，娓娓道来，“五月首播的话四月就要开拍，今天是四月十三号，最重要的李孝利还没签合约。在石哥应该知道这种放送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咱们现在还不是万事俱备，一旦组里人心散了，这节目还能做下去么？” 刘在石长叹了口气，见识到制作这个圈子的麻烦，他还真是担心会出现林蔚然说的这种情况。两人沉默了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又问道：“如果孝利不出来怎么办？蔚然你就在这等上三天三夜？” 林蔚然轻笑道：“哥放心，再几个小时我就放你回去。带你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儿，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林蔚然睁开眼看着面前紧闭的那道房门，突然觉得制作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圈子，把构想变成现实的热血沸腾，还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儿，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啪嗒’一声轻响，门开了，李孝利的小助理探出头来，细声细语道：“姐姐说叫你们进来。” 进去？刘在石本能的看向林蔚然，只见他站起身来微笑道：“麻烦了。” 这难缠的制作人此时看起来很是和善，如果不是在店里亲耳听到他对李孝利的提问，小助理怎么都想象不出他会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退开一步，引着两人进了门，小助理却还是没想明白姐姐怎么消气消的这么快。 刘在石跟着林蔚然进了门，见他平平淡淡的模样就好像是被邀请上门的客人，心下也泛起了嘀咕。当红明星和制作人、导演之间的争斗在这圈子里不胜枚举，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讲的就是一个公私分明。但李孝利却并不一样，因为有制作人得罪了她这个脾气倔强的妹妹居然真的用健康原因把拍摄拖了半个多月，实在顶不住预算消耗的制作人上门赔罪，她也不盛气凌人，要的也仅仅是一句对不起而已。 “实在不行的话就先道歉，有我帮衬着这事儿不是问题。”玄关处，刘在石走到林蔚然身边小声提醒。 “哥不用担心，我会见机行事。”林蔚然笑笑说道，不是一脸肃然的模样，给人感觉似乎并不是那么上心。 走出玄关，入眼就是硕大的客厅，装潢上没什么鲜明的个人色彩，倒是有一些明显是女孩儿家的装饰品四处摆着，怎么看怎么不搭配。歌手做到李孝利这个份儿上只要她不爬高似地往上瞧，有点傲气和霸气也很正常，那话出口前林蔚然就已经做好了在这门口守上二十四个小时的准备，现在托了刘在石的福，倒也不用在去遭罪。 李孝利就坐在沙发上，她手中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扫着台。抬眼看见林蔚然和刘在石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看着电视。 刘在石欲言又止，因为林蔚然毫不避讳的坐上了沙发，就好像他自己真是个客人一样。怕两人再发生口角，刘在石也赶紧坐下，然后继续保持沉默，时刻准备救火。…, “我问的那个问题，孝利小姐有答案了吗？” 林蔚然没有预兆的开腔让李孝利和刘在石眉心都是一跳，李孝利看向林蔚然，目光森冷，刘在石则是心中叫苦不迭，想不通林蔚然怎么就纠结在这一点上没个完。 “没答案，也跟没去想。你有答案告诉我么？” “恩，不但有答案，还有个提议。” 李孝利略一皱眉，想不通一个只拍摄了两部广告的制作人凭什么对艺人发展规划也这么胸有成竹。 “最多还有一年。”林蔚然面带微笑，语出惊人。 李孝利轻笑一声，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嘲讽味道。换上了居家服装的她没了那种当红明星的盛气凌人，反倒有几分良家的味道，这眉宇间的嘲讽，简直是女王控们的最大福音。 林蔚然没有心猿意马，继续道：“如果让孝利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那我正式道歉。但我绝对不是顺口胡诌的那种算命先生，在石哥和孝利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是学金融出身，所以对数据有些执着。 其实从06年开始Solo歌手的整体卖出就在下滑，当然这里不计算徐太志这样的歌手，因为他不是偶像，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同年偶像组合卖出额开始上扬，这两年来一直都压制Solo歌手，韩国粉丝群体的年轻化越来越严重，甚至渐渐影响到了部分中年阶级，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女性，但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比新鲜可爱的女子偶像团体更吸引人的了。 我的‘虚拟偶像’做的就是粉丝的生意，研究他们是我事业的一部分。我想告诉孝利小姐的是从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开始，新一个女团全胜时代就快到了。和当年相比，这次会更加剧烈。” 李孝利眉间的那股嘲讽慢慢消失，林蔚然果然如同他说的一样，不是那种顺口胡诌的人。 他继续道：“孝利小姐应该知道这些，多余的我就不再说。下面就说说我的建议，核心是参加家族诞生。” “家族诞生？”李孝利喃喃道，眉头又皱了起来。 “恩，这个提议对其他人可能不管用，所以只针对李孝利小姐。” 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和情况下，同样一席话的效果会翻上几十倍，如果在那家服装店换上一种方式来说，这些话的效果肯定要打个折扣，最起码这李孝利是听不进去太多的。 林蔚然不是在危言耸听，根据一些数据和他对娱乐圈的了解，属于李孝利的这个时代正在迎来终结。这种市场的变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抵挡的，如果李孝利不想成为人们对过去的记忆，那就只有改变自身。 “亲切，没人能抵抗这种魅力，我说的这种亲切不是偶像爱粉丝，而是一个姐姐，喜欢欺负弟弟、压榨哥哥，对家族里其他人都很有掌控力的一种姐姐。她可以不拘小节，可以出丑，可以放心大胆的暴力，她不是一听到成人话题就躲开表达自己纯洁的偶像，也不用故意装做淑女。她我行我素，因为他是这个家里的一员，这个家的范围包括你、刘在石、金秀路，摄制组的所有人，还有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 比起目瞪口呆的李孝利更惊讶的是刘在石，他一手创造了这个节目，完善了它的一切细节，却从没想过它还能成为林蔚然说的这样。难道这就是明星策划和自己这个业余策划的区别？刘在石不知道，却深深被林蔚然的提议震撼。…, 李孝利愣了愣，一直都我行我素的她在镜头前自然要矜持几分，这种完全释放自己的说法让她第一时间认定林蔚然是个疯子，但她不能否认，她觉得这事儿似乎可行。 林蔚然依旧脸色平淡，没有激动，没有红脸。他顿了顿，给出的时间还不够两人消化，却又丢下了另一个炸弹。 “李孝利不是徐太志，后者可以用自己的创作和歌声卖出三十万张专辑，李孝利则只能用形象和粉丝的爱戴卖出不到十万张。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李孝利是用一种独特的形象进入观众和粉丝的心，他们会支持你的音乐梦想，但他们需要你付出的就是你这个李孝利本身！” 这话很悬，李孝利只是隐约能听懂，到了她这个段位谁是胡乱开口谁是有真才实学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些天来的烦闷似乎被迎刃而解，即便这是一个难堪的事实。 李孝利必须承认，她的明星事业或许和音乐相关，但关键的却并不是音乐。她做不了第二个徐太志，但却可以一直做韩国的李孝利。 一个领袖需要其他人追捧，需要跟风者去模仿。她认真的想了想，即便有股冲动和怯懦告诉她否定这个家伙的提议，但她却还是想要同意下来。 一声雷响，三人一齐望向窗外，阴沉了一整天的首尔终于迎来了冬季过后的第一场春雨。 “我考虑一下。”李孝利站起身来说道。 情况的变化让林蔚然有些灰心，事情就快成了，谁想雷声来搅了局。 她又对刘在石道：“哥不回家？回去吧，这都几点了。” 什么几点了？这不刚七点么？刘在石看了眼手表，却不能反驳，只能跟林蔚然一起被下了逐客令。 玄关处，换好了鞋的林蔚然和刘在石并没有直接出门，外面还下着雨，他们总不能就这么回去。 “还在这干嘛？走，我要休息了。”李孝利对刘在石无礼道，凶悍起来的这女人好像又别有一番滋味，林蔚然率先出了门，刘在石求助道：“孝利啊，外面下着雨呢，有没有伞借给我们？” “没有。”李孝利直接摇头，生硬拒绝。 刘在石惊愕道：“没有？喂，你别开玩笑了，韩国人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伞？” “我这就没有，怎么？我不是韩国人吗？”凶悍起来的李孝利突然上前一步，刘在石当时就被吓的往后一退。 片刻后，求助无果的刘在石和林蔚然被留在屋外，而关上了门回到屋内的李孝利则是直接对小助理道：“高恩啊，今天你就住我这，外面那两个人如果还不走，你不用管，就让他们在走廊里住一夜。” “恩。”小助理连连点头，生怕撩动李孝利的虎须，也被赶出去淋雨。 126 数个传奇的开端（1） 十数架摄像机依次打开，收音筒高举，灯光大亮，现场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身着工作服的场地助理来回奔波，耳机中不停的确认着拍摄讯息，杂乱之中却又井然有序，还不到十分钟时间，现场便做好了开始拍摄前的所有准备。 耳机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现场导演的开拍命令，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郑泰成PD心下暗自点头。综艺制作和电视剧不同，电视台只出作家和PD，其余工作人员都要外包给制作团队。这样的模式使得综艺制作团队人员素质经常参差不齐，好的工具自然趁手，不好的工具当然是怎么用怎么别扭。 见识了这支团队的专业范儿，郑泰成心情大好，笑容可掬的对身边的林蔚然笑道：“以前只是听说过OLIVE9的摄制团队，没想到今天一见果然和传说的那样，直接拉去拍电影都可以了。” “郑PD客气了，要说摄制团队最精锐的应该都在电视台了。OLIVE9的优势在于场地特效和演唱会制作，综艺节目他们做的不是很多，所以‘家族诞生’就拜托郑PD和各位作家了。”林蔚然刻意迎合道，企图打造一种其乐融融氛围。 “林制作真是太谦虚了，台里对这次合作很重视，不用您说我也会尽心尽力，所以林制作您还是不要太客气了。”郑泰成打了个哈哈，他和林蔚然满打满算就见过三次，想要真的亲近也亲近不起来。他和林蔚然是现场最高的两个负责人，虽然寒暄几句没有什么，却也不能太久。 正想着发号施令，郑泰成心下一转，直接取下耳机道：“不如由林制作来宣布开始吧。” 林蔚然一愣，随即推辞道：“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郑泰成带着笑脸，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吃定了林蔚然不能拂去他的好意，半推半就的无线耳机戴在了林蔚然的脑袋上。 耳机不重，很是轻便，看上去就像是电脑上使用的那种带麦耳机，林蔚然单手扶着麦克，耳机中的万籁俱寂让他突然紧张起来。 八亿对过去的林蔚然来说这是个天文数字，那十七亿的款项来路不正，林蔚然急于洗钱，便一股脑的投在了‘你是我的命运’和‘家族诞生’上，当时他不求赚钱只求回本，根本没有考虑什么长期发展。 但现在，情况却不同了。 他轻吐一口气，一只手握住麦克风，另一只手却是手握成拳，克制住心中的紧张，尽量平淡道：“不知道综艺制作有没有猜首播的传统，我来猜一下，首播超过百分之三十，下注两百万。赢了就是我运气好，输了就当做大家的聚餐费，一次吃个精光也行。” 猜首播？综艺哪有这个传统？郑泰成一脸惊讶的看着林蔚然，这才刚刚反应来。 真是，你直接说请大家聚餐不就好了？ 耳机中还是寂静无声，数十道惊讶的目光聚集过来。 林蔚然平淡笑道：“怎么？两百不够？那就三百。” 静默的频道立刻热闹起来。 “林制作压首播超过百分之三十，下注三百，还有谁？” “我说咱们不聚餐行么？这三百直接分给大家不就好了。” “喂，三百的话这几十人吃什么都行了，分到个人手里也就几万，你怎么不会算账？” “有李孝利，我压十万超过百分之二十。”…, “五万，百分之十五……” “八万，百分之十六……” …… 林蔚然长出了口气，听着热络的谈论，这才真正放松下来。下注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对这个‘新鲜’游戏似乎很有劲头。 “孝利姐说有她在怎么也要超过百分之四十，她下两百！” ‘新鲜事’传到了外面，待机的艺人们也不堪寂寞，纷纷下注。原本的一顿便饭正向着高档餐厅进发，众人兴致勃发，一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平息下来。从钱包中拿出三张递给过来算账的FD,林蔚然这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那只手。带领几十个陌生人工作可不轻松，这种一言一行都被盯着的感觉真是让人很有压力。他连半道出家都算不上，完完全全的是个新人，没有能让别人信任的理由和实力，那就只能打出这张礼贤下士的亲情牌。 亲眼见证了这一幕，郑泰成暗自点头，一个制作人在这圈子里是否长久看的不是他能力如何，而是这最基本的人际交往。人心这种东西最是难以琢磨，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林蔚然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林制作，我们这就开始吧。” “恩，我们这就开始。” 林蔚然重新扶住麦克风，扫视整个SBS正门大厅，把拍摄地点安排在这里足见SBS对这档综艺有多么看重，‘奇迹的胜负师’会以个位数收视率落下帷幕，‘家族诞生’无东风可借，只能在有限的领域尽最大努力。 耳机中安静了已经有一阵，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沉稳有力。 “各部门注意，开始！” 一个FD立刻跑出门外，对不远处的刘在石挥了挥手，看到信号，刘在石站在原地呆了两三秒种，然后才迈开步子走向大厅，他身着礼服，完全是一副新郎打扮，直到走过转门之后才左顾右盼，根据指示踏上精心准备的记者拍照区，本应该是有很多记者在场的地方，却只看到一个拿着一次性照相机的‘记者’。 火红色的晚礼服分外妖娆，深深的胸前开口立刻让现场活色生香，李孝利踏上红地毯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吸引了所有男性的目光，优雅和性感并存的观感在她身上巧妙融合，再加上那标志性的笑眼，点缀的这一抹可爱让本该高贵冷艳的这女人顷刻间就变得亲切起来。 嘉宾金东万，长相刻薄的金秀路，衣着甜美的朴艺珍，完全没有偶像外貌的姜大成，身材高挑的李天熙，还有一看就给人感觉体弱的尹钟信，‘家族成员’们悉数入场，让冷清的现场立刻热闹起来。 郑泰成偶尔为几人的表现暗暗点头，更多的是被直接逗笑出来，没有冷场和太多的作家指引，李孝利和刘在石驾轻就熟的主持功底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林蔚然一直旁观着这一切，他带着淡淡微笑，静静体会这种只有制作人才能体会到的成就感。虽然他只是投资，虽然他没有全程参与进去，但早晚有一天他肯定能亲身体验这种创造的感觉，就好像是预测一道曲线升高的数据线，然后静静旁观它变成现实，或者直接超出预计的那种欣慰和虚荣感。 现代轿车驶过电视台门口，拍摄还没结束，所以尚有门禁。看这辆陌生的车近了，几个外围工作人员站起身来观望，一直注视这辆并不起眼的现代驶过，这才重新放松下来。…, 车上，林蔚然渐渐加速，不再刻意控制。下注首播收视率只是突发奇想，如果这‘家族诞生’的收视率真能高达百分之三十，那只需要三个月，林蔚然投进去的八亿就会变成三十亿。虽然不比金融业的一夜暴富，但这节目做的好了，也算是一本万利，更关键的是它所带来的潜在利益无法估计，眼光独到的这种‘名’，可是连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蚕室奥林匹克体育场，林蔚然的下一个目的地。 “我到了。” 车内，望着那灯火辉煌的巍峨建筑，林蔚然语气清淡，谈不上尊重，更没有敬意。 “国大华那边这段时间虽然平静，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会捅刀子，我担心的是他和会太疯狂。OLIVE9还有几个月就要发卖，如果他想下手，也就是这了。” 林蔚然露出轻笑，不管其他，直接抓住某个点道：“我们？黄社长，你和我之间有我们吗？” “想要往上爬的人何必这么孩子气？讽刺我也不会让你那一份多上一分钱。我手头还要处理的东西不少，不方便直接介入，OLIVE9这边如果出现问题计划就会受到影响，在韩国三年的你肯定不想到头来什么都捞不到，所以无论是你是我，现在都是我们。” 电话那头的人是黄仁成，当日的那一酒瓶不仅仅是林蔚然跟国大华撕破了脸，和黄仁成这边他也等于是摊了牌，在公司里林蔚然和他表面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却是说什么都很直接。即便林蔚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很感激带他进入这个圈子的黄仁成。不过当谜底揭晓，这种感激却让黄仁成显得更加面目可憎。 被人养着当替罪羊，谁能没有怨气？ 林蔚然稳定情绪，道：“‘IdolWorld’这边不用担心，徐仁成社长看到了我规划的未来，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恩，这个是你全权负责，到时候别忘了分成四份就好。” 四份么？ 林蔚然心理一直有个把它变成一份的念头。 下了车，寻着正门走去，恰好有一张巨大的海报悬挂在体育馆上，引人注目。 ‘5月7日，梦想演唱会’ 梦想么？现在的林蔚然还真不知道什么是梦想。 127 数个传奇的开端（2） 韩国文化观光部、韩国艺人制作者协会联合举办的梦想演唱会从1995年开始举办，至今已经历经了十三个年头，其旨在让韩国青少年们拥有更多梦想和希望，所以不设门票，均为免费观看。随着韩国歌谣界的蓬勃发展，韩国粉丝基数逐渐增大，参与人群也从单纯的青少年扩大为韩国社会的各个阶层。 进入体育场时林蔚然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梦想演唱会的资料，做为韩国官方最大的公开演唱会，梦想演唱会在韩国诸多官办演唱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单单是参与人数最多、涉及社会层面最广，在韩国年轻人中梦想演唱会也是无人不知的存在。 习惯简化问题的林蔚然总会在诸多官方解释中挑选出最直接、简单的部分，在他看来，梦想演唱会之所以会成为韩国年轻人心中分量最重的公开演出，就因为这是韩国所有偶像团体、Solo歌手比拼人气的竞技场。 进了正门之后林蔚然绕来绕去都没看见一个工作人员，好容易让他逮到一个，自然要问个究竟。 “您好，我想找一下尹导演。” 那人转过身，一手拎着装有六七瓶烧酒的口袋，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看到林蔚然，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林蔚然，新韩方面的制作人。” 林蔚然下意识站直身子做简短的自我介绍，却没想到面前这明显犯了规矩的员工丝毫不在乎他制作人的身份，只是目露疑惑，等了会儿才好像想起有他这么个人，惊讶道：“噢！林制作是吧？请您跟我来。” 他转身就走，依旧拎着这些让老板看到会大发雷霆的东西，仿佛毫不在意。 待那人回过身，林蔚然这才皱起眉头，不过却一闪即逝。他跟着这人在体育场内步行了大概五分钟，这才到了通往看台的入口，还没上去，一股酒气就顺着鼻腔钻了进来，仔细去听，好像还有人在唱歌，五音不全到听了让人反胃的程度。 出了门视线一下子就空旷起来，能容纳十万人的体育场自然占地极大，林蔚然顺着声音望去，果然能瞧见一处看台上聚在一起的二三十号人，他们或坐或站，隐约围成一个圈，场中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正拿着酒瓶当麦克风热情现场，奈何实在五音不全，只引来笑声阵阵。 一曲终了，尹相贤导演率先鼓起掌来，叫好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那刚刚唱完的小伙子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涌还是太过害臊，一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地。 “好！谁是下一个？”尹相贤大声问道，众人自然也跟着起哄，正值酒酣耳热之时，不少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跃跃欲试。 “导演，林制作到了。” 尹相贤回过身，目光直接越过说话那人，放到了林蔚然身上。 “您好，尹导演，我是林蔚然。”自我介绍还不够，林蔚然率先伸出手来，做足了礼仪。 握上林蔚然的手，尹相贤立刻就觉得这年轻人不好对付。做为OLIVE9资历最老的演唱会导演之一，他在公司内颇具威望，而且还是所有圈内老板最痛恨的韩国演艺工作者工会组织干事，更是韩国首屈一指的演唱会导演。 “我是尹相贤。”他握着林蔚然的手摇了摇，然后马上分开，一脸淡漠。 没了吵闹，偌大的体育场内静的可怕，数十道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但更多的却是在打量林蔚然。…, 新韩广告收购了OLIVE9，他们知道，却并不在意。这年头有手艺的人到哪里都有饭吃，而在座的每一个恰恰都是有手艺的人。毫不避讳的说，梦想演唱会的巨大影响让在场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韩国顶尖的舞台制作人，他们各司其职，轻而易举的打造出过无数视觉盛宴。而他们的领导者，自然就是和林蔚然相对而立的尹相贤。 林蔚然环视四周，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对这些人来说新韩并不值得信任，定位大概就是那种有钱的资本家一类。 同僚之间需要磨合，老板和下属之间更需要磨合，韩国法律健全，公司开除员工不可以巧立名目，一切都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没了杀伐果决就只能缓缓图之，林蔚然不是楚霸王，当然不能一出场就令众人纳头便拜。 “大家请继续，希望我没有扫了大家的兴致。”他笑着说道，一张脸上就像是写满了温和二字。 尹相贤却道：“来个人收拾收拾，我们到这来不是野游的，今天不是第一次场地勘察么？勘察报告呢？” “导演，哪还用什么勘察报告，这地方咱们也来过好几趟了，这几年都没听说过有翻修，数据一点都不会变的。” 他先是对林蔚然陪着笑脸道：“不好意思林制作，这些人都让我惯坏了。” 然后回过头很假的训斥道：“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叫你去查就去查，哪来这么多废话。” 插话那人刚刚起身，就听飘来一句。 “不用了，资料我查过，除了正常维护之外奥林匹克体育场近五年里都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翻修，各位的数据应该没有错。” 林蔚然站在原地，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微笑，就好像没看出来这些人的蹩脚伎俩。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圈人里就是个监工，梦想演唱会本就不需要太过出彩的舞台设置，对于这些老手来说简直比俄罗斯方块都要简单，这时候派个监工过来，不是想要展现公司的权利，还能是什么？ 他可不是那些压榨别人的资本家，虽然那是他的目标之一。 “尹导演，如果有什么不重要的工作可以安排给我，舞台设计、拍摄、音效什么的做不了，打杂还是没问题的。” 林蔚然刻意放低姿态，尹相贤反而更心生戒备，他略一思量，叫过旁边一个助理道：“这一次观众区的安排还没进行呢吧？” “没呢，今年的座位比往常要少，所以要在几个团体之间慢慢协调。” 再看向林蔚然，尹相贤露出笑脸道：“林制作，现在这就有一个麻烦，每年梦想演唱会的观众区分配都是个大难题，和那些追星的年轻人有些时候连话都说不明白。” “好。”林蔚然爽快应道，让尹相贤都觉得不可思议，演唱会制作沿用的是圈内制度，制作人最大，其次才是导演，精心准备的这一顿杀威棒下来好像是打到了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气。 “请尹导演在明天把材料发给我，我这就不打扰各位了。” 林蔚然向四周微微鞠躬，毫不拖泥带水，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走，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就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心生疑虑。 副导演全程旁观了尹相贤和林蔚然的首次交锋，结果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凑到尹相贤身边小声问道：“这林蔚然傻了吧？我们做这么多是为啥他难道没看出来？”…, “知道装傻的才是聪明人。”尹相贤收敛笑容，望着林蔚然的身影消失在看台上，这才转身道：“东西都收拾起来，音响组立刻去画音场图，把大型设备的地点定下来。舞台设计全都到草场上去，搭建舞台虽然不是我们负责，但要提前给他们意见。还有灯光组立刻检查设备，再像上次那样临场出事故，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和刚刚林蔚然见到的懒散不同，在场的几十名工作人员雷厉风行，他们一组一组的散开，不久便在场地上各自开始工作，一切井井有条，完全不像是刚刚喝了酒的模样。 搭起一个台子，架上灯光，叫来歌手和观众，在常人眼中这就是所谓的演唱会。事实上演唱会的每一场演出都相当于歌谣节目中的直播放送，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点差错。 从徐太志时代起就担任演唱会导演的尹相贤是圈子里不可多得的老资历，实力和威望并存的演唱会导演不多，他尹相贤恰巧就是一个，之所以留在OLIVE9就是因为对这家公司有归属感。公司被收购，这归属感也就渐渐淡了，要不是还有一帮老伙计，他早就同意别人的邀请，转投其他公司去了。 在OLIVE9内部，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因为新韩方面没有在公司内推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所以大家都尚在观望之中。 五月的首尔更加风和日丽，体育场正中的大型舞台尚在搭建之中，远远望去已经可以预见那华丽的雏形。 看台上，手中拿着布置图的林蔚然正在仔细对比图纸和观众区的真实比例，组织三万五千人来观看一场演出可容不得他有半点怠慢，一想这半边观众席会被彻底填满，从亲眼没见识过这种场景的林蔚然就自然会联想到每年国庆时的阅兵式。他从看台的一侧走到另一侧，反反复复确认的劲头，让那些工作人员都疑惑不已。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林蔚然轻敲了一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听那边问道：“干什么呢？” 林蔚然轻笑着，玩笑道：“我？做Sone。” “Sone？是我们粉丝的那个Sone？” “是。” “怎么会？” “因为我现在正站在Sone的位置上。” 斜对着舞台的两处观众区，刚刚被林蔚然划分为少女时代粉丝，Sone的应援区。 听筒那边的林允儿自然疑惑，而林蔚然却继续神秘道：“站在我这看演出，效果一定极好。” PS,求推荐、收藏。 128 惊喜（1） 三万五千名观众，三十五个观看区，或许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但对前来观看演出的粉丝们来说，这却是关乎面子和偶像的问题。 “听过不如见过，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到这种程度。”林蔚然发着牢骚，坐在观众席上眺望远处的舞台。说实话，距离太远，从这里看站在舞台上的人，估计就只有手指大小。 “你是在说Sone还是其他人？” 听林允儿的语气像是张开翅膀保护鸡仔的老母鸡，林蔚然眉头一挑，道：“怎么，说Sone不行？” “当然不行。”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行。” 林蔚然呵呵轻笑，又道：“这次见到的Sone好像还是个官儿，我一直以为男人对追星这种事儿会很害羞，没想到还真的有。” “越害羞的人一旦突破自身就越热情，多来看看我们的现场，你也就见怪不怪了。”林允儿毫不掩饰骄傲的口吻，这语气让林蔚然听起来有点不是滋味。 他问道：“怎么？知道有很多男人喜欢你，所以很高兴？” 林允儿反问道：“我好像没理由不高兴吧？” 林蔚然一窒，仔细想想她好像真的没有不高兴的理由，转而叹了口气，唏嘘道：“看来我真的应该更加努力了，竞争者怎么说都有数万名，几万分之一的概率，还真是和中彩票差不多少。” 听筒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紧接传来的话让林蔚然能轻松想象林允儿脸上的得瑟劲儿。 她炫耀道：“就当是买彩票好了，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中了二等奖。” 一听这话林蔚然更来了劲儿，问道：“那一等奖和特等奖都是什么？” 听筒里彻底安静下来，这带着旖旎色彩的问题让林允儿回答不出来，她微红着脸，想到了游乐园的那个晚上。 额头上某处又传来异样的感觉，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分散注意力，因为那个晚上的那个亲吻，她连着两天都没有演好戏。 她霸道的说：“我们换个话题。” “好，那我就当这些是惊喜。” 惊喜？林允儿很不自在的摸了摸额头，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某些成人话题。她不是只喝露水的仙女，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有关男人和女人，已经十九岁的她该知道的都知道。奈何年纪不大的她阅历很是不足，根本拿捏不了这种男女关系的火候尺度，她面红耳热，又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心乱如麻，却突发奇想。 “好，惊喜就惊喜，到时候你可别不认！” 如果把男女之间形容成一场攻坚战，那就是男人不断触碰和突破女人底线的战争，正乘胜追击的林蔚然突然被林允儿杀了一个回马枪，本能的就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呃……彩票一般都是奖励的，你这个不会是惩罚吧？” “最终解释权归官方所有，也就是我本人。” 咬钩了，不是他林蔚然钓上了林允儿，而林允儿准备把鱼钩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咬还是不咬？ 林蔚然哭笑不得。 大不了就是遭点罪，又能怎么样？林蔚然豪气顿生道：“好，不管这惊喜是什么样我都认了。” “放心，不会叫你跳脱衣舞给我看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刚刚还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林蔚然表情瞬间就抽搐起来。…, 拿着手机，林允儿强忍着笑，忍不住去脑补林蔚然跳脱衣舞时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看有人向她的方向走来，她有急急忙忙的补上一句，“我们这可是说好了，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反悔，我这边要开拍了。” 飞快挂掉手机，林允儿迎着那助理走了过去，进入剧组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不说剧组上下都很熟悉，这些随行制作的FD林允儿却都认全了。 “智恩姐，开始了么？” “恩，导演叫你了。”宋智恩认真的打量了几眼林允儿，看的她有些发毛。 林允儿戒备道：“怎么了智恩姐。” “没，就是刚才看你好像躺下就能睡着的模样，现在怎么精神了？”宋智恩面露疑惑。 “哪有……”林允儿眼神闪烁。 “不对……”宋智恩越发疑惑，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林允儿心中‘咯噔’一下，神情随之僵硬起来。 “允儿啊……” 听到郑浩彬的声音，林允儿如临大赦，匆匆对宋智恩鞠了一躬，然后快步向郑浩彬的方向走去。 “明天就要首播了，按照规矩剧组会猜收视，一会儿到我那去拿些钱，你是女主演，这钱怎么都不能少了，还有……” 话说到这，郑浩彬这才发现林允儿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刚才那个FD姐姐问我是不是恋爱了。”林允儿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郑浩彬看了一眼宋智恩的方向，正瞧见这女人张望过来，神色如常道：“等回去拿一瓶营养剂，喝的时候让她看到就好。” “恩。”林允儿点了点头，心下顿时轻松少许。 郑浩彬顿了顿，看着果然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林允儿，认真道：“我知道有些话不应该我跟你说，但既然我加入了这些事儿，有些东西我还是要提醒你。 拍摄这段时间你过的很辛苦，一方面要拍戏，一方面要参加团队活动，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你们九个平均下来训练五年，在一起磨合也有快两年了，相比我们这些经纪人，你更应该知道你们是一个整体。 公司在少女时代这个企划中现阶段主要推出的是你，MV你站在中间，舞台你也站在中间，因为你的电视剧其他八个人的行程都要跟着调整。你现在就是少女时代的形象，看到少女时代的第一眼人们最多注意到的就是你，这些代表着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不能强迫你，只想告诉你一句。 冲动的时候想一想这些辛苦和你在少女时代中代表的意义，特别是和林制作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你还不能冷静下来，那我只能恭喜你找到了喜欢的男人，但同时我也需要做到自己经纪人的本分。” 郑浩彬把话说完，看着林允儿复杂的表情变化，心下不禁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想成为那个棒打鸳鸯的角色，准确的说公司也不想，因为在这个圈子中，恋人们劳燕分飞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些粉丝，是让林允儿骄傲到跟林蔚然炫耀的那些Sone。 “导演和作家都等着呢，我们这就过去吧，明天就是首播，大家都很高兴。” 不再给林允儿施加压力，郑浩彬转身先行离开，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但针对现阶段而言，他有必要帮助林允儿控制这段感情的进度，如若不然，掩饰不住这种恋爱中女人独有特征的林允儿早晚会被公司瞧出端倪。…, 到了那时候，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 对‘杀威棒’这词儿林蔚然并不陌生，做为标准的中国人，他也看过水浒，知道武松，明白这‘杀威棒’的真正意义。那时候的林蔚然会幼稚的想在古代做官就是过瘾，看犯人不爽打一通‘杀威棒’便是，但迈入社会之后林蔚然逐渐明白，在现代这个所谓的健全体制下，‘杀威棒’这种东西不仅是上级能对下级使用，联合起来的下级也能让上级吃瘪，而且明目张胆的程度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演唱会当天林蔚然早早的来到会场，却发现自己还是最后到场的那一个。上百人的团队各司其职，少则数人，多则十数人，分散在场地各处忙的热火朝天。完成了手头工作的林蔚然无所事事，不再打算融入其中的他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局外人，在舞台前的一处拍摄机位那尤为显眼。 “相贤哥，你说这林蔚然是不是等着挑咱们毛病呢？”不吵不闹，没有动静的林蔚然更惹人怀疑。 顺着副导演的目光望去，站在机位处的林蔚然显然对这些昂贵的摄影取材一窍不通。他就站在一架直播用摄影机前，对这需要支架的方头摄像仪器很是好奇，脸上虽然跃跃欲试，却始终没有伸手去碰，根本就像是个外行人。 “我做了十多年演唱会，韩国能挑出我毛病的制作人你说有么？” 说这话的尹相贤并非狂妄，而是自信，他和他手下的这些人代表了韩国最顶尖的公演制作团队，资深制作人到他这里都是摆设，更何况林蔚然这个新人？ 他低头去看手上的演出流程表，浏览了几行却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林蔚然。不争、不抢、不鸡蛋里挑骨头，这年轻人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八风不动的劲儿。 摇了摇头，尹相贤继续专注于工作，不再去想这些公司内让他心烦的事儿。 上午十点，彩排正式开始，从现在到晚上十点为止，整个团队都好像陷入了某种紧张状态。FD奔波穿梭于现场的各个角落，哪里都没有林蔚然的身影。 “少女时代，彩排时间是下午三点！” “恩，知道了。” 金延平鞠躬道谢，然后转过身面对刚刚到场的少女们，笑着道：“运气不错，还有大概四个多小时，大家可以有限的自由活动，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的休息休息。” ‘嗡嗡’，感觉到手机震动的林允儿回过身，她专门给这家伙设定了专用的铃声，就连震动都是三长一短，特别具有保密气息。 打开短信一看，林允儿的心跳当即快了起来。 ‘能出来么？我等你的惊喜。’ PS,十分抱歉，这几天家里有客人小住，更新不会稳定。 129 惊喜（2） 林允儿轻手轻脚的出了待机室，顺着通道走出好远，这才重新拿起手机。 “你说是哪？” “沿着C区出口往前到E区，然后转到工作人员禁区，那里有个闲人免进的牌子。不过不用担心，里面应该没有人。” 按照林蔚然的指示，林允儿一路寻了过去，此刻正值彩排时间，敞亮的待机通道里并没有多少行人。但就算是如此，每逢有人经过，林允儿总会本能的放慢脚步，她微微低着头，好像是因为做错了事儿而心虚的孩子。转进工作人员禁区，她的确看到了那个‘闲人免进’的牌子，但转弯处一个靠在墙上抽烟的工作人员却让她停下了脚。 林允儿偷偷瞧了一眼那个方向，烟才刚刚被点燃，如果等这人离开，少不得要等上几分钟。一阵烟味传来，淡淡的并不熏人，就好像那天夜里闻到的香味。手机听筒里十分安静，只有若无若有的呼吸声传来，好像提醒着她有谁在等她似地。 她走出拐角，正巧迎上那人望过来的目光，本能的低头却又抬头，心中提醒自己恋爱是人之常情，别总觉得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慢慢走出那人的视线，林允儿行进中却依旧不能真正坦荡。一个刻苦训练五年最终得以出道的女孩，现阶段恋爱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束漂亮的罂粟，它漂亮的外貌极尽诱惑之本能，但另一方面又可能突然中止她的梦想。虽然林允儿不能视之为洪水猛兽，但却需要她全神戒备的对待。林蔚然跨越了她设置的底线，如今仍在大踏步的前进，对此她毫无作为。 好像刚经历了小小冒险的林允儿松了口气，步伐一下子就快了起来。寂静无人的地方最适合秘密行动，从工作区出来的林允儿再没看到一个人影。 “到了么？” “就快了。” 林允儿奔着看台出口的方向走上一个坡道，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黑色西服，脖子上挂着一张工作牌，修剪过的头发扩大了他身上那份干练，让干净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清爽。 林蔚然不是能让女人看得愣住的帅哥，因为经常和顾寰出双入对，所以他的定位就好像是衬托别人。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和顾寰时姐姐们对顾寰的谈论，林允儿突然很气不过，径直走到他身边，抬着头认真打量起来。 注意到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女人，林蔚然把那个关于‘惊喜’的提问咽下肚，有些慌张的问道：“怎么了？” 林允儿严肃道：“脱衣服。” “啊？”林蔚然瞪大眼睛。 “我说脱衣服。”林允儿又重复了一遍。 突然霸道起来的这女孩让林蔚然一头雾水，看她的认真眼神，林蔚然当然照做。思虑再三，‘用脱裤子吗’的油嘴滑舌也就没说出口。 黑色西服下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林允儿接过西服搭在手上，看着面前的人体模特又仔细想了想。 “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 林蔚然哭笑不得，却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老老实实听话，整个人十分乖巧。 林允儿从没见过这种男人，喜欢把自己包成粽子，就好像是她那个不开窍的妹妹。打开的领口露出了林蔚然不经常示人的完整脖颈，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林允儿觉得这里很是帅气。她亲自拉起林蔚然的一只手，把袖扣也悉数打开，然后帮他挽起袖口，又后退几步，告诉他把衬衫的下襟拉出来，直到这时林蔚然才有些为难，因为那动作显得窝囊。…, 他们都想展示给对方自己最好的一面，比如林允儿从不会在林蔚然面前张大嘴巴尽情欢笑，林蔚然也不会在林允儿面前不不修边幅，他有些为难的愣了愣，瞧林允儿一脸真挚，索性就豁出去了。 “好了，还有什么？”林蔚然拉出衣襟笑道，脸上的笑容带着份豁达，决定林允儿无论想做什么都奉陪到底。 客串了一回造型师的林允儿神情严肃，摸了摸下巴，认真道：“我觉得你只要认真打扮一下不比别人差。” “谁？”林蔚然提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 林允儿摇了摇头，说是顾寰未免显得小气。打开袖口和领子的衬衫让林蔚然多了一份随性，或许是因为他严谨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经过这种修饰的林蔚然看起来并非不修边幅，而是多了几分亲切的味道。 说实话，林允儿很喜欢亲切的他。 林蔚然好奇问道：“我听说女人喜欢帅气男人的原因除了赏心悦目之外还有带出去很长面子，真是这样么？” 这问题好像拂了林允儿好意。她蹙了蹙眉间，第一次觉得这男人不可理喻。 “是，就是这样。”她口气有些冲，就像是在故意呛他。 林蔚然顿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所有行动，即便是情侣，相互也需要时间去培养那种默契。林蔚然和林允儿谁都没再说话，因为他们都隐约感觉到了那吵架的苗头，本就是时隔许久的见面，他们谁都不是来吵架的。 沉默了会儿，林允儿偷偷看了一眼林蔚然，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并不是因为带林蔚然出去长面子才要求那么多的林允儿抬起头，看着这一脸淡笑的男人，才知道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那些突兀要求而心生不满。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心有灵犀，生涩又不浪漫。 林蔚然微笑道：“其实我是个有点一根筋的人，上大学的第二年因为一根筋成为了我师父最后的关门弟子，大学毕业那年又因为一根筋来了韩国。工作这几年本以为已经收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有人对我说在这个圈子里穿的好是让别人重视你的关键，但我始终觉得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有些浪费时间，或者说根本不重要。” 林允儿认真听着他的话，有种正在触摸他内在的感觉。 林蔚然自嘲的轻笑了下，“其实这就跟我刚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人能帮我一把，让我不用一次次的去跳那龙门，也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其实想想那未必是什么好事儿，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一点从我上小学那会儿学会了加减乘除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他面带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在林允儿面前会被这么轻松的说出来，要知道在顾寰口中，林蔚然可是那种不管喝上多少酒都会咬紧牙关的家伙。 “如果你觉得好，那我就按你说的办。” “不要。”林允儿立刻摇了摇头，听了林蔚然的这些话，她有种心脏都被抽紧的感觉。她直接到林蔚然身前，弄平了那她精心挽起的袖口，甚至认真的把扣子重新系好，一边说道：“你说的对，这些东西都是浪费时间，我还是喜欢一根筋的你，打扮做什么？打扮好了去追别的女孩子么？”…,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嘟嘟囔囔的像是在念经，林蔚然听不懂，只能任由一脸真挚的林允儿用那双手在他身上游走。领扣想要难系，她系了几次没有系上，便纠结着眉头，本能的咬住下嘴唇。 嘴唇，林蔚然的目光集中在林允儿的那纤薄的唇瓣上，气氛瞬间便旖旎起来，他咽了口唾沫，口头滚动，让林允儿停下动作，就那样近距离的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接，同一时间停下动作，就好像画面定格了一样。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长廊内的安静突然暧昧起来，林蔚然可以看清林允儿睫毛上的轻轻颤抖，闻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体香，整个脑袋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 他动作很慢，像是被慢放了几十倍的电影，他小心翼翼，就好像面前的女人是一碰就碎的沙雕。 西服从林允儿的胳膊上滑落，发出一声轻响。 林允儿飞快的退后一步，低着头不敢去看林蔚然的眼睛，面红耳热了半晌才道：“剩下的你自己弄进去。” 突然被人抓住手臂，她抬起头，这男人又近在咫尺。被吓了一跳的林允儿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这突发的情况，郑浩彬只告诉她在冲动的时候多想想事业和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却没告诉她在男人冲动的时候应该怎么去做。 她微张着嘴，甚至忘了继续躲避，看着那男人的面孔，眼神集中在他越发深邃的一双眼睛里。 在那里，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有东西要带你去看。” 林蔚然拉着林允儿向看台出口的方向走去，他步子很快，好像是需要发泄什么似地。身后，林允儿懵懵懂懂的跟着，脑子里想不到任何事。 上看台，这里正对舞台背面，做为不开放观众区的地段，能容纳五万人的观众区就只有林蔚然和林允儿两个人。 “我的家乡不像首尔，是个小县城，人不多，即便过年的时候也不是很热闹。还记得坐火车去大学报道的时候，第一次去进城市的我就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土豹子，即便知道这里繁华，却还是惊讶这里居然这么繁华。 那时候我才明白，知道和看到不是一回事，看到和做到更是两个概念。” 他面对林允儿，神情认真的问道：“你相信么?我对你的每一个承诺都能做到。” 林允儿看着面前的男人，微笑道：“我信。” 130 惊喜（3） 阳光撒进通往看台的入口，暖暖的像是照进人的心窝，男人席地而坐，伸长了双腿，微笑看着躺在他膝上的女人面庞。 他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女人很漂亮，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道：“十二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了恋爱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成天幻想着自己的生活里也会出现一个白马王子，然后跟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别人不同，白雪公主的故事大家通常都只会看到结局，而我却愿意去想这个结局以后的事。作者没写出来的东西我哪能知道，所以就只顾着一个人胡思乱想，或许我根本没把那当成故事。 就是在那年我进了公司，第一次知道艺人是不可以恋爱的，光彩照人的背后是辛苦和汗水，还有竞争的压力、考试前的忐忑，我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和别人相处，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很多东西都可以是假的，小时候那个幻想白马王子的我只是沉浸在别人编织的梦境里。 因为这个我真的纠结过一段时间，或许女孩对爱情这种东西总是会充满幻想，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梦想这种东西。” “梦想是什么？”林蔚然好奇的询问出口，如果不是林允儿，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暖黄的阳光并刺眼，给林蔚然身上披了层耀眼的金色，林允儿微微睁开眼，近距离看着这男人认真的模样，笑着道：“当意识到偶像这个行业收入低、出头难，训练辛苦却还不一定能出道，看着身边的一个个朋友离开而自己却坚持下去的时候，这就是梦想了。” 听了这种解释，林蔚然眉头微皱，他能想象到林允儿吃过的苦，还有在那漫长五年中的复杂蜕变，感觉有些心疼。 “别皱眉，都过去了。”林允儿伸出一只手，只能摸得到他的脸颊，不能抚平那皱着的眉头。 她的手很好看，修长而纤细。林蔚然抓住抚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小手，触感丝滑，好像雪白的锦缎。 他的手被林允儿反握住，放在自己头顶，闭上眼睛继续道：“或许因为我是女孩吧，明明知道这种事不可以却还要去做。那五年我的第一个梦想就是出道，第二个就是这样，在一个好天气里，躺在不是我爸的男人腿上睡一觉。” 说到这，她微微撇了撇嘴，好像林蔚然占了很大便宜似地道：“让你完成了我的梦想，还不算是惊喜吗？” “是，是惊喜。”林蔚然连连应道，手中丝绸一般的触感让他小心翼翼，一动都不敢动。 沉默了会儿，林蔚然突然道：“允儿，我们谈一场轻松的恋爱吧。” “轻松？什么是轻松的恋爱？”林允儿闭着眼睛，面露疑惑。 “我也不知道，反正应该是很开心吧。明明昨天通宵加了班，见到对方便一点都不疲劳的那种？”没什么文学细胞的林蔚然一时间也就想到这种解释。 林允儿笑了，小声道：“好。” “以前我听过一个形象的形容，和女孩在一起聊天，应该是谈人生说理想。我就搞不明白，和父母都很难开口去说的事为什么能和女人说出来。我把这些当做泡妞的另一种说法，一直到我恋爱了之后才发现，和女孩在一起，真的不能只是谈论金融衍生工具和大户报告制度，只是我明白的晚了点……”…, “嗯。”林允儿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更小。 “……我的人生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现在我这里有饥不择食的老虎、明哲保身的狐狸，还有一帮什么都不知道的绵羊。我每时每刻都在思考，想要知道我的定位，结果却往往很打击人。前段时间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就是一只秃鹫，谁伤了我就去咬上一口，谁不行了我就去落井下石。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却不知道这个机会到底会不会来……” 没有力量或者弱小的人只能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让天枰完全倾斜向自己的机会。林蔚然竭尽全力，让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最低限的目标便是拿到那‘IdolWorld’的一百亿。至于更多的他可以去想，但至于去做，却需要继续等待机会。 稍稍吐露心声，膝盖上的女人却没有动静，林蔚然低头看向带着微笑安稳入眠的林允儿，惊愕之后便扬起淡淡的笑脸，然后转过头，继续望向那座华丽的舞台。 舞台上，彩排正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跑来跑去帮助现场沟通的FD，大声呼和、满脸通红的灯光组导演，还有台下坐在导演席上，喝着热茶自若的尹相贤。 “真是，我孩子以后要是追星，我打断他的两条腿。”副导演一脸晦气的坐到尹相贤身边，郁闷道：“林制作到底在哪？负责观众区工作的不是他吗？” “本就是第一次担任演唱会的制作人，我们这也没人告诉他需要负责看台上的秩序维持，估计是闲的无聊，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尹相贤神情平淡的说着，‘梦想演唱会’这种简单到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工作，他当然胸有成竹。 “您说新韩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大规模整改一直都不见踪影，就派了几个人过来负责日常事务，连几个关键职位上的人都没换却派了一个广告制作人来负责什么演唱会，这不是瞎搞么。” 别看副导演一脸疑惑，尹相贤又何尝不是一头雾水。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的他并不关心公司内的人事变动，反而是抱着寻找跳槽机会的心态留在这里。娱乐圈中的人脉关系很是重要，建立起来更需要精心维护，这些工作人员都是韩国顶级，日后肯定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扔下他们只顾着自己离开，尹相贤心中过意不去不说，对将来的事业也有影响。 “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下面几组要彩排的组合是谁？该通知他们准备了。” 副导演一脸烦闷的拿起日程表，看到某个组合的名字，挑起了眉头。 “少女时代？尹导演，这是S.M的新人组合。” 尹相贤皱眉道：“大公司就是麻烦，通知他们准备，如果彩排效果不好，可以给他们延长半个小时。” …… 林蔚然腰酸背痛，在地板上直挺挺了坐了几个小时，任谁都会想要站起来活动一下。但因为正在熟睡的女孩，他勉强撑着，就连抚在林允儿头顶的那只手也没动过一下。 他不是牵起女孩的手都会面红心跳的小男生，早在来到韩国之前就没了初吻，但这并不代表他恋爱经验十分丰富。顾寰说他还有一颗童男的赤子之心也并非全是调侃，他看着林允儿安静小憩的模样，又有了那种静若处子的错觉。 林蔚然见识过这个，知道安静的她很有迷惑性，但却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她还很有诱惑性。…, 王子为什么要亲睡美人？ 因为漂亮。 他克制着心中的冲动，不断看向一侧看台上蚂蚁一般的几个人影，但不知道林允儿用了什么洗发水，那如有若无的清新香味还是沁入鼻腔，不断把他的视线拉了过去。 思虑再三，犹豫再三，或许会有人觉得林蔚然不够干脆，但现阶段的他也的确干脆不起来。 他微微弯下身子，小小幅度就让他头上见了汗，他仔细打量着那张精致容颜，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地。 林允儿呼吸平稳，可能是真的累了，睡相很是安稳。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林蔚然有了贼心，又开始鼓起贼胆，即便胸膛里早就像是打鼓似地，他也坚定不移，一直到能看清那漂亮的眼睫毛，他的目光开始向那纤薄的嘴唇集中起来。 是一不做，二不休。还是做一次不是太监，却胜似太监的柳下惠？ 是一鼓作气的乘人不备，还是保持风度，做个类似君子的好人？ 事实证明，林蔚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距离柳下惠那个层次也足有十万八千里。他屏住呼吸，弯曲身体的不适感全都被他赶到了九霄云外，眼前只有那诱人的唇瓣，鬼使神差的没再考虑什么以后、将来。 ‘嗡嗡’，林蔚然好像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听，见到林允儿之后他就把手机关了，哪还能发出这种类似手机震动的声音。 “你……”轻轻的一个字，带着点刚睡醒的小迷糊。 林允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似梦非梦的模样看上去更是诱人，但林蔚然整个人却愣在当场，结结实实的被抓了个现行。 他神色僵硬道：“我……” 话还没说完，他腿上一轻，嘴上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身体后仰，本能闭眼，他甚至都没看清林允儿用什么撞了自己。 嘴唇一阵发麻，待他睁开眼睛，只见林允儿已经站起身。她单手捂着嘴，看向林蔚然的眼神复杂中夹杂着愤怒，还有一丝慌乱。 看着她捂住嘴的模样，林蔚然立刻就知道她是用哪里撞了自己，心下立刻五味参杂。 “我们彩排了。”丢下一句话，林允儿快步转身离开，只留下林蔚然一个人靠墙坐着。 这算是她的初吻吗？ 疼痛之后，带着一阵酸麻。 PS，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今天第二更应该在后半夜。 131 初吻给了谁？ “林制作，您到哪去了？” 看到林蔚然出现，尹相贤立刻带上和善的笑脸。没有麻烦总比麻烦缠身要好，既然这林蔚然不是来找茬的，他也就没必要太过显露敌意。毕竟是年轻人，如果倔劲儿上来搞什么意气之争，那才真的是伤人伤己。 “没有，就是随便转转。” 林蔚然勉强露出笑脸，随后却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直到现在想起刚刚的行为他还面红耳热，这事儿往大了说叫性骚扰，往小了说也是他林蔚然情不自禁，完全被下半身支配。这事儿如果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他觉得自己挨一个嘴巴都应该算是轻的，却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林允儿或许并没有那么生气。想着她不等自己解释就匆匆跑开的模样，林蔚然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 “噢，随便转转。”见这林蔚然不再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尹相贤更加好奇他刚刚的去向，他敷衍一句，随后居然更加谨慎起来。 此刻没心思再和尹相贤玩什么职场游戏的林蔚然才发现背后的看台上已经变了个样，各个粉丝团体先行入场的一部分观众已经先行布置起属于自己的特色应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些印刷了偶像宣传照的大型画报，就连最小的一个看上去都有十数平米；舞台两侧闲置的应援区上则是展开了一幅幅写有标语的超大画布，站在这里，林蔚然居然可以看清上面的每个字。 “尹导演，每年的梦想演唱会都是这样吗？” 顺着林蔚然的目光望去，尹相贤见怪不怪道：“林制作还是不太了解演唱会应援，现在还一般，等到了入夜粉丝们就会点亮手中的荧光棒，那场面才叫好看。” 想起只在电视中见过的景象，林蔚然附和着点了点头。 尹相贤又道：“这次仙后组织包了最上层的十三个观众区，在那里完全谈不上什么观看效果，但却可以组织超大规模的应援活动，类似这种拼盘演唱会早就不是靠表演吸引观众了。” 林蔚然形象的比喻道：“听尹导演的意思，这就是相当于是各个粉丝团体在组织郊游？” “对，林制作不是做了个社交网络吗？组织大规模应援，也可以当做是社交活动的一种。” 尹相贤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把这些和演唱会本质无关的琐碎和盘托出，还带着出乎意料的耐心,“追星这种事即便是在韩国也显得十分幼稚，高中还好，上了大学之后这些年轻人基本都不会承认自己喜欢明星。所谓粉丝团最开始不过是人以群分，但现在却也是很有影响力的组织。” 听着尹相贤的解释，林蔚然暗暗点头，粉丝象征着人气，而人气是衡量一个明星价值的基础，比起演员圈子那种凭借认知度构建的影响力，歌手的价值更加明确，也有迹可循。 舞台一角，心不在焉的林允儿听着舞台制作的细心讲解，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她独自在姐妹们当中低着头，用力抿住嘴巴，企图抵消唇上的异样感。 讲解结束，自然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允儿啊。” “泰妍姐。”林允儿立刻抬起头，仿佛被吓到一样。 金泰妍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有，我认真听着呢。”林允儿连连摇头，用蹩脚的表情说着蹩脚的谎言。…, 金泰妍不再追问，只是觉得这孩子回来之后便有些不对劲，仔细一想，休息的那几个小时她好像还真没见她在待机室。 她问道：“你刚才去哪了？下午好像都没见到你。” “我？也没去哪。”林允儿心里‘咯噔’一下，怕被追问，立刻道：“要彩排了，泰妍姐，我们快去吧。” “噢。”金泰妍应了一声，即便发现了林允儿有些不对劲，也老成的没有继续追问。 少女时代发展喜人，自从三月发行了一辑再版‘BabyBaby’之后，金泰妍的‘如果’和林允儿的‘你是我的命运’顺利接手曝光，S.M大型经纪公司的实力在少女时代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如果计划顺利，在今年一整年内少女时代都会保持高度集中的曝光率。 金泰妍追上几步，又好像妈妈一样唠叨着：“如果累了就和延平哥说说，尽量空出几天来给你休息。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肯定不行，到时候身体垮了，更容易影响你的电视剧。虽然累倒在片场或者舞台上的确会出新闻，但那终究不是好事儿。” “知道了。” 林允儿轻声应着，面对金泰妍心中居然萌生出一种倾诉的冲动。身为女孩，对初吻这种事儿当然有些幻想，虽不用红酒、西餐、玫瑰、小提琴的，但也不能就这么乌龙的撞一下就算了吧？一想到林允儿心中就烦闷起来，当然还有几分羞恼。 “泰妍姐，初吻这种事儿你想过么？” 问出这个，林允儿鼓起了好大勇气，而金泰妍却好像不怎么在意。 “想什么，难道你还有初吻？” “难道泰妍姐你的没了？”林允儿瞪大眼睛。 金泰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平淡道：“早就没了。” “什么时候？！”林允儿大声问着，注意到引来了好奇的目光，她随即又小声追问，“和谁？难道真的是俊秀哥？你们那个绯闻不说是误会吗？难道你们真的再交往？” 面对这一连串的提问，金泰妍停住脚，好像准备豁出去一般的反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是我的初吻给了谁，还是我和俊秀前辈是不是真在交往？” 林允儿跟着停下，眨了眨眼，心中感叹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论长相比老幺还老幺的金泰妍居然拿已经没了初吻，这到底是多么巨大的新闻。 即便知道问这个不好，林允儿却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试探道：“先说初吻，你的初吻给了谁？是我认识的人么？” 提问的人一脸紧张，胸中更是小鹿乱撞，她看着金泰妍的嘴，期待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爸爸。” “谁？” “我爸，还能是谁？我们两个亲嘴的照片还有一张呢，那是我八个月的时候，而且还刚洗完澡。”金泰妍想了想，又道：“你说曝光了怎么样？媒体头条，‘金泰妍赤身裸体和男人拥吻’，多劲暴。” 看她一副好像真想这么去做的模样，林允儿被石化在当场，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变态。”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却一针见血，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刚刚躲在一边竖起耳朵偷听的郑秀妍走了过来。 被说是‘变态’的金泰妍也不生气，知道问道：“你的初吻给了谁？” 郑秀妍反问：“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 “还有这个说法？”金泰妍一阵惊讶。…, 郑秀妍理所应当道：“当然有，无意识的不是爸爸就是妈妈，有意识的给了秀晶。” 听到这种解释，金泰妍也明显受到很大冲击，愣了愣，才丢出一句。 “恋妹。” 郑秀妍表情平淡，就好像没听到这话一样，反而是问林允儿道：“说说，你的初吻给了谁？有意识的，还有无意识的。” 最开始林允儿几乎举得自己跟这些四次元的家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要说驴唇不对马嘴能到这种程度也是本事。但当她成为了被提问的对象，精神世界也马上向四次元靠拢。 “无意识的是姐姐或者爸爸吧。” “有意识的呢？”郑秀妍追问。 林允儿眨了眨眼，想起不到一个小时前的那次‘意外’，她整个人又混乱起来。说是无意识的？不，并不全是。当时的她是四分惊愕，三分羞恼，还有三分莫名的复杂情绪。 事实上，林蔚然当时再看林允儿的唇，林允儿又何尝不是再看林蔚然的。 面对金泰妍和郑秀妍好奇的目光，林允儿急中生智道：“我们去问问小贤吧，我对这个很好奇。” “小贤？” 金泰妍和郑秀妍的目光统一飘向另一个女孩的方向，她站在待机区的另一边，神情一如既往，好像班上那凡事都讲究制度的女班长。她一个人瞪着大大的眼睛四处打量，又像个连接吻是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的纯洁姑娘。 不等林允儿再说什么，金泰妍和郑秀妍就本能的向徐贤移动，就好像醉汉见到了美女，忍不住要把她搓圆捏扁一样。 林允儿松了口气，对徐贤投以一个包含歉意的眼神，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独自走向待机区入口。 …… 轮到少女时代的彩排顺序，九个女孩瞬间变成了歌手，她们熟练的穿戴设备，和工作人员进行一系列专业沟通，最后才是走上舞台，第一时间去熟悉那些复杂的站位。 见徐贤上了台还是对郑秀妍和金泰妍避之不及的模样，林允儿心下更加愧疚，想着找机会过去安慰的她却注意到了舞台下的一个身影。在一众工作人员制服中，身着全黑色西装的林蔚然当真是与众不同。 只是远远望着，她便心如小鹿乱蹦，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感觉到林蔚然也望了过来，林允儿并没有垂下眼帘，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交，随后一触即分，却是林蔚然先回过了身。 看着他跟导演说了几句便快步走向观众区的模样，林允儿撅起嘴巴，狠狠的跺了下脚。 “你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疯了吧。” 本是抱着关心才问上一句的金泰妍听得一愣，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PS，求收藏、推荐。 132 混乱（1） 132混乱（1） 林蔚然逃似地到了观众席，先找到现场调度了解情况，然后便沿着各个粉丝区的排列顺序转了一圈，做为这一亩三分地最大的上司，现场调度可不敢怠慢。他陪着林蔚然一路走来，弄的和领导视察没什么两样。 三万五千名观众被统一安置在这三十五个观众区内，每区一千人，根据偶像团体的人气强弱被分配数目不等的观众区，其中以东方神起最上层看台的十三个观众区为所有偶像团体之最，接下来是SuperJunior六个、SS501五个、神话四个，WonderGirls三个以及少女时代两个。简单的数字对比便不难看出如今的韩国歌谣界还是男团天下，就算是今年年初被加封了‘国民妹妹’头衔的WonderGirls在这种大型活动上的粉丝应援也和各个男团相形见拙。 看着那些被悬挂起来的大型海报，林蔚然再一次感叹这些粉丝的热情。 “林制作，今年的位置对比往年要少了不少，票务公司那边的预计好像出了什么差错，三万五千张门票根本供不应求，在一些网站上这次演唱会的门票甚至被炒到了五万到七万韩元不等，就是现在场外聚集的粉丝也快到一万人了。” 现场调度是个行事作风十分干练的男人，他话不多，做事也一板一眼，即便面对林蔚然也只是表面上的礼貌。 “一万人？”听到这个数字，林蔚然立刻看了眼手表，皱眉道：“演唱会六点开始，现在才四点半，学生们还没有放学，外面那一万人都是哪来的？” “在梦想演唱会这天学生逃课已经是韩国的惯例了。” “惯例也需要注意，我们在场外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安排了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有专人负责。” 专人负责？林蔚然轻笑出来，盯着面前这个内场负责人道：“导演组、后台、舞台、内场、外场，这五个是一场演唱会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其中导演组负责后台和舞台，内场调度总揽内场和外场的管理，你还说是有专人负责不清楚？” 刻板男人面露惊讶，完全没想到林蔚然居然还知道这些。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到这位林制作的人影，他还觉得这位今天都不会出现了呢。 他解释道：“如果是寻常演唱会我的确需要负责内场和外场，但是梦想演唱会不一样，早在去年观众入场的问题就由粉丝组织和票务方面管理，制作组只需要管理好舞台和现场情况即可。” “票务公司和粉丝组织管理？”林蔚然呢喃一句，只觉得匪夷所思。 刻板男人点了点头，指向上层舞台道：“这是东方神起的十三个观众区，因为都集中在一起，所以入场时就最好选用一个入口。去年实行这种管理模式之后效果很好，所以今年就决定沿用。再就是为了降低预算，这里不少工作人员都是各个粉丝团体的志愿者，外场维持秩序的也大部分都是这些粉丝组织的管理层。” “用志愿者管理外场和入场？” “是，就是这样。” 不熟悉演唱会制作的林蔚然半个月来一直在恶补相关知识，却完全不知道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儿就发生在他鼻子底下。他走到二层看台的围栏边探出头去，上层几个带着工作标志的女孩果然都是些生面孔。在望向另一侧SuperJunior的应援区，也是一副同样的情形。 初涉这个行当的林蔚然不敢随意的指手画脚，他只是要来了一部全频率的对讲机，然后便继续了解情况。…, 下午五点，观众入场，六个通向看台的入口被第一时间打开。大概三分钟后第一批观众到了相应的应援区，原本偌大的三十五个观众区就像是一块儿空白的画布，如今正一点点的被涂上色彩。 草场上，林蔚然望着井然有序的入场情况，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为了节约预算而发动粉丝对于那些策划梦想演唱会的政府部门来说无可厚非，但对于现场制作来说却是个不小的隐患。带着数十乃至于上百名不知底细的工作人员组织三万五千的活动，任谁都不会心中有底。 半个小时候，看着逐渐稀疏的入场人流，林蔚然低声呢喃：“真会找麻烦。” 一直陪在林蔚然身边的刻板男人煞风景道：“林制作不知道，其实这些粉丝帮了我们不少。我做这行也有几年时间了，早些年因为内场观众区的问题都是粉丝们在外面打架，打赢了的进来占多些，打输了的就占少些。因为出过不少问题，所以最近几年的梦想演唱会才是制作公司根据人气划分应援区。但是因为‘应援色’的问题还闹出过不少事儿。一直到去年才允许这些粉丝团体的管理人员参加制作会议，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看到解决的问题却没看到隐患？这些人年纪最大的也就是大学生，大部分都还是高中生。你难道指望这些逃课出来看演唱会的学生把几万人的活动打理的井井有条？万一出现问题，这些人一个都靠不住。” 林蔚然知道，在这些工作人员眼中他纯粹就是一个外行人，表面的彬彬有礼全都是因为他制作人的身份，实际上心中却是没有半点敬意。他完全能理解这种情绪，因为如果是他把一份专业策划交给不懂行的人指手画脚，心中也难免会有些不舒服。所以这段时间来林蔚然一直积极的完成本职工作，除了恶补一些演唱会制作的相关知识外，不该管的他一概不管。 危言耸听一句，林蔚然便不再关注看台上的情况，三万五千人的大场面并没有让他兴奋，反倒是让他好好见识了一下粉丝追星可以热情到何种程度。 六点整，演唱会正式开始，主持人逐一介绍着上场的各个组合，每叫到一个组合的名字，看台上就响起一阵巨大的应援声。粉丝们挥动手中的气球，同时大声尖叫，一声胜过一声，一个胜过一个，最直观的人气比拼，现在才刚刚开始。 “少女时代！” “呜~呜~” 听到这类似起哄的声响，林蔚然回过头去，看台上数个观众区一齐发出来的嘘声震耳欲聋，而少女时代专属应援区两千人的欢呼，则是被毫无疑问的压制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制作您可能不知道，早在HOT和水晶男孩那个年代，梦想演唱会上嘘女子偶像团体就已经是传统了。”刻板男人面色如常，仿佛习惯了林蔚然的杞人忧天。 “你管这个叫传统？”林蔚然一脸的不可置信。 刻板男人点了点头道：“那时候看台上半边是白色，半边是黄色，HOT出来白色欢呼，水晶男孩出来黄色欢呼，SES和Finkl这种女子偶像团体出来，就全部都是嘘声。”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望向看台，居然感叹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当初女团们就连进场都好像打仗一样。” 林蔚然是个外行人，所以他不能像刻板男人一样对这一切都视为平常。他望向舞台，想要寻找林允儿的身影，却发现大屏幕上已经被切换了镜头。他眯起眼睛在舞台上寻找，找到了少女时代的位置，却发现她们被挡在其他组合身后，别说表情，就是连面都看不到。…, “我离开一下，这里交给你。”林蔚然草率的吩咐道，那一脸不悦让刻板男人没有多说一句，他从内场通道直接走向待机区，却只能远远的在边儿上观望一眼。 这里人多眼杂，以他制作人的身份只要去说上一句就是过度的关怀，到时候还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见林允儿没有反应，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 要上台表演的人，又怎么会随身携带手机？ “林制作？” 听到有人叫自己，林蔚然回头便瞧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您好，我是林蔚然。” “果然是林制作。”中年男热一脸惊喜，肥胖的身躯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林蔚然身前，还拉起林蔚然的手握了握，这才自我介绍道：“您好林制作，我是SS501的经纪人郑日峰。” “噢，郑室长。”此刻没心思和别人寒暄客套的林蔚然只能虚以为蛇，目光却还是不断往林允儿的方向飘去。 胖男人热情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制作到这里来是……” 林蔚然对付道：“看看演出，再就是有些事情要谈。” “噢，是少女时代的事吧？” 少女时代？她们怎么了？林蔚然面露疑惑，问道：“她们怎么了？” 胖男人一脸惊讶，“林制作还不知道？出绯闻了呗。‘虚拟偶像’的朴干事经常说偶像形象就是‘虚拟偶像’的形象，如今可好，她们的那个队长和公司前辈闹了绯闻，不是还在‘虚拟偶像’的论坛上留言抵制了吗？” 留言抵制？ 林蔚然的确不知道。 他敷衍着说：“这个，这个算不了什么大事儿。” 一而再再而三，胖男人当然能感觉到林蔚然的异常，他回头看了眼少女时代的方向，没话找话道：“一帮不错的材料，就这么被公司的宣传计划毁了，还真是可惜。” 毁了？ 一头雾水的林蔚然刚想打探更多消息，对讲机中传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愣在当场。他飞快拿起对讲机，一脸惊愕的问道：“你说什么？” “看台，十七区和十八区有超出容纳的观众涌入。” “十三区也是。” “这都是哪来的人？拿蓝色气球的人怎么到十六区来了？” 对讲机中一阵混乱，当林蔚然再看向那五彩斑斓的看台，只觉得那是一种恐怖的色彩。 133 混乱（2） PS,求推荐、收藏。 林蔚然几乎是一路狂奔着跑到导演组，手中对讲机传出来的声音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人太多了，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外场在干什么？怎么还有人进来？” “去那边，去那边，这边人满了！” 疑问、呵斥，对讲机中的声音无一不带着惊恐。 “带着人往观众区两侧疏散，马上！” 距离导演组还有一段距离，林蔚然就能听到尹相贤的嘶吼。 “外场负责人是谁？怎么还往里放人？想死人吗……现场调度，现场调度在哪？” 导演组十余个员工此时正背对舞台，望着远处越发混乱的看台目瞪口呆。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的他们只能站在这里手足无措的看着情况往更糟糕的境地发展，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演出仍在继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对讲机中的吼叫既苍白又无力。林蔚然没有第一时间打扰尹相贤的指挥，因为他说的都对。正对舞台的观众区两侧有大片闲置看台被粉丝团体挂上了应援条幅，只要清理出来，就是现成的观众席。 对讲机中渐渐没了回应，好像所有人都投入到出事的五个观众区去稳定秩序，数不清的粉丝被挤压在观众区之间那狭小的过道里，漫长的十分钟过去，情况却依旧不见好转。 林蔚然看着尹相贤越发苍白的脸色，建议道：“尹导演，演出停止吧。” “停？为什么停？外行人不懂就不要插话，演出中断这种责任你付得起吗？”尹相贤身边的副导演大声叫道，他的脸一下子就涨红起来，看着林蔚然的眼神就好像他才是这混乱的罪魁祸首。 林蔚然理也不理，继续对尹相贤道：“现在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情况，如果消息传开，引起恐慌……” “林蔚然!”副导演大步上前，双手抓起林蔚然的脖领，大声呵斥，“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危言耸听，内场观众区本来就是你负责，出了问题居然要我们停止演出？你安的什么心？” 被拽起脖领的林蔚然一动不动，就好像是脚下生了根。他平静的看向尹相贤，继续道：“我的责任我会负，现在看台上需要更多人手，这里的人全都要去……还有，我们要通知医院和公司，处理后续情况……” “喂，你还没说够？”副导演红着眼睛再一次打断林蔚然，就好像他只要再多说一句，就会毫不犹豫的拳脚相加一样。 尹相贤面现犹豫，他看着脸色平静的林蔚然，一时间拿不出主意，只是犹豫了几秒，他拿起对讲机语气疲惫的说道：“各部门汇报情况。” “外场已经关闭入口，但通道里还有大批粉丝聚集。” “人群主要集中在十六、十七、十八三个区……喂，你别跳！” 一声大喝强行把众人的目光抛向看台，他们隐约望见二楼看台上掉下来一个模糊的身影，距离让他好像是断了线的雨滴，垂直落在地上。 看台上的容纳已经饱和，不难想象在人人推挤之下的呼吸困难，林蔚然再忍不住，一把推掉副导演一直抓在自己领子上的手，声严厉色的道：“尹相贤导演我整不了，你一个副导演我还是没问题。如果不想接下来的日子都去看仓库，你就给我老实点。” 他走到尹相贤面前，二话不说，抢下对方手中的全频道对讲机，沉声道：“表演组注意，演出中止，我重复一遍，演出中止！”…, 台上，歌手们还在卖力的表演，而台下的制作组却全部都乱了套。一个陌生的声音用导演机宣布演出中止，任谁都会迟疑。 “我是林蔚然，我宣布演出中止，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负！” 林蔚然？那个外行制作人？ “我的话听不到？！” 林蔚然声严厉色的吼了声，看着依旧顺利进行的演出，心中涌出一股无名火来。 尹相贤不再犹豫，从林蔚然手上拿回自己的对讲机，沉声道：“我是尹相贤，演出中止。” 数秒钟后，戛然而止的音乐和突然跑上台的FD让全场哗然，表演的歌手们悉数退下舞台，这象征着梦想和希望的梦想演唱会十数年来第一次被中断。待机区内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的歌手们立刻向导演组的方向张望，只隐约看见十余个人影飞快的向观众席跑去。 “怎么回事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歌手们一脸茫然，林允儿问了身边的徐贤一句，对方也十分疑惑。 “演出中断，肯定是出大事了。”某个前辈的声音传来，立刻便引发一阵阵抽气声。 众人一齐向看台的方向张望着，没人留意到从后面溜进来的矮小身影。 “泰妍姐，出什么事儿了？”注意到金泰妍出了后台的林允儿凑过来小声问道。 “看台上出事故了吧，距离远，我也没听清。”金泰妍简单的解释了一句，然后和大家一起望向看台的方向，目光却好像在下意识的寻找某人的身影。 注意到林蔚然出现在待机区也有她一个，找不到金延平，身为队长的金泰妍便想着上来打个招呼，结果看到林蔚然一脸惊恐的往导演组方向跑去，心中好奇作祟，她也慢慢的跟了上去。 林蔚然和导演组的人发生了冲突，因为什么她并不知道，她看到他推开那个副导演时的声严厉色，看到他抢过尹相贤的对讲机越俎代庖的宣布演出中断，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有些呆呆的印象由此彻底被颠覆。 舞台前设置了数千人的观众区，十几个人跑入这里便再寻不见，金泰妍重新望向看台，和林允儿一样，只期望这混乱快点平息。 …… “宋调度。” 听尹相贤这一声叫，姓宋的刻板男人浑身一颤，他回过身，那张表情总是拒人千里的脸终于慌乱起来。 “尹导演，我……” 多余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现场的混乱一触即发，让人来不及反应便传播开来。内场、外场通讯不畅，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入口处却还在往里放人。演出已经开始，本就迟到的观众们情绪焦躁，只靠着一台可怜的对讲机和十几个还算清醒的现场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当真是杯水车薪。 到了这看台上的情况一目了然，望见那被几乎满溢出来的十七区看台，林蔚然眉头越发皱紧。区间只有不到四米，两侧是铁质护栏，挤在当众的人们寸步难行，就仿佛是沙丁鱼罐头，狠狠的被压在一起。 “宋调度，我们是来帮忙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其他观众区进行疏散，还有让滞留在外场通道的观众去其他观看区。人手不够可以调用各个粉丝的管理团队，您不是说他们的话这些粉丝可以听得进去吗？” 宋姓刻板男人一愣，红着脸道：“林制作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造成的，自己的应援区坐不满他们就放没票的人进来，等坐满了拿着票的粉丝又抢着进场，容纳三万五千人的地方现在涌进来快五万人了，林制作你看，哪还有地方疏散。”…, 看台上除了拥挤最严重的区域之外，相邻的数个观众区也是人满为患，观众们拿着气球站在用于通行的过道上，有的眺望着远处已经停止演出的舞台，有的则是在寻找座位，对近在咫尺的危险充耳不闻。 “开场内广播。”林蔚然急中生智道。 宋姓男人一愣，转而看向一脸严肃的尹相贤，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拿起对讲机道：“开场内广播疏散观众，叫各个粉丝团的管理人员到我这来集合。” 片刻后，悬挂在观众区雨打上的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位于观众十三和二十区的观众请注意，请随指示往两侧看台移动，请大家保持秩序，不要推挤，不要跑动，根据看台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指示向两侧移动……’ 广播一遍一遍的重复，现场粉丝组织的管理人员全部都断了联系，林蔚然一个人挂着工作证跑到了看他上，按照观众区一个一个的找了过去。 “你就是SS501的现场管理？” 女孩年纪不大，好像是个高中学生，见有人找来，本就不满惶恐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是，我是。” “现在内场的情况不好，你联系你带来的所有志愿者和管理人员，不需要你们帮忙疏散观众，只需要维持你们应援区的稳定。记住一点，无论谁要走都不行，不能说是我不让你们走，自己想办法让他们在观众席上呆着。”重复着说过了无数遍的要求，林蔚然语速极快。 “提醒你一句，我是梦想演唱会制作公司的人，现场观众区分配从来都是我负责，如果你这出了问题，我保证SS501以后参加梦想演唱会一个自己的粉丝都见不到。” 丢下威胁他便转身离开，没去管那女孩会不会按照他的话去做，他也没时间验证。顺着通道一路跑到SuperJunior的应援区，入眼就是一片蓝色。这SuperJunior的应援色横跨整个中部看台，一半正陷入混乱当中，另一半的观众席通道上也布满了停滞的观众。 “管理层，你们的管理层在哪？”林蔚然一路走一路问，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却给他指了方向，三分钟后，当他找到聚在一起的数个粉丝，还没开口就听到一阵谈话。 “姐，晚上的活动还继续吗？看现在的情况……” “喂，你安静点！” 呵斥的女孩明显注意到了林蔚然，看着他胸前的工作证，一脸戒备。 林蔚然重复了一遍要求，却把威胁的话咽在肚里。说起粉丝组织S.M旗下团体当仁不让，单单是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就占了今天观众人数的大半，那种明显超出他能力范围的胁迫不说也罢。 返身钻进人群，隐约有对话飘来。 一个女孩担心道：“姐，这一次的活动不是S.M那边组织的，我们和其他公司的经纪人合作，会不会出问题？” 另一个女孩冷声道：“能出什么问题？我们的职责就是维护哥哥们的形象，出了问题也应该去怪那几个女人，怎么会怪到我们头上？靠传绯闻出位就要有这个觉悟。” 林蔚然身形一顿，想要回头问个纠结，但看着不远处的混乱场面，他又继续在人群推挤着通过，从看台的这一头，奋力跑向那一头。 134 混乱（3） PS,求收藏，推荐。 傍晚时分，满身大汗的林蔚然刚刚完成了和最后一个粉丝团队的沟通，看台上的混乱已经逐渐平息下来，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制作团队的每个人都稍稍松了口气，但那一颗心却还是在胸中悬着，不敢有半点懈怠。 三万五千人的观众区涌入了超过五万人，事情到底由谁来负责并不是首要问题，关键是稳定现场的秩序，并将多出来的一万五千人安置妥当。 内场广播效果斐然，这些涌入的观众大部分被分散在各个观众区中间的通道上，虽然没有座位，却也暂时没了危险。 剩下的就是和时间打仗，夕阳西下，把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看台上，入夜之后凭借制作团队的这点人手根本面对不了这么多观众的安置问题，所以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安排更多的观众到空闲观看区去，至于其他人，任谁都顾不了那么许多。 林蔚然在看台上来回跑了将近一个小时，舞台上的演出早就重新开始。无事可做的观众最为敏感，以演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失为一条妙计。他心下赞许，随后重新投入观众梳理当中，因为怕引起大部分观众的焦躁情绪，梳理工作难免进展缓慢。 “林制作。” 林蔚然闻声望去，看见风尘仆仆的郑恩娜，心下稍安。他问道：“制作团队的支援到了？” “恩，家族诞生的拍摄团队刚回首尔就被拉过了。这些人虽然不负责演唱会，但是绝对能用。”郑恩娜点了点头，一路走来听闻刚刚的情况，满脸严肃。她走近林蔚然，小声建议道：“有些话或许不该我说，但林制作需要心里有数，这事儿我们是盖不住了，但主要责任却不在我们这。” 郑恩娜点到即止，林蔚然是个聪明人，剩下的话自然不用她再多说。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次演唱会的制作人，中国有句话叫责无旁贷，我不是傻，只是面对这种事儿不能躲。正好你来了，赶紧给我出出主意。” 林蔚然轻松笑笑，好像对这硕大的黑锅不屑一顾，他指向一侧看台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给这些涌进来的观众腾出地方，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是无票入场，但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赶他们出去。现在最近的几处看台都被这些粉丝团队圈定为条幅应援区，把人安排过去难免会出问题。” 听林蔚然这么说，郑恩娜也不再纠结责任与否，她张望了一眼看台上的情况，又对比了一下手中的分布图，道：“对角线，SuperJunior的拆右边，SS501的拆左边，这就没问题了。” 对角线？这个形象的比喻一下子就让林蔚然反应过来，拆除这些精心制作的应援条幅不亚于抽这些粉丝的耳光，难免会有人因为冲动而鼓噪起来，拆除距离这些专属观看区最远的应援条幅，可以让他们鞭长莫及。 有了定论就是行动，林蔚然吩咐郑恩娜先去和各个粉丝团的管理层通气，然后便拿着对讲机叫上几个人到条幅应援区集合，然后一个人挤入人群中，向着一侧奋力前行。 天色越发暗淡，重新开始的演出顺利进行，尹相贤回到导演组处重新坐镇，没在老神在在的享受这次简单的演唱会制作，而是全神贯注，把舞台周边打理的井井有条。 顶尖团队的实力一经发挥，无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入夜，舞台上的灯光越发耀眼，看台上的粉丝们纷纷拿出了准备好的荧光棒，好像一盏盏各色的烛火，陆续在看台上连成一片。 舞台一侧，林蔚然带着四五个工作人员正在加紧工作，他用剪刀直接破开那些精心制作的条幅，动作流畅，对远处的哀号充耳不闻。 看台上，SuperJunior的应援区一片讨伐之声，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很远处的林蔚然拍摄起来，一边拍，一边哭，她们有的乞求、有的叫骂，就好像林蔚然这剪刀是剪在她们身上一般。 看台下，距离应援区不远，身材胖胖的郑日峰抱着双臂看向那鬼哭狼嚎的应援区，他脸色如常，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些粉丝的多愁善感，转而望向不远处另一片由粉色荧光棒组成的荧光海，这才眉头微皱。 “郑室长。” “方助理？”郑日峰回过头，看见来人自然脸上带笑，“您怎么来了？社长特别助理的话怎么都不应该跟着组合跑现场吧？” “这么大的事儿，我不来也不行啊。”方助理没心思和郑日峰客套，直接问道：“出了这种事儿，郑室长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出事儿了吗？依我看都解决的很好啊。”郑日峰打了个哈哈，对制作组一百多号人提心吊胆的数个小时辛苦视而不见，只看到了这个结果。 他伸出一只手指向看台，继续道：“东方神起十三个，SuperJunior八个，少女时代两个。方助理数学应该不错，这个结果也不用我说。 梦想演唱会的座位划分就是韩国偶像的人气划分，多少年了，在偶像这一行S.M的市场份额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朴振荣社长推出的WonderGirls不是WonderBoy，敢说是没顾虑东方神起？ SS501在日本发展不错，国内却是根本无法和东方神起比较，再说KARA的人气现在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是DSP出身，她们连参加梦想演唱会的资格都没有。S.M用少女时代开拓女团市场，是我们仅剩的一块儿蛋糕，方助理就甘心也被抢走吗？” 方助理沉默无言，整张脸上阴晴不定。 “WonderGirls的应援区是三个，少女时代的是两个，方助理敢说WonderGirls一定比少女时代红吗？ 据我所知，在专辑销量上，少女时代从出道至今，一直都是女团第一的。林允儿那部‘你是我的命运’首播收视率就到了百分之二十以上，金泰妍的OST连续几个月在CY音乐排行第一，这还是她没有上过电视演出的数据。再加上有消息说她们下半年要发行迷你专辑，在这种曝光率下，WonderGirls的‘国民女团’，你真觉得安稳么？” 郑日峰趁热打铁，不怕这位JYP社长助理不就范，他同样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一脸成竹在胸的静待答案。 大概一分钟后，方助理模糊道：“希望郑室长的活动能顺利进行。” “不是我的活动，是除了S.M和不参加梦想演唱会的YG之外，韩娱歌谣界所有经纪公司的联合活动。”郑日峰一语点破，让方助理脸上很是难看。 送走了这位社长特别助理，郑日峰这才接起震动了半天的手机。他静静的听了会儿，然后笑道：“不参加的话也可以，不过‘仙后’那边应该会参与的，‘妖精’们不是说因为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是十八只，所以粉丝团也要一体同心吗？这时候打退堂鼓不太好吧？” 电话那边又说了些什么，郑日峰一直都听的很耐心，随后居然安慰道：“不用担心，如果你们不参加那边我会替你们去说。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看到那边剪条幅的人了吗？听工作人员说好像是一些少女时代的狂饭，出了绯闻不单单你们生气，这些男人也很生气……”…, 又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郑日峰脸上和善尽去，突然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傻婊子。” 他碎了口，这才迈开步子，向着待机区的方向走去。 看台上刚刚清理完数个观众区的林蔚然正引着第一批涌入观众进入观看区。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即便有现场灯光的支援，脚下却依旧是忽明忽暗。安置完最后一个进入观看区的观众，林蔚然便马不停蹄的像下个观众区走去，就连耳边突然熟悉起来的音乐都没在意。 对讲机传来一阵‘沙沙’声，接通之后是郑恩娜带着慌乱的声音。 “林制作，出事儿了……” 林蔚然本能地回过头，看到突然漆黑一片的观众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对讲机中的声音他再听不见，耳朵里嗡嗡作响。 所有工作人员同一时间停下工作，所有正在被疏散的观众统一望向看台，待机区的艺人听到惊叫都探出头来，尹相贤和导演组再次背对舞台……郑日峰看着台上，和那些嘘声不断的粉丝们一样，满脸兴奋。 “顺光组加强照明，音乐声给我开大，把这嘘声压下去！” 正对舞台的顺光灯突然加大功率，音乐声马上震耳欲聋，尹相贤拿起对讲机，立刻道：“宋调度，立刻派人到Sone的应援区，不许出也不许进，让他们都给我老实点。” 直到这个声音响起，所有人方才注意到看台上那一小撮粉色的应援区。似乎是知道了制作组的意图，一个整齐的口号慢慢响起，它由小变大，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席卷了整个看台。 ‘WonderGirls，WonderGirls’ 听到这阵呼喊，看着自己刚刚安置的那些观众面带兴奋和狂热一起喊着口号，林蔚然第一次在郑恩娜面前爆了粗口。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 “Anti，是Anti活动。” 郑恩娜的声音隐约传来，林蔚然立刻望向舞台，站在那里的九个女孩便是此次声势浩大的Anti活动所针对的对象。 灯光绚丽的舞台和只有小块儿被点亮的观众席。 九人面对三万三千人。 演出仍在继续！ 135 混乱（4） PS,求收藏、推荐。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之外的变数往往让阴谋者措手不及，但有时也会让他们喜不自胜，在现场响起那一声声‘WonderGirls’的口号时，郑日峰瞪大眼睛，一张脸上写满了惊喜。 计划中本没有这一环节，估计是某些粉丝看那几个女孩还在舞台上碍眼，索性起哄而导致。S.M是韩国歌谣界的龙头老大，其不仅仅是凭借旗下诸多团体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在圈中的人脉也绝不是一般小公司可以比拟的。 一场声势浩大的Anti活动没人组织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形成这种威势？虽说法不责众，但那几个主事人却多多少少会遭到S.M的报复。如今可好，现场这一声声的‘WonderGirls’让JYP背了黑锅，如果S.M想要反扑，JYP当然是首选。 躲在幕后策划，让一切顺利上演的同时还有人首当其冲的当了替罪羊，这种运气在某些人的一生中说不定都不会遇到一次。 但他郑日峰遇到了，原本只是计划着联合各个经纪公司打压S.M的少女时代，却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几乎可以想象S.M和JYP二虎相争的好戏，先不说能不能渔翁得利，单纯是让老牌龙头S.M和最近凭借WonderGirls木秀于林的JYP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站在待机区外，听着台上少女时代的演唱，一张脸上喜不自胜。 台上，看不见，听不到。 眼前是刺眼的白光，耳边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林允儿熟练的走位，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突然一声哽咽传入耳中，伴着高音的余韵直入心窝。委屈、不甘，诸多莫名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允儿喉头发紧，觉得自己再唱不出一句词儿来。 “现在不能停。” 耳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不像安慰，却像是命令。 “如果你们哭着退场，两千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就会从十五区一直打到七区，先灭了妖精，再到上层看台上灭了仙后，然后全部被丢进监狱。还有四分钟，你们坚持下来，这两千个男人就能有和普通人一样人生，所以这演出不能停。” 这算什么？安慰、要求，还是劝解？ 这样的理由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却还想要发笑。 金泰妍走上前排，一段沉稳高音完美无瑕，让人振奋。 耳机中又混入了那男人的声音。 “对，就是这样。接下来还有一个蹦起来的动作吧？用力，给下面那些人看看你们没事。九个人和三万三千人的气势比拼，赢了就是奇迹，输了也不可耻。你们每坚持一分钟都是可敬的，拿出你们的敬业态度来。” “还有两分钟，这歌不错，很适合你们……” “一分，最后一分了，你们的Sone放气球了，看到了吗？我看到了，很漂亮。回去找视频看看吧，这两千个因为你们才能过普通人生活的男人。” 林允儿先忍不住，直接轻笑出来，正巧被一个特写放大在屏幕上。不知道效果如何，好像是给了现场的不少狠狠一击。 金泰妍趁着舞蹈动作的间隙看向舞台一侧，隐约中好像看到一个带着通讯耳机，身着西服套装的男人。 “好，好……” 临近尾声，男人呢喃着，好像再没什么话说，他只呢喃着这一个字，看到女孩们做出结尾动作，心下才松了口气。…, 女孩们顺着舞台一侧快速退场，却滞留在舞台那侧的出口一齐向这边望着。目光越过舞台，因为那些刺眼的灯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耳机中再没了声音，已经有工作人员上来收取，就在这时，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却让她们的眼泪夺眶而出。 “辛苦了。” 林蔚然摘下耳机还给舞台指导，深深吸了口气，面色肃然。 “林制作，真是多亏了你……” 舞台美术立刻上前表示感谢，他一直在林蔚然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想到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可以让那几个女孩坚持下来这几分钟的演出。但恭维的话还没说完，林蔚然转过身来的一个眼神却让他浑身一凛，背后泛起阵阵凉意。 “去谢她们吧，坚持下来的不是我，是她们。” 在阴影中望着哭成一团的女孩们，林蔚然转身没有再看，他走出舞台这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郑恩娜的号码，红着眼道：“观众区上的事儿你别管了，除了S.M的经纪人之外，你叫其他公司的经纪人到舞台这边的工作人员通道来，我有事儿找他们。” 林蔚然说完就挂了电话，顺手拿起手边一本杂志，卷成圆筒状在手山颠了几下，感觉重量正好，这才离开。 少女时代的表演结束，观众区又开始亮起了各色的荧光棒，它们连成一片，既像是无数盏烛火，又像是一片发光的荧光草，煞是好看。 人们兴奋的谈论着刚刚那震慑人心的场面，惊讶于这活动所带来的感官冲击，又因为自己是其中一员而感觉兴奋。但这种刺激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烟花，燃尽之后便什么都不复存在。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疑问，站在舞台上的她们，凭什么能坚持下来？ 是啊，凭什么？ 郑日峰同样纳闷，素质这种平日里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居然在关键时刻有这种魔力？ 不，郑日峰更愿意相信是她们不知道场下的情况，如若不然这次演出反倒是成为了少女时代敬业精神的一个证明。 偶有瑕疵并不能影响郑日峰的好心情，特别是看见方助理那张惨白的脸之后，他更是心中窃喜。 “方助理，你是林制作叫我们来是为什么？” 看这位社长助理摇了摇头，完全是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郑日峰也不再追问。毕竟幸灾乐祸这种事儿不能做的太过，要是让对方误会是自己导演的这一切，那未免就得不偿失了。 摆动着肥胖的身躯和各个组合的经纪人打了招呼，不见金延平和东方神起以及SuperJunior的经纪人，郑日峰自然疑惑起来。 一行人慢慢到了舞台另一侧的员工通道，这里人来人往，大多是投入到舞台制作当中的工作人员。远远的看到林蔚然的背影，郑日峰快走了两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林制作。” 他打了个招呼，带上一张和善的笑脸。和其他经纪公司的经纪人不同，DSP自从Finkl解散之后便渐渐流失了在韩国歌谣界的影响力，首先是SS501全面逊于东方神起，其次是KARA成军以来的不见起色，说DSP是韩国歌谣界大型经济公司之一，未免也是徒有虚名。 手下没有王牌，见人自然是没有底气，最近林蔚然的那个‘虚拟偶像’搞的有声有色，郑日峰就想着有朝一日也可以让KARA借助这个平台宣传自己，同样的偶像、同样的剧情，玩多了总会腻。KARA是新鲜的，到时候自然也是吸引人的。…, 打了一肚子好算盘的郑日峰怎么都没想到，林蔚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郑室长觉得刚才外面那是怎么回事？” “粉丝……” 刚吐出两个字，郑日峰就觉得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他本能的俯下身，后脖颈上又狠狠地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鼻子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让他直接倒在地上，捂住好像断掉了鼻梁的鼻子，发出阵阵呻吟。 林蔚然的动作太快，让人来不及反应，方助理只瞧见他用杂志的一头狠狠撞上了郑日峰的肚子，反手又是一下砸在郑日峰的后脑，然后便是一个膝撞，把郑日峰击倒在地。 还拿着那卷杂志，林蔚然走到郑日峰身边蹲下，一脸痞气。 “喂，你当我傻？一千人的活动不提前准备到时候都要出洋相，三万五千人的活动你告诉我是他们自发的？” 林蔚然用杂志一下下抽着郑日峰的脸，他鼻梁是真断了，躺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每次林蔚然碰到他用手捂住的伤口，都会引起一阵哀嚎声。 “在哪搞事不好，偏偏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我不白打你，去警察局告，你要多少钱和解都行。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写这样一个标题，S.M遭受数个经纪公司联合打压，DSP行径疯狂至粉丝安全于不顾。” 看着他用杂志一下下在郑日峰脸上敲着，一起过来的经纪人个个噤若寒蝉，他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和不少停下手头工作的制作组员工一起看着林蔚然的发飙表演。 片刻后，林蔚然站起身，郑日峰依旧躺在地上哼哼着，他下一个走到老熟人方助理面前，有这么多人盯着，方助理又不能跑。 他硬着头皮和林蔚然对视，却发现这个可怕的家伙轻笑着问他道：“方助理，你觉得刚才外面那是怎么回事儿？” 136 打的好 怎么回事儿？ 你说怎么回事儿就是怎么回事儿。 方赫俊心下腹诽，脸上却是苦笑。做为特别行政助理跟着朴振荣这么多年，如此让他进退两难却又心生怯懦的制作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即便是面对暴怒的朴振荣他都没有这么怕过，毕竟这位社长大人虽然面黑，但他从来不打人啊。 “林制作……” 方赫俊苦笑着想要推搪几句，却没想到这林蔚然不由分手的动了手，他出手的方式和收拾郑日峰那倒霉蛋如出一辙，看到了前车之鉴，腹部疼痛难忍的方赫俊愣是硬撑着后退了几步。直接靠在另一人身上，生怕林蔚然不依不饶的再度出手。 在场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聚集在林蔚然身上，这位林制作仿佛不再是那天看到他们喝酒放肆也当做没看到的好好先生，而是一个人以雷霆之势压制诸多经纪公司王牌组合经纪人的暴力制作人。他是动手了，但动手又怎么了？听刚刚的那些对话，今天这一连串频发的事故仿佛此时才找到了罪魁祸首，同仇敌忾的情绪油然而生，林蔚然的一番发飙反倒是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林制作，你到底想怎么样？” 经纪人队伍中一个看样子年纪最大的男人出言质问，这林蔚然打了郑日峰，又打了方赫俊，虽然一直没有对他动手，但却等同于一次次抽他们这些经纪人的脸啊。开了口，他气势上涌，踏前一步道：“林制作要想清楚，在这里的大部分都不是普通经纪人，你……” 林蔚然没心思听他说完，直接一脚踹在这人的肚子上，从头到尾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只是问你们外面那叫怎么回事儿，谁有心思听你的废话。”他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手中杂志被卷成一团用力握着，那上面沾上的血迹居然让这些大男人都不敢妄动一步。 “想玩？我们今天玩个够，今天没够明天就继续，觉得不过瘾咱们就不死不休。”林蔚然脸色狰狞，每个和他对视的人都噤若寒蝉。 有一人大着胆子问道：“林制作，你这是想帮S.M出头？” “S.M？我说你傻不傻。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搞事还说我是帮S.M出头？”他一边问着一边走上前去，几人退无可退，纷纷护住身体的重要部位。林蔚然举起手中的家伙，刚要动手，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看林蔚然停下动作，就连旁观的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那经纪人说的没错，这些被林蔚然狠狠打脸的经纪人中大部分都不普通，就如这躺在地上的郑日峰，便是主管SS501日常活动的主管经理人，和那些平日里跟着偶像们到处跑的打杂经纪人可大不一样。 “是我。”林蔚然接起电话，语气不善。 电话那头的顾寰明显听出林蔚然语气不对，问道：“怎么出事儿了？” “没有，跟你一样，正给几个在老子地盘上搞事的王八蛋上课呢。”林蔚然走到郑日峰身边，见他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便用脚背踢了两下，看没有反应，索性抬腿一脚就踹在他的肚子上。 郑日峰瞪大眼睛，喉头的痛呼仿佛被林蔚然一脚给踩了回去，他双手捂住肚子侧过身，像是要疼的打滚却没了力气。林蔚然不屑的轻笑一声，出于好意道：“谁帮忙叫个救护车，郑室长今天估计是不能回家了。” 方赫俊愣愣的看着林蔚然，在场之中应该是他和林蔚然接触最多，却从没想过他能狠到这种程度。有工作人员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看到这一幕方赫俊跟他身后的经纪人们居然稍稍松了口气。…, 等来了人，这一切也应该结束了。 “喂，别搞出人命。” 林蔚然笑道：“别担心，这人体格不错，我这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国大华有动作了，不过不是针对我们。” 林蔚然一窒，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了。” 看他放下手机，经纪人们呼吸一窒，只觉得这通电话也太快了点。林蔚然转过身，目光扫过通向舞台的方向，正好看到了瞠目结舌的金延平，和他身边肿着眼睛，苍白着小脸的金泰妍。 目光停留少许，他发现金泰妍这文艺少女对冲击的承受能力好像比金延平都要好上不少。林蔚然想要露出笑脸却只能作罢，先是闵先艺和宣美，再到林允儿跟金泰妍，凡是他想给留下好人印象的女孩，似乎都会见识他不同寻常的一面。 把手机放兜内，林蔚然蹲下身，近距离看着郑日峰那眯起的眼睛问道：“报警还是不报警？” 郑日峰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哼哼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林蔚然可不手软，用杂志继续在他血污模糊的脸上敲了几下，继续问道：“说清楚，报警还是不报警？” 郑日峰缓缓的摇了摇头，面对林蔚然，他甚至连怨毒的眼神都没一个。 林蔚然站起身，重新走向已经退到通道边缘的几个经纪人，终于有人先承受不住这份压力。 “是我们做的。” 没了团结一致的气势，这脆弱的经纪人联合立刻变成而了一击即碎的个体，顾不得金延平在场，方赫俊立刻道：“对不起林制作，这件事儿的确是我们不对。” 林蔚然停下脚，他想要的就只有答案而已。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主策划是谁？发起者，第一个提出这个点子的人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林蔚然手上的那卷杂志，最终还是有人道：“是郑室长。” 郑日峰。 还真是不太让人意外的答案。 看见林蔚然回过头，经纪人们可算是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他一句话就把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要报警的，赶紧。” 报警？的确，林蔚然今天的举动少说也要在他档案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但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今天的活动的确是他们组织的没错，现场有这么多人听着、看着。再加上刚刚看台上先写出现的踩踏事件，这事儿如果被媒体曝光，他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林蔚然有恃无恐，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那他们这些经纪人呢？出了这种事儿在公司里的前途必定会遭到很大打击。到时候如果没了公司支持，S.M足以让他们彻底退出经纪人这个行当。 这口气难道忍了？ 忍了。 方赫俊率先转身离开，然后就是其他人，在这个新陈代谢快到不能再快的圈子，他们是最懂得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一群人。 相信他们不会在自己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林蔚然可没有那么天真。他随后把杂志放在一边，活动了一下因为用力太久而酸痛的右手，直接无视了还躺在地上似乎没法动弹的郑日峰，径直走到金延平身前道：“金室长，很多时候即便是说出真相也要寻找时机。我虽然不太懂得明星包装，但我知道有些时候无论你说什么都会被其他人当做借口，S.M和新韩之间的合作关系还很稳固，少女时代也是‘虚拟偶像’的招牌之一，我们都希望她们好，你们好，我们大家好。”…, 话不用多说，林蔚然点到即止，金延平也自然明白。别说明天，少女时代今天就会被网络媒体大书特书，刚刚和公司联系得知，网络上已经一片哗然，仙后、妖精、Sone，S.M旗下三个团体的粉丝们混战在一起，事态的发展隐隐有越演越烈之势。 公司正召开紧急策划会议，出了这种大事儿，金延平人微言轻。他僵硬的露出一个笑脸，诚恳道：“今天还要谢谢林制作的帮忙，不管怎么说，这份人情我金延平记下了。” “现在的关键不在于我，而在于少女时代。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这种冲击普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金泰妍，搜肠刮肚，却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他在这些女孩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估计没人会去喜欢一个动不动就打人的男人。 林允儿怎么样了？他不能问，只能通过金泰妍或许一些讯息。 “你们……都哭了？” 金泰妍勉强微笑道：“都过去了。” “噢，别往心里去。” 话一出口，林蔚然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他这个终日和数字打交道的家伙，再怎么都没有一张能舌绽莲花的嘴。 “你们做的不错，辛苦了。”林蔚然只能如此结尾，因为直觉告诉他，多说，只能多错。 两小时后，梦想演唱会在一片绚丽的烟花中落下帷幕，这一年的梦想演唱会有太多让人记忆深刻的事件，不难想象它会成为明天的头条新闻。 背对舞台，站在导演组的尹相贤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看台，轻声问林蔚然道：“听说你在后台打人了？” “恩。”林蔚然轻声应道，面色如常。 尹相贤深吸了口气，沉默了会儿，才丢出暖心的一句。 “打的好。” 137 雪中送炭（1） 137雪中送炭（1） “尹导演，请你解释清楚，为什么只能容纳三万五千名观众的看台会涌入五万名观众？” 说话这人年纪不大，却对资历颇深的尹相贤毫无敬意。他穿着一身定制西服，坐在长桌的首位上一脸严肃。 “‘梦想演唱会’的合同是OLIVE9最宝贵的资产之一，如果丢掉这个招牌，公司每年承办演唱会和庆祝活动的数量会降低至少三分之一，更不用说我们手中其他与政府合作的项目也岌岌可危。而且现在就有上百名学生的家长和全首尔的媒体在问我们要一个说法，你说我用什么去面对他们？”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坐在长桌两侧的导演、制作们全都不苟言笑。他们低着头，看向面前那份毫无意义的事故报告，听着首位上这位代表理事的质问，全都在心中腹诽。 说法？哪有什么说法，OLIVE9这次背黑锅是背定了。 尹相贤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微低着头，神情苦涩。昨天那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还不时在他眼前浮现，晚上自然是失眠了整整一夜。今天被追究责任是在情理之中，到场之后没有看到林蔚然，他便知道这责任一定是由他一力承担。 首位上的代表理事耐心等待片刻，然后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他换上了缓和许多的语气。 “尹导演年纪大了，或许应该退休了吧？” “顾代表。”长桌上一个四十岁模样的男人失声道：“这次问题是很严重，但责任也不全在尹导演身上，详细的内容顾代表您不是知道了吗？何苦要这么咄咄逼人呢？” “公司打开门来做生意，除了赢利还是赢利。OLIVE9上上下下三百名员工，就算每个人月薪只有一百万，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亿，每天OLIVE9只要开门营业就是一千万的支出，各位的月薪有多少相信自己都心理有数，出了这么大的披露，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如果不是尹导演，难道是在座的各位吗？” 顾寰板着脸，把数字罗列出来，做足了代表理事的架势。 桌上原本还想着替尹相贤说话的几名老资历全都闭上了嘴，朋友交情在深也比不过家里的老婆孩子，为了一时之气让老婆孩子挨饿的那不叫义气，只是纯粹的自私而已。 尹相贤理解这些老搭档的顾虑，却还是难以接受这种悲凉的现状。做为韩国第一制作公司OLIVE9内有行政部门设置，但因为制作公司的特殊性，行政部门并未掌握实权。但只是短短一个月过去，这位叫做顾寰的代表理事接连用出雷霆手段，把大部分制作团队收拾的服服帖帖，更把几个制作组都把握在了自己手里。他在公司内明确了行政的重要性，把OLIVE9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甚至还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收购后的结构重组。以尹相贤为首的几个老伙计被顾寰折腾的晕头转向，到最后非但没有按计划为难到对方，还给自己惹来了一身麻烦。 如今他尹相贤被顾寰抓住了小辫子，老伙计们早就被顾寰收拾的没了脾气，想来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人还未走，热茶已冷，尹相贤理解归理解，又如何不气？他脸上苦涩尽去，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却没想到顾寰轻飘飘的一段话抢在了他的前头。 “现在经济不好，大家工作都很难，我担任这个代表理事是想让大家齐心协力把OLIVE9越办越好，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很痛心。但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又能有什么办法？‘梦想演唱会’的消息传开之后不仅仅对OLIVE9有极大的影响，就算是对尹导演个人也影响不小，我希望大家能谨记这次教训，将来更加努力的为公司工作。”…, 刚刚鼓起的热血一下子就被浇冷，尹相贤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寰，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非但不让他走，还要按着他彻彻底底的在这个圈子里退休，只当一个拿着退休金闲散度日的‘废人’。 无视了尹相贤脸上越发灰败的神情，顾寰就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合上面前的文件，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宣布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没意见吧。” 意见？谁能有，谁又敢有？长桌上有几人直接面露苦笑，眼神中更是透着疑惑。 现在，难道真的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在座的导演、制作人们面色狐疑，打量了一下周围，熟面孔一一在列，并没有缺了谁。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人穿戴低调，在OLIVE9内部更是没有顾寰那么惹人注意。 “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寰面色狐疑，想说你根本就不用来，何谈什么来晚了？ 尹相贤毫不掩饰惊讶的神情，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此时出现，来蹚这摊浑水。 在座的各位更是交头接耳，林蔚然的名字一下子就‘人尽皆知’了。 林蔚然进了门，径自站在尹相贤身边，开门见山道：“顾代表，这次事故的原因相信您也已经清楚了。我觉得和政府合作固然重要，但我们需要考虑的是OLIVE9，而不是韩国某个政府部门的颜面。比起在这些部门手里抠出那点可怜的预算，我觉得向大众说明此次事件的原因更重要，而且一旦此次事故的责任全部由OLIVE9承担，我们的利益才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话音落下，会议室内一片安静，众人交头接耳，完全不知道林蔚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没人愿意伸出援手的情况下拉尹相贤一把，难道是雪中送炭吗？ 沉默了阵，顾寰脸色肃然的开口问道：“林制作，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明白。”林蔚然点了点头。 顾寰又问：“全都想好了？” “恩，全都想好了。”林蔚然脸色如常，没有半点卖弄。 顾寰沉吟了阵，决定道：“三天后举行新闻发布会，事情就这么定了，散会。” 这就完了？一段话加上两问两答就把险些被退休的尹相贤干干净净的撇出来？ 在场的导演、制作们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顾寰站起身来走出会议室，场面上却依旧冷清，知道老伙计们因为刚刚的见死不救而心怀愧疚，尹相贤突兀笑道：“怎么，你们都不高兴我留下？” “怎么可能，少了你尹干事，我们这些人的福利可怎么办？” “是啊，当年带着我们去工会抗议的尹干事走了，我们还不是资本家桌上的一道菜吗？” …… 逢凶化吉，众人七嘴八舌，把场面弄的活泛起来，但最引人注意的却还是那貌不惊人的林蔚然。见短短几句话就把顾寰这难缠的家伙弄的服服帖帖，众人未免好奇。 “我只是从公司的利益出发，靠政府项目赚钱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这些可有可无的工作赚的钱少，程序倒是惊人的麻烦，想来顾代表也早就想腾出人手去做些更赚钱的项目了。” 林蔚然的解释众人当然不信，不过因为陌生，大家也就没有细问。只是有几个尹相贤的老朋友连说要请林蔚然喝酒，热情的模样就好像是林蔚然刚刚也救了他们一样。…, 送走这批人，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尹相贤和林蔚然两个，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只是大眼瞪着小眼，把气氛弄的十分尴尬。 尹相贤沉吟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我是这次演唱会的制作人，出了事情我自然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尹导演不必在意。”林蔚然神色如常的解释道，既没有居高临下的施恩，也没有矫揉造作的扭捏。 助人为快乐之本，这话是谁说的林蔚然并不知道，他也并不是当代的活雷锋。打发了尹相贤之后他便来到了顾寰的办公室，伴着办公桌上那代表理事的名签，开门见山道：“办法有了。” “什么？” “你看到的那份财务报告估计会在七月发表，到时候OLIVE9必定会被拆分发卖。在经济危机的前提下金融机构亏损多少都不足为奇，所以这就是国大华的天时，他必定会在这时候为自己谋福利。” 顾寰默认了林蔚然的话，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对我们下手，你也知道我们是外国人，在这边始终没有根。” “高调，越高调越安全。”林蔚然继续道：“只有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咱们，国大华才不敢下手。单单是圈内不行，所以我打算在媒体上暂时出点小名。” 顾寰起初疑惑，紧接着却想到了三天后的新闻发布会，立刻茅塞顿开。他又问道：“黄仁成那边怎么说？” 林蔚然轻描淡写道：“‘IdolWorld’这部分只要和OLIVE9同步进行就可以。” “你舍得？”顾寰面带微笑，问题却直指人心。 林蔚然平淡道：“一个人需要在三十秒之内丢掉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IdolWorld’不是我的，所以对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 “你还是舍不得。”顾寰始终笑着，谈话到此气氛却是缓和下来。计划临近，没有人能全心全意的信任别人，多少人家父母子女之间都不信任，一起生活了三年多的同胞又如何？ 顾寰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知道林蔚然是什么人，别的不说，单单是那舍得二字就没人能比的过他。 “下次再有这种事儿直接给我电话，OLIVE9这边的员工都不好对付，我废了多大力气才建立威严，今天你一出面至少没了一半。” “反正是要拆分发卖的公司，要人心有什么用？有股份就好了。”林蔚然依旧冷静道，好像心情并不是太好。 少女时代的‘黑色海洋’，这事顾寰也有耳闻，他惊讶于粉丝们的这种Anti活动，更惊讶于那几个女孩能坚持完整场演出。看林蔚然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关心地问了一句。 “你那宝贝儿怎么样了？这种时候可是天赐良机，一点酒精外加几句安慰话，绝对可以让你们功德圆满。” 林蔚然淡淡微笑出来，难得吐露心声道：“我还没有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那不叫功德圆满，叫乘人之危。” “君子一般都讨不到老婆。”顾寰打趣一句，注意到林蔚然不时地看手表，便问道：“你下午还有事儿？” “恩。”林蔚然顿了顿，终于道出了他心情不好的最大原因。 “‘虚拟偶像’昨天遭受了大量的Anti留言，听消息，运营组已经正式开始考虑是不是将少女时代做下架处理了。” 林蔚然叹了口气，不由想到昨夜的情景。 那片漆黑的看台，仿佛只是黑夜的开始。 138 雪中送炭（2） 139雪中送炭（2） 午后时分，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炙热的骄阳，为这炎炎夏日带来几分难得的清凉。街上人来人往，穿着清凉的美女总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林蔚然身着不合时宜的西服套装下了车，远远望见蹲在街边好像无业游民的李旭，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约见自己。 “李代表。”和这完美诠释了咸鱼翻身的男人打了招呼，林蔚然一脸平静，完全没有因为之前帮忙而期望他能感恩戴德。 李旭蹲在那里回过头，看是林蔚然，随即露出一张男孩般的灿烂笑脸。他自动忽略了林蔚然的问候，仿佛朋友一般说道：“林制作，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一直想要当面问问您。” “您请说。” “我进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代表理事的来历也知道不少。我想请问一下，除了需要我做为新韩和三星之间的缓冲带外，林制作还有没有别的理由推荐我。” “第一，李代表是韩国唯一拥有大型社交网络运营经验的首席运营官。第二，以李代表当时的情况不可能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股份。第三，你被SK电信当了替罪羊，给你这个机会你必定会尽心尽力，让‘IdolWorld’尽快超越‘CYWorld’。” 林蔚然表情刻板，不吹捧、不献媚，就事论事。 李旭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望着不远处的一家汽车卖场，轻声说道：“被SK电信辞退之后我消沉了半个多月，那段时间经济不好，即便是有学历也很难求职，再加上出了那么档子事儿我只能到这里来卖车。 第一个月我只卖出了一辆，还因为车主是个好人，看我每天被人奚落的模样可怜我。第二个月我卖了二十四辆，个人销售中成绩最好，却还是比不过那些有大公司关系的家伙。第三个月我差点争取到一份公司合同，结果就在签约的前一天被别人抢走，因为我比不过那些有背景的家伙。”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蔚然，眼神犀利，问道：“林制作，现在请您告诉我，‘CYWorld’的视讯主播出现道德危机，是不是你做的？” 林蔚然轻声道：“李代表应该向前看，现在回头没有丝毫意义。” “恩，向前看。类似你我这种无关系、无背景、无身家的三无男人，一旦回头就再也无法前进了。”李旭始随即带上微笑，这笑容背后的辛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看向街上的清凉美女，短裙短裤，露肩露腹，她们舒服了男人的眼睛，装点了夏日的首尔，也给李旭带来了最好的点子。 “不管是‘IdolWorld’还是‘CYWorld’都是以用户为基础的社交空间，人是最重要的资源，也是最紧俏的资源，其中女性尤甚。 其实男女社交就是上床前的前戏，很多人知道却不愿意说出口，觉得太直白、太露骨，但归根结底都逃不过这个定律。林制作，我接下来会提出一个‘偶遇’系统的策划，男人来这是为了女人，女人来这也未必不是为了男人，一夜情多了也能碰到真爱，所以这算是一个红娘系统。” 李旭看向林蔚然，认真道：“我想请林制作帮我推行这个策划。” “没问题。”林蔚然轻松应道，毫不拖泥带水。 李旭疑惑道：“您都不想知道这个策划的内容吗？” 林蔚然坦然道：“论社交网络你是韩国最好的运营人选，这方面我不如你。” 是吹捧？不，是承认。李旭被林蔚然的直接弄到整个人都呆愣在那，如果没记错，他和林蔚然还曾经是争风吃醋过的关系。 “既然是帮忙，我想李代表能礼尚往来。”林蔚然无视了李旭的惊愕，开门见山道：“正如李代表所说的，你我都是无关系、无背景、无身家的三无男人，如果我们不互相帮忙，独自在这条路上也肯定走不远。” “您请说。”李旭倒也干脆。 “‘虚拟偶像’的运营请完全按照我原本的策划行事。” 虚拟偶像？做为‘IdolWorld’的副产品，李旭对这个项目的了解并不多。他迟疑道：“最近只听说运营组负责这个企划的组长想要下架一个女团，难道这个女团和林制作有关系？” “一点。”林蔚然承认道：“跟S.M的合作是‘虚拟偶像’关键所在，男团上线的问题最好也能以S.M为主，做为韩国歌谣界最大的经纪公司，S.M产品的品质还是可以信任的。现在让少女时代下架，我觉得会影响我们双方的关系。” “一个女团影响双方的关系？如果我没记错，按照‘IdolWorld’现在的价值，S.M此次投资收益几乎达到本金的二十倍，林制作现在应该是整个S.M的贵人吧？”李旭面露疑惑，见林蔚然沉默不语，便不再深究，转而笑道：“我知道了，正如林制作所说，我们这些三无男人本身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谢谢。” 林蔚然微微鞠躬，有了李旭的保证，‘虚拟偶像’绝对不会成为少女时代全面崩盘的第一颗骨牌。 三人成虎说的是谣言，韩国媒体相互之间的激烈竞争让真相在谣言面前不堪一击。网络上关于少女时代的谣言四起，做为除了传统平台之外，粉丝接触偶像相关讯息最多的平台，网络一直以低约束、高自由度和新鲜的时效性吸引大量的网民。当几乎每个论坛、每个评论版，甚至是每条留言都在揭示少女时代的‘累累罪行’时，真相究竟如何，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 世界传媒大亨默多克曾经说过，性、暴力、丑闻是吸引大众关注的铁律，而他的成功也恰恰证明了他所言非虚。从英国开始到全世界，默多克的三条铁律为全世界媒体带来了这股不正之风，但归根结底也只是市场需求而已。 人们果真追捧丑闻，即便有的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虚假，却还是有无数人相信。短短三天过去，关于‘黑色海洋’，关于少女时代的‘累累罪行’已经相继被翻译成数种语言在网络上传播，没了国境的限制它也衍生出多个不同版本，内容变化万千，让稍有理性者看的匪夷所思，只感叹李秀满花了数年时间，S.M投资了大量精力和金钱，结果只培养了全韩国乃至全世界最恶毒的九个女孩登上那座舞台。 当所有人都说你不好，那你就是不好，林蔚然现在面对的情况和少女时代差不多少。愤怒的学生家长和拼命想要找到话题的媒体都把矛头指向OLIVE9，而某些政府部门似乎也乐见其成。 俞成奕也是这些乐见其成者其中之一，他搞不懂为什么注定背黑锅的OLIVE9要召开什么新闻发布会。到场之后得知有将近百家媒体聚集，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制作人，才觉得长官派自己来是有理由的。 距离发布厅不远的休息室内，俞成奕第一次见到了林蔚然，简单打过招呼，他扳着脸，语气也是生硬刻板的问道：“林制作、尹导演，为什么今天的发布会没有发言稿？” 早知道他有此一问，尹相贤勤快的解释道：“俞次长可能不太清楚，在娱乐圈新闻发布会念稿子是大忌，会给人编瞎话的感觉。” 俞成奕不屑的轻笑了下，直言道：“难道你们今天还打算说什么实话，OLIVE9是韩国文化部很多官方活动的指定合作方，每年釜山仁川的庆祝祭都是你们负责，丢掉一个梦想演唱会也没什么。等我回去和长官说下，今年济州岛的庆祝祭也可能会交给你们处理。” 甜枣丢出来了，巴掌却是没打，俞成奕相信在场的两个人能听得懂他话中的深意，也必须要听懂。 “恩，谢谢俞次长。”一直没说话的林蔚然终于带上笑脸，微微鞠躬谢道。 俞成奕好像长者一般和善的笑了笑，但终究因为年纪不够，难免给人居高临下之感。 他浑然不觉，又道：“林制作也是聪明人。” 说完他转回身向着休息室外走去，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鄙视的不屑。 背了黑锅就会得到补偿，不背黑锅就会丢掉两个项目，这位次长一张一弛玩的还成，但却太过露骨，以至于少了份隐晦。 或许是因为林蔚然和尹相贤的组合不足以让这位俞次长重视，一个能将近四十岁就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政府官员，怎么都不至于只有这点城府。 发布会开始，将近上百盏闪光灯把现场照的如同白昼，‘咔嚓’之声不绝于耳，晃花了人的眼，似乎也给他们渲染上点点星光。 比起林蔚然和尹相贤，俞成奕次长显然更能吸引媒体的关注，做为文化部第一次对此次事件做出官方回应的发言人，他的话要比林蔚然和尹相贤的更加可信。 看着礼貌微笑挥手的俞成奕，林蔚然小声问道：“尹导演，这次长是什么职位？局长？还是部长？” “类似长官的特别助理？这类人就像是宫廷剧里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尹相贤嘴上也不留情，似乎是很看不惯这俞成奕的盛气凌人。 林蔚然又问：“官不小吧。” “恩，是不小。”尹相贤点了点头。 林蔚然这才轻笑出来，喃喃道：“不小就好……越大越好。” ; 139 雪中送炭（3） 谣言和真相就好像是一道不限答案数量的单选题，错误的选项那么多，但正确的却只有一个。有的选项粗制滥造，让人一看便知是错的，但有的却会被精心打扮，让人疑惑，甚至被误导。 如今台下的将近百名记者就在做这样一道多选题，梦想演唱会举办十余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大规模混乱，这不是会场外粉丝们为了明星争风吃醋，也不是Anti们针对女团大打出手，会场秩序混乱以及可能出现的灾难性后果让人们目光聚集，甚至想起来都阵阵后怕。 数万人争相奔走，有人被推倒受伤，甚至被活活踩死，这种可能的后果没有出现，却不代表它不会发生。往大了说这叫公共安全危机，往小了说也是主办方失职。 原因究竟如何？ 众人已经心中有数。 稍加调查便可以知道现在梦想演唱会那点可怜的预算，不售票的免费观看模式足以动员数万名观众，却也让管理经费节节攀升，再加上舞台制作、邀请明星出演、票务公司的劳务费，甚至是制作组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那么点经费说是杯水车薪也不为过。 此次混乱爆发的根本原因就是预算太少，正确答案已经出来，本该皆大欢喜，该见报见报，该整理整理，该承担责任的承担责任，但事情的发展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在看到俞成奕的时候，在场的记者们已经都猜到了另外一个答案。 主办方失职。 OLIVE9背上这个黑锅。 台上的几个倒霉蛋代表所有人向大众道歉。 不是真相又如何？ 当官方权威说一个错误的答案就是真相时大部分人会选择相信，一部分人会保持缄默，只有最少数的一部分人才会嗤之以鼻。 看着台上的几只替罪羊，台下的大部分记者们都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OLIVE9关于此次梦想演唱会‘秩序危机’事件的新闻发布会现在开始，发表声明后就是各位记者的提问时间。” 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响起，好像一部狗血偶像剧的开场白，只看到第一幕便能想到结局。 “不如先让记者提问吧，关于这次事件的一些细节，估计在座的各位都很好奇。”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还是电视剧一样的情节，不过却足以让人好奇。现场在记者们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坐在中间，面前有着自己名牌，还有制作人的头衔。 林蔚然。 在场的大部分记者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 俞成奕表面不动声色，目光中却是泛起狐疑，他看向林蔚然，只瞧见他似有所恃的平淡表情，连他身边的尹相贤都如出一辙。 有什么猫腻？俞成奕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越过身旁的人，探头出去，小声提醒林蔚然道：“林制作，一切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 “你的规矩？”林蔚然轻声反问。 果然有问题。 俞成奕眉心一跳，目光瞬间犀利起来。 “林制作要考虑清楚，有些事在做之前要想想后果。” 林蔚然微笑着道：“什么后果？俞次长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有些事情韩国人不说是因为心知肚明，我这个中国人总可以说说吧？言论自由，难道韩国还是个不让人说真话的地方吗？” 俞成奕的神情僵硬起来，却也强撑着威胁道：“林制作想好了就行，多余的话我不会说，只会做。”…, 林蔚然保持微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提醒道：“记者们该等着急了。” 交头接耳的两人根本瞒不过台下这么多双眼睛，做了记者的不说各个都有一双火眼金睛，但只需要简单的察言观色便能看出其中的猫腻，随着林蔚然宣布提问开始，记者们争先恐后的举起手来，原本安静的现场一下子就好像吵闹的菜市场。 “林制作，我想请问一下，此次梦想演唱会公共秩序混乱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一个被点名的记者问出了这个大家都知道答案的问题，这情形就好像是‘国王的新衣’，赤身裸体的国王受到众人恭维，只有孩童能说出国王没穿衣服的事实。而此时的林蔚然，越看越像是个天真无邪的男孩。 他沉声道：“现场管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根本原因在于预算不足，导致制作公司没有足够的人手维持现场秩序，只能选择与粉丝组织合作，才引起此次混乱的发生。” 就是这个。 记者们暗叹一声，手指兴奋的在键盘或速写本上飞舞，把林蔚然的原话一字不差的写了出来。这下就算是编辑们担心报导内容不符合事实，也有足够的理由把这真正原因公之于众了。 “俞次长，之前有消息称此次梦想演唱会事件是由于现场管理不善所导致，不知道您怎么看？”有记者直接发问，矛头直指俞成奕。 俞成奕面色肃然，依旧强撑着伪装，搜肠刮肚的想着要如何把事情搪塞过去。再怎么说也是成天在官场上的人，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表面功夫还是有的。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林蔚然突然插口，把目光都拉了回来。众人只见他看向俞成奕，微笑着道：“俞次长，很感激您对OLIVE9的信任，但我觉得此次梦想演唱会公司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济州岛的市政府庆典活动，我们还是不能参与制作了。” 这是什么？ 内幕交易？ 记者们瞪大了眼睛，眼疾手快的按下快门，终于拍下了俞成奕面目全非的照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蔚然，一脸匪夷所思的神情，随之便是那苍白的脸色。 “俞次长，这是韩国文化院想要掩盖事实所做的内幕交易吗？” 甚至不需要点名，诸如此类的问题被近百位记者疯狂的丢了出来。俞成奕双目无神的瞧着这疯狂现状，现在还不明白林蔚然为什么要如此去做。 一家以演唱会、庆典、祝祭活动做为主要赢利点之一的制作公司如此得罪韩国文化院能有什么好处？ 他第一次和林蔚然见面，之前也没有私怨，那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制作，这是韩国文化院想要掩盖事实所做的内幕交易吗？”记者们见俞成奕已经没了魂，索性便转移方向，期望林蔚然丢出更多的炮弹来。 “这件事和本次发布会的主题不符，我拒绝回答。” 原本还期望着林蔚然继续爆料的记者们当即傻了眼，不明白刚刚还是不管不顾大肆爆料的家伙如今怎么含蓄起来。 主持人在一旁见缝插针道：“请大家注意自己的问题，希望是与本次发布会主题相关的提问。” “林制作，政府削减预算，危害公共安全，事后还打算和制作公司联合掩盖。制作公司方面丢了名声却可以得到政府项目，政府出了问题就由制作公司背黑锅，这种做法会让这种潜在危机一直持续下去。我们总不能期望所有人都有这个运气，应该有人来揭开这种内幕。”有人还不死心，站起身来，把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林蔚然平淡笑道：“既然这位记者这么了解，那这个责任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刚刚还面色红润，仿佛示威学生一般的记者当即愕然，做了记者，正义感泛滥可以，但想尽数付诸纸上，却是难上加难。 林蔚然收敛笑容，语气认真道：“我最后说一次，与本次发布会无关的问题请各位不要提起。” 自己不想招惹麻烦却极度推崇别人的献身精神，这种讽刺的冷幽默在现场凸现出来，犹如给在座的每个记者都浇上了一桶冷水。 发布会此时方才有了点发布会的模样，记者和台上的数位一问一答，只有俞成奕明摆着心不在焉。他甚至怀疑今天的事是不是官场上的某个对手从中作祟，如若不然，林蔚然完全没必要这样伤人伤己。 “最后一个问题。” 发布会进行了一个小时，终于要结束了。 “林制作，关于此次黑色海洋事件您怎么看，请发表一下您的看法吧。” 这个问题和此次发布会的主题无关么？应该是有关吧。主持人拿捏不准，无法替林蔚然挡住，只能将目光投向他。 林蔚然微微一愣，这计划之外的问题让他迟疑了两三秒，最后还是凑近麦克风，轻声道：“三年前我第一次来首尔，什么都不熟悉，见到了很多人，也见过了很多事儿。一次有个老人家得知我是中国人，就塞给我一个橘子，还告诉我这种水果要扒皮才能吃。” 现场响起一阵笑声，有些人还因为林蔚然不是韩国人而感到微微惊讶。 他继续道：“当时的确尴尬，但我却能感觉到这位老人家的善意，他是想请我吃好东西才给我的橘子，怕我不会才提醒我，而不是某种居高临下的睥睨。 要说黑色海洋我觉得也一样，当我看到三万名观众笑着、兴奋着去伤害那些年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歌手时，我想到了那位告诉我橘子要扒皮才能吃的老人。 韩国人对我一个外国人尚能如此，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是不是有些残忍？如果可以的话，她们可不可以以朋友的口吻告诉台上的那些女孩们，橘子要扒了皮才能吃。” 一个简单的故事让现场安静下来，它好像是一部剧发人深省的结尾，让在做的大多数人都想到了什么东西。 主持人顿了顿，终于凑到麦克风前，低声宣布道：“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 140 笑话 140笑话 “泰妍撑一撑，回宿舍再睡。” 车上，助理姐姐慈祥的声音让睡眼惺忪的金泰妍强打精神，距离宿舍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如果睡着了，到时候醒的一定会很辛苦。 艺人的工作很多，多到连睡觉都是件奢侈的事。跟着金泰妍刚刚跑完了外地商演，回到首尔又是数场演出，带着昨天画好的妆还要参加数个小时的综艺录制，之后便是晚上的电台主播，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的金泰妍坐在车上，仿佛脑袋碰到椅子背便能睡着，但就是这样，今天难得的五个小时休息时间还是因为少女时代几乎全面停止了活动，晚上不用练习，会宿舍才能睡个好觉。 女助理拿出湿巾，现在就开始帮金泰妍卸妆，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帮她能撑着回到宿舍。小小的年纪再配上这副小女孩一般的童颜，每次叫醒在车上小睡的她，女助理都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 “姐姐不用麻烦了，我回去自己卸妆就可以了。”金泰妍勉强笑道，努力睁开眼睛开着车外的夜色，保姆车没有开窗，空调倒是开的有些冷。但如果暖和了，金泰妍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下去。 正在开车的随行经纪人看了眼后视镜，自从那件事之后他每次都能在金泰妍脸上看到几分忧郁。在这圈子里工作了七八年，他眼中最好的艺人就是新人，努力、单纯、有朝气，特别是那种积极向上的感染力，看到她们就仿佛洗了眼睛似地。但就是这样的新人却遇到了那种事儿，他嘴上不说，却是心疼。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都不敢太大，好像怕影响金泰妍似地。 “泰妍，今天的电台主持不错，荣PD对你评价很高，说学的这么快的主持这么多年就看见你一个，听的强仁都有点嫉妒了。”经纪人轻笑着道，同时又看了一眼后视镜，果然如同期望一般看到了金泰妍脸上的腼腆微笑。 “强仁前辈学的也很快，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我现在也不能主持的这么好。” “话不能这么说，还是我们泰妍有天赋也肯努力。电台DJ这种工作可不容易，要不然各个电台的DJ不如都用偶像好了，还能吸引收听率。”经纪人鼓励着，看金泰妍面带微笑，终于可以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他打开车顶棚上的照明，拿出一份准备好的报纸递过去，轻声道：“看看这个。” 金泰妍疑惑的接过报纸，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公司便强制断绝了她们和外界的结束，手机陌生，断掉网络和有线电视，把大部分成员关在宿舍，一整天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就连有日程的成员出门，随行经纪人也如影随形，保证她们接触不到任何负面讯息。 知道这是保护措施，成员们也都能忍受。但面对镜头，金泰妍心中开始有了一丝异样感，就好像被藏在暗处的眼睛盯着，叫她浑身直冒冷汗。 她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这种事儿，就连公司派来开导她们的心理医生也没告诉，她觉得自己还能撑得下去，暂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而是能给予别人帮助。 摊开报纸，标题是‘国王的新衣’，社会头版上那照片中的男人很是面熟，即便他貌不惊人，却也在金泰妍的脑海里有了深刻印象。 林蔚然。 那个当着他的面，对别人施加暴力的制作人。…, 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尴尬、紧张，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对林允儿有想法的男人不见了。第二次见面，那个在现场大声宣称帮我忙的就是我的人，让人暖心的男人也不见了。第三次，那个躲起来偷偷抽烟，好像这事儿很丢人的那个男人也不见了。 …… 还有很多，金泰妍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每次出现在她眼前都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就好像百分百中奖的抽奖，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这个林制作可真是不简单，政府项目不赚钱，这个在制作圈子里是惯例了。很多制作公司每年还特别准备经费，为的就是补贴给这些政府项目。现在倒好，韩国演艺、制作协会因为这事儿还召开了听证会，拿到了不少制作公司的证词，弄的韩国文化院那边都被提了改革动议，继续这么闹下去，说不定还要闹到国会去……” 经纪人越说越是兴奋，因为政府预算不足，类似这种行程的出场费都相当少，正所谓一级压一级，政府部门压迫制作公司，制作公司就压迫经纪公司，而经纪公司则压迫艺人，所有的压力最终都会到这些‘最底层’的人身上。如今可好，事情闹大，少不得要有个说法，要么每个活动都增加预算，要么就减少活动把预算集中，制作公司钱包鼓了，参加这种行程能拿到的钱也就多了。 “……你看看我，一说就停不住了，要你看的地方在后面，关于中国没有橘子的那个。”经纪人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铺垫了这么多有的没的，才说起正题。 金泰妍的目光向下看去，当‘黑色海洋’的字眼儿映入眼帘，她胸口一闷，手上的力气立刻大了几分。 “哥，中国真的没有橘子么？” “怎么可能，你是没去过，去了就知道，那边吃的还是挺丰富的，最关键是价格便宜。” “真的？我还一直觉得那边和北边差不多呢。” “呵，下次去了你就知道，我建议你带点特产回来，别的不说，那里的水果都不错。” 助理和经纪人一问一答，为的却是让车里不至于太过安静。他们都注意着金泰妍的表情，不管什么都好，只期望这女孩能稍微袒露一下自己的脆弱。 有些东西在心里不能太久，所以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扑哧’一声，金泰妍笑出声来，拿着报纸问道：“哥，现在这样的事还多么？认为中国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应该都这么认为吧，觉得那边和北边差不多，是人人都吃不饱的蛮荒之地。说不定还觉得那边的人还在留辫子，穿长袍。”经纪人模棱两可的说着，完全没想到金泰妍会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呵呵，被这么问的人一定会很尴尬。”她带着笑，仿佛看到了一个笑话，对林蔚然的那些话不做任何评价。 “泰妍，林制作这是帮你们说话呢。”还以为金泰妍是没看出来，她身边的助理姐姐小声提醒道。 “知道，是帮我们说话，说的也比那个前辈聪明。”金泰妍的反应轻描淡写，她放下报纸，又望向车窗外的夜景。 再好的安慰也比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是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才是受害者又怎么样？九个还未成年的少女站在舞台上被那么多人反对却还能坚持下来，足够让知道这件事儿的人都燃起那种同情的情绪吧？…, 同情，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品质，只要自己不是被同情的那一个。 让那些在现场因为抵制活动而兴奋的人仿佛朋友一样告诉自己橘子应该剥皮吃？这就是让金泰妍轻笑出来的那个笑话。 经纪人和助理一齐愣住，转而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便是保持安静，不再多说一句。 二十分钟后，迈入宿舍大楼的金泰妍正巧看到另一辆保姆车缓缓驶进停车位，她站在原地等了稍许，果然看到一个迷迷糊糊的身影下了车。 “哥，我和允儿上去就可以了。” 和经纪人打了个招呼，金泰妍径自迎了上去。 “泰妍姐！”勉强睁开眼睛的林允儿惊叫一声，独自脱离经纪人和助理跑了上去，似乎这种巧遇是很让她兴奋的事。 “前辈，姐，我和允儿上去就行了。”看着跟上来的郑浩彬和助理，金泰妍先是打了招呼，然后才拉着林允儿的一只手，和她一起回身向宿舍走去。 她轻声问道：“拍摄怎么样？” “还好，角色没什么难点，一切都以积极的态度面对就好。”林允儿轻声说道，好像一语双关。她看着身边金泰妍的侧脸，问道：“泰妍姐，主持工作怎么样？” “不错，收听率很好。”金泰妍轻声应道，然后便带着林允儿进了电梯，她们住在六层，是一个拥有四间卧室的‘小’房子。 有些话说不出口，因为很别扭，林允儿想再做一次童言无忌的妹妹，却发现连自己都没有释怀，根本劝说不了别人。 “姐，新闻看了吗？”电梯门再次打开，踏出电梯前，林允儿又问了句。 “林制作？”金泰妍走出电梯，猜测道。 林允儿笑了，很是欢快道：“对，他说很不错。” 想起这个男人，金泰妍暂时忽略了上次他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反而打趣林允儿道：“是吗？那有人剥橘子给你吃了吗？又或者，是林制作亲自给你剥的？” “姐！”林允儿瞪大眼睛，一脸慌张。 “玩笑，快回去吧，累了。”金泰妍笑道，带着林允儿回到宿舍门口，用钥匙开了门。 屋内十分安静，想来人都应该是睡着了。没有留灯，屋内一片漆黑。 “姐，怎么了？”见金泰妍愣在门口，林允儿关心地问道。 金泰妍立刻进了屋，微微低头，隐藏着苍白了少许的脸色，口中更是扯谎道：“没事儿，刚想起来，给秀英带的零食忘在车上了。” ‘啪’，灯光大亮，刚刚飞快跳动的那颗心此时方才安稳了不少。 剥橘子的人吗？ 自己的那个，在哪？ 141 同样的挫败感 141同样的挫败感 ‘做那些关掉荧光棒等没必要的行为的，琐碎的三流歌迷们，根本都没想过他们对这个国家的音乐发展有一点贡献，只不过就是低至的三流观众群，今年受到伤害的是少女时代，希望她们不要往心里去……’ 自林蔚然在‘梦想演唱会公共安全危机新闻发布会’之后，歌手申海哲在自己主持的公开放送中首次痛斥那些在现场熄灭荧光棒的歌迷，随之而来的评论如火如荼，在媒体的强势介入下，粉丝们以往人多势众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三人成虎，妖言惑众，这些偏偏抵不过媒体这舆论的绝对权威。‘黑色海洋’本身就为此次事件定了性，这种大规模Anti事件在没了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永远都只是冷暴力。多家报社甚至是电视传媒都做出专题和节目，直指粉丝Club文化本身的弊端，并曝光这种粉丝文化所带来的诸多问题，讨论范畴渐渐脱离了‘梦想演唱会’和少女时代，至于能否彻底解决这种问题，却还是个未知数。 “不可能解决，这种文化现象是市场本身决定的，改变这种现象就要改变这种市场构成，到时候还不一定有多少人会被淹死。” 说到这个话题，韩唯依立刻言之凿凿的做出定论。 看着带上鸭舌帽，不再‘金’光闪闪的韩唯依，她那无比肯定的神情让林蔚然无话可说。他不懂这些，当然无法反驳。 ‘你是的我命运’在五月五日首播，至今已经播出了二十集，做为主要投资方的林蔚然居然今天才到现场，除了让导演金明旭非常诧异外，然后便是全剧组的礼遇。而林蔚然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你是我的命运’开拍之后，韩唯依天天在现场盯着，除了拍摄之外的事都由她来处理。她把剧组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到哪里都能听到一声‘韩制作’。 林蔚然这才知道，这韩唯依不只是只在圈子里扑腾来扑腾去的鸟，真要给她一亩三分地，她也能筑巢。 “无论我们多么聪明，都不能忽略市场本身的变化。”林蔚然念叨起一句经济学名言，是谁说的却不记得了。 韩唯依不屑道：“市场本身的变化都是人促成的，金融圈子里怎么样我不知道，最起码娱乐圈是。” 她望着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主演们，焦点却是放在了林允儿身上，继续道：“娱乐圈就是围绕明星和作品组成的一个个小个体，它们是一盘散沙，组合起来却又是韩国最合法的诈骗集团。林制作太小看我们这个圈子了，你以为这些艺人能红完全是靠她们的努力和刻苦吗？不是，是靠我们。” “我们？”林蔚然疑惑道。 韩唯依笃定道：“对，我们。你、我，新沙洞老虎这样的制作人。” 林蔚然同样望向远处的林允儿，今天他到这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她。他正有些出神，却听到让他面红耳热的一句。 “不怜香惜玉也就不是男人了。” 这话中的讽刺正中林蔚然命门，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这才认真思考起这韩唯依为什么今天跟吃了火药似地。 “林制作不用担心，只要她们自己能挺过去，红是红定了。”韩唯依抱起双臂，语气中不无酸意道。 “红定了？”在这个撞大运的圈子里还有这种说法？ 韩唯依看了眼满脸不解的林蔚然，轻蔑的哼了一声道：“要不说林制作太小看我们这个圈子了，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都是趋利避害的小人？”…, 自己又做错事儿了？ 林蔚然反思了大概五秒钟。 没有啊！ 他看着明显是在气头上的韩唯依眨了眨眼，表情上未免无辜起来。 韩唯依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绝对是傻了，不然为什么看上了这么一个合伙人？从首播开始的二十五天来这个合作伙伴从没来过现场，‘家族诞生’那边听说也只是去了个开机仪式，到自己这来就跟被那林允儿迷了心窍一样，不问收视率和拍摄情况，只说些粉丝、歌手的事儿。女人对男人的影响韩唯依知道，但看看那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再看看前凸后翘的自己，一种不是滋味的挫败感便油然而生。 “我没觉得你们都是趋利避害的小人，只是我不太懂。” 林蔚然打量着韩唯依的神色，尽量挑着词道：“所以我还需要多学习。” “所有艺人在这个圈子里都是素材，这些素材各有不同，有的是天然美玉，有的就是需要加工的璞玉，再有就是鱼目混珠的假玉。雕琢推广他们的不单单是经纪公司，也有我们这些制作人，但不知根知底，挑选素材雕琢或者推广的时候就很考验我们的眼光。这个人红不红不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我们最关心的是他们能不能红，或者说有没有能够大红的潜质。” 韩唯依冷言冷语，一番教科书似地的解释让林蔚然频频点头。她轻蔑的笑了一下，是对那些熄灭荧光棒的粉丝。 “黑色海洋？名字不错，挺有气势的。如果这几个女孩哭着跑下台那S.M一定会先丢掉她们，但她们只要坚持了下来，就等同于给圈内的所有人证明了她们能大红的潜质。” 她看向恍然大悟的林蔚然，那嘴边一抹惊喜的笑意让她更不舒服。 “圈子里新人这么多，每年都有数百个，能入我们这些制作人的眼里，我承认她们的实力。不过这个林允儿做演员是没什么出路了，趁早去好好当偶像，免得浪费了时机。” 除了结尾有点阴阳怪气，韩唯依也算是好好给林蔚然上了一课。娱乐圈是个无比讲究‘人和’的圈子，甚至比天时还甚。 一直到现在林蔚然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韩唯依，对这个女人他一点都不能以普通的合作伙伴看待。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一直忽近忽远，让人琢磨不透。 或许和女人做生意就是这样？ 林蔚然想不出答案。 “韩制作，电视剧的收视率报表我看了，只是不明白这个数字的代表意义。” 韩唯依嘲讽道：“播出二十集，平均收视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日日剧，别的制作人都应该喜极而泣，没想到我们的林制作还不知道它的代表意义。” 林蔚然不和她一般见识，又问道：“有更准确的数字么？比如说盈利？” 对，你也就关心这个。韩唯依心里咬牙切齿，电视台可不是善堂，均分利益这种事儿他们从来不做，虽然收视率喜人，但想拿到合理的分成却依旧是难上加难。想着自己大部分争取来的收益都进了这甩手掌柜的口袋，韩唯依就觉得委屈。 她狠狠道：“百分之三百。” “什么？”林蔚然没听明白。 韩唯依大声道：“八亿进去，二十四亿出来！” ‘噢！’林蔚然恍然大悟，他还不忘补上一句，“韩小姐的分成我会在电视台的金额到账后第一时间给你打过去的。”…, 听这话，韩唯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打工的，不算是被人始乱终弃，但和卖身也差不到哪去。今天她本来还想和林蔚然谈谈进一步合作的事儿，现在这种情况，早就被她忘了。 “韩制作穿这身的话还是裸妆比较好。” 林蔚然突然冒出的这句题外话让韩唯依一愣，她看向身边正翻看拍摄计划的男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软绵绵的。 她还是嘴硬道：“女人裸装就等于给男人看里面穿的塑体内衣，超过二十岁还素面朝天上街的女人，和裸奔没区别。” 林蔚然没再说话，只是往韩唯依身上瞧了两眼。 想到某个可能，韩唯依立刻声色俱厉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林蔚然带着一副纯良的表情摇了摇头，转而却是白痴一般的问道：“塑体内衣好用吗？” 韩唯依的眉心瞬间跳动起来，她又想起了上次林蔚然问她整容花了多少钱。新仇旧恨让她满脑子热血上涌，手里要是有硫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泼上去。 另一边，导演、作家还有主演们正聚集在一起听戏，林允儿说角色简单却并不代表拍摄也很简单。通宵是家常便饭，顶着疲劳和精疲力竭的状态还要演好戏，这就是日日剧女主角的责任。 即便林蔚然在场，林允儿也拿出了十足的敬业精神，她一丝不苟的听完了导演的之时，喜人的收视率让剧组内其乐融融。为了勇攀新高，剧组上下可都是憋着一股劲儿。 碰头会开完了，鞠躬告别作家，林允儿终于抽出空来关注一下林蔚然，没想到却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韩唯依一脚直接踢在林蔚然的小腿上，就好像吵了架的情侣，林蔚然立刻蹲下身揉着小腿，而韩唯依却转身就走。她仔细去看林蔚然的表情，发现不单单只有疼痛，居然还有带着点腹黑的微笑。 韩唯依有魅力吗？ 剧组上下都承认她的魅力。 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和那前凸后翘的美女一样，感觉到某种不是滋味的挫败感。 142 一起笑 142一起笑 ‘你们都说了什么？’ 除了某些特殊群体，每个女人都好像要熟悉一个定位，她是一个男人的女人，这个男人的女友或者妻子，又是只守卫领地的母狮子。即便不能当着全局组一百多人的面和林蔚然说个清楚，但有了手机这种方便联络的通讯工具，到不妨碍林允儿马上去质问那好像就要出轨的男人。 片刻后，短信有了回复。 ‘说一些传媒经济学？差不多就是这样。’ 新鲜名词让林允儿微微一愣，林蔚然用了英文，她当然看不懂。立刻复制下来去Never搜索一番，只发现明白了这词儿的韩文释义让她云山雾绕。 咬住下嘴唇，林允儿几乎做出判断，讨论这种类似学术性的东西用得着打情骂俏？她‘切’了一声，拿着手机开始发呆，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不高兴了？’ 和以往相比算是近在咫尺，虽然不是很看的清林允儿的表情，林蔚然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林允儿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男人，只见他一脸关切，本能回复道：‘没有。’ ‘撒谎。如果我问你演唱会的事，你也会说自己没有不开心吧？’ 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林允儿心中反倒是有暖流划过。她仰起头，对林蔚然的方向露出一个笑脸，却望见这男人好像还是一副关切中带着严肃的模样。她撅了撅嘴，低下头发短信道：‘你要不说我都差不多忘了，我笑的时候和我一起笑不好吗？’ 忘了？ 怎么可能？只是不愿意提起罢了。 想起这些真是平白糟了心情，她和自己的八个姐妹一样，恨不得患上那狗血的健忘症，把一切都忘了才好。 前段时间，趁着媒体声援的时机公司代表她们发布了一篇道歉声明。因为大部分Anti宣称是她们不尊重前辈才进行了此次示威活动，身为艺人的少女时代又不可能去抽丝剥茧的和所有人诉说真相，所以便只能把一切都承认下来。就好像别人指着她们的痛处哈哈大笑，她们却只能傻傻地笑着。她们翻脸、较真，别人会说她们开不起玩笑。所以她们笑弯了腰，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提起和忘记好像是她们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明明被停止了活动，明明下半年的宣传计划被全面叫停，她们却还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按部就班的工作，按部就班的繁忙。不过人脑终究不是可以随时删除某一段记忆的硬盘，林允儿偶尔会在片场发呆，融入不进这收视大热的向上气氛，而郑秀妍则是会在健身房更加拼命，她也是我行我素惯了。至于其他人林允儿看不到，也猜不到，每个人都有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的权利，没必要非让人看到，然后诱发更多的同情。 发了会儿呆，手机中一直没有回复，林允儿没再去看林蔚然，因为她不想看到那人同情的面庞。说实话，在舞台结束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到她身边的林蔚然让她很庆幸，没有看到自己当时的样子只是其一，更多的是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带上那张充满同情却无能为力的伪善面庞。 “允儿，拍摄开始了。” 郑浩彬提醒的声音让林允儿‘醒’了过来，她匆匆站起身，收敛了忧郁的神情应道：“知道了。” 郑浩彬看了眼强打精神的林允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林蔚然。艺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知道她辛苦、委屈又怎么样？他不能随时出现在这女孩身边送上安慰和包容。一旦出现问题，距离就会把它扩大化。他开始觉得这两人长不了，特别是出了事儿之后，林允儿有很多理所应当的缘由对林蔚然不满。…, 对郑浩彬来说一切都会趋于稳定，所以这是好事儿。但对林允儿呢？一个已经走上演员和偶像道路的女艺人，这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走到片场中，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林允儿深深呼吸，近日进入状态越来越难，特别是剧中主人公世碧是个非常开朗向上的女孩，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又如何能去演绎一个无论什么都能乐观面对的女孩呢？ 叹了口气，林允儿踢了踢地面，抬头时正巧又看到了林蔚然。 他的确是在担心，从那眼神就看的出来。林允儿努力想要扯出一个‘我没事’的笑脸，最终却只是微弱的扯了扯嘴角。 两人对视着，像是互相都不能走进对方心里的陌生人。 林蔚然突然扯开嘴角微笑，那笑容并不好看，他尽量把嘴角扯得很大，看起来很是做作，甚至还有几分滑稽，就像是做鬼脸的小丑。 林允儿睁大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单手遮住嘴巴，眯起眼睛，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林蔚然的笑脸上。 林蔚然呵呵轻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笑容自己就想笑，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傻，却不想再扮演那在女主角生活中叱咤风云的大叔。此刻他想做那结局总是很悲剧的男二号，听一听这女孩的心里话，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在她伤心的时候能陪着她幼稚的去忽略那些伤口也好。 林允儿抽了抽鼻子，几乎笑出泪来，她仰起头，不再去看那张笑脸。这里终究是拍摄现场，有这么多人盯着，不能太过放肆。她喉头涌起一阵异样，仿佛如鲠在喉，和那怎么都不能压抑的情绪一样。 男主演朴载正走进场中，看林允儿的模样，惊慌问道：“你怎么了？病了？” 林允儿用力摇了摇头，擦了两把眼眶，只是道：“前辈，我们今天先拍哭戏行不行？” …… 第一次，一天的拍摄从哭戏开始，导演金明旭惊讶于林允儿的要求，同时又不得不同意下来。他做了导演十几年，看演员状态自然能看的准确，不知道林允儿在哪找来了这种状态，反正对于拍摄来说是件好事儿。怕林允儿这状态消失，一群人飞快的完成了准备，在摄影棚的另一处布景中开拍，一场哭戏酣畅淋漓，看过了拍摄的第一条，除了感觉林允儿的眼泪有些怪异之外，金明旭居然找不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她这怎么像是被感动的哭出来，而不是剧情中受了委屈？ 不过不重要，林允儿贡献了她演员生涯中最好的一场哭戏。 “OK,我们继续下一条。” 一次过吗？ 在林允儿的情感镜头中这还是第一次，只是她依旧止不住泪水，理所当然的喜极而泣。 拍摄一旦开始时间就过的飞快，就连无所事事的林蔚然也不无聊，他跟在韩唯依身边忙前忙后，即便这女人在气头上并不搭理他。或许也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并非是献殷勤，而是趁着有限的时间学习，韩唯依果真就把冷艳的面具带了一个下午。现场那一脚被很多人看在眼里，除了明星艺人外，关于韩唯依和林蔚然的八卦也传了起来。 情侣吵架？跟谁是情侣？ 每当想到这个韩唯依都用一副睥睨的目光瞧着林蔚然，好像一个骄傲的公主看自己麾下的爱慕者之一。但这位公主却自己心里知道，这貌不惊人的骑士先生早就看上了某个乡下的贵族小姐，还是经常无所顾忌，抛头露面的那一种。…, 心中有气？只是有些属于女人的小心思罢了。如果不是实在好奇这家伙挑选电视剧的眼光到底从何而来，在韩唯依看来她根本不会对这个仅仅成功了一段时间的制作人产生什么兴趣。 在这个圈子里时间并非只是艺人的大敌，也是他们这些制作人的杀手。刚进圈子时万人追捧，偶尔的一个点子都能叫人叹为观止，但随着时间的变迁，在金钱利益、各方纠缠之下，能保持灵性和眼光的制作人屈指可数。她韩唯依就是这样，被打磨掉了灵性，也秽浊了刚入行时那独到的眼光。 开着那辆红色奔驰出了摄影棚，和助理一起来到距离片场不远的一家蛋糕房，无视了车上那厚脸皮的家伙，韩唯依这就叫助理去取那订好的蛋糕。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这家伙果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心下更是来气。 到片场来还特别挑了这么个日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有猫腻吗？ 她移开目光望向车窗外，因为没见识过林蔚然‘雏’的那一面，索性语带讽刺的说了句。 “今天可是林制作的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别装糊涂，林制作一路上都在看手机，不是做好了准备来的？”韩唯依看看向后视镜，没觉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聊这些有半点不妥。她直言道：“韩国女孩的成人礼有三样礼物，玫瑰、香水、初吻，今天剧组给她准备了惊喜，玫瑰和香水都不用林制作准备，难道初吻也让别人来吗？” 林蔚然面色泛红，没错，他知道韩国的这个传统，还觉得它充满了浪漫主义情怀。 他干咳一声缓解尴尬，同时望向车外，正巧看到助理抱着蛋糕出了门。 见这男人一点都不坦荡的模样，韩唯依脸上带着不屑的轻笑，趁助理还没上车的间歇，直言道：“蛋糕有了，接下来就是香水和玫瑰，林制作放心，如果女孩太害羞的话，弄点烧酒就好了。” 林蔚然更加尴尬，正巧此时助理上了车，韩唯依把目光移开，直接问助理道：“智慧，这附近有地方卖烧酒吗？” 林蔚然再装不下去，他看向韩唯依那半张娇艳的侧颜，有话却说不出口。 这女人的小脾气在林允儿身上没见到，倒是在这女人身上，让他领略了个一干二净。 PS，求收藏、推荐。 143 孩子（1） 天色暗了，站在片场中的林允儿能感觉到，每当拍摄完一个镜头她就喜欢抬头望向那摄影棚的穹顶，数不清的大功率照明会把她从角色中一下子拉出来，就好像做了一场梦，又好像身处梦境之中。 日日剧每周播放五集，每集三十分钟，和迷你剧差不多少。因为投资和时长的关系日日剧中大多镜头都会选择在摄影棚中完成，外景很少，所以一旦待机便会有些无聊。 但今天却是不同，因为有个讨人喜欢的家伙来了。做为东道主的林允儿甚至找好了能躲避众人视线的地方，要知道在空旷的摄影棚里这样的地方可真不好找。结果几乎绕着摄制组找了一圈都没瞧见那人，林允儿蹙了蹙眉间，拿出手机来发短信询问。 ‘你在哪？’ 久久没有回应。 因为这段关系的隐蔽性，林允儿和林蔚然通常会先短信联络，问清对方的情况之后再选择是不是通话。如果有短信一去不复返，那对方就是不方便接听电话的情况，大部分时间是在工作，只有少数是因为其他原因。 放下手机，林允儿第一时间望向现场，希望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以便排除一种的少数情况。 在现场转了一圈，她未能如愿，这种好像争风吃醋的女性本能对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女性都有巨大的影响力，不说立刻便有些患得患失，但有些不舒服却是可定的。就好像偶然间听到剧组中谈论女人话题，有一句话说的好像是见识过了女人的男人便不会再对小女孩产生太大兴趣。 那自己是小女孩吗？林允儿想想韩唯依再去看自己的胸口，只能感叹体质这东西有时候真是神奇。 “允儿、，导演叫你。” “知道了。” 被工作人员找到的林允儿连忙应了一声，她连忙收拾心情，一路向导演组的方向跑去。 “允儿来了？” 金明旭满面红光的打了招呼，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视率让他在电视台内挺直了腰杆，在SBS月火、水木、周日三个迷你剧档期都遭逢重创的如今，‘你是我的命运’平均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收视率一枝独秀。锦上添花永远都不如雪中送炭，现在每逢不开机时局长吴镇焕都会请他吃饭或者是打保龄球，连带着以前很多用言语挤兑过他的导演如今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金导演。”林允儿谨慎的鞠躬问候。 “今天拍摄的不错，辛苦了。”金明旭先是慰劳一句，然后便拿起分镜头的画板道：“就是这个镜头有点问题，我跟作家商量过了，觉得这样处理比较好……” 林允儿认真听着金明旭的讲解，心中自然生疑，这一幕是叙述性的过场，对于剧情只起到过度作用，突然加入的场景未免让这一幕显得拖沓。 听完讲解，她按照导演的吩咐走进布景，心中的疑虑却是没出现在脸上。头上的照明微微变暗，正对着她的强光灯突然打开，林允儿本能的迷上眼睛，却听到耳边有歌声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 惊讶毫不迟疑的浮现在林允儿脸上，她甚至不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拍手声响起，所有人都合着节奏轻轻哼唱，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他推着一个点燃了二十根蜡烛的蛋糕从布景外走了进来，灯光太强，她看不清这人的面孔，脸上却是已经笑了出来。…, ‘……我们亲爱的允儿，祝你生日快乐。’ 歌曲到了结尾，掌声响起，面前的强光灯一下子熄灭，让林允儿不适应的恍惚了一瞬，就在此时，一群人围了上来。 “生日快乐允儿呀。” “这二十年你辛苦了。” “生日礼物没有，不过惊喜还好吧？” 一群围上来祝贺的熟面孔中没有林蔚然，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还傻站在蛋糕后的他，林允儿自然露出笑脸。 助理、副导演、化妆师，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在林允儿周围忙着，有人给她戴上了庆祝用的帽子，有人则是拉着她到蛋糕旁合照，这个寿星被扯来扯去，一直到看见郑浩彬，她才嗔怪着问道：“前辈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说的，不让他提前告诉你。”金明旭笑着出现，替郑浩彬解了围，笑道：“我们的女主角过生日怎么能没有惊喜？再说还是成人礼，草草应付可不行。” 郑浩彬看向林允儿，耸了耸肩膀，做出无奈的表情道：“我也是被逼的。” 被惊喜着实弄了个措手不及的林允儿可不接受这种解释，成天呆在片场很容易忽略了时间，再说她最近也不是掐着日子给自己算生日状态。郑浩彬不说，她就真的不知道，甚至还先入为主的认为林蔚然只是来剧组工作，然后顺便看看自己。 两人中间隔着几个人，当四目相交，两人都展颜一笑。 “东西呢？”金明旭突然大声问道。 话音刚落，便有人应道‘来了，来了’，众人望去，只见韩唯依把一束玫瑰往林蔚然手中一丢，然后便拿着一瓶香水走到林允儿面前。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送你我最喜欢的香奈儿。” 韩唯依依旧是那个韩唯依，就算送人东西也送自己最喜欢的。她做完了铺垫之后便让开身子，两位制作人一个送香水，一个送玫瑰，在旁人眼里也就不再怪异。 林蔚然不是第一次送花给林允儿，还记得上次的那捧香雪兰抱在这女孩怀里的模样，不知不觉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捧着花走到林允儿面前，保持一个谨慎的距离，然后便递了上去，还轻声说了句。 “生日快乐。” 林允儿接过玫瑰时看着林蔚然的笑脸，似乎能看到那目光中的淡淡遗憾。她只是略一犹豫，然后便上前一步给了林蔚然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尺度不小，林允儿甚至大大方方的把脸颊贴在了林蔚然的胸口，整整持续了两三秒。 分开后，她抬起头，认真盯着那双眼睛道：“谢谢林制作。” 林蔚然当然惊讶，不管将来如何，这段关系在现阶段还是个秘密，林允儿的大胆举动，难免不会召来什么非议。紧接着他又间他林允儿到韩唯依面前，当着这女人‘你不是吧’的眼神，也给了她一个拥抱。 “谢谢韩制作。” “喂，你我可不是能拥抱的关系。”还没等林允儿跟她深入接触，韩唯依就推开面前这摆明了拿自己做挡箭牌的女孩。原本抱着好心给他们提供点方便，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真敢拿自己开涮。 她韩唯依的便宜男人都占不到，哪能让女人占到？ “韩制作，不要煞风景。”金明旭适时插了一嘴，让现场响起一阵哄笑。 林允儿退后两步，腼腆的低着头，偷瞧了林蔚然的方向一眼，整个脸颊都红了起来。…, “知道了，不煞风景。”原本还没想用杀手锏，不过既然林允儿自己撞上来，韩唯依当然没理由放过她。 “虽然这东西在法定年龄前肯定都偷着尝过，不过今天她算是可以当着人的面喝了。”众人一阵讪笑，想来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韩唯依的一双眼睛定在林允儿身上，不怀好意的问道：“智慧，东西呢？” “来了。”伴着这声应答，一阵瓶子磕碰的声音也想了起来。 “烧酒？”待看清那东西，郑浩彬第一时间皱起眉头。 “喂，别当我们是外行人，如果李总监或者金社长有意见，你让他们来找我好了。”韩唯依霸气说道，让郑浩彬无可反驳，她径自打开一瓶烧酒，不由分说的塞进了林允儿手中，脸上的模样就好像是看到了幼儿园刚毕业的小朋友。 “这叫烧酒，以前喝过吗？”她逗弄着问道，就好像面前这已经成人的少女，还是刚上初中的小朋友。 林允儿皱了皱鼻子，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瓶子当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喝了一大口。 这酒有点甜，度数也不高，但再怎么说都是酒。 “咳，咳……”一口下去，那剧烈的咳嗽出来，却是在所有人的叫好声中。 “喂，不能喝就算了。”林蔚然再看不下去，走到林允儿身边握住那酒瓶扯了扯，但林允儿却是不松手。 她红着脸，抬头看向韩唯依，笑着挑衅问道：“韩制作也喝烧酒？” 林蔚然松开了手，好像隐约感觉到这两个相貌有三分相像的女人之间，矛盾从何而来。 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工作以后，没有被老天爷眷顾相貌的林蔚然还真没让某两个女人为他发生过什么冲突。即便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误会，但这句话他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韩唯依慢慢收敛笑容，没有继续对林允儿用什么言语刺激，而是拿出一瓶烧酒打开，当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一口气就喝下了半瓶。 她面不改色，看上去却像是一个稚气的孩子，韩国人玩闹从来不怕事儿大，现场虽然安静，但每个人的目光却都聚集在场中的两人身上，在这里没什么制作人和演员，也没有什么上下级，他们带着兴奋的目光注视着，渴望看到更多东西。 “行了，是高兴的事，没必要弄成这样。”关心则乱，搞不清状况的林蔚然成了杀风景的人，他板起面孔，不再和善，好像当头给所有人都浇了桶冷水。 “就是。”金明旭站出来附和道，先是板着脸，紧接着笑出来道：“要拼也先吃点东西再拼。” ‘哈哈’，现场立刻响起一片欢笑声。 PS,首先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其他，家中来了客人，明天又是外公生日，所以需要出门小聚，更新难免会不稳定。 然后，小坏你的长评我看了，说好的加更不会变，先记着，我会一一补上。 最后，还是祝愿各位书友在新的一年都能脱离处男身份，别像小林，因为我跳票所以悲剧。至于已经脱离了的同志们，脑袋只能代表处男鄙视各位，顺便说一句，白菜啊，都让猪拱了！！！！ 144 孩子（2） 144孩子（2） 片场某处，林蔚然看着面前的布景笑着问道：“你就想带我来这？” “嗯。” 林允儿用力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烧酒的劲道，动作有些大，带着身子都是一个踉跄。林蔚然立刻用手去扶，没想到她竟直接靠在自己身上，耷拉着脑袋，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 酒是好东西，特别是对于图谋不轨的男人。这种好像带着点预谋的身体接触让他心跳加速，林允儿这时恰好抬起头，带着红扑扑的脸颊，醉眼迷离的和自己对视。 林允儿或许是真的存了和韩唯依比较的心思，这两个幼稚的家伙完全不在乎什么现场氛围，把组织了派对的工作人员们弄的很是无趣。最终这个生日派对的主人公只是和韩唯依拼酒，一直到林蔚然再看不下去，出面阻止才算结束。 香醇的酒气从她嘴里呼了出来，到林蔚然脸上，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猿意马，他看着那张微微撅起的嘴唇，一方面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一方面又因为那带醉意却只透出兴奋的干净眼神而觉得这是乘人之危。 当君子还是当小人？ 林蔚然看向林允儿的额头，好像还能找到自己亲过的地方。 “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这。” 用力闭了闭眼睛，林允儿好像清醒了几分，她推开林蔚然的手，晕晕乎乎的走进布景。这是一处类似客厅的布置，一看就知道是女孩独居，架子上放着手工人偶，地上还堆放了不少可爱公仔，色彩鲜艳的大沙发自不必提，跟着林允儿走了进来，林蔚然只觉得到处都是毛茸茸的。 林允儿径直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看表情很是舒服。林蔚然走到她身边坐下，打算取消今天的计划，自从上一次偷吻算是半个成功之后，他觉得如果两人再进行什么亲密接触，最好是能取得双方同意才好。 “躺在这里就好像有人托着我一样，即便一个人呆在这里，也好像有很多人陪我一样。”林允儿睁开眼睛说道，她望着硬泡沫做成的布景，好像真的幻想自己有这么一处秘密基地一样，“这不知道是哪个剧组做的，一直也没看有人用过，不过今天听说好像是要拆除了，因为这里的拍摄镜头取消了。” 林蔚然安静的听着，感觉她语气有些伤感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关于‘黑色海洋’，关于很久之前的那个冬夜，他不问不说不提起，甚至连安慰都再没有一句。 “我认真想过了，刚出道的时候因为和前辈们很熟，打闹玩笑惯了，好像真的没意识到他们也是被别人捧在手心的人。今年一月份商演的时候是和前辈们一起，那天很冷，但这些粉丝却是从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在现场等了……” 林允儿声音不大，语气中带着三分醉意，却也有七分真挚。她简单的换位思考，似乎不难理解这些粉丝的愤怒从何而来。说完了话，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脸颊都微微鼓了起来。 “我错了吗？能接触到这些她们只能在台下望着的人。” 听着她的提问，林蔚然淡淡道：“不必为自己辛苦得来的道歉。” 林允儿安静下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像是在思考着林蔚然的这句话。她转过头，看向这男人的侧脸，问道：“她们对了吗？” “其实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对错，她们是粉丝，就应该冒着严寒站在台下等着心仪的人上台演出。也应该因为这些偶像身边的每个异性而嫉妒、愤怒、生气，甚至是做出一些偏激的举动。但理所应道不代表对错，代表的应该是一种职责，他们站在这个位置上需要付出什么，又能收获什么，应该完全取决于粉丝这个定位吧？”…, 林允儿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开解，安慰谁都可以，开解却必须是她选定的人。如果和其他人一样同情她，安慰她，凡事都照顾她的情绪，林蔚然觉得这反倒是让她不断纠结于发生的一切，甚至很长时间都不会真正释然。 他几乎是搜肠刮肚的说出这些话，又把什么交易理论套了进来，着实废了不小力气，却没想到林允儿说了一句让他泄气的话。 “没听懂，能说的简单点吗？” 林蔚然一窒，待他看清这女人的笑脸，才发现是自己被耍了。他呵呵的轻笑了两声，没跟喝醉的人计较。 “那艺人呢？艺人这个定位需要付出什么，又要收获什么？”林允儿笑着问道，看似随意，声音却更加疑惑。 艺人……林蔚然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艺人是收获很多爱的职业，那需要付出的应该也是爱吧？” “爱……”林允儿嘀咕了一遍这个字眼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收敛笑容，神情越发真挚，提问道：“那我呢？你希望我是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很重要。” “为什么重要？” “你直接回答问题不行吗？”一个含糊其辞，一个锲而不舍，林允儿直接耍赖，不想和他继续纠缠。 林蔚然一本正经，说道：“有些试探最容易造成误会，我不知道你想问的究竟是什么，又怎么回答你？”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两人一番推拉让气氛活络起来，应该借着酒劲儿，林允儿站起身走到林蔚然面前站好，先警告道：“看了之后不准笑。” “这个有点难吧，我又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林允儿一个瞪眼就让林蔚然把话瘪了回去，他连连点头说‘我不小’，然后便看着林允儿独自一个人在那纠结。不知道是酒劲儿还没过去，还是实在难为情，林允儿的小脸好像越来越红。 她长出了口气，像是做好了心理建设，脑袋轻轻点了起来，又像是合着什么节奏，一直到她举起双手在脸颊两侧握拳一上一下，半蹲着身子跟着节奏摇摆臀部，林蔚然才瞪大了眼睛。 林允儿身材好吗？ 对林蔚然来说那纤细的脖颈和干净的眼神才最有杀伤力。 但当林允儿在他面前展露出几近完美的臀部曲线，以及好像撒娇卖萌一般的做出类似小猫一样的动作时，这杀伤力就不能和偶尔的惊鸿一瞥相提并论了。 林蔚然瞪大眼睛看着，果真如同林允儿警告的那样没有笑，但那诧异的目光却还是林允儿点到即止，表演了个大概意思就停了下来。 “和‘KissYou’不太一样，拿着棒棒糖的女孩我还能做做，但这种编舞做起来还是有些不自在。”林允儿小声说着，目光一直都盯在林蔚然脸上，生怕他突然严肃起来。 林蔚然单纯道：“我虽然不懂，但看着还不错。” 林允儿蹙了蹙眉尖，很不满这林蔚然慢了半拍的反应。她想了想，又换了种方式，小声道：“这是下半年新歌的编舞，到时候上了舞台也要这么表演。” 林蔚然突然反应过来，突兀的轻笑出声，这么简单的事儿，没想到她居然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你想问的是，你在舞台上这样表演，我会不会在意？” 就是这个，虽然有些难为情，林允儿却还是点了点头。对于少女时代来说，这是她们第一次接触所谓的性感元素。…, 林蔚然微笑着站起身，走到林允儿跟前，问道：“我先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你是问我希望你成为什么人吧？” 突然拉近的距离好像让林允儿有些慌张，她垂下目光，好像不知所措。林蔚然伸出一只手，放在林允儿头顶，按照她说她喜欢的那样。 “我希望你像个孩子，不看太多的事，不知道太多的不是，就这样单纯一辈子。” 他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落在她心里。林允儿抬起头，看着那张微笑着的面庞，似乎又看到了那站在片场边缘，扯出生硬笑脸的男人。一个明知道这样什么都解决不了，却还是陪着自己一起犯傻的男人。 “你好像知道我在不在意吧？其实……” “我喝酒了。”林允儿突兀的打断道。 林蔚然直接愣住，疑惑的眨了眨眼。 林允儿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屏住呼吸，又重复道：“我喝酒了。” 林蔚然没有询问，因为他的嘴被堵上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也能感觉到让人热血沸腾的柔软。 林允儿亲了他一下，是嘴，蜻蜓点水。 林蔚然愣愣的看着她，她突然凑上来，让人措手不及也来不及反应，林蔚然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法进行任何思考。 慢慢的，他凑了上去，抱住那柔弱的女人，然后去吻她的唇。 沁入鼻腔的酒气依旧香醇，却抵不过那份纤细和柔软的触感。不再浅尝辄止的林蔚然这次要了更多，他更加深入，不断纠缠，双臂本能收紧，就好像要把这女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这吻带着点甜味，还有酒精的独特口感，两人像是在喝一瓶好酒，只需要微微喘一口气，然后便再继续。 145 纸醉金迷（1） 首尔的盛夏依旧燥热，最后确认了一遍地址，林蔚然才相信这就是顾寰说的那家Club。他熄火下了车，望着门口处的莺莺燕燕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西服。 在任何女人聚集的地方男人们都未免会有些不自在，林蔚然也有这种雄性本能，特别是聚集在门口的女人们不论是天然还是后天，都有着一张普通水准之上的容颜。 他老老实实的站在队尾，真开始觉得或许把那套闲置的‘BOS’穿出来才好。因为走近一看方才知道，前面的这些女人不但漂亮，其中不少还有傲人的身材。他扫视一圈，偶然和几人对视，心下居然有些紧张。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理所应当的被无视，毕竟没有顾寰那张女人见了都不忍漠视的面庞，不过林蔚然也没有像小男孩一样生出什么自卑的情绪，和韩唯依这样的魅力女性相处多了，或许还真有磨练心性的效果。 “喂，一定要是这吗？” “为什么不是这？你觉得江南美女是聚集在宏大Club和那些大学生玩的人多，还是在这和我们这些成功人士玩的人多？” 顾寰的反问从听筒中传了出来，林蔚然举着手机挑了挑眉头，还不太习惯这话中的现实味道。因为那个吻他最近两天一直都生活在童话当中，完全符合‘雏儿’的定位。 他望了望前面的长队道：“人太多了，我想进场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顾客越多越好？ 不是，号称清潭洞夜店龙头老大的这家Club十分嚣张的限制了入场人数，非但如此，想要进场除了腰包够鼓似乎还要有不错的长相。林蔚然知道这是某种营销手段，不说嗤之以鼻，却也不乐意好像倒贴着来捧这个场。 “要不我们换一家吧？”他试探道，不过却没抱太大希望。 “喂，换了之后去哪找这么多新鲜妹子？！”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一阵匪夷所思的大叫声，林蔚然甚至可以想象到顾寰那副不像话的嘴脸。他踌躇一番，望着前面长长的人流，居然笑着应道：“好，不过我就等一个小时。” 入了夜，随着人流缓缓移动的林蔚然终于可以看到那气派的入口，天还未黑时店面就被打开了霓虹灯，虽然没有宏大的几家Club华丽，门前的排场却是极大，不仅仅站着数个身材彪炳的黑色西装男，地上甚至还铺了红地毯，再加上拉起的红色隔离带，就像是年末颁奖时走秀的现场。 前面还有三个人就是自己，林蔚然回头望了一眼，只发现身后的队伍依旧很长。 “证件。” 林蔚然神色拘谨的掏出了临时证件，刚刚他前面的三个人中有两个因为年龄问题被毫不留情的请了出去，至于剩下的那个则好像是因为相貌问题不许入内。 要说长相林蔚然可真没什么自信，他在那黑衣人的注视下心中忐忑，寻思着以外国人的身份或许可以得到些照顾。突然看到面前的黑衣男打开隔离带，他松了口气，面带微笑上前一步，没想到却是直接被挡住。注意到那黑衣男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林蔚然回过头，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林制作？” 对方认识自己，而林蔚然却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看这男人伸出手来，林蔚然自然的跟他握了握。 “恩。”他应了一声，紧接着便没有下文，自然面现尴尬。…, 来人是个懂事的，一眼就看出林蔚然不认得自己，他非但没觉得不妥，反倒是站在林蔚然身边问道：“林制作也喜欢来这玩？” “第一次。”林蔚然的笑容尴尬更加尴尬，因为看那黑衣男的意思，自己似乎是要被拒之门外的。 “那一起进去？” 来人根本无视了林蔚然身后长长的队列，就算是论容貌林蔚然和他相比也有自信。但他却直接跨过了那条线，在黑衣男身边径直走过，甚至连话都没跟这人说一句。 他站在线后回过身，明显是在等林蔚然，黑衣男没有说话，只是把证件交还给还在发愣的林蔚然手中，然后后退半步，微微鞠躬，对着门内伸出了一只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人难道是这家夜店的老板？ 林蔚然一头雾水的走了进去，跨过店门时还回望一眼。门外，队伍依旧很长，美女依旧不少。 来人并没有做自我介绍，只是带着微笑给林蔚然引路。不知道他的名字，林蔚然支支吾吾的出口询问：“呃……我是第一次来这……” 那人笑着道:“林制作不用担心，这次以后您就和我一样是这家夜店的VIP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周俊健，东方神起的经纪人。” “噢，周室长。”林蔚然连忙点了点头，这位周俊健可算是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自己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有记住。 “林制作不必在意，这行里第一多的是经纪人，然后才是艺人。”周俊健贴心说道，能管理东方神起这样的当红男团八面玲珑只是基本素质。 瞧林蔚然不再那么尴尬，他适时问道：“不知道林制作有没有朋友？方便的话可以叫朋友上来一起玩。” 对方的热情溢于言表，林蔚然刚刚受他帮助自然不好拒绝。他拿起手机拨打了顾寰的号码，简练问道：“碰到了熟人，要不要一起玩？” “玩？玩什么……都是人家挑剩下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话筒中顾寰语气消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林蔚然表面不动声色，他先是跟周俊健委婉的说明了情况，等那人走远才声严厉色道：“喂，你想死？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才进场，你现在才跟我说要换地方？” “那你就进来吧，进来你就知道了……” 顾寰的声音依旧是半死不活，多余的林蔚然再听不下去，问了位置就找了过去。还没进场就能感觉到场中的热闹氛围，门前的排场单看的确是有些做作，但此时却是和内部相宜得章，除了装潢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在演唱会现场锻炼过耳力的林蔚然也自然能听出这音响的效果。再抬头看向那些制造气氛的乌光灯以及大型照明设备，单单是这些拿出去组织一场演唱会便绰绰有余。 他费劲儿的穿过人群，一路上挤过不少青春鲜活的肉体，见到顾寰形单影只的在位置上做颓废状，心下更加疑惑。 “喂，你怎么了？这美女不是不少吗？”他径直在顾寰身边坐下，望着舞池中那些扭动的妖娆，出声问道。 顾寰嘲讽的轻笑了声，讽刺道：“要是在清朝那时候，这些一个个的就是等待皇帝临幸的小主啊。” “什么意思？”林蔚然不明所以。 顾寰抬了抬下巴道：“看上面，这里是专用猎场，最少要等他们挑了之后再选，没意思。”…, 顺着顾寰的目光望去是二楼包厢，特质玻璃后的情景林蔚然自然看不到。他看向顾寰，只见他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满脸不忿道：“你说我去当明星怎么样？听说收入不低，工作也有意思。还能有名气和这些……” 林蔚然打断道：“喂，话说清楚，一半一半的让人听不明白。” 顾寰消沉道：“看了还不明白？上面的几个听说是东方神起，下面这帮女人是为了他们来的。” 林蔚然哭笑不得道：“喂，你来这找女人难道是抱着结婚过日子的想法？她们是谁的粉丝，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寰说道：“只是粉丝还好，就是交流深入了点。” 林蔚然反应过来，神情严肃着问道：“你说他们和粉丝上床？” “你不知道？成天和偶像打交道的家伙。” 顾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也没去照顾刚到的林蔚然。本想着这里号称是首尔夜店美女的聚集地来尝尝鲜，却没想到这个猎场还有所谓的等级制度。现在的情况很简单，东方神起先挑，等他们离场之后，才是自己。 以往在这场合无往不利的顾寰得知这些当即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被伤害了幼小心灵和自尊，所以便当着林蔚然的面自我嘲弄道：“做明星真好，赚钱、赚名，连到夜店来都是女人们等着被挑的待遇，真是……” 这事实的确让林蔚然有些震惊，他看着场中舞动的‘小主’们，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喂，不高兴就算了，换个地方。”林蔚然阻止了要继续喝闷酒的顾寰，只要想想，他便能猜到顾寰有多郁闷。这种赤裸裸的分级待遇，的确是让人很不舒服。 就在此时舞池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尖叫声，并非是因为夜场高潮来临，而是因为几个出现在舞池中的人。她们立刻围成一圈，个个面带惊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好像顾寰说的那样，都是渴望皇帝临幸的小主。 他们向这个方向慢慢移动，人群也跟着慢慢移动，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慢慢的聚集到了林蔚然的这个方向。 “林制作。”周俊健率先介绍道：“这位是金在中、朴有天。” 他侧过身子，一只手示意还坐在那里的林蔚然道：“这位是林制作。” 两人一齐鞠躬问候，林蔚然瞬间便觉得压力很大，因为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而大部分还都是‘小主’们疑惑的目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46 纸醉金迷（2） “坐，坐下说。” 在顾寰鄙夷的目光中林蔚然立刻站起身来招呼着，按照他的想法这两人就应该鞠躬然后滚蛋，省着在这碍眼。他拉长了脸，很不给面子的不做任何反应，但随着金在中和朴有天还有他们的经纪人周俊健落座，他突然感觉到了许多不含善意的目光。 小主们很克制，没有围上来打扰却又不肯收回关注的目光，偶有几道目光凌厉起来，然后越来越多，倒不是说她们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而是顾寰脸上那副老子不爽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一开始还能装作不以为意的强撑着，但被盯的时间长了，难免也会神情僵硬。 面对这些聚集在夜店，甚至摆出任君采摘模样的簇拥们，不给这两人面子，还真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喝什么？” 一个亲热的声音传来，看林蔚然一副惊喜中带着热情的模样，顾寰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的确比自己聪明。 形势比人强。 “林制作不用客气，我们只是在楼上听说林制作也在所以下来打个招呼。顺便想看看大家要不要一起玩，毕竟人多了才有意思。”说话的不是周俊健，而是他身边的金在中。 林蔚然看向这韩国人气无匹的东方神起一员，只能感叹他长的真是漂亮，或许是本身长的不漂亮，所以才没有漂亮的人见到同类那种混合了多种情绪的复杂感觉。但面对这种邀请，他始终要顾忌身边另一个漂亮家伙的情绪。 “不用了，我们两个就要走了。”林蔚然和善笑道，或许是语气太过诚恳，居然让金在中没有感觉到任何推脱的意味。 他淡淡的‘噢’了一声，然后便再没有下文。 周俊健自从介绍了亮明东方神起的成员之后便一直没再说话，除了关注林蔚然外，他还对在座的另一张陌生面孔产生了兴趣。那人摆明了见到他们很不高兴，却又不发作，好像碍于林蔚然似地。 周俊健不好奇他不高兴的原因，反倒是好奇他的身份有没有让自己顾忌他不高兴的资格。 所以他问道：“不知道这位是？” “我朋友。”林蔚然笑着回答道。 “朝亚投资项目评估组成员，OLIVE9代表理事，顾寰。”顾寰直接做自我介绍道，摆明了不愉快的脸色。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周俊健身前，动作随意到让人好像被无视一样，摆明了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 “顾代表。”周俊健波澜不惊，好像无视了顾寰嚣张的神情，他只是接过名片收起，然后客气的叫了一声，算是点名这人的称谓。 或许是看对方的态度不够诚惶诚恐，顾寰心下更为烦躁。他一个代表理事难道还不足以让这些‘戏子’卑躬屈膝？就在不久前搭讪的时候刚刚遭遇了婉拒的顾寰一直觉得自己被伤了面子，如果面前的三人是某个大公司的人那他也能接受。但在他思维定势中‘以色示人’的这类艺人，却远远不是他能接受的。 “偶像也能来夜店吗？”他出声问道，语气不屑。 周俊健平淡道：“在日本辛苦了这么久，有理由出来放松一下。” 顾寰继续道：“被记者曝光了怎么办？太多人觉得他们完美无瑕，这一下不就俗了吗？” “男人喜欢女人，大部分人都是俗人。如果是记者我想顾代表不用担心，在韩国艺人无论男女，来夜店都不算什么。再说如果有记者真的想写这些，他们除了要顾忌S.M之外，自然也要顾忌这家夜店的老板。因为偶像这家夜店在清潭洞都很有名，顾先生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吗？”…, 周俊健耐心的解释着，结尾还不忘给顾寰点刺激。代表理事他见过不少，大公司职员？就说收入，还真没有他多。 顾寰眉头一皱，看样子就要发作，在国大华处他忍了很多，所以便不打算在其他地方容忍一丁半点，或者是宽容一丁半点。然而就在这时，林蔚然却是插了口。 “说这些干什么，大家都是来玩的。”林蔚然做和事老，这个分量对顾寰够，对周俊健也够。金在中和朴有天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现，想来这种事儿应该也没少遇到过。 林蔚然拿起桌上的洋酒，一一为在座的每个人满上，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微笑，看起来很是亲切。 “能遇到也是缘分，虽然我进入圈子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东方神起。东京巨蛋的演出很不错，好像还是韩国艺人首次吧？祝你们再接再厉，能上国立竞技场才好。” 林蔚然亲热的说完，带头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金在中和朴有天则是有些尴尬，国立竞技场是限定日本艺人才能登上的舞台，就算是能有那个地位和人气，韩国人的身份也足以让他们被拒之门外。跟着喝了酒，在座知道这事儿的三个人都没有点破，却是在林蔚然的热情之下舒服了不少。 顾寰把酒喝完便不再说话，一个人闷着。林蔚然自然看在眼里，却不能在此时说些什么。 “林制作的‘IdolWorld’跟‘虚拟偶像’，还有最近的两个项目不也是挺成功的吗？”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唯依和林蔚然强强联合，先是那部‘你是我的命运’，然后就是刘在石和李孝利领衔的‘家族诞生’，这完全入主制作行业的行动让林蔚然的名字在他们这些老牌经纪人眼中越发耀眼。特别是韩唯依那个女人，这么多年都是以类似‘自由制作人’的方式在行动，突然‘从良’却选择了林蔚然，足以证明这个家伙的潜力。如果是寻常制作人，周俊健自然不会让东方神起的两个成员跟着他一起下来打招呼。到这里来玩的男人没一个不想有面子，周俊健和金在中、朴有天两人给足了林蔚然面子，想来他必定也会满载而归。 原本看林蔚然态度亲切，周俊健还觉得他因为自己的行动很是高兴，却没想到林蔚然只是随意笑笑，然后道：“说成功还早，收视率这种事儿谁都说不准。” “林制作太谦虚了，刚入行就能取得这么多成绩的制作人，林制作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周室长就别夸我了，东方神起在日本替韩流创造了历史，要说成绩，周室长也是前无古人。” 两人互相吹捧一句，看样子像是其乐融融，但情况却并未向着周俊健期望的方向发展。他原本的意思是把林蔚然请到楼上小聚，以便进一步加强相互之间的关系。但现在来看，这位顾代表和林蔚然的关系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席间又聊了几句，顾寰却始终没有加入进来，这样的存在未免会让气氛冷淡。 这时一名侍者挤了过来，看到周俊健先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将带过来的一瓶洋酒放在桌上，恭敬道：“周室长，这是老板的意思。” 他又变魔术一般拿出一张VIP贵宾卡，送到林蔚然面前道：“林先生，这也是老板的意思，希望林制作以后能经常来玩。”…, 林蔚然自然惊讶，他虽然不知道这张卡是不少男人骗小姑娘的法宝，但看这夜店的排场，却也知道这来之不易。他起身接过，连连道谢，甚至坐下后还亲自给周俊健倒了一杯酒，说道：“真是谢谢，周室长的好意我知道了。” “这不算什么，听说林制作的‘家族诞生’就要首播，正好东方神起这段时间也在韩国，不如有机会的话让他们集体去一次。”周俊健趁热打铁。 “好，这件事我会和电视台的PD商量一下，您也知道，这种综艺我们只负责制作，但大方向却是要电视台掌握。”林蔚然没有把话说满。 周俊健亲自拿起酒瓶，笑着说道：“恩，那我们再喝一杯？” 气氛热络起来，几人终于算是相谈甚欢。卡座之外的‘小主们’关注的目光稍有收敛，但这一座上的一举一动却还是影响着全场的气氛。 顾寰自然是这氛围之外的那一个，即便和这氛围格格不入，他也没有骄傲的离开，仿佛是留在这里故意碍眼一样。 西服中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直接接听，这一句话就让完全收起了那副充满不屑的神情。他脸上慢慢僵硬，眼神呆滞中却还带着兴奋的光芒，这一瞬间现场的音乐和灯光都被他抛诸脑后，哪怕是刚刚被人折了面子。 他看向林蔚然，林蔚然也早就发现了他的异样。他努力平复情绪，只是简单的说出三个字。 “开始了。” 林蔚然没有疑惑，他听懂了顾寰的话，立刻便和周俊健、金在中、朴有天告辞。两人飞快的出了Club，无一不是面色肃然。 直到两人走出视线，朴有天这才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直接问周俊健道：“哥，我们有必要做到这地步吗？” 是啊，当着这么多簇拥的面给一个陌生男人鞠躬行礼，在这个场合女人就是女人，她们可不会在乎什么圈子、规矩之类的东西，目光永远只聚集在现场地位最高的男人身上。他们来这么一下，地位最高的便是刚刚离开的那两人。 “你们现在有几个代言？”周俊健反问道，看两人不说话，又道：“‘虚拟偶像’第二嫉妒盈利报表出来了，盈利超过三十亿。单单是这个平台上的广告代言就超过二十个，这还是你们男团没有上线的情况。 今年六月男团上线，保守估计用户会突破两百万，到时候代言费用和个数都会上涨。你们说他值得你们做到这地步吗？” 朴有天无话可说，本是出来开心结果却闹成这样，不高兴也情有可原。沉默了会儿，金在中试探着问道：“哥，这个项目不是和三星合作吗？林制作在那边也能说上话？” “能不能说上我不知道，反正这份发展计划还是林蔚然去年十一月制定的，到现在一个字都没变过。” 周俊健说完，拿起桌上的杯子，把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两人敲打道：“公司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你们好了才能赚钱，公司不会让你们不好的。” 车上，两侧的车窗全部都被打开，清凉的晚风一吹自然让人清醒。没叫代理司机也没精力在意临检，林蔚然和顾寰面色肃然。 开出一段距离，林蔚然稳定了情绪，看了眼副驾驶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顾寰，轻声道：“我觉得你越来越像国大华了，满脑子上下思想。” 顾寰一愣，转而轻笑出来，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自嘲。 “这事儿之后，我像谁都不重要了。” 两人谁都没在说话，只是幻想着日后的纸醉金迷。 PS,求推收，疯狂求。。。 147 两年的酒 147两年的酒 林蔚然有时会想，如果把顾寰和自己调换位置，那现在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 国大华是他们来到韩国之后的第一份野心，这个人拓宽了他们视野，增长了他们的见识，带他们看到了一个即便踮起脚尖都看不到的世界。虽然那番繁华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却也足以让他们心生向往，觉得哪怕走不进去，便多看几眼也好。 就在一年之前，国大华是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呵！”车子走出一段距离，正在查看手机的顾寰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引得林蔚然看了他一眼。 “经济危机，果真是敛财的好手段。” 他感叹一声，然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念出了那新闻标题。 “朝亚投资陷入巨额赤字，因金融危机影响亏损达千亿以上。” 千亿？这个数字让林蔚然眉头一皱，失声问道：“不说只有七百亿吗？” “机不可失，经营不善亏损的再多也要循序渐进，金融危机可不一样，金融机构直接倒闭都有可能。”顾寰满口讽刺道，好像一眼就能看破这帮人的拙劣伎俩。近日来他心中的躁动已经接近极限，仿佛到了某个临界点。 “刚才的电话是通知我明天务必回去一趟，财经版已经拿到了通稿，估计明天就要见报了。” “哪家报纸？” 林蔚然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以金融危机的名气，朝亚投资濒临倒闭一定是报业巨头们各抒己见的最佳素材。他懊恼的拍了拍额头，笑道：“三星广告那边我过几天就会去谈，先让他们观望一下，我也有个卖东西的好理由。” 顾寰应了一声，即便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心中的那股躁意却依旧蠢蠢欲动。他望向车窗外分散精力，随口问道：“想了吗？拿到这笔钱之后要做什么。” 林蔚然回答道：“我还没想好。” 顾寰鄙视道：“真是个没计划的家伙。” 林蔚然笑道：“有了计划便真的能按照计划去做吗？” 顾寰反问：“为什么不行？” 林蔚然回答道：“重要的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我能做什么，就像我现在一样。” 顾寰好奇问道：“怎么说？” 林蔚然解释道：“学金融的进了新韩广告，按照计划应该是我完成了人物然后回到朝亚投资。我按照计划做了，结果怎样？黄仁成留下我在新韩，好像老师一样教给我许多东西，按照计划应该是我投桃报李，帮着他反戈一击，结果又怎样？类似你我永远没有计划，只能随波逐流，梦想之类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太奢侈，所以我们就要鼠目寸光，做我们能做的事，不要计划太远的事，那样只是画张大饼给自己充饥，或者是当磨盘上的骡子，没意义。” 顾寰和林蔚然曾经想过同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林蔚然和自己的位置调换，那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情形。亲身见证了林蔚然的这段经历，他开始觉得这话说的在理，却隐隐又有些排斥。咀嚼半晌，他甚至忘了心中的躁动，只是叹着气道：“你活的还真是不自在。” 林蔚然笑道：“不自在吗？我其实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寰好奇道：“什么是你想做的事儿？” “向前看，向前走，不管爬的、走的、跑的，还是被人拖的，我都要向前。”…, “什么方向？” “我能看到的方向。” 简单的问答，顾寰再次沉默，说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还真难为了成天跟数字打交道的他。他遇到过的女人是多，但却没给他带来什么文艺细胞，他开始觉得林蔚然有些一根筋，却又不能说服自己这个家伙是死脑筋。 余下的二十分钟过去，他甚至开始猜测，如果让这个只想着向前的家伙退后些，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他不由得发问道：“你为什么要砸国大华酒瓶？” 林蔚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顾寰现在提起这个，他回答道：“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动手我没有别的办法。” 那充满霸气的一酒瓶背后居然是这种理由？顾寰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就连在‘梦想演唱会’上也是一样，除了那种狂妄的方式之外，林蔚然毫无办法。他不能让场外的数万名粉丝集体认错，也不能让数个公司的经纪人公开道歉，说到底，他使用这种最直接、最纯粹方式的根本原因便是因为在其他方面他无能为力。 他不能让网路上关于少女时代的谣言全部消失，也不能让所有Anti都变成Sone，更不能在一夜之间就让林允儿变成世界明星。 简单、粗暴背后或许还带着些许无可奈何？ 正是，除此之外，林蔚然别无他法。 但是，他的确和自己说的一样，一直向前。 一直到车子停下顾寰都没有完全理解现在的林蔚然，或许一根筋的家伙也就只有一根筋的同类才能理解。他不再去想，哪怕一起住了三年的家伙突然陌生了许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操心，值得他烦躁到变了性情。 “不上去？” “我打个电话。” 看着林蔚然那‘雏’似地憨厚笑容，顾寰习惯性挂上不屑的轻笑，之后却有些愣住。他忍不住猜测，这林蔚然在和女人的那回事儿上，也不是这样的一根筋儿吧？ 他想仔细询问这‘雏’和林允儿的进度，就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天之后的一段时间捏他们或许都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闲情逸致，姑且就留给两人一点空间好了。 一条短信没多久就有了回复，车内的昏黄灯光照亮了林蔚然的笑脸，他拿起手机拨打过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林允儿的声音。 “什么事儿？”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谨慎，想来不是什么方便接听的情况。 林蔚然立刻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最近我可能比较忙，公司里有事需要我处理……” 话说到此，林蔚然突然愣住，有些话他始终不方便说出口，特别是对这个他想照顾的孩子。不让她知道太多的事，不让她看到太多的不是，这是林蔚然的期盼，也算是他的承诺。 “噢，还有呢？”电话那头的人应道，声音中依旧可以让林蔚然听到那种天真的味道。 他换了口吻，更加郑重的用中文道：“等这事儿结束之后我应该就可以照顾你，你等我，不会太久。” 他用力握紧手机，仿佛是给自己找寻什么信心。见识过世事无常便再没什么雄心万丈，他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没有出身和背景带给他的底气。一步一步走到如今，除了一直向能看到的方向前进之外，他也需要动力。 比如还没买给母亲的房子，比如还没出嫁的姐姐，再比如电话那头的林允儿。…, 简单的一句话，林允儿依旧听不懂，这比以往简单了许多的话却能让林允儿感觉到林蔚然的情绪。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用力呼吸，企图用这种方式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 无人的长廊尽头，一个女孩站在映着首尔夜色的窗户前，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 …… 宿舍内气氛诡异，进了门之后便看到两双陌生的鞋子，顾寰第一时间心生警惕。 他小心翼翼的进了客厅，并没有瞧见什么人，在自己和林蔚然的卧室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陌生面孔。最终他来到高棉药的房门前，一只手举了半天也没敲下去。三年来这位宅男大叔是最神秘的神秘人，偏偏还有一身功夫，做足了世外高人的范儿。 越神秘便越招人忌惮，顾寰甚至因为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宿舍被灭了口，连续失眠了好些天。这高棉药深居简出，自然也没往宿舍带什么人，如今来到这里的两个陌生人显然进了他的房间，顾寰甚至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出去住酒店会比较好。 就在此时开门声响起，见了走进门来的林蔚然，又看见他手上的那两只烧酒，顾寰连忙道：“高叔那来客人了。” “客人？”林蔚然同样惊讶，他走进客厅，往高棉药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小声问道：“是谁？” 顾寰耸了耸肩，他也想知道。 林蔚然显然没像顾寰想那么多，更不像他在计划临近的这时异常敏感起来。他走到门前，在顾寰眼中好像勇士一般敲响了房门。 “高叔，我给你买酒来了。” 他不但敲门，还喊上了！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除了高棉药还有两人，一个是伤势痊愈的国大华，另一个是面露疑惑的黄仁成。 高棉药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身后的两人而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接过了林蔚然手中的烧酒，依旧和蔼的笑着。 国大华站起身，走到高棉药身后，微微鞠躬，沉声道：“高先生，事情就这么办了。” “恩，我知道了。”高棉药随意的敷衍了句，也没看到国大华的目光扫过那瓶烧酒时本能露出的鄙夷。 国大华直接侧着身出了门，看都没看林蔚然跟顾寰一眼，径自去玄关换了鞋，然后走出门去。 “没想到喝了你两年的酒。”高棉药笑着对林蔚然道，那笑容依旧和蔼，就像夕阳，明亮却不刺眼。 此时此刻，顾寰一直叫嚷着的高人风范，方才被林蔚然感觉到少许。 148 薄情、寡义 国、黄二人的出现让林蔚然诧异，他来到韩国这三年从未听过这两人和面前的高棉药联系，更别提亲眼看见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虽然他想过这高棉药可能是国大华的眼睛，但看如今国大华对他的态度，这个设想便不成立了。 国大华更像是那些食古不化的韩国人，对待后辈和下属好了便是慈悲和提携，不好那便是天经地义，能让他保持几分尊敬的人，想来也不会只是个成天呆在屋子里喜欢喝什么脸颊烧酒的宅男大叔。 那这高棉药是谁？他又在这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林蔚然不知道，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 “好奇？”高棉药黝黑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和蔼笑意，他眼神并不清澈，却一语道破了林蔚然的想法。 林蔚然老实的点了点头，让顾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反正我不是赵先生。”高棉药随意的开了个玩笑，也是卖了个关子。他回过身对黄仁成道：“仁成你回去吧，事情我都知道了，到时候你们处理就好。” “需要您做的我会通知您。”黄仁成说完便微微鞠躬，听称谓他好像是这高棉药的晚辈。 黄仁成对林蔚然和顾寰点了点头，然后紧随着国大华出了门，直到此时高棉药才对这两个年轻人解释一句。 “五年前国大华和黄仁成便是我挑的，他们和你们一样，不过就在这里看了一个多月的报表，然后就走马上任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带来诸多讯息，林蔚然和顾寰瞪大了眼睛。国、黄二人不论人品，能力却都是一等一的，一个赚钱一个洗钱，不见面却能配合的天衣无缝，到底有几分手腕，从此便可一窥全貌了。 高棉药认真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又道：“我知道有你们，再上面的人就不知道了。” 他穿着拖鞋、裤衩，上半身是白色的半袖T恤，一张黝黑的脸收拾的很是干净，还有一个不管春夏秋冬都是平头的脑袋。在林蔚然和顾寰眼中，这样的人怎么都是一副更夫做派。 高棉药不想再做解释，看了他们三年，也见证了他们这三年，类似林蔚然和顾寰这样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有的一飞冲天，有的过早夭折，有的一飞冲天之后再夭折，他们能走到哪一步都是他们自己的命，和旁人无关。 “记得我喝过你两年的酒。” 高棉药笑着留下最后一句，然后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那道重新关上的房门，林蔚然和顾寰面面相觑。 …… …… 距离江南金融中心不远的一座写字楼中有三层便是朝亚投资总部，金融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银行职员、事务所会计、乃至于奔走在大街小巷中推销证券产品的投资经济都可以自称从事金融行业。但只要稍微熟悉便能够知道，金融的概念虽然宽泛，但只有最上面的一小撮人才是真正的从事金融业。 每日来这里上班的年轻人中总有不少豪情万丈，因为手中每个小时流入、流出的资金足以抵得上三口之家一百年的收入，所以他们心中总不免有骄傲的情绪。即便这钱不是他们的，即便他们的收入不足以让他们这般骄傲。 今日不同，进入公司的年轻人大多脸色苍白，他们肿着彻夜未眠的眼睛，迈着疲劳又虚浮的步伐走进这幢写字楼，走进往日里已经无比熟悉的办公室，却都在担心着日后自己还能不能再走进来。…, 会议室中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讨论。 “首尔非市中心房价一降再降，去年五亿买的今年就已经降至三亿……” “证券产品的跌幅都在百分之四十以上，金融交易市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萧条……” “一千四百亿的亏损有百分之六十在美国，我们这些年往美国投资的资金什么时候见他盈利过？” “早就说我们会被拖垮，我早就说过……” 讨论变成了争吵，争吵是为了推卸责任。在一家破产的金融机构工作过对这些精英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污点，甚至比曾经因为经济犯罪入狱更加影响前程。 大厦将倾，树还未倒，猢狲已散。 另一间办公室内，屋外那透着冰冷算计和利益得失的风气并没有影响到这屋内的两人。金融圈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人情冷暖，因为那些都已经体现在了鲜红的赤字或者刻板的盈利上。对混乱熟视无睹的顾寰跟国大华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也相对无言。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寰看了看手表，突兀的问道：“应该快结束了吧？” “其实一开始就结束了。”国大华开了口，一张脸上没有半点应该的颓唐。 顾寰笑笑道：“除了变卖资产和让‘赵先生’注资之外，朝亚投资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事到如今还开什么玩笑？”国大华抬眼看他，一脸冷漠。 顾寰点了点头道：“的确，事到如今了，谁都不用再做梦了。” “事情办好，你就可以继续做梦了。”国大华垂下眼帘，好像丝毫没有把顾寰当做看过他狼狈一面的存在。 顾寰突然问道：“对林蔚然有什么计划吗？” “有，没有，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国大华语气平平淡淡，却又不像是准备忍气吞声。 顾寰说道：“在这件事彻底结束之前，我不希望你有什么破格的举动。” “义气？” “是自保。” 国大华哈哈大笑，重新看向面前的顾寰，问道：“这些林蔚然知道吗？” 顾寰笃定道：“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有一点我能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他和我一样，都会这么选。” 国大华好奇问道：“为什么？” 顾寰平淡道：“因为他是个想要一直向前的家伙，有时候想要向前走就必须要丢掉一些东西。义气、情谊，这些东西会让他身子很沉，迈不开腿，走不动路。” 国大华顿了顿，似乎是在咀嚼顾寰的这番话，他点点头，然后道：“的确，在我们这条路上想要向前的人，薄情寡义是关键。” “不是我们，是你我。”顾寰咬文嚼字，不想和国大华产生半点多余的关系。 国大华又笑出声来，他笑的很开心，红光满面。 “想要向前就要薄情寡义，你不是林蔚然，不要学他，不然你永远只能拿这些蹩脚的理由安慰自己。不如像我一样直接认了，你的价码现在很低，不过以后会高，那时候便可以继续做梦，想着这个世界多美好。” “不必。” 顾寰说完话便站起身，他径直走出办公室，出了长廊，路过乱成一锅粥的办公区，经过还吵的热火朝天的会议室，来到茶水间，给自己沏了一杯不知道什么牌子却异常昂贵的红茶，在这空无一人的茶水间静静发呆。 说是茶水间，但到底是大公司，好的环境是为了让职员赚更多的钱，这些年来朝亚投资的这些年轻人们赚了不少钱。所以这里的茶是好的，咖啡是好的，就连装潢和那台不怎么用的微波炉也是好的。…, 用过这么多好东西，享受过这么多好待遇，这些人当然不想离开。但顾寰不同，自打进入这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会离开，不知道会去哪，但肯定不会留在这。 他站了半晌，沉默了半晌，最终嗤笑出来，笑声中嘲讽是给自己。 “淫人妻女者自己必定被人淫，这他妈的还不是一般淫，是调教啊。” …… 市中心有不少写字楼，其中一桩有三层便是新韩广告，它不是韩国广告业的领头羊，但这排场却是不小。在这里上班的人有混日子的、有兢兢业业的，当然也有踌躇满志的。 下午四点，按照往常现在正是职员们最散漫的时间，因为临近下班，因为归心似箭，因为在这里的工作很无聊。 但今天不同，办公区鸦雀无声，没人再出来聊天，也没人敢怠慢眼前的工作。那无事可做的人如何？他们学起了林蔚然，都在找事儿做。 朝亚投资是新韩广告最大的投资商，这在公司里不是什么秘密，朝亚投资在今年两季度亏损了一千四百亿韩元，这是今天全韩国人都知道的秘密。 投资商撤资公司规模就要精简，规模被精简就要裁员，裁员就代表着多余的人要回家。今年韩国经济不好，一份工作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 所有人都在拼命工作，但一颗心却全都被系在了财务处的那间办公室，黄仁成社长，他的名字一下子便能让难缠的瞌睡虫退避三舍。 “英国那边怎么样？” 办公桌后，黄仁成并没有如其他人想象的那般诚惶诚恐，或者拿着几张纸写上职员的名字玩什么裁员抓阄。他神情平淡的拨打着一通远洋电话，虽然是英国，却并非是打给自己的家人。 “事情都差不多了，社长。” 电话那头的人是个韩国人，声音也让黄仁成很是熟悉，他淡淡笑道：“志赫，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也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再回韩国。” 电话那头的人正是方志赫，也是曾经新韩广告的方部长。他担忧的问道：“做了这些事儿，我们还能回去吗？” 黄仁成窒了窒，最终笑着感叹道：“希望能吧。” PS,这一段是第一卷结尾，也是全文的大节点之一，也是男主真正崛起的第一步，不管是不是现实太多，互动太少，或者是基调太沉重，这一段都必须写完，给第一卷一个完美结尾。 至于大家的意见我会仔细斟酌并在第二卷进行修改，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另外，继续求推荐、收藏。 谢谢。 149 上钩 149上钩 茶水间，朴正昌看到风尘仆仆的郑恩娜，强打精神，扯出一副笑脸。 “恩娜，回来了？” “嗯，林制作呢？”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工作吧。” 确认了林蔚然不在公司，郑恩娜蹙了蹙眉间，这就掏出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这时候还是别打扰林制作了。” 朴正昌走了过来，他递给郑恩娜一杯热饮，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继续道：“事情就这样了，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 麻烦？什么叫做麻烦？ 公司可能进行大规模裁员，‘IdolWorld’的项目刚刚和三星广告合作，从运营组中退出来的朴正昌很可能是被裁员的第一个。林蔚然可以留在新韩，相信以他的能耐留下一个助理不难，不过朴正昌可就危险了。 想到此，郑恩娜脸色一正道：“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知道。” “那就这样了？” “恩，就这样了。” 郑恩娜瞪大了眼睛，看着好像不争气的朴正昌，再难说出一句。 “等你工作时间长就知道了，其实工作也就和上学那会儿差不多，考试成绩就是工作绩效，上司就是老师，老板就是校长，家里的老婆孩子就是父母，我们学到的东西就是工资。刚上学那会儿我想争那个全校第一，结果我没做到，工作之后我还争那个全校第一，结果我也没做到。现在我老了，不想学了。拿着退职金开个小买卖，自在。”朴正昌淡淡笑道，和外面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人稍一对比，好像立刻就高大起来。 郑恩娜皱了皱鼻子，一脸鄙视道：“其实你就是怕开这个口，觉得让你丢面子对不对？” 刚刚还做足了豁达模样的朴正昌一下子就被破了工，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郑恩娜，惊为天人。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切，你的演技还不如电视购物里的模特，是人都能看出来。” “呦，我们恩娜不能小看啊。”朴正昌伸出手，想如同大叔一般拍拍这女孩的头顶，以表达佩服和喜欢，却被郑恩娜敏捷躲开，那手悬在空中，好不尴尬。 “行了，这事我帮你说。”郑恩娜泼辣道，然后就转身出了茶水间，顺便把朴正昌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首尔市郊有处鱼塘，是个钓鱼的好地方。这里很静，除了偶尔有人抛出鱼竿的声响，便只剩下了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林蔚然握着鱼竿坐在树荫下，双眼一直望着平静水面上的鱼漂，看似全神贯注，实际上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嗡嗡’，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恩娜？什么事儿？” “我不能告诉你公司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也不能跟你说我安排好了一些，我现在在等一个人，所以你要跟我一起等消息。” “知道了，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放下手机，林蔚然眉头微皱，原计划中并不包括这些职员的善后问题，如果破产程序进入的快，不少人说不定都拿不到退职金。 新韩广告上百名员工，OLIVE9数个制作组将近三百名的正式职员，不算朝亚投资就有四百人可能丢掉饭碗，在这个经济不好的时候，想要重新找一份工作并不容易。 片刻后林蔚然叹了口气，他不是救世主，自然也不能负责这么多人的人生。…, 鱼漂依旧静静的停在水面上，林蔚然虽不是钓鱼高手，但学会这门消遣后却也鲜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如今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他依旧毫无收获，只像是一个人坐在鱼塘旁发呆。旁人看他年轻的模样都以为他是那种一时贪图新鲜的初学者，傲气上涌便不管不顾的在此枯坐，等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年轻人是在等人。 “就这？” 林蔚然回过头，看向那理所当然的满脸不耐的女人，微笑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感觉还不错。” 韩唯依舒展了眉头，站到林蔚然身边居高临下道：“再不错我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如果你的话不让我满意，以后就别想约我出来了。” “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林蔚然重新望向水面上的鱼漂，平淡道：“你应该知道了，朝亚投资就要破产，新韩广告难以维系。” 韩唯依抢话道：“你想跳槽？” 林蔚然笑道：“知道那十七亿来路不正，这话你还说的出来？” 韩唯依说道：“男人能说给女人听的从来都是小事，既然你不怕这钱的来路在我这曝光，想来必定有所恃，我跟操心干什么？” 林蔚然说道：“对我来说这是大事儿。” 韩唯依一愣，俯视着林蔚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蔚然继续道：“‘家族诞生’首播收视率超过百分之十七，超过一般迷你剧，李孝利、刘在石以及这综艺的全新模式让SBS非常重视，不出意外的话它完全会成为SBS今后一年的主打综艺节目。 ‘你是我的命运’收视率始终在百分之二十以上，相信突破百分之三十也不是什么难事，根据KBS方面的意思它至少会播放到明年一月，是KBS差不多一个季度的收视最高电视剧……” 韩唯依皱眉道：“说重点！” 林蔚然平淡道：“我再分你一份。” 韩唯依问道：“怎么分？” 林蔚然回答道：“这样的节目电视台肯定想握在自己手里，按照他们的制作进度我至少还需要拿出二十亿分别投资在这两个项目上。我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制作公司，一旦面临这种情况必定会资金短缺，只能把大头利益让出来，只拿到眼前的……后期投资我算你一份。” 韩唯依问道：“不是你没钱？” “凭借这两个项目的收视率，我出去找投资商不难。”林蔚然胸有成竹。 时值午后最炙热的一点，背后草丛中传来一声声蝉鸣，似乎连它们都受不了这股让人窒息的闷热。但树荫下却十分清凉，风经过鱼塘往这边一吹，的确是极好的享受。 韩唯依终于坐在林蔚然早早放在自己身边的小马扎上，淡淡道：“好，不过你有什么条件？” “OLIVE9和新韩的破产会导致四百名员工……” 林蔚然话还没说完，韩唯依便脸色一凛，作势便要起身。林蔚然再不能胸有成竹，直接伸出手拉住韩唯依的手臂，好像是要把她按在身边的位置上。 韩唯依仔细打量着林蔚然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接触而产生什么女人的情绪，她只是问道：“喂，你想做好人？” 林蔚然笑道：“人人都想做好人。” 韩唯依冷声道：“你疯了别拉着我一起死。” 林蔚然天真道：“为什么会死？” 韩唯依嘲弄道：“还要我说？四百名员工每个月光是薪水就要六亿多将近七亿。”…, 林蔚然维护道：“他们也会创造价值。” 韩唯依说道：“对，他们也会创造价值，林制作有宏图之志，但我韩唯依只想当个小女子。” 林蔚然皱眉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韩唯依无奈道：“你自己都不正经，我怎么能正经？原来还以为林制作是个很成熟的人，现在看怎么这么天真？” 林蔚然解释道：“既然要合作，我觉得有必要加深你我之间的了解。制作公司更类似中介，我们手里不像其他公司那样有大作家的合同，所以就要有另外的优势。OLIVE9的制作团队在韩国都很有名，大家找他们不是冲着制作公司的牌子，而是冲着这些员工和导演，把他们接手，百利而无一害，顺便还能打响我们的名气，不是一箭双雕吗？” “你我都知道的事会有多少人不知道？OLIVE9被收购刚刚几个月就面临破产危机，他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多少公司就等着这批人离开，你又凭什么提供给他们更好的条件？”韩唯依愣愣的看着林蔚然，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林蔚然笃定道：“因为我们公司小，因为我们能提供的条件有限，所以他们才会来。” 韩唯依面露疑惑。 林蔚然继续道：“职场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能力的人并不是都要往大公司钻，没能力的人也不是只想找个小公司混日子。公司越大限制越多，公司越小越有发展空间，我们要提供给他们的是我们的发展潜力，不是我们现在就能给他们多么优厚的待遇。” 韩唯依皱眉问道：“理论一套一套的，信任这种东西最难，你我之间信任尚且有限，他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林蔚然这才收回手，小小卖了个关子道：“这就是我要展现给韩制作的能力了。” “不管什么能力不能力，现在我们的制作公司只有你我两人，其余全部都是外包团队，这样的公司要他们加入进来容易，器材设备去哪里弄？每次拍摄的时候都要租用？那利润又从哪来？单是一个公司地点就足够让你我操心了……” 韩唯依一刻不停的说着这些事儿，林蔚然的目光却是聚集在不远处那个上下浮动的鱼漂上，枯坐一个多小时毫无收获，现在，鱼上钩了。 150 人心 150人心 “如果我向你走近 只能像个傻瓜呆呆望着你 或许是在相遇之后的痛苦等待中 害怕伤心的日子越来越多吧” 台上一个女孩盈盈而立，如泣如诉的歌声婉转绵长。她穿着低调，完全不像是个偶像，单单是这歌声也让人无法把她当做单纯的偶像看待。 台下，尹相贤抱着双臂望着台上，眼神中不无赞赏的说了句。 “这份实力真是少见。” “恩，她现在很红，歌谣界看起来也沉稳了不少，不再像过去那么浮躁了。” 见身旁的FD一脸憧憬的模样，尹相贤笑道：“喜欢？喜欢就去追。” FD大窘，立刻摇头道：“没有，导演你别开玩笑了，我哪能行。” 尹相贤说道：“怎么不行？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看到好女孩先自行惭愧，你还想抱个好的回家？” FD还是摇头，一张脸都红了起来。他说道：“真的不是，导演您别取笑我了。她现在很红，我这点收入估计人家看不上。再说工作……” 话说到这，FD自然而然的住了嘴。 一直在旁的副导演接口道：“工作都保不住了，还有谁去谈恋爱？” 气氛急转直下，就连台上那优秀的表演也被无视掉了。 “完成的不错，表演的时候注意一下机位就好了。” 现场FD对金泰妍嘱咐了一句，然后便冷漠的抽身离开。她下了台，正瞧见几个工作人员聚在一起，一个个脸上甚是苦闷。 她轻轻鞠了个躬，然后便继续向外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都没什么好脸色。她心下生疑，回到金延平身边，这才问道：“哥，出了什么事儿吗？” 金延平说道：“没，舞台没问题，就是制作公司方面出了点事儿。” 他叹了口气，不用金泰妍再问，自己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更是感叹道：“刚才遇到了林制作，发现他这个人挺有意思，公司都要倒闭了居然还和没事儿人一样。不知道是不愁出路还是真的够自信，你看这制作组是OLIVE9的精英团队，现在不还是人心惶惶的？” “尹导演的团队出来自立门户都够了吧？” “那要看时候，去年或许还行，今年就不行了。自立门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最关键的就是人心。” 金延平点到即止，金泰妍却是听懂了。今年经济不好，谁都向往一份稳定的工作。团队是个整体，如果某些人承受不住稳定的诱惑跳槽，那团队就会出现短板。不完美的团队便不能被称之为精英，到时候就会丧失了竞争力。 这情形和此时的少女时代内部有些相像，本就有繁忙的日程需要操心，如今让金泰妍必须慎重对待的事却又加了一件。 她突然问道：“有什么办法吗？我是说人心。” 金延平被问的一愣，说道：“这种事谁都没什么好办法，共患难、共富贵，这些历来很难。不过关键还在于你们本身，无论什么方法都没有你们本身的想法重要。”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金泰妍垂下眼帘，语气清淡，让人能听出其中的疲惫。 把这么大的担子压在金泰妍身上，金延平也于心不忍。但公司终究是公司，定位不同说出的话意义也就不同，他希望和这些女孩当朋友，但最终却要保持一点距离。叹了口气，他尽量和蔼道：“距离下个日程还有一点时间，你休息一会，自己随便转转也好。不过别出去，你现在很红，外面的人看到你就出乱子了。”…, 拍了拍金泰妍的头顶，金延平能给予的安慰也就只有这些而已。 少女时代前途堪忧，这是圈内所有人的共识，虽然她们在那天的舞台上展现了自己的敬业精神，也让圈内很多制作人见识了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但这件事情带来的巨大负面影响却还是让明珠蒙尘。 无论如何，韩国数大男团粉丝的抵制依旧存在，这些年轻少女一旦团结起来，其影响力足以撼动少女时代的广告形象。凡是把青春少女做为市场的产品绝不会去找少女时代代言，而偶像团体的广告价值又间接证明了她们的商业价值，这种损害的修复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正如同当夜的黑色海洋对少女时代数名成员造成的一些潜在伤害。 不在那一刻站在舞台上的人不知道，有时候那圆圆的镜头的确是会让人恐惧的存在。 金泰妍离开待机室，经过喧嚣的长廊，越过制作方设置的活动区域，站在广场上四处望着。片刻后她选定了一个地方，那里虽然不是整个广场的制高点，却也可以一览全貌。 上了台阶，还未抵达目的地的金泰妍有了一些期待，那种巧遇像是约会，巧合之中又有些注定的感觉。 从拐角走向看台一侧，她果然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林制作。” 男人正在点烟，被她一叫明显吓了一跳，林蔚然回过头，看到脸色平淡的金泰妍，微微愣住，而那点燃的伙计，也就被风吹灭了。 金泰妍没再说话，只是走上前拿过火机点燃，然后凑了上去。 “怎么又是你？”林蔚然好奇问道，把香烟重新收好。 金泰妍收回手，熄灭打火机又点燃，玩着那火苗说道：“这里地方好。” 林蔚然轻笑出来，重新望向舞台的方向，说道：“的确，这里是不错。” 金泰妍突然问道：“林制作知道人心这个东西吗？” “怎么？人心，没谁不知道吧？” “我觉得有时候人心可以很软，有时候人心又可以很硬。像火，又可以像冰。” 林蔚然眨了眨眼，说道：“你希望它像什么？” 金泰妍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因为我需要它在不同的时候像不同的东西。” 林蔚然一愣，看着金泰妍从自己身边经过，走到栏杆前倚上，那张白皙的童颜仿佛一下子就成熟了不少。 他走过去，同样倚在栏杆上，就在金泰妍身边道：“其实我不是喜欢打人的人。” “真的？”金泰妍看向林蔚然，面露疑惑。 林蔚然点头道：“恩，因为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拳头能解决一些事，但不能解决所有事。有时候不管你伸拳头还是挨拳头，本质上都不在于拳头够不够硬，很在于很多其他东西。” 金泰妍又问：“那你在后台打人那次靠的是什么？” 林蔚然笑道：“地点，还有他们的确做了错事，再就是拳头。” 他又道：“你想让人心变成你希望的模样，很简单，塑造它就行。” 金泰妍疑惑道：“怎么做？” 林蔚然耐心道：“因为我有所恃，所以我打人的时候他们不敢还手，打了他们会怕我，被太多人看到他们会感觉到屈辱。但本质上他们还是怕我，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这就是人心，和现在台下那些工作人员一样，他们怕公司会关门大吉、怕自己会失业，怕拿不到退职金。然后他们还会怕，怕新工作不如意、怕收入少，怕找不到工作……其实我也不懂太多，但我知道他们会怕，这就够了，我知道他们怕什么就可以想办法去解决这些问题，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金泰妍似懂非懂，却还是慢慢点头，心里隐约有了想法。 “别学我，按照你的情况，应该不是要他们怕你，而是要他们相信你。” 看林蔚然微笑着的表情，金泰妍更加疑惑，她又问：“怎么做？” 林蔚然重新看向那座舞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正准备去尝试。” 金泰妍眨了眨眼，眉头微微蹙起，问了句：“废话？” 林蔚然‘呵呵’笑出声来，说道：“你当时废话也行。” 转过头，见她面带愠怒，林蔚然又道：“具体怎么做我不能教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这个方式取决于你的目的。” 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要去塑造我要的那份人心了，至于你的希望你能成功。” 林蔚然说完便转身离开，金泰妍回过身，目光一直跟着林蔚然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那个拐角。 重新燃起少女时代登上舞台的渴望和勇气？ 她应该怎么做？ 她又能怎么做？ 望着远处的舞台，她的目光慢慢到了那些早早到场的粉丝身上。 说了的，有用就是建议，没用就是废话，不知道自己是给了建议还是说了废话的林蔚然下了台阶，却突然站住身形。 他双手往裤兜里面一摸，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落在金泰妍手里的火机到现在已经是第二个了。 他没有返身去取，而是直接回到制作组划定的活动区，一路上对那些投来质疑目光的工作人员露出微笑，对那些直接出口询问的人诚恳回答，没有官方说法，也没有什么敷衍，等到了导演组处，他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尹导演。” “林制作。” “以后尹导演称呼我为林社长怎么样？” 开门见山之后，是一张带着诚恳的微笑面庞。 151 人心（2） 林社长？ 尹相贤觉得面前的林蔚然一下子陌生起来，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是看着聚集在这里的这些人。他们之中有从入行就跟了自己的老伙计，也有人从别的团队慕名而来，更多的却还是在公司兢兢业业，一步步踏实走到如今的跟随者。 暂且不提尹相贤是否信任林蔚然，单单是这些人就让他不能轻易的做出决定。 注意到更多人的目光聚集在此处，尹相贤直接道：“先工作，我们之后再谈。” 台上的彩排继续，自梦想演唱会之后OLIVE9的名声不降反涨，特别是在那次新闻发布会上直指某些行业潜规则，把政府文化部门压榨制作公司的方式公之于众，更是引得圈内无数好评。 有实力、有口碑，自然就不缺项目。就连和不少文化部门的固定合同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在舆论还未平息的现在，某些人当然是要避嫌。 此次祝祭活动是韩国农业厅主办，到场的大牌明星不少，OLIVE9自然派出了最精锐的团队。投资公司一日不撤资，这些日常工作便要继，朝亚投资的巨额亏损的确对他们产生了影响，但这并不证明他们会消极怠工，抱着那种反正有今天没明天就要得过且过的态度。 “喂，三号灯是怎么回事儿？” 演出临近开始，舞台上灯光组导演最后一次检查设备，注意到出了纰漏，他立刻把该组负责人叫来，大声训斥。 “顺色不懂？黄光都打到人脸上去了，拍摄出来会是什么效果？你要是只有这点水平，趁早滚回人气歌谣，这不用你。” 灯光组导演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并没有让那负责人低头认错，他拿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讨好似地道：“导演，您也知道我在那干了两年，再回去估计全组人都跟不上我的节奏了。能把地光和顺光配合的这么好的导演，全韩国不就您一个吗？” “别打岔，赶紧调整！”灯光组导演口气上眼里，脸上的表情却是缓和了不少。 “林蔚然。” 对讲机中突然传出了这三个字，望着跑去后台调整的负责人，灯光导演拿起对讲机道：“他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跟着他也不错，最起码不会挨欺负。” 又有人插口道:“哈，整个制作团队也就你们道具组挨欺负。” “喂，和经纪公司沟通最多的是我们我有什么办法？布景要和穿戴搭边，布景要符合艺人风格，布景要符合主打曲……唉，我当初怎么就选择了道具这一行？” 灯光组导演又道：“那你跟着林蔚然是什么意思？谁在你这唧唧歪歪就让他把人打出去？” “那倒不用，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帮经纪人听了他的名字那心里可都是五味参杂。这帮家伙有多抱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了一个，连带着好些个都没好脸色。” 另一人插口道：“没好脸色？凭什么？就说今天后台这些歌手拿到的酬劳是以往的两倍，还不全是人家林制作的功劳？” “摄像组的别插话，从来收红包的就只有你们。” “哎，你话怎么能这么说。” 对讲机中吵吵闹闹，偶尔夹杂着几条指令也被快速完成，在其他制作组手里要头疼半天的音响问题在这些人手中不过分分钟就能搞定。看台上慢慢的化为五颜六色，整个会场井然有序。…, “安静一下。”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通过对讲机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大家都是合作几年的老伙计了，对你们的工作我放心，但对你们的脾气我不放心。宋志浩，因为艺人站位不对你们灯光组难做，和那些经纪人公司顶牛可有十多次了吧？” “哪有，导演您可真会说笑。”灯光组导演宋志浩腼腆笑道，一张脸上居然微微泛起红来。 “尹大川，别的我不说，上次有人得罪你，结果你全场拍摄都给那组艺人拉远景，推进景，正脸几乎都没一个。当时他们看不懂你那点伎俩，你真当他们一直都不知道？” “导演……嘿嘿。” “还有你沈哲，道具制作是弱势，结果你调个色都敢让人家经纪公司拿出上百万，最后效果还弄的一塌糊涂，这事儿我也记着呢。” 被最后点名能怎么办？算来算去，好像就剩下一个能说的了。 “导演我们不是被您给带坏的吗？06年世界杯的时候，因为那个没教养的指手画脚还欺负人，您当夜就拉走全团一百人的事儿您忘了？” 对讲机中顿了顿，紧接着传来一阵笑声，导演组处红光满面的尹相贤好像回到了当年，他对着那不知道什么官员的面直接摔了策划案，当夜就拉走整个制作团队一百多人，差点就让那年的世界杯庆祝典礼开了天窗。 尹相贤叹息道：“才过了两年多，现在想想怎么好像都是当初的事儿了？” 对讲机中一片沉默，尹相贤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林制作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导演不如我们自己干吧？” “对，我们自己干，在韩国想要有上档次的舞台就要找我们。前段时间Ment那边不是还来找我们做歌谣庆典吗？有自己的团队不用用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技术好？” “尹导演，你做决定，我跟着你。” 对讲机中七嘴八舌，被打断的尹相贤听得眼眶发热，他微笑着，因为在对讲机中这些说着狂妄话语的人。 OLIVE9被卖给新韩广告，朝亚投资面临巨额亏损，OLIVE9前途未卜。受制于人的窘境在这一年凸显出来，让这些平日里就有些离经叛道的怪人们十分不爽。 不再寄人篱下，这是所有人的期盼，也是每个人的愿望。 尹相贤有些激动，那句豪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身旁的副导演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导演，演出该开始了。” …… 林蔚然站在白天遇到金泰妍的那个位置，看着夜幕降临，演出开始，整场演出下来就如同一首歌，有舒缓的前奏，动情的高潮，还有那余味绵长的结尾。这里看不到舞台上表演的歌手，却是可以看到场内的全貌，听着耳边的歌声，望着和看台同样五光十色的舞台，林蔚然能感觉到那种台上台下独特的韵律感。 “关键就在意尹相贤，这支团队我刚做了调查，真是容易的要死，内容也让人震惊的要死……尹相贤手底下的这支团队就是怪人集中营，虽然说搞艺术的一般常人都不能理解，但这帮人不知死活的程度也太让人惊叹了。” 手机中传来韩唯依的声音，想要把韩国最顶尖的演唱会制作团体拿到手，只凭着诚意可不行。林蔚然初时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非常惊讶，第一次知道这个圈子里除了明星之外还有这些特立独行的人。当他听到尹相贤差点让两年前那场世界杯庆祝典礼开了天窗，除了无话可说的感觉之外，余下的也就只有见怪不怪了。…, “怎么办？收服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蔚然笑道：“为什么要收服？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在大型化、企业化的公司里会带来效率和便利，但在我们这种小制作公司却只能给人压迫感。不如变通一下，合作就好。” 韩唯依问道：“怎么合作？” 林蔚然回答道：“尹相贤的团队他来管理，公司主要负责的业务就是行政。你让一个演唱会导演去处理员工薪金福利肯定是不行，所以我们帮他这个忙。” 韩唯依又问道：“那盈利怎么算？我们又不能白给他们工作。” 林蔚然胸有成竹道：“在尹相贤点头的那一刻，我们的盈利就已经到手了。演唱会你我都不懂，尹相贤便能弥补我们的短板。关键在于综艺摄制团队这一块儿，成手太少了。当初情书只用两人、两架摄像机就拍活了十几个人的画面，接触这一行之后我才知道能做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结果这两人还都在OLIVE9。” 韩唯依接口道：“尹相贤是工会成员，他跟我们合作就能带动其他人跟我们合作……别说，你给出的合作条件的确是让人不能拒绝，不过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去三星广告？只要你开口，徐社长一定会给你很好的条件。” 林蔚然反问：“出来自己干不好吗？” 韩唯依说道：“风险，很大风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你是我的命运’和‘家族诞生’收视率不好，马上就要被砍掉，你会损失多少？” 林蔚然沉稳道：“不是我的钱，损失多少我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剩下的就是赚了。” 韩唯依严肃道：“但合作之后这些钱就是我们的钱，希望林制作不要再抱有这种想法。” 林蔚然笑道：“恩，这个你可以放心。” 结束了通话，林蔚然长长的出了口气，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实行，向他看到的方向慢慢前进。 他面带微笑，自然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摸遍全身却是没找到打火机，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又瞥见金泰妍的身影。 她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看样子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林蔚然只是愣住，然后笑着问道：“带火了吗？” 金泰妍沉默着摇了摇头，开始纳闷自己遇到这男人的时候他为什么总是要抽烟。 林蔚然把烟从嘴上拿下，放进烟盒，问道：“我的人心差不多了，你的呢？” 他面朝自己，背后是舞台上那耀眼的光，金泰妍看不清林蔚然的表情，只是眨了眨眼，然后沉默不语。 152 人心（3） 152人心（3） 舞台就是一场终究要结束的秀，有踏上的一天就有结束的一天。 演出尚未结束，已经表演完自己部分的金泰妍早早离开现场，匆匆赶赴下一个日程。电台DJ的工作十分辛苦，但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宣传窗口，每天一个小时让收听这个频道的所有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对于需要曝光的偶像们来说这里到像是某种战略资源。 “泰妍，今天的部分没问题吧？” “恩，没有。”金泰妍对担当PD露出微笑，摇头否认。 担当PD笑道：“没问题就好，开始之后尽量和强仁多配合，放心大胆的说，我们还要收听率第一呢。” 金泰妍保持微笑，鞠躬之后转身走进播放间。 “唉，真是……” “又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过了两个月了，这事儿好像还没平息。赵PD，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忘了这事儿？” “哪个他们？外面那帮小丫头还是咱们的金DJ？” “谁知道，不管怎样一切恢复正常才好，最近论坛留言板上可不太平。强仁和金泰妍再怎么合作也要顾忌这些粉丝，我这个作家因为他们可是很多东西都不敢写，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收听率可是要掉了。” 一听收听率下降，担当PD再按捺不住，直接道：“我可告诉你，最近我们几个节目竞争压力不小，要保持住现在的优势，争取收听率同时段第一。” “同时段第一又不是谁家狗的名字，哪这么容易？”作家似乎对此不抱信心。 “喂！”这一声之后担当PD便住了口，似乎对此也没什么自信。 就在此时有人开门进来。 “金DJ。”来人正是强仁，他本名金钟云，正是另一个金DJ。 “赵PD，刘作家。”强仁分别对两人鞠躬，然后便看了一眼播放间内的金泰妍，小声问道：“今天怎么样？” “还是那样。”刘作家拖了长音，语气中自然有些消沉。 强仁连忙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刘作家多费心了。” 听他口气有讨好之意，过分的话刘作家自然说不出来。当然，金泰妍遇到那种事儿同情和怜惜是应该的，但并非所有人都要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再怎么可怜也要有个时间限制，不然就会变成累赘。 别的电台因为收听率都在拼死拼活，担当DJ之间的对话和段子都大开大合。到了这却需要小心翼翼，一方面顾忌那些收听的粉丝，另一方面则要顾忌金泰妍的承受能力。 要她再像以前那样‘童言无忌’，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拜托了。”强仁深深鞠躬，让赵PD和刘作家都心中一软。 进了播放间，强仁便又看到金泰妍第一时间站起身来问候，他有些尴尬的回礼，然后便道：“这里又不是公开场合，不用这样。” 金泰妍笑道：“公开和不公开都一样，前辈就是前辈。” 看那笑脸没什么异常，强仁却还是憋着口气，他坐到金泰妍身边，欲言又止。 金泰妍突然问道：“前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有。”强仁赶紧摇头。 金泰妍坚持道：“应该有。” 见这孩子好像又要犯犟，强仁急中生智道：“来的时候听说Jessica她们也在，一会叫她们过来？” “我们好像没这个计划。” 强仁有些尴尬。 “前辈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强仁挠了挠头，还想含混过去，但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特别是安慰人这种事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想了有几分钟，他才问道：“泰妍呐，现在好些了吗？” 金泰妍反问：“我说全好了，前辈信吗？” 强仁摇了摇头。 金泰妍笑道：“那就是了，无论我说什么别人都不信，总把我当特殊对待。” 强仁欲言又止，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发现这好像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他性格简单急躁，一遇到这种问题便有些头痛。最后反倒是问金泰妍道：“能解决吗？” 金泰妍笑道：“应该能。” “那就好。”强仁咧开嘴笑，然后便拿起台本，做出一副开始工作的模样。 一个小时的电台直播要说多少句话？说到直播结束后不想再张嘴为止。做为DJ金泰妍很有天赋，她独特的亲和力还有超凡的Live能力都是吸引听众的法宝。 为了金泰妍这一档电台节目还特别设置了Live时间，每天的一次现场使得很多喜欢听歌的人待在收音机前，只为了她的声音。 和往常一样站到麦克风前，戴着耳机的金泰妍把目光望向播放间外，那里有个一笑起来就看不到眼睛的家伙在向她挥手，还有个根本不像是来探班的家伙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最后一个则是把双手规规矩矩的叠放在身前并对着她微微鞠躬的家伙。 这形态各异的三个人让金泰妍笑出声来，强仁中止前奏问道：“泰妍怎么了？Live的时候笑场怎么行？” 金泰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很辛苦也很感谢，跟这些人在一起。” 强仁问道：“哪些人？” 金泰妍狡猾道：“担当PD、作家，还有强仁前辈你。” “感谢的话结尾说就好，我们继续听歌，请大家安静。” 强仁话音刚落，耳机中的前奏就又开始响起。往常金泰妍Live的时候都会面对墙壁，这样更方便在歌曲中加入自己的感情。但这次不同，她看着外面的三个人，跟着歌曲的前奏一点点进入到某种状态中。 她的歌声响起，一如既往的实力让强仁闭上眼睛，那听上去极厚的歌声就好像把人抱住一样，屋外的PD和作家都闭着眼睛仔细聆听，面带微笑又笨拙的跟着节奏慢慢点头。 徐贤坐在沙发上，姿势端正，神情认真，就好像是那种最好的听众。 Tiffany把手握成麦克风状，在外面跟着合声，居然还真的唱出声来。 当然，最不好的听众郑秀妍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的玩着手机，其他什么的才和她没关系。 一曲结束，掌声响起。 “哇，不愧是我们泰妍。”强人一语道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 一个小时的直播顺利结束，做完了结尾，金泰妍和强仁都长出了一口气，还没等他们起身，播放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一个仿佛卡通公仔那样萌的家伙第一个冲了进来。 “我们泰妍……” 她撒娇说的昵称，就好像金泰妍是她的男朋友，两人一下子抱在一起，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很好似地。 “ffany啊，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问候前辈吗？”看强仁的表情，明显是有些被腻歪到。 “您好，强仁前辈。”Tiffany当即鞠躬，语态认真，弯腰弯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年轻似地。 被问候了之后强仁更加尴尬，这女孩看着好像脑筋大条，实际上对凡事都很认真，那真挚的程度往往让他这个前辈都不好意思。…, “出去吧，都结束了。”强仁如此说道。 Tiffany笑着又鞠了一躬，然后便回过身拉着金泰妍往外走，金泰妍却是让她转过身，自己在后面跟着。 屁股上突然传来一种独特的感觉，Tiffany敏感的伸手护在屁股上，转身惊讶的看着身后的金泰妍，不明所以。 “走。”金泰妍笑着说道，就好像刚刚咸猪手的不是她一样。 Tiffany又转过身，还没迈出一步，那双手就又盖在了她屁股上。 虽然女孩们亲昵起来难免这样的亲密举动，但像金泰妍这次一样一直摸着的还真没有过。出了播放间的门，Tiffany甚至感觉到金泰妍还轻轻捏了两下，这才拿开那双手。 见人出来，郑秀妍站起身自动向右转，面对门口的方向随时准备离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好像游戏进行到某个关键时刻。 金泰妍问道：“她干什么呢？” Tiffany回答道：“虚拟偶像的新剧情，她说这次要先调教一个东方神起的前辈，再调教一个SuperJunior的前辈，最后让他们在一起。” 金泰妍被惊讶到咳嗽了两声，然后才问道：“虚拟偶像还有这个功能？” Tiffany摇头道：“不知道，我又没玩。” 金泰妍重新看向正在游戏中的郑秀妍，换了种视角，她觉得这女人还真是前凸后翘。走上前，金泰妍一巴掌就拍在郑秀妍的屁股上，感受到那弹性的同时，还放肆的捏了两下。 郑秀妍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转头看向金泰妍，问道：“干什么？” “没什么，看看手感如何。”金泰妍一脸理所当然道。 郑秀妍眨了眨眼，一头雾水。 金泰妍评价道：“ffany的比较软，你的更有弹性。” 她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是大部分都能听到，赵PD和刘作家一脸愣住的表情，看着金泰妍的目光充满了惊讶。虽然女孩间的亲密打闹让人赏心悦目，但如此直白的评价出来，还真是‘童言无忌’。 郑秀妍直接问道：“你疯了？” “没有，只是感觉很有意思。”金泰妍笑着说道，然后把目光看向还未遭毒手的徐贤。 徐贤当即瞪大眼睛，后退一步，一双手这就护在自己屁股上。 “你发烧了？”Tiffany一脸担心的把手放在金泰妍的脑门上，并没感觉到超出正常范围的热量。 金泰妍露出谁都不懂的笑容，她转过身，对着担当PD和作家鞠躬告别，然后便拉着Tiffany的手率先走出门去。 徐贤看着门口，没敢第一时间跟出去，她凑到郑秀妍身边问道：“姐，泰妍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郑秀妍断言道，紧接着好像想起了姐姐的责任。又对徐贤叮咛道：“你记住，跟在我后面就好。” 徐贤点了点头，再看向郑秀妍的手机，却突然觉得这姐姐似乎很不靠谱。 不知道是谁说的，想要不受伤害唯有把心变成石头，被狠狠伤害过的女孩们都不想再受到伤害。但人心和石头一样，也可以有被水滴穿的孔。 做为少女时代的队长，金泰妍面前有好几块等着被水滴石穿的石头，就好像这些大小不一，触感各异的屁股一样。 …… “泰妍呐，手机借我一下。” “在我包里，你自己找。” 上了车，没了下手机会的金泰妍一人独坐，就连一直和她腻在一起的Tiffany都受不了她今天特别多的亲密举动，坐在了她身后的位置上。她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有人凑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一个被压低了的声音。…, “你抽烟吗？” 金泰妍回头看到Tiffany那张充满了担心的脸，不像话地说道：“喂，你说什呢？” “那这是什么？”用手当着，Tiffany拿出两个火机，低声发出质问。 看到这火机，金泰妍先是一愣，紧接着解释道：“不小心从哪拿的吧，放心吧，你知道我多喜欢唱歌，抽烟绝对不会。” Tiffany认真的看了她两眼，似乎是信了这话，嘀咕道：“那就丢掉，这东西看着烦。” “别！” 金泰妍的声音突然大了不少，引来数道好奇的目光。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轻声道：“放着就好，回去说不定还有用。” Tiffany锲而不舍的问道：“什么用？” 金泰妍破罐子破摔，明目张胆的威胁道：“你就听我话，放着，不然回去试你胸部的手感和大小。” 听到这话Tiffany当即纠结起来，她拿着手中的火机，真想一下子就丢出窗外。但听金泰妍的意思，她却是想要留着的。 “变态。”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是正在玩手机的郑秀妍，直接给金泰妍做下评语。 153 代价 “郑浩没来？” “荣弼呢？荣弼也没来？” 席间，看着微微低下头去的三个老伙计，尹相贤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来就算了，你们呢？” “我这边问题不大，就是主摄像昨天交了辞呈，现在应该在其他摄制组当摄像导演吧？” “我这的一个录音师被借去拍电视剧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 尹相贤皱着眉头，偏又满脸无奈，他看了一眼坐在席间的韩唯依，只觉得面上无光。 洽谈合作事项的第一次碰头就有两个制作组的导演没来，来的这三个团队中也缺少了某些重要人物。他们和自己不同，和此次合作案中所需要的团队也不同，一个完整团队的凝聚力和能力都是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无法比拟的，经过数年时间打磨出来的默契和经验也是金钱无法买到的。 尹相贤长叹了口气，那些离开的人他都认识，有的甚至是当年一起入社的老伙计，想想当年的时光，现如今好像真的是曲终人散，就连人都没聚齐。 “他们……” 席间一人欲言又止，是被身旁的人阻止，他看了尹相贤一眼，有话却说不出口，只能长叹一口气。 当人们随着年龄增长，梦想便不复轻盈。他们开始用双手掂量生活，更看重果实而非花朵。 尹相贤可以理解他们的选择，却依旧会感到郁闷。他顿了顿，承诺道：“韩制作，事情是我没有办好，不如再给我几天时间，郑浩和荣弼都是韩国首屈一指的特效制作导演，他们手下的团队也是全韩国最好的。只要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可以让他们来见你。 在熙、仁全你们也是，自己的人都管不住还想着什么合作？这些人你们都去叫回来，就说是我说的，我这个工会干事警告他们，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就走的这些人，以后别指望我大方不给他们小鞋穿。” “尹导演，冷静一点。”韩唯依连忙劝道，心下感叹男人果然都是些冲动的存在。人往高处走，在圈子里多少年了，难道这些人还没看透吗？ 她笑着问道：“团队里会流失一些工作人员我已经想到了，毕竟不单单只有我们一家看上了各位的技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离开了这些人，团队还能正常进行拍摄吗？” “拍摄没什么问题，主要就是剧组里的一些人已经……” “我知道了。”韩唯依连忙应道。 果然不出所料，OLIVE9即将被拆分发卖的消息已经在圈内传开，剧组凝聚力降低，难免会有人生出异心。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签订合作条款，好让人心安定，如若不然，这些韩国首屈一指的团队第二天便会消失也说不定。 她笑着道：“各位导演不用担心，此次合作对我跟林制作很重要，这些情况我们也有了预测，能够理解各位的难处，而且不会在这方面吹毛求疵。” “林制作到底什么时候到？” 韩唯依身边空着一个位置，自然就是林蔚然。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这人却还是没到，韩唯依自然焦急。 她勉强露出微笑，站起身说出去打个电话。到了门外，这才皱起眉头，电话刚刚接通直接就吼了起来。 “喂！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种约会也能迟到？” 有行人听到河东狮吼下意识的望了过来，看是韩唯依这样的美女心下更加好奇。那男人到底是谁？居然让这样的女人等。…, “我看到你了，不知道这附近居然连烧酒都没的卖，所以开车开的远了点。” “烧酒？这时候你买什么……” 韩唯依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怀抱着纸箱的林蔚然，他把手机夹着头和肩膀中间，歪着脑袋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居然还没有歉意的说了句。 “帮我一下，就要掉了。” 看他这副做派韩唯依有什么气都要先帮忙再说，她去下林蔚然的手机，怒气冲冲的盯着他道：“林制作，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这东西为什么值得你在这种约会上迟到十分钟。” 林蔚然解释道：“十分钟？不好意思。不知道韩国人有什么传统，在中国双方合作是要喝酒的。” 韩唯依不理解道：“喝酒？好，合作成功了你想喝多少都行。但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林蔚然说道：“除了尹导演之外其他人都没来？” 韩唯依一愣，心下更气，说道:“你就这么希望合作失败？” 林蔚然笑道：“看你的样子人应该来了几个，那就够了。” 他走到门前，因为手上不方便，回头说道：“我们先进去吧，我这还需要你帮忙。” 韩唯依一阵无语，她呵的笑了一声，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林蔚然的想法。过去的林蔚然虽然有些无聊，但怎么也算的上是沉稳老辣，为人处世圆滑，城府也够深。现在倒好，这家伙居然开始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有时候更是有些幼稚。 两人进了门，即便身边就是抱着一箱烧酒的林蔚然，韩唯依也装作不认识他。两人穿过大厅来到一处包房，进门之前她还是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迟到就是迟到，多余的解释一句也别说。”她也不管林蔚然作何想法，直接就推开了门。 席间坐着的三个人都不陌生，除了尹相贤之外林蔚然也都见过，沈在熙，韩国最优秀的综艺外包团队导演，如今手下的项目有‘两天一夜’‘无限挑战’以及‘家族诞生’。李仁全，电视放送内场包装团队导演，曾经参与制作过数部电视剧，还有众多电视购物节目。 “对不起，我迟到了。”林蔚然先是道歉，这让韩唯依脸色缓和了不少，刚想插话把这事儿就此揭过，却没想到他又继续道：“为了这些东西我可跑了好远。” 东西？你的这些便宜货？韩唯依瞬间被噎的想要骂人，却见林蔚然把那箱烧酒直接放在桌上，土黄色的纸箱被铺了红绒布的圆桌一衬，立刻多了几分乡土气息。 他熟练的拆开包装，然后直接拿了几瓶烧酒出来摆在桌上，居然笑道：“不知道韩国有什么传统，在中国为了庆祝合作成功，大家都是要喝酒的。” 他直接打开一瓶，见没有杯子，便整瓶整瓶的摆在几名导演身前，就是没给韩唯依。 他举起烧酒瓶，说道：“我希望在座的四个团队从此后变成一个，然后只有‘我们’的概念。” 他的话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是一个中国人。韩唯依看着他仰起头，咕嘟咕嘟的把一瓶烧酒干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桌上，除了林蔚然之外谁都没有动那瓶烧酒，今天原本只是洽谈合作的一些细节，完全没有敲定的意思。但听林蔚然这话，似乎喝了这酒，合作的事情便说定了。 沈在熙看了眼尹相贤，除了那位走掉的主摄像之外，他本身也是极其优秀的摄影师，肩上的、手上的、水下的，凡是和摄像搭边的东西，就没有他没玩过的。李仁全同样看向尹相贤，室内录音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那人走了便走了，再找一个也不是什么难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信任，在这个多事之秋，突然跑出来的林蔚然不能让他们认同。但现在，从那一瓶完全下肚的烧酒中，他们似乎可以看出林蔚然的诚意。 一声轻响，林蔚然把空了的烧酒瓶放回在桌面上，他吐了口酒气，脸色微红着，一双眼睛清澈透明。 尹相贤盯着他看了会，然后伸手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咕咚咕咚，一瓶烧酒很快就见了底。 李仁全、沈在熙见状，相视一笑，随后如法炮制。 无论白酒、红酒还是什么洋酒，对男人来说这些辛辣的液体只是酒，只要不是借酒浇愁，那它就是个好东西。哪怕廉价到买上一箱也用不了多少钱，但它始终是酒。 烧酒一箱有二十四瓶，席间有四个男人，原本是没人六瓶的平均分配到后面也是乱了套，最后几人也只是知道箱子见了底，窗外的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店门外，好不容易送走了三位导演的韩唯依快步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这一段饭是她进圈内以来吃的最诡异的一顿，席间完全没人说什么合作的细节，但却比商谈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做出的决定更让她心里踏实。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世界？ 韩唯依不懂，也不想懂。 果不其然，一开始什么都没吃就干掉了两瓶烧酒的林蔚然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看着在路边拼命干呕的他，韩唯依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了装作不认识他的冲动，走到他身后保持一段距离，嘴上更是用刻薄的语气问道：“高兴吗？” “高兴。”林蔚然说完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席地而坐，带着满身酒气。 “有那么高兴？”韩唯依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林蔚然呵呵的笑了两声，让人一听便知道是醉了。 “韩唯依，首尔对你来说是什么？” “问这个干什么？”韩唯依为皱着眉头，可不想在这和一个醉鬼说这种话题。 “不干什么，只是我想说。”林蔚然扶着身边的垃圾桶站起身，跌跌撞撞，头重脚轻。 “首尔对刚到这的我来说是角斗场，一个位置或者两个位置，五个人，走三个或者走四个。有人被其他人赶走，有人被我赶走，有人想要赶走我却被别人赶走，最后我留了下来。 然后，首尔是捷径。 你可能不知道我学习很好，虽然没上好大学，但我的老师跟我说我和那些名牌大学的学生不差什么。其实老师教的都一样，关键在于我们能学到多少，我学一切东西，拼了命的把他们装进我的脑子里。但是只这样还不行，因为有些东西我是学不到的，因为我的老师也不知道。所以我来了首尔，想要走条捷径。” 韩唯依问道：“现在呢？” “现在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让人高兴的地方。你不知道我为了现在到底等了多久……” 林蔚然高兴的说着，行为语气都像极了醉汉，在异国他乡被压抑了整整三年，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只能是被动的应对，有一朝终于可以突破屏障，真正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儿，他心中兴奋可想而知。 “……跟这些团队合作，你肯定以为我是有什么计划吧？其实没有，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要做什么，长远的计划，长远的格局……我看不到那么远，我不是预言家也不能未卜先知，但我知道这是个机会，所以我做了。” 韩唯依不解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林蔚然想了想道：“不知道，可能我需要一个能说这些话的人。” “我？” “还有一个，但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韩唯依抱起双臂，收起面对林蔚然时经常带着的嘲弄笑容，问道：“代价多么？” 林蔚然的笑脸突然僵住，声音中带着些许苦涩道：“多，如果那个是代价的话。” 154 观众 154观众 窗外阳光明媚，办公室内十分安静，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他们打量着对方，也思考着对方，生意都是跟人做的，所以最关键的也是人。 徐仁成沉默了有一段时间，他看着面前自己泡的那杯茶思虑良久，一只手握住那小巧的茶杯，凉了都没喝上一口。 他突然缓缓道：“在韩国市场上的中国高档茶叶有百分之七十都是以次充好，其中以单价在三十万韩元以上的最甚。韩国人不懂茶，却喜欢喝茶，论茶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和中国比较，所以就都当了冤大头。” 林蔚然笑道：“徐社长喝的这个是好茶。” 徐仁成抬眼问道：“你懂茶？” 林蔚然摇头道：“我不懂，但我觉得徐社长不会心甘情愿的当什么冤大头。” 徐仁成问道：“那你觉得‘IdolWorld’像什么茶？” “普洱。” “为什么？” “因为它在升值，不因为它本身是好茶，是因为有人在操作它。” 徐仁成顿了顿，又道：“有人操作就是有好有坏，人有一个特性，就是送上门的都是次品，只有求来的才是精品。” 林蔚然说道：“徐社长曾经来求过，没有求到，所以这次我就送上门来了。” 徐仁成认真的盯着林蔚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片刻后，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道：“我们就不要继续试探了，根据我的资料，新韩和朝亚没有直接的管辖关系，也就是说朝亚投资撤回资金对新韩完全不构成影响，因为有‘IdolWorld’。 现在你过来跟我说要卖出这样一个项目，为什么？为了帮朝亚填补亏空？纸面上的一千四百亿只是一个开始，连锁反应一旦发酵就算是给朝亚投资三千亿它也挺不住，靠卖‘IdolWorld’的这点钱，杯水车薪。” 林蔚然平淡道：“中国有个成语叫弃车保帅，讲的就是这种情况。我只能说徐社长调查的还不够，特别是在新韩跟朝亚的关系上。保得住保不住您和我都说不准，而且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底线价格再降低百分之三十。”徐仁成沉吟片刻，扔出条件。 “底线价格之所以是底线，就是因为不能再退一步。”林蔚然岿然不动。 徐仁成笑道：“你们需要这笔钱，但那现在是我的钱。未上市资产从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地位，你花五亿买了一桩房子，急用钱卖的时候也要卖五亿吗？” 林蔚然说道：“这房子地段好，要的人多，而且我知道有人需要它，因为它可以变成一栋楼。当然，如果这人非要杀价，那我就只能公开出售，相信这不难。” 徐仁成沉吟片刻，拿起追上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林蔚然神色平常，不骄不躁，就好像是卖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东西一样。 “收购程序需要进行大半个月。” “我想也应该这样。” 一锤定音，两人相视而笑，再次交锋依旧半斤八两。 徐仁成笑道：“林制作喝点茶吧，我这的茶绝对不是假货。”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因为我不会喝茶，所以只能尝到苦味。”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杯，细细打量一阵，微微出神。 徐仁成大概能感觉到林蔚然的情绪，任何一个制作人的作品对他们来说都不是死物。养一只宠物几年死了都会伤心，更何况这些足以被称为心血的东西。…, 他建议道：“明年一月‘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将会和三星广告分离，另外组成分公司，本社那边的意思是它可以做为子公司上市，不如林制作到我这里来。虽然三星广告在三星集团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部门，但发展前景也不是新韩那种地方可以比拟的。” 林蔚然说道：“谢谢，这事儿结束之后我想我也会离开新韩，但我不打算再到公司就职了。” “为什么？” “给别人做终究不如给自己做。” “没有那个资本和平台，给自己做不如给别人做。” 林蔚然沉默不语。 徐仁成这才反应过来，他轻笑两声，站起身伸出手，笑着道：“希望我和林制作还有合作机会。” “恩，我也希望这样。” 两人握了握手，事情到此告一段落。数百亿的声音说是一锤定音也只是个意向，真的要交易成功少不得要等待一段时间。回身走到门口，还未出门的林蔚然回过身，突然问道：“不知道徐社长对‘虚拟偶像’怎么看？” 徐仁成说道：“‘虚拟偶像’？这款游戏只是‘IdolWorld’的附带产品，上一次林制作和李室长建议的‘偶遇’系统已经正式上线，到目前为止‘IdolWorld’的注册用户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势头良好……这种前夕吸引关注的附带产品，应该不再需要林制作这么费心了吧？” 林蔚然低头浅笑，那话果然说的没错，领袖和跟风者的差距就在于创新。别人站在他的成果上，却并未看到他看到的东西。抬起头，林蔚然提醒道：“徐社长等下看看邮件吧，是我对‘虚拟偶像’的一些设想和规划。当然，如果李旭室长有自己的计划，也可以不用在意。” 看林蔚然出了门，徐仁成又开始疑惑起来，思虑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的徐仁成轻笑出来，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自嘲。 为了卖个好价钱所以必须装作不在意，徐仁成也是从制作人一步步走到今天，作品对制作人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清楚，那些外人眼中的印钞机就好像他们的孩子，不管是不是站在背后，都会希望这些孩子能一路走好。 下了楼来到停车场，白色的现代轿车正停在他抢来的那个车位上，和旁边的数辆进口车形成鲜明的对比。走到车门处，林蔚然向电梯的方向回望了一眼，然后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舍不得吗？ 当然。 这是他进入这个圈子以后的最好作品，说不定将来都没有能超越它的存在。 突破那屏障或者说那牢笼的代价之一便是舍得，即便那是他不想舍弃的东西。 七月过去，八月过半，新沙洞的一处商用两层小楼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在场人大多是些陌生面孔，并不能吸引路人驻足观看，但正门两侧摆放的花篮上却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 刘在石、李孝利、金秀路、姜大成、李天熙、朴艺珍、尹钟信，‘家族诞生’收视喜人，所以除了自己单独送的花篮之外，和‘家族诞生’制作组一起又松了个大的。全智贤并没有因为林蔚然在那些聚会上销声匿迹而忘记这个人，S.M也不小气，不仅仅是金延平亲自到场，也带来了李秀满和金英敏问候。JYP方面更是派了个理事亲自到场，居然还带着闵先艺。 公司不大，装修还未进行，外观看上去更是有些破败，但却显示出了一般制作公司不具备的人脉。尹相贤、沈在熙、李仁全，三人在圈内的人脉和影响力从那些经纪人亲自送的花篮就看的出来，这些花篮上虽然没有耳熟能详的名字，但这些经纪人的背后却囊括了韩国十数位A级影视明星。…, 破旧小楼之下，在明眼人眼中，难掩那万丈星光。 仪式举行的很是顺利，没有太多明星到场也是好事儿，最起码韩唯依很是轻松，退去金光闪闪装束的她越来越有一个制作人的范儿，言谈举止也颇具干练作风。 并未以主人公身份出场的林蔚然旁观了全程，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公司除韩唯依之外还有一个话事人，对这种名气林蔚然并不看重，他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一边看着，好像进来混吃混喝的人一样。 “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场合最晦气的人是什么样？” 听到韩唯依的声音，林蔚然转身问道：“什么样？” 韩唯依刻薄道：“像你一样，自己一个人躲在一边最晦气。这场合大家都是来聚的，既然想要一个人还来这做什么？” 林蔚然呵呵轻笑，落在韩唯依眼里就是傻笑。要不是这个家伙运气逆天，自己怎么都不会选择跟他合作。 ‘家族诞生’首播收视率百分之十七，随后一直迫近百分之二十大关，正如宣传的那样，没有台本的电视剧，收视率也相当于迷你剧。 ‘你是我的命运’更不用说，收视率迫近百分之三十，已经被媒体封为‘国民日日剧’，而林允儿所饰演的主人公‘世碧’，在韩国更是家喻户晓。 安安稳稳的做完这两个节目？不会，韩唯依对制作这一行有着极大的野心。 “‘我们结婚了’听说过么？” “明星恋爱节目？现在好像是黄静茵和一个男明星，那男的我名字不熟。” “收视率个位数的综艺节目要被无条件砍掉，但这种明星恋爱节目不同，很有新意，也很有发展潜力。它的制作公司已经无力承担接下来的制作费用，所以要把这个片行权打包出售。因为叫价不低，目前无人问津。” 林蔚然敏锐道：“你想要？” 韩唯依点头道：“对，而且我已经有了计划。” 林蔚然点头道：“好。” 韩唯依皱眉道：“不听听我的计划？” 林蔚然笑道：“计划永远都没有变化快，向着你看到的方向前进，能掌握住的都掌握住，不能你控制的不要去想。” 韩唯依愣了愣，无奈的干笑一声，感叹道：“你真的变了不少。” 林蔚然笑道：“不是我变了，是我本身就这样。” 手机响起，是一条短信，林蔚然看了内容后慢慢收敛笑容。 韩唯依问道：“是谁？” “我跟你说过，对刚到首尔的我来说这里是角斗场吧？” 韩唯依点了点头。 林蔚然举起手机，神情复杂道：“这是坐在场边上的观众之一。” 155 来信 155 夏夜，路上行人稀少，没有张灯结彩的商家店铺自然也就没有出来消遣的人群。在首尔繁华地带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这里却早已经结束。 林蔚然下了车，第二次来到这个路边摊，黄仁成的约见让他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忐忑，在这个不应该见面的时间点上，他们不是应该保持距离才对吗？ 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林蔚然又摆出那副用了三年的平静面庞。他直接坐在黄仁成对面，也没有和对方打声招呼，直接问道：“什么事？” 黄仁成瞧了林蔚然一眼，然后面带微笑，用手转了转酒杯问道：“怕了？” 林蔚然只是沉默。 黄仁成笑道：“你应该怕，手里的东西越多人就越懦弱，特别是心里有鬼的时候。你和韩唯依组建的这个制作公司不错，搜集了这么多能人，应该是想要大干一场。” 林蔚然皱眉道：“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个？” 黄仁成摇了摇头，倒上一杯酒递到林蔚然面前，问道：“送你的花篮收到了？” “收到了。”林蔚然顿了顿，又道：“国大华的也收到了。” 黄仁成突然笑出声来，然后道：“不用担心，我和他没有联手，这也不是为了告诉你我们一直都在盯着你。其实本质上你我没什么不同，我和国大华是被高棉药挑的，你和顾寰是被国大华挑的。” 林蔚然眯眼问道：“现在才说我们是一类人，是不是太晚了点？” 黄仁成点头道：“是晚了，不过能说出来就好。在这个位置上几年，我还真没觉得我是什么社长。” 林蔚然挑眉问道：“所以你来这喝酒？” 黄仁成轻笑了下，好像不置可否。他顿了顿，认真看着面前的林蔚然，居然推心置腹道：“人，有时候就需要鼠目寸光，不要抬头看那些太远、太高的东西。幻想那些只会扭曲现在的你，除此之外毫无帮助。 国大华就是前车之鉴，而我是另一种，我们两个半斤八两，一个因为抬头抬的太久，脖子酸了，所以便低下头。还有一个却是强撑着，也不怕累断了脖子。” 林蔚然皱眉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黄仁成笑道：“因为国大华听不懂，你那个朋友也听不懂，你能听懂。” 林蔚然依旧沉默，没有表态。 黄仁成突然说道：“明天回新韩一趟。” “做什么？”林蔚然面露疑惑。 黄仁成说道：“后天我去英国，公司你帮我暂管理一段时间。” 林蔚然面露惊讶道：“这个时候去英国？” “怎么？不行吗？”黄仁成笑容平淡，就好像再说一件小事。 还用问么？黄仁成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英国，让林蔚然怎么不生出疑惑？看面前这男人平平淡淡的模样，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好。”林蔚然应承下来，不管怎么说，这黄仁成是第二个给他老师一般感觉的人。 黄仁成露出微笑，他认真的打量了林蔚然几眼，低头站起身，若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中国不错，回去吧。” “该回去的时候我肯定会回去。” 好像知道林蔚然的答案，黄仁成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他把搭在一边的西服重新穿在身上，又变回了那个黄社长。 “还有一件事我想说。”林蔚然突然开口道，他抬头看向黄仁成，认真道：“该抬头的时候，我会抬头去看的。”…, 黄仁成一愣，看着神情认真的林蔚然，想起了五年之前的时光。入行三年，论广告制作敢自称韩国第一人。一直到现在韩国广告圈的宣传理念还在被他的创新所影响，但广告界却好像没了黄仁成这个人。 他轻笑出来，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掀开门帘走出棚子。站在路边回望一眼，居然动了更多恻隐之心。 黄仁成没有回来，只留下林蔚然独自一人在棚子里坐了半晌。要离开时才知道黄仁成居然没有结账，心下立刻腹诽了一遍这无良大叔，他专程到这来听了没头没尾的这些话，主题却好像是替他买单一样。 林蔚然出了棚子，看着空旷的街道，突然有些不安。在这个时间要去英国的黄仁成怎么能不让他多想？但完全没有任何讯息的他却无从分析现状。想要打电话给顾寰，却是看到了另一个号码，索性先发了一条短信。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 “林社长。” 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林蔚然也玩笑似地道：“林社长夫人。” “夫人什么……不要乱说话！” 听她的声音好像被踩了尾巴，林蔚然只是笑着。那天在片场尝试过真正的吻后，林允儿便逃似地跟经纪人上了保姆车。随后每当话题暧昧起来她就马上叫停，好像那个吻真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喝酒了。 林蔚然笑道：“好，我不说。不过那事儿有这么让你害羞吗？” “你不是说不说了吗？”林允儿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但听起来却更像是小孩在耍赖。 林蔚然回过身，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 “对了，林社长，有件事儿我要跟你申请一下。”她好像是玩什么游戏，张口闭口‘林社长’，应该是在角色扮演。 但扮演的角色是什么？莫非是秘书？林蔚然对这个很好奇。 “你以后能不跟我说中文吗？”她慢慢说道，听声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林蔚然问道：“为什么？” “我想知道，你用中文跟我说的那些事。” 林蔚然窒了窒，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希望我做个不知道太多事，不见到太多不是的孩子。但是我仔细想了下，真的真的很仔细想的……如果你告诉我那些事，我大概还是那个孩子。而且很合算啊，我知道你聪明，但我也不差，可以给你想些主意也说不定……最起码还可以安慰你，不管有没有用，能做一些是一些……” 林允儿磕磕绊绊的说完了自己的话，等了会儿不见林蔚然回答，便皱起鼻子埋怨道：“我有什么事儿都和你说，你有什么事儿就不和我说，不公平！” “我和你说了啊，用中文。可以的话，你也可以用其他语言跟我说。我就会中文、韩文，其他都不会……” “你欺负人！” “所以说学习一门外语很重要。” 林允儿咬住嘴唇不出声，林蔚然的态度当然让她有些气愤。 路边，林蔚然脸上带着暖暖的笑，甚至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林允儿到底有多郁闷。他单手插进口袋，望着远处的路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听这边口风松动，林允儿立刻换了副的表情，目光中带着好奇望向墙壁，就好像林蔚然正站在她身前一样。 “以前你跟我说的话都很长，最近一次却就说了一句话，是什么？”…, “机会就这一次，问题也只能是一个，你真的确定问这个？” 林允儿立刻皱起眉头，委屈的讨价还价道：“不公平，最少要三个。” “就一个。” “不能多了？” “就一个。” “你怎么这样？我是女人，不知道让着我点吗？” “就一个。” 林蔚然言之凿凿，似乎打定了主意。林允儿本想负气直接挂掉电话，但却因为那种机不可失的感觉有点纠结。 “就那句。” 林蔚然也不再逗她，说道：“我说我要做一件事，等这事完了，我就能照顾你。” 电话中沉默半晌。 “没了？” “没了。” “不公平！” 林蔚然笑出声来，笑声在夜色下好像传的很远。他一个人在原地慢的转了两圈，带着一种得瑟般的炫耀。 “我想见你。”他轻声说道，打破了沉默，又让电话这边的林允儿沉默。 “我……也想。”她轻声说着，带着女孩的羞涩，但又立刻将这气氛破坏掉。 “还是不公平！” 林蔚然呵呵笑着道：“给你点福利，也算是员工奖励。你可以继续问问题，但是，只能和刚刚那个问题有关。” “你要做的事，危险吗？” “犯点小法，交通罚单逾期不缴的程度？” “辛苦么？” “一点。” “‘辛苦了，谢谢’，这种贴心话有人跟你说吗？” 林蔚然一愣，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没有。” “辛苦了……还有，谢谢。” …… …… 八月的首尔正值夏季最热的阶段，万里无云的天气让首尔迎来了这个夏季最火热的一天，不用跑外场的职员们最是幸福，因为这里的温度永远都是二十三度。 新韩广告，林蔚然和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这里上班，对于他暂时代替黄仁成没人有任何异议。不单单是因为他那张漂亮的成绩单，也因为他好像是个福星。 OLIVE9的拆卖已经结束，朝亚投资在新韩的撤资计划是林蔚然一手把持，顺利结束不说还没有任何裁员计划，让人不得不感叹林蔚然带来的这种好运气。 林蔚然在职员们钦佩的目光中走进办公室，‘IdolWorld’的发售一切顺利，后天便是签字仪式，大概再半个月之后他就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要做些什么？ 林蔚然忍不住去想。 桌上有两封邮件，是大楼收发室直接送上来的。白色的信封，打印的黑色字体，就好像是账单那种公式邮件。 林蔚然拿到眼前查看，一下子愣在当场。 邮件有两封。 一封是给黄仁成。 一封是给林蔚然。 落款处，打印着一行小字。 首尔支检。 156 两年前的一无所有 “通知财务部把最近半年的财务报表都送到我的办公室。” “全部？” “全部。” 林蔚然强撑着平静的语气，后背却早就被冷汗浸透。松开答话机按钮，他脸色苍白的在椅子上呆坐了半晌，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犹如画面被定格一般。 那小小的白色信封正放在他面前，他怕了，如同黄仁成说的那样。人拥有的越多就会越懦弱，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拆开那信封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这并不可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敲门声响起，他甚至都没说那声‘请进’。 “林代表，财务报表拿来了。” “进。” 林蔚然强撑出一副如常的脸色，他看着数名职员进门，把一摞摞账簿堆在他办公桌前，就像是小山一样。 “林代表，这是最近半年来的财务报表，怕您看不完，所以我就叫了财务的来……” “出去。” 说话那人一愣，和身边带着眼镜的财务对视一眼，不适应从来都很和善的林蔚然突然严肃起来。 林蔚然抬起眼，低声重复道：“出去。” 他声音很轻，不是大喝却让两人心中一颤，这种冷冽的气场让他们想要打一个寒颤，但是却要出了门再打。 ‘啪嗒’一声轻响，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林蔚然继续呆坐在办公桌前，就好像腿软了一样。 拨通一个号码，他期望那边情况能有所不同，但对方的第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窖。 “你也收到了？” “恩。” “黄仁成呢？” “在英国……国大华呢？” “他前天就没来上班了。” 听到这话，林蔚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在他看到那白色信封时就想到的事实。他闭上眼睛想要冷静下来，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又哪里这么容易被消化。沉默了会儿，他强打精神说道：“应该是账出了问题，你能不能接触到朝亚的财务？能接触到的话去查，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我这边也会查。” 听筒中一片沉默，林蔚然还以为是顾寰慌了，继续道：“情况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每个大公司都有三到四套账，每一套针对不同的人，我们现在不知道是哪套出了问题，但肯定和我们有关。听我一句，先冷静下来，然后查查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蔚然语速很缓，甚至是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他想要大吼大叫让顾寰快点清醒，却明白的知道那样只能让他们自乱阵脚。挂断手机，林蔚然离开座位直接在办公桌前席地而坐。他望着面前小山一样的账簿，整个人愣愣出神。 时间飞快过去，新韩广告的职员们在朴正昌的首肯下陆续下班，位于三层财务部的那道门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他们只是知道这位上任了不久的代理社长突然开始查账，财务部自然是人心惶惶，而其他部门则猜测此举是不是林蔚然的裁员先兆。 门里门外，俨然是两个世界。林蔚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滴水未进，只是坐在那堆成小山一般的账簿前仔细翻看，沿着项目明细上那复杂的各种标题，好像回到了当初刚来韩国时那样。 窗外的天色黑了，又被霓虹灯照亮，林蔚然的双眼充血，好像一夜未睡，眼底都是血丝。他放下手头的刚看完的一本账簿，然后又拿起另一本，排头明细是OLIVE9收购相关，这内容让他心中咯噔一下。…, 如果是有问题，那应该都是在这了。 …… 车外，午后骄阳格外刺眼，林蔚然合上沉重的眼皮，却是毫无睡意。今天便是那那封信指定的日子，两天来林蔚然没睡过一觉，甚至连饭都没吃几顿。 开门声响起，是顾寰上了车，他身上的西服皱皱巴巴，往日总是光滑的一张脸上也布满了憔悴，和林蔚然一样，这四十八小时来他也没睡过一觉。 他声音中透着少许慌乱，问道：“怎么办？我们。” 林蔚然睁开眼，说道：“见招拆招，叫我们来是协助调查，应该没有大问题。” “是，没有大问题。”顾寰扯出笑容，语气却像是自我安慰。 车内沉默了片刻。 “问题出在哪？”林蔚然平淡问道，语气丝毫不乱，像是胸有成竹。 顾寰烦躁道：“收购和发卖都有问题，纠结这些已经没用了。” “我知道，但我们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题。国大华失踪，黄仁成联系不上，负责OLIVE9收购案和拆分案的都是我们。如果真的说不知道，你当这帮检察官是好对付的？” 林蔚然加重了语气，他总觉得顾寰有所隐瞒，这种感觉让他开始不信任顾寰，甚至开始想象协助调查时顾寰承受不住率先开口，把自己供出去的那种情形。 顾寰望着不远处的办公大楼，那里就是首尔支检的办公地，和市中心建筑相比这里就好像是旧城区的待拆建筑，但却让人不敢小觑。 他颓唐道：“问题出在第三套账上。” 林蔚然问道：“有人发现不对举报了？” 顾寰摇了摇头，自嘲的轻笑了声，有气无力道：“账是我做的，数目是我核对的，一开始没问题。” 他抬头看向林蔚然，双目无神道：“我怎么办？这些东西经不起查，单单是做账就够我被判三年了！国大华早就知道要出问题，现在不见人了，黄仁成去了英国，高棉药也消失了，只有我们被摆在台面上……现在怎么办？” 林蔚然只是沉默。 下午四点，林蔚然和顾寰一齐走进那幢办公楼，两人在三层经济犯罪调查组接受了两位检察官的单独询问。询问内容基本符合林蔚然的预料，大部分集中在OLIVE9的收购和拆分问题上，正常询问仿佛一场背好了答案的面试，但其实却危机四伏。 关于黄仁成的休假和国大华的失踪，检察官直接表示了疑惑，甚至戏剧性的要求林蔚然见到两人一定通知他们到检察厅来，还说协助调查只是例行公事，让林蔚然不要太过紧张，知道什么说些什么就好。 但是，关于赵先生的问题他一共提了三个，一个比一个刁钻。 “赵先生是中国投资商，大使馆处应该有备案，这些东西牵扯有点复杂，不过也能查出来。不如你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告诉我们赵先生到底在哪，或者他的直接联系方式可好？” “没见过赵先生？根据你的叙述，做为个人财务助理，三年来没见过真正雇佣你的人，这里有点奇怪。” “请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根本没有赵先生这个人？” 两个小时后，走出首尔支检的林蔚然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就算是心中没鬼，到这种地方也会忐忑不安，更何况他根本就是心中有鬼。不管是不是这套账目的原因，检察官的目光已经瞄准了朝亚投资和新韩广告，只要查下去，肯定会查出问题。…, 林蔚然在电梯处遇到顾寰，在这个压抑的地方，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出了门，两人都觉得身上一松，但一颗心却更悬了起来。 一直到上了车，两人都沉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林蔚然才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顾寰说道：“你看出来了？这帮家伙不是火眼金睛，那些问题的指向都是国大华和黄仁成身后的人。他们不来，我们只是小虾米。” 的确，他们都是小虾米，但这种漩涡一旦卷起来，死的最多的也是小虾米。 林蔚然说道：“我查了些相关法律，我们可以回国。” “回去？中国？”顾寰眼前一亮。 林蔚然点头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你我都不知道，卷进去太危险。回国，回国会安全很多，韩国法律不能限制咱们的人身自由，没被定罪就可以回国。到时候他们找不到我们，找到我们也等于没找到我们……” 话说到这，林蔚然突然愣住，他想起了黄仁成在路边摊跟他说的那句话，莫非他在半个月前就知道要出问题了？ 不，没人能未卜先知。 莫非是早有预兆？ 林蔚然仔细思量，却始终没有头绪。 中国人，这个身份给他们提供了一条完美的退路。但在退路面前，如果情况并不十分危急，人们想的却是要多带些细软。‘IdolWorld’那一百多亿，林蔚然不打算放弃。第二天一早他就赶到三星广告本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甚至连仔细打算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次两人相见的地点不是会客室，而是徐仁成的社长办公室。随着秘书进了门，林蔚然刚刚在徐仁成对面落座，就听这不修边幅却很有手腕的男人说道：“不用准备茶了，林制作估计很快会离开。” 林蔚然不明所以，但心底却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这一次离开韩国，很可能是一无所有的离开。 ‘啪嗒’，是秘书出门后关门的轻响。 徐仁开口说道：“我想问林制作一个问题，如果摆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机会，免费喝最好的茶的机会，你会不会去喝？ 我会，我会大口大口的喝，一口干掉，一滴不剩。” 林蔚然轻笑一声，突然有了某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那个一无所有的时候。 157 后事 三星广告也是三星，不是韩国人和难想象这个前缀在这个国家的意义。集团资源的最大好处就是消息灵通，就仿若有一张隐形的大网，而韩国人则都是生活在这张网上的人。 新韩、朝亚，蹩脚的伎俩。不想知道便不知道，一旦想知道便也不算太难。和林蔚然不同，徐仁成知道了更多更有趣的消息。 对现在的林蔚然来说最紧迫的就是时间，首尔支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请他回去协助调查，到时候进去能不能出来谁都说不准。他没有时间去找新的买家，也没有时间继续呆在韩国，所以他如果想卖，就只能卖给自己。 三十亿，这是徐仁成两天后准备给林蔚然的新报价。那时他应该到了极限，相信会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吧？ 经历这次风波后朝亚投资会破产，新韩广告会消失。进入破产程序后他们所持有的‘IdolWorld’部分股权会进入破产清算程序，被出售以补贴职员的退职金跟遣散费。到时候会有众多买家竞争，价格难免高涨。不如给林蔚然三十亿，把‘IdolWorld’合法的弄到手里。 徐仁成站在窗前，望向窗外盘算着，类似林蔚然这样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也起手打压过不少。他欣赏这些年轻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坚持和野心，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赚钱，赚的始终是别人的钱。 “社长，李室长到了。” “叫他进来。” 徐仁成回过身重新坐到办公桌前，进门这人正是李旭，三星广告的明日之星。 他带上笑脸问道：“李室长怎么来了？” “看了，林制作的那些东西。” 李旭匆忙说道，甚至忘了先跟上司问候鞠躬，他带着兴奋的表情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但我必须说，对‘虚拟偶像’的理解我不如他，而且我永远不能站在他的位置上看他所看到的东西。所以我想问他要一份‘IdolWorld’的前景评估。如果有了这个，我相信我们超过‘CYWorld’的时间会提前至少一年。” 徐仁成心情复杂的问道：“有这么好？” “恩，社长您看过这些之后也会感觉到这份计划的庞大和可行性。要形容的话就是……它会成为一种全新的互动娱乐模式，它会成为韩流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按照这份计划发展，我想韩国文化部门会扶植它，让它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李旭言之凿凿。 徐仁成不可置信道：“有这么夸张？” 李旭点头道：“就是这么夸张。” 看着李旭认真的模样，徐仁成沉吟片刻，虽然动心，但还是不足以撼动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李室长可以继续研究，我会分给你一个商业研究小组……” “如果让三星手机去研究苹果，你们会知道乔布斯想的是什么吗？” 李旭无礼的打断等同于反驳，对他来说手中项目蓬勃发展，尽早给某些人一个耳光才是正事。 徐仁成皱眉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公司决定也是我的决定，现在的这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拿到这个项目真正的主导权，一切都必须以它为底线。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你可以出去了。” 李旭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只能转身离开。 …… …… 对生活而言，现实就是一个个耳光，喊疼毫无意义，唯有一往无前。 三年前初来乍到的林蔚然变成了如今的林制作，甚至还坐过半个月的林代表。女朋友是个美女，第一眼看就是美女，仔细去瞧也是个大美女。来往寒暄的人大多是这一行中不可小觑的骄楚，阿谀奉承他的人最次也要挂个导演或者经理人头衔，风光有、钱财有，甚至还在一个家喻户晓的圈子里出了点小名。…, 林蔚然从没喊过疼，他一路走到现在，没觉得辛苦，更没有因为那些压抑而扭曲了自己。 站在车外，林蔚然点燃一根烟，他微低着头，看脚下的路。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这条路不是前进，而是让他变回三年前的自己。 “喂，下次见我的时候能不能忍忍？别的都行，烟味我真是不能忍。”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和第一次听到时一样，柔媚，让男人听了就心痒痒。 林蔚然抬头露出笑容，看到穿着休闲服的韩唯依露出笑容，却让她皱起眉头，神情严肃起来。 “怎么了？” 林蔚然摸摸自己的脸颊，轻声道：“这么明显？” 韩唯依不客气道：“一看就知道是几天没睡了。” 林蔚然转移话题道：“公司怎么样了？” 韩唯依聪明的跟着道：“一切都好。” 林蔚然沉默下来，瞧他不像是悲秋伤春的突然玩什么憔悴范儿，韩唯依心中有了一种叫做担心的情绪。 她的担心不纯粹，有很多杂质。所以她只是敷衍似地安慰道：“累了就休息，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就消耗生命。” “恩，休息。我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竖着耳朵静待感慨的韩唯依没听到下文，她再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充满杂质的担心好像也纯净了一些。 林蔚然丢掉烟头踩灭，再怎么不舍得也要面对现实。即便被现实的耳光扇的跌坐在地上，即便脸颊生疼，喊出来也毫无意义。 “‘你是我的命运’追加投资的份额全给你。” 韩唯依眉头一挑，问道：“有这么好的事儿？” 林蔚然轻轻一笑，“‘家族诞生’的也交给你。” 韩唯依收敛笑容，神情认真的问道：“你要跑路？” 林蔚然笑道：“算是。” “跑路之前把价值数十亿的收益机会让给一个女人，难道你喜欢我？爱我爱到得不到我就要让我过的很幸福那种？林蔚然，别开玩笑。” 韩唯依必须承认，现在她心中抽搐的感觉就是心疼，比起拿到这些她早就想要的项目，她期盼的是这个男人能告诉她一切问题他都会解决，即便是谎言也好。 “有条件。” 果然，肯定有条件。把心疼的感觉压抑了一分，把随之而来的愤怒也压抑了一分，就算是知道前因后果，就算是有要帮他的冲动，韩唯依也不是那个让感性超过理性的年纪了。 “说。”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不知道是想划清界限，还是因为这种口吻能让林蔚然心安。 “允儿，帮我照顾她。” “哈，哈哈……林蔚然，你疯了？”韩唯依大笑出声，不知道是因为林蔚然的话搞笑，还是因为他现在摆出的那副真挚表情好笑。照顾一个人？如何照顾？投资她的电视剧还是和她成为好朋友？又或者是成为她影子里的保护神？ 韩唯依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心情。 林蔚然说道：“我知道，收益机会和钱不一样，我也不能这么多你要求。但我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间不长，认识的、可能有背景的就只有你一个。我不要求太多，帮她度过新人时期就好，到她们红，红到让人心生忌惮为止。” 韩唯依无语的干笑一声，狠心刻薄问道：“如果她们一辈子都不红呢？” 林蔚然让步道：“那就一年。”…, 韩唯依皱眉道：“你这算是处理后事？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 林蔚然笑道：“底线有，就是一件事，一件她处理不了的事，所以要你来帮忙。” 韩唯依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这男人，想不通他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印象中的林蔚然是个处事圆滑，能屈能伸，知道该低头时低头，该踩人时踩人，该张狂时张狂的存在。却没想到现在面前的这家伙的行为举止，居然出人意料的单纯。 他说他只是单纯的向前，这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 沉默片刻，韩唯依轻声应道：“好。” “谢谢。”林蔚然真诚笑道，那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像是要跑路的存在。 韩唯依说道：“不过事情要先说清楚，你去找她说明白，有事叫她来找我，我没时间一直盯着她。相信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发生的太快，然人措手不及，补救都不行。” 林蔚然一愣，居然面现为难之色。 韩唯依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该不是连这都没考虑，直接就来找我了吧？” “恩。”林蔚然点了点头，一脸憨笑。 韩唯依无语的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这个家伙有朝一日会白痴到这种程度。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只是捶了捶胸口，无奈道：“喂，睡一次，你和她怎么都要睡一次，要不然姐姐我心疼。” 林蔚然也不说话，只是笑着。 看着这男人，韩唯依只觉得这个夏季夜晚是在太让人郁闷了些。看他这副模样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提点他道：“家族诞生今天外景拍摄知道吧？” “恩。” “嘉宾是金泰妍，去找她或者打电话给她，让她帮你的忙，如果你不能对林允儿开口的话。” “她？” 韩唯依点头道：“就是她，少女时代队长，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她应该能帮你的忙，也知道应该怎么帮你的忙。” “恩，我这就去。” 林蔚然说完就上了车，看着白色现代消失在眼前，韩唯依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望着林蔚然离开的方向，看上去，就好像期待着他能回来似地。 158 宁静 157后事（1） 三星广告也是三星，不是韩国人和难想象这个前缀在这个国家的意义。集团资源的最大好处就是消息灵通，就仿若有一张隐形的大网，而韩国人则都是生活在这张网上的人。 新韩、朝亚，蹩脚的伎俩。不想知道便不知道，一旦想知道便也不算太难。和林蔚然不同，徐仁成知道了更多更有趣的消息。 对现在的林蔚然来说最紧迫的就是时间，首尔支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请他回去协助调查，到时候进去能不能出来谁都说不准。他没有时间去找新的买家，也没有时间继续呆在韩国，所以他如果想卖，就只能卖给自己。 三十亿，这是徐仁成两天后准备给林蔚然的新报价。那时他应该到了极限，相信会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吧？ 经历这次风波后朝亚投资会破产，新韩广告会消失。进入破产程序后他们所持有的‘IdolWorld’部分股权会进入破产清算程序，被出售以补贴职员的退职金跟遣散费。到时候会有众多买家竞争，价格难免高涨。不如给林蔚然三十亿，把‘IdolWorld’合法的弄到手里。 徐仁成站在窗前，望向窗外盘算着，类似林蔚然这样的年轻人他见过不少，也起手打压过不少。他欣赏这些年轻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坚持和野心，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赚钱，赚的始终是别人的钱。 “社长，李室长到了。” “叫他进来。” 徐仁成回过身重新坐到办公桌前，进门这人正是李旭，三星广告的明日之星。 他带上笑脸问道：“李室长怎么来了？” “看了，林制作的那些东西。” 李旭匆忙说道，甚至忘了先跟上司问候鞠躬，他带着兴奋的表情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但我必须说，对‘虚拟偶像’的理解我不如他，而且我永远不能站在他的位置上看他所看到的东西。所以我想问他要一份‘IdolWorld’的前景评估。如果有了这个，我相信我们超过‘CYWorld’的时间会提前至少一年。” 徐仁成心情复杂的问道：“有这么好？” “恩，社长您看过这些之后也会感觉到这份计划的庞大和可行性。要形容的话就是……它会成为一种全新的互动娱乐模式，它会成为韩流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按照这份计划发展，我想韩国文化部门会扶植它，让它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李旭言之凿凿。 徐仁成不可置信道：“有这么夸张？” 李旭点头道：“就是这么夸张。” 看着李旭认真的模样，徐仁成沉吟片刻，虽然动心，但还是不足以撼动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李室长可以继续研究，我会分给你一个商业研究小组……” “如果让三星手机去研究苹果，你们会知道乔布斯想的是什么吗？” 李旭无礼的打断等同于反驳，对他来说手中项目蓬勃发展，尽早给某些人一个耳光才是正事。 徐仁成皱眉道：“有些事你不知道，公司决定也是我的决定，现在的这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拿到这个项目真正的主导权，一切都必须以它为底线。至于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你可以出去了。” 李旭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只能转身离开。 …… …… 对生活而言，现实就是一个个耳光，喊疼毫无意义，唯有一往无前。…, 三年前初来乍到的林蔚然变成了如今的林制作，甚至还坐过半个月的林代表。女朋友是个美女，第一眼看就是美女，仔细去瞧也是个大美女。来往寒暄的人大多是这一行中不可小觑的骄楚，阿谀奉承他的人最次也要挂个导演或者经理人头衔，风光有、钱财有，甚至还在一个家喻户晓的圈子里出了点小名。 林蔚然从没喊过疼，他一路走到现在，没觉得辛苦，更没有因为那些压抑而扭曲了自己。 站在车外，林蔚然点燃一根烟，他微低着头，看脚下的路。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这条路不是前进，而是让他变回三年前的自己。 “喂，下次见我的时候能不能忍忍？别的都行，烟味我真是不能忍。”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和第一次听到时一样，柔媚，让男人听了就心痒痒。 林蔚然抬头露出笑容，看到穿着休闲服的韩唯依露出笑容，却让她皱起眉头，神情严肃起来。 “怎么了？” 林蔚然摸摸自己的脸颊，轻声道：“这么明显？” 韩唯依不客气道：“一看就知道是几天没睡了。” 林蔚然转移话题道：“公司怎么样了？” 韩唯依聪明的跟着道：“一切都好。” 林蔚然沉默下来，瞧他不像是悲秋伤春的突然玩什么憔悴范儿，韩唯依心中有了一种叫做担心的情绪。 她的担心不纯粹，有很多杂质。所以她只是敷衍似地安慰道：“累了就休息，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就消耗生命。” “恩，休息。我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竖着耳朵静待感慨的韩唯依没听到下文，她再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充满杂质的担心好像也纯净了一些。 林蔚然丢掉烟头踩灭，再怎么不舍得也要面对现实。即便被现实的耳光扇的跌坐在地上，即便脸颊生疼，喊出来也毫无意义。 “‘你是我的命运’追加投资的份额全给你。” 韩唯依眉头一挑，问道：“有这么好的事儿？” 林蔚然轻轻一笑，“‘家族诞生’的也交给你。” 韩唯依收敛笑容，神情认真的问道：“你要跑路？” 林蔚然笑道：“算是。” “跑路之前把价值数十亿的收益机会让给一个女人，难道你喜欢我？爱我爱到得不到我就要让我过的很幸福那种？林蔚然，别开玩笑。” 韩唯依必须承认，现在她心中抽搐的感觉就是心疼，比起拿到这些她早就想要的项目，她期盼的是这个男人能告诉她一切问题他都会解决，即便是谎言也好。 “有条件。” 果然，肯定有条件。把心疼的感觉压抑了一分，把随之而来的愤怒也压抑了一分，就算是知道前因后果，就算是有要帮他的冲动，韩唯依也不是那个让感性超过理性的年纪了。 “说。”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不知道是想划清界限，还是因为这种口吻能让林蔚然心安。 “允儿，帮我照顾她。” “哈，哈哈……林蔚然，你疯了？”韩唯依大笑出声，不知道是因为林蔚然的话搞笑，还是因为他现在摆出的那副真挚表情好笑。照顾一个人？如何照顾？投资她的电视剧还是和她成为好朋友？又或者是成为她影子里的保护神？ 韩唯依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心情。 林蔚然说道：“我知道，收益机会和钱不一样，我也不能这么多你要求。但我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时间不长，认识的、可能有背景的就只有你一个。我不要求太多，帮她度过新人时期就好，到她们红，红到让人心生忌惮为止。”…, 韩唯依无语的干笑一声，狠心刻薄问道：“如果她们一辈子都不红呢？” 林蔚然让步道：“那就一年。” 韩唯依皱眉道：“你这算是处理后事？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 林蔚然笑道：“底线有，就是一件事，一件她处理不了的事，所以要你来帮忙。” 韩唯依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这男人，想不通他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印象中的林蔚然是个处事圆滑，能屈能伸，知道该低头时低头，该踩人时踩人，该张狂时张狂的存在。却没想到现在面前的这家伙的行为举止，居然出人意料的单纯。 他说他只是单纯的向前，这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 沉默片刻，韩唯依轻声应道：“好。” “谢谢。”林蔚然真诚笑道，那笑容让人看不出他像是要跑路的存在。 韩唯依说道：“不过事情要先说清楚，你去找她说明白，有事叫她来找我，我没时间一直盯着她。相信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发生的太快，然人措手不及，补救都不行。” 林蔚然一愣，居然面现为难之色。 韩唯依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该不是连这都没考虑，直接就来找我了吧？” “恩。”林蔚然点了点头，一脸憨笑。 韩唯依无语的叹了口气，他无法想象这个家伙有朝一日会白痴到这种程度。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只是捶了捶胸口，无奈道：“喂，睡一次，你和她怎么都要睡一次，要不然姐姐我心疼。” 林蔚然也不说话，只是笑着。 看着这男人，韩唯依只觉得这个夏季夜晚是在太让人郁闷了些。看他这副模样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提点他道：“家族诞生今天外景拍摄知道吧？” “恩。” “嘉宾是金泰妍，去找她或者打电话给她，让她帮你的忙，如果你不能对林允儿开口的话。” “她？” 韩唯依点头道：“就是她，少女时代队长，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她应该能帮你的忙。” “恩，我这就去。” 林蔚然说完就上了车，看着白色现代消失在眼前，韩唯依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望着林蔚然离开的方向，看上去，就好像期待着他能回来似地。 158宁静 庆北安东加松村，此时刚是凌晨四点，正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郑恩娜早早起身，先是到院中煮了一大壶咖啡，然后一一倒在身旁托盘上纸杯中。一共二十余杯咖啡被一一填满，她抬起托盘，让整个人的身形越发娇小。 屋外，将近百名工作人员早就起身，他们一一除去盖在设备上的防潮布，检查身上的通讯，并对摄像机做最后调节，遇到来送咖啡的郑恩娜，大多拿起纸杯一饮而尽，然后露出喝药一般的痛苦神情，最后又轻声道谢，露出笑脸。 一切都在安静、快速的进行，有条不紊的现场就好像是生产线一般，电视上几乎所有的画面都是被如此生产出来，带来欢笑和愉悦，还有平日里最常见到的消遣。 托盘上的纸杯渐渐空了，保护着剩下的最后一个，郑恩娜来到停车区，她把托盘放在一辆白色现代的车顶，小心翼翼的端着那杯咖啡拉开车门。 “林制作，林制作。”她轻声唤道，面前的林蔚然却还是抱着双臂靠在车座上睡着，他眉头紧皱，好像即便是睡了也想着什么烦心事儿。…, 郑恩娜伸出一只手，刚碰到林蔚然的肩膀就被吓了一跳。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底布满血丝，他看着她，好像下一刻就要动手打人似地。 “噢，恩娜。”看清来人，林蔚然迅速清醒过来，数日里不眠不休的劳碌让他透支了所有精力，所以哪怕是一个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享受。 “这个样子你是怎么开车过来的？”郑恩娜平静下来，第一时间埋怨道。 林蔚然露出笑容，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过来的。他只记着下了高速就是庆尚北道，按照GPS提示一路来到这加松村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当时拍摄早已经结束，整个剧组只有几个值班的工作人员，因为不认识自己还闹出了不小动静，一直到郑泰成PD出来确认他才被放了进来。 “开着车就过来了，不用担心，我比你更重视我自己。”他指着郑恩娜手中的咖啡道：“这是给我的？” 郑恩娜说道：“一开始是给你的，现在再给你我怕你猝死。你都几天没睡了？保证你活着也是助理的工作之一。再睡会儿吧，今天上午的拍摄没什么重要的。”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直接从郑恩娜手里取过那杯咖啡，就好像是抢的。他一口把咖啡干掉，打开自己一侧的车门下了车，用力的伸了个懒腰，说道：“猝死这种事儿按照概率怎么也不会轮到我身上，放心，我比你担心我自己，这话不是假的。” 世界上所有的村庄好像都一样，不管是欧洲童话中的小镇，还是国内偏僻的村落，从那白墙黑瓦中林蔚然能感觉到那种骨子里的宁静跟祥和。 “郑PD呢？” 听到提问，郑恩娜这才缓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少，她总觉林蔚然有些不对劲。先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没提前打个电话，然后就是到现在都没表明来意。 不管是投资商视察拍摄过程还是林蔚然有什么新点子要跟郑泰成沟通，这些都不是郑恩娜可以搀和的问题。她带着林蔚然进了拍摄使用的小院，第一时间找到了郑泰成，然后便离开两人，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天色渐渐大亮，当阳光暖暖的照进小院，准备工作也已经就绪。林蔚然的突然到场此时方才被大部分人知道，对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制作人，工作人员们惊讶之余便是好奇。综艺节目猜首播，就是这位林制作带来的全新传统，李孝利和林蔚然输掉的那笔巨款已经在不久前被尽数吃掉，如今林蔚然就仿佛成为了能满足他们口腹之欲的代表性人物。 “林制作，我们给家族成员们一点惊喜怎么样？” “怎么给？” “老幺摄像师过来。”随着郑泰成的一声吩咐，摄像组的一名摄影师立刻抗着摄像机跑了过来，“今天你跟林制作进去。” 进去？ 进哪？ 林蔚然脱了鞋，踏上外廊，还很是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郑泰成满脸带笑，他身边的摄像师们也等着看戏，而现场看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都忍俊不禁。 林蔚然居然怕摄像机？ 不是，第一次被拍的人都会害羞。 林蔚然看了眼身后那不靠谱的摄像组老幺，发现他一脸稀松平常，突然觉得自己甚至都不如他。 长长的吐了口气，林蔚然拉开面前的门，尽量忽略镜头带来的那股异样感。…, 那不是寻常家庭都拥有的掌上DV，而是扛在肩上通体黝黑的摄像器材，单是块头就能给人感觉到不同一般的气场，更不用说这些画面会出现在电视机上被无数人看到。林蔚然上过报纸，但那只是照片，他只需要面对镜头微笑。只是此时不同，他感觉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身后的一双眼睛，或者是被电视机屏幕前无数的眼睛盯着。 镜头恐惧症。 这个词很新鲜，是不久前他从林允儿那听来的，如今却是有了深刻体会。 房间里很静，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站在门口看着房内横七竖八的人们，所谓明星偶像那种已经触手可及的距离感又再度被拉近。见过了全智贤、赵仁成这种人气演员，被‘国民妖精’李孝利直接不给过面子，又见过了当红的WonderGirls和正处于低谷的少女时代，林蔚然依旧对那些好像生活在影像中的明星有种说不清的距离感，一直到今天，看到面容浮肿、睡姿夸张，又压迫着身边朴艺珍的李孝利，他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接近了这些明星。 女人们睡在房间里头，姿势面容各有千秋，林蔚然目光扫过金泰妍，发现没了舞台上忧伤眼神的她越来越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身形娇小，和身边的朴艺珍相形见拙，蜷缩在一起的模样给人觉得好像只有拇指大小，好像随时可以装进口袋带走一般。 来到家族诞生的目的是为了她，不过却不是现在。 林蔚然轻手轻脚的走到刘在石身边，看他鸡窝一般的发型，自然忍俊不禁。 “哥。”他把一只手放在刘在石身上。 刘在石睁开眼睛，他睡的很浅，一碰就醒。或许是刚起来的关系，不带眼镜的他眼镜只有蚕豆大小，看面前的人眼熟，却又不是经常来叫醒他的PD，刘在石没有如同往常一眼立刻起床。 他摸索着带上眼镜，看清面前的人影，惊讶问道：“蔚然？” “恩，哥，是我。” 刘在石张着嘴，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待看清了他身后跟着的摄像组老幺，又喃喃道：“摄影？” “是。哥，我们出去说吧。” 林蔚然笑着伸出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刘在石，他也觉得好笑。谐星最优秀的天赋并不是什么综艺感，而是那张奇特的面容，让人一看到便想要笑。 扶着林蔚然的手站起身，刘在石还有些不清楚情况，他跟着林蔚然出了门，笑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林蔚然面带微笑，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两人出了门，上了门廊，这时林蔚然本该离开，却听刘在石说了句。 “既然是来看的，就离近点。”他说完话径直走到摄像组老幺身边，把他肩膀上的摄像机拿了下来推在林蔚然怀里，“昨天晚上是做年糕，拍摄到挺晚，孝利他们到现在也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有你在还能让他们精神一下。” 从没玩过手上这东西，林蔚然自然有些慌张，只是还没等他推辞，身后的摄像组老幺就已经上前帮他装备起来，就好像和刘在石提前串通过一样。 一声刺耳尖啸在耳边响起，就连抗着摄像机的林蔚然都觉得耳膜发痒，看着镜头中那些在被窝里翻滚痛苦的人们，他们的烦躁就可想而知了。 已经面对过这种‘MorningCall’的固定成员们都是老油条，他们大多翻滚到一边用被子该在头上躲避这刺耳的声音，只有少数眯着眼睛恨恨向这边望了一眼。而金泰妍则是撑起半边身子，用手指在嘴唇上比划了两下，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刘在石安静下来。 透过镜头看到这一幕的林蔚然微笑起来，印象中那个满身文艺范的文艺女青年越来越淡化。即便是刚满二十岁的成人女性，骨子里却还是少女。 尖啸终于停止，刘在石不理还睡意汹涌的人们，只是收敛了爽快的笑容，然后便带着林蔚然离开门口。 “导演说了，让林制作帮忙拍完早上的部分。”有人在身后说道，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年轻摄影师紧接着就为林蔚然讲了些功能配置，随后还站在他身边，好像随时准备帮他拍摄一样。 林蔚然望了眼导演组方向，只瞧见郑泰成和很多人脸上的善意微笑，郑恩娜也在其中，甚至还拿出手机仿佛拍摄明星一样的对着林蔚然。他们的笑容没有国大华的慈祥温暖，也没有徐仁成的让人如沐春风，却出奇的让林蔚然心里很暖。 三年前他来到韩国想在金融圈中谋得一席之地，随后去了新韩广告成为一名制作人，再到如今深陷泥潭只有离开方能自救。但无论三年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想离开，三年前的他单纯是为了钱，而如今，却也是为了很多人。 159 一种人 林蔚然的到来的确是个惊喜，当霸气依旧的李孝利看清摄像机后的那张面孔，任由瓶中的矿泉水顺着嘴角留下来方才清醒，这瓶水还是林蔚然听从她的吩咐找来递给她的。 其余家族成员更是惊讶无比，他们瞪大了眼睛打量这神秘的投资商，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金泰妍从没想到林蔚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更没想到他还投资了‘家族诞生’这时下最火的综艺节目，她原本还觉得自己跟这个人会在某个不知道时间、地点的场合再次‘巧遇’，却没想到他会在这时为自己而来。 家族诞生的起床任务是决定早餐归属，今天的任务内容便是类似普及知识的知识问答，做为女团成员金泰妍一来到家族就被家族男人们隆重接待，这份喜爱一直持续到现在也没有变淡。所以即使她第一个猜对了问题，获得了可以免除做早餐任务的特权，最后却依旧被选了出来。 太阳渐渐升高，小院里渐渐热闹起来，家族成员们热火朝天的工作着。一百人份的南瓜粥会由他们亲手制作然后分发给村内的老人，随着南瓜香味渐渐溢出小院，一个女孩从院门走了出来，向着不远处的一辆白色现代走去。 “没问题么？大家都在里面。” “南瓜粥的话大概要熬制一个多小时，应该没有问题。” 金泰妍上了车，没觉得这种两人共处的私密空间有任何不妥。她看了眼身边的林蔚然，没发现他嘴上或者手上的烟卷，总觉得有些别扭。 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林蔚然很尴尬，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即便金泰妍是少女时代的队长，他所要拜托的事对她也太沉重了些。两人毕竟不是朋友，充其量可以算作很有缘分的陌生人。 犹豫片刻他还是拿出一张名片，事情的严重性让他再顾忌不了那么许多。 “这是一个人的电话……” 金泰妍接过名片，她认识这叫做韩唯依的女人，就在几天前还刚刚见过一面，听金延平说好像是圈内有名的制作人，是个形单影只却很有能量的‘大人物’。 林蔚然继续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等一下。”金泰妍打断道，她看着停住嘴的林蔚然，从那眼底的血丝好像看到了更多东西。 “你有麻烦？”她敏锐的微皱眉头。 林蔚然点头道：“恩，大麻烦。” 话音刚落，他轻笑出声，觉得自己总在女人面前如此坦然，还真有些滑稽。 “你要拜托我的事关于允儿对吗？”金泰妍轻声问道。 林蔚然微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金泰妍移开目光，望着不远处的白色围墙说道：“很简单，你喜欢允儿，在公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然后是你来找我，说是你出了大麻烦。最后，我感觉到允儿有男朋友了。” 林蔚然看着身旁的女孩，第一次觉得她是个队长。这个头衔一开始在他眼中并不代表什么，但现在看来的确是不同。 他微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可以直接点……” “还是别太直接，因为我不想帮你这个忙。”金泰妍再次打断了林蔚然的话，显得有些冷酷，也有些脾气。 林蔚然直接愣住，脸上的微笑也僵硬起来。他移开目光望向车窗外，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且明天就要走。”他话说的明白，一无所有的人自然不具备交易的资格。 “我想听你的故事。”金泰妍轻声说道，好像这便是她的条件。 林蔚然一头雾水，重新看向这女孩说道：“我是个挺无趣的人。” “我在台下也是。”金泰妍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色叫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蔚然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大一的时候我不学好，成天逃课打架，可以说不学无术。那本来就是一所二流大学，没什么学习氛围，考试就是及格万岁，多一分都浪费。然后我得罪了一个人，让他在某个他喜欢的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之后我就成了学校里的重点人物，因为逃课挂了大学第一年三分之一的学科，因为打架被留校察看，距离被开除回家只有一步。 是那家伙做的，他家里好像有点小钱，在学校也有亲戚。我去打了他，学校就要开除我，然后我母亲就到学校来求人，过程既三流又俗套……” 林蔚然嘲弄的轻笑着，仿佛想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学没什么，但不能丢人，而母亲来学校就是丢人。 “……那时候的我不懂事，虽然留了下来却还是不学好，因为觉得没面子。然后我姐姐从国外回来，到学校来见到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给了我一嘴巴，然后说你没资格看不起自己，你没资格耍孤僻玩颓废破罐子破摔，你没资格被别人的言论左右，你没资格自卑怯懦。你要清楚你是谁，你没有退路，你只能让自己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达到让所有看低你的人仰视到脖子酸痛的高度，这才是值得你倾注一生的报复，这才是一记足够响亮的耳光。” 听到这些话，金泰妍的眼睛越来越亮，她呼吸有些急促，甚至连脸都红了起来。 林蔚然问道：“你就是想听这个？” 金泰妍抬头看他，纳闷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心思。 林蔚然说道：“上海的事情我听说了，第二次黑海。” 金泰妍微微一愣，那种揭开还未愈合的伤口肆无忌惮往上撒盐的行动，的确对她造成了影响。 林蔚然看着金泰妍的眼睛说道：“其实你和我一样，也想站在那让所有看低你的人仰视到脖子酸痛的高度。” “是，我想。”金泰妍承认下来，神情前所未有的人很起来。她迫切道：“所以你教教我，怎么做？” 林蔚然自嘲道：“我凭什么教你？没听我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吗？” 金泰妍倔强道：“你觉得艺人是什么？人气？我早晚也要一无所有，但你却到达过那个高度过。” 林蔚然轻笑出声，他真觉得好笑，因为金泰妍这个文艺女青年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阅历不足的一面。 听着他的笑声，金泰妍更加红了脸，她带着焦急道：“或许你站的不够高，但你最起码很接近了。” “恩，我可能是接近了。”林蔚然轻声说道，他看向金泰妍，眼神认真起来。 “其实很简单，学习，把你学习到的东西都用出来。在有些人面前我卑躬屈膝，在有些人面前我嚣张跋扈，在有些人面前我又可以高深莫测。这些都是我学来的，一点点偷师学来的，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好是坏，但起码它有效。 对于你来说就更简单了，红，红到那些看低你的人必须仰头看你的程度。红到让他们听到你的名字就不舒服却又不得不听到，红到让他们喜欢的人站在你身边就相形见拙，红到他们不能在无视你，红到他们必须正视你。”…, 金泰妍并没有因为林蔚然的话而心驰神往，相反，她越听越冷静，甚至开始有些排斥。 她问道：“红到这种程度，需要付出什么？” 林蔚然呵呵轻笑起来，他带着嘲弄的口吻说道：“不是你现在想的那个，如果真是那样，红也太容易了。” 他移开目光，看着倒视镜中的自己，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就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不认识那个倒映在镜子里的人？” “你是这样？” “不是，所以我只是接近那个程度。” 金泰妍沉默下来，片刻后，她又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允儿？” “漂亮，再就是……” 林蔚然打住话头，不是因为说不出来，而是因为在金泰妍的语气中感觉到另一种情绪。他换了话题道：“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你是要继续听我说故事，还是要帮我这个忙？” 金泰妍沉默片刻，神情复杂，好像这是一个有违她想法的决定。 “我帮你这个忙，如果我感觉不对，会打这个电话的。” 林蔚然微笑出来，最后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回去了。顾寰打来电话说订好了明天的机票，‘IdolWorld’的问题两人在当天就已经通过气，目前看来是来不及出手了。 一无所有。 或许并没有那么遭。 他还年轻，或许可以东山再起。 林蔚然知道这些只是安慰，他知道一个机会和平台的可贵，还知道自己是走了回头路之后就很难再前进的人。 车内十分安静，金泰妍没有离开，林蔚然也没叫她离开。他们就这样沉默着，让时间一点点过去。 半晌沉默后，金泰妍轻声问道：“你回去之后会怎样？” 林蔚然笑道：“担心我自杀？不必。以后的生活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好，也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糟。其实每个人的怯懦和坚强都出乎自己的预料，有时候因为别人的一个眼神就怯懦到自暴自弃，有时候又会发现原来自己咬着牙走了这么久，这么远。” 他顿了顿，又道：“无聊，应该是无聊，回去之后我会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因为重新开始很枯燥、太漫长……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是寂寞，说不定以后我的生活会很寂寞。” 他望着车外，脸上带着自嘲的轻笑，眼神却茫然无措。 回去，一无所有的回去，即便不愿不想也必须回去。面对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不恐惧？ 金泰妍看了片刻，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如果寂寞了你可以来找我。” 林蔚然当即愣住，他扭头看向金泰妍，回味这句他从女人那收到的最露骨的一句暗示。 片刻后，他认真说道：“如果我来找你，一定会带你去韩国最好的酒店。” 160 抢 160抢 有一种人天生一根筋，在其他人还在为奋斗找寻理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前进在奋斗的道路上。他们前进的理由通常简单到让常人难以理解，所以在常人眼中他们便有些死脑筋。 金泰妍就是这种死脑筋的人，八岁开始唱歌，因为喜欢，所以就唱了十年。站上舞台之后还不一定要唱多久，说不定到下了舞台之后她都要一直唱下去。 辛苦的训练和渺茫的未来从不是她选择放弃的借口，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了放弃的念头，随之而来的便是自我否定。而对死脑筋的人来说，自我否定，便是绝望。 林蔚然和她是同样的人，这一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这个人，从第一次相识到现在的见面他每次都是全新的，金泰妍就好像可以介入到林蔚然人生不同的阶段中，从他起步到意气风发，又从意气风发到几近放弃。 她无法干涉他的人生，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他的人生。 为自己的欣赏付出一点代价？姑且就这样算，因为金泰妍不能确定这种感觉算不算爱情。 站在白墙边望着远处行进的现代，鼻腔间满是南瓜粥的香味和甜味。金泰妍身上的白色T恤好像更大了一号，头上的留海也完全盖住了脑门。她的眉毛很淡，脸颊上也有些婴儿肥，这些让她越发像个孩子，一个已经成人的孩子。 现代轿车看不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做为死脑筋的人金泰妍知道，他们也会累，也会辛苦，也有时候想要放弃，会害怕会恐惧，和常人没什么不同。 他们同样需要别人的安慰，别人的加油，哪怕只是互相勉励，或者互相发泄也好。 金泰妍微微低下头，没觉得刚刚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她回到院落内，回到拍摄中，回到那个少女时代的金泰妍中，当她到了那一天她会亲自和那些喜欢她的人说，镜头前的她和镜头后的她截然不同。但到了那时候，喜欢她的人还是会继续喜欢她。 “林制作哪去了？” 给村里的一百多位老人分完南瓜粥，李孝利这才想起半天没见林蔚然，这家伙突然出现让几人着实受了惊，就连招呼都没好好打一个。 在李孝利身边的金泰妍轻声道：“听说是办事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是，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我也不知道今天的聚餐去不去。”李孝利捂着胃部抱怨道，因为昨天偷吃年糕伤了食，一直到现在她都有些不舒服。如果林蔚然这个投资商在场，那会餐她就去，如果不在场，李孝利跟熟人从来都不客气。 金泰妍想了想，想到了林蔚然的那句话，喃喃道：“会，应该很快。” …… …… 林蔚然不知道金泰妍曾经逃过一次，他也不知道打算逃跑的自己会让金泰妍想到那个时候。在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和这女孩心意相通，因为死脑筋的人要继续前进，通常只需要一个简单到不像话的理由。 带她去首尔最好的酒店。 首尔最好的酒店是哪？林蔚然不知道，到时候只要在网上搜索一下就好。但在他那简单到只有加减乘除的概念中，既然要带这个女孩去最好的酒店，那他便不能一无所有。 现代轿车驶出乡间小道，仿佛感觉到什么一样状态良好，车子上了高速，高速通往首尔，然后一路疾驰。…, “机票订好了，凌晨三点。”手机中传出顾寰的声音，是一种稍稍感到安定的口吻，内容也是简单明了，目的更是明确。 林蔚然直言道：“我不回去了。” “什么？”顾寰的语气是那么不可置信。 林蔚然说道：“我说我不回去了，小鱼小虾在这摊子事里未必没有机会。你我遇到的这一次机会如果放弃，那就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犯病？那十七亿你真的以为他们查不出来？你是在收购专款里拿的钱，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这么一大笔就算是你能把账做到天衣无缝也有迹可循！” 林蔚然立刻应道：“我知道，但是我要留下也绝对不是只因为侥幸。你如果要回去就自己回去，不用等我了。” 他立刻挂了电话，是不想让顾寰再劝。 现代轿车回到宿舍，林蔚然一个人上了楼，这在首尔市中心的公寓如果卖了能在别的地方买到同类型的两套甚至三套。在这里住了三年，有一个房间林蔚然从未进去过。 用钥匙开了门，他快步走到高棉药房间门口，举起手想要敲门却又收住动作。沉吟片刻，他后退两步，然后前冲一脚就踹在门锁位置。 ‘咣当’一声巨响，他整个右腿都在发麻，那门却纹丝不动。 他撤开身位，又如法炮制，两次不行就三次，房间中不断传出巨响，直到他扭伤了脚踝，那门依旧纹丝不动。 林蔚然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在那道门上。现在，他面前就好像有这样的一道门，虽然身后就是退路，但他拥有的和想要的却都在门的另一端。 要么就撞开那道门，要么就一无所有的离开。 他要带一个人去首尔最好的酒店，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 周而复始，林蔚然徒劳的做着无用功。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林制作。” “徐社长。”林蔚然气息不匀，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慎重考虑过了，‘IdolWorld’怎么说也是林制作的心血，为了表示我的感谢，不如我们再商定一下收购价格？” 林蔚然笑道：“破产之后的公开发售会让‘IdolWorld’变成可投资的产品，到时候价格一定不低，所以徐社长想从我这下手。反正是要跑路的人，多背几条罪名也没什么，不如徐社长说下报价吧。” “三十亿。” 林蔚然数学很好，这个价格恰好是他要求的十四分之一。 他没去指责徐仁成的趁火打劫，在商言商，遇到这种机会林蔚然也不会手软。他只是说道：“不如徐社长给我一些时间考虑一下，我尽快给你答复。” 留给徐仁成满腹狐疑，林蔚然直接挂断手机。既然决定留下，就尽可能的把能拿到手的都拿到手。 林蔚然站在那道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发泄够了，这才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 一道门是死物，终究拦不住活人，开锁公司韩国也有，实在不行也可以去五金商店拎把斧子。 房门一阵轻响，是有人再用钥匙开门，门后的人正是高棉药，他块头不大，甚至没有林蔚然高，但那张黝黑面孔上的神情，却让林蔚然觉得他无比强壮。 “是你？” “是我。” 高棉药走进这间他住了五年的宿舍，回身轻轻把门带上，门锁发出一声轻响，让林蔚然心中一凛。…, 高棉药神色如常的换了鞋，走进屋内问道：“你想干什么？” 林蔚然回答道：“我想要门后的东西。” 高棉药认真的打量了林蔚然两眼，就好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疯了。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强行去要就是抢。”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平稳的语气道：“我从朝亚抢了十七亿，投资了一部电视剧和一个综艺节目，单单是电视剧就能给我带回来三十亿。这是抢，没错，但这是无本生意，最适合我这种没有本钱的人做。” 高棉药笑了。 “你做无本生意也要看对象。” 林蔚然说道：“我不知道门后的东西是什么，但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它也不是你的。第二，它是你的，但是你不会用。” 高棉药皱起眉头，又靠近林蔚然几步，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蔚然一步不退，说道：“如果有第三种可能，那你就不会回来。” 高棉药沉默下来，目光却始终放在林蔚然身上。 “你想干什么？”同样的问题，意义却截然不同。 “我想抢更多的东西，但是我一个人不够，需要别人和我一起去抢。” “你知道你这是要抢谁的么？” “不知道，但既然你能回来，就证明这东西很重要。我抢不到，它可以帮我去抢。” “抢了东西会有后果。” “如果不去抢的话我连承受这个后果的资格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有了机会为什么不去抢？” 高棉药再次沉默下来，原本刻板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精彩许多。 林蔚然趁热打铁道：“我在这里三年，你在这里五年，如果不抢，我还是三年前的我，你也还是五年前的你。” 高棉药精彩的脸色逐渐恢复沉寂，又是那副刻板模样。他问道：“多少？” 林蔚然回答道：“那要看我们有几个人。” 高棉药说道：“这东西不单我有，还有两个人也有。” 他说完了话就继续走向屋内，看着这人走近，玄关尽头的林蔚然还是后退一步。他衬衫早就被冷汗浸透，想当年同宿舍的那个东北哥们块头几乎是他一倍，照样被高棉药收拾的连疼都喊不出来。 高棉药走进自己的房间门前，看着那道微微变形的门，又回头看了看林蔚然受伤的那只脚，笑着说了句。 “急什么？钥匙在我这。” 就算是世界上最坚固的门，也有钥匙。 161 外号 161外号 翌日上午，徐仁成按时到达公司，他步入大门，一如既往的接受下属们敬畏的目光。 电梯前早有秘书等待，每天这个时候徐仁成都会乘坐这部电梯上到五楼，八点一刻，这时间正是徐仁成踏入电梯的时间，数年来鲜有延误，就好像是某种不成文的规矩一般。 在电梯旁等待的职员们早就习惯了这一幕，他们如往常一般对徐仁成鞠躬问候，然后注视这位社长大人踏上电梯，最后再转过身继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 背后这部电梯从八点开始就停止使用，是专门为了等待徐仁成，而近在咫尺的那几部却不时因为超重要走下人来，他们对这部空闲的电梯熟视无睹，就好像徐仁成一路走到办公室，所有正在办公的职员都要站起身来鞠躬问候一样，好像某种习惯。 办公室门外已有两人在等候，一人身穿阿玛尼男士职业套装，手中拎着名品公文包，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标准的律师做派。而另一人则是穿着白衬衫，没打领带，胸前挂着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他的职位和名字。 “申律师，李室长。”徐仁成停下脚，率先对两人打了招呼，他春光满面，让人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徐社长。”申律师微微鞠躬还礼，语气清淡，笑容可掬，既让人觉得受到尊重，又豪不谦卑。 李旭点了点头，跟着申律师配了口型，实际上却是懒得说话。 徐仁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置可否，因为李旭早晚会被他如同熬鹰一般熬熟，所以他自然不会在意。相反，他喜欢李旭这种好像不分大小的性格，因为如果凡事都讲先后，刚刚上线不到一年的‘IdolWorld’岂不永远都要屈居人后？ 他笑了笑，然后在秘书的指引下进了办公室。 茶有三杯，秘书在送上茶水之后便躬身退出房间。徐仁成没有选择办公桌后的那个位置，因为那样会显得他不平易近人。 “申律师，上次我问你的事情怎么样？” “徐社长说了自己的意思之后我也做过一些调查，以三十亿购买价值四百二十亿的资产，这在法律上是很难被承认的。类似这种官司如果有人追究通常会拖上三到四年，但如果没人追究，那很快便可以解决。关键在于这笔交易能否被新韩方面承认，只要承认一次，他们随后再反悔我们也有了拖延的借口。当然最关键的就是这个交易人，如果找到这个人，我们又有被承认的合同在手，胜率会相当大。” 听了这位律师公事公办的口吻，不明其中缘由的李旭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他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 徐仁成喝了口茶，平淡问道：“李室长，研究小组筹办的怎么样了？” “没有能用的人，怎么筹办？”李旭轻声说道，正是反驳。 徐仁成微笑道：“公司里没有，可以到公司外去找，韩国没有，可以到美国去找。” 简单的一语双关，李旭面色微变。的确，对‘IdolWorld’来说李旭相当重要，因为韩国没人更比他懂得新型社交网络的运营理念，‘偶遇’系统就是最好的证实。 社交概念在韩国首次出现是上世纪99年，那一年‘CYWorld’正式成立，第一次把社交概念体现在网络上，但将其发扬光大的却是FaceBook的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FaceBook的上线时间是2004年，正是在‘CYWorld’成立五年之后。…, 一个人对一个行业的影响力可以扩大的一个恐怖的层级，这就是现代商业所带来的特殊机遇。马克.扎克伯格既不是社交网络概念的创办者，也不是它的发起者，他仅仅是把数种概念融为一体，然后将其发扬光大。 李旭在韩国不是唯一的，因为还有一个林蔚然。同理，在世界上他也不是唯一的，当徐仁成完成了对‘IdolWorld’的彻底掌控，那时的李旭和在SK电信时的李旭别无二致。 一想到这点他就脸色铁青，不可置信的说道：“三十亿买下‘IdolWorld’一半的股份？我不信，就算是现在四百二十亿卖了的都是白痴。任谁都能看出这个项目走势良好，如果分拆上市，这个价钱甚至连它的五分之一都买不到！” 徐仁老神在在，他又喝了口茶，胸有成竹。 “李室长还是不太了解这个世道。” 李旭皱眉问道：“林蔚然会卖？” “对，他会卖。”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他的。” 李旭无话可说。 徐仁成严肃起来，他希望李旭狂妄，因为这种性格有助于‘IdolWorld’的发展，但他必须知道自己不能对谁狂妄。 “一个平台、一份投资，类似你和林蔚然永远都不会觉得这些有多重要。现在我需要你知道，你本身的才华是通过我提供给你的平台和资金才能发扬光大的，我可以接纳你的建议，但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IdolWorld’的研究小组必须尽快成立，研究方向就从他的策划案出发。但你要记住一点，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他能看到那么远。就算是‘IdolWorld’成为韩国第一的那一天，我们的功劳簿上也没有林蔚然这个人。” “你不要企图变成新韩和我之间的第三方势力，从现在开始，这个格局就已经变了！” 李旭脸色铁青，眼神闪烁不定，他预想的晋升之路就这样被凭空掐断，重新回到了那个寄人篱下的状态。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秘书直接走进门，拿着一份文件。 徐仁成看到秘书手中的东西，心下大定。因为那是林蔚然新起草的收购合同，按照他的想法，起草的一份三十亿的合同。 这单生意很赚，可以说是特别的赚。形同于抢，可以说简直就是抢。 徐仁成接过那叠传真过来的文件，入手还有温热，就像是‘IdolWorld’这杯茶，入手还有温热，等着他一口喝下去。 翻开合同，千篇一律，并没有递给一边鼻观口口观心的律师，徐仁成想自己先品尝胜利的果实。 他翻动着那一张张尚有余温的文件，神情平淡，内心却期盼看到那个三十亿的数字，千篇一律的条款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只有那个数字能让他兴奋起来。 他看到了，愣住了，紧接着不可置信。 那的确是一个数字，不过却多了几位数。 林蔚然正如他说的一样，数学很好，所以不可能算错。 徐仁成开价三十亿，正是林蔚然报价的十四分之一。 林蔚然报价五千八百八十亿，正是他先前提出价格的十四倍。 …… 数学很好的林蔚然当然不会算错帐，他在机场敲定这份合同，过程十分轻松。 Word是一款办公软件，大部分合同的电子版都是用这款软件完成。在工具里选择替换选项，然后在空白栏上输入四百二十亿又在下一栏输入五千八百八十亿，最后点击全部替换，甚至连检查都不用就可以发送出去。…, 他关上电脑，走出候机大厅中的公用网吧，然后把那存储了‘IdolWorld’发售合同的U盘直接丢进垃圾桶。 如果徐仁成真的愿意用五千八百八十亿来买，白痴才会不卖。 候机大厅中人来人往，正值旅游旺季，整装出行的当属一家三口居多。无论在哪个国家，能选择出国旅游的家庭通常家境殷实，穿戴自不会差，所以便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 一个拿着甜筒的小男孩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人，他坐在长椅上翘起二郎腿看报纸，身旁没有别人。他穿着短袖T恤和花白的大裤衩，脚下还踩着一双凉拖，在整个候机大厅‘鹤立鸡群’。 这种往难听了说叫糟蹋，稍微好听一点叫不修边幅的穿戴的确引人注目，男孩的母亲注意到儿子目光所及之处，立刻把穿戴的好像英伦小绅士的儿子带到一边悉心教诲，就好像他刚看到了什么十九禁的东西。 林蔚然回到高棉药身边坐下，没觉得丝毫不拖，已经见识到这男人一部分实力的他当然不敢吐槽高棉药的穿戴，也没有感觉坐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妥。 “时间还来得及，在这里多等一个小时就有去中国的航班。” “知道，但我要坐的是去英国的航班。” “黄仁成手里的东西你准备怎么用？” “还没想好，到时候要看情况。” 高棉药不再发问，翻过一页报纸继续读着，仿佛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手机响起，林蔚然起身到一边去听。 “你在哪？” “机场。” “出差？” “恩。” 事先没法短信，林允儿突然来电，语气不善。掌握讯息不足的林蔚然刚想提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却又被打断。 “你到底和韩唯依那女人说了什么？” “啊？” “她……算了，这事儿不方便和你说。” 林允儿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满腹狐疑的林蔚然。他没有打电话回去追问，而是给韩唯依发了一条短信。 ‘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 片刻后，韩唯依的回信卖起了关子。 ‘我给她起了个外号。’ ‘小处女。’ 看清这个词，翻译这个词，明白了这组韩文单词是什么意思的林蔚然眨了眨眼，大脑一片空白。 PS，2更后半夜。 请大家早点休息，最近写的有点累，所以写的也很慢。 162 从今以后 玩笑指的是不含恶意的调侃，是人与人之间熟悉的一种证明。那次在拍摄现场给允儿过生日的时候林蔚然就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韩唯依和林允儿之间再怎么都称不上熟悉，甚至说是略有敌意也不为过。 似乎是知道自己和林蔚然还有林允儿之间的亲疏远近，韩唯依的下一条短信这就钻进了手机。 ‘不用担心，我不是白痴，也就私下里喊过几次。’ 知道韩唯依所说的私下里指的是只有两人这种情况，林蔚然心下稍安，却还是有些担心两人的关系。想做的事还未做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明知自己前途未卜的林蔚然自然没有撤去那些安排，是因为没有时间，也是因为做了最坏的打算。 “时间到了。” 高棉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林蔚然身后，他轻声提醒，语气平淡中仿佛还带着些说不清的东西。林蔚然似有所感，用中文嘀咕一句‘时间到了’，然后便面无表情的拿出护照的和机票向登机口走去。 这次去英国，可不是去旅游的。 …… …… 阳光洒下，只是偶尔被云层遮住，在地上留下大块阴影。 伦敦以‘雾都’闻名于世，很少这样晴朗的好天气。距离伦敦市中心二十公里的伊顿公学中正发生着那阴影中的一幕，一个亚裔男孩死死抱着怀中的书包，面对数名白人男孩露出凶狠的神情。他呲着牙，用力瞪大眼睛，刚刚八岁的年纪自然不能掩饰住眼神中的怯懦，他渐渐被四个白人男孩围在中间，似乎是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求助似地往校园中望了一眼。 没有人能帮他，在一墙之隔的校园外，没有那些守护神一般的老师。 为首的白人男孩又高又壮，他比身前这怪胎高出一头，体型也将近是他两倍，自然不会被那幼稚的凶狠吓住。他往前一步，抱在胸前的双手突然推向男孩的胸口，这一下势大力沉，必定能把这怪胎推坐在地上。 情况发生了让他不能相信的转变，白人男孩推了个空，却因为自身的惯性险些趴在地上。他暴怒着回过头，无法忍受这样的一幕，大声喊道：“揍他。” 标准的英式英语被愤怒扭曲，变成了难听的猪叫，躲过一劫的亚裔男孩飞快向马路的一侧跑去，双手死死抱住书包，好像无论怎样都不肯丢下。 没跑出多远，亚裔男孩的校服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他身形一顿，紧接着便再没机会跟这些白人男孩斗智斗勇……拳脚相加，男孩趴在地上，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双手护住头部缩成一团。而是一手护在头上，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抱着身前的书包，好像里面有更加重要的东西一样。 刚刚险些扑倒的白人男孩赶了上来，看着这怪胎的又趴在地上当起了沙包，一张小脸上洋溢着浓郁的笑容，他随手拨开一个占据最好位置的同伴，抬起脚就踩了下去，好像已经提前感觉到那种不符合他年纪的爽快感。 ‘啪！’ 这声响发生在耳边，刚刚感觉的疼痛，白人男孩就随着惯性跌坐在地上。他头被打的生疼，待看清是谁出的手，那张白皙的小脸上便写满了恐惧。 来人有两个，都是黄色皮肤的怪胎，但他们都比自己高，比自己壮，只有父亲能和他们差不多。 这两个大怪胎一个接着一个的敲着他同伴们的脑袋，面对这种不能抵抗的存在，几人自然没有反抗，他们或者惊愕的跌坐在地上，或者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看两人的眼睛和面孔。…, 被打的亚裔男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趴在地上依旧护着自己的头和书包，感觉这次被欺负的时间比上次少了不少，这才睁开眼睛看看都发生了什么。他先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那个肥猪，这是那群坏蛋的首领，是他平日里最想有超人出现，过来痛殴的对象。 顺着这肥猪的目光看去，那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虽然这两人都是第一次见，但看到黄色的皮肤，他本能的就感觉到亲切。 “会韩语吗？”其中一人蹲下身来，一边帮他抚去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 男孩点点头，他爬起身来，瞪圆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 “用他们能听懂的告诉他们……滚！” 听到这个词男孩忍不住颤抖了下，他坐在地上偷偷看向那只肥猪，又转回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似乎从那双同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感觉到了某种力量，他冲着那只肥猪呲起牙、瞪大了眼睛，又摆出那副幼稚的凶恶神情，用英文吼道：“滚！” 听这字正腔圆的标准发音，除了专业术语外英文比较小白的林蔚然轻笑出来，他看着那四个白人男孩飞快逃离，看着面前的亚裔男孩露出笑脸，看着他校服胸前那伊顿公学的校徽，也跟着微笑出来。 他扶着男孩站起身，用手帮他掸干净身上的灰尘，然后蹲下身，平视着男孩的眼睛道：“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这次来是来找他的。” 男孩愣了愣，看着面前这陌生男人的微笑，目光却是集中在他的眼睛上，只觉得这眼神比妈妈发现他逃课时的眼神更加可怕。他腿有些发软，却被男人用双手扶在双肩，所以还能站住。 另一人也蹲下身来轻声说道：“放心，我们真是你爸爸的朋友。” 男孩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又看到他的眼神，‘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 男孩名叫艾伦，没有韩国名字，和黄仁成相处了这么久林蔚然也是从他那也只听到了关这男孩的只言片语，在黄仁成的奖杯陈列柜上他见过艾伦的照片，又从那张照片上找到了这个校徽，所以便找到了这个男孩。 找人其实不难，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黄仁成，喝着香浓的英国红茶，林蔚然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黄仁成一直没动身前的这杯红茶，他看起来神态自若，实际上极为不安，这不安并不是源于面前的林蔚然，而是源于在房间另一侧，对他那些画产生了浓厚兴趣的高棉药。 两人沉默片刻，听着妻子和儿子的声音不时传来，黄仁成忍不住开口。 “你怎么找到我的？” “照片。” “那些我都烧了。” “伊顿公学的校徽很有特点，我查了之后才断定你不会让你儿子离开这。为了子女能舍得一切的就是父母，我很早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黄仁成面色微暗，负面情绪用来也只是一瞬，片刻后，他镇定着问道：“你想干什么？” 林蔚然端起茶杯的动作一僵，他抬眼看向黄仁成，目光中不含善意。 “查了之后我才知道，伊顿公学的学费每年是八千英镑，妻子儿子在英国的花销也一定不少，更不用说这个儿子通过四百分之一的概率进入伊顿公学，所以更需要钱去进行所谓的精英教育……不知道你打算让儿子将来上剑桥还是上牛津？到时候我说不定还可以在监狱里跟你的儿子做个笔友。”…, 黄仁成的脸色很是精彩，这是他第一次在林蔚然面前展现出这样不淡定的一面，所以让林蔚然感觉很新鲜，甚至让他感受到某种畸形的快感。 看黄仁成欲言又止，林蔚然开口提醒道：“别下跪，看韩剧的时候最讨厌这个，即便我不怎么看韩剧。” 他垂下眼帘，又喝了口茶杯里的英国红茶，只觉得味道不错，不知道是不是纯正。 黄仁成勉强镇定下来，说道：“我应该跟你说过，这么幼稚不能让你多赚一分钱……” 他话还没说完，高棉药就好像不小心把一副画板碰倒在地上，黄仁成的妻子立刻进屋来查看，高棉药露出抱歉和愧疚的笑脸，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黄仁成看向高棉药的方向，一双眼睛却紧紧盯在妻子身上，他双手紧扣着椅子扶手，嘴唇苍白，面无血色。 林蔚然慢的提醒道：“别露馅，我现在才看出你老婆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黄仁成用尽力气转回头来，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蔚然放下茶杯，直视黄仁成问道：“东西呢？” 黄仁成微微一愣，说道：“没在我这。” 林蔚然笑道：“别玩花样，一家三口都住在一起。” 黄仁成沉声道：“这东西只能用来自保，你的问题不在这东西上。” 林蔚然说道：“我的问题在于一无所有，所以我就要抢。” 黄仁成面色微凛，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要抢的是谁？” 林蔚然实诚道：“应该是某个大人物，所以我需要别人和我一起抢。” 黄仁成问道：“高棉药？” 林蔚然回答道：“对，用他来抢你够了。” 黄仁成沉默下来，似乎是在犹豫，就在此时，他那收拾完了画布的妻子又走进屋内，直接到两人身边，放在桌面上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手工制作的领结，表面皱皱巴巴的，好像被人放在地上狠狠踩过。 “艾伦给你做的，说是准备当你的生日礼物，没想到……” 林蔚然听着，沉默着，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黄仁成，瞧见他看着桌上的那不值什么钱的手工领结，脸色越发苍白。 妻子说完话出去了，林蔚然把杯中剩下的红茶一饮而尽，高棉药走到桌边，单手拿起那手工领结，似乎觉得这东西很有意思。口中说道：“即便是挨打也要保住这个，看来你这个不常出现在儿子身边的父亲还听成功。” “给我点时间。”黄仁成败下阵来，语气颓唐不少。 林蔚然真心微笑出来，说道：“我在英国还要再呆一天。” 黄仁成突然道：“我的只是一部分，国大华那还有。” “他的我能拿到。” 闻言，黄仁成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这林蔚然哪来的这种自信。 他有家有业，投身新韩广告也是为了这个在英国出生、一生下来便有英国国籍的孩子。但国大华却和妻子离了婚也没有孩子，听说已经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这样的人，又要到哪里去找？ …… 国大华不是首尔人，准确的说是乡下人，二十多年前他来到首尔上大学，第一次发现了韩国只有两种人。 首尔人，和不是首尔人。 那时候的首尔还叫汉城，远不是什么现代化都市，从乡下来的国大华就仿佛是个讨人厌的转学生，即便不到三个月他就能说一口流利的首尔官话，却依旧不能改变他不是首尔人的事实。在那些首尔人眼中他就是不怀好意的小偷，是街边厚颜无耻的流浪汉，是这座城市越发不让人如意的根源。…, 没有联谊和社团活动的大学时光就这样过去，除了大部分人的排斥之外，这一切也和国大华本身有关。从第一次想要加入某社团被拒绝到想要参加联谊被鄙视之后，国大华就给自己确立了一个目标。他要比这些首尔人活的都好，或者说是比他们站的更高。他不再是小偷或者流浪汉，他要做一个强盗，把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抢到手中。 十年之后，在他手下工作的都是首尔人。十五年之后，在他手下工作的还有美国人。 束草临海，是韩国著名的旅游城市，以海水浴场闻名。今日天气不佳，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旅人们都缩在旅馆躲避这入秋的第一场雨，随之而来的秋季是束草的旅游淡季，所以更有大部分游客选择在这一天回去。 秋雨下了一整天，大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仿佛商家这一整天接待的稀少客人，这场秋雨带来了冰冷的萧条。 提着今天的晚饭，国大华转过一个街角走向不远处的巷口，他穿着御寒的暗色秋衣，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已经下了很久的秋雨只在他身上留下细细水渍。 到了巷口他警惕的回望一眼，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身影，然后便转身继续向前，出了巷口的另一侧便能看到一家旅馆，这里地处偏僻，自然就显得破败。国大华进了门直接走上二楼，看店的妇人只是瞧了他一眼便继续去看电视剧，好像并不在意是不是有个人住在这。 用钥匙开了门，客房的陈设一看便显得陈旧。类似这样的旅馆只是在好地方客满的时候才能捡到几个客人，就算是想要经济实惠都不可能。 国大华走进屋内直接坐到地上，拉过一旁的小桌至身前，神色平淡，似乎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 盛着晚饭的方便盒被放在桌上，打开后没什么香气扑鼻，只有肉眼可见的单调菜色，国大华一边打开电视机一边吃了起来，入口的冷饭并没有让他皱起眉头，反而是那些青菜被他嚼的脆脆作响。 ‘日前韩国金融管理委员会正式发出公示文件，朝亚投资以两千四百亿韩元的巨额亏损正式破产，委员会已指派工作小组进入该公司进行破产清算，并协助首尔支检对其账目进行交易彻底清查……朝亚投资代表理事国大华如今却还是下落不明……’ 手中的筷子沉寂良久，听到这句又动了起来。韩国有一个二十四小时播放新闻的电视频道，所以事无巨细，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 一盒饭这就下了大半，伴着新闻主播那沉闷的叙述。 一声轻响，国大华的耳朵动了下，他慢慢扭过头看向门口，手上却还是拿着筷子。 轻响并没有持续多久，房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你。” “不是我又能是谁？” “林蔚然或者顾寰。” “他们不敢。”来人微笑说道，他回身轻轻带上房门，脱了鞋踏进屋内，然后便站在原地，和国大华保持着距离。 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让国大华十分恐惧，即便他面色如常，拿着筷子的那只手却还是微微颤抖。他看着来人打量这房间的模样，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大叫的冲动，却被理性生生压住。 他沉稳道：“我是更好的交易对象。” 来人笑道：“我知道，但你找来的这两个人不错。”…, 国大华疑惑道：“比我强？” 来人摇了摇头，说道：“顾寰心性不行，神经也不够坚韧。林蔚然倒是可以和你一比，但他黑的不纯粹。” 国大华激动问道：“那为什么？” “因为我怕被你抢。”来人道出原因，轻描淡写。 国大华先是一愣，然后慢慢涨红了一张脸，无数承诺好像就要脱口而出，最终却都化作沉默。他望着来人，再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挣扎，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逗笑。 “还因为我是首尔人。” 首尔人？国大华一愣，紧接着笑出声来，他笑的很大声，渐渐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发出阵阵咳嗽。 半晌，国大华止住笑声问道：“高棉药，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我？” 高棉药平淡道：“没根基、没背景、有能力，选个人不需要费什么事儿，你选林蔚然和顾寰的时候不也一样吗？” 国大华红着脸，激动道：“怎么能一样？他们是我选来的替罪羊！” “那你觉得你又是什么？”高棉药出声反问，看着国大华瞬间僵住的面庞，自嘲笑道：“我又是什么？” 国大华彻底无言，原本涨红的一张脸上此时写满了不可置信。好像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怎么能一样？ 高棉药不想在等，他看着那桌上还剩下的小半份儿冷饭，轻声劝道：“吃饭吧，吃完了，就该上路了。” …… 旅店外缓缓驶来一辆白色现代，只能捡客的小店自然没什么固定的停车位，现代轿车随便停在一个角落，车灯正对着旅店门口，射出的光幕中尽是细入牛毛的雨丝。 这场秋雨又大了，驾驶位置的车窗打开了一条缝，有白色雾气不断飘出，仔细去闻便能知道是烟味。一颗烟头顺着那道缝隙滑出，笔直的掉到地上，瞬间就别雨水打湿。 带着烟味的白色雾气不断飘出，从一个变成三个，又从三个变成六个，最后被扔出来的是一个别揉搓的皱皱巴巴的烟盒，然后车窗紧闭。 车内回荡着雨刷器的轻响，一贯的节奏，却让人烦躁。混入雨滴敲打车身的声音，便更让人烦躁。 烦躁的男人坐在驾驶位置上，目光透过面前的车窗盯着那家破败旅店的门口，他呼吸很轻，堪称气若游丝，右手在手排挡上不自觉紧握，隐隐可见泛白的骨膜。 度日如年，每四分钟便是一天，但他却知道自己必须等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旅店的正门再次打开，走出来的男人拖着一个大包，估计有成年男子大笑。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幕却依旧让他发蒙。看着那男人把大包扛在肩膀上，林蔚然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微微一拨，车前灯光大亮。 扛包的男人看过来，一手遮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驾驶位置上的林蔚然好像被电了下，他紧抿着嘴唇开门下车，径直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然后便双手握紧了拳头，站在秋雨中好像着凉了一样。 ‘嘭’，后备箱被关上，扛包的男人肩上已经没了包，他经过林蔚然身前上了车，是坐在了驾驶位置上。 冰冷的秋雨打湿了林蔚然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钻进脖子，现代轿车启动的声音传来，林蔚然浑身僵硬的走进另一边的副驾驶，上了车，始终不说一句。…, 现代轿车缓缓启动，破败的旅店在身后消失。 “不是说了不用你来吗？” “说了不用来并不是真的不用来，毕竟接下来的事要我们一起做。” 闻言，高棉药看了林蔚然一眼，说道：“你挺聪明，我好像低估你了。” “现在不是应该更放心了吗，我比你想象的聪明。”林蔚然微笑着，脸色却十分苍白。 高棉药呵呵轻笑，遇到红灯便停下车，说道：“这样的投名状真有意思，不过我要确认一下，你知道后备箱里的是谁？” 林蔚然轻声道：“国大华。” 高棉药问道：“不好奇？” 林蔚然摇了摇头，说道：“找到他的时候你说要一个人来，那时我就不好奇了。” 高棉药点了点头，正逢红灯变绿，他便重新踩下油门。 “你怎么知道国大华在这？” “顾寰说的。” “那他怎么办？” 林蔚然沉默下来，高棉药也不开口，林蔚然不知道现代轿车正驶向哪，只是觉得渐渐出了市区，他也应该给出答案。 “我觉得应该有他一份。” “你不够黑。” “够黑的话现在躺在后备箱里的是不是也应该有我一个？” “你果真聪明。” 高棉药又微笑出来，语气也是感叹，却没给人感觉到丝毫阴森和威胁。 午夜行车本就安静，再加上越走越偏僻，便越安静，视线离了车灯所及之处便是漆黑一片，站在其中肯定伸手不见五指。 林蔚然的心跳有些快，不是因为身旁的人，而是因为身后的人。他不信鬼神之说，却难免心存忌惮。相反，身旁这个刚刚做了吓人事儿的男人反倒淡定自然，这应该显得他更加可怕，却出奇的让林蔚然更加心安。 到了地方，两人下了车，高棉药到后备箱扛起大包，无视了在一旁想要提出帮忙要求却张不开嘴的林蔚然。 这是什么地方林蔚然并不知道，他跟着高棉药往坡上走，出了车灯所及之处，眼睛慢慢有些不适应这光暗变化。 “别硬撑，容易得病。” 这是关心？林蔚然疑惑问道：“什么病？” “精神病。” 高棉药体能很好，他换了运动鞋，穿了长裤，还有一件看似挡不住风的外套。秋雨依旧不停，林蔚然渐渐觉得很冷，却依旧憋着一口气，紧紧跟在高棉药身后。 地方到了，有挖好的坑，坑旁放着铁锹。 林蔚然走了过去，看着那坑问道：“看着有些大。” “两个人的话正好。” 林蔚然汗毛直立，回头看向高棉药，却只看到一张无良的笑脸。 “告诉你了别硬撑，容易得病。”高棉药说完便把那大包放进洞内，拿起铁锹，准备埋。 他手上蓄力，一锹下去，正准备一气呵成，却被一句话弄的动作一顿，险些闪了腰。 “等下。” 高棉药阴沉着脸看向林蔚然，只瞧见他进了坑，蹲在那大包前，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片刻后，高棉药看着狼狈爬上来的林蔚然问道：“你说了什么？” “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 高棉药想了下，带着不可置信的口吻问道：“你叫他来找我？” 林蔚然老实道：“至少先找你。” 高棉药大笑出来，扶着铁锹笑弯了腰，这笑声传出很远，他笑的也很爽。他一边摇头一边用铁锹填了第一铲土，口中还嘀咕道：“没想到你不如他黑的纯粹却比他脸皮厚，真要比起来，还真不知道哪个好。”…, 林蔚然蹲在坑边，看着高棉药一锹锹往坑里填土，没那个尊老爱幼要去帮忙的心思。听到高棉药的这句话，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活着的那个好。” …… 这场秋雨下了一天多，从凌晨开始一直下到第二天午后，首尔每年有二百九十一天万里无云，但今天却不是。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阳光，第一场秋雨带来的凉意让人们措手不及。这里不是束草，是首尔，所以无论天气如何，街上依旧有很多行人。 现代轿车在一家韩食店门前停下，这里并不是市中心，但这店面却有着出人意料的排场。林蔚然和高棉药下了车，来到预订包房门，进了门便看到一个男人。 男人同样四十多岁，身穿一身黑色西服，古板又严肃，他看到两人并没有起身，待两人坐到他面前都仿佛美女一般矜持的没开口。 “人呢？” 林蔚然率先开口，中年男人便皱起眉头，他看着林蔚然，眼神的愤怒完全是因为这个家伙不知死活的狂妄。 他压了压火气，说道：“不是你能见到的。” “我不能，他也不能？”林蔚然示意身边的高棉药。 中年男人似乎对高棉药很有意见，面露讥讽道：“不想再听话的狗就是不听话的狗，见不见，有意义吗？” 林蔚然点了点头，高棉药面色如常。 “我一直不喜欢韩国人吃饭的时候动静大，觉得吵。再就是不喜欢韩国人吃饭的时候要盘腿坐，因为如果不想吃站起来也太费劲，容易累。所以我长话短说，也就不做什么谈不拢就没的谈的高姿态。” 林蔚然威胁道：“如果见不到人，这东西你可以在首尔支检那去要一份，大家都有，省的我还要这样给你送。” 中年男人皱眉威胁道：“你威胁我？” “威胁来威胁去的没意思，这事儿你不能做主，赶紧打电话，我们要节省时间。”林蔚然苦口婆心。 中年男人怒意更胜，他忍不住想要给面前的这中国人一巴掌，因为那样或许可以让他闭嘴。但正如林蔚然说的那样，他做不了主，所以不能给这一巴掌。 中年男人出了门，高棉药和林蔚然安静的在包房中等待。 天气依旧阴沉，听天气预报说明天就会放晴。一辆现代和一辆奔驰一齐离开这家韩食道，二十分钟后便到了另一处，同样是韩食店，却古色古香，没有牌匾，进了门便能看到许多深色的酱缸，越往里走去便越觉得此处像是什么古装剧的拍摄场地，就算是蹦出来一个穿韩服的美女也不让人稀奇。 同样是一道门，林蔚然看着中年男人诚惶诚恐的样子，可以想象到门内那个刻薄的娘们。 屋内传来的说话声很轻，站在林蔚然的位置当然听不到。他看着那门廊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的转过身示意他们过去，然后轻声提醒他们道：“注意自己的话。” 林蔚然不置可否的笑笑，并非狂妄无知，而是只能如此。 房门打开，林蔚然站在门口看到顾寰口中那刻薄娘们。他面带微笑，眼神却是俯视，他站在门口没往里走，自然的和这娘们对视。 “高棉药，把他丢进汉江。” 这声音轻描淡写，就好像吩咐孩子去学习，吩咐狗去叼住放飞的飞碟。 闻言，林蔚然挑了挑眉毛，走到桌前坐在这刻薄娘们的正对面，微笑道：“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我想还是埋南山上比较好。”…, “你知不知道每年来韩国的中国人有多少？” 林蔚然摇了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失踪的有多少？” 林蔚然又摇了摇头。 这娘们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平淡道：“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套手腕当真是百试不爽。林蔚然微笑道：“我不想做狗。” “不做狗你就再没和我说话的资格了。” 她声音不高，但这古色古香的房子哪有什么隔音设备，门外，中年男人这就起身想要进门，而留在门外的高棉药却是一手砍在他的脖子上，他出手很快，力量正好，让这中年男人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他把中年男人扶着放倒在地上，没发出一丝声响，又用大拇指按住他耳后某个位置，中年男人翻了翻白眼，这就晕了过去。 屋内，林蔚然没有一刻思虑和停顿，直言道：“我是个广告制作人，你可能不太明白这个职位的意思，我可以为你解释一下。 广告，广而告之，就是帮人宣传。让某件事儿被很多人知道，或者是让很多人知道某件事儿。 再就是编个谎话，让很多人、很容易相信的那种。” …… 临近傍晚，天色渐晴，不难想象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白色现代刚刚驶过光华门，仿佛龟速，但的确是在向前移动。 高棉药是司机，林蔚然坐在副驾驶上，他望着不远处一辆同样被堵在这里的兰博基尼，突然说道：“接下来我想买一辆那个。” 高棉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露出微笑，说道：“那种车没意思。” 林蔚然问道：“难道你开过？” 高棉药说道：“没有，不过看着太艳，总觉得别扭，还有点做作。” 林蔚然微笑说道：“不做作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有什么？”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高棉药认真打量了几眼身侧的林蔚然，突然问道：“有女朋友吗？” 林蔚然疑惑道：“问这个干什么？” “听顾寰说你还是处男？” 看高棉药的脸色不像是打趣，林蔚然一头雾水道：“问这个干什么？” 高棉药摇了摇头，从林蔚然的反应就知道了答案。他看向车窗外，想起了那个秋雨夜中在坑里嘀嘀咕咕的林蔚然，说道：“有些事情没法解决就不要去想，也不要有什么负罪感，这样会让你好过一些。如果这样还不能好过，就找些其他事分散精力，比如女人。” 林蔚然愣了愣，问道：“这种事和那种事还有关系？” 高棉药玩笑道：“殊途同归，杀人和造人，一样的。” 听到这种解释，林蔚然无语的望着高棉药，觉得大叔果然都有猥琐的潜质。他没在说话，只是望向车外这拥挤的车流，片刻后，仿佛自言自语道：“完了吗？” 高棉药踩下油门，发现驶出光华门后车流顺畅了不少，好像回答似地说了句。 “从今以后，你就是赵先生。” PS，后半段一气呵成，感觉不错，第一卷最后一章，这个结尾，也算是鸠占鹊巢了。 应该还有一更到两更，在晚上和后半夜，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163 浪费 赵先生本名赵辰友，档案上是中国山东人，凭借电子产业起家，之后到韩国来投资的投资商。手下项目复杂繁琐，具体可分为两大类，既朝亚投资一脉，和余下的那些零零碎碎。 朝亚投资必须破产，因为没人会顶着首尔支检的目光浑水摸鱼，如果林蔚然是赵先生，那么他手下的产业便显得有些少，但对于一个原本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却又不少。 从朝亚投资拿出来的那十七亿如今变成了‘你是我的命运’和‘家族诞生’，一部是收视率横扫韩国的日日剧，一部是目前综艺收视率的领头羊。投资就此翻了两倍，赚的本就已经够多，但林蔚然做的却是无本生意，所以赚的更多。 新韩广告彻底落入林蔚然手中，虽然明面上他还是那个代表理事，但实际上却掌握了这家广告公司的完整控制权。在业内新韩并不是略有名气，因为百分之二纯净水和三星新款系列手机的广告制作都挂了新韩的名头，所以它上升极快，即便投资公司破产对它有所影响，但从韩国广告市场来看它依旧名列前茅。 最后还剩下了一些钱和一些股份，前者足以让林蔚然在两季度内维持公司运营，而后者则让他掌握了‘IdolWorld’以及‘虚拟偶像’一半的份额，足以和徐仁成分庭抗礼。 …… 抢果然是最快的生财之道，做成了这无本生意，林蔚然再次今非昔比。 …… …… 九月，首尔上空的骄阳依旧是秋老虎的架势，白天里出门的行人越来越少，到了夜晚才有大量行人上街纳凉。那毒辣的阳光是每个女人的天敌，就连皮糙肉厚的男人都会因为这阳光而感觉皮肤灼痛，知道保养又娇艳欲滴的美女们当然是不会出门。 韩唯依就这样少有的在家宅了一整天，连拍摄现场都没有去。她躺在沙发上，平日里最愿意摆弄的遥控器就放在身边，电视上已经整整播放了一天的新闻，主持人轮番上阵，念出的稿子却依旧好像让人昏昏欲睡的圣经。 KBS是韩国国家电视台，有个二十四小时播放新闻的频道不足为奇，关键是中间绝对不插播广告，尽显国家电视台的雍容贵气。相比之下SBS、MBC之流便只能屈居末席，窃笑着看这位老大哥如何霸气。 正所谓事无巨细，针对朝亚投资的报导从开始到现在才有三次，然后便石沉大海，好像没什么消息能当做可以被报导的故事。时值九点，韩唯依这才拿起遥控器换了台，硕大的LED屏幕上画面转换，却依旧是面目严肃的新闻主播，如果说SBS的九点新闻偏向娱乐风格，MBC的更偏向文化方面，那KBS的就是中正，角度也最为客观。 一个小时的新闻快要放送完了，韩唯依依旧没看到想要看到的消息。 门铃响起，是位于公寓楼下的呼叫器，韩唯依从沙发上起身，到房门口的答话器上看到了那张她想从新闻中看到的脸。 她微微愕然，待门铃再次响起，这才打开了门。 从楼下上来还要一段时间，韩唯依给来人留了门便转身走回屋内，粗略的看了全屋内的陈设，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她一走向沙发一边整了整头发，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还用遥控器关了电视。 她看向门口方向，翘首以待，是等着听故事。 来人直接进了门，没看到拖鞋也没有去找，直接穿着袜子进了屋内。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间公寓，所以第一感觉便是大，装潢上似乎也有什么大讲究。出了玄关他第一眼便看到在沙发上等着听故事的韩唯依，没什么尴尬，微笑着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 韩唯依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羊绒衫，腿上是墨色的休闲裤，一头秀发在头上随意的挽了个髻，看着既居家又良家。但却赤着一双脚丫，好像一副水墨画中的唯一亮色，突然却不突兀，夺人眼球。 来人正是林蔚然，他坐的距离韩唯依稍远，好像这距离便可以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韩唯依直爽道：“别废话，直入正题。” 林蔚然笑着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 “难么？” “不难，简单、直接、有效。” “得到了什么？” “很多。” 韩唯依微皱眉头，佯装怒道：“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我要听的是故事，又不是你在这里打什么禅机。” 看到她的笑脸，林蔚然知道她并非真的生气，只是问道：“有水么？一路上过来，口渴。” “等着，这时候该喝的不是水。” 韩唯依干脆起身，到不远处的客厅吧台内踮着脚取了一瓶红酒，左手拿着两个杯子走了回来，还是赤着脚。 “其实不用给我喝好的，我喝不出来。”林蔚然看着她熟练的开了酒，只是这酒瓶就觉得它价格不菲。 韩唯依不在意道：“喝不出来可以学，学不会那就只需要知道它贵就好。因为想着它贵，自然也就好喝了。” 两只高脚杯中被倒了红酒，林蔚然当然喝不出什么味道，却是真的口渴。他眼窝微微下陷，带着淡淡的黑眼圈，双颊有些下塌倾向，肤色更是显得蜡黄。 韩唯依突然问道：“很辛苦吧这段时间。” 放下酒杯，林蔚然微笑道：“恩，的确辛苦。” “这么辛苦，拿到的东西一定不少。” “很多，对于我来说。” “代价呢？” 林蔚然一愣，淡淡道：“不少，死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要进监狱。” 韩唯依问道：“死的那个是敌人？” 林蔚然点了点头。 韩唯依沉默片刻，问道：“你想威胁我？” 林蔚然摇头道：“不会，答应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不过那个忙要变成别的，比如你欠我一次。” 韩唯依说道：“让我欠你人情？我真怕被抽筋扒皮。本来是打算还你……” 林蔚然打断道：“那就还我吧。” 韩唯依盯着他的厚脸皮，瞪眼道：“做梦，合同都签完了。” 林蔚然‘噢’了一声，觉得有些可惜。 ‘你是我的命运’已经收回投资，同时获得不少盈利，KBS方面要求演唱剧集和加大投资，本就是合作项目，此类要求无可厚非。但针对林蔚然和韩唯依的这间制作公司来说，KBS在他们还未收回投资的情况下做出如此要求，便等同于要把他们踢出局的排挤。如果拿不出钱来电视剧后半段会是KBS独资，按照电视剧收视率的成长规律，此举无异于要将大部分收益独占。韩唯依获得林蔚然的首肯，拿出私房钱注资成功让KBS打消了独占大头的念头，合作能够继续，完全得益于韩唯依。 再说‘家族诞生’，因为是外景拍摄投资巨大，摄制团队的人工费本就不菲，再加上李孝利每期一千万，以及刘在石每期一千四百万的‘薪水’，拍摄一期的制作费用就将近一亿韩元。林蔚然的八亿早已经用完，依靠盈利周转方才坚持到现在，根本不能一次性的取出什么大钱来。而SBS方面也有把‘家族诞生’完全抓在手中的心思，得知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制作公司可能面临资金缺口，便也设置下许多障碍，这些同样是韩唯依出面摆平，才赢得目前可以坐收渔利的局面。…, 按照这段时间的情况林蔚然根本腾不出手来寻找资金，这两个项目是韩唯依一手操持，既然是合作，又不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她理所应当的多赚一些。 喝了些酒，林蔚然便感觉有些头晕，这些天来他常常失眠，一方面是因为再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的国大华，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顾寰。 “要进监狱的那个是朋友么？” 面对韩唯依的再次提问，林蔚然犹豫了下，最终道：“是，是朋友。” “很好的朋友？”韩唯依追问道，似乎从林蔚然的犹豫中看出了什么。 林蔚然抬眼望着她，宽松的羊绒衫内，一具诱人的身体若隐若现。 “在你之上的朋友。” 听到这个回答，韩唯依有些意外，她俯身放下酒杯，展现出不错的柔韧。 “虽然事情都解决了，但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看着林蔚然微笑道：“小处女那边，还让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林蔚然有些僵硬，全身都是。听到这个女人当着她面说出这个词儿，原本就有点暧昧的氛围更加旖旎起来。他似乎可以闻到杯中红酒的酒香，就像是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醉人又醇厚，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他定了定神，低头道：“有些事情我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 “让人羡慕啊，那个小处女。”韩唯依微笑着感叹道，目光看向房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内安静下来，林蔚然的内心却更加躁动，他握住就被的力量越来越大，以往在这个女人面前的理性和冷静却出现了微微崩溃的迹象。 他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液体却没让他清醒。 房间中十分安静，好像落下一根针都能被听见，手机‘嗡嗡’的轻响让林蔚然响起了来这的目的，单纯是通知韩唯依他不会走，而且他现在比以往更加强大。 林蔚然低头查看短信，看到内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站起身，把那就被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轻声说道：“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韩唯依轻声应道，目光一直看着天花板，直到关门声响起。 她重新看向茶几，上面有两个空着的杯子和一瓶只剩下小半的红酒。她目露疑惑，似乎是想不明白什么，又似乎是想不明白林蔚然。 “真浪费。”她轻声感叹一句，不知道是在说这酒，还是在说她自己。 …… 出了门，下了电梯，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林蔚然迟迟没有发动这辆新买来的车。 他忍不住再次掏出手机，看着那上面的短信，愣愣出神。 屏幕上有一行小字。 ‘带我去吧，最好的酒店。’ 164 不懂事的孩子 164不懂事的孩子 早些时候，迎着夕阳走下保姆车，金泰妍远远便能看见围着门口的一群人，她们手持宝蓝色气球，大多还穿着高中生校服，站在金色阳光下兴奋的谈论着什么。 随行经纪人下了车，看到不远处的宝蓝色本能皱起眉头，他不动声色的站在金泰妍身前，却没能及时挡住她小小的身影。 几道目光投了过来，看到金泰妍马上便不含善意，这个被讨厌的名字在这人群中传开，随之而来的敌意便越发肆无忌惮。 经纪人看着正门这将近百多人的阵仗，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说道：“我们从其他地方进，这里不安全。” 金泰妍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然后转身上了车，她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听起来就好像是打了什么胜仗一样。 女助理在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经纪人重新坐上驾驶席，还不忘安慰道：“别往心里去，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 金泰妍还未发表意见，女助理便不满道：“不懂事的孩子就知道在公司门口堵着往人身上扔鸡蛋吗？” “懂事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经纪人随口回道，语气不善，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公司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上次那件事之后不是换了一批管理层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效果……” 自从‘梦想演唱会事件’之后S.M旗下男团的各个粉丝会便进行了一系列大换血，偶像和粉丝是共存关系，相互依存的同时又相互牵制，但当公司这个第三方势力强势介入，往日里看着声势浩大的粉丝会不堪一击。S.M的粉丝管理在整个韩国名列前茅，在擅长领域发生‘黑色海洋’这种反弹不说，甚至还影响到公司计划，公司管理层愤怒可想而知。 “效果有，但要慢慢来。”经纪人敷衍着回答道，同时不忘从后视镜中观察金泰妍的情况，见她脸色没有异常，这才放心下来。 等后视镜中的目光重新看向前方，金泰妍微微低下头，她用左手抚弄着耳朵上刚扎不久的耳洞，平静的目光下略有疲惫。 刚刚完成首尔电视大赏的初次预演，金泰妍便赶到SBS进行接下来的电台主持，到达广播间内时间尚早，前一档节目才刚刚进行了一半。金泰妍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待机，和PD跟作家打过招呼，她独自走到里面靠墙坐下，手中拿着接下来要进行的台本，认真读了起来。 “冷，把这个盖上。” 女助理拿了条毛毯过来，不由分说的盖在金泰妍腿上，紧跟着抱怨道：“电视台这地方老是弄的和冰窖一样。” “不弄的和冰窖一样摄影棚那边就不是蒸桑拿，而是烤人肉了。”节目进行顺利，闲来无事的作家回过头。 “谁不知道那边设备多、热量大，但广播局这就没想着弄自己的中央空调？” “上面说了好些年，到现在也没落实，不如你们S.M帮帮忙？” “这个你要跟金英敏社长去说，我可帮不上忙。” “这个要局长去说，我说可不好使。” 听着两人斗嘴，金泰妍呵呵轻笑，她把毯子往身上拉了拉，已经可以感觉到些许暖意。 作家笑着问道：“泰妍呐，看你脸色不太好，病了？” 金泰妍还没回答，身旁助理就抢着道：“本来这段时间她身体就不好，每周五天还要到这做节目，真怕冻出病来。”…, 闻言，作家看看手表建议道：“反正距离放送时间还早，不如你去摄影棚那边暖和暖和？今天的互动环节拓展到二十分钟，强仁那边因为日程请了假，你可要辛苦了。” 摄影棚距离广播局不远，步行也就一分钟，那里的大功率照明设备让数百平米的录制大厅仿若大型桑拿，想象就觉得暖和。 金泰妍笑着摇了摇头，拿出MP3戴好耳机，认真看起作家的稿子。 …… 估计连金泰妍自己都不知道，她第一次唱歌不是跟着妈妈哼唱摇篮曲，也不是在幼儿园跟着老师们学唱那些童谣，而是在一台收音机前跟着某位大前辈的歌声轻轻应和。 在成为DJ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完成了梦想，她很努力的学习相关知识，有一段时间甚至把强仁缠到见着她就想跑。所以即便有些头痛，即便很不适应一个人的直播间，她依旧完美完成了前半个小时的直播，还拖着疲劳的嗓子完成了两首抒情歌曲的现场。 最后二十分钟的互动时间到来，面前的显示器上浮现出论坛动态。活跃指数很高，几乎是最近一个月来的最高峰。金泰妍忍不住露出笑容，原本还因为强仁不在而担心收听率，如今看来结果并非如此。 直播互动版块是一个植入系统，它会随机挑选十个留言显示在金泰妍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针对这些提问或者支持金泰妍要在电台中做出应答，从而完成互动，拉近DJ和观众的距离。 “看起来今天大家很活跃，论坛的贴子都很多，我们来看看……” 对广播来说直播就是说话，直播不结束，说话声就不能停。但随着一条讯息浮现在屏幕上，金泰妍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微张嘴看向屏幕，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看清，所以便凑近了些。她瞪大眼睛看着那则留言，其中的意思让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吵死了，听你说话就恶心。’ 直播间外，担当PD和作家也被这留言吓了一跳。PD立刻点击鼠标更换内容，却发现系统挑选出来的十条备用留言中有七条都带有明显的攻击性。他惊愕和作家对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论坛上，直播互动留言板被大量恶意评论占据，这是有组织的Anti活动，因为大部分留言都省去了那些会被系统屏蔽的攻击性字眼儿。系统随机挑选出来的互动留言就这样被恶意评论占据了大半，并且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金泰妍眼前。 安静，直播中的安静，好像一个人站在舞台上，面对满场的观众，既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噢！这里有人说很喜欢我的声音。” 耳机中又传来说话声，起初还带着颤抖，随后逐渐趋于稳定。 “今天难得大家这么有热情，连论坛都要被挤爆了，我们看看大家都说了什么。” “这位听众说今天天气很热，叫我出去的时候注意防晒，谢谢，其实我皮肤真的不错……” 直播重新继续，在金泰妍的引导下担当PD立刻反应过来，他联系起电视台内相关部门，要他们登陆论坛进行整顿。而作家则是拉出键盘，在文档上敲击出一段段对白，然后发送到金泰妍面前的屏幕上。 金泰妍知道关键就是自己，如果她无法继续下去，‘亲密朋友’这档节目将面临开播以来第一次直播事故。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坚持下去。…, 但是如何继续下去？从起初还能说些反话到现在照着作家的稿子念，现在她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都非常困难。她可以想象到那些坐在电脑前不喜欢她声音的人，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敲击键盘的时候有多么惬意。 她看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发现只过了五分钟。 担当PD扯掉耳机站起身，他拿着电话大吼，不能理解所谓的系统问题为什么会是那些Anti肆意妄为的理由。作家苦思冥想，因为从那些充斥着鄙视、厌恶和攻击性的话语中编辑出可用对白越来越难，他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只觉得脑子里被塞进了棉花，看似厚实，却空无一物。 经纪人和助理站在窗前看着直播间内独身一人的金泰妍，并不知道自己这样是给了她更大的压力。他们担心、烦躁，却希望金泰妍能坚持下去，因为她只能坚持下去。 想不去看那些话却又没那么容易，跟着作家的稿子念，金泰妍总会忍不住去想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她明知道是不好的话，却还是看了下去。 比起刚开始只是讨厌她声音的那人，后面的人似乎讨厌她的一切。她的长相、性格，乃至于音乐和家庭，甚至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字而被讨厌。 ‘你父母知道你这样，一定很伤心吧？’ 看到这样的留言她鼻头一酸，连忙仰起头来，却又不能用太长时间稳定情绪。她重新看向屏幕，眼前一片模糊，用手背随便擦了擦，然后继续说话。 “……今天的‘亲亲’就到这里。” ‘亲亲’是这档节目的昵称，从担任DJ以来金泰妍就觉得这个昵称很是可爱。结束曲切入耳机，是BigBang的‘一天一天’，是金泰妍最近很喜欢的一首歌。 “泰妍，没事吧？” 听到询问，金泰妍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经纪人，她勉强扯出笑容道：“没事，直播没事吧？” “很好，你做的很好。”担当PD姓赵，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大叔，平日里他总是带着一副笑脸，但今天却是严肃紧绷的。 “对不起，因为我……” “别道歉，今天这事儿这个屋子里的人没睡应该道歉。”赵PD打断金泰妍道，没再多说，只是转身出了门。 他要去找那些技术好好问问，这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 保姆车内只有安静，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因为金泰妍看上去也不像是需要被安慰的人。她没有哭，上了车之后便安静的发呆，随行经纪人和女助理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好奇这个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能容纳多少东西。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经纪人又从后视镜中看到金泰妍摸了耳朵，担心问道：“疼？疼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发炎了可不得了。” 金泰妍笑道：“没有，就是刚扎的，所以总想摸摸。” 经纪人不放心道：“恩惠，你给她看看。” 金泰妍无奈的叹了口气，捋起头发配合检查。 “一个、两个、三个……多疼啊，你怎么扎了这么多？” 金泰妍轻描淡写道：“喜欢。” “喜欢也不用这么多吧？耳骨上都有，我听朋友说这种可疼了。” 金泰妍摇头说道：“没有，一点都不疼。” 听两人关于扎耳洞的交谈，经纪人也稍微松了口气，他不由得加快了车速，是想让金泰妍早点回去休息。…, 聊了一路，金泰妍到底没让人相信扎耳洞其实不疼，说起这个她可有不少经验，但让加热的金属物穿透耳朵，却还是让人毛骨悚眼。 一路上听够了女人的私房话，保姆车缓缓在少女时代宿舍门口停下，虽然加入不进这些话题，但下车之后三人的脸上明显都轻松不少，也不知道是谁安慰了谁。 公寓门口，一个男人等待多时。 “金室长。”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泰妍单独说。” 金延平听说了‘亲亲电台’的始末，看到金泰妍神色如常，心下暗暗赞许。待那两人走远，他笑着问道：“没事吧？” 金泰妍摇了摇头，面带微笑。 “没事儿就好。” 金延平组织了一下措辞，虽然这些消息不应该在今天说出口，但他总觉得还是要给金泰妍先通通气。 “‘DancingQueen’公司决定继续延后。” 金泰妍面露惊讶，问道：“从八月开始就说延期，到底要延期到什么时候？” 金延平说道：“至少是十一月，上海的事已经传到国内，公司怕这是第二波高潮的预兆，稳妥起见……” “……延后，我明白了。”金泰妍抢着说道，“我会给其他成员通风报信的，还是用无意间听到？” “恩，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这样更好。”金延平笑着点了点头。 “恩，我知道了。”金泰妍微微低头，左手又摸了摸那个刚扎的耳洞。 “还有一个消息我本不想告诉你，但是瞒着你始终不好。我知道‘DancingQueen’这首歌你很喜欢，但是别抱太大期望，免得到时候失望。”金延平轻声说道，话一出他就觉得有些愧疚，金泰妍帮了他很多，到如今自己却连她喜欢的一首歌都保不住。 “我知道了。”金泰妍抬起头，笑着应道。 看着她仿佛能承受一切的模样，金延平皱了皱眉，说道：“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公司对你们很有信心，关键是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说到底，少女时代看的是你们，公司的包装策划都要建立在你们的基础上，这个你明白吗？” “我明白。”金泰妍应道，依旧神色如常。 多说无益，金延平明白这点。劝慰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上去之后早点休息，明天你还有日程。” “恩。” 九月初，还没到秋高气爽的时候，公寓楼内十分安静，金泰妍没有去按按钮，电梯门自然不会打开，她只是静静的站在电梯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金泰妍手忙脚乱的去拿手机，像是被‘惊醒’了一样。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她不想见到的号码，因为归类在前辈一栏所以才没有删去，因为归类在前辈一栏她才没有告诉经纪人关于这个号码的某些事，她只能等着对方自己挂断，并期待这位前辈能够早日不再纠缠。 铃声停了，金泰妍按了电梯，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她看着倒映在电梯那一头的自己，迟迟没有踏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那扇门又慢慢合上。 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转身离开公寓楼，那微微鼓起的脸颊让她更加童颜，但眼神中却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叛逆味道，就好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要去做什么规矩之外的蠢事。 165 最好的酒店 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这辆奔驰轿车，金泰妍有些迟疑，冲动的同时也有犹豫的权利，特别是这种行为并没有扎耳洞那样轻松惬意。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疯了，正因为这股疯狂在她心底和脑海里作祟，所以她无法思考，即便只是犹豫。 林蔚然下了车，这辆奔驰是新买来的，他犹豫自己该不该来，或者说是犹豫着是否要给金泰妍回信。他来到这里，看到那女孩站在路边，林蔚然好像又闻到了那天清晨香甜的南瓜粥味，这味道让他无法思考，连日来的失眠也让他不那么清醒。 “赢了？” “赢了。” 这是两人的问候，金泰妍不是林蔚然的女朋友，即便她承认这个男人或许是对她有特殊意义，但却不会像女朋友那样为这个男人的成功满心欢喜。 她只是微笑着道：“恭喜，不过我可能是赢不了了。” 林蔚然沉默下来，想要仿佛哥哥一般询问详细经过，但看到金泰妍的表情他却还是闭了嘴。因为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温暖的人，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温暖让别人显得更加冰冷。 他人的关心，现在的金泰妍并不需要。 两人在奔驰两侧相对而立，四目相交，各自犹豫，彼此试探。林蔚然对此毫无经验，无论他作何选择，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带我去吧，最好的酒店。” 短信上的内容被金泰妍复述一遍，她声音清淡，在夜色下却尤为清晰。看到她拉开车门上了车，就好像是替自己做出了决定，一直到坐上驾驶席林蔚然都不敢看她，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奔驰车缓缓启动，黑色的车漆和它的外观一样低调，它驶入夜色，载着两个同样的人。 对正常男人来说现在正是他们发挥口才的时候，说些好话、情话，既不费力，又能调情。但林蔚然却敏锐的感觉到此时多说多错，或许闷声发大财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能听听原因吗？你为什么说你赢不了。” 犹豫半晌，他还是选择开口，用他那从没风光过的口才。这并不意味着他是那种感化世人的暖男，只是他不想这么糊涂。 “累了。”金泰妍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再没有下文。 林蔚然说道：“累真不是个好理由，选择这条路之前你就应该知道它的辛苦。” “但我不知道它会这么让人辛苦。”金泰妍轻声说道，语气中意兴阑珊。 就算是个再没眼力的人也知道此时应该闭嘴，但林蔚然却还是没有住口。他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好像在发呆的金泰妍，继续道：“或许你需要我的建议。” “什么建议？” “缓解压力的方法。” “就像这样？” 林蔚然闻声望去，只见金泰妍露出撩起头发，露出一只耳朵。 “出道之后每当我觉得坚持不住时就会去扎一个耳洞，现在左耳上有四个，右耳上有三个。新的那个是前几天刚扎的，但现在我又想扎了。” 她看向林蔚然，目光玩味，问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真想继续说下去？” 林蔚然说道：“我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不然等结束了，还真不知道是我睡了你还是你睡了我。” 金泰妍轻笑出声，就好像这只是一个玩笑。 她问道：“这有区别吗？”…, 林蔚然目视前方说道：“应该有，因为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所以如果你要求很多，那我不是一个好对象。” 闻言，金泰妍看了眼开车的林蔚然，车内昏暗，让她看不清这男人的表情。她重新望向车窗外的夜景，语气中带着自嘲说道：“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对象。” 两人不再说话，因为车中突然尴尬起来的气氛。果真如同林蔚然想的那样，多说多错，说的多了便会想的多，想的多了便会想到一个人。故意忽略她是虚伪，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提起她更是虚伪，因为林蔚然已经冲动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好像都在无声的躁动着，这种突如其来的兴奋是他从没体会过的。 奔驰距离市区越来越远，优越的性能让它一路风驰电掣，要说首尔最好的酒店还真不好分，一家是四季酒店，位于首尔市中心，地处繁华。另一家则是著名的华克山庄，远离市区，而且居然真的是建在山上。 一路驶来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远远望着那幢在夜幕下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瑰丽建筑，林蔚然和金泰妍的心思都异样起来。 “我跑过。” 金泰妍突然说道：“练习生的时候因为太辛苦我跑回家过，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即便坚持下去了也不会出道，即便出道了也不能红。所以我跑回家里和妈妈哭诉做练习生的辛苦，跟爸爸尽量理智的说继续下去我会没有未来，到最后我却发现我找到的理由都是借口，一种让我暂时可以放松下来的借口，所以我回去了，左耳上扎了第一个耳洞。 现在我出道了，还放弃了大学。所以我不能再跑了，无论怎样都要坚持下去。所有人都开始鼓励我，觉得我需要继续下去的动力。但其实我只有这条路可走，除了坚持，我什么都没有。” 她看向林蔚然，语气坚定道：“但我有选择发泄方式的权力，你是我选的。” 好像一种上下级关系，作为被挑选者的林蔚然没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权力。金泰妍侧过头看向车窗外，巍峨山虽然海拔不高却足以俯视整个首尔，那灯火汇聚起来的绚烂美景映入她的眼帘，仿佛照亮了她的眼睛。 酒店到了，夜色下的华克山庄依旧闪闪发亮，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象仿若一座城中之城。 “这就是首尔最好的酒店？” “嗯。” “那我们进去吧。” 金泰妍说完率先下了车，林蔚然紧随其后，听她说话声中带着点鼻音，林蔚然走到她身边，擅自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他断定道：“你感冒了。” 金泰妍笑着问道：“怎么，怕传染吗？” “不是，只是在这种状态下你需要的是休息。”林蔚然义正言辞，他微皱着眉头，真好像电视剧中的男主角。 金泰妍仰头看着他，只是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林蔚然沉默下来，面对这双眼睛，他无法继续撒谎。 “虚伪。”金泰妍轻声说道。 林蔚然不置可否，只是脱掉西服披在金泰妍身上，然后牵起她的手，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进去比较好。”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走向不远处的金碧辉煌，手牵着手。 一直到进了大堂林蔚然才放开金泰妍的手，他把女孩安置在休息区，一个人到前台交涉。他开始真正好奇这个女人的想法，甚至开始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心中自然也有了那种叫做怜惜的情绪。…, 他有了计划，脑子也逐渐清醒，或许会有男人说他这样像个白痴，但这种情况下，真做了什么的男人也不见得聪明。 “你先上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目送金泰妍独自上了电梯，林蔚然按照前台的指引取了药，他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但孤身在外这么多年，他多少会照顾自己。 独自乘着电梯上了楼，林蔚然要了一间剩余客房中最好的房间，他对那些曾住在这里并让华克山庄引以为傲的社会名流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叫价这么高，必定物有所值。 电梯到了十三层，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林蔚然因为眼前的景色直接愣住。他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天穹，那些好像触手可及的繁星点点，似乎比他站在地上仰望的时候更近了些。 长廊整个都是透明的，仿若一个巨大的花房，这里正对着首尔市区，俯视着那边的灯光繁华，整个人就好像行走在云端一样。 单是这份景色就价值不菲，林蔚然慢慢走到房间门口，还忍不住去望一眼那摄人心魄的风景。 走进房间，第一个感觉就是高。天穹很高，标准的楼中楼设计让视野一下就开阔起来。关上房门，走进客厅的林蔚然还没来得及继续打量房间里的陈设，就被一瓶红酒吸引了视线。 它被摆在桌上，而且已经没了大半。 酒杯中的红色液体也只是剩了点底，看金泰妍微红的双颊，可以想象她有多少次把杯中的昂贵液体一饮而尽。 林蔚然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把装了感冒药的纸包放在桌上，轻声问道：“有这么紧张？” 她笑道：“我和你到这里来不是找关心的。” “我知道，但是先吃药。”林蔚然把纸包拆开，将里面的白色药片倒在手上。这药据说有安定情绪，帮助睡眠的作用，林蔚然想拖时间，拖到金泰妍顶不住酒劲儿和药力陷入睡眠之中。 金泰妍突然问道：“和我说说吧，你怎么赢的。” “我不想说。”林蔚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想到那个秋雨飘落的夜晚。 “那我说。”金泰妍笑着说道，好像带着醉意，脸上也有了几分媚态。 “我有过这样的时候，很多委屈好像要冲垮我的所有理智，我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忌的去做一些事儿，却从来都是心里疯狂表面冷静的去想所有细节。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自己收拾心情然后继续重复昨天的一切。” 她看向林蔚然道：“但今天都结束了。” 她站起身，拿着酒杯到林蔚然跟前，拿了他手上的药，然后动作生涩的跨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让人窒息。 “我对我的嘴唇很有自信。”她笑着说道，然后把药片丢入口中，同时又把杯中的红酒含在口中。 不等她再做些什么，林蔚然就行动起来，他抱住怀中的女孩，吻了她，品尝到一种略带苦涩却香醇酸甜的特殊味道。 这味道让他沉迷其中，欲罢不能。 166 仪式 166仪式 无论受到如何的诋毁、伤害，无论遇到多少挫折、坎坷，相信只要忍耐、坚持、努力就会迎来柳暗花明的一天。那一天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甚至远远超出预计，过去的金泰妍就抱着如此天真的信念，并觉得那一天不会太晚到来。 即便是在舞台下好像万籁俱寂的那个夜晚，她也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看台上的黑暗不过是她迈向收获前的最后一道门槛，所以只要继续忍耐，收获的那一刻迟早会到来。 一直到中国上海，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第二次来到这个国家，她天真的相信远在异国他乡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她可以在这座舞台上公平的展现自己，没有那种先入为主的另类眼光，没有那些越演越烈的污蔑流言，但当台下嘘声四起，入目满是被比作叉状的荧光棒时，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东西突然消失，再不能像过去一般给她信念和力量。 如果希望一次次在眼前破灭，或许是她应该做出改变。如果忍耐、坚持和努力不足以改变现状，或许是她还太过幼稚。 产生了怀疑的金泰妍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一直到今天。 …… “啊！”终于有人叫出声来。 不过不是因为快感，而是因为疼痛。 初涉情爱的男女都要面对理论和实践的差距，金泰妍大口喘着气，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林蔚然，发觉对方被汗水打湿的脸上露出了有点尴尬的表情。 “我弄疼你了？”林蔚然白痴一般问道，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整整有十分钟他都在纠结于这最后一步的进展，两人生涩的亲吻和爱抚没有任何技术可言，有数次看到金泰妍轻皱的眉头他才知道自己弄疼了对方。 现在他看着金泰妍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头，既想停下来关切一番，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 金泰妍的整个身体都因为疼痛而抽紧，体内的异物感更让她时刻都保持着清醒，这种让人难堪又难受的境地使她有些后悔，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只能继续下去。 她轻抚了几下男人的脸颊，故作镇定道：“我没关系的，你继续。” “我……我会慢一点的……”林蔚然认真说道，动作放的极缓，就好像刚刚面对那个让他束手无策的胸罩一样。他观察着金泰妍的每一丝表情，发现不妥便停下动作。只是温香软玉在怀，手中、身上感受着那惊人的柔软，鼻腔间又萦绕着从未如此浓烈的女人味，他还是忍不住意乱情迷。 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是缓慢的，逐渐的，频率还是加快起来。 金泰妍看着他因为投入而紧绷起来的面孔，任由疼痛肆虐，却还是强忍着不出声。她偶尔轻皱起眉头，却又很快抚平，酒精和疲劳好像都随着汗液排泄出来，让她整个人越发清醒，越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女人是水做的，当林蔚然第一次把手伸进金泰妍的内衣，他就只能想到这个。丝绸般的触感下又带着惊人的柔软，他只觉得自己的手不够大，所以便在她全身游走个不停。 从那个带着苦涩和红酒香醇的吻开始，林蔚然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两人不知道怎么倒在了床上，忘记了一路上的磕磕绊绊，更加投入的抱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想，也无所顾忌，完全被某种欲望支配，一步步到了此时。…, 看着他从高峰跌落，金泰妍方才松了口气，她轻声喘息，潮红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但放松却只是片刻，她能感觉到抚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热度惊人又不安分，男人灼热的呼吸又开始在自己脖颈间弥漫开来，于是她又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习惯了金泰妍的生涩回应，林蔚然尽情引导，刚刚的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他又要予求予取。他贴近又贴紧，恨不得让身体的每一寸都紧贴在这女人的身上，从她的嘴唇开始，一直到脖子、胸口，像是要亲遍这女人身上的每一寸。 卧房很大，是完全开放式的设计，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天棚是透明的，酒店手册中说这叫枕着星空入眠。 借着月色，金泰妍能看清林蔚然的眼神，其中透出的火热，仿佛能把人烧出洞来。 他停了下来，整个人又蓄势待发，被他一番毫无章法的爱抚弄的有些迷糊，金泰妍眨了下眼，好像是同意了似地。 一直就没有停顿的火热又被加了把柴，金泰妍刚闷哼一声，嘴巴就又被堵上。体内重新涌入的异物感让她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却还是疼痛，即便没有刚刚的剧烈，但还是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两个人的喘息声渐渐交缠在一起，让气氛从暧昧变得情欲，身下的大床渐渐开始了有规律的起伏，侧耳细听便能感受到那丝让人面红心跳的声响。 她就像个火炉般全身发烫，娇小的身躯中蕴含着惊人的诱惑力。林蔚然越发欲罢不能，好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只知道索取。他虽然把她压在身下，但形式上却好像是完全调换过来，是她完全包容着他，见证他从男孩到男人的整个过程，承受他从生涩粗暴的乱冲乱撞到稍微掌握节奏和技巧的进退有据。她好像慢慢有了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轻皱着眉头发出若不可闻的呓语，整个人都好像云云的。 金泰妍禁不住用手臂紧紧环住了林蔚然的脖颈，她用力勾着，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肩膀肌理之中，两人交缠的炙热呼吸慢慢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把两人都牢牢的拢在里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金泰妍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林蔚然没有因为她的异样而停下动作，反而变本加厉，这让金泰妍下意识抬高了双腿，一直到她紧抿着嘴唇发出一阵闷哼，两人高涨的情欲才由巅峰跌落，好像云里雾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林蔚然便没了时间的概念，他睡不着，听着身边女孩逐渐平稳的呼吸，他望着头顶天穹之外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不是他原本的计划，正如他所相信的那样，计划从来都赶不上变化。金泰妍睡的十分安心，并不知道她身旁的男人早已经看穿了她。 今天的一切无关爱情，因为他们并不是一见钟情。或许也无关情欲，因为林蔚然真不是一个好的初体验对象。这也不是单纯的发泄压力，因为对金泰妍来说，这更好像一种成人仪式。 更多的林蔚然并不知道，他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他突然问道，声音很轻，好像自言自语。他看着熟睡中的金泰妍，淡淡微笑着说，“不想听也听吧，我希望能讲给你听。” “我觉得我需要做出一些改变，因为赢了这次之后我好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回来之后我还是习惯去公司的茶水间吃饭，但其他人却都因为我改了吃饭的时间。我不习惯每个人见到我都诚惶诚恐的样子，也不习惯面对那些不明白的设计做出胸有成竹的姿态。我必须无所不能，最起码在公司里的职员面前是这样，我必须学会恩威并施，因为这样才可以让某些人专心干活，我还必须和一些人拉开距离，因为公司里总会有闲话出来。原来的我最讨厌等级层次，现在却必须要去学会它、适应它，还要把它强加在别人身上，因为我现在是赵先生，所以我要习惯我的新定位。…, 你能想象吗？不久之前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无名小卒，如今却可以买得起奔驰，带你来韩国最好的酒店。这一切让我觉得有点梦幻，但我必须尽快接受，最起码看起来要像是那样。” 他一直看着金泰妍熟睡的模样，伸手拂去她脸上的几缕发丝，继续说道：“你也需要改变吧？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告诉自己，我还能坚持下去。” 睡梦中的金泰妍微皱着眉头，就好像是个故作成熟的孩子一样。林蔚然停止唠叨，就这样借着窗外的月色静静看着她的脸，一个男人的第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对彼此来说，他们都有了特殊意义。 隐隐约约，好像有一阵音乐声传来。像是手机铃声，又像是幻听。林蔚然悄悄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寻着那声音找了过去，找到那部手机，果然是金泰妍的。 打电话的人似乎很着急，铃声响个不停，怕金泰妍被吵醒，林蔚然直接按掉，他还寻思着模仿金泰妍的口气发条短信回去，却没想到一条短信先被发了过来。 ‘喂！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吧？’ 林蔚然眨了眨眼，翻到上一条短信查看。 ‘晚上有空吗？叔叔带你去买糖吃。’ 他‘呵’地一声轻笑出来，笑声有些冷，只觉得匪夷所思。 167 刚刚开始 记录了这个陌生的号码，林蔚然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放回原处，只觉得这应该是金泰妍来找自己的关键因素。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她到达了被压迫的极限，总需要有人成为罪魁祸首，让挤压的一切情绪都汹涌而出。 回到卧室，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只有女孩若不可闻的呼吸声传来。林蔚然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轻抚在金泰妍的额头，感觉温度适中，这才放下心来。 凌乱的长发遮住了金泰妍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白皙的皮肤一如既往，只是让她很有自信的嘴唇微微红肿。她轻皱着眉头，仿佛连睡眠都不完全属于自己，一直到被人轻轻抚平，这才睡的安稳了些。 时间慢慢划过，远处的晨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经过特殊材质的玻璃反射，变得越发温顺。 抚平的眉头又微微皱起，身下的床很舒服，身上的被子也很舒服，但金泰妍却并不舒服。她不自在的翻了个身，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轻声呓语，喉咙很干，金泰妍伸出一只手在脑袋上胡乱抓着，在床头上摸索了会儿，却没找到那条总是挂在床头的湿毛巾。 她突然睁开眼睛，目光透过半边房顶的天窗看向天空，陌生的感觉在她眼眸中一闪即逝。 掀开被子下了床，平日里让她留恋的温暖被窝此时再没半点魅力，身下传来疼痛，好像无声的提醒着她昨夜都做了什么。 晨光在白皙的皮肤上映着，流连忘返。金泰妍狼狈的穿上衣服，发现它们整齐的被放在一起，心思更加复杂。 林蔚然不在床的那头，这是好事，因为可以避免很多尴尬。她迈着不是很稳的步子走出卧房，房间中的陈设此时方才映入眼帘，向着窗外望去是一片碧蓝的天空，硕大的落地窗直达房间顶端，大胆的设计让人惊艳，从而吸引人们的目光。 金泰妍不在乎这些，准确的说是不想在意这些。她没有笔直走向门口的最大原因就是手机被掉在了别的地方，但却又被她忘记了放在哪。 桌上还放着那瓶打开的红酒，瓶塞没有塞上，仿佛被放光了酒香。看到在沙发上抱着双臂，酣然入梦的林蔚然，她不由得站住了脚，脸上微微发热。 一时冲动的下场就是赤裸裸的尴尬，此时被理性笼罩的金泰妍却不是那么冷静。她无声的叹了口气，收起诸多复杂心思，慢慢经过沙发，去取那就放在桌上的手机。 身旁这睡着的男人就是她身上疼痛的罪魁祸首，金泰妍非但没有兴师问罪，却像是怕吵醒了她。摸到手机的那一瞬间她心下大定，想着悄悄退出房间后的轻松，动作就不满大了些。 她忘了自己那不在状态的身子。 所以发出了声响。 林蔚然睡的很轻，自从在那个秋雨夜跟着高棉药上山做运动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突然惊醒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更别提难以入眠的窘境。 但今天不同，好像正如高棉药所说，杀人和造人是相通的。 他睡的很好，是那种无梦的深度睡眠，所以即便被惊醒也不迷糊，睡眼惺忪也只是一瞬。 他看到了仿佛做贼一般的金泰妍，然后就那样奇怪的盯着她，因为她那好像被抓到的表情，也因为她好像要悄悄离开的行动。 “醒了？”…, “恩。” “楼下听说有家不错的早点，去吃一点？” 金泰妍沉默的摇了摇头。 没有一睁开眼就裸裎相对，这种情况仿佛更让人尴尬，林蔚然看了眼手表，发现此时还不到四点。 “我送你回去。”多余的话已经不用再说，林蔚然这就站起身，拿起放在身边的西服外套，对这华克山庄的高档客房没有半点留恋。 金泰妍也不说话，只是向着门口移动。她走的很稳，所以就走的很慢，她别扭的想要表现自己一切如常，毕竟第一次就如此疯狂和主动，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林蔚然在她身后慢慢跟着，跟她走向门口，看她别扭的换上鞋，又跟她出了门，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所以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金泰妍停下了脚，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这条让林蔚然初见时惊艳到发愣的长廊此时变了一副情景，远处的地平线上散发出万条金光，夜里光华万丈的首尔此时却仿若晨间刚刚醒来的小镇，清新的叫人不敢相信。 看着金泰妍的背影，林蔚然隐约能感觉到什么，一直到她推开了自己的手，这感觉才得到了证实。 他皱起眉头发问：“你觉得我们这就结束了？” 金泰妍头也不回的反问：“你觉得没结束吗？” 林蔚然无话可说，他看着金泰妍走远，依旧是用那种别扭的姿态。她转过身，站在电梯前等待，表情恬静，就好像早以预料到林蔚然的反应，所以便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只是平静的接受。 “喂！” 听到叫声，金泰妍下意识回过头，林蔚然距离她有些远，所以她看不清这男人的表情。 “我觉得我们刚刚开始。” 金泰妍微微动容，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林蔚然的表情。 他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没有犹豫。 林蔚然发问：“你近视？” 金泰妍微微愣住，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她想象的剧本。一个问题几乎脱口而出，但因为林蔚然的微笑，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林蔚然重新伸出手，抓住金泰妍的手臂，是要扶她。 “我说了，我觉得我们才刚刚开始。” 金泰妍瞪大眼睛，看着林蔚然的笑容，觉得事情不能在这样下去。她用另一只手去推林蔚然的手，却发现他握的很紧，她更用力的去推，仿佛和他较劲。 “你是不是觉得和我睡了就成了女人，只需要稍微整理一下，就能回去过你以前的那种日子？” 金泰妍手上一顿，仿佛被猜中了心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和你睡了，我就成了男人。因为我和你睡了，所以我们才刚刚开始。”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你觉得自己可以稍微放纵一下然后去过昨天的生活，扎个耳洞就认为自己连这种疼都能忍，所以没什么不能承受。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你承受的东西都不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金泰妍转头看着林蔚然，身前缓缓打开一道门。 “你承受的太多了，现在应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 在国大华面前折服、隐忍，这是林蔚然应该付出的代价。被当做一个弃子丢在新韩，这是林蔚然不愿付出的代价。而国大华指使顾寰对林允儿的逼迫，则是林蔚然不该付出的代价。…, 从默默承受到突兀爆发，最后是包厢里敲在国大华头上的那一酒瓶，这些都是林蔚然的态度，也是他对付出代价的反应。 就好像一道公式，又仿佛是因果关系，等号两边的变量总会因为一头的改变而变换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结局。 吃了口难吃的泡菜，那种混合了中韩咸菜两种口味的味道让林蔚然哭笑不得。 他抬头不客气说：“杨叔，你放弃吧，泡菜真的不适合你。” 被称作杨叔的中年男人皱起眉头，训斥说：“喂，这么长时间不来，来了你还给我添堵。赶紧走，门就在那边，你和顾寰以后谁都别来。” 林蔚然也不生气，好像以调戏这位中年大叔为乐，又轻声道：“还有你这的炸酱面也不好吃。” “喂，我开的是中餐馆！那韩国的炸酱面是炸酱面吗？” 杨叔义愤填膺，做为来韩国讨生活的中国人，这中餐馆可没想象的那么好开。如果不是能做一手地道的河南菜，杨叔这家小店恐怕不能维持至今。自从两年前得知了这里，每当发了薪水林蔚然和顾寰都会到这里来开个小灶，一来二去，和老板杨叔也就熟悉了。 “杨叔，不说大头菜是地里新下来的吗？弄点这个吧。” “好嘞。”杨叔应了一声，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向后厨走去，他要亲自下厨，只有碰到熟悉的老乡才会露上这两手。 林蔚然放下筷子，对那碟味道古怪的泡菜敬而远之，这可是杨叔最新的试验品，也不知道吃多了会不会坏肚子。 大概五分钟后，菜还没熟，人却到了。 顾寰步伐虚浮的进了门，一张小脸惨白，特别是那嘴唇。看他这副模样，林蔚然自然惊讶。 “你怎么了？” “没啥。”顾寰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直接拿起桌上大麦茶给自己倒了杯。 林蔚然看着他那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劳死的惨淡模样，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喝了杯热水，顾寰的脸色好了几分，问道：“叫我来什么事儿？” “请你吃豆腐。”林蔚然道出来意。 “喂，那东西是出来之后才是，进去之前吃没意义。”因为林蔚然弄错了这个，顾寰一脸好大的不乐意，仿佛舍身取义的英雄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他腹诽几句问道：“公司怎么样？” “一切都好。”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以后怎么样？是打算全都出手，还是继续做下去？” 林蔚然反问：“你觉得呢？” 顾寰回答：“我要进去呆五年，没什么好觉得。只要不把我的那份赔光，随便你怎么得瑟。” 林蔚然低头轻笑说：“做生意有赚有赔，哪有这么稳妥。” 顾寰笑着说：“你从没做过亏本生意，所以我相信你。” 林蔚然没再说话，顾寰也不开口，桌上的气氛这就冷了下来。 “来喽。” 一句标准的中国话，如果是韩国人，估计连‘喽’这个音都发不出。一盘热气腾腾的大头菜炒西红柿被放在两人中间，让林蔚然和顾寰看的一愣。 顾寰惨笑着问：“杨叔，你就用这个招待我们？” “蔚然要的麻婆豆腐也是我亲自动手，不过肯定是慢。”杨叔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愿意欺负熟客，比如愿意坐下来跟熟客多说几句。 他坐在林蔚然身边，因为他觉得长相上自己和林蔚然差不多是同一阵营。待他看清顾寰脸色惨白的模样，试探着提议：“要不我给弄点腰子补补？” “腰子？”林蔚然不明所以。 被看破的顾寰干笑两声，只说了句林蔚然能听懂的解释。 “那地方可没女人。” 168 争风吃醋 168 “回国还是在这？” “在这。” “你父母那边怎么说？” “就说我去海外出差，或者说我工作忙，电话在里头也能打，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 桌上菜色简单却不单调，杨叔对这四菜一汤花了不少心思。一盘爆炒腰花成了顾寰针对的对象，整整半个月都处于极度的纵欲状态中，除了毒品，他能尝试的几乎都尝试了。现在看他这脸色虚浮的模样，任何人知道他要去做的事都会有些于心不忍。林蔚然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看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的顾寰，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选择在韩国服刑，意料之中，他当初选择留下，情理之外。按照当初两人的默契他不应该留下，此时的他应该身在上海，说不定还会和某个女人躺在宾馆的床上，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坐在自己对面，吃他在外面的最后一顿饭。 顾寰突然说：“我有事儿要问你。” 林蔚然仓促应答：“什么？” 顾寰抬起头，认真的仿佛宣告：“你知不知道我和国大华有协议，要在OLIVE9的拆卖款中截留一份？” 林蔚然点头回答：“知道。” 顾寰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截留的这些钱中没有你的，如果出了问题，黑锅却是要你我来背。” 林蔚然神色如常的回应：“能想到。” 顾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又问：“那东西是什么？账簿？” 林蔚然笑着说：“都什么年代了，是U盘。国大华赚、黄仁成洗、高棉药监管，虽然差了最后一道手续，但也够了。” “那娘们同意你自立门户？” “井水不犯河水而已，这条线出了事，所以已经断了。东西在我这，不知道能分出多少份，或许是看了太多电影，那娘们相信如果我出了问题这东西就会曝光。其实这东西根本不可能分成太多份儿，不安全，我也没太多可以信任的人，这一条线蚂蚱现在就四个，你、我、高棉药、黄仁成。” 顾寰目光闪烁，因为林蔚然充分表达了对他的信任，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信任林蔚然。他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越发想不明白。 他低声碎了一句，丢掉所有复杂心思，直接问道：“为什么算我一份？我的五年不值那么多钱。” 林蔚然沉吟了下，轻声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会出现这种转机也是我始料不及的。我根本没打算让那娘们彻底解决朝亚的问题，有了你，事情会好办很多。” 好像很简单的加减乘除，首尔支检对朝亚投资的调查一定会查出问题，而顾寰就是那个站出来承担一切的人。做为交换，在林蔚然取得的资产中会有顾寰一份，这一份，换了顾寰五年的时间。 看上去像是交易，实际上应该也是。 顾寰轻笑出来，突兀的说：“你还记得那箱鱿鱼。” 林蔚然眉头轻皱，沉默不语。 “到时候不用来送我了，我会自己去。还有，别忘了帮我打点里头的事，我可不喜欢男人。”说完了话，顾寰站起身，迈着比进来时更虚浮的步子，独自一人走出门去。 和杨叔告别，林蔚然这就离开小店，距离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奔驰，乍一看去和国大华的那辆好像一模一样。 一直到林蔚然坐上了副驾驶，驾驶位置上抱着双臂好像睡着了一样的高棉药这才睁开眼，开口问道：“都解决了？”…, “不用解决什么，本来就是约好的事。” “让他消失不是更好？顶罪的人英国还有一个，到时候让他来，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浪费一点力气，我们每个人都能多分一些。” “黄仁成是后手，我不想他这么快就废掉。” 高棉药不置可否：“说实话。” 林蔚然一窒，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轻笑，深吸了口气说：“那时候顾寰第一次出差是去釜山，知道我妈有尿毒症需要吃些高蛋白的海鲜，所以从那边快递了一箱鱿鱼到我家。他没告诉我，一直到我接到我妈的电话，才知道他邮了东西。 但是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么吗？这家伙没生活常识，海鲜这种东西到了我家那边基本都臭了。我妈说东西虽然坏了，但这人的心是好的。 后来这东西我妈又收到了几次，也没个规律，最后实在不行，才叫我让他停下。” 林蔚然说完了，这就是顾寰口中的那箱鱿鱼。高棉药沉默不语，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林蔚然可没那么高深的道行。 “你去后面坐。” 高棉药的话让林蔚然一头雾水，他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后座，一脸疑惑。 “听不懂？代表理事坐副驾驶，这是哪家公司的规矩？” 林蔚然眨了眨眼，好像没有听懂。 高棉药叹了口气，转而做出一副凶狠模样，还用手拍了一下林蔚然的后脑勺。 “我叫你坐后面！” 他用力不小，因为打不过他，所以林蔚然乖乖下了车。韩国以儒教治国，地位等级从一个人的穿戴举止就能看的出来，比如餐桌上的首位，后车座上右手边的位置，这些地方可从不接待一般的屁股。 林蔚然上了车，坐在那个不是一般屁股才能坐的位置上，浑身都不自在。 从后视镜中就能看出这个小子的别扭，高棉药嘿嘿轻笑，好像认同着感叹：“这才有点代表理事的样子。” “我又没司机。”林蔚然小声嘀咕，却逃不掉高棉药的耳朵。 他笑着说：“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 “做司机。” 林蔚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您做我的司机？” “别跟我装，我让你去后面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高棉药毫不留情的戳穿林蔚然，继续说：“既然你的事业里有我一份，那我自然有必要看着你。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核心，也应该知道核心的作用。商业上的事我不懂太多，所以你要帮我赚更多的钱。” 林蔚然问道：“您要钱做什么？” 高棉药笑着说：“我也想让我女儿当英国人。” 从高棉药的口中听到这种类似唏嘘的语气，林蔚然新奇了一阵，开口打趣：“那高司机，接下来我们回公司。” “臭小子。” 高棉药低声腹诽，然后居然真的启动车子，都没回头叫林蔚然老实一点。 …… …… “你说一个人会突然改变吗？” 听到林允儿这么突然的提问，林蔚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走到更加僻静的角落，拿着手机反问：“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这一个人和你越来越像了。” 林蔚然一愣，维持着刚刚的口气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的队长大人，最近好像更安静了……而且终于有点队长的派头了。”…, 林蔚然想起了金泰妍，自然也能想起那个夜晚。电话那头的人是林允儿，是他确定了关系的女朋友，而她和金泰妍同是少女时代的成员……这关系如果复杂起来，谁都理顺不清。 “应该是她觉得自己需要这么做吧。” “就算是，也让人觉得奇怪。而且她还老动手动脚的……”仿佛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林允儿立刻住了嘴，转而问道：“你在哪？最近忙吗？” “我在现场，最近还好。” 林蔚然的确是在现场，但却并非是他的现场。今天是九月十一日，首尔电视大赏在KBS本馆举行，知道了高棉药的林蔚然此刻就在大赏后台，自从成为了制作人之后，电视台对他来说就不再神秘。 放下手机，林蔚然沿着通道走向不远处的休息区，大赏正在进行，除了来去匆匆的工作人员，这里倒还清净。 林蔚然看着无论在哪都能给自己找到事儿做的高棉药，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 “高叔，不好意思，让你跟我来做这种事。” 放下林蔚然又开始随身携带的那本传媒经济学，高棉药抬眼看向林蔚然，认真道：“争风吃醋，这种事男人都会遇到。只是你不要本末倒置就好，因为能让你争风吃醋的资本并不在女人身上。” 争风吃醋，简单的四个字就为这事儿定了性，林蔚然讷讷无言，因为多说无益。 片刻之后，林蔚然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那陌生的号码，他稍稍松了口气。 有些事往往不需要动手，也可以用对话解决。但有些明明可以用对话解决的问题却因为阴差阳错，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边，刚刚完成了彩排的朴孝信有些郁闷，做为韩国公认的实力派唱将，朴孝信以多首堪称经典的OST为众人熟知。和那些拥有火热人气的偶像相比，朴孝信一直把自己看成真正的音乐人，觉得自己跟那些浑身充斥着商业气息的青春偶像绝不能混为一谈。 但是也有特例，就比如今天要跟他合作的女歌手，似乎真不是普通偶像。 朴孝信的郁闷，也恰恰是由此而来。 “孝信啊，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哥，我一年有几个CF？” 朴孝信抬头看向经纪人，直接抢白：“一个都没有，出道这些年我从来就不是广告商们喜欢的那种歌手，所以也不用好像求他们一样。” 经纪人赔笑道：“有总比没有好，再说对方可是林……” “林蔚然？是谁？没听说过。哥，你和我每年收的版权费有多少？韩国电视剧的OST有多少是我唱的？广告是好，我也想要，但我注定不能当偶像，也不能当那种很有号召力的演员，所以专心的唱歌不是更好？” 朴孝信这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因为广告稀少，所以在不少粉丝眼里他就是真正的歌手。只要维持这个形象，他的OST就源源不断，不少资深作曲家甚至会在作品被剧组选定的同时指定他成为那些作品的演唱者。 ‘OST皇帝’，这是很多粉丝给他起的绰号，甚至还得到了媒体承认。 既然是皇帝，当然有资格为自己找一位女王。 即便方法可能出了点问题…… PS，详略得当，最近要学习的东西，这个脑袋好像一直都做的很不好，既然确定了后宫，那就跟着这个来吧。 求推收。 169 粉墨登场 169粉墨登场 韩国三大电视台定位各有不同，其中KBS以国家电视台的优势凌驾于其他SBS、MBC之上。优厚的预算和国民的认可给了它支撑一个全天新闻频道的底气，在艺术和商业化的矛盾与冲突中KBS总会更加倾向于艺术，所以便有了难得的好口碑。 首尔电视剧大赏又称首尔国际电视节，自2006年起开始举办，至今已经是第三届。虽然表面上宣称是由SBS、MBC以及KBS三大电视台合办，但举办场馆却年年都被定在KBS本馆，评出的奖项也可以说是不偏不倚，就在去年评审会一共颁发的十七项大奖中，重要奖项几乎都被中日两国包揽，虽然韩国独中四元，但论起含金量自然不比那些耳熟能详的大赏。 既然想要立足于国际，那必定不会只是韩国人的游戏，明星需要风光陪衬，在颁奖典礼上不满载而归便是不风光，所以现场难免星光暗淡。 KBS方面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节目不看重收视率便等于无欲无求，自立于不败之地。或许是为了维持这种艺术氛围，请来做助兴演出的歌手也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偶像。比如朴孝信和金泰妍的合作舞台，对前者来说这次演出是他实力派歌手的证明，而对后者来说则是对她实力派歌手的认可。 这种认可来自电视台，所以更显得光荣。 颁奖典礼已经开始，看着待机室墙角上的直播，金延平难掩开心的笑容。做为一个偶像想要被人承认实力是非常困难的事，而能以一曲‘如果’被承认的金泰妍则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不再是单纯的偶像而是歌手，这种认可对金泰妍的形象大有裨益。 他回过身很是自豪的看向金泰妍，对经纪人来说拥有一个让他骄傲的歌手，简直是人生快事。 “等会上台了不要紧张，千万别尝试能力之外的事。” “我知道了。” “确认装备之后在上台前再确认一次，多检查一些总能有备无患。” “恩。” “还有……” 金延平突然住了嘴，是因为听到了房间内助理们的窃笑声。他轻咳了一声，想重拾经纪人的威严却不成功，只得无奈的解释：“我总算能理解一点做父母的心情了，泰妍明明能做好，我还是一个人在这瞎操心。” 金泰妍忍俊不禁：“延平哥这样的一面还真少见，感觉有点不一样。” 金延平面色一正，拒绝调戏：“要不说孩子们都不懂事，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反正到时候我说的你都要做，不然我肯定给你小鞋穿。” “恩，我知道了。”金泰妍笑着鞠躬，她坐在沙发上，让这个动作看着十分随意。 金延平摇头轻笑，重新回身去看直播，却还忍不住经常去看手表，距离金泰妍的演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他真仿佛是等着孩子上台领奖的父母，心中难免焦躁。 “不然我去拜托一下朴孝信？看资料他的声域比你广，在韩国调子很高却还能唱出浑厚感的男歌手就那么几个。以他的经验，要带你应该没问题。” 金延平的唠叨让助理们再次发出轻笑，而金泰妍的心情却是有些复杂。她略一犹豫，只是说：“等下上台前我拜托前辈就好，如果是延平哥去的话，会显得我有点大牌。” 金延平点头承认：“是啊，是啊。本来你和他合作我还担心来着，‘快刀洪吉童’的主题曲明明是他唱的，结果让你演唱的一首插曲却这么红。如果他不是出道了这么多年，我还真以为他会不高兴。”…, ‘快刀洪吉童’是KBS于年初放送的一部古装喜剧，虽然邀请了姜志焕、成宥利两位人气演员担任男女主角，甚至由知名作家‘洪氏姐妹’担任编剧，但收视率却依旧差强人意。 平均收视率百分之十五，在‘洪氏姐妹’的诸多作品中位列倒数第一。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关于这部‘快刀洪吉童’的话题在当时并不是很多，这个成绩对剧组的明星阵容来说也太过平庸。但谁都没有想到，金泰妍演唱的一首‘如果’，居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话题。 偶像出身的实力派歌手，这就是大众对金泰妍的认知，连续数月霸占‘CYWorld’音乐排行榜首位，除去电视剧效应外无任何宣传活动，这首‘如果’就这样被悄然传唱。 当这个话题被媒体报导的同时众人都忘记了‘快刀洪吉童’的主题曲，而朴孝信正是那主题曲的演唱者。 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盖过风头，如果是一个豁达的前辈，也就是被付之一笑。但如果是一个骄傲的前辈，那就不能被一笑了之了。 朴孝信骄傲吗？ 只有跟他接触过的金泰妍知道。 这次舞台对她很有意义，圈内唱得好的歌手很多，被大家认可的却寥寥无几。有人说她会是继白智英之后的新一代‘OST女王’，在圈内传开，难免被贻笑大方。 证明自己的实力，这就是此次舞台对金泰妍的意义。 她露出笑容，安慰金延平说：“之前跟前辈一起练习过几次，看刚才彩排的情况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你出道的时候不是还说过想跟朴孝信合作吗？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金延平什么都不知道，做为主管经纪人，他自然没有成天跟着金泰妍。 金泰妍低头浅笑，不知道在腹诽什么。 “对了，听智慧说前几天你身体不好？是扭伤了脚？” 金泰妍微微一愣，有些心虚。 “伤了就去医院看看，现在这种情况你们的健康最重要。”金延平语重心长，还是好像父母一样有操不完的心。 金泰妍抬起头来，微笑着说：“没事儿了，可能只是挫伤，没大碍。” “恩，那就好。”金延平回过身去看直播，唠叨这就告一段落。 金泰妍松了口气，无心再去看那电视中的直播，只是想着很多复杂的事。那人说的没错，收获的时候到了，但在这收获之前，自己还必须默默承受吗？ 即将到来的合作让她心思很重，独自一人承担的这些事儿，让她越发安静。 ‘嗡嗡’轻响，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看到林蔚然的名字，金泰妍迟迟没有打开这条短信。 …… 合上手机，面色平淡的林蔚然心底越发烦躁，虽然进了这颁奖典礼的后台，但却并意味着他能随意走动。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再不是能越过门禁的法宝，特别是艺人待机的后台还进来了许多外国友人。 他和高棉药只能徘徊在外场，对于朴孝信拒绝见面的举动，林蔚然只觉得匪夷所思。进入这个圈子以来，制作人三个字简直是无往不利的法宝，而且他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广告制作人，对艺人来说，就相当于散财童子。 难道不是财神爷的级别还见不到这名不见经传的朴孝信？林蔚然无法理解。 在长廊内苦等片刻，见到不远处快步走来的中年男人，林蔚然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林制作。” “张室长。” 林蔚然伸出了双手，张姓经纪人虽然奇怪，却也有样学样的伸出了双手。两双手握在一起，好像胜利会师似地。 张姓经纪人抱歉说：“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林制作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纰漏。” 林蔚然连连摇头说：“是我的错，一开始以为凭着工作证就能在后台通行无阻，没想到这次的门禁这么严。” 张姓经纪人缓了口气，笑着问：“事情还来得及么？路上有些堵车。” 林蔚然点头说：“来得及，不过要麻烦您快点了。” 没再寒暄客套，一行三人就向着最近的门禁快步赶去。 这里有两名工作人员守着，看到这一行三人便出来阻拦，张姓经纪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最终三人还只得在这等着。 “林制作不用担心，申PD过来你们肯定就能进去。” 这里直通后台，是颁奖现场和待机区的连接通道，好不容易邀请来的各国剧组将会在这里做最后上台的准备，门禁自然严格。 林蔚然不解的问：“担当PD说话都不好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姓经纪人无奈的解释：“首尔国际电影节是三大电视台合办，会馆虽然选在这里，但参与制作的并非全是KBS的团队，真要细说那就是一个乱，能直播就很不容易了。” 林蔚然叹了口气，稍稍压制内心的烦躁，喃喃道：“本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闹到现在还没结果。” 张姓经纪人试探道：“如果方便的话，林制作能不能跟我说说？” 听林蔚然把朴孝信拒绝他约见的始末道出，张姓经纪人笑着说：“林制作可能不太清楚，其实有些艺人是不适合做广告的。” “不做广告？” “对，类似朴孝信这样的实力派歌手就不适合做广告。因为他本身的名气和影响力注定让他跟高档广告无缘，而本身的形象又不适合去拍那些低端广告，所以只能放弃。” 见林蔚然还是有点不能理解，张姓经纪人继续解释：“具俊华，这个人林制作可能没听过，但当年也是红极一时，一直到人气下滑也是韩国有名的DJ。结果因为接了一个治疗关节炎的药品广告，本身形象受到很大影响，现在已经很难再听到他的名字了。” 林蔚然恍然大悟，懊恼道：“真是，我怎么就忘了这个……” 张姓经纪人笑笑，劝解说：“林制作也别太在意，现在圈里想要让女子组合去做卫生巾广告的也不少。都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从门禁内走了过来，他先把林蔚然一行人放在一边，直接对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质问：“你们是哪个电视台的？” 看清他的胸牌，其中一人回答：“MBC制作本部……” 中年男人抢白道：“MBC，我说呢。” 他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举起胸牌道：“我姓申，你们叫我申PD就行，现在我要这三个人进去，你们……” “智焕，是他们两个进去。”张姓经纪人笑着打断。 “哥，这种时候你就不能等等再说吗？”申智焕立刻收敛了威风凛凛的模样，面带苦笑。 张姓经纪人和善笑道：“时间很急。” 申智焕十分干脆，亲自拉开门禁，示意两人进去。…, 林蔚然只来得及点了点头，对申智焕无声道谢，然后便带着高棉药进了后台。 望着林蔚然急匆匆的背影，申智焕开口问道：“哥，这位是谁？” “林蔚然。” “那个广告制作人？” “不是，是林代表。” 申智焕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我想起来，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 张姓经纪人笑而不语。 申智焕笑着说：“我还纳闷呢，到底是谁能请来你这位全智贤的经纪人。” 张姓经纪人神神秘秘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和他有了交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好处。” 申智焕纳闷道：“他不就是弄了一个什么社交网站还有百分之二的广告策划？三星的那个他不是就是挂个名吗？” 张姓经纪人摇头说：“这段时间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这个林蔚然绝对值得投资。百分之二的那个广告最优秀之处不在于那个广告，而是他的策划，因为这个百分之二的市场占有率提升了五个百分点，光凭这个就足以让他在那些广告主心里有些分量。最近我还听说衣恋集团在和他洽谈什么合作项目，具体内容我是不知道，但关键在于他入行不久，正是建立人脉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投资，到你想投资的时候人家不需要你。” 申智焕疑惑的问：“有这么夸张？最近还听说他没什么广告作品……” 张姓经纪人打断道：“道听途说，只看表象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再说我又不是让你投资给他钱，只是建立联系。” 申智焕立刻噤声，点了点头，对林蔚然却还是将信将疑。 歌手需要新歌，演员需要新剧，这林蔚然只凭借惊鸿一现的成绩，又怎么能证明自己？ …… 又检查了一边耳机和麦克风，金泰妍严格按照金延平的指示做着准备，看到这位不苟言笑的经纪人对她伸出来那根大拇指，金泰妍露出轻笑，整个人十分漂亮。 距离舞台已经很近了，现场的声音隐约飘了过来，金泰妍闭上眼睛，认真倾听着这些声音。 有主持人充满兴奋的介绍，有颁奖嘉宾声色的吊人胃口，有雷鸣般的掌声，也有包含激动的感言。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听着这些声音，金泰妍好像能感觉到那些喜悦。 “有人说你的声音里包含了一种天然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忽略技巧和经验。” 有声音传来，让金泰妍心中一紧。她睁开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边的朴孝信，默默低头。 “如果你想学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什么时候都行。” 他声音很和蔼，仿佛善良的前辈在发出邀请。金泰妍沉默不语，握住麦克风的那只手慢慢抓紧。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偶像都说不能谈恋爱，但谈恋爱的偶像我也见过不少。你不是说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吗？” 话题微微露骨，只看这两人站在一起，旁人还都以为他们是在做上台前的交流。 “回答我，如果你还想好好演出的话。”朴孝信话锋一转，听着好像训斥。 “前辈，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吗？”金泰妍终于开口，说的却不是朴孝信想要的答案。 他不明所以，便问道：“什么意思？” 金泰妍低头轻笑，发出感慨：“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前辈真不会追女孩。”…, 朴孝信不解：“是你想跟我合作吧？” 金泰妍点头道：“以前是，现在一点都不想了。” 朴孝信眉头轻皱。 “合作只是合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前辈有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前辈的女朋友们是不是都喜欢你说要带她们去买糖。我们只见过几次，合作也就这一次，而且也没有暧昧，所以不是能开这种玩笑的关系。” 金泰妍看着朴孝信，神情认真，一股脑儿的抛白：“况且前辈还威胁我，我不告诉经纪人是因为尊重您，不想让公司插手这件事。但如果您还是继续这样，我想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再说话了。” 朴孝信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就好像是金泰妍不识抬举。 金泰妍突然露出笑容说：“还有，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前辈，凌晨给女孩打电话，在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朴孝信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画好的妆遮住了他那铁青的脸色，他转身离开，胸口微微起伏，像是被气得不轻。 做为前辈，被后辈抢了风头如何不气？当时跟经纪人一起来请他吃饭的金泰妍郑重道歉，即便他笑着说没关系，这后辈的眼底还是露出怯意和崇拜。后来他知道金泰妍算是自己的一个粉丝，便就把她当成了粉丝，最后就发生了现在的这些事。 握紧手中的麦克风，朴孝信知道这次舞台对金泰妍的意义。 有工作人员站在舞台入口处用力拍手，大声提醒：“第九组演出准备，第九组！” 耳机中同时传来一样的讯息，金泰妍微微有些晃神。金延平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紧张了？没关系的，就当是练习。” 为了这次舞台，金泰妍足足练习了上百次。 有化妆师和造型师上来为她做最后整理，单手固定了耳机，金泰妍一直没有回头去看那朴孝信。 踏上台阶，走向台口，深吸一口气，通过了这个并不宽敞的入口，就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一个她一直以来梦想着的世界。 一个靠无数观众和听众维持着的世界。 顶光已经大亮，金泰妍一步一步的踏在舞台上；所有镜头聚焦在她身上，正是到了她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PS。前面写东方神起跟林蔚然在夜店相遇的情节时其实是这里的一个小铺垫，主要是写部分男性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后来得知这事儿有，但没我写的那么夸张，可能让大家有些不能接受。但如果联系那里再看这，就不难理解朴孝信的行动的。 这一章写的感觉不错，金泰妍这个人物被推倒是我的一个设定和想法，无关我想写现实或者什么的，仅仅是一个开始，是一种我想写的关系，随之而来的各种剧情也是金泰妍和林蔚然的故事，是他们的主线。 所以套用林蔚然的话，他们才刚刚开始，如果只是肉体，我随便编造就能写出来床戏，但如果是心呢？那就要一段剧情了，希望能写的有意思，就这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70 ‘啪！’ 170‘啪！’ ‘啪’，林蔚然点燃一根烟，心情有些烦躁。好不容易找到了朴孝信的待机室，却被告知他即将上台，到了后台待机区，又被告知闲人免进。这情形就像是有些东西用时找不到，不用时自己就会蹦出来一样，林蔚然和艺人接触的并不少，新人、大牌都有，却从没想过想要见一个人会这么困难，好像还需要过五关、斩六将，持之以恒才行。 吐出一口烟，林蔚然回头望向安全通道的入口，心中有些期待，却只能摸了摸一直没有回复的手机。 “好像不是她。”一直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高棉药开了口。 林蔚然低下头，自嘲的轻笑了下。 高棉药继续说：“首尔国际电视节，本以为她会在这，而你来这也是为了她。但现在看好像不是，后台有那么多外国人，仪式也很郑重，你那个女朋友应该还不能出席这种场合。” 林蔚然抬起头，瞧向高棉药问：“您到底想说什么？” “女人很多，漂亮女人也很多，站在我的立场，这是你玩物丧志的前兆。”高棉药的话近乎刻薄，他是林蔚然的合作者，也隐隐是他监督者。承认他是核心不代表唯命是从，高棉药已经做了人，自然不会再想做狗。 林蔚然笑着说：“如果我说不用担心，您会相信吗？” 高棉药认真看了他两眼，没再做声。 一根烟燃尽，林蔚然期待的身影并没有出现，他觉得或许从今以后他们不会在这样仿佛巧合般相遇，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随手丢掉烟头，林蔚然仿佛自言自语：“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怎么办？” 高棉药问：“你想怎么办？” 林蔚然沉默。 高棉药答：“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蔚然看向这脸色黝黑的恐怖大叔，只觉得他越来越有顾寰口中的高人风范，不但能当枪，还能解惑，就是有点不太稳定，让人怕怕的。 高棉药又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衣恋集团有什么计划，但看起来好像很重要。如果让我觉得因为这事儿耽误了你的工作，那我有把握让你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再想女人。” 听了这话，林蔚然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下意识夹紧双腿。 “我说的是腰。” “噢。” 林蔚然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呓语，紧接着为自己松了口气的作态感觉窝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悲秋伤春，复杂的情绪就被一阵铃声打断。 拿出手机时带着浓郁的期待，但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让这期待打了很大折扣。 “您好，我是林……” 听筒那头抢白：“林制作？我是申智焕。” “谁？” “申智焕PD。” 林蔚然这才想起门禁旁的这位PD，他笑着寒暄：“谢谢您申PD，如果有机会的话……” 听筒那头又抢白：“林制作不用跟我客气，既然您来了我的地方，那我肯定要照顾好您。不知道您找到朴孝信了吗？” 这算是柳暗花并又一村？ 林蔚然跟高棉药从安全通道中出来，顺着长廊走出不远便找到了申智焕。 …… 林蔚然听到过一句话，说的是歌手站在舞台上的感觉。 一开始觉得满足，之后又觉得不满足，想多几年再多几年，最后就是一辈子。 林蔚然和很多人一样，没有站上过那座舞台，所以便不明白那种感觉。因为林允儿曾经和他说过此类烦恼，所以林蔚然知道舞台并不简单，他尝试着去理解，却又因为没置身其中而始终无法理解。 这类无法理解的东西通通被他归类为艺术，如今这所谓的艺术终于有了一个代表人物。 舞台十分华丽，林蔚然只能如此形容，不是因为那千余盏灯同时被点亮，也不是因为那十余块儿硕大到只能订做的LED屏幕，更不是因为舞台上身着华服的好看人们，而是因为一个站在舞台中间的女人。 这是个对他来说有特别意义的女人，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灯光从四面八方笼罩着她，让她闪闪发亮，她微微颔首，平静的面庞合着前奏，似乎还带着某种淡淡的忧伤。 “金泰妍，最近真的很红。” 申智焕无意间感叹一句，转而拿起对讲机：“通知导播多给几个近景，等下朴孝信上来两人单独特写数量六四开，金泰妍六。” 注意到林蔚然询问的眼神，申智焕笑着解释：“S.M那边过来的拜托，不好拒绝。再说这次演出对她很重要，所以成人之美。” 重要？林蔚然不太明白。 申智焕解释说：“偶像组合都一样，给人用脸出道的感觉。实力派歌手虽然人气差点，但不管怎么说口碑还是好的。实力这种东西大家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不好界定，更不好被承认。今天她是跟朴孝信合作，只要舞台完成的好，不管圈内圈外，都没人再说她是用脸出道了。” 这场演出关乎她实力的证明？ 林蔚然来不及多想，因为耳边已有熟悉的歌声传来。 他看向舞台，想起了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那是在混乱的校园祭现场，音响设备不好，场地开阔，舞台又显得相当简陋。当时的金泰妍就站在那样的舞台上，让林蔚然这个不懂艺术的男人第一次隐约体会到那种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有感而发的东西。 他惊讶于这小小身体中蕴含的爆发力，看她唱着悲伤的歌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他会和其他人一样想去保护她。特别是今天，这种想要保护她的想法尤为强烈。不单单是因为那个特别的夜晚，更多的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伤口。 注视半晌，他突然微微低头，不再去看舞台上那好像发光的身影，眉头微皱，有些犹豫。 现场突然响起一阵掌声，耳边的伴奏也婉转的换了节奏，林蔚然抬起头，只瞧见一道追光映在从后台走出的男人身上，正是他劳碌了几个小时都没见到的朴孝信。 金泰妍回过身，双手做拍手状，她脸上带笑，还带着点荣幸。 申智焕抱起双臂，笑盈盈的等着欣赏，两位实力派的精彩合作，也可以算做今晚的小**。 “林制作，这位就是朴孝信，韩国的‘OST皇帝’。”申智焕为林蔚然介绍，似乎没意识到他会不高兴。 想要见一个人却又见不到，自己的约见又被对方回绝，心中有些疙瘩也能理解。但林蔚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舞台。 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上浮现出新的画面，是一部林蔚然没看过的电视剧。他不知道这首‘雪之华’是翻唱中岛美嘉的经典原唱，自然也不知道这首歌是朴孝信的成名作、是他歌唱力的最佳证明。 两人头顶的水晶吊灯慢慢转动，舞台上的背景光慢慢变蓝，一种仿若冬季的意境扑面而来。 金泰妍单手悬在腹部，另一只手把麦克风放在唇边，她强行按捺住复杂心思，目光微微垂下，放在正前方的提词器上，脑中回忆着上百次练习时那熟悉的调子，朱唇轻启。 和上一曲的婉转倾诉不同，两首作品的感觉和意境也南辕北辙。只能体会这种感觉的便是听众，但想要明白其中的不同，却还是要稍微懂点音乐的听众。 申智焕抱着双臂，起初的担忧随着金泰妍的歌声渐渐消弭，他露出笑容，有些钦佩，因为他知道这意境和调子的转换之难。如果说金泰妍刚刚的演唱是哀怨，那现在就是感叹，这种变化很微妙，需要用经验、实力，乃至于天赋去掌握。 他暗暗点头，是因为金泰妍的精彩表现，接下来，就看朴孝信了。 望着那染了褐色头发的男人，林蔚然的心思更加复杂，通过那个陌生号码查到了这个家伙，因为他拒绝自己的约见，林蔚然还真是吃了一惊。本想冒充一下金泰妍男友的身份让这家伙知难而退，目前看来只有等演出结束在做打算。 正轮到朴孝信的部分，他的歌声很好，可以说是很奇妙，明明是常人声嘶力竭才能唱出的高音，到了他这里，却可以唱出一种圆润低沉的感觉。 高音和低沉，看上去就很冲突的两个名词，但奇妙就奇妙在听起来并不冲突，反而融为一体，从而形成了朴孝信独特的个人风格。 ‘OST皇帝’，实力还是有的。林蔚然心中刚刚有些钦佩，却听身旁的申智焕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彩排时怎么做的？这怎么回事儿？” 林蔚然回过头，见他严肃着一张脸的扶着耳麦，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彩排的时候没问题现在就出了问题，这是直播！你们都不想好了？” 申智焕阴沉着脸，似乎是在听对面的解释。他越听越怒，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到最后居然吼了起来。 “喂！你们都听不出来？金泰妍都快破音了，朴孝信这是想搞什么？” 台上，正是和声部分，金泰妍只觉得喉咙里的每片肌肉都紧绷起来，声带紧张的维持在她想要的状态，却岌岌可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坚持不住。 前辈就是前辈，在技巧和经验的领先无法用天赋比拟。他好像是跟着自己的调子，实际上却用低沉的男音来了次明降暗升，想要跟上，就要拼尽全力，但拼尽全力，也有点跟不上。 金泰妍再次拿起麦克风，开口发声有些吃力，特别和声的每一句都在**阶段，每当到结束的那一刻，她都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演出还再进行，她没皱眉头，没露出除了微笑之外的任何表情，两人的对唱从合作慢慢滑向竞争，为了跟上，她要尽力，如果尽力了还跟不上，自然就是被压制。 合声的部分又到了，她勉力坚持，却还在最后破音，如果不是及时把麦克风拿开，那这败笔就会混杂在歌声中，完全毁了这次演出。 她带着倔强迎上朴孝信的眼神，却看到对方的眼眸里只有冷酷。 一场被看重的演出好像成为了前辈打压后的现场，申智焕当然愤怒，他辞别林蔚然直接往现场调音师的方向跑去，而林蔚然则是握了握拳头，没再看这场演出，带着高棉药一起向后台方向走去。 勉强发出能力之外的高音会让声带急速疲劳，就算是歌手也一样，金延平听着这不能表达任何优美跟意境的合音，一张脸完全阴沉下来。 如果出现破音，在这种舞台上就是无法弥补的事故，因为台下坐着的不单单是韩国人，还有很多外国人。合音不和谐的程度已经超出制作组容忍的底线，更不要说破音，往大了说，完全是给韩国歌手丢脸。 没有误会，朴孝信这么做就是故意的。 歌声渐淡，金延平握住的拳头微微松开又再次紧握，他铁青着脸，直接找到了朴孝信的经纪人。 “什么意思？” “金室长认为呢？” “挑衅？” “不是。” “报复？” “算是。” “为什么？”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觉悟，踩着前辈往上爬，就要有被压制的准备。” “希望你们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什么后果？S.M是韩国歌谣界最大的经济公司，但却不是韩国歌谣界最有势力的经济公司。导播分镜六四开？哪里的规矩！前段时间被几家联合打压还不够，金泰妍居然用一首歌就想立足于OST领域，金室长觉的不满的只有我们吗？” 金延平只是笑笑，说道：“我记住了，S.M也记住了。” 他转身离开，知道自己的威胁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歌谣界新的全盛时期即将到来。少女时代的沉寂，东方神起回归的成功，两相对比，S.M的女团自从SES之后便再没成功过，难免被人视作短板。 如今，几家经纪公司好像有了联合把S.M排斥在外的意思，黑色海洋之后S.M也一直没有反应，看上去就仿佛是一戳即破的纸老虎，不足为惧。 下了台，金泰妍慢慢收敛笑容，握着麦克风的手越来越紧。 “这就是实力和经验，你的天赋好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 朴孝信开口打击，因为这后辈居然想着和他正面一决高下，这种不自量力的后辈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了。 “至少休息一天别唱现场，不然你嗓子肯定受不了。” 似乎能看到金泰妍那疲劳的声带，朴孝信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便想像个胜利者一般离开。 “前辈，还真是前辈……” 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听到金泰妍不知所谓的呢喃，朴孝信停住脚，转身说：“前辈当然是前辈，你们所期望的前辈风范不过是前辈们心情好，给你们这些后辈的一点怜悯。如果后辈让前辈心情不好，哪个前辈能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他侧了侧头，好像人生前辈一样想要教育一下这后辈。 “既然是后辈，做好前辈的开心果也是你们的工作。一旦让前辈不开心了可是很麻烦的事情，我没有让你做其他事已经是很给S.M面子了。还有你们这些大公司出身的偶像真是太不了解这个圈子了，没经历过为上一次舞台就帮整个制作组跑腿打杂这种事儿，又怎么能说自己是歌手？” 他摇摇头，感叹：“这圈子变了，变得越来越没意思了。以前的后辈还是很有趣的，无论男女。” 金泰妍身材娇小，所以朴孝信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正如同他当初和现在俯视的那些后辈一样。他隐约能感觉到金泰妍的那种愤怒，更知道她想要如何去做。她越是这样不吭声朴孝信就越觉得不爽，因为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涉及到前辈的尊严、男人的面子，乃至于他自命不凡的骄傲。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就好像走在大街上被年轻人撞了一下，他望过去，别人瞪了他一眼，他却怕对方的拳头，只能低头赶路。 他看了眼周围忙碌的人们，继续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劝告：“想努力争取唱的比我好？就算是你有这个天赋，后辈也还是后辈。回去撒个娇，流点眼泪求求你的经纪人，打歌的时候最好别和我撞到，如果你们几个不想在经纪人离开身边时跪成一排丢人的话。” 金泰妍抬起头再次开口：“前辈这样做过？” “什么？”朴孝信脸色一僵。 “经纪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在长廊里跪着高举双手丢人现眼？” 金泰妍目光中没有愤怒，那眼神看在朴孝信眼中更像是怜悯。 他瞬间脸色铁青，眼神越发冰冷。如果不是周围还有人，他倒是真想让这后辈见识一下什么叫‘前辈’。那种被打了耳光也是应该的感觉，他想让这后辈好好的体会一次。 朴孝信没再开口，只是回过身往自己的待机室走去，至于S.M他并不担心，因为那首‘如果’，他的打压无可厚非，即便在圈内传开，也可以得到很多人的理解。 跟经纪人会和，到了待机室门口，却看到站在门外的化妆师跟造型师。 “哥，里面有人找孝信哥。” “谁？” “他说他叫林蔚然。” 朴孝信和经纪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出烦闷。 “注意一点吧，怎么说也是个制作人。” 朴孝信没把经纪人的劝告放在心上，不是有求于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不用看别人脸色。他推开门，第一时间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他们一个站在沙发边上，一个坐在沙发上，哪个是林蔚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经纪人也跟着进了门，知道朴孝信心情不好，便把门关上，然后笑着走上前来寒暄：“林制作怎么来了？孝信有演出，所以……” 经纪人住了嘴，因为林蔚然站起身向他们走来，瞧他脸色阴沉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有好事。 他本能的站在朴孝信身前，甚至想叫门外的助理进来，紧接着却被一股大力直接拉到一边，正是站在林蔚然身边那个脸色黝黑的男人。 看到这男人的目光，经纪人立刻愣住，有些胆寒。 林蔚然站在朴孝信一臂之前的位置，认真打量了他一眼…… ‘啪！’ 是手掌和脸颊亲密接触的声音，因为这声音很大，可以被称之为耳光。 “实力派？” 这一下突如其来，朴孝信直接唇角发麻，整个人都处在惊愕之中。 ‘啪！’ 还是那只手掌和那侧脸颊，就连接触的地方都有一样。 “艺术家？” 朴孝信还是没听懂，他看着林蔚然眯起眼睛的模样，听着他的询问，唇角都已经流出血来。他单手抚上脸颊，还没搞清此时的状况。经纪人刚想出声，却发现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正是制住他的那陌生男人。 ‘啪！’ 又是一声，也是一下。林蔚然换了一只手，也换了一侧脸颊，这一下力量极大，让朴孝信直接跌坐在地上。 林蔚然蹲在这双颊红肿，嘴角流血的男人面前，语气轻佻的问道：“OST皇帝？”; 171 受害者 朴孝信出道时只有十九岁，以成熟而又深沉的声线获得圈内很多资深音乐人的赏识，同年他发行首张个人专辑，一举斩获当年的新人奖，并获得媒体的诸多好评。拥有韩国R&B界完美之声、让灵魂哭泣的声音，神赐与的歌声等等许多形容词的他被誉为韩国抒情界的最佳歌手，是当时韩国新生代唱将中的代表人物，也是纯粹以歌声征服观众，并不走偶像路线来获取人气的实力派新人代表。 风光无限、众人吹捧，这些都发生在九年之前，却因为一件小事戛然而止。当时的韩国抒情界并未如今天一般萧条，以实力见长的歌手不知凡几，凭借着声线这天生的优势朴孝信进入了大众的视野，甚至还有媒体将他的声音和圈内的诸多前辈进行比较。但当报导发出，他发现自己突然成为了众矢之至。 原来这报导是他经纪公司拜托相熟记者写出来的，经过刻意的推波助澜，在当时极具人气的朴孝信就这样被推上了抒情领域No.1的宝座，期间有数名出道比他早了将近十年的前辈都被比了下去。 媒体的话都是夸张的谣传，这是如今圈内的共识，如果是此时出现这样的报导，前辈们大多会一笑了之，但在八年前，这样的报导无疑得罪了很多人。 第一次是在人气歌谣后台，正进行第二张专辑活动的朴孝信无意间离开了经纪人，碰巧撞到了一位前辈……结果可想而知，他至今记得那时双腿跪在地上的自己，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跟前辈合作时被带跑调，因为力所不能及高音而破音，现场质量大幅度下降的朴孝信再不能凭借那优秀的声音获得关注，而人气这种东西，向来聚起来不易，散起来却容易。 出道之后的第二年，他的沉寂和出道时相比，不值一提。 朴孝信的确很有实力，出到第三年他以全新面貌回归，于当年年末斩落数个本赏，重回抒情界的他歌声更富有感情，技巧也更强，重新获得了媒体以及粉丝的追捧。因为这个结果当年的事变成了欲扬先抑的‘抑’，毕竟他站了起来，得以重回舞台，同时成为了不少新人的前辈。 随着大前辈们一个个隐退，如今的朴孝信也成为了大前辈，这些年虽然也有沉浮，但实力这东西总能他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他的歌唱力已经有好口碑在，实力派的名头也无可厚非，但他也不再是刚出道时那个充满热血的自己。 此时此刻，脸上传来的阵阵痛疼提醒着朴孝信，面前的这个人，有动手的底气。 …… 林蔚然的手掌有些发麻，他承认自己有些冲动，甚至是有些鲁莽，但脸上却丝毫都没表现出来。这里不是梦想演唱会的后台，朴孝信也不是在他地盘上搅风搅雨，打了都白打的经纪人。他是一个成名歌手，是公众人物，如果闹到警察局，事情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好看。 “私下和解还是报警？”他开口问道，完全不提为什么打他，倒更显得有恃无恐。 朴孝信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从嘴唇上拉出几道血丝，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爬起身，活动了一下下巴，笑着说：“林制作看着办吧。” 林蔚然微微一愣，笑着的朴孝信让他眉角一跳。 他笑着提议：“不如报警？” 朴孝信点头同意：“好啊。”…, 两人相视而笑，如果不是其中一人双颊红肿，看到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而更让人感觉诡异的是林蔚然居然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所么？我这里报告一起暴行事件……我是谁？我是施暴者……” “林制作！” 朴孝信的经纪人不知怎么挣脱开了高棉药的钳制，直接抢走林蔚然的手机挂断。他呼呼的喘着粗气，拿着挂断的手机，不知道是还给林蔚然好，还是就这么拿着好。 无论是他还是朴孝信都理不清现在的情况，他们和林蔚然是第一次接触，之前完全没有得罪过对方，如果说有得罪，也就是刚刚拒绝了对方的见面邀请，根本不值得他大打出手。 高棉药重新回到林蔚然身边，如果他不想放开，那经纪人根本不可能跑出他的手掌心。 四人都沉默下来，林蔚然和朴孝信笑着对视，而朴孝信的经纪人则是观察着林蔚然的表情，想要推测出今天闹得到底是哪一出。只有高棉药微垂着头，好像很是无聊。 林蔚然率先发问：“不报警？” 朴孝信笑着答：“林制作知道报不了警。” 此类暴行如果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大多也是私下和解，赔钱了事。但如果发生在艺人身上，一旦见报，情况便会立刻复杂起来。明明是受害者却要受到大众的猜忌和质疑，因为人人都相信一个巴掌拍不响，而大部分人也愿意相信光鲜的背后是一滩污泥，就仿佛光明背后总有黑暗一样。 朴孝信知道公司最终会息事宁人，就如同八年前他被打压时一样，最后总会不了了之。 林蔚然点头赞叹：“聪明。” 他转而提议：“那就私下和解？” 朴孝信笑着说：“没什么事需要和解，如果林制作觉得还不够，我就在这。” 数年沉浮带给朴孝信的不单单是实力，更多的是城府。 被打？不稀奇。 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被老师打，因为练习时偷懒被经纪人打，甚至是因为录制时多说了一句话被制作人打，在他那个年代，每个能出道的男歌手都要被打。 经纪人隐隐护在朴孝信身前，他怕林蔚然真觉得还不够。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甚至不能做太多考虑。 他严肃的提醒：“林制作，这件事我想还是日后解决，公司方面会联系您。” 林蔚然直接戳穿：“不要虚张声势，我知道他的续约出了问题。” 经纪人直接愣住，不敢相信林蔚然是有备而来，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事先调查这些东西。莫非早在今天之前他们就有过节？经纪人很想回头问个究竟，却因为这僵持的气氛没动一下。 林蔚然动了，他只是简单的上前一步就让那经纪人噤若寒蝉，他看着林蔚然，脸色苍白的咽了口唾沫，对方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高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紧接着却是茫然。 “我的手机。”林蔚然伸出手，平淡着道。 接过手机放回兜内，林蔚然不管经纪人那一头雾水的神情，径直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朴孝信始终带着淡淡的轻笑，好像不屑，又好像自嘲，如果是寻常人见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或者是看他的笑脸觉得他似有所恃。 林蔚然经过他时好像自问一般的问了句。…, “真的没事儿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入耳，却是重重落在朴孝信的骄傲上，就如同刚刚那三个耳光一样。 …… 在门外等候的化妆师和造型师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却能感觉到那种诡异的气氛。一位自称是制作人的家伙带着一个黑面中年大叔把他们赶出待机室，经纪人看到两人之后立刻便关上了门，呆在外面无所事事的他们自然会想象屋内此时正发生什么，一直到门被打开，看到走出来的奇怪家伙和黑面中年大叔，他们才想回去一探究竟。 “出去！” 吼声传了出来，让经过的行人驻足观望。就在此时，林蔚然和高棉药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 “接下来怎么做？”高棉药稀松平常的问：“类似这种人最难缠，就像是毒蛇，没什么真刀真枪，却暗箭难防。” “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看起来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的都是聪明人。”林蔚然顿了顿，又说：“我有把握，事情还没完。” 高棉药点了点头，沉默一阵后又说：“本以为你会膨胀的厉害，我原本还想着让你把这段时间的戾气尽情发泄出去，有我看着总不至于过分。没想到你还知道思考，不用我费事。” 听懂了高棉药的话，林蔚然只是淡淡轻笑。他终究不能确定朴孝信会不会鱼死网破，所以他和金泰妍的关系只能是秘密，如果明摆着来争风吃醋、打击竞争对手，随之而来的麻烦才是真麻烦。 “高叔，你说他们现在在想什么？” “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做的不错，说出朴孝信合约那事儿就等于你调查了他很长时间，不至于让他联想到这边。” 林蔚然停下脚，笑着说：“高叔做的也不错，还知道放开那经纪人。” 高棉药平淡回应：“手上毕竟不干净，警察局那种地方让我不舒服。” 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居然已经有了这种默契。 电梯缓缓下降，已经快到地下停车场，手机震动起来，林蔚然看了短信，整个人有些愣住。 “高叔，你先去车里等我。” 电梯门重新合上，按了一个全新的楼层，林蔚然心中竟有些焦急起来。 回复他短信的人就是他今天真正想见的人，也是这次演出的唯一的受害者。 PS。其实关于爽点这种设置呢脑袋当然不止打人一种手段，但既然是小说，如果我描述了其他角色的行为，主角就必须即时做出反应，这才是关键问题。矛盾不激烈，不突然，就不会有这种即时的应对，而这里也恰恰能体现小林现在的状态。 说是赵先生就是赵先生了？不是，他还需要学习，学习更多的东西来充实自己，并且伪装自己。 至于小林的性格，那就更好解释了，大家在现实生活中面对不同的女人都是一个态度么？如果是，难道大家都是精神分裂么？ 书中也是一样。 172 心照不宣 172心照不宣 做为一个男人，林蔚然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感情上的事对他来说没有容易的，而他面对的现状也没有那么复杂。 劈腿、花心、外遇、出轨，形容他此时心情和状态的词语不少，虽不贴切，却直指问题的本质。因为无论有何种理由，他这个男人正游走在两个女人身边，这是可以被粉饰的事实，但林蔚然却不想掩饰。 他爬了整整三层楼梯，又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拿着火机的身影，微弱的火苗在她身前出现又消失，就好像她这个人。林蔚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却明显感觉到她可能会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他不想这样，所以便来找她。 他站在楼梯下，和她保持了很长一段距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冒失前进，很可能会像风一样把那火苗吹熄。在他总是前进的人生中，他再一次面对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 或许是因为男人的目光，金泰妍回过头，有生以来很罕见的俯视一个男人。她看着站在台阶下的他，居然觉得胃中升起一阵暖意。她走近了些，在台阶的边缘停下了脚，她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这男人，目光怯怯的，仿佛是孩童时看到展柜中那些自己买不起的玩具。 “有烟么？”她轻声发问，仿佛呓语。 林蔚然本能的摸向口袋，当手指触及那坚硬的纸盒，整个人又愣在原地。他重新抬头看向金泰妍，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情景。 “没带。”他说了个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谎话。 金泰妍轻轻‘噢’了一声，又把那火机拿到面前，划出轻响。 火苗燃起，熄灭，很有节奏。 林蔚然的手心出了汗，就好像大学时做着老教授丢给他的论试题，那道题明显在他的能力之外，老人不许，他便不找答案，只是自己慢慢钻着牛角尖，直到一夜过去。 他踏上台阶，金泰妍停下动作，他一步步走上台阶，金泰妍的目光就那样的跟着他。一直到他坐在自己身边，金泰妍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朴孝信的事情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我以后不想再见你了。” “关于你们现在的情况我有个提议，想先和你说一声，以免你误会什么。” “我们继续这样不好。” “M的秀我看你们没在出演名单上，如果想上台，这方面我可以帮忙。” 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两人一齐沉默，带着各自的坚持。 金泰妍微微低下头，轻声发问：“你做的这些算什么？” “不要误会，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林蔚然笑着说：“我不会送上几句不疼不痒的安慰，企图燃起你的斗志，然后让你自己去面对一切。那样做的确省事，但我不会说话，也觉得那样有些虚伪。” 金泰妍转头看他，问道：“你觉得这样你就不虚伪么？” “虚伪，但在有些情况下，我还是挺真的。”林蔚然笑着回答：“你觉得我们继续这样不合适，但我觉得我们是刚刚开始。结果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们就有必要一起到结束的那一天，而且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我。” 金泰妍回过头，看着她的侧脸，林蔚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没经验，因为就算是买两罐饮料上来也不至于让气氛这样尴尬。即便他们身体上已经做过最亲密的接触，但感觉上的距离却还相当遥远。…, 他们都没提一个人名字，那三个字就仿佛是禁语。 “今天的舞台怎么样？” 他紧跟着发问，没给金泰妍更多的时间考虑，看着她微微动容的表情，他狠了狠心，追问：“不错？” 金泰妍强撑出豁达的语气说：“不是，很失败，是我出道以来最失败的一次现场。” 林蔚然点了点头，又问：“学到东西了么？” 金泰妍转过头，匪夷所思的看着他。这种时候，渴望她身子的男人不是应该送上安慰，最好让她再掉两滴眼泪，以便进一步达成那种目的吗？ 林蔚然笑着说：“你觉得我来韩国这几年经历的比你少了？有个男人，是我的顶头上司，很长一段时间都掌握着我的生活。我是去是留，是好是坏都在他一念之间。而且我们这没什么规矩，也没有公平。所以我被动接受他的一切，甚至取悦他，让他按照他的想法改造我。但是最后我赢了，因为我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跟他学到的。” 他收敛笑容，认真问道：“我再问你一次，学到东西了吗？” 金泰妍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刚的现场，的确是她出道以来最失败的一次现场。以往站在舞台上的金泰妍会全心全意的成为一个传达者，她将歌曲中最本质的部分尽可能的传达出来，而这次舞台却不一样，或许是存了和朴孝信拼一次的心思，她将所有的经历都运用到了转音技巧和气息控制上。 没有感情的歌声是什么？ 是虚有其表的偶像，靠脸出道的那种。 “第一次，没关系的，以后注意点就好。真是这么难的歌，不跟前辈学点东西才是亏了。”林蔚然笑着说道，算计的话听起来好像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金泰妍蹲的累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然后坐在林蔚然身边。 “你懂音乐吗？” “不懂。” “那我跟你能有什么说的？” “不懂我可以学，不如你教我？” 金泰妍一窒，隐约感觉到林蔚然的厚脸皮。转而一想，如果他脸皮不厚，又怎么可能再来找自己？她又开始纠结起来，因为心里早就有了她为自己设置的障碍。 “‘虚拟偶像’的控制权现在在我手里，我打算为它制作主题曲，就交给你们。” 林蔚然突然开了口，他看着金泰妍郑重的说：“不要把这看成是交易，我和你之间没有交易。” 思绪再次被打断，金泰妍看着郑重其事的林蔚然，突然感觉有些累，而这个男人的肩膀，或许是瞌睡时有人递来的枕头。 她收回目光，瞧向林蔚然上来的那个楼梯口，轻声问：“前辈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时代变了，有些东西就应该被丢掉，人也一样。” 林蔚然知道老派韩国人所谓的前辈论调，来到韩国之后也耳闻目睹过不少，在部分职场，甚至有前辈可以毫无顾忌的骚扰女性后辈。 金泰妍默不作声，心思尤为复杂。 “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不会把事情做绝。” 金泰妍微微颔首，似乎是在点头。 他们并肩而坐，互相之间却隔着半臂的距离。林蔚然也不靠近，只是另起话题道：“M方面我会想办法，因为那不在我权限之内，只能尽力争取……” “不用了。” 金泰妍第一次打断他，她站起身，轻声说：“如果那样，就真的是交易了。”…, 林蔚然微皱起眉头，可以感觉到金泰妍的复杂心思，她作势转身离开，却被林蔚然抓住了手。 金泰妍停下脚，回身看着站起身来的林蔚然，笑着问：“怎么？又想带我去最好的酒店？” 能感觉到她笑容中的讽刺，林蔚然摇头否认：“不是，只是有件东西要给你。” 他单手伸进口袋，拿出火机放在金泰妍手上，合上她的手，笑着说：“这个给你。” 金泰妍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对她有特殊意义的男人，她能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温暖，但他对她而言就好像是这一次性火机，的确能带来一丝温暖，却始终是一次性的。 她回过身，林蔚然放开了她的手，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林蔚然长长的出了口气，比起当年那道让他纠结了一夜的数学题，金泰妍是一道更难的题。 当初那道数学题让他孜孜不倦的解了一整夜，最后还是得出了错误的答案。那这金泰妍，又要让他解多久呢？ …… 九月过半，毒辣的太阳带来了几分盛夏的味道，如果不是树上满是发黄的树叶，单看这外面的日头，就会让人生出数分倦意。 新韩广告会议室中，十余个西装男围着椭圆形的长桌就坐，会议已经进行了二十分钟，正值高潮部分。 “……毫无疑问，在服装中色彩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人们第一眼总会根据色彩来挑选衣物，而不是所谓的细节设计。用色彩吸引人们的第一眼关注，再用细节或者实惠的价格取胜，对于大众化的服装品牌来说，这种方法百试不爽…… 大部分民众都不是奢侈品的簇拥，如果人人都能消费奢侈品，那高档品牌便会被去掉高档二字。韩国市场的中档品牌竞争激烈，有来自国外的，也有来自国内的，能够在色彩也就是第一眼上搏得头筹，相信各位也是愿意投资的…… ‘虚拟偶像’如今的注册用户已经超过百万，活跃度达到百分之六十的用户在六成左右，年龄层以二十代居多，正是中档品牌消费的主力。我们的‘换装系统’会在十一月推出，根据后台数据会做出具体统计，2001年的天蓝色价值两千万美元，2002的深棕色价值一千七百万，没人知道这些设计师是如何设计出大众喜欢的颜色的，但我们可以通过数据得出结论当前人们的倾向，分析之后便可以预测这种倾向。” 足足说了二十分钟，林蔚然背完了写好的稿子，整个人都进入到一种大气不敢出的状态。 在座的西装男中有衣恋集团的合作小组，也有新韩内部的中层管理，做为代表理事，林蔚然需要有所作为。 安静只持续了一瞬，一个和林蔚然同样穿着BOS西服的中年男人开口问：“林代表知不知道我们每年花费在设计跟市场调查上的资金有多少？” 林蔚然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颜色，取决于设计师的眼光，他们会对市场做出预测，好像赌博。衣恋每年付给这些设计师的设计费就有上百亿，筛选部门要对这些创作进行审理，然后挑选拥有市场的设计发售，在这个过程我们投入的资金又要上百亿。”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笑着说：“林代表的这组数据是取决于对‘虚拟偶像’的功能开发，投资很小，但价格不菲。我们在颜色上投入甚多，但相比林代表的这个东西投资就很小。真不知道是我们在帮林代表赚钱，还是林代表在帮我们省钱。”…,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事情成了！ …… 做成了回到新韩之后的第一笔大生意，林蔚然自然兴奋，他笑着面对下属的祝贺还有合作方的充满诚意的握手，却还是没忘了叫那中年男人借一步说话。 在此次合作中这中年男人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他叫张启浩，是衣恋集团本部的高层管理，实打实凿的重量级人物。 合作就是双赢，对张启浩来说他很欣赏这个叫林蔚然的年轻人，对方有把奇思妙想变成现实的能力跟实力，如果计划进展顺利，衣恋集团甚至可以节省大批市场调研资金，他没理由不尝试。 只是当他听完了林蔚然的话，却是轻轻皱起眉头，提醒他道：“林代表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层面，一个人情的价值可很是不菲。” 林蔚然点头说：“我知道，但这件事我还是想请张部长帮忙。” 张启浩沉吟一阵，提出条件：“林制作的‘家族诞生’，未来一年的服装赞助衣恋要独家承担。” 林蔚然讨价还价：“不签订硬性合同。” 张启浩点头同意：“好。” 皆大欢喜，张启浩本要离开，却在门前站住脚，回头提醒林蔚然。 “其实林制作下次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只要跟我说你讨厌朴孝信就好。到了我们这个阶段，有些话还是心照不宣比较好。” 173 鬼才 午后，阳光正好。 “张部长，谢谢。” 拿着电话的林蔚然郑重道谢，丝毫不顾忌坐在他面前的韩唯依。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听了对方的要求，满口答应：“‘家族诞生’一年的独家赞助没问题，我一定会给张部长一个合理的价格。不过硬性合约方面还是不行，先不说李孝利，就算是朴艺珍和李天熙这样的演员也不会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些品牌的代言人。” “恩，合作愉快。” 林蔚然放下手中的咖啡，结束了此次通话。 “这位张部长是谁？” “张启浩。” “衣恋集团的张启浩？” 对韩唯依认识这些所谓大人物并不稀奇，林蔚然沉默的点了点头。 韩唯依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面前的柠檬汁小口喝着，最后蹦出一句。 “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以来找我，我不行再找其他人。家族诞生的收视率迫近百分之二十，赞助商都恨不得另外塞钱给我，你一下子就送出去了一年，还真是大手笔。” “这种事不适合女人做。” 林蔚然打了个哈哈，心下也松了口气，‘家族诞生’的制作事宜最近都被韩唯依揽了过去，因为‘虚拟偶像’跟衣恋集团的合作计划，林蔚然也无暇他顾，想要把赞助权的事儿敲定，还非得韩唯依点头不可。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林蔚然轻松不少，他身子往后一靠，又是忘了身处何地。屁股下的椅子突然向后倾倒，林蔚然突然挺直腰板，面露惊慌，这是他失去平衡的本能反应，而椅子却又跟着他的重心向前倾斜，仿佛那种特质的摇摇椅。 最终，林蔚然双手扶住桌面，才算让这椅子安定下来。 “哈哈哈！” 韩唯依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她单手掩面，很是夸张的向后倒去。毛茸茸的大沙发随着她的动作向后倾斜，而她却是直接靠在沙发背上，椅子停下，她整个人都仿佛半躺进一只大型公仔中。 林蔚然脸上微瑟，摸了摸毛茸茸的椅子，再看重新直起身却忍俊不禁、大笑捂嘴动作和林允儿如出一辙的韩唯依，也就不好奇对方挑选咖啡厅的那种趣味了。 他尴尬着建议：“这种年轻人的地方，你我还是别来了。” 韩唯依直接否决：“怎么？这种年轻人的地方不好吗？林制作现在做的就是年轻人的生意，难道不该融入他们，看看他们喜欢什么吗？” 林蔚然轻咳一声，更正说：“是林代表。” 韩唯依脸上笑容更胜，继续调侃：“对，没坐过摇摇椅的林代表。” 林蔚然知道她肯定要新奇一阵，所以采取不理睬的冷淡态度，直接观察起这间店的装潢。咖啡厅、冷饮厅之类的地方首尔很多，却少有能翻出新鲜花样的经营者。就好像是游戏一样，除了内容之外，少有人能开发出更多的新花样。 韩唯依的新鲜感在林蔚然的冷淡处理下飞速消散，她深呼吸一次，拿出了工作状态。 “说说吧，你和衣恋集团的秘密。” 林蔚然却率先发问：“埃尔森传媒研究所一年的营收大概能有多少？” 韩唯依耐着性子，跟上林蔚然的节奏：“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帮你问一下？” 林蔚然继续卖关子：“不用，只是一个意思。‘虚拟偶像’和衣恋集团的这次合作如果做的好了，相信就会是下一个埃尔森。”…, “说重点！”韩唯依终于不耐烦了。 “十一月，‘IdolWorld’成立一周年庆典之后‘虚拟偶像’将会上线一款换装系统。和大部分养成类游戏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这些服装会由衣恋集团设计，从颜色选择到款式……” 韩唯依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道：“你是给衣恋集团提供了一个为上百万人做调查问卷的机会？而且还是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中。” 林蔚然点头道：“要说讯息的重要性，越大的公司越懂，衣恋听到我的提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同意了。” 现代社会，咨询的重要性已经不用在提，就拿现在的娱乐圈来说，如果歌手有了一个让上百万人试听自己作品却不用真正发行，还可以根据观众喜好选择曲子的机会，那他的作品真是想不红都难。 而‘虚拟偶像’提供给衣恋集团的，正是这个机会。 虽然现在双方只是进行短暂的合作，但这种机会一定会让人食髓知味，韩唯依几乎现在就能想到林蔚然在未来不久便会狮子大开口的炫耀嘴脸，不由得感叹：“你是广告制作人吗？” 林蔚然反问：“为什么不是？” 韩唯依不可置信：“广告制作人能做到这些？” 林蔚然平静回答：“我只是给‘虚拟偶像’做了一个广告。” 韩唯依一头雾水。 林蔚然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动作很慢，而一向面对他卖关子会立刻吐槽的韩唯依这次却出乎意料的耐心。 “埃尔森不单单只是做收视率，目前所谓的韩流有多少得益于埃尔森的对亚洲各国的媒体研究数据我不知道，但肯定会有帮助。如果此次合作进展顺利，‘虚拟偶像’就会成为专门调查年轻人喜好的埃尔森，根据这个时代的咨询体制，我这个广告的宣传效果在指定范围内要超过任何一种已知的广告形式。” 他抬起头，对韩唯依建议：“想象一下，通过一个游戏就能了解到时下年轻人的喜好，特别是年轻女性。” 韩唯依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林蔚然的思路，但她向来能抓住主要矛盾。 “‘虚拟偶像’有股票吗？我想买点。” “听三星广告那边说明年才会考虑上市。” “那有内部股份吗？我们这么熟，你怎么也要弄点给我。” “这东西不是我负责。” 韩唯依可惜的长叹了口气，抓起面前的柠檬汁一饮而尽，豪气顿生道：“没关系，我还有‘我们结婚了’！” 看她这副模样，林蔚然忍俊不禁。 工作话题结束，似乎是对刚刚被林蔚然牵着鼻子走心有不甘，韩唯依立刻发起反击。 “没事来看看你的小处女，太长时间不见面对情侣没啥好处。” 林蔚然突然一愣，问道：“你们是朋友了？” “你能不能别降低我的层次？智商不过一百的死小孩我和她能做什么朋友？”韩唯依一脸嫌弃。 事实上，把林允儿称作死小孩的同时韩唯依就表达了对她的认可。一个年轻有朝气的姑娘努力拼搏的样子她每天都能看到，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林允儿捧着台本在座位上睡着，又不知道有多少次看到有导演叫她，她就立刻能从睡眼惺忪到神采奕奕。 演员不容易，韩唯依知道，但看到林允儿努力的模样，她对这女孩的排斥感也就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因为每个女人都具备的傲娇因子所以她没和林允儿走的太近，但两人的相处也渐渐融洽了。…, 林蔚然微微低头，敷衍说：“有时间的话我会去。” 韩唯依皱了下眉，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她几乎是立刻就站到了林允儿一边，发出警告：“不要以为年纪小的女孩就什么都不懂，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聪明到超出你的想象，她们信任了你就不会去揣测你，但不代表她们什么都感觉不到。” 林蔚然陷入沉默，手指摩挲着咖啡杯边缘，有些不安。 “男人都一样。”韩唯依轻声呢喃，语气不屑。 “如果我能让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林蔚然抬起头，话中带着三分火气。韩唯依对上他的眼睛，就在喉头的毒舌莫名消失，居然说不出话来。 气氛顿时尴尬，好在咖啡厅内一直播放着最流行的音乐，BigBang的谎言刚刚结束，旋律陡然一变，带有明显八十年代风格的Pop节奏骤然响起。 林蔚然眉头轻皱，乐曲飞快度过前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立刻起身走到前台处，抬头看向悬挂在那里的电视机，五个面熟的女孩正穿着类似旗袍的舞台服站在舞台上，七十年代那种特有的古朴氛围立刻从特殊的舞台布置迸发出来，急具动感的节奏，完美融合了妩媚跟可爱的舞蹈动作，还有萦绕在耳边的那一声声‘NoBoby’…… “朴振荣真是个神人。”韩唯依站在林蔚然身旁，抬头望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的MV，发出感叹。 “会红吗？”林蔚然突然发问，把韩唯依集中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拽到自己身上。 “我也不是很懂，但……只是听歌这种水准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早就收到消息说朴振荣要为WonderGirls制作复古三部曲，但我怎么都没想到‘SoHot’之后居然还有精品。按照我的预计，他的第三首应该是吃‘TellMe’的老本……” “鬼才啊朴振荣……” 林蔚然面色严肃的感叹，他眉头微皱，似乎并不期望WonderGirls能再创佳绩一般。 韩唯依眨了眨眼，还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当年‘虚拟偶像’可以获得那么巨大的初期宣传成果，还是多亏了电视上这五个女孩的那首‘TellMe’ 一曲终了，耳边好像还萦绕着那一声声‘NoBoby’。看着林蔚然的侧脸，韩唯依突然有一种好像错觉一般的感觉。 其实林蔚然和朴振荣，挺像的…… PS，上一章经过修改，这里处理的还是有点详略不当，脑袋以后会尽量控制。 174 No body PS，标题不够长啊，另求推收 174Nobodybutyou（1） 鬼才和天才不同，往往被用来形容善于出奇制胜的人。从九十年代的朴振荣自己到如今的WonderGirls，任谁都会觉得朴振荣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制作人。 God的抒情风格是当年韩国乐坛的跨时代风格，开创了偶像男团不已激烈曲风、炫丽舞蹈夺人眼球的全新概念，而其完美融合了偶像元素的发展模式，更是让God在男团辈出的那个年代拔得头筹；随后的Rain则更是朴振荣的代表组品，在Solo男歌手均以抒情曲风抢占市场的男团时代末期，Rain以强烈的个人风格让人眼前一亮，破格的‘坏男人’风格更是开创了男人也可以性感的韩国歌坛新纪元，甚至让初出茅庐的Rain在当年可以跟星光大盛、被册封了‘国民妖精’的李孝利一争高下…… 朴振荣长长的履历、繁多的作品并不仅仅代表他的成功，更彰显了他勇于开拓的创新风格，就拿时下的WonderGirls来说，复古三部曲就是他的再一次灵感爆发，而这次他开启的可能不仅仅是一种创新的女团风格，而是一个韩国歌坛的新时代。 这样一个创新者和时下韩国乐坛犹如过江之鲫的跟风者有本质不同，可以带来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鲜曲风，也可以创造一种全新风格，甚至是缔造一个属于韩国歌坛的全新时代……但既然是全新的，便意味着旧的东西必须被丢掉，不知此时有多少韩国女子组合因为WonderGirls的复古三部曲被粉丝简单的定性为陈旧老套，又不知道有哪些计划必须被推迟执行。 新韩和三星广告关于‘IdolWorld’以及‘虚拟偶像’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商谈阶段，徐仁成吞并无果，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林蔚然对此的态度很是商人，因为如果有同样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留情。 就算如此，再见面也终究有些尴尬，林蔚然和三星广告的运营小组完成了最后商谈，而关于经营权的划分林蔚然也只中意于‘虚拟偶像’，和三星广告要求的‘IdolWorld’运营权没有任何冲突，所以皆大欢喜。 ‘虚拟偶像’的运营地点被确定在新韩广告，除了原有班底之外，还有部分三星广告的职员，‘虚拟偶像’毕竟是和‘IdolWorld’的最大副产品，所以这些职员在这除了帮忙之外，还有监督责任。 监督的，自然就是林蔚然。 会议室，林蔚然自然坐在首位，新韩广告松散的结构在很大程度上帮了他的忙，因为只有一盘散沙才方便他为所欲为，一系列人事调动由他这个代表理事亲自发出命令，而在新韩广告担任普通职员的数个月也让他对这家公司的了解更加全面。 此时正进行的便是运营小组会议，一个月前‘虚拟偶像’的注册人数正式超过百万，即便是在网络繁荣的韩国这个数字也是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超过了这个数字，‘虚拟偶像’才可以被正式称之为‘平面传媒’。 “WonderGirls的续约事宜进行的怎么样？”他低声发问，听着有些消沉，但在场的职员们却都没听出来。 “没有问题，JYP方面对于这个很有兴趣。但是签约价格相比上次要提升二点五倍，运营组觉得可以接受，毕竟现在人人都在‘NoBody’。” “当红组合又是关注焦点，续约之后也可以提升媒体对我们的关注。二点五倍也就是不到三亿八千万，相比他们带来的广告价值相比还是很合算的。”…, “IvyClub校服前段时间还来询问过WonderGirls是不是要在我们这里续约，他们是我们的客户之一，和WonderGirls搭配起来可能有双重宣传效果，所以对这个很是关注。” …… 众人七嘴八舌，因为说的是最近非常大势的流行歌曲，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和微笑。的确，看过了‘NoBody’的MV林蔚然必须承认这首作品的魅力，带着妩媚的可爱，简单易学却又很有范儿的舞蹈，扑面而来的女性化气息和女孩可爱的清新魅力，再加上女团的传统优势，真是想不红都难。 林蔚然沉吟片刻，挥去脑袋里的复杂思绪，拍板说道：“就这样吧，尽快敲定和JYP的新协议，我不想到时候节外生枝。” 完全不出意料的决定，在这个时候不抓住WonderGirls的才是傻子。 “林代表，运营组这边还有个提议。” 说话的是朴正昌，因为林蔚然的关系他可以坐在这间会议室内，在终于学以致用之后，这个与世无争、信奉平淡是福的平凡大叔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在广告这门学问上他算是林蔚然的半个引路人，这层关系虽不能让他太过随意，但有些敏感的话却还是只有他能说的出口。 比如对林蔚然的策划提出建议。 “运营组方面对林代表的主题曲提议非常推崇，我们觉得现在是个推出的好时机。” 林蔚然面无表情，应允说：“仔细讲讲。” “WonderGirls近期十分红火，人气也很高涨，如果林代表把主题曲交给她们演唱，宣传效果应该会超过时下任何一个偶像组合。而且女团清新、可爱，看着也赏心悦目，再通过CG拍摄一个MV，无论是在网络公布还是在电视台播放应该都可以起到广告效果……” 朴正昌把想到的娓娓道来，只是他知道的林蔚然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个主题曲计划本就是他提出的，在商言商，WonderGirls简直是这首主题曲的最佳演唱人选。 但是林蔚然没有任何考虑，直接否决：“主题曲计划推迟到十一月，现在我们的工作是敲定和WonderGirls的新合约，并且在游戏内容上进一步翻新和创新。我们的下一个宗旨是让这款游戏成为用户可以互动的朋友，跟偶像谈恋爱是吸引人的一点，却不再是它的核心。” 被否决了？ 众人几乎不能理解。 运营组会议又进行了数十分钟，宣告结束之后众人走出会议室，唯有朴正昌被留了下来。 “哥，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边学一边工作，除了广告合约这一块，‘虚拟偶像’的其他部分和我以前接触的都不一样。” 明面上是上下级，私下里林蔚然和朴正昌这样相处起来才更舒服些。 “恩娜呢？” “自从你放了她到制作公司那边这丫头就野了，成天跟着制作组东跑西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性。” 想起郑恩娜那种对制作的热情，林蔚然也会心的轻笑出来，他靠坐在会议用的长桌上，突然问：“哥，你觉得少女时代怎么样？” “S.M的少女时代？” 林蔚然点了点头。 朴正昌沉吟说：“根据数据分析她们现在的用户数量增长缓慢，但活跃度却是很高。还有前段时间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还有不少客户要求撤除在她们部分里的产品，估计是怕得罪那些男团的粉丝吧。” 林蔚然沉默下来。 黑色海洋对少女时代的影响是全方面的，而网络上越演越烈的谣言则是在蚕食她们本身的正面形象。林蔚然看到过一个有趣的说法，有个Sone说关注少女时代的理由只是想要看看这九个女孩到底有多恶毒，没想到看过了她们在梦想演唱会上的那场演出之后便觉得几个女孩还不错，进而去了解，最后居然喜欢上了。…, 这种单独的例子初时看来还算有趣，但也侧面反映了少女时代目前所面临的窘迫境地。 红，指的是她们受到千万粉丝的追捧，并不是这样的小猫两三只。 圈内制作人虽然承认了她们具备当红的潜力和能力，却没人会冒险去给少女时代创造这样的机会，S.M对黑色海洋的应对只是最无奈的等待冷却，这也证明他们没什么更好的方法。 如今WonderGirls刮起的这股‘NoBody’风潮更可能让S.M对少女时代的计划发生改变，她们的未来扑朔迷离。 这是一个随时在发生变化的圈子，距离黑色海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虽然事件的确在慢慢冷却，但圈内这些制作人的看好也在慢慢冷却。 林蔚然想做第一个承认他们的制作人，重新让圈内人对她们的商业形象燃起信心。会不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他不知道，但却是一次值得的尝试。 “十月了……”他喃喃着说，听起来像是感叹。 朴正昌突然问：“难道你想让少女时代来唱虚拟偶像的主题曲？” 林蔚然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朴正昌如意料中一般露出错愕的神情，再一次不理解林蔚然的奇思妙想。 175 but you 标题依旧不够长。 175Nobody－but－you（2） …… 十月，天气微凉，前段时间还葱郁的街景仿佛一瞬间就换了个模样。 在林蔚然全力以赴的熟悉着代表理事这新身份时，高棉药早已经进入了角色，除了入职时林蔚然的关照过之外，如今的高棉药已经完全变成了在新韩广告任职的普通人，朝九晚五，勤勤恳恳，完全叫人看不出是能出演月黑风高杀人夜男主的狠角色。今天下午高棉药还特别请了假，不知道他去了哪的林蔚然拒绝公司配备的临时司机，一个人开着奔驰穿过首尔的大街小巷。 在红灯前停下车，林蔚然这才有机会看看窗外的街景，新韩广告是他一手把持，无论如何都当不了甩手掌柜，他埋头赶路，自然没什么时间欣赏周围的风景。 碧绿的已经换完黄装，有的仍然坚持在枝头，更多的却被秋风扫落。这一年又快要过去，林蔚然此时方才有了实感。 等待并没有太久，看着红灯变绿，林蔚然重新发动车子，能让他慢下来的永远都不会是这彰显时光蹉跎的风景。 在远离首尔市中心的一处闹市前停了车，林蔚然坐在车中等待，不一会儿便看到了身披‘战袍’的韩唯依款款走来，整个人‘金’光闪闪。 “有麻烦？”见她上了车，林蔚然直奔主题。 韩唯依也没个好脸色，直接毒舌：“你就是麻烦。” 带着明显军装风格的秋季风衣套在韩唯依身上，勾勒出她做为女性的完美线条不说，又平添一份英气，和这女人接触以来林蔚然只见她穿过一次丝袜，而这第二次见到却是让人心浮气躁。 浑圆结实的大腿在黑丝中若隐若现，的确吸引男人的目光。 林蔚然看向车外，似乎不为所动：“你对我有意见是个人问题，如果影响到工作未免会显得不专业，你我这种人一旦不专业，就没有继续在这个圈子的必要了。” 这话绕口，意思却十分明显。韩唯依褪去烦躁，就事论事：“外景出了点问题，按照现在的情况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开始拍摄。” 自从成为正经八百的制作人韩唯依就不再打扮的金光闪闪，今天看她重新披上‘战袍’，问题想来不小。 林蔚然提议：“用我帮忙吗？” 韩唯依笑着反问：“你是来帮忙的？我可没跟你求助过。” 知道自己在这女人眼中就是个劈腿男，林蔚然也不想改变什么，只是问：“允儿在哪？” “公事公办的话我也不想让你见她。” “为什么？” “我说过，这个圈子的人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如果你让她看出什么来，影响了拍摄，不就是耽误工作了吗？” 林蔚然顿了顿，做出决定：“你知道这么对我没意义。” 他说完话就下了车，把韩唯依一个人晾在车上，表明身份穿越门禁，一个人走进拍摄现场。 看着他的背影，韩唯依自然生气，出轨也能出到这种程度的男人当真少见。 但即便气又如何？她找人合作又不是找老公，难道能力符合她要求还要性格符合她心意？在这圈子数年，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做出选择。 “通知化妆那边延迟给林允儿上妆，拍摄前彩排的话……再延迟半个小时。” 放下对讲机，韩唯依靠在车座上，有些疲劳的闭上眼睛。…, …… 秋老虎走了，气温渐冷，就连阳光也不复盛夏时那般明亮，反而透着股温柔的暖黄。 知道了保姆车的所在位置，林蔚然只是简单的跟导演寒暄几句就寻了过去，他这一路上刻意的半低着头，因为不习惯这鬼鬼祟祟的姿态，反倒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一直到看见郑浩彬这个经纪人，方才被解了围。 郑浩彬没有鞠躬，只是笑着递给林蔚然一支烟，仿佛多年的朋友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萦绕在林蔚然身上的那些目光方才散去。 “不习惯的话就直接点，这样反倒没人怀疑。” 拿着烟却没抽，林蔚然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他说话间看了远处的保姆车一眼，郑浩彬自然会意，微笑说：“去吧，这么长时间没见，允儿都敢在我面前念叨你了，看来真是想你了。” 调侃一句，郑浩彬直接走到林蔚然身后，点燃手上的烟抽着，帮他望风。 保姆车停的位置很特殊，既没和远处的那些剧组移动工具停放在一起，距离其他艺人的座驾也有一段距离。四周十分安静，林蔚然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再见到林允儿的紧张并不完全是因为许久不见，而此时这种忐忑的感觉便是心虚。 他终究不是能游走在几个女人之间还游刃有余的那种人，不单单是因为他那可怜的恋爱经历，还因为他对林允儿的感觉。按照顾寰的说法林蔚然没有恋姐癖简直是天理不容，有那么个优秀的姐姐在身边，不以她的标准定位心仪女性是根本不可能的。当时的林蔚然自然不信他那套歪理邪说，但当他认真思考过他和林允儿的关系，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林允儿是什么时候走进他的心里？ 并不是一见钟情的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喜欢的？ 轻轻拉开车门，保姆车中的林允儿正在展现她充满迷惑性的一面，她斜靠在车座上，一手倚着车窗沿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剧本搭在腿上。她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又给了林蔚然那种静若处子般的错觉。 天光穿过林蔚然的肩膀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肤色更加白皙，长发柔顺的披了下来，遮住她半边面庞，却遮不住那种被打磨出来的明星光彩。 她越来越漂亮了，是一种感觉上的漂亮。 林蔚然愣了愣神，见到睡着的林允儿便不想打扰，注意到她就连睡觉时都不忘紧握手中的剧本，便想拿出来，好让她能睡的更安心一些。 只是没想到他刚刚把剧本往外拽出了一点，林允儿拿着剧本的手就突然用了力，她睁开眼睛，看是林蔚然，还有些茫然。 林蔚然露出微笑，轻声催促：“睡吧。” 林允儿眨了眨眼，眼神慢慢清明，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就连睡梦中都那么重视的剧本都被丢在了地上。 “不睡。”她摇摇头，睁大眼睛看着林蔚然，脸上欣喜的笑容几乎让观者感同身受。这副模样让林蔚然自然带上微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笑容中蕴含着的宠溺味道。 “为什么来了？”她问道，语气中带着股得偿所愿的兴奋。 情侣间理所应当的回答应该是‘想你了’，但到了林蔚然的口中却变成了另一句。 “工作告一段落，所以就来了。” 林允儿果然皱起眉头，嘴唇上又可以挂起水壶。她委屈着问：“不想我吗？”…, 林蔚然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好像心脏都骤停了一下。他没说那句‘想你了’当然不是因为害羞，看着她，能感受到她的感情，心中便有些愧疚。在韩唯依面前他那句意思是‘我能让她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话，似乎是说的太早了。 “我都想你了。”林允儿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委屈。 林蔚然几乎是本能的抓住林允儿的手，语气轻快的问道：“这么辛苦，有人和你说贴心话吗？” 林允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无论怎样的委屈，都被转瞬即忘。 她想了想，用没被林蔚然抓着的那只手做了几个舞蹈动作，合着节奏，清唱：“I－want－nobody－nobody－but－you.” 这节奏很熟悉，林蔚然这些天被动的听了好多遍，他眨了眨眼，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白痴一般实话实说：“我英文不好。” 林允儿听了一愣，转而哈哈大笑，她笑的毫无形象，更没有所谓的明星范，却还没忘了用一只手遮掩忍不住张大的嘴。 林蔚然自然被笑的尴尬，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却握着林允儿的手，怎么都不松开。 林允儿笑够了，紧接着就打了一下林蔚然的肩膀，笑着说：“帮你的英文老师打你一下。” 林蔚然挨的不屈，却还是好奇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译的话……”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林允儿打断了林蔚然，伸出一只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漫无目的。 她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她的声音很轻，似呢喃，好像能说进人心坎里。林蔚然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胃中升起一股暖流。 “辛苦了……谢谢。”他开了口，说着两个人的贴心话。 林允儿嘴角扯动的更大，似乎是此时的气氛让她不能完全开怀，所以刻意的收敛了一下。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想做少女时代中的那个‘小男孩’，也不想成为被经纪人警告说要她行为举止像点女孩子的假小子。 她问：“最近忙吗？” 他答：“恩。” 她说着贴心话。 “辛苦了……还有，谢谢。” PS，本章对应155‘来信’中林允儿和林蔚然对话，‘辛苦了，谢谢’是两个人的贴心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76 林允儿的味道 从那个双手拍着桌子站起身想要承担一切的林允儿开始，林蔚然就对当时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林允儿无论行为举止到性格气质完全和他那个到学校来一巴掌打醒他的姐姐不一样，因为从小林蔚然就和他姐姐是两类人。 一个正常人，一个非正常人。 与其说他渴望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姐姐，不如说他渴望的是一个会维护他的女人，林允儿幼稚的义气和她当时的身影就这样走进林蔚然的心里。如果不是两人有第二次在S.M公司门口的巧遇，那么便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 肩并着肩，十指相扣，林蔚然坐在林允儿身边，嗅着她头上的传来那股洗发水的清香。 “宥利找到泰风家，要求住在泰风家，搞得全家大乱，最终宥利和世碧共用一屋。妍实和查尔斯的约会被大久撞到，大久开始吃醋……” 林允儿念着台本上的一段简介，也不管林蔚然看没看过，她绘声绘色的往下读，因为一只手被林蔚然握着，翻页很不方便，她却依旧浑然不觉，就好像把那只手随意交给林蔚然处置一样，只用空闲的一只手翻页，看起来有些狼狈。 林蔚然伸出另一只手帮林允儿拿起台本，她看着林蔚然轻笑了下，才把那一页翻了过去。 “看了么，我的电视剧？” 问题刚一出口林允儿就想到了什么，不用林蔚然为难，她就自说自话：“不看也没什么，你每天那么忙，当然没时间看电视剧……” “宥利态度坚决地声称自己喜欢泰风。面对敏贞和英淑，泰风努力表现得泰然自若，称自己和宥利的想法不一样。秀彬和LOHAS调查组及世碧出发前去会晤对手公司的人，但对方没有露面，世碧于是受到猜疑。” 林允儿的自说自话被林蔚然的背诵打断，她错愕的看向林蔚然，清澈的眼眸里闪着兴奋混杂了感动的光芒，紧接着却又感觉有什么不对…… “你别急着感动，我的确没看电视剧，看的是剧本。”林蔚然实实在在的承认，因为这东西说不得慌。 林允儿这才发了脾气：“收视率百分之三十的国民电视剧，媒体都说万人空巷，你真的一眼都没看到？” 林蔚然沉吟一下，试探道：“花絮算么。” ‘切！’ 林允儿回过头，还不忘皱起鼻子发出不满意的腔调表示自己不高兴了。她看向窗外，紧接就发现没什么可看，林蔚然不吭声，她就抽了抽自己被对方握住的那只手，发现这男人更用力握着，脸上自然划出笑容。 “你喜欢演戏吗？” “当然。”她故意改了腔调，让人听起来好像是林蔚然多此一问。 “舞台呢？” 听到这个问题，林允儿不得不回过头。 林蔚然看着她问：“舞台对你的意义是怎样的？比演戏更好？” “舞台是我们九个人的事业。”林允儿认真说着，话中更带了些斩钉截铁的味道。面对不好的事，有人用隐忍，有人用倔强，不放弃的人总能找到自己的应对方式。 “你们公司有什么说法么？” 听到林蔚然的提问，林允儿的小脸当即垮了下来，她甚至用撒娇的声音恳求：“我们不说工作不好吗？” 林蔚然哭笑不得：“是你先念剧本的好不好？” 看着那撅起来的嘴唇，林蔚然很想去咬一口。…, 林允儿一低头，直接倒向林蔚然的方向，她把头顶在男人的胸口，口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浩彬哥总是不让我打听这方面的事，说是专心演戏就好。还说如果我老问的话，公司就不会让我回宿舍了……” 原因很简单，林蔚然从金泰妍的身上就能看的出来。消极的情绪拥有极强的传染力，为了让林允儿保持住此刻的曝光优势，如果发现她可能被影响，必定会被隔离在宿舍之外。这么做虽然对几个女孩的团结有所损害，但百分之三十收视率的‘国民电视剧’又不是谁家狗的名字，不是说说就能有的。 林蔚然终于动了那只按捺很久的手，他轻抚林允儿的脸颊，尽量温和的劝说：“你千万不要想其他人都很辛苦，就你一个人轻松。这电视剧是在这事儿之前就开始的，谁都没想到它会像现在这么成功。所以你的曝光不是错，而是对其他没有曝光的人帮助。千万别钻牛角尖，钻进去，就真容易出不来了。” 愧疚像野草，在两人心中不断的滋长。对林允儿来说是她此时的电视剧，因为在整个组合几乎被半冷藏的状态中，只有她和金泰妍不断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她能感觉到金泰妍变了，她怕自己也会变。 而林蔚然的愧疚便不言而喻了。 “那段时间我太忙了，也没多陪着你，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 林允儿有样学样：“千万不要觉得我很辛苦，就你一个人轻松。你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会这么忙，谁也没想到那事儿会突然发生。所以你不能经常陪在我身边不是错，能抽出空过来已经是对我的帮助了。千万别钻牛角尖，钻进去，就真容易出不来了。” 林蔚然听着她鹦鹉学舌，听到一半就轻笑出声，林允儿慢慢抬起头，用一只手扶着林蔚然抚在她脸颊上的那只手。手掌中细腻的触感让林蔚然心猿意马，近距离看着林允儿那小鹿般清澈的眼眸，林蔚然想要回避开她的视线。 “难道以后每一次都要我喝酒吗？我明明才是女生……” 听这略带抱怨语气的话，林蔚然再移不开视线。想来到现在还有些惭愧，两人的初吻竟然是对方主动的。林允儿闭上眼睛，夸张的崛起嘴唇，白皙的脸颊上被渲染着淡淡粉红…… 唇上传来一阵触感，却和想象的不同，林允儿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林蔚然用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唇上。她刚要发作，却林蔚然声音低沉的说了句。 “谁告诉你接吻要撅嘴唇的？” 话音刚落他就吻了上来，林允儿急匆匆的闭上眼睛，心跳却依旧快了起来。她有被林蔚然吓到，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男人还能搞什么突然袭击。 手掌上传来的细腻触感中夹杂了几分热度，除了一开始，林蔚然动作很轻，如果说第一次是贫穷的人见到山珍海味之后恨不得把自己撑死，那现在他才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品尝。 她柔软的唇瓣胜过世界上任何一种质地柔软东西，她的鼻息喷在脸上仿佛最好的迷幻剂。感官上传来快感甚至让林蔚然产生了某种幻觉，因为他从对方那灵活的小舌头上品尝到了一种新鲜的味道……只叫做林允儿的味道。 两人抱在一起，渐渐向着一侧倾倒，男人的压迫性和侵略性完全出自本能，当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松开，手心的汗水散发出了一种更加旖旎的气味，而事情也完全向着林允儿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 当她感觉到腰间窜进来的那股温热，立刻睁开了眼睛。 …… 开始是有预谋的，结束却是很突然，一个吻更类似男女彼此关系的证明，如果说是一种情感宣泄也未尝不可。 初吻之后便只能通过电话联系的两人需要更多证明，这无关于男女谁先提出，只是一种需要。 原本的打算虽然不是浅尝辄止，但也差不多少，一直到林允儿发现情况完全不能被她掌握的时候，推在男人胸口的那双手就成了她宣布停止的道具。 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炙热呼吸，轻抚在脸上，带起背后的一股股战栗。 他黝黑的瞳孔慢慢清明，不复刚刚那般深邃，也没有刚才那种危险，却还有那种让人着迷的味道。 两人谁都没动，却谁都想动，他们现在的姿势说不出的暧昧。林蔚然几乎把林允儿整个人都压倒在车座上，刚刚掌心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觉得身体中有股不可抑制的火热。 食髓知味，已经不再是雏儿的林蔚然，想闻到更多肉味。 一直到他撑着身子直起身，气氛才彻底尴尬下来。 两人已经并肩坐着，却是谁都没有说话，林蔚然看到了林允儿的底线，而林允儿也第一次认识到了撩拨男人的危险。她有些焦急的把上衣整理好，腰腹间似乎还存有那手掌的温度，有种并不让人厌恶却总是在意的异样感。 “对不起。”林蔚然轻声道歉：“我会尽量控制，我……” 话说到这他自己就停了，因为实在无话可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种欲望是从何而来。如果是过去的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晚上我给你电话。”他说道，然后急匆匆的下了车。 林允儿一直低着头，听到那车门打开又关上，这才抬头透过那侧车窗望向了林蔚然的背景。瞧他越走越远，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又重新低下头，把目光放在还握在上衣衣襟的手上。 “切，只会跑吗？”她低语道，似乎是抱怨，又似乎是不愿。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的她是希望林蔚然留下，还是希望他继续。 PS，继续求推收。 177 新时代 “谢谢你，真是帮了大忙。” 原定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开始的拍摄计划得以提前实行，韩唯依自然高兴。日日剧虽然每周播出五集，却延续了韩剧的固定制作模式，每周的日程表出来必须被严格执行，如若不然就会碰上放送事故。 今天原定的拍摄场地不知道被谁包了去，本已经和此地老板谈好的韩唯依不得已披上‘战袍’，来看看能让老板改变主意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结果，她碰到了一群平均年龄比她都小上一岁的年轻人。 “不用客气，有朋友两年前当兵是让我们在这送走的，今天他回来，自然要在这洗尘。耽误了你们的工作，对不起。” 为首的年轻人十分客气，即便举手抬足间彰显出不凡的背景，但从这礼貌的态度上来说更值得赞赏。 面对年轻男人的鞠躬，韩唯依还了个半礼，客气说：“不管怎么样，能让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提前一个小时下班都是多亏了你。” 年轻男人笑容温和，没再多说，这就准备离开。两人正站在门口，此时的阳光暖暖的照下来，把可及的一切都渲染上一层淡淡的暖黄。 年轻男人突然愣了一下，问道：“那位是谁？” 韩唯依顺着年轻男人的目光望去，只瞧见正在等待化妆的林允儿，她闭着眼睛坐在阳光下，黑发垂直披着，上面还夹了一个小巧的黄色发卡，应该是正在等待上妆。暖黄的阳光从侧面给她渲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就好像电影中特别准备的画面，让人眼前一亮的清新。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如果以后还有机会遇到，我想你更喜欢自己去问。保持一点神秘感，难道不好吗？” 韩唯依这话说的暧昧，但年轻男人却听出了她的戒备。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笑，然后便带着身后那群鲜衣怒马的朋友们离开。韩唯依的目光一直跟在这男人身上，发现他走出不远又回望了一眼，不自然的蹙了蹙眉间。 明星会越来越漂亮，这说的是两种情况。一种说的是整容，另一种说的就是气场。 气场不同人自然就会不同，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全国收视率正在帮林允儿绽放只属于她的色彩，就好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虽未完全展现自身的绚丽多姿，却已经能招蜂引蝶，散发出阵阵清香。 韩唯依又回头望向林允儿的方向，只瞧见暖黄阳光下的她似乎正微微发着光，这种形容很不恰当，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娱乐工业会让漂亮女人变得更漂亮，在韩唯依看来这是一种对人自身潜质的开发，这里没有天生能发光的金子，即便有也要先抛光了再说。 因为，这才是明星。 …… …… 十月，歌坛混战，东方神起、BigBang、Wonder－Girls、李孝利，巨星新秀云集，仿佛正开始韩国歌谣界十年来最剧烈的一场新老交替，BigBang正式挑战东方神起的王者地位，在歌谣节目一对一、硬碰硬，Wonder－Girls异军突起，一曲‘No－Bady’传唱首尔大街小巷，音源制霸，李孝利时隔来两年再度回归，‘国民妖精’魅力不减当年…… 近期来持续火热的歌谣界仿佛预示了未来的全新时代，看客们擦亮眼睛忍不住大呼过瘾，粉丝们争相较劲儿恨不得站在舞台上代替偶像演出，圈内各种言论不断，却全都是一知半解。最终无数人的目光聚集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此时风光无限的朴振荣，另一个则是沉寂了有一段时间的李秀满。要说试探韩国歌坛的脉络，这两位身兼数职的制作人才是真正能摸准脉的人，不知有多少人翘首以待，等着两人的大动作，等着他们的精彩表演。…, “如果真按照你的说法，我更看好李秀满。” “为什么？” “能把旁门左道走成金光大道的人韩国没有，儒家文化在这里太盛行了。” 坐在车后座上的林蔚然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以前黄仁成跟我说这圈子里是策划为王，实际就是资本为王、甲方为王。” 驾驶位置上的高棉药笑道：“所以我说是按照你的说法，朴振荣被你形容为鬼才，但看你以前的那份报告，他鬼才的方面似乎更偏向艺术。如今他是一个公司的社长，不管如何有艺术天分，最终考校的还是他的经营策略。” 林蔚然想了想，提出不同意见：“如果说李秀满的话我也查了他的履历，真是吓了一跳，SMP这种音乐风格就是他和其他制作人共同鼓捣出来的，这种风格是典型的愤青风格。” 高棉药看了眼后视镜问：“谁告诉你经营者就不喜欢艺术？商人找点艺术品来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又怎么了？” 林蔚然不可置信：“不是单纯为了显得很有范？” 高棉药笑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事。” 似乎是为了证明，高棉药打开车载收音机，跳转了没几个频道就能听到那熟悉的旋律。 林蔚然瞪大眼睛，仿佛看怪人一样看着面前的高棉药，只见他轻轻点头迎合着节奏，还能跟着高潮部分哼唱出来。 ‘No－Bady’居然都红到了高棉药这…… “怎么？双手不干净的大叔都不能向往美好？”高棉药从后视镜上瞧了林蔚然一眼，目光不善，仿佛他的这种想法类似种族歧视。 林蔚然连连摇头，陪笑解释：“不是，就是觉得有点怪，好像……” “猥琐？” 高棉药挑起眉头，好像很冤枉的说：“思想猥琐的人看什么都猥琐，上了一天班，操了一天心，回到家里弄不好还要和妻子打架和女儿吵架，明天又有朋友的儿子要结婚了，后天要交额外的保险费了……压力这么大，我们看着几个女孩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笑笑都不行？” 林蔚然讷讷无言，只能说：“高叔你好像挺纯粹的。” 被他小噎了一下，高棉药顿时语塞，他原本是想证明没人看着苦大仇深就一直苦大仇深，要不然每个人都是哭着出生，怎么不见所有人一年到头都在哭？ “你那张带签名的CD我拿走了，回头再帮我弄张‘No－Bady’的。” 闻言，林蔚然直接愣住，再看向这位纯粹大叔，他不但觉得他猥琐，还觉得他非常无耻。 ‘No－Bady’红遍了整个十月，就仿佛现如今的歌谣界一样，五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即便穿上象征着舞女的七十年代表演服都没有丝毫风尘味，这份好像小女孩偷抹了母亲口红的幼稚让无数大叔会心一笑，就连媒体上都把‘大叔饭’做为一个全新的名词。 普通人看到‘大叔饭’这个词最多会心一笑，但在圈内人眼中，这三个字是韩国女团把歌谣界的影响力拓展到三十代甚至四十代人群中的最佳证明，这是风光无限的韩国男团都没做到的事，如今却被女团做到了。 这背后是陌生又诱人的商机，是一块儿大到能让所有人眼馋的大蛋糕。即便BigBang和东方神起依旧在三大电视台的歌谣节目上长期制霸，但Wonder－Girls却用这份简单的可爱调戏了沧桑大叔们的纯粹，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朴振荣，的确是一个全新时代的缔造者。 “如果你真的想捧少女时代，要做的事还很多。” 高棉药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林蔚然的思绪，主题曲计划被推迟实行是林蔚然的决定，但因为近期Wonder－Girls的红火却又被提了起来，让这五个女孩为‘虚拟偶像’演唱主题曲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但林蔚然的弹压却在不温不火之余又毫不动摇。因为他最近频频调集少女时代在‘虚拟偶像’上的各种数据，公司内已经有了他属意于少女时代的传言。 “新韩广告和S.M本就是合作关系，我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你要知道，在商言商，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而且你才刚拿到‘虚拟偶像’的主导权，虽然是创始人，但你要收服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林蔚然眉头微皱，好奇问：“高叔您懂经营？” 高棉药笑着答：“你以为你们当初那些报表和策划都提交到哪？这东西看多了也懂，但不会做。如果是我在你这个位置上，估计这些表面迎合的家伙都要被我打到半死。” 林蔚然心下稍安，问题却还是没有解决。原本以为在男团的打压下Wonder－Girls会昙花一现，没想到这首‘No－Bady’居然帮她们开拓了全新市场，使得女团在八年来第一次可以和男团分庭抗礼。 这是一个属于Wonder－Girls的十月，也是一个属于朴振荣的十月。 林蔚然需要向所有关注他的人证明他的能力，初步在新韩，在‘虚拟偶像’，甚至是在韩国娱乐圈建立自己的形象。 少女时代，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思索半晌，他灵机一动，问：“高叔，‘IdolWorld’成立一周年的庆祝是在十一月吧？” 高棉药点头说：“对，到时候所有在‘虚拟偶像’登陆的偶像都要到场，到时候还有媒体进场。李旭那边说的是要和‘虚拟偶像’一起办，多余的你要回公司才知道了。” 林蔚然暗暗点头，心里有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PS，大冒险开始，继续求推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78 秋风萧瑟 上午，秋高气爽。 “姐姐，姐姐……” 趴在床上的女孩显然没有听到妹妹的轻声呼唤，她闭着双眼，表情平和，显然还在熟睡之中。 窗外的太阳早就照屁股了，少女站起身，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石头剪子布输了，这种事儿怎么都轮不到她身上。 “小贤呐，秀妍还没起来？”金泰妍一边开门进屋一边问道，一抬头就看到徐贤脸上欲哭无泪的神情。 “怎么了？” 徐贤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床上的郑秀妍。 金泰妍看了眼睡姿不同寻常的郑秀妍，又看向一脸委屈的徐贤，一阵莫名其妙。 “你不是知道叫她起床的时候要扶她起来吗？” “这样怎么扶？” 金泰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合着徐贤会扶起躺着的郑秀妍，趴着的就不会扶了吗？她几乎笑疼了肚子，好一阵后才起身伸长了手，摸摸徐贤的头顶，口中好像中年妇女一般调侃：“哎呦，哎呦，我们老幺真像是机器人。” “姐！” 徐贤一皱眉头，金泰妍就要发笑。看了眼妹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金泰妍径直坐到床床上，一边推着郑秀妍翻身一边催促：“秀妍，秀妍，起床了，时间到了！” 原本好像死尸一般的郑秀妍发出一阵呓语，她轻皱眉头，原本无表情就拒人千里的面孔此刻平添一股烦躁。 “喂，你想……”微微睁开眼，看到金泰妍的一瞬间，郑秀妍的后两个字就咽了回去。 “不去，不想去……我昨天就想跟延平哥说不想去。”她胡乱说着，然后换了个姿势，面朝墙壁侧卧着，似乎是想把反抗进行到底。 金泰妍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底的疲劳一闪即逝。 “不管怎么说我看到你起来了，再给你五分钟。”她一边说着一边在郑秀妍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啪’地一声脆响，弹性十足。 金泰妍从床上站起身，对徐贤笑着说：“出去吧，五分钟后她就起来了。” 徐贤‘噢’了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金泰妍好奇问：“你怎么了？” 她隐隐用双手护住屁股，唯唯诺诺：“姐姐先走。” 金泰妍又被逗笑出来，伸手在徐贤面前比划一下，果然看到她后退半步。她笑着转过身，走出门时还唠叨着。 “都是女人，摸一下又怎么了？” 五分钟后，郑秀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卧室，待洗漱完到饭桌前，有几名成员已经吃完了。 端起自己的那份胡乱吃了几口，环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 “允儿呢？” “拍摄中，估计到时候要直接去会场。” 桌边，一个收拾碗筷的少女回答着。她肤色偏暗，不似女子组合中常见的白嫩，反倒是健康的小麦色。 “侑莉，你说我们该去吗？” “什么？”把碗筷放在洗漱池边儿上，权侑莉回过身来。 郑秀妍放下手中的勺子，有气无力说：“听说今天所有在‘虚拟偶像’登陆的偶像组合都会到？” 权侑莉点头确认：“恩，延平哥是这么说的。” “那穿什么？” “穿造型师给的衣服啊。” “说什么？” “说……” 权侑莉这才反应过来，止住话头，靠在橱柜上抱住双臂，微微低头。 “有什么好说的，吃就行了。” 另一个肤色不是粉嫩白净的高个子少女转了进来，把牙筒往桌上一放，不顾满嘴牙膏，继续道：“听说这次庆典安排在王子酒店，我代表广大食客承认‘IdolWorld’那边的品味，如果是四季酒店……哇，那边的自助餐简直叫人咽不下去……”…, 一说起吃，这位好像就特别兴奋，所以难免唾沫横飞…… “崔秀英！”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你这样叫我怎么吃？！” 看了眼粘在郑秀妍头上的牙膏沫，崔秀英立刻噤声，含糊不清的说了句‘Sorry’，这就跑回卫生间，甚至连放在餐桌上的牙膏都忘了拿。 “怎么了？” 有两人从客厅那边转了进来，一个是金泰妍，另一个女孩也是矮个，看上去和金泰妍差不多大小。 “不吃了，我不吃了……” 郑秀妍含糊不清的说着，飞快站起身从金泰妍身边经过，一路疾行着回到房间，关门时还发出‘嘭’地一声，理所当然的吓所有人一跳。 ‘她怎么了？’金泰妍用口型跟权侑莉问道。 ‘我怎么知道。’权侑莉耸了耸肩。 “不用在意，秀妍这也是生自己的气。她性格就那样，自己控制不住还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就更生自己的气。” 矮个少女的这番话甚至让卫生间内的崔秀英都点头认同，她终于刷够了牙，正想漱口却找不到牙筒，卫生间内一阵兵荒马乱。 金泰妍搭上身边少女的肩膀，笑着说：“不愧是我们Sunny……” 这句略带奉承语气的吹捧显然让Sunny很是受用，她跟着金泰妍转过身，准备继续去活跃气氛，没想到转身刚走出几步，立刻就达到了这个目的。 “喂，金泰妍！把你的爪子从我胸上拿开！” 听到Sunny这声大吼，众人立刻探出头来看热闹，就连正在学习的徐贤和早上石头剪子布赢了的金孝渊也忍不住好奇望了过来。至于躲回屋内的郑秀妍则是开门伸出头，恰巧看到隔壁一脸迷糊的Tiffany，立刻带着笑脸语气甜甜的说了句。 “ffany啊，这里有热闹看。” …… 午后，阳光正好，少女时代一行八人乘着保姆车到了位于市中心的王子酒店，跟着迎宾一起到了预订的休息室，即便很早，但她们并不是第一批到场的艺人。 正在笑着挥手的男人叫银赫，是Super－Junior的成员之一，也是少女时代的前辈，他身旁站起身来的男人叫神童，同样是Super－Junior的成员却并不具备男团偶像的花样外貌……Super－Junior的前辈到了五人，除此之外还有SS501的三人。 众人互相问候，因为少女时代的后辈们有些拘谨，银赫开起玩笑：“你们今天都好漂亮，是不是知道有大合照，所以特别打扮过了？” 少女们笑了出来，单纯是因为前辈的好意。感觉到Tiffany抓住了自己的手，金泰妍用力的握了握。和自己还能站在舞台上不同，这个同样觉得唱歌是自己唯一擅长的事的女孩已经阔别了舞台将近半年时间。 最关键的是，面对镜头，她会有恐惧感。 “别让她们无聊了，虽然先到这里来的人都是用户不多的人，但我们自己也能很有趣。” 有些话在有心人耳中就是口不择言，神童明明是在活跃气氛，却让女孩们很难配合。人的联想有时候很让人恐惧，即便她们想要什么都不在意，很多东西却还是会搅乱她们的想法。 比如‘虚拟偶像’的用户数，少女时代部分没有大规模增长足有半年时间了…… 旁人的安慰就是这样，明明是出于好意，也让当事者更加反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抵便是如此，根据心理医生的说法，这是一种排斥社交和帮助的倾向，是创伤后综合症的一种，是一种很难缠的正常反应。…, “前辈只要能瘦下来，说不定以后就是最后一个到这里来的人。”金泰妍面对体型富态的神童开着玩笑，她面带微笑，放开尺度，就好像当初没出道时和这些前辈相处一样。 神童倒也不气，反而觉得自己的安慰很是成功。他和银赫开始更加夸张的说了些组合趣闻，让被金泰妍带了头的女孩们话也多了起来，不时有笑声传出，气氛也终于融洽许多。 但是，就算如此女孩们身上也隐隐有一股秋风萧瑟的味道，好像一阵风便会扫落的还倔强的坚持在枝头颤抖，让人能生出怜意，本身却没有生出任何属于明星的飞扬气场。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Wonder－Girls的到场让这秋风萧瑟的味道瞬间浓郁了许多。 …… 另一间会客室内，衣冠楚楚的林蔚然正在和李旭一起接受杂志采访。说起广告公司几乎人人都能联想到电视屏幕上的明星商品和街头分发传单的打工学生，大众对广告没有一个具体概念，可以说就连从事广告工作的人都没有。 但新韩广告和三星广告的合作却是拓宽了广告领域的整体思路，他们不仅仅是正常的广告公司，而且还策划、推广了一种甚至两种全新的广告平台。这在业界内掀起了强烈地震，娱乐圈虽然感受不多，但广告界内林蔚然和李旭二位可是实打实凿的黄金搭档。 这是该杂志第一次对两位公共进行访谈，记者张东律在来的时候就听编辑说李旭要成为他们下月期刊的封面，不过张东律却更好奇林蔚然，因为他才是‘IdolWorld’以及‘虚拟偶像’的创始人。 “黄仁成社长在很长时间以前做过我们的封面人物，既然林代表也出身新韩广告，我可不可以的猜测一下，黄社长是林代表的引路人？” 林蔚然话不多，也没有李旭那种蓬勃的朝气，一开始张东律还觉得林蔚然是低调、沉稳，这符合他想象中的林蔚然，所以便没有太多想法。 但是这个问题一出口，他却明显感觉到林蔚然身上的变化，具体是什么，还真的说不清。 “恩，黄社长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林蔚然回答完了，却太过简洁。 张东律眨了眨眼，感觉到采访氛围被破坏了少许，他当然不知道林蔚然的心思，只是单纯觉得这人好像太低调了些。 如果说李旭是火热的夏天，那林蔚然就是微冷的秋天，这会客室里，好像也是秋风萧瑟啊。 PS，一更，至于上章那个小坑啊，怎么说呢，脑袋会写狗血情节，但不会写那种狗血情节，书写了这是第三本，什么情节读者可能不喜我大概有数，所以请信任我，鼓励我，这一段我自有用处，绝不会虐待支持我的读者。 另求推收，今日第一更。 179 第一个苹果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解释一下社交网络的概念，不然就从近来最红的FaceBook说起……” “……如果没有哈佛大学凤凰社的美女就没有今天的FaceBook，如果马克.扎克伯格没有举办那次比美大赛就没有诸多荷尔蒙旺盛的男人对FaceBook感兴趣，如果没有这些男人，那FaceBook上就不会有更多女人……” 李旭说了一大堆，张东律却还是一头雾水，他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IdolWorld’接下来的运营理念是什么。因为林蔚然是微冷的秋天，张东律手中的速写笔就仿佛话筒一般更多的指向李旭，但这位海归派越来越庞大的说辞，让张东律不得不利用了录音机。 他实在是跟不上李旭的思路，所以便再次发问：“我想问的是……” 李旭直接打断这个问题，笑着说：“张记者可能不太懂，我说的恰恰就是社交网络的本质。上帝给了人类三个改变世界的苹果，第一个给了亚当和夏娃，第二个砸醒了牛顿，第三个就是美国的那个‘苹果’。 我只是利用了第一个苹果的一小部分就让如今的‘Idol－World’成为韩国新兴的社交网络，并且让它在‘CY－World’独占了将近十年的市场中分出一杯羹，所以这个本质就很明显了。 人，永远是人，准确的说是女人，不管成年还是未成年，不管家教如何，不管地位如何。我知道你的下一个问题一定是‘偶遇’版块，我想说它能获得热捧的最大原因不是那所谓的‘现实版大富翁’游戏，而是它本身能把男人和女人匹配在一起。给男人更多刺激，给女人更多男人。” 张东律微微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呓语：“您是说……” 李旭再次打断：“‘性’，‘**’，‘啪啪’，不是情侣、不是夫妻也可以，只是无责任的‘性’。” 张东律眨了眨眼，茫然问：“这第一个苹果……” “就是‘性’，也可以说是‘**’。”李旭微笑着打断，似乎有些兴奋。 张东律无奈苦笑：“这叫我怎么写……” “所以麻烦张记者帮我美化一下。” 李旭拿起面前桌上的咖啡呷了口，一张脸上好像写着年少轻狂四个大字，让张东律匪夷所思的同时又只能无奈轻笑，似乎被他这股张狂劲儿给折服了似地。 他好奇问：“另外两个苹果……” “下次采访的时候我会告诉张记者。” 采访结束了，在李旭的宣布下，关于他的资料录了不少也记了不少，但关于林蔚然的却没有那么多。难道这对广告界的黄金搭档是一正一奇、相辅相成？还是果真如同外面传说的那样？ 答案不得而知，就算是记者也弄不到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东西。他简单收拾了笔记本和录音机，这就要走出门去，正好看到了在门外等待的林蔚然。 他鞠躬道：“林代表。” “恩，张记者。”林蔚然微笑着，和采访时总扳着一张脸的模样截然不同。 “李室长可能有点兴奋，新闻稿还是拜托了。” 林蔚然这就鞠了一个半躬，把张东律弄的好不尴尬，常年接触这些所谓大人物的他很少受到这种礼遇。想当初在报社的财经版和实事版写稿子的时候，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大人物们的无视和妄为。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林代表太客气了，这种事不用拜托，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李室长这些话真的传出去，那可是要出大乱子了。” “所以才要张记者多多帮忙。”林蔚然微微点头，和张东律握了握手，这才跟他挥手道别。 走出几步，脱离了林蔚然范围的张东律狐疑起来，这位林代表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是李旭的助理，如果说他是要维护‘IdolWorld’的形象也说的过去，但更像是他和李旭的关系真如同外界传说的那样。 摇了摇头，张东律不再多想，快步向着宴会厅走去。 …… 长廊尽头，看着扯开西服前襟，靠在墙上抽烟的李旭，林蔚然严肃警告：“过分了。” 李旭笑了，笑的很开心，甚至有些张狂。 “你知道真正过分的是什么？就是那些所谓大人物不管你以前替他们赚了多少钱，最后还是一脚把你踢走。” 林蔚然脸色缓和了些，试探：“报仇？” 李旭摇头否认：“不算，现在不算。” 他收敛笑容，同时收敛起了那份张狂，好像给自己下命令一样低声呢喃：“还要两年，最多两年。” 听到两年的期限，林蔚然叹了口气说：“这么幼稚干什么？这又不能让你赚到一分钱……” 说到这，林蔚然突然愣住，因为这话黄仁成曾对他说过一次。 李旭没注意到林蔚然的异样，只是换了轻松的口吻：“类似你我这样一直埋头赶路的男人也需要休息，说是发泄也好。” 他顿了顿，问道：“韩唯依怎么样？” 林蔚然疑惑的抬起头。 李旭看了哈哈大笑：“你还没试过？” 林蔚然表情瞬间僵硬起来，没等他开口，李旭就连连摆手示意说：“我懂了，禁脔，是禁脔。” 这词儿让林蔚然皱起眉头，同时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时的李旭和某个时段的自己一样，只不过他没有遇到他的金泰妍。 两人沉默下来，因为无话可说，同样埋头赶路的男人之间是同伴也是对手，互动之间一定会有所保留。 至于保留的是多是少，则取决于两人的关系。 李旭站起身，一边重新扣好西服扣子一边问：“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我明明都是‘三无男人’，为什么现在你却好像拥有了很多？” 整理好西服，他看向林蔚然问：“你见到赵先生了？” 林蔚然沉默不语。 李旭自说自话：“知道了，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多久之后你才会说，但你说的那天一定要叫我。不管到时候我是乞丐还是富人，我都会请你喝好酒。” 林蔚然眨了眨眼，或许是发现了李旭眼中的些许诚意，点头允诺。 “一定。” 李旭心满意足的离开，他和林蔚然的关系一直都很模糊。既没有很深刻的联系又好像非常能理解对方的某些想法和意图，他不喜欢惺惺相惜这词，又觉得神交用来形容两个男人太过暧昧，所以姑且算是朋友。 走出不远，他正好碰到了韩唯依。 她很漂亮，李旭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这么觉得，而今天则更是如此。 贴身的黑色小礼服勾勒出她女人足以自傲的身材，更不用说白皙的粉嫩肌肤，再加上那修长的诱人脖颈，就好像是吸血鬼最好的粮食。 裸露的肩头在长廊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无穷的吸引力，而吸引的自然是男人的手，这好像是一块儿磁力达到极限的磁铁，因为手只要放上，便不想拿下来了。 “林代表呢？”两人也算认识，所以韩唯依也就没客气。 李旭指了指身后，没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韩唯依脸上，久久不曾离去。 这感觉韩唯依还算熟悉，但自从转行以来，她已经很久没被人盯的这么发毛过了。 “我还有机会吗？”李旭喃喃道，好像是问韩唯依，又好像是问自己。 韩唯依眨了眨眼，很别扭的卖了个萌。 “你喝酒了？” 李旭笑出声来，收起心思走向宴会厅，口中还不忘打趣：“快去吧，别让林制作久等了，如果你们三十分钟之内不出现我可以帮着拖延，但一个小时就不行了。” 韩唯依直接愣住，除了眨眼，再没办法面对这公开用语言慰藉她的男人。 待她来到林蔚然身边，第一个问题就是。 “你怎么刺激他了？” 林蔚然摇了摇头，露出微笑，却没吭声。 “跟疯了似地，等会他上台演讲的时候不会也疯吧？”想到李旭当着现场那么多人的面可能进行的表白，韩唯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她轻搓手臂的模样，林蔚然开口道：“不用担心，李室长只是太兴奋了。” “兴奋就去找女人，找我干嘛。” 韩唯依没注意到说这话时把自己划分出了女人的范畴，反而是打量起林蔚然的这套西装，抱怨：“喂，除了我就没人帮你买衣服吗？这都是什么？” 林蔚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Bos’套装，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一个公司的代表理事只有一套名牌西装，你也真算是奇葩了……”她感叹着，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林蔚然身上西服的袖子，好像嫌弃一样。 她问：“你的助理呢？” “应该是跟着制作组去‘我们结婚了’那边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蔚然听得一愣，不知道这种说法又从何而来。 她放下林蔚然的袖子，认真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你和李旭？” 林蔚然摇了摇头。 “社长和特别行政助理。” 林蔚然白痴一般问：“谁是社长？” 韩唯依犯了个白眼，又吐槽：“社长难道只有一套名品西服，正牌女朋友还是小处女？” 林蔚然一愣，又开始不说话。 韩唯依叹了口气，站到林蔚然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嘴上说：“别多想，社交场合就要有社交场合的样子，今天之后你再感谢我吧。” PS，这一段**脑袋尽量努力写，效果如何不敢保证。 二更。三更如果不是白天就是晚上，如果今天写不完，脑袋就争取明天把这段**全写完。 ; 180 第二个苹果 180第二个苹果 按照韩唯依的说法，在这个特别行政助理都有社长做派的圈子低调是行不通的。身边挎着的女人，穿戴的服饰，多少人对你鞠躬都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IdolWorld’一周年庆典？实际上就是大家排排站，徐仁成不出现，在场地位最高的两个人是谁便呼之欲出。 她不知道林蔚然的计划，只是担心这个木头一般不开窍的家伙不习惯这个场合，她甚至不知道林蔚然明不明白这个场合的意义。 从今天开始林蔚然就会正式加入到娱乐圈中，这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比粉丝都多的圈子。林蔚然要体现他的价值，他韩唯依合作伙伴的价值。 当然，韩唯依并不知道林蔚然的想法，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计划。 待他们走进宴会大厅时厅内已经很是热闹，当到场的人达到一定数目，庆功宴便会正式开始。不过为了保持礼仪，在主人家没有上台讲话的时候谁都没有去动桌上的酒水。 林蔚然突然停住脚，不是因为他的第一次大场面，而是因为韩唯依跨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不用担心，你的小处女还在拍摄场地呢，一个小时之后能到算是快的。”韩唯依不愧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说对了一半。 林蔚然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少女时代的位置，因为她们果然没出乎自己的预料，八个人都徘徊在场地边缘，自成一体。 金泰妍，他看着那个正微笑着的女孩，眉头轻皱。 韩唯依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看见和金泰妍说笑的李东海，隐约间记得林允儿的另一份简历中记载了这段绯闻，随即嗤笑一声，道：“喂，在这个场合敢勾三搭四的偶像都是死路一条，不知道有多少制作人和经纪人在场，有哪个不是火眼金睛。” 她紧接着注意到少女时代，感叹一句。 “可惜了，如果不是中国那次‘黑海’再加上Wonder－Girls的那首‘No－Body’，她们现在应该都开始筹备复出了吧？” 闻言，林蔚然蹙了蹙眉头，紧接着就舒展开来，他今天的计划也与少女时代有关，只是不知到底能帮多少。 “韩唯依！” 一个压抑了愤怒的声音传来，林蔚然和韩唯依一起转身去看，正瞧见穿着一身酒红色晚礼服的李孝利，她带着一脸嗔怪的神情，而手上则是挎着还有些尴尬的刘在石。 一齐来的还有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全智贤，她以一身纯白色的露背晚礼服登场，十足的顶级演员气场让现场的规格好像一下就提升了许多。 见到人，还是熟人，林蔚然更加感觉不自在，他悄悄推了推韩唯依的手，却被眼尖的李孝利直接抓住。 “喂，到这种场合来的人只有三种。第一，因为名花有主，所以孤芳自赏的。第二，我这种单身的只能拉个有妇男来凑数的。第三，男才女貌。” 李孝利分别拍了全智贤的肩膀，指了自己的脸，用眼神调戏韩唯依和林蔚然，特别是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很妩媚的眨了眨眼，韩唯依可以坦然处之，而林蔚然却是实实在在的囧了一下。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李孝利也没想到林蔚然这般不禁逗，她看到不远处的后辈们，不禁拍了下额头，好像刚想到似地补充：“噢，还有我那些可爱的后辈们。”…, 全智贤‘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气氛有所缓和。 “蔚然。” “在石哥。” 虽然‘家族诞生’项目现在是韩唯依负责，但有关制作的一切林蔚然也在学习，和刘在石的会面每周几乎都会有上一次，不是金秀路在场就是李孝利凑数，几人之间的关系更是熟络起来。 林蔚然通过刘在石知道了不少偶像圈外的是是非非，但奈何这人口风严谨，所以总是点到而止。不过制作相关知识他倒是倾囊相授，让林蔚然学到了不少。 至于李孝利和金秀路就差不多跟此时一样，偶尔插科打诨的求关注，毫无顾忌的表示跟两人出来很是无聊。 和刘在石握了握手，男人们的尴尬只有男人们自己知道，已经在今年七月正式晋升为‘有妇男’的刘在石被李孝利戏称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老实说，看了他们私下相处，林蔚然方才知道‘家族诞生’到底有多么‘原生态’。 至于全智贤则是很长时间都没见了，关系本就不近，此时却也不远，她的一句‘林代表’换来林蔚然的一声‘全小姐’。注意到四人中就她和自己关系最薄弱，林蔚然还补上一句。 “恭喜。” “恭喜什么？男朋友？这女人就快步在石哥后尘了。”李孝利语气中不无酸意的吐着槽。 “喂，又不是没人要的老处女，你这是干什么？”韩唯依立刻激烈的反吐槽，仗着关系亲近，几乎口无遮拦。 李孝利似乎肉眼可见的炸毛，韩唯依见状立刻松开了林蔚然的手臂，摆出柔顺姿态，献媚的让人嘴角抽动，也想吐她些什么。 不过，不得不说，林蔚然真的是松了口气，他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圈子所谓的社交方式，目光也不由得飘向某个方位。看到聚集在餐桌前做出吃货模样的那些女孩，他本能一愣，然后轻笑出来。 …… 在这个名流聚集的环境之下，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些制作人和经纪人是在商谈什么大事。可以让无名之辈一夕之间闻名遐迩，可以让二线变一线，一线变顶级的大事。其实他们只是在简单的谈笑风生，便可以让偶像们仿若粉丝一般追捧。 今天的聚会颇具含金量，单单是顶级的音乐制作人就来了三个，其中更是以新沙洞老虎李浩洋为代表人物。而更具热点的则是不久前被M旗下经济公司CCM挖走的顶级艺人制作人金光洙，以及自‘No－Body’风行之后第一次参加社交宴会为主人家烘托星光的Wonder－Girls。 数大经纪公司的资深经纪人更是悉数到场，其中以S.M旗下东方神起的经济室长周俊健为代表人物。 在偶像们眼中，这更像是一场星光璀璨的颁奖仪式，但置身其中的他们却仿佛是在电视机前的粉丝，看得见却摸不着。 “泰妍呐，你不吃吗？” 从林蔚然处收回目光，金泰妍紧接着便感觉到崔秀英那笼罩在自己餐盘上的贪婪目光。她迅速收拾了复杂的心情，笑着说：“你想吃就拿去吧。” 看着崔秀英毫不犹豫的接过餐盘，金泰妍也没来由的心中一轻，但她身旁的Tiffany几乎是立刻递过来自己挑选的食物，看着那明显没动多少的食物碎块，金泰妍露出浅笑，心思却是又重了少许。 Tiffany吃饭的时候习惯把食物切成小块，即便是自助餐依旧如此。少女时代才不是没心没肺的吃货组合，崔秀英因为曾在日本出道，经历过那种努力奋斗之后却毫无起色的无名期，所以对这种状况很有经验。但她毕竟没有站在能影响所有人的位置上，看着大快朵颐的她，金泰妍甚至觉得如果由她来做这个队长，成员们的心里或许能够更轻松一些。…, “泰妍姐。”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并不面生，但这称呼却有些不对，更别说那生涩的腔调足以透露出她内心的忐忑。她站在金泰妍面前，一只手放在小礼服的裙摆旁扭捏，另一只手则是在背后…… “噢，宣美啊……” 金泰妍应了一声，顺着对方的称谓却没放弃敬语，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上去都有些别扭。 宣美眼神闪烁，目光更是下垂到金泰妍的胸口，似乎是不敢直视对方。 “泰妍姐。”她抬起头。 “噢。”金泰妍又应了一声，愣愣的，仿佛林蔚然。 “我……很喜欢你的歌……”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藏在背后的那只手拿了出来，“但是‘如果’没有单曲CD卖，所以我就自己刻了一张……” 话到这就断了，但没多久接出来的那半句则有些滑稽。 “……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看着她那双粉丝似地星星眼，金泰妍有些崩溃，随即又感觉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 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几乎算是同期出道，前者沉寂一年如今开始大红大紫，而后者则是出道顺利，却没有一顺风顺水。 嫉妒、羡慕、感慨，人之常情，不提也罢。 “好啊。”金泰要笑着应道，语气诚恳。 宣美原本紧张的小脸一下子就笑开了，甚至还回头对不远处往这边投以关注目光的姐姐们摆了摆手。金泰妍的目光自然对上了闵先艺，对方单手扶胸行了个半礼，她也如法炮制。 又交谈一会儿这‘小粉丝’才不舍的离开，金泰妍回头看了眼自己这些性格各异的妹妹们，没来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性格暴躁的傲娇货、好像没心没肺的吃货、再加上一个好似宗家媳妇的忙内，挑来选去没一个是她的开心果。 比起闵先艺，她觉的自己真是命苦，所以羡慕。 宣美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活络了气氛，对方纯真到一眼就能看透的粉丝做派仿佛一汪清池般，似乎能洗去所有尘埃。 就算是回到了姐姐们中间，宣美也难以抑制幸福的模样，看在眼中，让少女时代的成员们不由自主，微笑出来。 “姐。” 有人姗姗来迟，正是从拍摄现场赶过来的林允儿，她几乎是第一时间窜到金泰妍身边，先是接受了成员们方式各异的问候，然后自然托起金泰妍的双手叫着，甚至还用上了撒娇这种粗俗伎俩。 金泰妍背后一凛，因为就连面前这眼神清澈到犹如小鹿双眸的妹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货。 “你有什么事？” “我来晚了……”林允儿递给金泰妍一个‘你懂’的眼神，却被金泰妍结结实实的回应‘我不懂’！ “有事说！” “一开始没想这么多前辈在，要不然推迟拍摄我都要早过来。现在我刚到，如果不去打招呼……” 如果不去打招呼，事情可大可小，类似这种场合前辈们才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到场，因为真正的主角并不是他们。 但恰恰是因为这种不在乎才让人头疼，如果有前辈偶然得知某后辈最后一个到场，才不会去关注什么原因，只会本能的感觉不悦。 “浩彬哥呢？” “在外面，内场他进不来。” “延平哥呢？” “找一圈了……再说延平哥不是资深经纪人么？让他跟着我去也有些不好……”…, 金泰妍再没理由拒绝，只得被林允儿拉着手开始漫长的串场。她双腿就好像灌了铅，除了见到前辈或者制作人们鞠躬问候之外，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们迟早会见到林蔚然。 而林蔚然也迟早会见到她们。 那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金泰妍无法想象，甚至不愿想象，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自己能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出人意料的回答让金泰妍缓过神来，一路上都是不停的道歉或者问好，人们有的微笑着回应，有的根本就是‘嗯’了一声。林允儿这个收视率百分之三十的大热剧女主角也不能提起那些在歌谣界上层人士们的关照之情，因为电视剧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密切。 一直到了这边，见到穿着酒红色晚礼服，眯眼笑着的李孝利，金泰妍才见识到另一种前辈。 亲切的前辈。 李孝利拍了拍林允儿的肩膀，又摸了摸金泰妍的头顶，发出感慨：“辛苦了，偶像刚出道的时候就这样，男人参军女人出道，其实没什么不同。不过挺过来了对你们以后的帮助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加油。” 简单的几句话却是让人感动，和李孝利身边的全智贤再次鞠躬，林允儿和金泰妍都真诚的道谢着。 韩唯依看了眼现场的情况，又看看面前有些战战兢兢的两个女孩，走到林允儿身边耳语道：“林制作出去了，这个场合收敛一些，你们在圈内不能有绯闻！” 林允儿微微一愣，看着站回去的韩唯依，略显慌张的垂下目光。 “回去吧，再告诉你们一个秘诀，吃东西，疯狂的吃东西，到发片前再减下去，这样很有爽快感！” 李孝利夸张的表情让金泰妍和林允儿忍俊不禁，却还不能放肆的笑出声来，只得鞠了个躬，然后转身飞快窜入人群。 刘在石、金秀路，这两位也是今天到场的大前辈，前者和蔼后者亲切，即便只是打个招呼都能让人喜笑颜开。 按照出道顺序问候完毕，接下来就是聚集在后场自助区的偶像前辈们，几乎转遍了大半个会场，林允儿和金泰妍自然能感觉到那股异常的氛围。 宴会厅左侧聚集着顶级制作人和资深经纪人，还有部分媒体的记者以及杂志的编辑。而宴会厅的右侧则基本上都是偶像艺人和资深演员，当属李孝利和全智贤两位最夺人眼球。 宴会厅中间好像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左侧低调奢华，右侧则星光璀璨。 两者的气场在往常的宴会中绝不冲突，但如今却好像隐隐对立着。 金泰妍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诡异的情况。不过没见到林蔚然却让她一身轻松，比亲眼看到韩唯依放下跨在林蔚然臂弯上的那只手还要轻松。 …… 宴会厅外，身为右侧星光璀璨的中心点，林蔚然这时候怎么都不应该离场。黄金搭档也要分出黄和金，对社交网络的理解常人都受到FaceBook的影响，觉得那东西肯定是只能生金蛋的母鸡。 韩唯依难得发动能量找人来帮林蔚然撑场，用浓郁星光衬得他完全符合现在的身份。更别说韩唯依、全智贤、李孝利的黑、白、酒红，三套礼服各有千秋，彰显出的女性魅力都完全不同。 这三人刚刚一直站在林蔚然身边，叫全场男人的目光想不望过来都不行。虽然可能引起同类们的羡慕、嫉妒、恨，但在左侧中心点李旭的影响下，林蔚然却还是硬着头皮顶上，此时方才放松。…, “金室长，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看着点燃一根烟的金延平，林蔚然解释说：“我到现在都是赵先生在S.M那些股份的管理人，S.M对少女时代的计划我有资格知道一些。毕竟投资了这么多钱，总不能任由你们一直玩什么神秘吧？” 金延平面带微笑，防备说：“公司的计划只有少数高层知道，我这个室长也不太清楚。” 林蔚然眉头轻皱着问：“金室长难道不担心？少女时代可以说是你一手带出来的组合。” 金延平微笑着答：“不知道林代表为什么这么纠结于少女时代，现在里面的情况才应该是林代表担心的。虽然林代表在圈内很有名气，但林制作在圈内却还是个神秘人，这种情况下李旭室长和要比林代表更能吸引大家的注意。既然到了这个场合，林代表不是不明白社交的含义吧？” 的确，内场的情况才是林蔚然真正应该担心的事情。类似这种聚会制作人们都要来确立自己的某种形象，就好像明星一样，光有好的作品只是其一，更关键是要展现给大家你这个人。低调、张扬、古怪，都可以，让大家可以对症下药，让每个圈内人都对你有个大概的印象。 这是林蔚然第一次出现在传统社交场合，会场内的制作人、资深经纪人不少，甚至连林蔚然入行以来接触到的明星艺人也大都到场。他的事业在这里展开，类似一种宣告，不过却有了李旭这个对手。 “看了宴会流程，林代表似乎没有做开场词，除了这个机会，整场宴会就再没目光聚焦的时候了。” 金延平提醒一句，也是想要打住林蔚然的话头。S.M的内部计划他是真的不知道，公司对少女时代的态度明显，但计划的细节却全部都很神秘。金延平是少女时代的总经纪人，正是因为这个身份，企划组明显将他排斥在外。 这是公司的惯用手段，他能理解，却不那么能接受。林蔚然的突然发问让他很有火气，却只能用这种方式稍微发泄出来一些。 宴会厅的侧门打开，出来的人是客串主持人的刘在石，看到金延平和林蔚然，他自动站在门口等待。 “希望林代表能好好考虑自己的问题。” 金延平鞠了个半躬，然后便经过林蔚然身边，回到了宴会厅。 林蔚然换上一副笑脸，迎着刘在石走了过去。 “哥，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你拜托我的那件事。” 刘在石带着苦笑说道：“在不是提前安排的情况下切入一段开场词，这本没什么，但这种场合却还是容易把事情闹大。” 林蔚然笑着说：“哥是担心我会输？” 刘在石有些尴尬，只能实诚说：“里面的事情我明白，但不会做。你既然有了你的想法就按照你的计划去做，我能帮的只是把你插进去，没什么大不了。” 林蔚然笑着感谢：“哥肯帮我，已经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了。”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只要我赢了，里面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 林蔚然还是那副笑脸，眼神却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刘在石听说过这对搭档是一个社长，一个助理的形容，到现场来看到飞扬的李旭，林蔚然的做派的确稍显沉闷。 但此时他的这个眼神不同，因为那是能赢的眼神。 …… 一场宴会的开场词由谁来做，就象征着那人便是此地的主人。一幢房子的主人可以有很多，但真正的主人却只能有一个，只是今天这个现场却好像有两个。…, 刘在石拿着麦克风走上台，所有人目光聚焦，等着真正的主人出现。 李旭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出了一口气，郑重面对这他复出以来的首秀。 上帝给人类的第二个苹果砸到了牛顿的脑袋上，对此有很多解释。求知、智慧、探索等等…… 但对李旭来说，却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能力！ PS，This－is‘高潮序幕’。 脑袋在这里卖个萌，再求一下大家的推收。 其实高潮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都是我和群里书友探讨剧情探讨出来的，对林蔚然来说有三条线，第一，接触的圈内人，第二，他的事业，第三，他的女人们。而今天这个场景我把所有人都放在一起，让三条线在此交融，并让主角赢，我觉得这就是高潮，也是相当重要的节点。 过去，娱乐圈对林蔚然来说就是投资、赚钱的一个渠道，但这一段之后，娱乐圈就是林蔚然所在的圈子了，本质上不同，剧情发展也有很多不同。 脑袋的高潮无力症是长期病症，虽然现在缓缓得到治愈，但效果明显与否却不好说。因为脑袋是个很容易受到书友影响的读者，性格又是个傲娇货，所以拜托大家如果看这段高潮没感觉，最好在我写完这一段之后再发出来，脑袋是一个很靠情绪的写手，如果情绪不对，写着就乱套。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因为2.1就要上架，今日的12000之后我要两更几天，能多写的就当存稿，能存下好，存不下也没什么。但如果在上架之前收藏破了三千，如果我有存稿，我会都放出来。没有存稿的话，会适当加更几天，怎么也要熬着感谢大家的帮助。 如果好像说的太多了，因为我很喜欢金泰妍的那首‘如果’，最近更是爱上了‘我爱你’，就是抽把自己唱哭了的那个现场。 最最后，最近一周拒绝调戏，这些章节的错字会在我调整作息之后统一改。目前真的不行了…… 还有这章绝对够字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81 第三个苹果 181第三个苹果 牛顿通过苹果落地发现了万有引力，这是他的能力，也可以称作智慧。这第二个苹果是一种很泛泛的概念，可以称之为才华，但却只能是帮助人成功的才华。 手中拿着请柬，引着两位好像‘关键人物’的大堂经理在宴会厅门口站定，他打开房门，没有见到预料中出来迎接的人群。稍微回忆了一下，他确定这两人是最后到场的‘重要嘉宾’。 他退到一边，微微躬身请两人进去，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这些饱经风霜的眼睛。只是这两人都没心情关注一个四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是不是要讨好自己，他们信步走进宴会厅，即便没有出来迎接的主人家也毫不在意。 大堂经理在关门时隐约看到了其中一个男人手腕上的金表，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 …… “前辈，好久不见了。” “噢，浩杨啊，好久不见了。” 金光洙对这近来声名鹊起的后辈展露微笑，同为音乐制作人，这有新沙洞老虎之称的李浩杨是他最欣赏的一个。 “听说前辈到CCM任职之后就一直没敢打扰，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还能见到。” “如果没事的话我也不想出席这种场合，公司里准备推出的新人还要调教。” “新人？CCM旗下的话我很期待。毕竟M花了这么大力气把前辈挖过去，肯定不是想让前辈去那养老的。” 金光洙哈哈大笑，也不卖关子，只是小声对李浩杨道：“我只能透露组合的名字，T－ara，至于更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们的出道方式会很不一样。” 李浩杨被吊起了胃口，却并不多问，只是笑着说：“前辈的手笔一定会让人惊喜，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们第一张专辑主打可以交给我。” 一段合作关系好像就此达成，李浩杨和金光洙的强强联合如果传扬出去，一定会让圈内对这组叫做T－ara的组合充满期待。注意到‘主人家’上了台，两人便不再多言。 …… 李旭‘众望所归’的上了台，这不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三星广告虽然和新韩广告是合作关系，但三星毕竟是三星，这两个字对在场的所有韩国人都具有非凡意义，从某个层面说，也增加了他们下注的信心。 除了金光洙和李浩杨这样的制作人代表之外，绝大部分资深经纪人也很看好李旭。本来这种场合应该是铁板一块儿，但‘主人家’闹‘家变’他们这些客人也不能说些什么。姑且当做看客，似乎也别有一番情趣。 泾渭分明的宴会大厅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做为掌管韩国第一男团东方神起的经纪人，周俊健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虽然社交网络和娱乐圈好像没什么关系，但‘Idol－World’很大程度上延续了‘CY－World’的运营模式，就连用明星吸引粉丝成为用户的做法也如出一辙。 S.M旗下所有艺人进驻‘IdolWorld’表面上是因为林蔚然，而实际上却是一种合作关系。李旭身边的‘IdolWorld’运营组已经放出明确的讯号，这个新兴社交网站是在李旭的掌管之下。 既然换了‘主人’，S.M和林蔚然之间的合作关系自然会适当减弱，在这种场合跟诸多制作人们站在一起，李旭是个十分必要的选择。 周俊健突然发问：“你说他是会拂袖而去，还是强撑着到宴会结束？”…, “前辈说的是谁？”金延平装了糊涂。 周俊健轻笑了下，直言：“当然是林代表，你可别跟我说他不懂这种场合代表了什么。要是我或者不来，来了就要做最出风头的那一个。” 金延平沉默下来，在此之前林蔚然打探少女时代的发展计划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俊健蹙了蹙眉，似乎自言自语的问：“莫非是龙虎斗？” 金延平不置可否，类似这种社交宴会出风头的也就是这开场词。李旭已经站上那不设演讲台的舞台，林蔚然还能怎么斗？ …… 舞台很大，因为宴会厅经常会请来助兴的明星艺人，所以设备方面远不是寻常商演能够比拟。看到李旭在舞台一边由工作人员帮他带上耳麦，厅内众人的目光慢慢聚集。 讲台上灯光大盛，差不多放松了半个小时的偶像艺人们缓缓向前移动。今天他们才是台下的观众，并非舞台上的主角。 “卖相不错。” 既然是观众，就有资格品头论足，整场下来话不多的全智贤这一句评价让李孝利侧目。 “喂，怎么说你也是有了男人的，看到这样的还会犯什么心思？” 全智贤拒绝调戏，坚持着：“本来就不错，我喜欢他的私服品味。” 的确，此时身着一身浅色西服，独自一人站上舞台中央的李旭就好像是正当红的青春偶像。他扶着耳机面带微笑，自然接受众人的注视，嘴角一直带着微笑，看起来毫不紧张。 类似这种场面还闹‘家变’的确是对来宾的不礼貌，但是没有办法，即便林蔚然主动让出‘IdolWorld’的经营权，徐仁成却还是要防着他。李旭的地位进一步得到了巩固，不说是三足鼎立，却可以在其中游刃有余。 他知道这个场合对此时立足于娱乐圈的林蔚然意味着什么，但他必须做出这种主人的姿态。 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要展示给‘仇人’自己现在的风光模样，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自己比林蔚然要强。 他背后有徐仁成，林蔚然背后有赵先生。大家站在同一阶段、同一位置上，谁才是最好的那个，自然有必要明示。 主持人刘在石介绍过后，听着现场响起的掌声，李旭脸上笑容更胜。 “您好，首先感谢各位……” …… 姗姗来迟的林允儿下意识寻找起林蔚然的身影，刚刚串场时没有见到让她有些遗憾，她没有像金泰妍一样全神贯注到近乎在教室上课一样看着舞台，反而是左顾右盼，一直到隐约看见那个站在舞台下的身影。 她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林蔚然，或者说她从没有见过如此细心打扮过的林蔚然。 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却和往日里那面对她总是会笑的男人截然不同，他只是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却好像有了和那些大牌却低调的演员们一般的气场。即便只是站在台下，却依旧让人不能忽略，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也希望此刻站在舞台上的那人是林蔚然才好。 待她在徐贤的提醒下把目光转回舞台，发现那好像只是个幻想。 …… “……九月，‘IdolWorld’用户数量已经正式超过三百万，自从‘偶遇’系统上线以来平均每月十八万的用户增长已经上升到了二十三万，在‘现实地图’版大富翁模块上线之后，用户活跃度有显著增长……”…, “……上季度营销收入比同年第二季度增长百分之十五……” “……广告散布率、用户满意度、以及用户支持率达到‘IdolWorld’上线以来最高……” 背后是大屏幕，李旭侧着身为现场的所有观众们介绍他的显著成绩，刚刚上任数月就带着‘IdolWorld’完成了一次小小的飞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所领导开发的‘偶遇’板块，说他是近几个月来‘IdolWorld’所有进步的最大功臣也并无不可。 但是，在这里仿佛季度报告一般告诉在场观众‘我做的很好’就够了么？ 灵光一闪，李旭止住话头，没再去看身后的上季度营业报告。 “增长，只要我们在增长，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台下众人一愣，只觉得这话耳熟。 “美国前财务部长格林思潘在七个月前如是说。”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却又觉得这玩笑让人哭笑不得。 今年是金融危机的一年，用‘前’美国财务部长格林思潘安慰大众和哄骗投资者信心的谎话来开这个玩笑也应该让人哭笑不得。 “自从‘偶遇’上线以来，内涵的所有模块都受到用户的极大追捧。我找到了让用户增长的根本，用户加入进来根本就不是因为我们这一张张漂亮的报表，他们又不是股民，加入不是投资。 那么，他们为什么加入呢？最简单的答案是消遣，是打发时间，是社交，所以我们吸引用户的手段就是让他们可以在这里打发更多的时间。” 连续按动数下手中的控制器，李旭背后的大荧幕出现了全新的一副画面。 “在偶遇平台的基础上，‘IdolWorld’将会在今年年末推出两款实用性组件，‘上下班’和‘足迹’，在明年我们会连续推出一款交友性插件和两款有限类组件。‘甜蜜合租’跟‘环球旅行’与‘养猪’，并与第二季度推出‘宠物’功能……” 这是……新闻发布会？ 台下，张东律飞快取出随身的录音机、金光洙和李浩杨面面相觑、周俊健和金延平则是毫不避讳的一脸惊讶。他们和台下的其他记者、制作人、资深经纪人一样，被李旭的爆料接连震撼。 ‘现实地图’版大富翁是李旭的得意之作，能在游戏上买下类似光华门和青瓦台的这款游戏受到了用户的强烈追捧。就好像一个受到承认的人气歌手刚刚有一首作品大红，而此时他却是连续爆料了自己下一年的所有计划，震撼之余，便是满满的期待。 台下的偶像们同样期待，因为此时的‘IdolWorld’更类似于偶像团体的官方网络窗口，不用和那些大牌演员竞争用户活跃度又很高的环境吸引了不少偶像团体纷纷进驻，而对这些人加入所带来的用户数量‘IdolWorld’也是全部笑纳，双方互利互惠，俨然一种良性循环。 ‘IdolWorld’接下来的一系列大动作应该让他们期待和关注，因为他们本就是‘IdolWorld’的用户。 此时正在关注着舞台的偶像们低声交谈起来，李旭推出的数个板块只是听名字就让他们很感兴趣。特别是明年第二季度推出的‘宠物’功能，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极可爱、鲜艳于一体，甚至有人拿出手机直接用快捷登陆到‘IdolWorld’上，仿佛那功能已经上线了似地。 李旭很满意这个反应，但这还不够，这些都是公司计划中的方案，虽然是他主导，却还不能完整表达出他的意图。…, 众人瞩目的感觉让他开始膨胀，他努力的保持冷静，悬在身侧的两只手微微握成了拳头。 在长廊里，在林蔚然面前，他呢喃的两年是‘IdolWorld’两年内完全超越‘Cy－World’，顺利成为韩国第一的大型社交网络。 但这句话，却不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他努力克制，理智回归。 “在此我宣布一个预期，那就是‘IdolWorld’的用户数量会在明年一月末正式超过四百万。” 三个月内让‘IdolWorld’的注册用户上升一百万？ 作弊吗？ 因为这相当于让现在的歌手卖出一张五十万销量的专辑一样。 不可思议！ 掌声慢慢响起，一方面是为了台上李旭的踌躇满志，一方面也是感叹于他这份‘不怕虎’的张狂。 今天之后，李旭在娱乐圈内肯定会拥有一个充满热情和朝气的形象，就仿佛此时正当红的Wonder－Girls一样。 ……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演员从不登陆‘IdolWorld’。” 掌声间歇，全智贤对李孝利如此解释：“社交网站是做什么的大家都知道，但心照不宣，看这李旭好像当红新人一样的表现就不难理解了。什么‘偶遇’，什么‘甜蜜合租’？为一夜情披上这样一层一戳就破的外衣，太露骨。” 听了全智贤的话，李孝利缓缓点头，深以为然。但她看到现场这些人望向舞台的欣赏眼神，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放到了林蔚然身上。 唉，还是输了。 即便有全场最漂亮的三朵花在身边，李旭这一番踌躇满志的热血形象还是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本以为所谓开场词只是财务简报一般的韩唯依面露惊讶，把新功能发布会放在这样一个场合还真是韩国首例。她虽然没忘了拍手，但并不能指望她使多大的力。 看了眼林蔚然的侧脸，这男人依旧面色如常，缓缓的拍着手，似乎有自己的节奏。 韩唯依不甘心的扫视全场，希望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会场左侧的制作人、资深经纪人、记者们不是望着台上的李旭鼓掌，就是交头接耳。偶有投过来的目光，还带着明显的嘲笑意味。 韩唯依的眉头越皱越紧，偶然间注意到先前不在这会场里的‘陌生’面孔，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他们两个站在会场边缘，跟着大家一起拍手，然后便自顾自的互相交谈，完全不在乎这会场中到底是什么氛围。 待看清其中一人手腕上的金表，韩唯依这才确定他们是谁。她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却没看到林蔚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看台边缘，韩唯依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想到了什么。 她顾不得清潭洞女性‘慢慢’的丰姿，快步向不远处的那两个男人走去。 …… “谢谢。” 掌声渐熄，完成了自己完美复出舞台的李旭笑容真诚。他是真的开心，因为今天只是他正式开始‘报仇’的开幕式。正想宣布宴会开始，让等待了许久的嘉宾们可以喝喝酒，吃吃菜，一声咳嗽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台下来宾的一声咳嗽打不断李旭的话，但来自舞台一边的刘在石却可以，因为他此时拿着麦克风，这一声咳嗽传遍了全场，仿佛一张白纸上的醒目墨迹。 众人目光聚集在刘在石处，不明白这位经验老道的MC为何会出现这种失误，一直到他拿起麦克风开了口，众人方才在解惑之余被完全惊呆。…, “我们有请下一位，林代表。” 轻轻的一句话却响彻全场，看着从舞台右侧等上台的林蔚然，全场观众都完全惊愕。在韩国这个传统国家，开场词可以两个人分别来，但往往后面的一个分量要更大，也更有主人家的范儿。 外界传说的那对黄金搭档，今天似乎是要反目了！ 戴上耳麦，林蔚然站到李旭面前，只是一个眼神两人就交流了很多讯息。 开场词根据流程显示只有李旭一个人，林蔚然的突然加入显然是事先计划好的。 在这个场合，争夺这个焦点，明确的不合讯息便会在第二天传扬开来。 林蔚然，似乎不想跟自己合作。 李旭虽然疑惑，但表情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和林蔚然握了握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舞台左侧原路返回，好像原本就是这么安排的一样，把硕大的舞台转交给了林蔚然自己。 顶光大量，把舞台和宴会厅划分开来，这里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也是众人好奇的焦点。 李旭和林蔚然之所以被称作一个是社长、一个是助理原因便在于‘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并未被正式划分。‘虚拟偶像’的定位在圈内人眼中只是‘IdolWorld’的赢利点之一，是‘IdolWorld’的附属产品。 当林蔚然主管‘虚拟偶像’的消息在圈内传开，这位白手起家的制作人便自然在众人心中有了一个定位。 ‘虚拟偶像’之于‘IdolWorld’，相当于林蔚然之于李旭，只是一个衍生的附带产品，即便林蔚然是他们的创造者。 “我们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形势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刚刚下台的李旭身形一愣，因为林蔚然的这句引用。 “美国现财务部长盖特纳在一个月前如是说。” 台下众人彻底愣住，因为林蔚然的这句话好像暗指他们的判断。 李旭回身看向舞台，眉头轻皱。他和众人同样好奇，不知道林蔚然凭什么这么说。 无论是李旭还是林蔚然都是表面上的人物，说不好听点就叫打工仔，众人的追捧是建立在平等合作的基础上，即便大家有所误会，你这当面点名似地一句话也得罪了好多人。 ‘啪啪啪’ 有掌声响起。 在这寂静的宴会厅里尤其引人注目。 目光聚集在鼓掌的那个男人身上，他手腕上有只金表闪闪发光。 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轻笑着附和，然后就是大家谁都认识，此时却恭敬站在金表男人身后的韩唯依……最后是所有人。 正如同韩唯依所说，这圈子里见风使舵的人比粉丝都多，所以他们不会雪中送炭似地包容他人口误和突发的傻瓜举止，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着随便鼓掌。 只是这个手上戴着金表的男人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都象征着资本，他们一个是拥有百分之二品牌的徐永哲，一个是衣恋集团本部长张启浩，在这个场合，如果他们突然大笑，众人就要跟着笑，如果他们鼓掌，那众人就要跟着鼓掌。 掌声渐渐比刚刚李旭讲话时还要激烈，一直到徐永哲放下手，掌声才渐渐熄灭。李旭不可避免脸色僵硬，完全没想到林蔚然已经拿到了第三个苹果。 第三个苹果就是美国的那个苹果，出了苹果手机的那个苹果。这个苹果用李旭的解释就是底气，也可以称作勇气。 美国的那个苹果有大众追捧的底气，所以便有了开拓创新，常做出惊人之举的勇气。 但林蔚然，你凭什么？ “大家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一件事，‘虚拟偶像’不是‘IdolWorld’的副产品。” 就凭这个。 还有。 林蔚然本身就是大家眼中站在他身后的……赵先生。 PS,大章，算2更，后半夜我看看争取再出一更，把情节都释放出来。 182 很厉害的东西 “在‘虚拟偶像’创立之初我仅仅是把它当做是一个构架在网络上的全新广告平台，大家在这里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对粉丝这个群体进行广告投放，其关键是带动‘IdolWorld’的大众关注，让这个新兴的社交平台不再陌生。 今年七月的男团上线带来数十万的惊人人气，这个以粉丝为主要受众的广告平台在那时就已经完成了所有构建。对当初的我来说此时的‘虚拟偶像’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做为‘IdolWorld’的副产品它已经做到我想要它做到的事。 但是，没人能预测未来，即便是开创了‘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我。” 他站在台上，平静叙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没有破格也没有新意，完全是按照大家的想象。 但是，还有下文，台下无论是谁，都觉得他还有下文。 林蔚然稍稍停顿了一下，好像一部电影高潮前的黑幕过场，又好像一首歌进行到高潮时分的蓄力阶段，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他，心中生出些许期待。 “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它。” 此时此刻，林蔚然身后的大屏幕悄然变换。 “十一月，‘虚拟偶像’已经成为韩国最大的粉丝平台，常驻用户超过百万，广告投放已经趋于饱和。凡是粉丝都会在虚拟偶像拥有一个账户，完全免费的模式让‘虚拟偶像’的用户群涵盖了几乎所有韩国十代年轻粉丝群体。 够了，我们做的够好了，‘虚拟偶像’已经到头了。不单单是大家，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但我始终觉得它可以做到更多，它可以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未来。就如同当初它是被当做一个副产品与大家见面，如今已经成为了韩国十代、二十代年轻人的最大网络聚集地…… 那么，它代表了什么？” 大屏幕上浮现出的答案颠覆了所有人想到的所有答案，他们看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儿，面露惊讶，然后又隐约想到了什么。因为他们不是林蔚然，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个答案的细节，然后他们翘首以盼。 林蔚然扶着耳麦，单手做出手势，好像讲台上的老师一样。 “传媒，他是一种由全新媒介构建的新型传媒体系，而构建这个体系的就是用户本身。它是一个整体，又是一百万个个体。 那么，我们能用它做什么？ 调查。 大街上的调查问卷，网络上的满意度测评，在场的诸位每年花费大笔资金从埃尔森传媒研究所和其他渠道购买数据资料以及市场分析报告。 在此我很荣幸的宣布，‘虚拟偶像’的换装系统将会在十二月正式跟大家见面，届时将会和衣恋集团进行更加深刻的合作……” 如果说徐永哲是因为百分之二和林蔚然结下了深厚的因缘，那衣恋集团本部长张启浩到场的原因此时便呼之欲出了。即便是不懂林蔚然口中的‘厉害’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单单是看到这位到场的衣恋集团高管，这‘厉害’的程度便可以想象了。 大屏幕上再次变换，虽然无声，却吸引着众人的眼球。一种全新的传媒形态？台下的人们有的略知一二，有的完全不懂，但这却并不妨碍他们感兴趣。因为林蔚然所说的，是一种很厉害、很厉害的东西。 “然后，赚钱。 明年一月‘虚拟偶像’将会和UFO－Town完成初次合并，届时‘虚拟偶像’将不会只是提供给粉丝们虚构的幻想。通过和UFO方面的合作，‘虚拟偶像’将会从虚拟中走出来，为粉丝和偶像之间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 市场，林蔚然说的是市场。在场的人没谁不知道UFO是什么，这是三年前开始推出，如今已经俨然形成规模的一种‘追星’工具。粉丝们通过论坛付费留言或者手机付费留言的方式和明星手中的终端进行连线留言，而明星会挑选出幸运儿给予回复，现如今在韩国只要是喜欢偶像的粉丝，没谁不知道、没用过UFO的。 如果说偶像领域是一个庞大的市场，有无数人来分享，那林蔚然此举就相当于率先划出自己的一块儿，只由他一个人独享。 这个人的想法、理念乃至于野心让在场的制作人、经纪人，乃至于记者们都沸腾起来。如果说李旭留给大家的形象是复出之后踌躇满志的当红偶像，那林蔚然此刻就是站在台下，亲手推出了一个当红组合的制作人。 从今以后，‘虚拟偶像’将不仅仅是一款游戏，而是一种组合了各种资源的‘庞然大物’，是林蔚然亲手推出的‘当红组合’。 张东律一直举着手中的录音机，脑中思考着报导的标题；周俊健和金延平收敛惊讶的表情，盘算着是不是移动到宴会厅右侧去好；金光洙看着台上的林蔚然微微后退一步，还悄悄拉了一把听不明白的李浩杨，距离李旭更远了些。 “怪胎。”全智贤轻声吐出两个字，为自己的选择深感庆幸。 “怪胎？”知道她这是形容林蔚然口中的‘虚拟偶像’，李孝利不可置信。 “怪胎从来都是很厉害的东西。” 李孝利听了深以为然，紧接着却微微发愣，难道她自己也是怪胎？ 沸腾之后便是盘算得失，站错了队不要紧，弃暗投明就好。但此刻站在台上的林蔚然还没有下台，就算是弃暗投明，也要当着他的面才好。 一个领先的理念大部分人初次接触都是一头雾水，只是一知半解的偶像们更是如此。但就算是不懂他们也能感受到此时的气氛，林蔚然所说的，他所想的，乃至于他将来要做的，都是在创造一个未来，林允儿并不懂的未来。 她面露疑惑，却还是非常高兴，因为看过很多次舞台的她知道，压轴的那个，总是最厉害的那个。 更何况，他还没有说完。 林蔚然背后的大屏幕不停变换，好像保持着某种轻快的节奏。当画面定格到新的一页，所有人都因为那十分老套的一个词而惊讶的挑起眉头。 “梦想。 既然是传媒，那其本身的引导作用便会十分重要。‘虚拟偶像’一直以来都在完成着梦想，是粉丝和偶像们生活在一起，奋斗在一起，乃至于暧昧在一起的梦想。对于一年前的‘虚拟偶像’来说，这是它的使命，也是它的作用。但对于从今以后的‘虚拟偶像’来说，这就完全不够了。 利用传媒的引导性传达一个正确的讯号，就好像是大街上的公益广告。我这么说大家肯定会担心‘虚拟偶像’的盈利，因为这样做往往吃力不讨好。但我要做的是引导‘梦想’，首先，我要知道偶像们的梦想是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台下寻找着，最终他找到了。 “有人对我说过，当你意识到偶像这个行业收入低、出头难，训练辛苦却还不一定能出道，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而自己却坚持下去的时候，这就是梦想了。” 林允儿猛的一窒，完全没想到林蔚然引用了她的这句话，她错愕的望着台上，不知道林蔚然能不能看到自己。…, 林蔚然能看到她，这里不是真正的舞台，所以没有刺目的顺光让他看不清台下。他能看到台下每个人的表情，对‘梦想’这个词他们有的弃如敝履，有的甘之若怡。 梦想应该是轻快的，充满激情的，甚至是让人向往的。但实际上它却并不是轻松的，它是一个让人充满干劲儿的目标，也是一个让人在辛苦时安慰自己的理由。 梦想不是它字面上那么阳光的名词，而是一个泡在汗水和坚持中的动词。 去做了才是梦想，余下的都只是想象。 看到了林允儿，林蔚然继续了他的演讲。 “梦想不是轻快的，它是沉重的，是让人付出数年辛苦和努力也不一定能实现的。所有沉重的东西都不被大众所喜，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们总有辛苦、努力之后得到回报的范例。请大家把‘虚拟偶像’接下来的模式看做是电影，每个偶像的专用剧情都是只属于他的个人电影，电影的主题是励志，而‘虚拟偶像’第一季的主题则是‘梦想’。 在此我郑重宣布，‘虚拟偶像’第一季的相关剧情将会在来年一月正式上线，而相关活动将会逐个展开。至于先期宣传计划我则是准备先制作一首主题曲，这个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 主题曲的演唱者，就是少女时代。” 谁？ 仿佛是排练过无数次的哑剧，台下的众人纷纷露出惊讶到不可置信的神情。第一次，在这漫长开场词中现场有了其他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今天并不能引起注意的女孩们身上，他们挑着眉头，目光带着惊讶和疑惑，就好像她们是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 灰姑娘们同样是惊愕非常，一时间茫然无措。她们有的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经纪人，有的则是愣愣的看着舞台上。 金泰妍看着台上的林蔚然，嘴唇紧紧抿着，脑海中只会当着一句话。 他说的，他做到了。 PS，关键都在这。 183 落幕、开幕 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可以说当林蔚然从舞台左侧走了下来，并站到李旭面前，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如何自处。一直到他举起一杯香槟和李旭碰了一下，两人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场间才重新热络起来。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全场的焦点，这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 关于那个社长和助理的传闻在此时此刻不攻自破，李旭和林蔚然都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定位上。一个是‘IdolWorld’运营组组长，一个则是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 谣言、传闻在如此的宣告面前变得不堪一击，而在宣告的结尾，林蔚然又好像美国大片那样留下了续集的尾巴。 宴会重新开始进行，刚刚结束的开场词，却好像已经将这宴会加速到了尾声一样。 “金室长果然好手段。” 周俊健感叹一声，让金延平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如同那粗糙的树皮。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S.M和新韩的合作进行到现在都没什么更进一步的计划。如今可好，藏了这么久，原来金室长早有打算。” 金延平讷讷无言，周俊健做为东方神起的直接管理者，自然有资格接触企划部的一些内部会议，这种内部会议的出席意义可不一般，预示着整个S.M有史以来就他这么一个有希望成为高层管理的经纪人室长，如今这一出，让金延平被周俊健视为了竞争对手。 “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周俊健放下手中一口没动的香槟酒，回身直接去找自己带来的艺人，看样子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 “时间差不多了。” “前辈，这才刚刚开始。” 看着做音乐做到脑子好像都要出问题的李浩杨，金光洙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这个后辈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呀，也应该多出来见见世面了。” 李浩杨皱起眉头，显然一头雾水。 金光洙心下长叹一声，这就是音乐制作人和能成为一家公司社长的偶像制作人的差距。 他轻声道：“有些事情不是在这个场合谈的。” …… 做为仅次于林蔚然和李旭的焦点，少女时代的成员们渐渐放下手中的餐碟，亡羊补牢似地开启偶像模式。或许是连日来的清闲让她们很不适应，那份心中的忐忑、紧张，甚至迷惘都从表情和姿态中彰显出来。 为什么是我们？ 当JYP的资深经纪人摆出一张扑克脸带着Wonder－Girls离场，就连已经晋升为现场最重要配角的她们都觉得这太过梦幻。 出门前宣美回过头寻找金泰妍的身影，两人对视，这女孩笑着挥了挥手。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根本没有看出这形势的眼力见，因为对方的善意，金泰妍也只能和她挥手告别。 从林蔚然下了台，金泰妍的目光就总是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直接到李旭身边她担心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看到不少在场的宾客冲着他围了过去，金泰妍也没有转换视线。他偶尔从人群中露出来的模样和平时的他不同，更加稳重，也更加自信。 林蔚然只是在舞台上宣布了少女时代，然后便再没和S.M方面的人有过接触。金延平面色不善的模样让女孩们见了都心中打鼓。这到底是怎么了？为‘虚拟偶像’演唱主题曲，难道不是她们此时最需求的曝光吗？ “泰妍呐，你来一下。”…, 被金延平点名的金泰妍内心忐忑，跟着他到了稍微偏僻一些的角落，对方脸上的严肃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允儿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听到提问，金泰妍更加紧张，她强撑着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金延平看了一眼林蔚然的方向，口中道：“这些事情原本不应该让你们知道，但看现在的情况，你心里必须要有个谱。” 他看向金泰妍，认真道：“允儿的电视剧是韩唯依制作的，而这个韩唯依是林蔚然的搭档。今天他宣布的事情从没跟公司通报过，整个S.M上下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个计划。我们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却没到这么深的地步。” 他严肃着问：“允儿最近有没有异常？或者说，你觉得她是不是恋爱了？” 金泰妍心脏狂跳，表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异常。她低声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开始拍摄之后我和允儿很少碰面的。” 不是断然拒绝，这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让金延平暗暗点头。如果金泰妍矢口否认，这才更让人怀疑。 在这个充斥着合作和交易的圈子里，金延平才不信有什么雪中送炭。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这才是真理。 林蔚然提供了这次机会，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金延平不知道，所以才会提问：“除了允儿之外你应该是和他接触最多的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金泰妍瞪大眼睛。 “没什么，你去吧。” 金泰妍又怎么会知道林蔚然是什么人，即便她是个合格的队长，但出道才一年多的时间，自然没有那份眼力。 金延平如此想着，目光重新集中到了林蔚然身上。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 拒绝了张东律要求的个人访谈，林蔚然终于有机会和今天到场的两位外援道谢。如果没有他们的烘托铺垫，林蔚然在台上的表现估计只能得到异想天开的评价。这就是一场精心筹备的秀，也是他林蔚然在韩国娱乐圈的首秀。 和两人一一握手，做为全场的焦点，获得成功的林蔚然和这两位的接触自然夺人眼球。 “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它……这话你是怎么想到的？” 面对徐永哲的提问，林蔚然笑着答：“当初徐社长扛着一箱百分之二纯净水走进超市的时候，也没想到您会有今天吧？” 徐永哲想了想，转而笑出声来：“哈哈，的确是这样。如果当初我知道今天的自己会是这个模样，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张启浩笑着附和：“所以我们要创造它。” 话说到了点子上，三人都笑出声来，就仿佛电视剧中大人物们的相聚总是伴随着欢声笑语。 当然，这并不无聊。 “不过蔚然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有些时候折了某人的面子会比杀了他都难受。李旭这个人我不了解，但以后你和他却还是要合作，有必要留意一些。” 在商业圈，指名道姓往往和推心置腹画上等号。看了他在台上的演出，徐永哲对这个异国年轻人更加欣赏，他们有第一纸合约的缘分，在徐永哲看来这便是所谓的善缘。 对此林蔚然并不担心：“其实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各凭实力、各自努力。他输了一次不会时刻想着找回场子，只会在适当的时候想要赢我一次，除此之外他不会做那些多余的事。”…, 听林蔚然如此说，徐永哲看了眼李旭的方向。这年轻人并未如他想象中那样拂袖而去，反而是留在现场，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 “不错的年轻人。”他呢喃一句，算是难得的褒奖。 …… 徐永哲和张启浩自然不用和其他人一样继续留在这场无聊的聚会中，高潮已经结束，这场秀正缓缓的落下帷幕。 亲自送走两人，再次回到宴会大厅的林蔚然必须履行起主人的职责，他不能照顾每个人，也不能让每个人都宾至如归，但却可以承受所有人各异的眼神。 就比如面前的李孝利，正用一副打量怪胎的眼神瞧着他。 “林代表？”她试探的叫了一声。 林蔚然尴尬轻笑：“孝利姐别开玩笑。” 李孝利玩上了瘾，单手扶着额头问：“不叫林代表叫什么？” “可以叫林制作。”全智贤一语中的。 韩唯依举着酒杯，微红着脸颊抱怨：“真是，如果我早知道你能请来这两位，我怎么都不会多此一举。” 林蔚然淡淡自嘲：“前半场多亏了你，但后半场如果还要靠你，我这个合伙人也太没用了。” 听他承认了自己的作用，韩唯依这才露出微笑，看的李孝利一阵嫌弃。 “喂喂，演偶像剧请进剧组，别在这放闪光。” 韩唯依毫不示弱，一只手擅自钻进林蔚然的臂弯，针锋相对：“怎么？姐姐嫉妒了？” 李孝利无语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不过蔚然你可惨了，她可是……” 李孝利话还没说完，韩唯依就急忙抽出手来，不顾穿戴的非常淑女，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 明显没有意识到这种反弹，李孝利一边稳着手中的酒杯，一边急促的小声提醒：“喂，这礼服是赞助的！” …… …… 无论什么样的秀都会有落下帷幕的一刻，和刘在石跟金秀路道了别，林蔚然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夜色以深，大街上倒不冷清，他靠在车身上点燃一根烟，远望着马路那头的行人如织，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今天的聚会意味着他正式加入了这个圈子，但林蔚然却没什么实感。没有跟S.M事先报备过的公开合作前途未卜，UFO－Town那边也会因为他提前曝光合作计划而引起小幅度的反弹，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今天的聚会，他切实感觉到了自己手上握着的东西。 这是权利，是资本，是能实现他想法，让他的幻想变成现实的东西，更是一种让他着迷的东西……手机嗡嗡震动，进来一条短信。 ‘版权费！’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林蔚然轻笑出来，借着酒劲，他决定调戏一下手机那头的林允儿。 ‘没钱！肉偿？’ 把短信发送出去不久就有消息进来，不过却是来自另一个人。 ‘谢谢。’ 这是她将近一个月来给自己发送的第一条短信，林蔚然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着实借着酒劲儿心动了一下。 ‘不客气。’ 他给出回复，简单又正式。 184 影响 PS,求推收，推、收，大家想看，我也想求。 秋日午后，阳光仿佛晨间那般清冷，即便没有足够的光和热，蚕室体育馆中数百人的团队却依旧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韩国歌坛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颁奖典礼会在四个小时后举行，实时转播的放送模式让这里像是火箭发射的倒计时现场。有人大吼大叫、有人低头忙碌，即便在此之前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碰头会议，但真正到了这一天混乱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来打招呼。 “尹导演，林制作在哪？” 正在指挥彩排的尹相贤回过头，看是郑恩娜，便随意的指了个方向。 “喂，机位……” 余下的话郑恩娜已经听不到了，因为面对尹相贤的大吼她已经习惯性的堵上耳朵。舞台和综艺制作不同，虽然‘家族诞生’和‘我们结婚了’那边也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却从没有过如此严肃的氛围。 中日韩三国实时转播，单单是这种直播形式就足以让工作团队调动所有精气神，歌谣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颁奖典礼也是所言非虚，即便在此地忙碌的工作人员们本就是韩国最顶尖制作团队的一员，但一场演出，或者说一场直播的好坏，永远不是一部分人可以决定的。 沿着员工通道到了体育馆外，路过造价不菲的导播车，郑恩娜走出不远就看到了被一众经纪人围在中间的林蔚然。 她轻咳一声唤起注意，小声叫道：“林代表。” “实在对不起，各位，下次我们再聚。” 林蔚然微笑着和身边人告别，看起来很有风度的冲郑恩娜走来，但那逐渐加快的脚步，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我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摆脱他们。”林蔚然不出意料的小声说道，类似这种十分重要的演出，他当然要出现在现场。 虽然身在圈内，但有些时候林蔚然的咨询比起最普通的粉丝都不如，就比如他完全不知道刚刚这些经纪人推销的自家组合都是何许人也。 “这才几个月就蹦出来这么多新人。” “2PM、2AM、JOO是JYP，SHINEE是S.M……” 郑恩娜如数家珍，明显比林蔚然更知道圈内的新人组合，两人走出几步，看着林蔚然身上的夏季西服套装，她还是忍不住吐槽：“林代表，公司没给你配生活助理？” 在郑恩娜之前也有人跟林蔚然提过，但一下子让林制作成为林代表却还任重道远。刚刚熟悉了工作并推行手下几个重要的合作计划，林蔚然真的是无暇他顾。 郑恩娜看着林蔚然无所谓的笑容，不得已的认了命：“批给我点经费，这些我来处理。” “好。” 林蔚然轻声应下，看看四周，生怕在被这些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就无比熟络的经纪人围上，便缠住郑恩娜，摆出一副‘事态严重’的嘴脸。 “综艺制作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不得不说韩制作的眼光不错，‘我们结婚了’很有意思。” “我怎么听说它的收视率一直再降？” “有意思的东西不代表是大家喜欢的东西，再说现在网络这么火，还有几个人成天在电视面前守着直播的？” 郑恩娜停下脚，又说：“不过公司里的问题怎么办？UFO－Town那边因为您提前公布合作计划很不满，听说连中止合作计划的豪言都放出来了。”…, 林蔚然摇头说：“不用在意，类似这种追星工具和其他平台结合才会有更大的收益，UFO－Town那边不傻，他们只是不满意我任意妄为，在那个场合把消息公布罢了。” 解释完，他问：“S.M那边有联系吗？” 郑恩娜沉默着摇了摇头，越发不理解这林蔚然的做法。‘虚拟偶像’主题曲交给谁都是他说了算，即便不是Wonder－Girls也并无不可，但是在那种场合下交给少女时代，让近来正当红的Wonder－Girls又颜面何存？就算是林蔚然想在那个场合展现自己对‘虚拟偶像’的绝对掌控力，在公布合作之前合作方之一的S.M居然都不知道这个计划。 要说林蔚然的做法则更是奇葩，在上台之前他还没忘了通知公司的行政部门往S.M发送了一张早就拟定好的合作动议，然后不到十分钟之后他就讲台上好像双方已经商谈妥当一样，把少女时代选为了‘虚拟偶像’第一季主题曲的演唱者。 S.M方面没有发出澄清消息已经是给足了林蔚然面子，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们在圈内澄清，结结实实的给林蔚然一耳光也并无不可。 “没关系，过几天我亲自联络一下。” 林蔚然的确想到过这种结果，但S.M方面针对少女时代的各种不回应却还是让他牵肠挂肚。就和‘虚拟偶像’一样，每个公司都有推行自己产品的计划，林蔚然不知道S.M对少女时代到底有着怎样的规划，但他们绝对不会按照自己的提议改动公司内部一定制定好的推广计划。 “JYP那边您也要去解释一下。”郑恩娜出声提醒，虽然林蔚然这别开生面的首秀让圈内津津乐道，但那些吹捧并不是他们能拿来洋洋自得的胜利。 林蔚然点了点头，根据现在的情况，他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S.M不相信雪中送炭，JYP需要他去澄清自己的意图。目前Wonder－Girls正是‘虚拟偶像’吸引广告主的赢利点之一，和JYP闹翻，自然没什么好处。 看到郑恩娜手中的杂志，封面上的人很是面熟，林蔚然问道：“这是什么？” “业内的杂志，关于你这次‘演出’的唯一报导。” 娱乐圈内还有圈，这个圈就是由诸多制作人和资本家组成的制作领域。无论是林蔚然还是李旭终究不是真正的明星，一朝闻名天下知这种事便不用去想。他们只需要在特定领域打出自己的名气，然后让那些被无数粉丝追捧的明星偶像来追捧他们就好。 杂志封面拍摄的很有格调，特别是那标题更引人眼球。 大标题，‘李旭和他的三个苹果。’ 副标题，‘理所应当的东山再起。’ 林蔚然从郑恩娜手上拿过这杂志，看着笔者张东律的名字，喃喃说：“他要求专访的时候我真应该同意，上一次封面的感觉应该不错。” “不是封面胜似封面。” 郑恩娜突然开了口，然后就把林蔚然手上的杂志翻过几页，紧跟着李旭之后的好像还是个人专访，但这专访的主人公林蔚然却从不记得自己答应过张东律的邀请。 大标题，‘一个或许是未来的传媒理念。’ 副标题，‘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它。’ “哈，他这是把我的讲话当成个人专访了。”林蔚然哈哈笑着，似乎对自己第一次登上传统媒体而有些兴奋。 这份杂志针对的人群是特定群体，自然也没什么销量，所以林蔚然不会成为明星。但不用出门就带上墨镜不代表没人追捧，此时圈内关于林蔚然的话题又热了起来，就连助理们八卦时不说几句闻名不曾见面的‘林代表’，都会被打上消息不灵通的标签。…, 郑恩娜已经懒得继续腹诽这时而纯良，时而市侩的精分货，即便林蔚然是她的老板，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投以鄙视的目光。听韩唯依解释说一个社长就应该是个多面手，而只有上司似地部门高管才适合经常带着一张严肃的扑克脸。 对此，郑恩娜不能理解，但林蔚然对待她却还如同当初时一样，所以在私下里，她也就没那么拘谨。 她不期望有朝一日在新韩内成为什么大人物，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才显得自由。 看完了报导，林蔚然啧啧感叹两声，看着别人分析自己的理念和计划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是上学时自己的作文被其他学生当做范文朗读，但却又不完全一样，因为这张东律的笔触下透着一股见证未来的狂热。 自己创造的是未来吗？ 吃坏了肚子半个小时后去跑厕所也是创造未来。 但林蔚然坚信，自己创造的未来绝对不是让人坏肚子的未来。 “内场怎么样？”他合上杂志问道。 说起这个，郑恩娜突然有些兴奋：“完全没问题，尹相贤导演还是可以信任的。” 林蔚然只能点了点头，因为对舞台制作只是一知半解，他也只能相信尹相贤这样的专业人士。 两人又走出几步，他突然问道：“对了，我跟你说过的胸卡呢？” “不带照片的那个？这种进不了后台啊……” 郑恩娜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工作证，交到林蔚然手中问：“你要这个干什么？自己那张PD证不行吗？” 林蔚然微笑着说：“我想找个朋友来看演出。” 闻言，郑恩娜瞪大眼睛，做出好奇宝宝状。 “男的女的？” 林蔚然略一迟疑，转而笑着说：“女的。” 他在心里补上一句，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85 等待 对林蔚然来说韩流并不是一个陌生名词，早在大学时代就听过‘大长今’的名字，只不过那时候的林蔚然一直都没搞清这是一部电视剧还是一个职位的称呼。来到韩国之后他切身体会到韩国人那种爱玩的文化氛围，一行人出去放松如果不去练歌厅吼叫几声那简直就是不尽兴。即便是在聚餐时也会有前辈站起来唱一首老歌，也会有青春可爱的女后辈献唱一首流行歌曲。 所谓韩流是什么？ 对韩国人来说是玩，是娱乐。对外国人来说就是一个新鲜的噱头，是俊男美女的另一种代名词。 此时他置身在蚕室体育馆中，手下最好的演唱会制作团队正在制造这样一个噱头的衍生产品。韩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名词，不管想要让它变成文化象征还是经济支柱，最终靠的是推动韩流的这些人。 东方神起在日本的成功掀起了韩流的又一波高潮，可以说是打开了韩流的全新思路。靠着车祸、白血病、苦恋风靡亚洲的韩剧风潮已经落幕，就连韩国本土的主要收视群体对这韩剧三宝也嗤之以鼻。 08年是韩剧产业转型的一年，有精品，也有残次品，各大电视台开始更加重视作品的口碑与质量，靠着狗血剧情制霸韩剧这个行当的作家们也纷纷被请下神坛。 改变终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在韩剧疲软的如今，韩国歌坛的机会就此涌现。体育馆外单单是价值不菲的转播车就停了三辆，当听工作人员那‘有一颗卫星在我们头顶旋转’的形容后，林蔚然就一直没有什么实感。 卫星？ 他抬头望天，除了几朵云彩，只有那一望无际的碧蓝。 好像很高端、很虚幻的形容在林蔚然面前只是无休止的忙碌，从上午开始的彩排一直进行到了红地毯前夕。在红毯上气场十足、星光照人的明星们走马灯一般从身前划过，总时长达两个小时的红地毯仪式即将开始，每个人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中。 身为制作方林蔚然在现场有很大的权限，但不少事宜却仍需主办方敲定。从会议室汇中出来，林蔚然接过郑恩娜手中的流程表细心查看，M方面对此次MKMF颁奖典礼的重视程度远超林蔚然的想象，甚至有韩国文化园方面的官员亲自到场，为的就是今天这场将会在中日韩三国直播的盛典。 林蔚然放下手中的流程表问道：“我们做的还不错？一直没想到政府扶持会是这种形式，日本和中国的外场不需要我们操心吧？” 郑恩娜立刻回答：“类似这样的秀根本就不是我们一家制作公司可以承办的，叫我们来只是让我们主导，至于中国和日本的外场看设计就不是很隆重。即便想要大办特办估计也会力不从心，那里毕竟不是韩国人的地头。” 林蔚然暗暗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那我们就希望千万别出现事故的好，彩排我看了几个，精彩倒是精彩，不过对出演者倒是很大的考验。”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实力不行的根本就没安排什么有难度的舞台。不过到时候我可是要好好欣赏了，韩国歌坛从没有过这种排场的秀可以看。” 郑恩娜笑着说完，期待的模样溢于言表。的确，韩国歌坛历史上最的一场秀，感觉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林蔚然也不免有点豪情迸发出来。…, 从会议室往前一直走就是员工通道，顺着台阶下来，穿过一道门便进了内场，达到两位数的机位摆设，会场边缘搭建二十四米大型摇臂，游击位摄像师正在进行最后的踩点……一切都井然有序。 所谓精英团队就是一部严丝合缝的机器，到总控处取了自己的耳机，林蔚然还特别询问了这无线电的覆盖范围。新韩曾经在中国购置的演艺设备如今已经有了用武之地，通过这些器材，林蔚然还收获了尹相贤等现场导演惊艳非常的目光。 下午五点，红地毯秀正式开始，将会持续两个小时。 “恩娜啊。” “什么？” “我有事要拜托你。” 看林蔚然神情认真，郑恩娜放下手中的舞台布置图，笑着打趣：“林代表有事吩咐就好。” “我现在要离开一下，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有问题就通过无线电叫我，我不回应，就打电话给我。” 离开？ 郑恩娜眨了眨眼。 的确，现场没什么是林蔚然能帮上忙的。他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或者到艺术馆呆上一整天，以图抓到灵感的那种人。 策划构思并不是制作编排，它们有本质的不同。 联想到林蔚然要的那张胸卡，郑恩娜轻笑一下，点了点头：“代表您要走我可是拦不住，在这里帮你看着倒是没问题。” “谢了，回头再帮你找点有趣的工作。” 郑恩娜酷爱制作，这有趣的工作自然是把她安插到哪个制作组，按照林蔚然现在的级别，开了这个口，自然没人不给面子。 从员工通道出来前林蔚然还询问了当天的通行密码，他绕过红毯秀场，一个人向着体育馆外围走去。 红毯秀已经开始，偶有高中生模样的粉丝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身后更不时有尖叫声传来。 红毯上的星光熠熠并不能吸引林蔚然的注意，他走到体育馆外一颗光秃秃的法国梧桐下站定，早早开始等待。 蚕室体育场并非室外场馆，一万个席位早就在半个月前便被安排了出去，似乎是因为梦想演唱会上的破格骚乱，会场的保全工作加强了许多。除了现有的三个出入口之外，体育馆其余的通道都被封闭，通行密码严禁外传。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这是一场被安排在红毯秀中段的演出，彩排时被不知道情况的林蔚然听到，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即便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手表，这警笛声也提醒他时间过了一个小时。 天光渐渐暗淡，红地毯上出现的明星越来越能引起两侧观众们的剧烈尖叫。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即便距离较远，林蔚然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当这一切归于沉寂，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林蔚然换了个姿势，只觉得腿上有些发麻。 将近三个小时过去，他一直没有拿出手机确认那人的情况。事实上当他发出这个邀请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过了在这里等上六个小时的准备。他一直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看到了他的邀请。 抱着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深秋的凉意渐渐透过西服，郑恩娜说的没错，林蔚然需要一个生活助理。如果不是高棉药不再继续做宅男，依旧生活在那个宿舍的他还不知道会邋遢成什么模样。 当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时间的流逝便很模糊了。看腻了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子，林蔚然微微抬头，望向正对着体育馆的一栋高层建筑。…,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等待，的确有些冷。 …… “小姐，到了。” 等候许久没有回答，司机大叔看着后视镜又提醒了一句，本来是应该在体育馆门前停下，没想到这位小姐却是要求他往前又开了一段距离。地方到了却又好像犹豫着是不是要下车，呆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对不起……谢谢。” 听这女孩稚嫩的声音，司机大叔涌到喉头的抱怨就这样被他咽了回去。那副造型不是很潮的墨镜遮住了这女孩的脸，看着她下车之后的娇小体态，再联系刚刚听到的声音，司机大叔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女孩似地。 摇了摇头，司机大叔重新发动车子，汇入主道前他还特地看了一眼倒车镜，只瞧见那女孩站在原地，望着体育馆的方向，一动不动。 ……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热，林蔚然径直迎了上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看到那抹娇小的身影，他脸上就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来了？” 她点了点头，问道：“等很久了？” 林蔚然直接摇头否认：“没有，刚出来而已。” 这是一个很蹩脚的谎话，因为金泰妍明明看到他在原地活动腿脚的模样。 “我们这就进去吧？演出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了。” 林蔚然侧过身示意自己带路，直接放弃了刚才想好的计划。他本打算去抓住这个女孩的手，但见了她却没如此去做。一种微妙的感觉告诉他，现在的金泰妍，似乎有些排斥他的触碰。 事实也是这样，金泰妍什么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阵，目光中有些迷茫。 “本来我是不打算来的。” 闻言，林蔚然还是保持着微笑：“我考虑过这个可能。” 金泰妍疑惑的蹙起眉间，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出来等？” 林蔚然回答：“因为我觉得你会来。” 金泰妍移开目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她的行动已经验证了对方的想法。 PS，推倒之后我就说过，林和金只是刚刚开始，既然是刚刚开始便意味着还有很多故事。我想大家看到推倒之后肯定不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就这样确定了，实际上，这种开始之后的过程才算是一种创新性的感情戏吧…… 186 禁忌（1） 刻意回避了整理红毯秀场的工作人员，两人沿着体育馆的另一侧向场内走去，深秋的冷风从他们中间吹过，无论是林蔚然还是金泰妍，都和身旁的那人保持了一段克制的距离。 输入密码，室内的暖气一下子涌了出来，金泰妍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看着进去后站在门旁等待自己的林蔚然，也低着头跟了进去。 寂静的长廊中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林蔚然没有如同那些很少约会的男人一样蹩脚的表现自己，看样子也不是尴尬到无话可说的模样。金泰妍觉的自己对他知道的不多，但却了解的很多，偏偏就是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因为这同样意味着这男人对她也很是了解。 想要回避的男人居然是对她了解最多的人，听着正馆那边越来越清晰的欢呼声，金泰妍微低着头，脸上泛出苦笑。 如果说那一夜带来的最大麻烦就是这个男人，还不如说是她自己根本没有去思考过后果。一个女孩到女人的变化在外人看来是生理，但对金泰妍来说却是心理，那样破格的举动的确比单纯的耳洞更加有效，但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只说明当时的她的确是跨过了理性的边缘。 现在，既然已经长大了，跨过理性的行动应该越少越好，毕竟，她也不再是个女孩了。 金泰妍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林蔚然微笑回答：“有些问题想问你，也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为什么是这？人多眼杂，你也不是那么冒失的人。” “如果我们被人看到当然麻烦，但应该不会。还记得那些我们总碰到的地方吗？这里也有。” 闻言，金泰妍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动作有些不自然。 “一家咖啡厅也可以是我们碰到的地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停下脚，站在原地，听着耳畔那略显沉闷的喧嚣，认真的瞧着面前的男人。 林蔚然慢慢收敛微笑，但看上去却好像还是带着笑意。 “我要问的问题需要这里帮我理解。” “什么？” 金泰妍皱起眉头，对他这样卖关子的表现突然很是生气。她转过头嘲讽的轻笑了下，再次看向林蔚然时，揭开了两人之间的从没提起的禁忌。 “你和我都已经不算是什么好人，我们的关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有那一次，你不应该也不能再要求更多。你想过她吗？或许你不想，但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所以我会想。” 林蔚然纹丝不动，仿佛不知道这个‘她’说的是谁一样。 他轻声回答：“嘴上说着自己不是好人的家伙，实际上都没想象中那么坏。” 金泰妍无法理解：“这就是你安慰自己的理由？” 林蔚然立刻回答：“事实上也是这样。” “事实……” 金泰妍低声呢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中嘲意渐浓。她看着林蔚然的眼睛，深吸了口气，抛出一连串伤人伤己的话。 “既然事实是这样那林代表想要我干什么？你在这种地方很有感觉？觉得很有情趣？‘虚拟偶像’主题曲，这个酬劳也不坏，我也算赚到了……” 她越说林蔚然眉头就皱的越紧，他眉头皱的越紧金泰妍说的就越过分。两人沉默片刻，她再次捋了下耳边的头发，盯着林蔚然的双眼，讽刺似地提问：“难道林制作喜欢我？那真是我的荣幸。但是怎么办？我不喜欢你。如果有其他酬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顺便问一句，需要我假装高潮吗？”…, 林蔚然微微一愣，眉头已经皱的像是上了年头的树皮。沉默片刻，他舒展了眉头重申：“我说过，那不是交易。” “但你现在做的这一切让我觉得那就是交易！”金泰妍立刻反驳，她脸上那蕴含了轻佻和讽刺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把自己的愤怒完全展示出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开开心心的来和你约会，当做除了你我之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人了？或者是让我干脆忘掉我是谁，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做事？那天晚上只是你我之间的一次失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感情，但我对你完全没有感情！你对我也不应该有任何感情！” “那你让我怎么办？没感情就够了吗？”林蔚然反问：“难道我就应该看着你们一点点丢掉自己的机会，看着你从你那么喜欢的舞台上下来，看着你们在我的演唱会上被赶出这个圈子？” 面对林蔚然的反问金泰妍没有答案，因为她从没想过林蔚然应该怎么去做……这个问题只要她一想，很多强撑着她站在林蔚然面前态度坚定的东西便会消失殆尽。 “除了这个，我能做到的什么都没有。M这边根本不同意我让你们上台的计划，S.M那边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一个正面的回应，我在我那么有限的能力里想要帮帮你，难道就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么？” 金泰妍立刻垂下目光，右手再次去捋顺那没有凌乱的鬓角，动作中隐藏着的不安终于反应在她的表情上。 她坚持着：“你应该帮的不是我，今天你找的也不应该是我。” 她匆匆转过身，只是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人抓住手臂，她本能的抬头去看，对上林蔚然的眼睛又急忙回避。 “我说过，今天带你来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 会场中的热烈气氛从耳机中混杂着的尖叫声就能感觉得到，吩咐现场调整机位，五秒钟后，导播轻轻按下切换键。 无数屏幕上的画面在三分钟后陡然一变，镜头从极高的位置上俯视下来，纵览整个会场的盛况…… “二十四米摇臂，新韩一家广告公司怎么会有这个？”就连做为始作俑者的导播都发出感慨，因为这架摇臂可不是电视台里的那些‘小家伙’。 转播车内发出一阵轻笑，有一人附和：“谁知道，说不定是钱多的没地方用了。这东西运麻烦，安装麻烦，拆卸也麻烦。在室外用用还行，谁知道他们给弄到室内去了？……不过，用着还是挺爽的。” 另一人开起玩笑：“那再爽一次？” 没等别人再说什么，导播就已经按下切换键，车内电子墙上的画面被陡然拉高，配合现场的灯光，那景象就好像是一个人站在山顶，俯视着山下的万家灯火。这副画面持续了整整三秒钟才被切换回来，又在现场的十余个机位中来回转换。 “前辈，场内转播室有人用么？” “恩？” “您看看，这里显示音频被打开了。” 因为此次MKMF颁奖典礼要在中日韩三国进行实时转播，信号分配都被统一处理，所以场内的导播间便应该是无人使用。现在系统提示场内转播的连接讯号切入，自然会引起技术人员的警惕。 “不用管，让他不要影响到我们的转播讯号就好。”…, 导播的吩咐让技术员眨了眨眼，不过他反应到快，没去追问，而是直接在系统内设置起来。 …… 关上房门，现场炽烈的欢呼落入耳中便显得低沉起来。位于体育馆顶层的这个导播间就是林蔚然挑选的‘好地方’，这里不仅无人打扰，观看舞台的效果也是最好。 走到正对体育馆的一侧拉开百褶帘，现场灯光便折射进来，林蔚然没有开灯，甚至没有去看一眼窗外那绚丽的景象，而是走到工作台前打开了电脑。 一个小小的荧幕在房间头上滑下，放在会议用长桌上的投影机也开始运作起来。 看着神情专注的林蔚然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金泰妍垂下头，想要压抑住心中的异样。他手指敲击在键盘上的声音清晰的映入耳中，让金泰妍突然觉得气闷。 她走到窗前，透过那落地窗看着场中的五光十色，沉默不语。 导播间的这扇窗并没有被设置在观众席中，而是立于两个大观众区间，仿佛悬空一般。 有生以来第一次，金泰妍以这样的角度，望着那片承载了她所有梦想的舞台。 “舞台是什么？” 听到提问，金泰妍回过头，房间那头的幕布上流动着窗外的光影，不知是哪位歌手的演唱正在房间中回荡。林蔚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望向窗外的舞台，疑惑着说：“我一直想知道，却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这么努力的建造它，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渴望它。” 金泰妍重新望向窗外，望向舞台中心，反问：“你想问我的就是这个？” “恩。” “你又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知道了它的意义我才能做更多事，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它只对站在那上面的人才有意义，一场演出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前辈们说的什么空虚啊之类的过去我都不懂。但上去之后才知道，下了台，真的会感觉到空虚。” 金泰妍看向林蔚然，轻声说：“你能想象吗？不管你从事什么工作、什么出身，不管你是不是有实力。站在那上面的一瞬间你就是最优秀的，被众人瞩目的你会发光，让你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充实。对于站在台下的我来说，有需要考虑的生活、需要顾虑的现实、需要思考的人生，但对站在台上的我来说，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她转头望向那片舞台，片刻后轻声呢喃：“它可以让我变得更好。” PS，这一章写的很难，哩哩啦啦的写了一大天，不过感觉还是写出来了。 关于情节相信这本目前还没让大家失望，所以以后也不会。至于允儿的问题我已经有了设定和剧情，甚至已经确认到了时间表，大家不用担心。 至于主角人品的问题，我想大家也应该看惯了那种主角好人，女性角色喜欢主角，这么好的女孩，主角这么好的人就无可奈何的后了吧。。。虽然这种大家一般都喜欢，但我觉得，既然开了就不要苛求主角的好人品。因为有女朋友的男人一旦和其他人暧昧，都是一种不负责的表现，而且身为男人就算再怎么木头对暧昧这种情绪也十分敏感，因为男人都是天生的猎手。 满足道德需求的同时让男人去当猎手，然后无可奈何的，这种写起来会让我对其中的人物产生怀疑，对林蔚然，对金泰妍，甚至对林允儿都产生怀疑。他们的性格我都已经有了设定，他们的故事也按照他们自己的出发点在发展，如果我强行出现更改这一切，这本书的味道也就不对了。 写了60W字，脑袋还是乞求大家的信任，这本主要就是练习剧情掌握和节奏还有场景编排，当然是建立在我的人物的基础上。 最后，还是要谢谢大家的打赏、推荐、收藏、评价等等，另外继续求推荐和收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2月份上架，恳请大家能支持下24小时的首订，因为脑袋这本书官方推荐很少，只有两个，成绩也不佳，如果首订好的话官方推荐可能会增加几个，届时还是请大家多多帮忙。 187 禁忌（2） 187禁忌（2） 林蔚然无法形容金泰妍此时的眼神，让人印象深刻的童颜配合其中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让他想到了决定留下时的自己。相比之下，当时的他有个可以前进的方向。但对现在的金泰妍来说，前路还很迷茫。 那眼神中的执着几近贪婪，听着现场传来的低沉欢呼，林蔚然似乎还嗅到了欲望的味道。他移不开自己的目光，注意到对方耳朵上那几个泛着金属光泽的耳钉，林蔚然只觉得口干舌燥。 柔软中带着坚硬的触感又在舌尖上泛起，在那个夜晚他品尝的不仅仅是对方很有自信的嘴唇。叫做金泰妍的这个女人很有魅力，不管是身体还是她此时展现出来的全新模样。 燥热一旦涌动便不会随意消失，即便他过去几个月用工作来缓解一些变化，但林蔚然说到底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金泰妍双手搭在玻璃上，身体前倾，几乎把脸都贴上。她手指微微弯着，望着那好像小了很多的舞台，似乎一伸手就能把它拿在手上。 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男人越发炙热的目光，耳边的音乐声停止回荡。有前辈走上台，手中拿着奖杯，宣布某个奖项。 “这个奖应该是我的。” 林蔚然听清了，或许是因为金泰妍的表情太过理所应当，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奖？” “年度最佳OST。”金泰妍轻声说道：“那应该是我的。” Melon八个月、Dosirak六个月OST部门一位，M年末总结OST部门一位。今年的韩国OST领域被叫做金泰妍的这个女人霸占，无论是前辈还是后辈，无论是哪位制作人的名曲，都在这个女人脚下臣服。 她说的不错，这个奖应该是她的。 林蔚然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同样望向舞台，看着那个从金泰妍手中夺走奖杯的陌生歌手，不知道是应该柔声安慰，还是劝说她理性一些。 “可惜它不是。” 金泰妍的声音很轻，那应该是我的、可惜它不是，两句话似乎暗有所指。 林蔚然从未有过这种时候，他揣测某个女人的每一句话，为其中的意思牵动了心神。在他来到韩国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坚如磐石，所以便不会遇到那仿佛狗血电视剧般的白痴剧情。 他依旧保持沉默，只是望着下面那座舞台上的光影变幻。有人上台，有人下台，一直到瞧见那个叫做申胜勋的大前辈被众多后辈走上舞台拥抱才嗤笑出来。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前辈的出场费很高，仅在Rain之下。而今晚本应该到场的另一个大前辈徐太志，则是因为出场费的问题拒绝前来领奖。 感动、喜悦、艺术之下，是一张张印了世宗大王头像的钞票在流淌，林蔚然突然觉得这很讽刺。身边的金泰妍由于场外因素非但不能登台，还丢掉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奖，有些歌手却是在起初因为日程原因不肯登台，到后来韩国文化院出面才勉强加入，却又开始在出场费上吹毛求疵。 无关那些众所周知、应该被理解的理由，林蔚然突然觉得这场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讽刺了台上的人，也讽刺了台下的人。 他再次转头看向金泰妍，只发现她还是盯着那座虚幻的舞台。林蔚然踏出一步，往接近金泰妍的方向，只是想告诉她，其实这舞台，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手机铃声响了，突兀地打断了两人之间那‘心有灵犀’的气氛。金泰妍的目光从舞台上抽离，看着身旁不远的林蔚然，有些疑惑。…,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放下手机，林蔚然对金泰妍嘱咐：“等我，就十分钟。” 金泰妍只是看着他，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五分钟。”林蔚然自动把时间缩减了一半，然后快步走出房门。 离开了导播间，他仿佛才能深吸一口气，能够影响别人的气场向来只出现在偏执的人身上，虽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影响，但林蔚然的确是第一次被一个人影响的毫无脾气。 他顺着长廊疾行，跟门禁出示证件方才进了后台，沿着通道走出不远便到了三号舞台入口的侧面，郑恩娜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她小声介绍：“金光洙，CCM社长，M旗下分公司，所属艺人有超新星、Davichi、SEEYA，剩下的都是无名之辈。” 林蔚然拍了一下郑恩娜的手肘，示意自己知道了。 “您好，林代表。” “您好，金社长。”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好像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笑的很开心。其实一个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而另一个则是期盼他有话快点说出来。 “智妍，恩静，过来见一下林代表。” 这两个女孩是谁？刚刚郑恩娜说的组合中的成员？两个不施粉黛的女孩走到金光洙侧面，一齐向林蔚然鞠躬行礼。 又是互相问候介绍，林蔚然没精力去考虑她们的感受，直接对金光洙道：“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金社长您……” “噢，林代表如果忙的话可以去忙，我这不要紧。”金光洙很好说话的模样，甚至推开半步，给林蔚然让开一条道。 类似这样有话不说的家伙最让人郁闷，林蔚然自然不能直接走掉，只得笑着说：“金社长，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似乎是看出林蔚然真的很急，而且又不想怠慢自己。金光洙便开门见山：“林代表觉得让她们在你的‘虚拟偶像’出道怎么样？” 金光洙微微侧身，示意着身边的两个女孩。 林蔚然一时间有些发蒙，问题脱口而出：“两人组？” 金光洙立刻回答：“不是，组合的名字是T－ara，暂定七人组，这只是其中的两名成员。” 林蔚然眨了眨眼，还没从‘在虚拟偶像出道’这种提议中缓过神来，他看向这两个眼神中蕴含了期待、胆怯，甚至是忐忑的女孩，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你们觉得舞台是什么？” 金光洙听说过林蔚然会对加入‘虚拟偶像’的偶像提出一些说刁钻太过，说简单又不好回答的问题，如今亲眼所见，似乎也对女孩们的回答产生了期待。 那个长相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位著名演员的女孩回答：“梦想？” 另一个自称韩恩静的女孩补充：“坚持的终点？” 她们说的都是答案，但和金泰妍相比，始终欠缺了一份执着，甚至说是一种对舞台的渴求跟欲望。 那座舞台不是年轻女孩的游乐场，它可以任由这些女孩在上挥洒青春，但却不保证让她们消耗的时间富有价值。 林蔚然沉默不语，似在咀嚼。一阵大叫声传来，好像是有人吵了起来。林蔚然转头望去，却还是弄不清情况。 “去看看。”他对郑恩娜吩咐道。 郑恩娜直接跑开，林蔚然此时又面对金光洙，留有余地的说：“金社长，这个提议很有趣，我本人也很感兴趣。但是今天这个场合可能有点不合适，不知道您的名片能不能给我一张……”…, 金光洙直接摆手打断，笑着说：“林制作请去忙，这事不急，到时候我们会去贵公司登门拜访。” 林蔚然点了点头，抽身离去前还对朴智妍和韩恩静点了点头，两个女孩立刻九十度鞠躬还礼，青春飞扬。 这一边，混乱的原因很简单。 做为今年最红的男团之一，Big－Bang是必须出现在这颁奖典礼上的组合，他们的舞台由尹相贤和MKMF方面的舞台设计共同制作，在某个引爆全场的焦点上，制作方一直都没有和他们达成共识。 面前这位经纪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他前一刻还在跟现场副导演据理力争，看到林蔚然过来的时候却自动闭上了嘴。 林蔚然开门见山：“什么事？” 郑恩娜立刻解释：“Big－Bang算是今年上位最快的偶像组合，舞台设计给出的计划是在跟李孝利合作的过程中增加一个接吻……” “激吻？”听到这个词，林蔚然都惊讶出声，他懵懂的表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是一愣。 林蔚然轻咳一声，问郑恩娜：“设计跟他们确定过了吗？” 没等郑恩娜开口，那经纪人便小声说道：“根本就没确定过，我们已经反对了……” “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林蔚然的错觉，他感觉到这经纪人和他说话时有些唯唯诺诺，所以他只是问：“演出合同签了么？出演费拿到了？” 郑恩娜抢着回答：“恩，应YG公司要求，在出演前费用就结清了。” 林蔚然不管那经纪人又问：“艺人在哪？” “这边。” 郑恩娜直接带路，两人穿过一众伴舞到了三号登台区台下，半蹲着身子进入舞台底部的通道，蹲着向前。 “崔胜贤，也可以叫Top。”郑恩娜小声提醒了身后的林蔚然，早知道他不记的这些艺人的名字。 “崔胜贤……Top！” 蹲在升降机上的年轻男人回过头，面露疑惑。 “我是林蔚然，这场秀的制作人，尹相贤导演名义上归我管。现在我告诉你，这场舞台改了，要亲李孝利的嘴，不是额头，记住了么？” 确认Top的确听到了自己的话，林蔚然不管不顾，直接转身离开。 郑恩娜跟在他身后追问：“李孝利那边说好了？什么时候？” “我哪有时间去说。”林蔚然碎了一句，却让郑恩娜轻笑出来。 从舞台下钻出来，林蔚然站直身子，吩咐郑恩娜有事情打他电话，然后便原路返回，途经那经纪人，居然是理也不理。 片刻后，即将登台的Top居然从舞台下钻了出来，直接到经纪人处确认：“哥，不是说额头的么？” 即便那天在场的人都选择三缄其口，不少风声还是从那天的梦想演唱会中传扬出来。如果说圈外看到的是黑色海洋，那圈内看到的就是林蔚然。 郑日峰足足一周才能下的来床，谁都不希望成为下一个。 “导演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听到这种回答，Top着实无言以对。 …… 说是五分钟，实际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蔚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他知道自己回来了。站在那道门前，他没有丝毫迟疑的推开，看到那坐在电脑前的身影，只觉得心下稍安。 关上门，房间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场内‘沉闷’的欢呼声透过玻璃在屋内回荡，似乎是有大牌出场，显得很是亢奋。…, 房间那头的幕布上已经不再是现场的直播，而是一副定格的画面。 一个女孩趴在门边上，半边身子藏在门内，她微抬着头看向这边，显得有些羞涩，带着少女独有矜持。 她皮肤很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鼻头有些圆，脸上还带着未退去的婴儿肥，让整个画面给人感觉有些。 “我还能找回她吗？” 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迷茫的味道。 画面上的女孩就是刚出道时的金泰妍，那时候的她一举一动中都带着由衷的喜悦，即便队长的担子有些沉重，但她却还是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那是一个充满朝气、活力，还知道天真的女孩…… “我帮你。”林蔚然做下承诺，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金泰妍没有回头，还是那样把整个人陷进舒服的皮椅里，她盯着幕布上的那副画面，依旧感觉很是陌生。 林蔚然走到她背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含任何情欲。 他重复：“我帮你，一定能找到她。” 一窗之隔的舞台上，Top按照导演的指示，于众目睽睽之下在李孝利唇上留下轻轻一吻，不得不说，对于还是偶像的他此举仿佛触犯了某种禁忌。 同样是一窗之隔，金泰妍依旧没有回应林蔚然，她只是不再本能的躲避，放纵林蔚然的触碰，迷茫的眼神却是一直放在那映着自己过去模样的幕布上，仿佛看入了神。 188 美国梦 188美国梦 从新人翻唱前辈名曲到申胜勋在台上接受后辈们的拥抱，从Wonder－Girls和2PM的精彩合作到李孝利与Top在舞台上的破格轻吻。这场秀有新鲜的面孔、有歌坛的温情、有让人面红耳赤的热舞、有突破传统的噱头，人们能想到的它有，想不到的它也有。 合作舞台最多、大牌最多、投资最多，歌谣界总动员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让人瞠目结舌。偶像们的跨团合作让人目不暇接，前辈后辈欢聚一堂，那其乐融融的氛围从开始到结束都在场中满溢着。MKMF在这一天创造了韩国歌谣界的历史，似乎也是掀开了新的一页。 人果然不能知道的太多，如果不是参与到制作中来，相信林蔚然也很乐意站在台下看上一场这么精彩的秀。但就因为他知道那么多细节，所以透过这华丽的舞台，他总能想到那些绿油油的钞票。 舞台是一场用金钱搭起来的秀，如果不是看到这么多、知道这么多，林蔚然对娱乐圈是个名利场的形容才不会了解的这么透彻。 他没有道德洁癖，这种情况也正符合他那被金融影响了好几年的认知。所以他不会钻进某些牛角尖中不可自拔，也不觉得这样的舞台让人鄙视或者厌恶。 和很多人一起造一场被更多人追捧的美梦，挺好。 现场的美梦还未结束，林蔚然和金泰妍就已经站在体育馆外，他们之间依旧保持着克制的距离，但给人感觉上却好像是近了些。虽然互相之间还是沉默的时候更多，但之间的气氛却也不再像刚刚进来时那样紧绷着。 出门时林蔚然绅士的帮金泰妍开门，让女孩站在门内愣了下，然后还点了下头表示感谢才走出来。这点交流完全可以让那些拥有正常生活的人们嗤之以鼻，但对此时的两人来说，却是难得的一股暖流。 因为这股暖流，这个深秋的冬季夜晚，似乎也不再那么冷了。 和司机大叔确认了地址，林蔚然还不放心，他走到车后门那敲了敲车窗，然后透过那打开的缝隙对车内的金泰妍轻声安慰：“别想那么多了，我会帮你想办法。” 因为金泰妍看着他，所以他微笑着，想靠努力让这笑容中多些暖意，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金泰妍再次点了下头，应该算是同意，竟带着点出人意料的顺从。 林蔚然很开心，但他却知道不能再耽搁。站起身敲了敲车身，发动的出租车给了他明确的回应。 站在原地望着那出租车的尾灯消失，林蔚然点燃一根烟叼在嘴上，他转头望向那夜幕下的蚕室体育馆，想起了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嘴上的烟还没有抽完，一阵手机铃声就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听到一句让他心情复杂的邀请。 “林代表，不知道明天您有没有时间？” …… …… 天气凉了，聚集在S.M门口的年轻粉丝们依旧热情满满。一辆奔驰轿车缓缓在门口停下，他们对那个走下来的男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既不是明星艺人又不是S.M的职员，一年多前来过这的林蔚然自然没被这些常年聚集在此的粉丝们记住。自打S.M正式加入‘虚拟偶像’的合作项目，新韩和S.M之间的往来更多是在商业上,一台传真机加上一份货真价实的盈利报表，如果再算上每季度准时结算的盈利分成，新韩和S.M那被圈内传说到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林蔚然穿着郑恩娜新买来的秋季西装穿过人群。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仅仅是个财务助理，如今却已经是圈内闻名的林代表了。 今非昔比的感觉在这时尤为强烈，不仅仅是因为那天在办公室里抱着儿子的李秀满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更因为他在这里重新遇到了林允儿，而且还邂逅了当时并未出道的金泰妍。 “您好，林代表。” 金延平迎了上来，对这自作主张的家伙当然没什么好脸色。他让开门口的位置，直入正题：“请跟我来，李总监一直在等您。” 林蔚然收拾起复杂心思，跟着金延平往公司内走去。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要求一份报表都不得门路的财务助理，做为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他已经成为S.M数年来最成功投资中的重要角色。 两人一路来到二楼的一件多媒体会议室，金延平在门前停住脚，静立片刻才敲响了房门。 “老师，林代表到了。”他进门让开位置，语气恭敬的提醒。 会议室中的李秀满不再是抱着儿子满脸带笑的和善大叔，也不是在咖啡厅内给他资料静静聆听他那些见解的艺术总监。他坐在会议长桌的首位，转头看向林蔚然，笑着说：“坐，林代表和我就不用客气了。” 林蔚然自认和李秀满之间的关系远不到这种程度，但他还是在会议长桌的次席上坐下。他此时面对的是在韩国歌坛叱咤风云十余年的S.M创始人，制作出的当红艺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而最关键的是，他以眼光毒辣著称。 金延平关上会议室的房门，没有退出去，而是静立在门边，沉默不言。 “我想问林代表个问题，少女时代的九个成员，您是看上谁了吗？”李秀满笑着问道，看样子像是要给年轻人牵红线的月老。 林蔚然挑了挑眉头，反问：“李总监不觉得这种问题很傻吗？” 李秀满并不生气，又问：“那我想问林制作，为什么要帮她们？” 称谓变了，从林代表到林制作。 对林蔚然来说，S.M好像他眼中滚动着钞票的舞台，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只相信最简单的加减乘除。他需要一个理由让S.M相信他寻求合作的动机，因为就如同李秀满问的这个问题一样，林蔚然力挺少女时代的同时，圈内人都会问同样的问题。抹杀一个人努力的最好方法不是无视，而是在这份努力中混入散发着恶臭的猜忌。 “证明。” 林蔚然回答：“证明我的眼光，或者说是我的实力。Wonder－Girls的确很红，但选择她们不过是锦上添花。一首主题曲至少会唱上半年，如果我选择的少女时代能红，圈内人都会相信我的眼光。” 李秀满沉吟片刻，提出异议：“这个理由不太充分。” 林蔚然接着补充：“‘虚拟偶像’接下来会进行一系列大动作，不单单是我说过的那些系统。我想要让它完全根据我的理念来运转，首先就要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实力，S.M、三星广告、现在我手下的运营组成员，还有在中国的赵先生。” 林制作、林代表，或许很多人觉得这只是一个称谓，所以没什么大不了。但对韩国人来说称谓的变化往往象征着一种地位，是礼仪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做为林制作的林蔚然堪称年少有为，但做为林代表的林蔚然却显得太年轻了些。年纪永远是韩国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虽然人人称呼林蔚然的时候总要带上他如今的职位，但比起李旭的李室长，他这个林代表就显得虚有其表。…, ‘IdolWorld’一周年庆祝酒会上的开场词是林蔚然第一次向圈内人证明自己，但说始终只是说，空口白话，永远比不上有凭有据。 听了林蔚然的解释，李秀满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暂时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林蔚然悄悄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完全放心。身旁这总是带着微笑的家伙近十几年挑出数十个红透韩国的偶像歌手，如果说他没有看人的眼力，谁信？ “请林制作跟我看一段资料吧。” 李秀满话音刚落，一直站在门口的金延平就行动起来，他完全不在意林蔚然同意与否，径直走到会议室前，在一台终端上操作起来。 会议室中灯光渐暗，投影仪在面前的幕布上投下影像，过场的黑幕正中打着S.M出品的标签，随之而来的鲜艳色彩让林蔚然疑惑的皱了皱眉。 耳边响起音乐，是很轻快的节奏，镜头从一台老式点唱机拉开，鲜艳的色彩便从周围的布景集中在了两个女孩的身上。 她们是少女时代的成员，因为见过，所以林蔚然有些印象。随之而来的第一个单独特写便是林允儿，画面快速切换，看着她把双手握拳放在腮边，弓起身子犹如撒娇一般扭动的模样，林蔚然响起了他们初吻的那个晚上。 那个夜里林允儿跳给他看的就是这个舞蹈，而如今这一切变成了幕布上流动的景象。 “这是什么？” “‘Dance－Queen’。” “新曲？” “本来是。” 林蔚然没再去看那播放的MV,而是看向卖关子的李秀满，隐约有了些不满。 示意金延平停掉MV的播放，李秀满看向林蔚然，靠在椅背上对他作出评价：“林制作太不懂偶像这个圈子了。” 林蔚然沉默着静待下文。 “自从梦想演唱会事件之后，少女时代就由我来继续制作。的确，黑色海洋对少女时代这个项目来说是重创，但我们需要看到这重创背后的东西。” 他眼神一变，带着十分底气：“现在在韩国，只要是知道偶像的又有哪个不知道少女时代？谣言？商业形象？制作人看好？这些人等不起，但是S.M等的起。姑且把黑色海洋当做一次大规模宣传，又有什么不可以？” 林蔚然皱眉发问：“这次事件S.M有收到风声？” 李秀满并不否认：“策划这么大的事件怎么可能会不走漏风声？只是我们当时没注意到有几家经纪公司的人在身后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黑色海洋是死局也是机会，既然他们把我们推到了一个必须正面对抗的地步上，S.M自然不会退缩。半年多的冷却并不是因为什么黑色海洋，而是S.M觉得这是一次可以利用的机会……但这个机会，现在可能被林制作破坏了。” 林蔚然直接愣住，更加疑惑。 李秀满解释：“朴振荣就是计划之外的因素，No－Body也是，这首歌会让Wonder－Girls走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但只要她们还站在现在的位置上，就等于是堵死了少女时代的路。” 林蔚然眨了眨眼，可以想象如果此时少女时代复出，很有可能被风光无限的Wonder－Girls遮住大半光彩。他对S.M的计划一无所知，对偶像制作自然也没有经验。 他疑惑不解：“为什么说这个机会被我破坏了？” 李秀满沉声道：“因为朴振荣有个美国梦！” PS，如果12点前只有一更，那明天就三更，今天状态不是太好，抱歉了。 其次，推荐好友作品，韩娱之我只爱少时，喜欢少时的读者不妨去看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89 计划和变化 美国梦？ 对林蔚然来说这个词儿并不新鲜，因为在大学时代他几乎认为所谓金融就是美国人鼓捣出来的东西。同宿舍的一个浙江哥们励志成为中国的索罗斯，隔壁寝室的一个眼镜男则是推崇巴菲特，每日每夜听他们胡侃论道，林蔚然耳闻目染了不少关于美国金融市场上的经典案例。 临近毕业，对他们那一期的毕业生来说能够到美国去工作就是他们的美国梦，如果有美国大型投行伸出橄榄枝，那就仿佛是来自天堂的邀请。 但林蔚然知道，天堂不代表轻松和惬意，如果不努力不奋发，那在哪个国家都一样。 “美国梦？” 林蔚然轻声呢喃，只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朴振荣就算是再没有经营能力，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摆在那，如此不切实际的做梦，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李秀满轻笑着感慨：“林制作不是韩国人，年纪也小了点，应该不明白美国对韩国人的影响，也不清楚那个年代美国音乐对韩国音乐的影响。” 林蔚然眨了眨眼，他的确是不了解。但这些问题都不重要，李秀满说他破坏了S.M的计划，他想要知道是什么计划。 “您说我破坏了什么？” “S.M原本打算在这个月让少女时代开始恢复曝光，下个月重新回到三大电视台的歌谣节目做圣诞特别舞台，来年一月正式复出。但因为林制作在那次酒会上的举动，今年的计划都要取消了。” “为什么？” “因为Wonder－Girls……林制作不太明白，一个偶像组合的爆发期仅仅只有一次，极少数才有两次。公司的包装策划不能控制大众喜好，但可以在他们的爆发期尽量去切合大众的喜好。对少女时代而言08年的黑色海洋彻底毁掉了她们的第一次爆发，S.M正在筹备第二次，但出现了她们。” 林蔚然从李秀满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不可置信问：“您觉得少女时代是能超越Wonder－Girls的偶像组合？” 李秀满缓缓回答：“因为她们的定位就是韩国第一女团，如果注定做不到第一，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看着李秀满那带着不知道是自信还是底气的神情，林蔚然感觉不到半点狂妄。这男人的野心是不是狂想不是他此时应该顾虑的问题，知道了S.M对于少女时代的定位，他对朴振荣这个美国梦的说法还心存疑惑。 “Wonder－Girls的这首No－Body已经走出韩国，在整个亚洲范围内引起流行热潮，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我知道接下来的半年或者一年是Wonder－Girls发挥经济效益的最佳时段。在这个时间点上，您居然告诉我朴振荣有个美国梦？您的意思是，他要让Wonder－Girls登陆美国市场？” 听着自己的话，林蔚然都觉得这是胡言乱语。但他面前的李秀满居然点了点头，说出了一段让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很有根据的解释。 “不知道林制作对Rain有没有研究，据我所知广告公司对这些圈内的当红艺人都有一份研究报告，以确定他们适合何种情况的代言跟形象。其实Rain的形象完全就是靠新闻媒体捧出来的，他红，是因为所有的记者都说他红，所以大家也都承认他红。 从浪漫满屋登顶之后Rain在亚洲范围内的影响力就已经达到了他个人的巅峰，虽然之后每年他都会回国拍摄一部电视剧，但他的活动重心已经在向海外转移，其中最重要的据点就是美国。…, 即便他随后的几部电视剧收视不佳，但大家却依旧觉得他红，因为他是当时韩国唯一从偶像歌手成功转型演员的男性艺人，形象具有代表性，而且当时的韩国娱乐圈也没有男子Solo歌手能够跟他抗衡。 即便是现在，专辑没销量，音乐也不流行，但他依旧是韩国自居代表性的韩国男性艺人。而Wonder－Girls的情况可能跟他有细微不同，但他们面临的情况却是一样的……如今的韩国歌谣界，没有任何女子组合能够跟Wonder－Girls抗衡。” 娱乐圈中的人说传媒是无冕之王，这话没错，因为众口铄金。当人们接触到的每个传平台都给予某个艺人巨星待遇，久而久之，这位艺人便在大众眼中有了巨星的形象。 当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想要达成这种情况需要几个条件，第一是代表性，Wonder－Girls等于复古热潮，是韩国女团的标志；第二就是独特性，在别的女团都拿着棒棒糖卖萌，勾动男人们的清纯幻想时，Wonder－Girls以带着可爱的小性感标新立异；第三便是新闻性，在女团沉寂的如今，Wonder－Girls做为女团复活的急先锋，做娱乐报导的谁不会说上两句？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需要讲究的细节，但这三个硬性条件Wonder－Girls都已经达到，如果说她们开始重复Rain的发展轨迹，似乎也并无不可。 李秀满继续说：“林制作对朴振荣的了解不够，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但S.M对这个对手的调查却是不少。平均每年朴振荣都要去美国呆上两三个月，而在今年他却是去了快四个月，就连Wonder－Girls的MV都带着点美国味，先不说我和他的个人关系，只要是圈内人，都知道他对美国的渴望。 但是，Rain只有一个，当年没有能跟他抢夺媒体关注的男艺人，如今却是有可以跟Wonder－Girls较量的少女时代。” S.M对少女时代的定位是韩国第一，但如今却已经有人站在了那个第一的位置上，竞争已不可避免。 林蔚然依然疑惑：“您说我破坏的是……” 李秀满回答：“我能想到的，朴振荣也能想到，在韩国能一举把手下团体推到顶峰的经纪公司只有S.M一家。少女时代面临的黑色海洋让我们受到重创，所以朴振荣会觉得即便Wonder－Girls去了美国，韩国本土的市场也能保住。因为女团市场是他开启的，但却没人能把它延续下去。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林制作的动作已经足以让朴振荣犹豫，‘虚拟偶像’面对的是上百万韩国粉丝，如果有了你的支持，他不敢保证自己的预测能够实现。所以他的梦现在快醒了，是林制作你把他叫醒的。” 黑色海洋让圈内人认为少女时代没有短时间内登顶的能力，凭借复古三部曲，朴振荣让Wonder－Girls具备了韩国第一女团的条件。未来最具威胁对手在短时间内并不具备竞争力，他当然可以筹备自己的计划，无论那是多大胆的狂想。 但现在不同，因为凭空出现了一个林蔚然，‘虚拟偶像’面对的主要群体就是粉丝，如果有了他的大力支持，少女时代在朴振荣眼中便具备了取Wonder－Girls而代之的可能性。计划可以改变，美国可以不去，朴振荣毕竟是个社长，多少也懂些经营。 因为自己的举动可能会为少女时代招惹来强势的对手，S.M对这支团队的定位是韩国第一，如果注定做不到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倒不是说少女时代会突然解散，看看S.M旗下05年推出的女子组合天上智喜，她们现在的情况就跟自生自灭差不到哪去。…, 计划可以改变，S.M是一家大公司，旗下的组合也并单单只有一个少女时代。在不久前推出的新人男团SHINee此刻正嗷嗷待哺，如果S.M得出的结论是少女时代不能达到企划所期望的价值，那她们未必不会是下一个天上智喜。 意识到这些，林蔚然舌根发苦，表面上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我能做些什么？” 李秀满并不意外，因为那次酒会上的突然指定，林蔚然和S.M之间已经达成了在少女时代身上的利益共识。她们消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红了则是皆大欢喜。能把人们绑在一起的除了感情就是利益，现如今，林蔚然是值得信任的合伙人了。 他笑着说：“帮朴振荣继续做梦。” 林蔚然沉吟片刻，点头接受：“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也没说跟李秀满告辞，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房门重新关上，说了这么多话，李秀满好像有些累了。他望着会议室那头幕布上的画面，却没有把已经定格的MV重新播放的想法。 即便对林蔚然很有想法，念及手下的女孩们，金延平还是吹了吹风：“按照目前的情况，林代表是我们的最佳合作伙伴。” 李秀满轻笑着摇了摇头：“最佳合作伙伴永远都是有钱没脑子的傻子，好一点的就是类似朴振荣那样把执念放在虚无缥缈上的梦想家。林蔚然不是最好的合作者，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金延平泛起疑惑：“怎么说？” 李秀满很坦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少女时代，是看出了什么还是相信我们的能力？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很大的赌博，他要给赵先生看自己的能力，也要向圈内人证明自己。这么冒险的事，不像是他这种人能做出来的。” 沉吟片刻，李秀满问：“听说允儿和他接触最多？” 金延平点头确认：“是。” 李秀满做下决定：“影视部那边一直是英敏在管，你多注意一下，如果发现了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我。对女艺人恋爱这种事在该来的时候来便是良缘，其他时候都是恶缘。” 金延平自然接受李秀满的决定，因为这位即是他老师又是他上司的男人，是他一直学习的目标。 关掉投影仪，经过林蔚然刚刚的座位，金延平突然发问：“老师，您觉得林代表是什么人？” 沉吟片刻，李秀满轻轻摇了摇头，紧接着却回答：“我看不透，但看他行事没什么特别的个人风格。不过这却是最好的风格，因为我能猜到朴振荣的下一步，却猜不到他的下一步。” 正在奔驰车内闭目苦思的林蔚然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赵先生已经成为了他身上一张最神秘的面纱，而他本人则已经掌握了最好的风格。 190 现实中的梦想（1） 190现实中的梦想（1） “今年第四季度的营收情况趋于良好……” “换装系统的制作已经基本完毕，目前测试未发现任何问题……” “制作组的作家团队已经完成建设，以三个月为模板的剧情设计正在进行当中……” “百分之二方面对我们把单曲做为音源发售，所获得利润联合进行慈善活动的提议很感兴趣……” 新韩广告会议室，听着下属们的报告，林蔚然习惯性的摆出一张平静面庞。很多计划只要推上轨道就不必在亲力亲为，但项目进度和某些关键细节仍然容不得半点马虎。林蔚然不需要为公司的真正持有者赵先生负责，却要为了自己和这些水面下的合伙人负责。 会议简报结束，布置了下阶段的事业计划，林蔚然宣布散会。 “哥，等一下。” 朴正昌自动留下，其他管理对这种情况也已经见怪不怪。除了羡慕朴正昌和林蔚然之间的私人关系外，朴正昌的个人能力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房门轻轻关上，朴正昌坐在林蔚然下手，笑着发问：“什么事儿？” 林蔚然握着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前倾，认真问道：“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被他这副吓了一跳，朴正昌下意识反问：“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 “问下你的梦想，有这么奇怪吗？” 朴正昌很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膀，轻声回答：“不是奇怪……就是有些不自在。喂，我都多大了，还什么梦想……” 梦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羞于启齿的名词。 林蔚然和朴正昌一样，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也感觉很是别扭。这个词儿让他有点肉麻，甚至仅仅是去想都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但他还是坚持：“真的没有？” 朴正昌嗤笑一声，用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说：“是不是你女朋友之类的问你这个？咱们男人还是别说梦想了，说是希望吧。我希望有很多钱，然后买一处风景好的房子，之后想做什么做什么。” 对朴正昌来说梦想是希望，希望的是钱。 这不是林蔚然想要的答案。 “哥，有份后续曲计划你帮我起草一下，有关把‘虚拟偶像’第一季主题曲从单曲变成专辑的事。” 话题转换的太快，朴正昌明显没反应过来：“什么？单曲变成专辑？喂，这么大的计划我一个人……” 林蔚然直接打断：“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就好，另外起草一份合同，是给JYP的Wonder－Girls，邀请她们的加入到这个计划中来……文书上要是真的，但这个计划只需要像真的。” 像真的？ 像真的自然不是真的。 想要让一个人继续做梦，那自然先要给他编织一段美梦。 第二天等林蔚然到公司拿了计划，时间已是下午，距离预约朴振荣见面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上了奔驰，坐在后车座右手边的位置上，不需要林蔚然开口高棉药就发动车子，一切都很自然。 粗略检查一遍手中的计划说明，林蔚然突然发问：“高叔，你说过要让女儿变成英国人吧？” “是。”高棉药应了一声，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林蔚然，问：“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林蔚然不答反问：“这算是高叔您的梦想吗？” 奔驰车突然在马路上打晃，片刻后才重新稳定下来。高棉药扶住方向盘，又看了几眼后视镜中扶着椅背儿重新坐直身子的林蔚然，张口训斥：“喂，你想死？开车的时候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林蔚然自然也被吓了一跳，他缓了口气，应付说：“只是好奇。” “对一个四十多岁的人问梦想，你也真问的出来。”高棉药语气不善，神情甚至有些烦躁。 林蔚然看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的说：“高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让子女过的更好是父母的责任，哪算是什么梦想。”说到梦想这个词，就连能出演杀手电影男主角的高棉药都有些弱气。 对高棉药来说梦想是责任，责任是让子女过的更好。 一路无话，三十分钟后抵达了JYP的林蔚然被工作人员引着到了一间录音室前，他敲门进屋，时间刚刚好。 朴振荣第一次见到林蔚然的时候没有对他留下任何印象，多年来负责艺人的培训工作，从无数怀有热情的年轻人中挑选出如今站在台上的歌手、出现在荧幕上的演员，他习惯于找到这些年轻人的闪光点，或者是他们性格中锋利的一面。在那时的朴振荣看来，林蔚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二次见面时他是广告公司职员，策划了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项目，挥舞着支票上门。比起第一次朴振荣对那时的林蔚然有了些印象，也不过是一个能带来盈利并且有着奇思妙想的年轻人。 今天是他们第三次见面，虽然之前耳闻了很多有关林蔚然的‘传说’，但朴振荣却更愿意亲验证。 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却也有几分无奈。因为不管朴振荣对林蔚然的印象如何，他都是需要被慎重对待的林代表了。 接过他手上的计划书，朴振荣查看起相关细节，‘IdolWorld’一周年庆祝酒会上发生的那一切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恶’，早在梦想演唱会上林蔚然殴打经纪人时朴振荣就已经对他颇有微词。如果再往前一段时间，‘虚拟偶像’在Wonder－Girls上线之后又加入了少女时代的行动，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纠葛了。 翻过一页资料，朴振荣依旧不动声色，听到瓷碟和咖啡杯的磕碰，应该是林蔚然又喝了口咖啡。 他说选择少女时代的最大原因便是Wonder－Girls身上的复古标签，‘虚拟偶像’的主题曲虽然还未确定，但注定是轻快、青春、热情的风格，与如今的Wonder－Girls并不相符。 他说选择少女时代是无奈之举，因为韩国没有第三个拥有影响力的女团。 他说要出一张主题专辑，里面的歌曲至少有一半给Wonder－Girls演唱。 朴振荣不是白痴，做了这么多年社长他自然也懂经营。所谓合纵连横李秀满一直玩的都比他好，今年不过是跟YG合作了几次，朴振荣就见识了那惊人的效果。 如果林蔚然选择跟S.M合作朴振荣并不奇怪，东方神起、Super－Junior，这些韩国人气组合都是林蔚然跟S.M合作的理由……但是少女时代？ 合上手中的材料，朴振荣第一次提问：“林代表为什么要选择女团？相比之下东方神起要更合适吧？” 林蔚然回答：“我有个助理叫郑恩娜，是东方神起的粉丝，她会听东方神起的每一张CD，偶尔也会听听少女时代的主打曲。我还有个前辈是少女时代粉丝，他会听少女时代的每一张CD，却不会听东方神起的任何一首作品。” 男性粉丝和女性粉丝的特性，朴振荣知道，却依旧不能信服。他顿了顿，说道：“理由不够。” “朴社长应该知道，做为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我没什么时间再涉足广告制作领域了。但因为‘虚拟偶像’的特殊性我需要在圈内建立我自己的形象，这个形象不能是见风使舵的追捧者，而是要有自己独特眼光的伯乐。”林蔚然面无表情，只是又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他的理由很充分，也很让人信服，但朴振荣担心的正是林蔚然的真正态度。韩国粉丝的最大网络聚集地，‘虚拟偶像’如今的影响力虽然没有完全发酵，但却足以让JYP这种韩国老牌经纪公司慎重对待。 如果林蔚然真的支持了少女时代，再加上S.M第一无二的推广能力，双剑合璧之下，朴振荣的美国计划便必须被取消。 正如同李秀满的猜测，朴振荣是打算让Wonder－Girls延续Rain的发展模式。这股No－Body的模仿热潮已经从整个东南亚刮到了大洋彼岸，在YouTube上这些模仿视频的点击率都名列前茅，甚至有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也跟着模仿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朴振荣必须在十二月前做出决定，前往异国发展是个冒险又复杂的决定，计划一旦上马，单单是公司的先期投入就让他没了回头路。 “朴社长的梦想是什么？”林蔚然突然发问。 朴振荣一愣，反问：“林代表的梦想又是什么？” 林蔚然立刻回答：“我没有梦想，全公司上下几百人张着嘴吃饭，哪有时间做梦。” 朴振荣皱起眉头，似乎明白了林蔚然再暗示什么。他挺直身子问道：“林代表到底想说什么？” 林蔚然平淡道：“朴社长的美国梦，如果不是我最近和其他几个投资人会过面，还真不知道朴社长会有这么大的动作。把处于收益阶段的女团带到美国，朴社长这个梦的价格还真是让人不能接受。” 朴振荣怒不可遏的质问：“两天后的投资人会议是你提议的？” 林蔚然直接默认，然后提醒：“我只是想让朴社长知道，美国计划的风险已经让我们觉得无法接受，所以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早点打消的好。” 欲擒故纵，真正目的是让朴振荣到美国去的林蔚然玩起了这种手腕。他此时市侩的嘴脸，仿佛除了之外便不再信任任何东西的眼神简直是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演。 朴振荣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让他原本就黝黑的皮肤微微发亮。他懂得经营，知道在有些人面前大吼大叫并不管用。 他定了定神，问道：“林制作有过梦想吗？” 林蔚然停顿了一下才做回应，所以便显得有些迟缓：“有过。” 朴振荣继续问：“我能听听么？” 林蔚然明显一愣，自打进了门之后变古井无波的脸上闪现出带着尴尬的愕然，和听到他提问时的高棉药、朴正昌，如出一辙。 对大分部人来说梦想是买不起的奢侈品，提起它会让人觉得别扭、肉麻，就算是听到都会觉得不舒服。他们知道这个词，却无视这个词，因为知道它只会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所以便傲气的永远都不想再提起它。 但朴振荣不是，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富有的人，所以便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去拥有它。 此时此刻，林蔚然还是生活在现实中的林蔚然，而朴振荣，正一点点沉浸在他编织的美梦里。 PS，求推收啊求推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191 现实的梦想（2） 想要获得一个人的信任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友善的态度、诚恳的言辞，这些都可以被定性为伪装。对朴振荣来说越美好的事越不值得信任，风风雨雨数十年的沉浮早已经让他不相信天下会有免费的午餐。 林蔚然简单的布了个局，首先便是把朴振荣的美国计划在JYP投资人中公开，然后就有人提议了之后的投资人会议，最后便是他亲自到JYP来宣称要阻止朴振荣的美国计划……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展，然后形成了林蔚然想要的局面，既然他不想Wonder－Girls去美国发展，那他就不是S.M的合作对象，朴振荣想不到李秀满会对林蔚然会开诚布公，更想不到林蔚然在这种情况面前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商人。 既然他们没有那么深的合作关系，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有心算无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林蔚然从反对到动摇，又从动摇到中立，离开JYP前居然表现出倾向于朴振荣的态度。值得信任的只有自己争取来的，越不容易越值得信任。林蔚然就是朴振荣刚刚争取到的一个投资人，毕竟JYP虽然没有上市却也不是一言堂，美国计划本就前途未卜，他需要公司内外的全力支持。 就好像是刚刚完成了一个长达四十分钟的长镜头，林蔚然初出茅庐却演技精湛，更何况和他对戏的朴振荣是一个很能让人进入状态的家伙。 他说到了迈克尔杰克逊，提起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位世界流行天王的舞台被震惊到整个人宛如雕塑一般的白痴模样。 他提到了几十年前的韩国乐坛，虽然很小、虽然跟风、虽然势弱，但却有一种让他一辈子为之着迷的蓬勃朝气。 他不觉得韩国乐坛一直以来跟风欧美乐坛是值得羞愧的事，他说不是韩国歌手不知道迈克尔杰克逊对韩国这整整一代人的影响。跟风、模仿，在这些基础上的创新被他说成是一种‘追星’方式。 他认为韩国这一代音乐人和此时在网络上发布视频，模仿No－Body舞蹈的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一群不那么‘安分’的粉丝而已…… 旁观着朴振荣陷入到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林蔚然居然有些入戏，纯粹是为了对方所表达出的那份真挚和热忱。 一路无话，回到宿舍林蔚然还没有从朴振荣的影响中解脱出来，他承认自己的确被这个男人打动，但在当时理智还占据着他的大脑。和高棉药凑合了一顿晚饭，回到房间的林蔚然再不能工作，有些东西让他脑子很乱，因为梦想这个词儿的确很是动人。 无事可做便有些无聊，早早上床又睡不着，林蔚然拿着手机，给韩唯依发了一条短信。 ‘上次问你的事有答复了吗？’ 把手机放下静待回复，没想韩唯依居然直接打了电话回来，林蔚然接起手机…… “喂！我是你老婆吗？梦想这种事为什么要跟我说？大晚上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连串的质问和抱怨让林蔚然插不上话，关于梦想的话题他这些天和不少人聊过，最初是为了学习人们听到这种词时的表现，但此时却是真的好奇。韩唯依现在的表现比她第一次听到林蔚然提问的时候要好上许多，因为上次他这么问的时候韩唯依直接给他介绍了三个不错的精神科医生。 “……怎么？到底怎么了？朴振荣给你洗脑了？”…, 足足有三分钟后话语权才重新回到了林蔚然嘴上：“一点？和他谈过之后我突然对这个很好奇。” 韩唯依直接吐槽：“现实功利主义被你表达的还真是浪漫。” 朴振荣的美国梦对韩唯依不是什么秘密，她知道林蔚然和林允儿的关系，又在庆祝酒会上听到林蔚然当众宣布的消息。即便是用脚趾去想也知道林蔚然选择少女时代是为了谁，只是她不清楚由此衍生出来的情况会这么复杂。在林蔚然跟她讲清计划之后，她直接把林蔚然打入到了现实功利主义的大行列中。 林蔚然笑着说：“浪漫什么的我不懂，这个你应该知道。” “的确，跟你这种男人讲浪漫实在是自讨没趣的行为。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浪漫了，那才是最应该担心的。” 韩唯依顿了顿，语气低沉说：“梦想这种东西太贵了，所以我们要赚更多的钱，然后把它买下来。” 林蔚然心下点头，韩唯依的这种说法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以后有这种事去找你的小处女说，再跟我说我直接挂你电话。” 韩唯依最后警告一句，然后便直接挂断手机，估计今天晚上都不会再搭理任何人。 林蔚然重新把手机放在桌上，他从床上起身来到窗前向外望着，脑海中想着的正是林允儿。 和她说？说自己利用了一个人梦想，不过结果对她是很有好处的？ 林蔚然摇了摇头，然后点燃一根烟，把这种想法抛诸脑后。他希望林允儿永远都是那个生气会撅起能挂水壶的嘴巴，在他面前会尽量淑女，高兴了会长大嘴巴得意忘形的笑，犹豫了会纠结着眉头，甚至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女孩。 他喜欢一眼就能看透的她，就好像她的那双眼睛。 所以有些事终究不能让她知道，最起码不能让她在自己身上知道。 他重新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没期望能得到什么回应。 ‘如果我利用了一个人的梦想，你会怎么看我？’ 片刻后短信被回复了，内容简单到让林蔚然无语。因为那只是一个问号，电话那头的金泰妍明显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林蔚然对着屏幕输入一些讯息又删去，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也是因为对金泰妍说这些会让他有些尴尬。 ‘叮咚叮’ 短信又被回复了。 ‘被利用的人高兴吗？’ 提问可以让对话被继续下去，所以林蔚然回复：‘我不知道。’ ‘利用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你的确帮了他，那就没必要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真是这样吗？ 林蔚然没再回复，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 两天后，JYP多媒体会议室。 朴振荣站在幕布前，手持着激光笔点向PPT中的某一段说明。资料、图表、分析报告，上面那些复杂难懂的名词被他诠释的生动易懂。他在十数位投资人面前展开了一副绚丽的画卷，把自己一直以来憧憬着的梦想完全展示在这些人的面前，说到关键处语气上难免有些激昂，就连那张黝黑的面庞上似乎也能叫人看出被激动渲染的红晕。 会议室内除了朴振荣鸦雀无声，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一样。长桌两侧分坐着的十余个黑色西装男只是闭着嘴，然后冷眼旁观着朴振荣的表演。 “……美国计划为Wonder－Girls带来的效益不单单是名誉上，只要操作得当，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变成现实利益……”…, “朴社长。”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想请问，如何？我们如何把去了美国之后的Wonder－Girls变成现实利益？” 说话的黑色西装男戴着眼镜，朴振荣刚刚说的那些他都不懂，他是JYP一位投资人的私人理财助理，对朴振荣放着眼前利益不要反而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美国梦很不理解。见朴振荣似乎是在思考，他毫不犹豫的乘胜追击。 “CD销量、音源、CF、商演，除了这些我们看不到任何赢利点。因为JYP旗下团体的销量多少年来都那样，所以我们就不指望了。音源方面最近一年刚刚有起色，还是建立在Wonder－Girls在韩国的基础上。CF和商演……朴社长，你觉得美国人会请她们拍广告吗？” 眼镜男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 “对啊，要说个人演唱会Wonder－Girls现在还开不起来吧？本土市场都不稳固，这就要去什么美国，朴社长是你疯了还是我们听错了？” “Wonder－Girls出道一年才有了Tell－Me，一直到今天才堪堪成为国民女团，去年的收益报表就已经很不好看了，今年的难道也要那个样子吗？” “趁着No－Body收回投资才是最重要的！电视选秀节目的投资到现在不才收回来百分之八十吗？去什么美国，还不是要投资？放着眼前的钱不要，非要往美国再扔钱吗？” 朴振荣彻底黑了脸，把手上的激光笔往地上一丢，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谁？谁说的我一定不会成功？” “谁能保证韩国人在美国不会成功？谁能保证韩国人在美国不会受到追捧？！” 安静只是一瞬，在座的这些人没一个是会被大吼声镇住的。 有一人回答：“朴社长，我们知道您喜欢美国，但您自己去怎么样？Wonder－Girls留下……” 还有人更加过分：“朴社长，我们不能保证韩国艺人永远不会在美国获得认可和成功。但我们觉得这个韩国艺人不是您，也不是现在的Wonder－Girls。” 会议室中又鼓噪起来，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让结局充满了戏剧性和颠覆性。 “‘虚拟偶像’下季度关于Wonder－Girls的剧情会设置在美国，主题是在异国他乡奋斗的韩国偶像。” “JYP旗下新人男团2PM会在他们发行下一张专辑之前一个月登陆‘虚拟偶像’，不管人气如何。” 林蔚然表情平淡，环视一群长桌上表情各异的投资人，继续道：“以上的话是我做为新韩广告代表理事说的，接下来是我代表JYP投资人的身份要说的一句话。” “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只会、也只想跟朴振荣社长合作。” 长桌旁的人们无论刚刚发言还是没发言，此刻都瞪圆了眼睛看向林蔚然，他们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但在这些话说完的三十秒内，会议室中鸦雀无声，没人想和刚刚一样带头鼓噪。 …… 和在座的十余位投资人一样，林蔚然也只是JYP的小股东之一，他既不能影响朴振荣的决策和JYP的运营，也不足以让在场的其他投资人跟着他的判断做出决定。但‘虚拟偶像’不同，它虽然是一款游戏，却可以为这些偶像团体附加上极大额外价值。 ‘虚拟偶像’现登陆有五个偶像团体，除了YG公司旗下人气男团Big－Bang外，囊括了整个韩国歌谣界的顶级人气团体。其用户数量超过百万，是韩国粉丝最大的网络聚集地。 ‘虚拟偶像’的现有登陆团体好像为它设置了登陆的门槛，但同时也让它成为了粉丝心中的某种象征，就是在‘虚拟偶像’登陆的偶像团体要么人气彪炳，要么便是有大红潜质。…, 偶像们光彩照人的一面最能吸引粉丝们的关注，谁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光芒万丈、说出去能让人深感自豪，而在‘虚拟偶像’登陆，好像就成为了这样的一个证明。 以‘虚拟偶像’代表的身份，林蔚然说出这话便掷地有声。即便他以个人身份表明了对朴振荣的绝对支持，同样不可小觑。 因为朴振荣有了林蔚然这个出人意料的强援，所以这场会议便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和朴振荣谈了一会儿合作相关细节，林蔚然这才走出JYP的大门，远远就看到站在车外的高棉药，他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高棉药就帮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上了车，习惯了后座宽敞空间的林蔚然还有些不适应，他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让高棉药呵呵轻笑出来。 “不习惯了？” “没有。”林蔚然矢口否认。 高棉药笑着说：“不习惯也没什么，等以后你还要坐到更大的位子上。” 奔驰车汇入街上的洪流，沿着马路一直向前。 高棉药说道：“Wonder－Girls的签名专辑谢谢你，我女儿收到以后说很喜欢。” 林蔚然笑着回应：“没什么，就算是东方神起的我也能给她弄到。” 高棉药欲言又止，车内重新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林蔚然的错觉，他总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五分钟后，高棉药突然说：“你问我的事我回去认真想了想，关于梦想的那个。” 林蔚然静待下文。 “小时候看动画片，叫跆拳道V，所以从那时候就想维护世界和平……” 憧憬着当年的高棉药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笑声打断，他整张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看着笑弯了腰的林蔚然，直接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直到他被吓的不再笑了为止。 高棉药扭了扭头示意后车座，然后轻吐出两个字。 “下车。” 林蔚然乖乖下了副驾驶，回到了他习惯的后车座上。 “高叔，你不想知道我的梦想吗？” 车子重新启动，林蔚然的提问让高棉药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后视镜。虽然林蔚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如果高棉药恼羞成怒，收拾他一顿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他声音低沉的说道；“说说看。” 林蔚然望向窗外，喃喃道：“朴振荣、韩唯依、朴正昌、郑恩娜，还有您。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梦想都那么远大，那么不切实际，其实对我来说，梦想还是现实一些好。” 高棉药不常见的吐槽：“不远大还叫什么梦想？” 林蔚然笑着说：“如果今天我想做什么，那就是我的梦想呢？” 今天我想做什么，那就是我的梦想。 闻言，高棉药眉头轻皱起来。 这个梦想难道不远大吗？ PS，求推收 192 成长 在林蔚然的支持下，朴振荣的美国计划被正式推行。在与‘虚拟偶像’签订了所有协议之后，朴振荣乘坐当晚的飞机赶赴美国。JYP本部在朴振荣的命令下开始部署Wonder－Girls在韩国的后续事宜，如果想要完全达成‘美国计划’的企划目的，离开韩国之前的Wonder－Girls必须正式确立自己第一女团的地位，所以计划的内容便是曝光，无限度、高规格的曝光。 计划别推行的很快，甚至让人觉得措手不及，李秀满预测的没错，朴振荣就想让Wonder－Girls走Rain的老路。即便整整数个月不在国内活动，只要抽时间回来发行一张专辑，那她们便依旧是韩国第一女团。 “媒体关注是朴振荣计划的核心，而第一女团的形象则是他的第一道保险。如果没了这两个，离开的人注定会被遗忘。” “媒体关注可以靠少女时代本身来抢，但第一女团的形象因为复古三部曲几乎根深蒂固，这个要怎么解决？” 和李秀满的见面是意料之中，但见面的地点却是让林蔚然一头雾水。他看着李秀满在一排排衣架前游走，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这见自己。 李秀满拿出一件校服，单手拈起衣料揉搓，似乎是在检查这面料的质地，口中却问：“林制作觉得第一女团需要的是什么？” 需要的是什么？人气、好作品、公司推广等等……看李秀满一副明显卖关子的模样，林蔚然闭口不答。 “第一女团需要没有明确的弱点。” “明确的弱点？” “对，无论哪方面都需要没有明确的弱点。” 林蔚然皱起眉头，仔细思考。 李秀满为他解惑：“我打个比方，林代表眼中的韩国第一女团如果明显唱功不行，那她们还能是第一女团吗？” 唱功？ 偶像团体还看这个？ 林蔚然不解：“唱功的话还有假唱，虽然最近因为假唱的问题公众对歌手要求现场，但电视台方面还有半开麦。最不济，背景音一开大，还能听出什么？观众不是乐评家，而且韩国舞曲向来不是推崇旋律和舞台效果的吗？” “总有办法。” 李秀满笑着回答，然后便不再多说，转而抬头看向墙壁上的一张画报，又问：“林代表知道S.M的新人为什么出道的第一个广告都是校服CF吗？” 不说合作说这个？林蔚然有些烦躁。刚刚送走了朴振荣，又确定了主题曲计划的他已经把自己绑到了李秀满的战车上。如今十一月已经过半，原定计划十二月初发行的主题曲必须从现在就开始选曲，但S.M方面的不温不火让他很是不能理解。现在，不正应该是筹备少女时代复出计划的时候吗？ “李总监，我想我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您也就不要再和我卖关子了。” 林蔚然低沉下来的语气并没有让李秀满在意，他只是面带微笑，然后说起了自己的事。 “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走进服装店的时候，当时我初中刚刚毕业，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挑选一件校服。就在我走进那家店的那天，我看到了一副海报，海报上的女人我不认识，但我知道她是明星。” 李秀满看向林蔚然，笑着说：“你可以想象那种十几岁的少年见到漂亮女孩，而这个漂亮女孩却又一下子占据了你全部感官的感觉吗？” 林蔚然正色道：“李总监，我没有时间。”…, “林代表不要着急，我现在跟您说的就是S.M制作偶像团体时的核心理念。”李秀满把校服放回衣架。 “您说的这些和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有关系吗？” “两个人既然要合作，不了解对方又怎么能合作的好？” “我觉得S.M对新韩已经有足够了解了。” “但我对林代表的了解还不够。” “难道李总监选择合作对象看的不是实力，是了解的程度？” “我是为了让我们的成果更好。” 一个心焦气躁，一个不温不火，这样两个人似乎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儿去。林蔚然摆出一张扑克脸，对李秀满这种不急不躁的态度很是怀疑。如果说Wonder－Girls离开韩国便是少女时代的机会，那这机会一定有个最好的时机。不懂得偶像制作的林蔚然想要知道更多细节，但看李秀满的模样，似乎是打算带着他一直兜圈子了。 他耐着性子说：“合作的效果取决于计划。” 李秀满认真说：“计划取决于人，如果林代表不了解S.M制作偶像的理念，那这首主题曲便不会是我们计划中的一环。” 林蔚然眨了眨眼，送走了朴振荣之后，他怎么都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 “需要多久我才能了解这个理念？” 李秀满看了眼手表，回答：“大概一个小时。” 两人出了店门，没有上车，而是沿着大街散起步来。林蔚然耐着性子，跟在李秀满身边走着，完全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被一个漂亮女孩占据了全部感官？林蔚然或许有这个时候，但他却已经记不起来了。李秀满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憧憬自己的少年时期，不是不可以，但说出来就是他不对了。 两人来到一家音像店，店内正播放着那首No－Body。 “画报上的惊鸿一瞥不足以完全触动我，两天后或者三天后这件事我就忘了。就那样过了一年时间，直到有一次陪朋友到音像店，我才知道那女孩是个歌手。” 李秀满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张专辑，是Big－Bang的出道专辑。 “销量不单单代表盈利，这里也是一个宣传的战场。是粉丝就要买专辑的理念由S.M一手主导，所以S.M出品的偶像团体专辑销量一直都名列前茅。在韩国除了极少数人外没有不来音像店的高中生，所以这里便是一个宣传的据点，因为S.M的专辑卖的多，所以店主会用S.M的音乐来招揽顾客，即便原本不关注S.M的团体，在这里他们也能看到、听到，就算他们是其他组合的粉丝。” 李秀满把Big－Bang的专辑放回原处，回身对林蔚然说：“S.M为了做到这一步用了七年时间，所以韩国没有其他公司的艺人会比我们公司的艺人专辑卖的更好。或许会有特例，但终究也只是特例。” 两人又出了音像店，来到最近的一个公交站，广告位上的海报并不是偶像团体，而是两位演员。 “在音像店我买了那个女孩的一张专辑，但我并不是追星族。之后我发现我会在很多地方发现她，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听过了她的声音，广播、广告、综艺节目，我能看到、听到她的地方很多，就好像她已经扎根在我的生活里。渐渐的我有了一种习惯，学习辛苦的时候、不如意的时候，我会去看她的节目，听她的歌，因为这样会让我的心情变好。从那以后，她出的每一张专辑我都会买，因为我再找不到其他支持她的方式。因为很多原因我一直没去看过她的演唱会，所以我到现在都觉得遗憾。”…, 李秀满看向林蔚然，问：“你能想象吗？一个海报上的人渐渐进入到你的生活里，然后陪着你度过了高中、大学，乃至于伴着你进入到职场。她不需要你去陪她，不需要你去经营和她的关系，但你不高兴的时候看到她会开心，无聊的时候也能用她来打发时间……” “成长。”林蔚然突然喃喃道。 李秀满点了点头：“对，偶像就是一个成长的伙伴。虽然现在的偶像不再和过去一样单纯的让人开心，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是每个女孩只能看到的芭比娃娃，也是每个少年只能去想象的漂亮女孩。” 林蔚然说道：“听着有些暧昧。” 李秀满笑道：“暧昧这词儿用的好。” 林蔚然问道：“那您觉得少女时代现在是成长的哪个阶段？” 李秀满回答：“成长总伴随着阵痛，这对所有人都一样。这半年来的冷藏、不澄清，为的是让这阵痛的时间长一些。当以后有人想了解她们的时候，就不会仅仅是被她们的外表所吸引，而是会慢慢被她们的经历所吸引。” “把偶像的成长和粉丝的成长连接起来，即便不是一开始喜欢也不要紧。因为粉丝们经历过的这些偶像也经历过，只要去了解就知道他们不是一站上舞台就星光四射、万人追捧，而是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 林蔚然把脑中的猜测脱口而出，越发觉得这样的偶像有些不同。他们不再是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那种台上台下的距离感一瞬间就被‘成长’这个词儿拉近了不少。这种感官上的接近，甚至可以说是拉近了心与心的距离。 意识到这些，他隐约想到了什么，被李秀满一语点破。 “其实‘虚拟偶像’也可以这样。” 林蔚然眼前一亮，李秀满说的没错，‘虚拟偶像’可以把这种成长表现出来，从而让用户更有代入感。而且现实永远比生活更戏剧，如果能够顺利取材，‘虚拟偶像’的新剧情也会取之不竭。 他一时间想到很多，被李秀满打开的思路自动往下编织，甚至隐隐有了形状和结构。 林蔚然警惕道：“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李秀满笑道：“制作人这个行当每年都有很多年轻人上位，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败了。既然林代表已经成功了，这就当是我表达友善的礼物吧。” 林蔚然将信将疑。 李秀满当然还有下文：“黑色海洋事件请林制作编辑到少女时代的剧情中，在来年一月的时候和新剧情一起推出。” 林蔚然眨了眨眼，反问：“少女时代来年一月复出？” 李秀满笑着回答：“林代表的第一季主题曲，我建议在圣诞节发行，那会是个好日子。” 193 夜话（１） 对制作人来说，策划就好像一个创作歌手的灵感，是一首作品的最原始形态。大多数人相信灵感这种东西是天赐的幸运，不能强求，因为该来的时候它自然会来。但制作人的策划不同，他们的灵感相对艺术家们的灵光闪现要容易一些。 要有策划，就先要有理念。这个理念就是李秀满口中的成长，他为林蔚然深刻诠释了S.M的制作理念，甚至还有相关的一些商业行为，这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谈话是林蔚然成为新韩广告代表以来收到的最大、最贵重的一份厚礼。 辞别李秀满后他第一时间回到公司，召集制作组全部成员开了一个长达两小时的策划会议。 他宣布‘虚拟偶像’下一年的剧情主题要加入成长元素，现有的剧情框架要被全部推翻。 他要求‘虚拟偶像’的作家团队必须就地取材，从多方面考量剧情内容，如有必要，可以通过他来暂时加入这些偶像的经纪团队，力求内容上和偶像团体的生活保持一种关联性。 他推翻‘虚拟偶像’先有的主题曲计划时间表，将十二月初要发行的主题曲延后到圣诞节。 …… 随后布置下来的诸多细节让整个制作组瞠目结舌，因为在这里林蔚然的一句话将会对‘虚拟偶像’本身产生巨大的影响。暂且不提这些，单单是‘取材’一项就让这些成天在办公室写故事的作家们要出去被风吹日晒。韩国偶像有多忙每个人都知道，随行取材的难度和辛苦，已经可以预料。 一月即将更新的全新剧情单单是制定现在的框架就用了一个多月，如今已经进行到细化内容部分，甚至有人气组合的部分内容现在就处于制作状态中。全部推翻不仅仅是让这些人两个月来的工作成果付诸东流，更有可能让制作进度陷入紧张状态，一旦到时候制作没有完成而延期更新，造成的影响是无法预计的。 主题曲计划将在十二月发行，这是对衣恋集团换装系统的铺垫，一方面可以宣传自身，一方面又可以为换装系统赚取关注。如果被延期至圣诞节，宣传方面则需要更多的预算…… 只是现在就能想到这么多影响巨大的变动，以后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在场的数名主管出于自身职位立刻提出质疑，他们把问题罗列出来，却只换来林蔚然轻描淡写，却让人无话可说的一句。 “你们说的这些问题，钱能解决吗？” 钱能解决吗？ 言下之意，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是解决这些问题的价格稍稍有些昂贵。 林蔚然的诸多决定在散会之后理所应当的引起轩然大波，首先就是茫然，剧情框架被彻底否决，作家们需要再梦想主题中加入成长元素，如何？怎么加？成长是什么？他们面对空白的文档默默无言，几乎一个字都敲不出来。 制作本部方面则是联系游戏公司暂停手头的所有进度，然后仓促的对林蔚然提出的理念进行分析和调查，按照目前缓慢的进度，估计今天又是要加班了。 客户服务部经过扩建已经成为了‘虚拟偶像’和韩国各大经纪公司的联络中心，如果作家想要进入经纪团队取材，那他们则先要去争取合作，并敲定具体细节。 老成持重，深思熟虑，这是一个公司领导者必备的基本素质。但对制作人来说，不敢于冒险而老成持重，因为渴望降低风险而深思熟虑，则是他们在制作这个行当走到了尽头的先兆。…, 勇于开拓，创新进取，这是好事，大家也推崇，但不代表大家都希望有这么一个顶头上司，林蔚然的一句话便否定了很多人的长时间辛苦，虽然身为职员不能多说什么，但对这样人来疯的上司也难免有些微词。 随着时间过去，制作组方面的调查分析结果产生了喜人的变化，当林蔚然要求的成长元素得以变成细节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确有人为之振奋，甚至有人断言，如果将成长元素很好的融入到梦想主题中，‘虚拟偶像’将会完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质变。 但这种质变会来么？ 未来的事没人知道，正如同林蔚然的那句话，预测未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创造它。 那他能创造的出这种未来吗？ 没人知道，因为成败需要经历市场的校验，所以这也是林蔚然必须承担的风险。 …… …… 天气已经冷了，穿着秋季西服套装的林蔚然搓了搓手，然后背靠着身后的奔驰车门点燃一根烟。 郑恩娜又被韩唯依借去了不知道哪个摄制组，所以林蔚然的生活便又无人打理。十多天来的连续加班让他脸色有些蜡黄，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只有他懂得李秀满所说的成长概念。 制作组会议几乎例行的每天一次，每次三到四个小时不等，客户服务部那边遇到的问题都需要林蔚然去解决，除了S.M之外，DSP、JYP方面对作家随行的要求都有些抵触。因为自己提出的理念一时间很难让人完全接受，所以林蔚然必须一家家的去进行说服。 平日里还要监督初期制作规划和把握企划方向，一番劳累下来果然物有所值，林蔚然的计划已经被推上轨道。 望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林蔚然丢掉烟头重新上了车。不在车内抽烟是不想让车内有烟味，在等人的他极其重视这种细节，甚至在早些时候还亲自把车内的各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就好像是个第一次和女朋友在车内约会的青涩少年。 二十分钟过去，暖风一直开着，让人舒服的眼皮都耷拉下来。 ‘咣咣’，一阵轻响传来，是有人用手指关节敲了车窗。透过贴膜看到来人，林蔚然立刻从迷糊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放下车窗，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让他更加清醒。 “来了？” 金泰妍沉默着，她围着厚厚的围巾，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林蔚然努力眨了眨眼，把最后一丁点睡意除去，笑着说：“外面冷，上车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探着身子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啪嗒’一声轻响，传到金泰妍耳中已经十分微弱，来的时候双腿犹如灌了铅，而现在却是有些发软。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就好像刚刚站在远处望着这两奔驰的时候，她花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过来。 穿堂风从车内划过，一下子就把热度带走了大半。MKMF已经结束了十多天，两人相见的情形却和上次没什么两样。 发出的短信依旧没有被回复，但林蔚然却知道她会来，因为自己站在一个她无法拒绝的位置上。 车内的温度飞快降低，立刻便和外面一样，空调机努力工作也不能让温度再上升一丝，温度稍有升高，便很快被冷风带走。 打开车门，林蔚然下了车。 金泰妍本能的后退一步，保持和这男人的距离。眼前的他身形渐渐高大，变得必须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其实你不用这么怕我的。” 闻言，金泰妍立刻低下头，仿佛被猜中心事一般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说过要帮你。” 回想起那个导播间，还有发生在里面的一些。金泰妍问：“怎么帮？” “这个要你跟我走才知道。” 金泰妍沉默下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了会儿，偶尔有汽车的鸣笛声传来，盖住奔驰的发动机噪音。如果没人打破僵局，他们会一直这样站上一夜也说不定。 林蔚然轻声发问：“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这个问题好像让金泰妍整个人都蜷缩了一下，仿佛全神戒备的刺猬，表面是荆棘密布的外壳，内里却柔软的颤抖着。 他又问：“接受我的帮助就这么难吗？” 金泰妍微微动容，却依旧保持着沉默，这好像是她面对林蔚然的唯一方式。 “主题曲的选曲决定了，因为是刚刚决定的，所以你们可能不知道。” “Way－To－Go，版权好像是在S.M，曲子不错，我听过之后很满意，听说好像是轻摇滚？” “是朋克风摇滚。”金泰妍出言打断。 林蔚然一愣，然后笑道：“恩，是朋克风摇滚。” 音乐，说这个金泰妍会回应他。林蔚然搜肠刮肚的想多说几句，却发现自己对音乐的了解还真是无知的可以。 所以，他问：“朋克风摇滚是什么风格？” 然后，金泰妍又不说话了。 她毕竟不是能被人轻易忽悠的小女孩，但也不是心脏强如钢铁的机器人。只要见到林蔚然她就会心神不宁，上一次还能强撑，但这一次却明显不行。 出于本能的开了口，她随后便把自己更加封闭起来，特别是在这个让她有些惶恐的男人面前。 她看着地面，目光也忽略了林蔚然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装作听不到他的话，完全的消极应对。 只是，林蔚然的下一句话便让她再装不下去了。 “你真的想找回她吗？” 金泰妍抬起头，一双刚刚还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此时却握成了拳头。 PS，这一更和下一更都比较难，二更不出意外后半夜，选曲是Way－To－Go，无论歌词还是曲调都很合适做主题曲，至于书评区那位针对选曲留言的书友，你对我的帮助很大，可以说是更完善了我书中的某个部分，在此真诚道谢。 194 夜话（2） 194夜话（2） 厚厚的围巾仿佛金泰妍的面具，的确能够御寒，却无法展现真正的自己。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就不知道她再想些什么，自然也无法体会她的真实感受。 这条围巾摘下来过，那次她抛开一直勉力撑起的坚强外衣、扔掉道德理智的诸多束缚，和一个她唯一觉得‘安全’的男人去了首尔最好的酒店。一夜过去，她本打算从今以后不再展现那床榻间赤－身－裸－体的自己，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和她当时能找到的所有男人一样麻烦。 他说这是刚刚开始，金泰妍只觉得他这是厚脸皮。她想忘记有关这男人的一切，但随之而来的情况却不再受她控制。特别是当他站在台上亲口说出少女时代的时候，那整场下来都无人关心的落寞萧条立刻就变成了万众瞩目的诚惶诚恐，但让她不能忽略的是，在某一瞬间，这反转带来的快感让她非常着迷。 第二次摘下这条围巾的时候是在M的那场秀上，他暂时离开，金泰妍独自艺人看着台上的表演，年末评奖季的战火几乎烧遍了娱乐圈的各个组合，却一直都没有烧到过少女时代的身上。公司的想法高深莫测，‘Dancing－Queen’的MV拍摄之后便再没了消息，金延平只是说快了快了，但在他的脸上谁能感觉到一点异样的讯息。 最近成员们问她这方面消息的次数明显多了，‘虚拟偶像’的主题曲计划宣布之后也迟迟没有消息。大家也知道金泰妍和她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就好像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却能帮助她们稍稍安心。 只是，谁来安金泰妍的心？ 她烦了，这种烦躁让她想要大吼大叫，让她想要对谁发脾气。心里能承受的再多也有个上限，她觉得自己要到达极限了。 她开始怀念那个曾经的自己，怀念那个时候的很多人，还有很多事。 当那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想要靠上去。 当那厚脸皮的男人说帮她，她想点头同意。 但就如同那个不属于她的奖杯一样，她认为是她的，却不是她的。 今天，在重新温暖起来的车上，她摘下围巾，看着自己一侧车窗上的倒影，看着自己。 两人上了车之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林蔚然原本想说点工作上的话题活跃气氛，但金泰妍却总是在考验他的应变能力。从想抽烟因为她抽不了开始，他的一切计划在这个女孩面前都形同虚设，现在就连老天也想这样考验他的似地。 想放些音乐缓和气氛，却发现车里少女时代的那张CD不知道被谁拿了去。打开广播，最初的频道正在播放No－Body，随后是Wonder－Girls的电台访谈，最后是电台DJ正在和某个女性听众探讨男朋友出轨的问题。 他关掉广播，一张脸上越发尴尬，只得继续专心的开车，然后保持沉默。 大概十分钟后，目的地快到了。窗外熟悉的景象让金泰妍不再胡思乱想，甚至回头看了眼开车的林蔚然。随着奔驰上了桥，甚至驶入侧道并开始放慢车速，她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想怎么帮我？” “做我能做到的事。”说了等于没说。 金泰妍耐着性子问：“你能做到的事儿是什么？” “抽出时间看看以前的你。” 奔驰车缓缓停下，林蔚然转头看向金泰妍，继续道：“我不知道以前的你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你想找回的是哪一部分，所以我去看了视频。”…, “我们出道之后拍的那些？”金泰妍不可置信。 林蔚然点头确认：“恩，都看了。” 金泰妍回避林蔚然的目光，看向窗外问：“为什么是这？你本身就是制作人，该不会觉得那视频上的东西都是真的吧？” 林蔚然回答：“有三分真就够了。” 金泰妍重新沉默下来，旁边的路灯把昏黄的灯光撒进车内，照在她身上，却有几分冷清的味道。林蔚然踌躇片刻，还是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我不了解以前的你，可以说是不认识你。我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一个习惯性的去关心别人的女孩。更多的你我不了解，想了解也没有办法，你不相信我，因为我们的关系的确不值得信任。这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但我只想跟你说一件事，在那天晚上想要不顾一切的不只有你一个。我还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 ‘啪嗒’一声轻响，是林蔚然打开了自己一侧的车门。 “让我为你做一些事，什么都好。车就停在这，在我想做的做完之前都不会走。” 林蔚然下了车，金泰妍还是看着面前的置物箱发呆，目光散乱，显得心神不宁。 情况脱离控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金泰妍却依旧没有习惯，她触犯了一些规则，不知道自己还要付出什么代价。她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林蔚然，更不知道该应该怎样面对知情前和知情后的林允儿。她对这些未知的情况产生了恐惧，只要听到林蔚然的名字就会心神不宁，她很惶恐。 这里是汉江大桥，少女时代拍摄的第一个综艺节目中有个片段就出自这里。她没想到林蔚然会仿佛粉丝一样去看那些夹杂着台本和表演元素的视频，然后振振有词的说要了解过去的自己。她想嘲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因为过去那个金泰妍的所有闪光点都被浓缩在了那一段段她现在自认为虚假的视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她看了眼站在路灯下等自己的林蔚然，昏黄的灯光趁着他的背影。 抓了抓手上的围巾，金泰妍决定出去。 关于杀人有很多形容，直白的、生硬的，甚至是充满艺术的，不管是在小说还是在影视作品中，对于杀人导演们都有很强的执念。他们把杀人者塑造的非同寻常，让每一个杀人者背后都有特别的故事，所以便让普通人觉得那和自己很是遥远。 那天夜里林蔚然原本是不用去的，但他最终还是去了。就如同他回国老老实实过完自己平凡的一声，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他从没纠结于如果能再一次做出选择自己会怎么样，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好像等式上的最终结果。 这个结果对他造成了很多影响，诗意一点说就是更加复杂、深邃，通俗一点说就是他有了自己的故事。拿到想要拿到的一切，他开始觉得自己的故事将面临一个高潮，因为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故事，所以肯定要有非同寻常的过程和结局。 他开始膨胀，虽然并未展现出来。但是，他遇到了故事并未按照预计发展的金泰妍，他觉得这好像是自己的另一种结局。 身后传来响动，林蔚然转过头去，看到了下车的金泰妍，她没戴围巾。…, 一盏路灯照着两人的身影，十一月的冷风不可小觑，身上还穿着秋季西服套装的林蔚然吃了不小的苦头，即便如此他还是和金泰妍一起往江边的栏杆走去，也不管那里的风更加凛冽。 如果是夏季这里会有很多行人纳凉，如果是白天这里会有很多旅客留影纪念，但在临近午夜的这个时候，就连在桥上飞驰的车都少了许多。他们站在栏杆边上往远处眺望，白日时必定绚丽的风景此时却是漆黑一片，除了桥上照明圈出一块隐约可见的暗淡江面。 “听预报说今天会下雪，是初雪。” 林蔚然突兀的一句话让金泰妍愣了愣神，听着像是没话找话的闲聊，又好像是他特别挑选了这个日子。想起男女一起看初雪的那个暧昧寓意，金泰妍生出一股讽刺他的冲动，却如同往常那般忍着，只是沉默。 她披散着头发，有江风吹过，打散了她的留海，撩起耳边的头发，金属耳钉在路灯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其实他们背后那一侧的风景更好，那里可以远眺市区，即便依旧看不到脚下的江，却能望着那万家灯火。拍摄时因为不顺路、又懒得掉头的原因PD把位置定在了这，风景不如那边，甚至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一声大喊彻底打断了金泰妍的回忆，她看着身边把双手比在嘴边做喇叭状的男人，微微张开嘴巴，瞪大眼睛。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瞠目结舌的金泰妍看着林蔚然微微鼓起胸膛，下一刻，这句因为当时她有些害羞，而喊的有气无力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林蔚然呼呼的喘着气，这两声大喊似乎用了他不少力气。金泰妍看到他那红起来的耳朵，不知道那是冻的，还是害臊的。 他转回头来，放下双手，目光一开始还躲闪着，最后却和自己对视在一起。 金泰妍眨了眨眼睛，问：“我能做到什么？” 林蔚然也问：“你想做什么？” 金泰妍又眨了眨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垂下眼帘，准备再次沉默，却又被一阵大喊打断。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抬眼又是林蔚然对江大喊的模样，她无法思考，本能的想笑。 林蔚然说她可以做到，所以她笑了。 ‘扑哧’一声，看到金泰妍捂着嘴转过身，林蔚然脸上的尴尬也变成了傻笑。他放下双手，刚刚仿佛电视剧男主角一般的行动让他冒了一身冷汗，如今被江风一吹，结果可想而知。 等金泰妍抖动的双肩稍稍平缓，林蔚然立刻问：“你不喊两声？” 金泰妍背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想回头去看他，是因为不想给他好脸色。但是林蔚然那副样子，又让她冷不下脸来。 林蔚然不依不饶，他飞快绕到金泰妍身前，看着本能抬起头的她，留海细碎的分部在额头上，眼神中的慌乱和那刻意收敛笑容却又做不到的模样让她更像个倔强的孩子。 “这么做有助于身心健康……” 林蔚然想说服，却无奈与口才有限，而且喊了之后让人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怎么都不算是对身心健康有帮助，他谎话再编不下去，所以张口结舌，这副模样让金泰妍忍俊不禁。 直接转过身背对他太像是开玩笑的情侣，所以金泰妍侧过身面向漆黑一片的那江，她把头维持在一个让林蔚然看不清的角度，本想就此让气氛冷下去，却感觉到林蔚然迅速抬起的双手。…, “金……”林蔚然只喊出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因为金泰妍突然抓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两人对视，金泰妍完全无语，而林蔚然则好像是习惯了厚脸皮。他很坚持，这从他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金泰妍不知道他能在这喊多久，但她觉得自己好像再承受不住他的下一句了。 她放下手，轻声分辨：“那时候的我能做到，现在……” “金泰妍，你可以做到！” 这男人，胡搅蛮缠……不过，也有些可爱。 金泰妍无奈的问：“你就不能换一句吗？”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热腾腾的脸颊依旧不能阻止他。他重新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金泰妍，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喊声戛然而止，剩下的是一阵咳嗽。林蔚然真的是用了力，所以便咳嗽的很大声。 金泰妍的右手抬了抬，是想去拍林蔚然的背，但最终却还是握成了拳头，放在身边。 咳嗽声停了，林蔚然喘着粗气看着她，印象中这是金泰妍除了公式化笑容之外，对他展现的最友善的一个笑容。 即便，林蔚然只能从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才能看出她此时再笑。 “我能做到。”她轻声说着，音量比这儿的风声大不到哪去。但她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坦然，也不再那么深邃，好像还带着点轻松的味道。 她转过身，跟林蔚然一样，把双手放在腮边。 “我能做到！” 先听到声音中夹杂的哽咽，然后才感觉到她脸上滑下的两行泪水。她喘了两口气，再次大喊，却已经带着哭腔。 第三次，她没有喊出来，只是放下手，让脸上的泪水在林蔚然面前肆意流淌。 195 听得见吗 天上，果然下起了小雪。 林蔚然慢的把车停下，看着绿灯不断闪烁，心中默数了五下才变成红色。有车在面前经过，小猫两三只而已，然后就是寂静，仿佛这个时间的这座城市。 他望着车窗外在灯光下纷飞的细雪，又想起了刚刚自己冒失的举动。他再次证明了自己不是能混迹在女人堆里的那种人，因为面对蹲在栏杆前泣不成声的金泰妍，他手足无措，甚至将身上唯一一件厚实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要盖在对方的身上。 他这么做了，效果也很好，因为金泰妍抬头看到他在江风中瑟瑟发抖的模样，一边流泪，一边露出笑容。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金泰妍到底为什么流泪，但他却能理解，是种不明原因的无条件理解。 金泰妍没有狠心的让他在江风里站上很久，她站起身把西服换给林蔚然，然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停车的那边走。林蔚然要做的事做完了，所以便不再坚持，不过明知金泰妍看不到，他却还是强撑着某种挺拔的身形回到车内，即使那温暖狭小的空间让他想要舒服的哼哼出来，他也好像这里和外面没什么温差一样。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雪，林蔚然一直目不斜视，他专注的开车、专注的观察路况，专注的把车速放慢到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尽可能的为身边的女孩提供平复情绪的时间和空间。所以即便他关心金泰妍的状态，也一直都没有转头去看她一眼。 林蔚然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金泰妍也是一样。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是被人打落牙齿都能不吭一声，如果必要还会装作我什么事儿都没有的那种人。所以，她哭了，知道就好，林蔚然不看不安慰，却会给他披上一件西服，保留一个空间。 红灯变绿，林蔚然轻踩油门，黑色的奔驰轿车又慢的在马路上晃荡起来。 开的再慢也有重点，二十分钟过去，林蔚然和金泰妍就要分开了。再经过一个拐角前行四百米就是金泰妍的宿舍，因为交通限制林蔚然需要绕上不断的一段路才能往住处行进。 有人不在意多开上一段路，有人却是在意的。 “这里直接右转，你就能回去了。” 金泰妍突然开口却是这样的一句，林蔚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把车停在路边，连争取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之前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可能是觉得这种说法不合适。但今天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为了不造成误会，他紧接着解释：“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个人，除了学历比我好之外所处的情况和我差不多。他有了一个机会，然后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不过人却变了。他不再自信，也没了所谓灵气，而且变得否定一切好的存在。” 林蔚然说的是李旭，他在‘CY－World’时发行‘视讯主播’的核心理念是全民皆星，而到了‘Idol－World’这边发布的任何一个功能都会让人联想到一夜情。这些效果斐然的软件建立了李旭的畸形信仰，林蔚然能看的出来，他现在相信的全部都是人性丑恶的一面。对商人来说这是优势，但对李旭本人来说这似乎并不那么值得推崇。 金泰妍依旧沉默，不是因为不想说话，而是因为这个话题她无法接口。难道她要说一句‘不客气’？想想就觉得搞笑。…, “我走了。” 安静了大概五秒钟，金泰妍直接开门下了车，她重新戴上了围巾，还是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把鼻尖都缩进了围巾里，呼出来的热气透过围巾散出来，在眼前凝成白雾。带上车门，她站在路边，似乎是想等林蔚然先走似地。 透过车窗看着重新把自己武装起来的她，林蔚然没来由的有些泄气。不管是找回还是改变，终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完成的事情。他收回目光，正准备发动车子，却听到了指关节敲击车窗的声音。 “天冷了。” 一个平淡到极点的声音随着冷风一起从车窗被降下后的缝隙传了进来，看着说完话后立刻离开的金泰妍，林蔚然越发好奇那围巾后，说出这话时她的表情。 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还是让他多加件衣服？ 或许两个都有吧。 …… 当时间跨入十二月，2008年也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虽然此时就说辞旧迎新尚早，但总会有很多事让人们忙活起来。 年终总结的到来让本就捉襟见肘的制作进度再次陷入危机，林蔚然亲自坐镇游戏制作公司三天掌握进度，刚刚回来就又陷入到作家团队的包围之中。很多新剧情和新内容需要审核跟编辑，还有加入了偶像经纪团队的作家仅仅过了一周就因为劳累而严重的‘水土不服’。 成果是有的，加入了现实元素的剧情更具张力，通过戏剧手法编辑便自成一体，类似S.M这种有自身发展理念的公司旗下团体则更是方便，但DSP方面的SS501却被抱怨老套和陈旧，取材并不是写实，在‘虚拟偶像’中这些材料会重新编辑，它毕竟不是纪录片，而是一款靠内容吸引粉丝的游戏。 林蔚然接到JYP方面的通知，在圣诞节前Wonder－Girls将远赴美国，除了安排最好的担当作家跟着一同赴美之外，林蔚然还抽时间去了JYP和朴振荣亲自敲定了关于2PM登陆‘虚拟偶像’的相关细节。 他必须承认，朴振荣是个很有想法的制作人，关于‘虚拟偶像’2PM部分他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建议。便是把原本设计的日漫美型风人物重新制作，选用粗重线条和粗糙色块的美国西部风漫画设计，一下子就把2PM的粗犷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和其他偶像男团完全区分开来。 集思广益之下必定比林蔚然一个人想破脑袋要强，他接纳了朴振荣的建议，并对那首‘Way－To－Go’的MV制作产生了全新的想法。 …… “赵局长觉得Q版卡通人物如何？” 听到林蔚然的突然提问，赵恩成起初有些迟疑。当林制作突然以林代表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时，除了感叹这个中国人的能力，他完全没有嫉妒的情绪。 “林代表是想到什么广告策划了吗？”他笑着反问，把目光从不远处的舞台上收了回来。 ‘虚拟偶像’第一季主题曲的确是为‘虚拟偶像’打的广告，林蔚然点头确认：“动画人物可以加入很多不同元素，原本冷傲的人可以通过动画元素变得可爱，原本可爱的人也可以通过动画元素变得腹黑。日本动画的发达一直让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成年男子依旧对这些小孩的东西感兴趣。参与制作后我多少明白了一点，所以想再问问赵局长的意见。” 这个世界没有运气，或者说运气也是实力。赵恩成看人看事都秉持着这个理念，所以他承认林蔚然如今俨然和他平起平坐的姿态。…, 他沉吟着说：“可爱的东西大家都会喜欢，就算是不想表达出喜欢的情绪，也会多看两眼。” 他重新看向舞台，瞧见那个正在台上彩排的年轻女孩，笑着补充：“就和她一样。” 十二月十日，由韩国唱片协会举办的金唱片大奖如期举行，有‘韩国格莱美’之称的金唱片大赏至今已经举行了三十二年，做为韩国资历最老的颁奖典礼，其颁发重要奖项的公信力一直都被大众认可，就算是前段时间的MKMF都无法比拟。以唱片销量为最大基准颁发的大赏和本赏一直都很契合当下韩国乐坛的流行性，所以举办至今，依旧没人用‘老家伙’来讽刺它。 台上正在彩排的人就是金泰妍，听到赵恩成的调侃，林蔚然有些尴尬。 他赧颜说：“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赵局长的帮忙，让您来开口这种小事，真是让我有些惶恐。” 赵恩成笑着说：“如果没有林代表开口这的确是小事，但有了林代表的人情在里面，这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他开解着说：“MKMF的行动一直让唱片协会那边有些不满，如果它成了韩国最大的颁奖典礼，那金唱片又算什么？自从三大电视台的歌谣大赏取消，这潭水就已经浑了，即便金唱片想要保持住这种公信力，越要为了自己考虑。” 林蔚然说：“这件事情我开口终究是有些不方便。” 赵恩成笑着说：“那是林制作不想混进那些老家伙的圈子，不然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林蔚然第一次知道，歌谣界中的大赏从来都不是被明码实价的商品。网络上漫天的卖奖、贿赂耀眼简直是再蹩脚不过的谎言，真正能影响奖项归属的则是影响力的角逐。 艺人本身、观众期待、经纪公司，这三者的影响力构成了场内因素，而媒体关注，话题热度，还有类似SBS广告局局长赵恩成这种人物的场外支援，则构成了外场因素。和主办方颁布的那种‘评审方程式’差不多，只不过是套用了另一个公式而已。 站上舞台领奖的艺人们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奖项不分大小，因为无论什么奖，都是一个团队，乃至于一个公司综合实力的证明。 林蔚然和赵恩成又说了几句，一直到歌声响起，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 从六月到八月的两个月间，韩国OST领域脱离了金泰妍的那首‘如果’，但当九月过半，金泰妍又以一首‘听得见么’重新出现在榜单前列。 林蔚然站在看台上，望着远处舞台上认真唱歌的女孩，安静的听歌。 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一切，然后等你崩溃了再出来送上伪善的安慰和看似温暖、实则冰冷的关怀，我能让你更加心无旁骛的投入到你期盼的事业中……这些，你听得见吗？ PS.继续求推收。 196 谁的奖（1） 196谁的奖（1） 上位如此之快的人，赵恩成还是第一次见到。 距离上一次见到林蔚然已经有一年多了，朝亚投资倒闭，新韩广告和SBS电视台的关系也宣告终止。当那一纸合约变成了一张废纸，赵恩成觉得自己会慢慢忘掉这些人和事儿，可能偶尔会想起有个年轻人和很多人一样，在地下停车场给他那辆全新座驾的后备箱里放过一些现金，但也就仅此而已。 活到现在，出乎意料的事他见过很多，林蔚然只能算是其中一个。他不知道这位林代表是如何从那场漩涡中逃出生天，又是如何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但他不好奇别人的故事，因为他只重视这些有故事的人能对他本身有什么帮助。 ‘你是我的命运’收视率迫近百分之四十大关，SBS电视台请出当年的‘人鱼小姐’张瑞希想要和KBS一较高下，结果野心之作‘妻子的诱惑’自十一月三日首播以来一直被对方压制，甚至都不能延缓对方收视率节节攀升的大势。 ‘你是我的命运’表面上出自韩唯依的手笔，实际上则是林蔚然投资的，如果说这只是他运气好，那SBS本部最近牢牢霸占周末收视率第一的综艺节目‘家族诞生’同样是出自他的手笔。 赵恩成不相信逆天的运气，所以相信了林蔚然的眼力。 至于最近很火的那个‘虚拟偶像’他虽然不是很懂，但做为SBS广告局局长他知道这个全新平台的价值，这同样出自身旁这个年轻人的手笔，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他的能力。 做为林代表的林蔚然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却已经隐隐适应了他目前的地位和身份。在某些情况下他的人情可要比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更有吸引力。 看到林蔚然全神贯注望着舞台的模样，赵恩成轻轻一笑，这样的眼神正是男女情爱的征兆，其实早在林蔚然拜托他帮这个忙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台上的那个女孩和林蔚然的关系。 只是，站在台上的金泰妍竟让他觉得有些眼熟。 他望着舞台，仔细思索，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林蔚然的时候，在人气歌谣后台中的那一幕。 难道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有联系了？ 赵恩成心下狐疑。 歌声停了，有工作人员上台和那女孩接触。 林蔚然突然问：“赵局长，S.M方面没有动静吗？” 赵恩成回答：“如果是细节方面林制作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桌上说我妻子很喜欢那首‘如果’，这些老家伙对弦外之音向来很敏感，应该知道我在暗示什么。至于S.M方面有没有努力我不知道，因为这些事向来不会被传嘴，所以我做过什么S.M那边也不会知道。” “恩，麻烦赵局长了。”林蔚然应了一声，却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他的暗中帮忙被S.M知道，对方注定不会感恩戴德。 他接着补充：“如果事情出了纰漏……” “不会。” 赵恩成直接打断：“不管是哪方面都不会出现林代表担心的问题，娱乐圈虽然是个名利场，但里面的却也都是普通人，没谁不想有个好名声。” 他望了眼正走下台的金泰妍，提醒似地问：“林代表的心意，她知道吗？” 林蔚然直接愣住，他和赵恩成接触不多，互相之间自然不是能讨论这种问题的关系。 瞧他这样，赵恩成笑着自嘲：“是我多事了，虽然林代表的事我不应该多嘴，但怎么说也过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感情上的事也就知道的多些。我唠叨一句，林制作也别嫌我烦。”…, 他认真道：“其实男人做事是为了什么应该让女人知道，因为即便是一起过了二十年的夫妻，也不可能完全明白对方的心意。” 林蔚然眨了眨眼，还没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便仓促应了一声。因为不是和很熟的人讨论这种事，的确让他尴尬。 …… 后台，刚刚完成了最后一次彩排的金泰妍正在喝水，正好有工作人员经过，她放下水瓶匆匆鞠躬，待抬起头后才将那口水咽了下去。 “你应该做好准备。” 这工作人员是来找她的，金泰妍完全没有想到。 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她一头雾水的用目光送着那人远去，然后便去找自己的经纪人。 待机室中，刚刚赶到的金延平正和随行经纪人说着什么。金泰妍耐心等到两人说完，这才到金延平跟前小声复述了刚刚的情况。 “别担心，是好事。”金延平眨了眨眼，因为最近心情大好，所以卖了个关子。 情况有所改观，虽然只是公司内部，却给长久以来沉寂的少女时代成员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她们重新开始练习，除了原来准备好的‘Dancing－Queen’外还有一首新曲；‘虚拟偶像’的主题曲录制时间已经确定，因为不用她们拍摄MV，所以档期并不紧密。 她们要重新开始，公司没有放弃她们。如此强烈的两个讯号值得让她们为之喜极而泣，然后挥汗如雨。 成员们最近好像都很感性，动不动就掉眼泪，让金泰妍手足无措。 面对金延平这种昭然若揭的暗示，金泰妍想到了某个可能，她深吸一口气，发问：“延平哥，我是要拿奖了么？” 金延平装蒜：“我不知道，这种事儿不到揭晓前谁又能知道？” “哥！”金泰妍怒目而视。 金延平呵呵轻笑：“有点队长的架势了，都敢这么对待经纪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关节敲了一下金泰妍的头，用力适中，不会打的她很疼。 金泰妍揉着额头把脑袋低下，这金延平版本的体罚除了徐贤之外少女时代的其余成员都享受过。和同公司那位周俊健室长曾经的铁血作风相比，这种板栗反而表达出十足的善意。 重新出发，少女时代获得了一次机会，金延平也是。公司进来动作频频，投入之大让他很是松了口气。看着这段时间来很争气的金泰妍，他欣慰着说：“你做的不错，这段时间做的都很好。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金泰妍低声说：“允儿那边做的也不错。” 金延平笑着说：“是啊，最近我一直在剧组那边呆着，这孩子做的不错，成熟了，也更像个女孩了。你是不知道以前选舞台中心的时候企划部那边还闹过不小的矛盾，有人因为她行动太像男孩而反对，没想到这正是她的魅力。” 最近这段时间金延平一直都跟在林允儿身边，‘你是我的命运’大热，做为少女时代现阶段的主要曝光点之一，林允儿做的很成功。特别是听说林蔚然只来过剧组数次，而且和林允儿没什么接触，他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悄悄落地。 金泰妍微笑着抬起头说：“恩，多亏了允儿。” 看着这样的金泰妍，金延平突然有些心疼，这段时间付出最多的人却不是公司最重视的人，身为收视率迫近百分之四十大热电视剧的女主角，林允儿在公司高层心目中比金泰妍更加重要，此次人气赏的提名公司虽然也有争取，但比起另一边着实投入不多。十月三十日，第二届首尔电视剧盛典，林允儿获得最佳网络人气赏；距今还有二十天的KBS电视剧大赏，公司从现在就已经开始运作今年的新人赏；为了将林允儿此次的成功扩大化，公司甚至已经开始谋划来年的百想艺术大赏………, 他心下一软，稍微透露：“其实有些东西你应该得到。” 金泰妍抬起头，有些疑惑。 金延平笑着摇了摇头，驱散那些不合时宜的心思，说：“允儿那边我要跟到电视剧结束，等来年发新专辑之后，我争取再给你弄几首OST。” …… 红毯、明星、盛典，这些是一场颁奖典礼的关键，艺人们站在台上手捧奖杯的感言总是千篇一律，观众们反倒更加重视演出的成色。 或许是因为每年都有人得奖，所以这奖的含金量便显得有些低，就好像在那些不关注娱乐的人眼中‘国民头衔’都很廉价一样。 其实奖项最关键的意义还在于得奖者本身，这代表了公司的信任、圈内的认可，还有一种精神上付出得到回报的安慰。 红毯之后，金泰妍安静的坐在台下，他第一次以一个人的身影坐在台下，自己只是代表自己。 身在一个组合，被人看到的总是整体，任何一个人都有突出个体的欲望，金泰妍自然也有。只是她身为队长，所以这种欲望总是被压抑着，就连今天的感言中她都准备两次提起少女时代，但随着新人赏颁发结束，她心底隐约有了渴望。 奖项的归属在颁发之前就是明确的，这种谣言本身就低估了所有人的智商，歌手又不是演员，那些喜极而泣不可能信手拈来。 所以，那小小信封牵动的不单单是粉丝们的心，也搅的在座艺人们忐忑不安。 周围的人都不是很熟，有的偶尔在后台说过两句话，有的压根就只是见过面。他们大部分是组合，面对金唱片这种大型典礼当然是全员出席。 金泰妍独自一人，没人来跟她说话，紧张的情绪自然无法缓解。 一直到掌声响起，她傻乎乎的跟着拍手，却发现周围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她此时才反应过来。 啊，刚刚好像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泰妍。 197 谁的奖（2） 站起身，走上台，这简单的行动突然有点难。 她对着同桌的艺人同僚们鞠躬，因为他们在鼓掌。 她对着另一桌的同公司后辈们鞠躬，因为他们在鼓掌。 她连连鞠躬，完全出自被训练出来的本能，镜头一直在她身后和侧面跟着，因为她极快的鞠躬动作，反而拍不到她的表情。 踏上台阶的第一步，她让自己面带微笑，僵硬的一塌糊涂。 “谢谢。” 伴着全场响起的欢呼，她的道谢被轻易淹没，不在麦克风前，所以便没有响彻全场。 她从面前那陌生男人的手上接过奖杯，手上立刻沉甸甸的，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让她精神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一些。 再次和这男人握手，然后看着他取来证书，又是放在自己手上。 她笑了，因为欣喜，因为这份沉甸甸的收获感，她由衷的笑了出来，所以便显得有些稚嫩。 成人了，也是女孩。 或许是因为那张童颜，又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 “精神点。” 伴着这句话有人拥抱过来，是公司同僚高雅拉，她穿着浅粉色的露肩晚礼服，有着让金泰妍嫉妒的高个子。 金泰妍只是笑着，那笑容中的稚嫩又多了起来。 高雅拉退到一边，把舞台正中麦克风的位置让给了这个奖项的所有者。 站在台下的林蔚然看着站在台上的金泰妍，惊讶于她在自己面前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他仔细回想，发现自从认识她以来，便很少见到她的笑容。 她的裙子把腰束得很高，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小，就在她站到那只麦克风前的一刻，林蔚然甚至怀疑她会不会不够高。 因为看过太多艺人泪洒颁奖典礼的模样，他还担心金泰妍会不会哭出来，就好像在汉江桥边那时一样。 结果，金泰妍串熟练的感言就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的抛了出来，让人觉得就好像是提前背好的一样。她提到了公司高层、提到了经纪人、提到了少女时代和Sone，吐字仿佛九点新闻的女主播，既准确又清晰。 赵恩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声吐槽：“还是嫩了点。”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林蔚然不解的目光，赵恩成解释说：“在经纪人之后感谢合作的同公司前辈，之后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这个顺序不对。” 林蔚然微微皱眉，丝毫没觉得一个感言需要这么多讲究，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清的也不是没有，为啥不去挑那些人的毛病？ 他泛起的心思虽然没有写到脸上，但赵恩成却还是闭上了嘴，他似乎能感觉到林蔚然对台上这个女孩的重视，渐渐对她产生了好奇。 正如同他不相信运气一样，他相信一切巧合都有人为因素。只要再过半年，身旁的林蔚然便会完全不同，地位会衬托一个男人的自信和傲气，把他和普通人完全划分开来。 林蔚然要达到的高度是所有韩国艺人都需要仰视的，在赵恩成的地位观念中，这样的男人和女艺人谈情也就是一种娱乐，是可以拿出来当做笑谈的风流韵事。但金泰妍对林蔚然来说显然不是这样，赵恩成又想起在人气歌谣后台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确定自己是看走了眼。 他从未想过，当时这个在一边显得有些木讷的少女偶像，居然会是一个这么有眼力、有手腕，甚至是有头脑的女人。…, 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金泰妍下了台，赵恩成对自己的想法越发笃定。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常人只注意英雄柔情，却忽略了那些美人。 美人，真的单单只是美吗？ 金泰妍下了台，林蔚然便再没了关注舞台的兴致，他迅速返回常态，同时意识到继续拉着赵恩成站在这有些失礼。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林蔚然便给了台阶，赵恩成自然踩上，笑着告辞。林蔚然自然要送，赵恩成适当推脱一句便感谢了林蔚然的热情，最后两人一起走向后台，就好像电脑中设定的程序。 繁忙的场面并没有打扰两人的闲情逸致，其实他们走的不慢，但和身边飞奔而来又飞奔而去的工作人员相比，便会自然的被凸显出来。 金泰妍远远的就看到两人，或者说她先是注意到了林蔚然。 他为什么会来这？ 金泰妍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想这个问题，就被金延平的一句提醒打乱了思绪。 “赵恩成，S放送的广告局局长。” 这不是计划中的相遇，林蔚然完全无意以掌控者的姿态在金泰妍面前炫耀实力。所以，这真的是巧遇。 看着她手中捧着奖杯，鞠躬问候的模样，林蔚然又想起了台上那个说着感言的金泰妍。 他想看到的笑容，此时却没有浮现在对方的脸上。 “祝贺你。”他伸出手，亲口说出这原本想用短信发送出去的讯息。 “谢谢。”金泰妍小声说着，同样伸出手来和林蔚然握了握。 “这奖很适合你，林代表觉得呢？” 赵恩成突然冒出一句，有些不合时宜，却并不突兀，被问到的林蔚然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点头同意：“恩，的确很适合。” 金泰妍注意到赵恩成看向自己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听到这句话，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她再次鞠躬道谢，场面上滴水不漏。 “就不打扰二位了，泰妍接下来还有表演。” 金延平适时的宣布了这次巧遇的结束，带着金泰妍走出几步，便小声发问：“这位赵部长你以前见过？” “没有。”金泰妍摇头否认。 金延平皱了皱眉，怀疑道：“他的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他紧接着摇了摇头，对金泰妍嘱咐：“你别多想，把奖杯放回待机室就要准备上台了，好好表现，这可是你回馈给所有粉丝的秀。” “我知道了。”金泰妍点头应道，声音很轻，轻的她自己都好像听不到。 …… “今天的事再次谢谢您。”林蔚然和赵恩成握了握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道谢了。 赵恩成笑着回应：“林制作不用客气，其实真的只是一个小忙。” 初出茅庐，虽然林蔚然的眼力和实力足以得到赵恩成的认可，但他依旧觉得对方还欠缺了几分气势。这种气势需要时间和成功的滋养，除非出身优渥，不然便只能等待。 做出评价的赵恩成回过身，却被林蔚然的一句话叫住。 “不知道赵局长有没有帮过这样一种忙，明明是好意，结果却会让被帮助的人误会。” 赵恩成回过身，看向林蔚然，面露不解。 他面带笑意，看样子不像是要兴师问罪，但自己感觉到的这种压力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想让S.M知道我帮了这个忙就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们培养艺人的同时也保护艺人，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是父母，容不得别人染指。”…, 他表情一变，认真道：“我的感情问题，我会自己处理。” 赵恩成眉头微皱，单纯是不适应林蔚然的变化，他这种临界于翻脸的表现让刚刚自己对他温和的印象一下子就消失殆尽。在广告局局长的位子上做了五年，赵恩成自然不会让自己软下去，他静待下文，没想到却听了这样的一句。 “谢谢赵局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林蔚然说完便转身离开，赵恩成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点到即止’了。 他自嘲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回到车上的同时也做下定论。 和林蔚然，以后还是别谈那些风流韵事跟感情话题了。 …… 站在场外点燃一根烟，原本打算去听金泰妍的现场，此时也不用去了。 他的帮忙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本身不是经纪公司社长，又不是金泰妍的经纪人，突然拜托赵恩成去做这种事儿，被误会成援助关系也是理所应当。 他知道有些人对待艺人的态度，从事广告业以来也被这样那样的人要求过几次，他们希望通过广告公司和艺人见面，最好是单独相处，想要做什么，自然不必去提。 甚至有广告主要求指定艺人，在这个甲方为王的圈子里，广告公司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林蔚然不再参与电视广告制作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既然已经成为了赵先生，自然再没理由去‘拉皮条’。 他不想让人误会站在舞台上的那个女孩，不想让她的努力到了别人嘴里都变成一种交易。所以他必须低调进行自己的计划，却好事让赵恩成对金泰妍有所误会。 一根烟抽完了，林蔚然没再返回会场，而是直接到停车场取了自己的奔驰。 刚刚驱车驶过光华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林蔚然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之后做了自我介绍，而听筒的那头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他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也知道她为什么沉默，因为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所以便跟着沉默。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我今天很高兴，因为这个奖。没一个人拿过它从不知道它原来这么重，摸上去有点冰，但是感觉很充实。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因为我也想象过如果我自己上台拿奖会是什么模样。我也曾经期望成为目光的焦点，唯一一个焦点……” 她顿了顿，问：“是你吗？” 林蔚然把车停在路边，也不管这里是不是禁停区，他双手握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思考了下，回答：“是我。” “噢。” 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一声，紧接着又问：“为什么？” 林蔚然平淡回应：“因为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如果能让你忘掉那一切，或者是明天就红遍全世界，我就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了。” 他顿了顿，确认道：“这不是交易，只是我这个不懂浪漫的人唯一想到能帮助你的的方式。” 电话中又没了声音，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 “谢谢。” 仿佛过了很久，这一声‘谢谢’让林蔚然微笑出来，他自然而然的回了句。 “不客气。” 1.30第二更。 晚了些，抱歉。 198 羊入虎口 如果男女相互之间都只懂得生涩笨拙的表达心意，那他们之间的进展注定会无比缓慢，男人们足以让很多女人冒出星星眼的浪漫举动，在有些女人心中只会激起淡淡的涟漪。但和往日里的古井无波相比，就算是淡淡的涟漪，也有足够动人的魅力。 金泰妍下了车，不是直接回了宿舍，而是跟着金延平一起到了公司。正巧值班警卫把赖着不走的练习生们都赶了出来，在门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下，这些女孩的头顶仿佛还冒着热气。 金泰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因为竞争太过激烈，所以只能挤出所有时间进行练习，虽然只有唱功和舞蹈，而且在没有老师的指导下这种练习的效果也不能保证，但就是有很多人和她一样，乐此不疲。 “姐。” 一个女孩看到了金泰妍，转而又注意到了跟在她身后的金延平，脸上的惊喜瞬间就收敛了不少，转而规规矩矩的和其他人一起鞠躬，叫了声：“金室长。” “就算是关系再好，已经出道的人要称呼前辈，公司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 出道前凶着点，出道后温和点，所有的经纪人都必须熟悉这个套路。金延平板着脸训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金泰妍用眼神阻止。他轻叹了口气，回过头，装作去车上取东西。 金泰妍笑着打招呼：“秀晶啊。” “姐。” 一开始撞到枪口上的女孩叫郑秀晶，是少女时代组合成员郑秀妍的亲妹妹。看金延平‘消失’，她才凑上来，然后看到了金泰妍手上的奖杯，惊喜问：“姐拿奖了？” “恩。” “太好了。” 金泰妍微笑着，摸了摸郑秀晶的脸蛋，因为那感同身受的兴奋笑容。 “前辈，祝贺您获奖。” 后辈们的祝贺此起彼伏，那集中过来的目光中饱含羡慕。 “大家都回去吧，记得一定消了汗再睡。”金泰妍拿出了点前辈的架子，面前这些人中甚至有比她还早进入公司的练习生，其中一个的年纪还比她要小。 “跟雪莉回去吧。”她小声对郑秀晶说道，放下了一直摸在郑秀晶脸上的手。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金泰妍盈盈笑着。 金延平下了车，走到金泰妍身边提醒：“走吧。” 白日里充斥着重音的公司此时方才真正的安静，走在长廊里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手上的奖杯被一直握着，因为那只手一直握在那里，就连冰冷的金属都好像温润起来。 三楼的一间练习室，这就是金泰妍和金延平的目的地，房门没有上锁，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随着‘啪’地一声轻响，头顶的白炽灯被打开，灯光立刻使这个房间中的无数奖杯焕发出昔日的光泽。 在韩国，凡是音乐类奖项，这里应有尽有。 金延平走到一架展柜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玻璃门，里面的奖杯和其他的对比起来显得光彩不如往昔，是有些年头了。 他把李秀满的最佳制作人奖放进展柜，和其他很多奖杯并列在一起。 但凡是S.M旗下艺人，都会在这里拥有一个专属自己的位置，就连数年前并未获得过成功的MILK和神飞也各自拥有一个，和其他的展柜相比，那里面的空旷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教育意义。 少女时代的展柜是全新的，就好像她们这只组合一样，金泰妍站在这展柜前，不由自主的去想象它被填满的模样。…, 如今，它只有几个歌谣节目的一位奖杯，去年的新人赏，还有允儿的人气赏。 金延平把金泰妍的奖杯放在允儿的人气赏旁，一个隶属于是第二届首尔电视剧盛典，一个则是金唱片。 金延平长长的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欣慰。 “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就要忙起来了，迷你的主打歌确定了。” 金泰妍问：“是‘Dancing－Queen’吗？” 金延平摇了摇头，安慰说：“我知道你很喜欢这首歌，但是公司觉得另一首更适合你们的整体形象。” 金泰妍‘噢’了一声，隐约记得这次主打歌的选择除了考虑少女时代整体外，也和她跟允儿有关。 虽然只是风言风语，但此时却有些可信。 瞧她兴致不高的模样，金延平装作没办法一般说道：“知道你们辛苦，但是忍一忍，等允儿那边杀青了，你们几个会有几天假期，到时候做什么都好。” 又是允儿吗？ 金泰妍笑着应道：“恩。” 两人这就要离开，金延平关掉白炽灯，站在门口的金泰妍还能借着长廊内的光看到自己的那座奖杯。 不管在大众审视道德的目光下那是不是她的，此时，那就是她的。 …… 做为一个正值壮年又身体健康的男人，林蔚然禁欲太久了。 这是高棉药经过一系列深度观察之后做出的判断。 进入制作期的枯燥和乏味让林蔚然无法再用工作消耗自己的精力，所以他找到高棉药要求学习‘功夫’不说，还办了一张三个月的健身会员卡。两个男人住在宿舍其实挺无聊的，因为年纪上的差距又没什么共同话题，但最近的林蔚然真是唠叨了许多，也婆妈了许多。 在高棉药眼中，一个男人主动收拾房间卫生，就是婆妈的表现。 他们不能继续生活在一起了，所以高棉药提出了离开宿舍的要求，林蔚然欣然应允。 没太多行李的高棉药这就要离开宿舍，林蔚然自然相送，却不知自己的热忱在高棉药眼中是会让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存在。 看着车子远去，想到回去宿舍也只有自己的林蔚然决定去酒吧坐坐。 “在等人吗？” 他遇到了搭讪，紧接着便认为是自己的手表没有藏好。他不知道有些女人挑男人的眼光已经准确到了某种境界，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隐隐变得不同起来。 推辞了香艳的二次邀请，林蔚然回到宿舍。这些日子来他和林允儿无法接触，因为金延平那个家伙突然驾临拍摄现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坐镇。 夜渐渐深了，林蔚然却没有丝毫睡意。 换装系统的上线打开了‘虚拟偶像’的全新格局，既然衣恋集团可以在这里调查大众喜好，那经纪公司也可以在这里先一步公开偶像们的新造型，卡通和现实还有差距，所以便是专辑概念照公开的最佳铺垫。由此可以证明‘虚拟偶像’已经完成了它的第一次蜕变，它不再以一个单一性质的网页游戏出现，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拥有多种宣传、调查用途的综合性平台。 加入了‘成长’元素的全新剧情已经编辑完毕，制作组的加班加点取得了极大的成效，相信不会耽误一月一日的更新档期；圣诞节就要到了，Way－To－Go的MV已经制作完成，少女时代录制的音源母带已经送了过来，只需要加入MV后并修订细节，便会在二十四日零点准时公开。…, 年末总结已经结束、新一年的发展计划还在襁褓之中、年末的尾牙林蔚然决定拿出一些带有刺激性的奖品，以便让大家好好开心一下，缓解一年来积累的疲劳跟压力…… 其实只要想做事儿，就有做不完的事儿，但林蔚然此时却无心工作，因为正如同高棉药深度观察的结果一样，做为一个正值壮年又身体健康的男人，林蔚然禁欲太久了。 …… 这个圣诞会是白雪皑皑，身为艺人，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几乎不能想象自己会在这种日子获得假期。刚刚录制完黄金渔场的赶到现场的金泰妍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接到了几个邀请，海归派Tiffany和Jessica决定一起过圣诞，并邀请她一起；权侑莉和金孝渊拉上徐贤决定去崔秀英家吃土豪，正寻找着具有大胃王潜力的战友；Sunny有家人在首尔，又因为经过外国文化的熏陶，对这个全家团圆的日子很是看重。 “我回全州。” 金泰妍只丢下这样的一句便让几方人败兴而归，毕竟朋友再好，也不能侵占别人一家团圆的温馨时光。 有些仓促的脱掉最后一件上衣，看着柜门上镜中的自己，金泰妍愣了愣神。 回全州？ 的确是。 但不是和家人相聚。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金泰妍也是。即便从八岁起就喜欢唱歌也不代表全家人都支持她的明星梦，即便父亲会每周末开上四个小时的车带她来首尔学习唱歌也不代表他真的期望自己的女儿成为明星。 练习的那三年中金泰妍因为太累逃回过家里，结果第二天就被父亲亲自送了回来。他说如果你不能出道不要紧，但不能因为辛苦逃避…… 类似的记忆很多，走马灯一般在金泰妍脑中划过，她的确是很想家，也想回去，但却不能就这么回去。 取出MV拍摄时要用的紧身T恤和铅笔裤，除去厚厚冬装的金泰妍刚准备换上衣服，就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声。 她本能的用T恤挡住胸口，遮住一片即使戴着有最后保护措施，也依旧让男人热衷的诱惑美景。 “姐姐挺好看的。” 这是夸奖，只是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就带着点不同的味道，更别说她还偷偷的暗算自己。 金泰妍定了定神，问道：“回来了？” “恩。” 林允儿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自己的柜门前，这也就是金泰妍，如果郑秀妍别她这么调戏，估计早就把手头上的东西都扔过来了。 趁着林允儿换装的时候，金泰妍仓促的套上上衣，铅笔裤很紧，站着穿戴很不方便，所以她坐在了两排衣柜中间拼凑的长凳上。 刚刚伸进去一只脚，就感觉到林允儿的背靠在了她的背上。 “姐姐们可好了，圣诞节有假期，我这边还有不少镜头需要补拍……”林允儿小声抱怨，也开始跟铅笔裤较劲。 金泰妍手上重新开始动作，敷衍着说：“所以你年末那天不是有假期吗？” “也对，跨年好像比圣诞节要重要些。”林允儿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费力穿上铅笔裤。其实圣诞节对她更有吸引力，因为那是一个情人的节日。 因为金延平的关系她和林蔚然别说见面，就连联系也是好久没有了。因为每当拍摄的时候自己的手机都会交到金延平手中，不知道他会不会那么没品的查阅自己的短信，但小心为上却总是正题。…, 所以她忍耐着，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更加投入到工作中。 站在衣柜前脱掉最后一件上衣，联想到刚刚看见的情形，让金泰妍有自信的应该不单单是皮肤和嘴唇而已。她情不自禁的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发现结果的确是让人很沮丧。 “允儿啊。” 听到金泰妍的招呼，她大方回过身，却发现对方好像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问：“怎么了？” 金泰妍扯出一个她看不懂的笑容，只听到：“对不起。” 林允儿眨了眨眼，反问：“姐姐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金泰妍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可能是最近看你太辛苦了。” 这算是重新出发前的悲春商丘？在林允儿眼中金泰妍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压抑自己。她一方面想要成为队长以身作则，另一方面又想要和每个成员都拉近关系。好队长和亲密姐姐，这两个似乎有点冲突的身份被她完成的很好，特别是在这几个月里。 林允儿放下手中的T恤，绕过长凳走到金泰妍身前，闭上眼睛，甚至故意摆出一份认命似地表情说：“我就知道逃不出你的魔掌，想摸哪？来吧。” 金泰妍直接愣住，看着只穿了胸围和铅笔裤的林允儿，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我不在宿舍也听说了，泰妍姐你居然连小贤都下的去手，又怎么能放过我？不过我有个要求，拜托你快一点。” 听到扑哧一声笑，林允儿便知道自己成功了，她看着金泰妍弯下腰的模样，嘴上得瑟着：“我让你摸了啊，是你自己放弃的。” 她刚转身想要逃跑，屁股上就被金泰妍狠狠来了一下，‘啪’地一声不说，甚至还有点疼。 她撅着嘴回头还想抱怨，就听金泰妍让她毛骨悚然的说了句。 “等晚上回宿舍再说，反正我们睡一张床。” 林允儿愣愣的看着金泰妍转身离开，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就叫羊入虎口。 PS，因为上架关系，二更要放在零点以后，不算是当天的万字更新。 在此继续求下首订，这个数据对脑袋很是重要，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一定会更好，更多的写下去。 199 圣诞旅行（1） 签到是人气、荣誉的比拼，让我们的签到见证一份坚持吧！！！ 《星媒舵手》正版链接： t./zlT3Omw 月票，推荐票，收藏，点击什么的统统砸来吧！ 《星媒舵手》吧 更新总链接： t./zYZlGmg ————————————————————— 媒吧企鹅交流群：292517614 ==================================== 【本文字由吧务组 @浮夸_又叁和 @smllboy6 手打。请勿插楼】 当九个身穿各色铅笔裤的木偶变成九个青春活泼的少女，那洋溢着轻快味道的旋律似乎回荡在林蔚然的脑海里。 他坐在会议室的首位上看向金延平，疑惑着发问：“这是什么？” 金延平回答：“Gee，少女时代的新专辑主打曲。” 林蔚然沉吟片刻，又看了几眼这MV的短暂预告，十几秒的视频中少女时代换了三套服装，分别是带有时尚感的铅笔裤加T恤、热情俏皮的热裤主打，还有让男人们想象中的纯白长身T恤。 少女时代重新出发之后将不再是挥舞着棒棒糖的可爱女孩，在这些造型和那首Gee独特的旋律之下，林蔚然感觉到几分Way-To-Go的味道…… “我原本以为少女时代的回归怎么也要放在二月，所以Way-To-Go会是她们在一月曝光的中心，纯粹是为了吸引圈内这些制作人的目光。没想到李秀满总监居然将它放在一月，和我们虚拟偶像一起曝光……” 金延平平淡着说：“老师也没想到林代表学的这么快，在虚拟偶像中加入现实元素居然都联系到了偶像们的造型上。还有MV的动画版本更确定了公司使用gee的决心，风格上来说，way_to_go的确像是gee的铺垫。 有了“gee”的少女时代形象上会发生一种微妙的改变，她们不再是挥舞这棒棒糖的可爱少女，而是一种更加贴近男性幻想的形象。因为无论是十几岁还是五十几岁的男人都不可能拒绝青春靓丽的女孩，平时幸苦工作的大叔们更是如此。 “way_to_go”从某种意义上说会成为“gee的铺垫，让这次形象转变的更加圆滑，更加深入人心。 “请回去转告李秀满社长，我又学到了。” 林蔚然微笑着自嘲，语气中没有丝毫沮丧，因为不知道少女时代具体的活动时间，“虚拟偶像”为了这第一季主打曲投入了不少宣传资金，S.M在此时推出少女时代，必定会制造出相当隆重的声势。两者不能说是相辅相成，因为李秀满确实是占了便宜。如果当初双方都把计划开诚布公，林蔚然可以在此次合作中争取到更多利益。 “嗯，我会如实转告。”金延平点头说道，站起身来这就准备离开，他对林蔚然鞠了个躬，走到门口却又停住。 他转身问：“我一直想请教林制作一个问题。” “请说。” “林代表为什么会投资你是我的命运？新人主演、赔本导演、新人编剧，其余演员不是三线就是新人，这样的一部日日剧为什么会是林代表的第一笔投资？” 第一笔投资，便意味着没有成功投资人那样雄厚的资金，把八亿扔到当时毫无闪光点的你是我的命运上，的确让人怀疑。 林蔚然微笑着回答：“有人说是眼光、有人说是运气，有人说我是依仗了韩唯依。金室长觉得是哪一种？” 这种反问就是不想回答问题的讯号，金延平点了点头，这就转身出了门。 林允儿和林蔚然之间几乎没有联系，有些工作场合上的见面无法避免，却没有滋养恋情的空间。 这是金延平到此之前做出的判断，但因为林蔚然不答反问的模样，还是决定要跟到电视剧拍摄结束为止，就连杀青宴也不放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郑浩彬的号码，如此指示：“用允儿的手机给林代表发条短信，就写圣诞快乐，至于礼物公司会挑着邮过来，多余的事 不要在做。” 他想了想，又嘱咐：“还有允儿最近总是从一个粉丝那收到贵重礼物，你注意一下，除了必要场合，不要让她接触圈外人。” 放下手机，金延平离开了新韩广告所在的商务大厦，此时的首尔正飘着漫天雪花，圣诞节是在三天之后，但此时的首尔好像到处都能听到铃铛的轻响。 …… 十二月二十五日，是圣诞节，也是虚拟偶像第一季主题曲发布的日子。 林蔚然早早起床，却没直接到公司去关注发布情况，只是吃了早餐，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不怎么用的电视机。 韩国的圣诞也是年轻人的节日。 从这时候开始的圣诞特辑让人即便宅在家中也能感觉到那种浓郁的节日气氛，画面上不停的出现圣诞树和鹿角饰品，主持人也三句话不离这个节日。每个特殊的日子对电视台来说就是一场战斗，收视比拼从此时开始，到凌晨结束，而且早在两天前艺人们就繁忙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林蔚然出了门却不是去公司，反而把车开到了清潭洞。S.M宿舍附近的一个地铁站背面。下车给计时器投了币，他回到车内耐心等待。没多久便有人上了车，她和林蔚然一样，没带着节日的气味。 最近没有大雪天气，所以首尔的道路很干净，奔驰车顺利的出了首尔市区，上了高速后便一路急驰。车内始终保持着安静，难免让这样的旅程有些无聊。 出了首尔市郊，林蔚然突然建议：“我们听听广播吧。” “嗯。“金泰妍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望着车外的雪景。 林蔚然打开了收音机，随便跳了个播放音乐的频道。三个小时的车程一闪即逝。全州近了，金泰妍收回放在车窗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置物箱发呆。 她突然问：“为什么你要送我回来?" 突然听到提问，林蔚然还没反应过来，待他把广播关掉，这才回答："首先是因为你一个人回来不方便，再就是我想知道以前的你。 “我没想着回来。”金泰妍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愉快的腔调。 200 圣诞旅行（2） PS，求首订，收藏，各类票票，各类支持。 路况不错，街道上很是干净，却没有首尔的拥堵。奔驰车在后面远远跟着，现代中的中年男人一直都没发现他们。 林蔚然的举动让金泰妍有些烦躁，她开始讨厌这个男人的自作主张，也开始讨厌对他说不出拒绝的自己。 所以她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 林蔚然顿了顿，开口道：“你想回去。”金泰妍默不作声。 打开右转向，林蔚然固执着转动了方向盘：“什么都没有，回去也只会给家里带来麻烦，让家人连过节都不开心，需要照顾自己的情绪……我和你有过差不多的情况。” 关上转向灯，林蔚然问：“记得我去找你的那个时候吗？”金泰妍固执的不回应他。 “在这边努力了两年的一切我都无法带走，什么都没有的来，也只能什么都没有的离开。但我自私的想要留下一些东西，最起码让有些人能在一段时间内记得我，或者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想起我。所以你不是不想回去，是希望能风光一些再回去，让他们只记得你成功的样子。” 奔驰车又跟出不远，然后便在路边停下，看着那中年男人下了车，林蔚然继续道：“其实你现在和那时候的我一样，希望有些人只记得你优秀的一面。至于那些让人心情不好的东西，就都忘掉吧。” 中年男人正要进门，有妇人出来迎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冲了出来，被中年男人直接抱在怀里举了起来。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其实应该记得的，只有那些而已。”闻言，金泰妍收回目光，盯着林蔚然道：“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现实的人。” 林蔚然对上金泰妍的目光，笑着回应：“我就是个现实的人，看到数字心里才踏实，既然走的时候什么都不能拿，那就尽最大可能给有些人留下深刻的记忆。但这不代表我否定其他人推崇的一切，也不代表我总用数字衡量亲情这种东西。其实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不能给人留下什么记忆深刻的印象，也没什么特别飞扬的个性，更没有那种把我行我素贯彻到生活中的底气，但是，这难道不现实吗？” 中年男人抱着小女孩哄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出于担心而拒绝了小女儿玩雪的请求，做为代替驾着她在原地飞转了几圈，门口的妇人一脸担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讪讪的笑了笑，然后便带着小女儿进了门。 金泰妍依旧记得那个飘着南瓜粥香味的早晨，她坐在林蔚然的车里，第一次把另一个自己暴露了出来。因为数次接触下来再加上平日里的听闻，金泰妍觉得林蔚然就是走上成功道路的自己。他突然出现说要离开，留下的东西又证实了自己对他和允儿的猜测，那段时间压抑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一种强烈的不甘，所以她说了那句话，没想到却刺激了林蔚然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靠在车座上，侧着头看向那紧闭的房门，天色暗了下来，有路灯早早打开。奔驰车旁就有一盏，昏黄的灯光撒入车内，照在她的身上，映着暗色调的暖黄。 她突然问：“不赶我下车吗 你就要成功了。” 林蔚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微笑着答：“什么是成功？如果你不想回去，就算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回去。那种电视剧男主角做的事不适合我，而且我不可能让你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她回头看向林蔚然，暖黄的灯光在她脸上划分出一道分割线，她问：“你对我没有计划吗？” 林蔚然好像普通人一样愣住，做为一个正值壮年又身体健康的男人，他知道这个所谓计划代表的含义。 “回去吧，我还不是回家的时候。” 回去，指的是回首尔。 林蔚然发动奔驰做为回应，车子在大街上掉头，距离那道门越来越远，然后重新经过那挂着金泰妍大型海报的橱窗，一路出了全州。等上了高速公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里的寂静一定和热闹的首尔成为反比，路上遇到几个同伴，有的加速跟上，有的放慢了速度，似乎在这种时候想要结伴而行。 车内一直是沉默的，因为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金泰妍口中的计划让林蔚然心猿意马，却又必须专注的开车。从首尔到全州要开四个小时，回去自然也是四个小时，长时间的驾驶让林蔚然有些疲劳，两人几乎都是一天没吃东西，饥饿感也从胃里涌了出来。 或许是巧合，从首尔去全州的这条路上会途经峨嵯山，华克山庄的夜景是首尔著名的观光点之一，在距离那更近些的这条返程高速公路上，这夜景似乎更加诱人。 林蔚然放慢了车速，从周围几辆车中脱离了出来，他嘴中有些发干，因为很多记忆中的景象随着那山庄的夜景涌入脑海。 “为什么是我？”他突然发问，想要知道金泰妍为什么选择了自己，也发出了他最隐晦的暗示。 金泰妍轻声反问：“为什么好奇这个？” “你是第一次。”林蔚然本能回答，之后才发现这个回答有些不妥。对女人经验不足的他实在是拿不 出其他态度，面对感情和事业，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林蔚然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金泰妍的不回应让他有些泄气，开出一段距离，他把手放在档位上，正想一口气冲过去。 柔软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带着女性皮肤特有的细腻感。金泰妍的一只手正在林蔚然的手背上，传来一种饱含了温热的柔和触感。 林蔚然窒了窒，转而呼吸更粗，他手上没动，脚下却是踩了油门。奔驰的速度快了起来，在高速公路的一个岔口转向，向着那峨嵯山驶去。 相关经验的缺乏可以用本能代 替，山庄越来越近，就在金泰妍抽回手的时候，林蔚然一把反握住。自动档的设计让他即便是用一只手也能游刃有余的驾驶，所以他便固执的牵着，即便那样显得有些幼稚。 手心传来的触感让林蔚然很冲动，他目不斜视，心中提醒着自己不要太急。 车停了下来，他看向身边的金泰妍，能瞧见她侧脸上的红晕，她微微低头的动作让林蔚然一下子移开目光。 接下来该怎么办？ 偶像剧里不会演这种场面，成人剧也总是掠过这种复杂微妙的时候，毫无经验的林蔚然又不是言情小说的忠实簇拥，所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混乱只是一瞬，他强自镇定下来，任由心脏还剧烈的跳着。 松开对方的手，他下了车，和走过来的接待熟练交涉，顺便递出一张名片和信用卡，委托办理。 经验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 她还在车上，林蔚然站在车外，他觉得脑袋上的血管在用力跳着。 深呼吸，林蔚然走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神色僵硬的伸出一只手。他举得就算是在那家不挂牌匾的韩食店，面对那跋扈娘们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脑子中想不出任何东西，一直 到有只手放在了她手上。 他反握住，握的有些用力，让金泰妍轻皱了下眉头。 走进大厅，在接待手中拿到房卡，和金泰妍一起上了电梯。好在此时没什么客人，如若不然林蔚然的这副模样一定会让很多人侧目不已。这种事儿说起来就好像练级打怪，杀的怪物越多，经验就越多，刚刚出了新手村的林蔚然还真是个菜鸟。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蔚然的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金泰妍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手，把自己被握疼的手抽了出来。 她走出电梯，发现这里有些熟悉，透明的天穹连接着面前直达地面的落地窗，距离很远才点亮一只的月光灯让人好像沐浴在星光下一般。 她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灯火璀璨的首尔夜景。 就算没有经验也是男人，林蔚然好像突然被打开了脑子里的一个开关，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他走到金泰妍身后，直接抱住了这个女人，也不管自己喷吐而出的热流到这女人耳后，让她禁不住的心悸着。 他弓着身子，温香软玉在怀，嗅着独属于她的味道，唤起了更多记忆。 其实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那天晚上，金泰妍只是用自己嘴给林蔚 然喂了口酒，剩下的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和此时一样，林蔚然的手顺着她T恤衣襟的下方钻了进来，先是把那碍事儿的抹了上去，然后一下子就捉住她胸前的柔软。 倒映在面前窗户上的林蔚然有一种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侵略性，完全不容置疑，也不容反抗。 金泰妍的心脏也是砰砰跳着，她大口呼吸，完全没了平日里那股倔强的劲头，仿佛任由身后的男人予求予取。 手掌划过她胸前的凸起，这让她的腿有些软，趁着还算清醒，她抓住男人的手，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呢喃：“别在这里……” 。 。 。 (未完待续） 201 铜铃 PS，求首订，收藏、推荐、各类票票。 原本就让人赞叹的客房此时已换了模样，随处可见的圣诞饰品和贴画，台灯跟二楼的扶手上也被系上了成双的铜铃，彩带沿着墙壁的边缘高挂，客厅沙发旁圣诞树上的彩灯也闪着各色的光。 两人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没有开灯，因为没那个功夫，在房门还未关上的间隙两人就吻在一起，林蔚然一手揽着金泰妍的腰，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背往上摸索，遇到那让他曾经纠结了能有两分钟的扣儿，轻松解开。 拉扯推搡，虽然没有把腿绑在一起，但两人却好像挽起了别扭的两人三足，往那张大床移动的同时有好几次险些跌倒。 唇齿相依，金泰妍不知道是应该睁开眼睛，还是就这样闭着，完全被动的她没有丝毫争夺主导权的意思，就和第一次时一样完全被林蔚然所掌控。 后背撞到墙上，力量不大却让两人停止了移动，金泰妍被林蔚然顶在墙上，外套这就被扯了下去。 她微微睁开眼睛，面前男人的外套已经不知道被脱在了哪。 腰上突然一松，是牛仔裤的扣子被解开，它被褪下的飞快，就好像那拉锁被一拽到底。 房间内常年都保持在一个温度，即便不冷，墙壁也是凉的，当后臀被冰冷的墙面烫了一下，金泰妍不得不睁大眼睛，把林蔚然那只已经伸进她内裤边缘的手按在原地。 他手掌的热度和背后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的唇稍稍分开，取之而来的是更加粗重的喘息，林蔚然近距离看着金泰妍的眼睛，顷刻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抽出手，不再像是个每当圣诞节就迫不及待拆开礼物的小男孩。他直接把金泰妍拦腰抱起，然后向那间半开放的卧室走去。 并未被完全脱掉的牛仔裤挂在金泰妍的脚踝上，还勉强套在上身的棉质T恤也被林蔚然弄的凌乱不堪。卧室内同样洋溢着十足的圣诞气息，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张床头床帏都被系上了黄色铜铃的大床。 把女人放在一侧，林蔚然就那样半跪在床前看着她，用手抚去她脸上几缕散乱的发丝，当两人的目光接触在一起，女人不由自主的蜷缩起双腿。 她脸上被燃着红雾，经不住男人的注视，便作势想要转过身。 男人直接按住了她的胸口，同时低头在她小腹上轻轻吻着，像是在品尝一道精致的美食。 腹部痒痒的，让身体中也泛起异样，金泰妍不由自主的把双腿蜷缩起来，却没想到男人的手竟从她内裤底部钻了进来，她本能的夹紧双腿，把男人的那只手紧紧夹在大腿内侧。 “你……” 她红着脸，粗粗的喘着气，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却依旧能对林蔚然皱起眉头。 “喂！” 皱着的眉头立刻换成了惊慌，因为林蔚然没有回应，而是毫无征兆的动了动手指，甚至把靠近中心地带的手往里推了少许。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金泰妍更加紧张，她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两只手更是本能的去保护自己。 意识到自己完全在对方的掌控下，她还是想表达自己不习惯这样羞人的前戏，只是她还没想到如何开口，男人就重新动作起来。 他用嘴堵住了金泰妍的嘴，用一只手穿过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尾，而另一只手却是牢牢保持着战略要地，不时向前挺进。…, 女人的抵抗是徒劳的，她娇小的身形完全可以让林蔚然完成他想要做到的任何事。感觉到手指上湿润的同时，他感觉到身下的女人发出了一声闷哼。这让他更加兴奋，索性把两根手指完全推了进去，甚至搅动起来。 感觉到女人的双腿渐渐紧绷起来，林蔚然便动作的更加卖力，女人抽出一只手推着他的肩膀，面对这种反抗林蔚然反倒是动作的更加起劲，一直到明显的蠕动感从手上传来，女人的推搡也变成了捶打，他才抬起身，不再吻下去 剧烈的喘息带动声带发出若不可闻的呻吟，金泰妍的脖子上泛起了明显的红润，整个人都紧绷着，数秒之后方才松弛下来。她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起一伏的胸部散发着极致的诱惑气息。 只不过这副美景下一刻便消失在林蔚然眼前，她突然转过身，似乎是想把男人就晾在这里。 事情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林蔚然没有强硬的搬过女人的身子，只是动了动停留在她身体里的那两根手指。 巨大的压力从手掌上传来，是金泰妍又夹紧了双腿，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情况让她生出巨大的抵触，但却真让她的某一部分彻底放松下来。这种松弛是紧绷之后的调节，让人舒服的不想抵抗，甚至是有了逆来顺受的想法。 坚强、努力，在这种事上是不被需要的品质。她不需要在成员们面前做出好队长和好姐姐的模样，不需要像在镜头前那样检查自己的言行，不需要背不完的台本和喝腻了的咖啡，只需要跟着身后那男人就好，剩下的什么都不用去想。 进入体内的异物被抽了出去，金泰妍配合着放松了双腿，却发现它勾着自己的内裤一齐往下褪去。 她又紧张起来，但随即又松弛下去。如果想放放松下去吧。 牛仔裤、保暖内衣，甚至是抹胸和内裤都被散乱的丢在地上，此时的它们犹如刚刚那个一直被忽略的铃铛轻响。床上是重新裸-裎-相-对的两人，在经过最初的热血上头之后每一声伴着床铺摇动的叮当轻响都羞人的要命。 和第一次时截然不同的感觉让林蔚然胸中的欲望高涨，而金泰妍表现出来的顺从则更是点燃了他的兴奋，做为一个正值壮年又身体健康的男人林蔚然禁欲太久了，所以他动作也难免变得更加激烈和狂野。 让女人兴奋的方法很多，身强力壮算是人人都想具备的一个，在这方面，误打误撞的林蔚然不难交出让人满意的答卷。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不知道过了多久，喘息到有些迷糊的金泰妍只感觉到铃齤声停了，她浑身都是汗水，有自己的，也有身上这男人的。 和第一次不同，在起初的不适之后便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金泰妍不想把这归类为快齤感，因为对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这个词还是显得放荡了些。 她很累，因为这男人的不知疲倦，越来越不清醒的大脑让她无法分辨现在的情况，只知道自己又被挑起情欲，然后是到达顶点。 那些叮叮当当的轻响敲在她的耳膜上，仿佛刺耳高音一般让她战栗。此时它们又响动起来，感觉到男人在自己身上滑动的双手，金泰妍轻轻顶着男人的胸膛，弱气的摇了摇头。…, 林蔚然凑到她耳边，带着平日里绝无仅有的轻佻口吻拒绝：“我和你说过，我们只是刚刚开始。” 然后，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漫长。 …… 翌日清晨，作息从不标准的林蔚然还是在这个时间醒来。身为以身作则带领数百号人不断向前的林代表，迟到早退并不是他的特权。 圣诞节的第二天他应该按时上班，然后针对昨天MV的情况进行总结，以便决定是否将这个耗资不菲的宣传计划继续下去……但是原本的计划，却是要被打破了。因为他看到了身边裸着身体睡的正香的女人。 不再面无表情或者是带着平静下波涛汹涌的冷静面庞，金泰妍熟睡的脸更加年轻了一些，她眉宇间微妙的皱着，随着平稳的呼吸，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她光洁的手臂探出来拥着被子的一角，白皙而线条流畅的后背却在翻身间露了出来，在晨光之下，显得几乎透明般的晶莹。 顺着那线条向下或者向内看去对男人都是巨大的刺激，特别是两处露出的形状不禁相似，都是若隐若现的半圆。林蔚然赶紧移开目光，定了定神，便想下床，一个翻身带动铃铛轻响，这声音似乎让金泰妍在梦里也很有印象，竟下意识的蜷缩了双腿，嘴中也发出好像呻吟的呓语。 被结结实实刺激了一下的林蔚然更加小心翼翼，但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张弱气面庞竟让他隐隐兴奋起来。他勉强定了定神，下床之后便捡了自己的衣物走出卧室，穿戴整齐之后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 叫了客房服务，没多久便听到敲门声，侍者推着餐车进了门，即便注意到玄关的混乱状态话也目不斜视。看着他收了小费后恭敬退出门外的模样，林蔚然总觉得他脸上大有深意，这是因为尴尬，没经验的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尴尬。 但除了尴尬之外，也会犯错。 听到里面传来响动，林蔚然快步走向卧室，半开放式的设计让这里没有门，所以自然也不用敲门，走过拐角她便看到了正在穿上内衣的金泰妍，即便已经有两次裸-裎-相-对的经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会觉得尴尬。 比如此时，金泰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正好和林蔚然对上目光，然后便好像被惊呆一样坐在床上。 林蔚然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他目光自然被金泰妍胸前那半遮着的一抹雪白吸引，她双手放在身后，似乎正在和那个为难过林蔚然的扣子较着劲。 一段尴尬关系的突破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所以林蔚然迈出了这第一步，他走到金泰妍身边坐下，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紧张和战栗。 他用双手接替金泰妍的工作，轻声建议：“吃了早饭再走吧。” 金泰妍摇了摇头，双手随即放在身前虚掩着。 林蔚然扣好扣子，直接把金泰妍抱在怀里，依旧温和着说：“听我的，吃了早饭再走。” 她自言自语：“我好像从没和你一起吃过饭吧？” 林蔚然笑着说：“恩，其实我对你好奇的地方挺多的。” 金泰妍轻声问：“你好奇什么？” 林蔚然答：“我想知道，在没有我的时候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金泰妍摸了摸耳朵，轻笑说：“这个。” 她彻底依偎在林蔚然胸口，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去想。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思考，每天每天这些问题都充斥在她的脑子里。如果能暂时放下，哪怕知道只是暂时的，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不过，对她来说什么才不是奢侈呢？ 靠在沙发上，躺在林蔚然的腿上，吃了一口不知道是哪产的蛋糕，她毫不避讳的提问：“你觉得我能走到哪一步？” 林蔚然抹了抹她嘴边的蛋糕碎屑，笑着答：“韩国第一女团？” “我是说我自己。” 林蔚然眨了眨眼。 “你觉得偶像是什么？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进入自己设定的角色，这个角色年轻、靓丽、性格好、人品好，而且还要有实力。在电视上我们都是我为人人，身为队长的我必须是。” 金泰妍在阐述一个事实，她三两口就把剩下的蛋糕吞了个一干二净，咽下后继续抱怨：“所以我成为了这样的队长，即便有时候我真的很烦有成员需要每天被别人叫着起床，讨厌和我睡一个房间的家伙动不动就把腿放到我身上，听到别人叫我变态、短身、让我生气的时候我都想用姐姐的身份教训她们……我不想再当别人的精神依靠，看到老幺那么刻板的时候就想敲开她的脑袋，不再一句一句的劝这个根本固执的小屁孩……但我是个好队长，也必须是个好队长，因为我年长一些，所以我要带着她们，承受的也要多余她们……” 她抬头对上林蔚然的眼睛，认真道：“但在你这我不想这样，如果你喜欢的是电视上的那个我，那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 林蔚然愣愣的眨了眨眼，没经验的他还是不太会应对这种话题。 正好，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金泰妍适时起身，继续用桌上的蛋糕填饱肚子，片刻后，她看到林蔚然微皱着眉头放下手机，便问了句。 “工作出问题了？” 放下手机，林蔚然微笑着答：“是好问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如果还有下一更的话，那就是后半夜了，脑袋最近白天都要帮家里的忙，码字的时间不是很多，上架后保证的万字更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另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上架了，就要全力以赴了 202 被延续的圣诞节（1） PS,感谢各位的打赏和月票，2.1第三更送上。 金泰妍把手肘垫在腿上，用手背撑着下巴，摆明了静待下文。 林蔚然愣了一下问：“你喜欢听这些？” 她笑着反问：“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听？”林蔚然眨了眨眼，在这种问题上曾经吃过亏的他还真不知道有愿意和男人说工作的女人。他甚至考虑了一下措辞，仿佛汇报一样。 “有人跟我说过，韩流音乐是要用看的，不是用听的……”话刚说到这，金泰妍就蹙了蹙眉间，他立刻解释：“当然这不是说韩国没有好音乐，但取决于流行性……” “取决于流行性必须有绚丽的包装，韩流是偶像、是流行文化，不是艺术……这些我知道，李秀满老师不久前给我们见过。” 林蔚然眨了眨眼，只得继续：“既然你明白那就好说了，在正版MV推出之前，为了贴合圣诞节这个设置，我们只做了一款类似圣诞版本的MV。” 金泰妍又插口：“圣诞节版本的MV？除非是出圣诞专辑，不然在这天什么都没有圣诞节吸引人。听说你要在这天推出虚拟偶像的第一季主题曲，我就觉得你不懂宣传。” 宣传讲究的是噱头，目的是获得最多关注，在圣诞节大家关注的肯定是要到哪里去玩，除了真正的狂热粉丝之外，甚至不会有年轻人把注意力放在偶像身上。 圣诞节，最重要的就是节日本身。 瞧林蔚然有些惊讶的神情，金泰妍笑着说：“怎么？当我真的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只会上了台微笑的偶像吗？” 林蔚然立刻摇了摇头，重新打起精神，抱起双臂反问：“你觉得圣诞节能延续几天？” 这是考校？金泰妍眨了眨眼，回答：“平安夜、圣诞节、狂欢夜，三天时间足够了吧？” 林蔚然再次提问：“如果因为一部MV，圣诞节得以延续呢？” “得以延续？ 一首MV还有控制时间的魔力？ 金泰妍疑惑的眨了眨眼，看着林蔚然慢慢挂起炫耀的微笑，直接站起身转移了话题：“你是要去工作吧？” “恩。” 林蔚然点了点头，看着站起身的金泰妍建议：“不如我送你？” “不用了，我今天还有假期。”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浴室的方向走，回过头还好像无意一般说着：“你走的时候帮我叫个客房服务吧，衣服都需要干洗，我先洗个澡，你走的时候直接到浴室门口取我的 衣服就好。” 林蔚然只觉得全身僵硬，室内的温度也好像高了不少。 看着她走进浴室的拐角，林蔚然突然有了跟上去的冲动，但电话内通知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浪费。 金泰妍突然探出头来，裸着双肩发问：“Way-To-Go是首什么风格的音乐？” “呃……” “朋克风摇滚，记住了，不是说过要和我学这些吗？” 看着金泰妍全身而退，林蔚然的大脑有些当机，他对女人这种生物的研究还停留在初时阶段，不过却意识到即便和她们进行过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要妄言了解她们。 若有若无的水声传来，让人心猿意马。林蔚然穿好了西服走到浴室门口，先是看到了那一筐干洗衣物。 他站在花色玻璃制成的门外咳嗽了一声，尽量用平缓的语调提醒：“我的信用卡就放在前台，如果你需要什么……”…, “我不会客气的，上学的时候有个讨厌鬼家里不错，来这玩了一次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会提醒我们女人有多需要保养，做高档SPA有多么必要。现在想想，不知道她在电视上看到我会有什么想法，或许会突然迷恋上死亡摇滚也说不定。” 死亡摇滚是一种极度异端的音乐风格，说是音乐邪教也不为过。通常只能得到重金属狂热粉丝或者是被打击到万念俱灰的人们的喜爱，林蔚然不懂这些，自然不懂金泰妍的隐喻。 水声停了，玻璃上隐约看到一个女人迈入浴缸的身影，林蔚然尴尬的轻咳两声，打招呼道：“我先走了。” 林蔚然刚转过身，却被一句话再度扰乱了心神。 “下班了可以打个电话过来，看我还在不在这。” 停顿片刻，林蔚然落荒而逃。看着门外的那男人消失，可以用个热水澡好好缓解疲劳的金泰妍才轻笑出声。 忍笑忍久了，居然也会肚子疼。 …… 出了门，叫了干洗的客房服务，把信用卡留在前台，处理完了这些的林蔚然小跑着到停车场上了奔驰。他意识到女人除了是让人着迷、好奇的生物外，居然也是种神奇的生物。 正如同作者写爱情要细腻柔和，写战争要铁血粗狂，当金泰妍把她的这一面完全展示出来，林蔚然不说难以招架，也很难和她旗鼓相当。 要不然如何？揪着广告宣传的问题乘胜追击吗？ 那么做的才是傻子，从新手村出来，渐渐看到大世面的林蔚然可不想成为傻子。 返程的路不近，开车要开上四十分钟，林蔚然打开广播随便听着，没多久就听到一阵熟悉的旋律。 贝斯的和铉是Way-To-Go的开场，就好像一个引人注意的信号。 林蔚然愣了下，随即放缓车速，仔细听着。 他换了个频道，不到五分钟后便听到了同一首歌。他又换了个频道，这次虽然等的时间长了些，但却还是听到了那熟悉的贝斯和铉。 就这么一路听着一路开车到了公司，林蔚然还是迟到了。 圣诞夜的第二天上班，意味着每个人都带着大大的黑眼圈，进入会议室的第一时间就能闻到那浓郁的咖啡味，正是公司前面不愿的那家拿铁。 从郑恩娜手上接过同一家的咖啡，林蔚然赫然是在场一众男人中最容光焕发的那一个。 “林代表……” 有人起身想要汇报，却被林蔚然挥手阻止。 他坐在首位上道：“情况我大概知道了，恩娜马上去找电视台的熟人查一下Way-To-Go的电台点播。” 郑恩娜立刻出了门。 林蔚然又问：“网络点击的详细数据做成PPT了吗？每个视频网站的点击总量、高峰、具体时段还有手机点击和电脑IP点击的比率，同时段的虚拟偶像登陆对比和点击对比……” 听着林蔚然的要求，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傻了眼。 “没做？不要紧，我也没给你们那么多时间。从现在开始给你们两个小时，我要看到详细资料。” 林蔚然话音刚落，在座的人都松了口气。 “还有，制作部那边准备一下，根据Way-To-Go圣诞版本的MV卡通形象，制作出可以用于BUS、广告牌、百货商场大屏幕的宣传画报和卡通短片，资金不是问题，就算是小工厂也可以，多联系几个，设计要在三个小时内出来，照搬MV也行，同时通知客户服务部，我要首尔所有公交没租出去的广告位在明天都贴上我们的广告……”…, 待又一人出了会议室，旁人才有了插口的机会。 “代表，百货商场方面的要求……” “同意他们，年末是购物高峰期，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他们才不会在电视和电脑屏幕上放我们的MV。不过价格要尽量压低，同时告诉他们，我们对购物高峰时的大屏幕广告很感兴趣，明洞和市中心的几个地标性百货商场的时段尽量拿下，即便拿不下也要插进去。” 林蔚然喝了口咖啡，为即将创造的未来隐隐有些兴奋。 终于有人提醒：“代表，圣诞节已经过去了，我们继续用这些卡通形象……” “各位！” 林蔚然打断了那人的话，不容拒绝的口吻，让在座的所有人浑身一凛。 “圣诞节还没有过去，我们要延续它。从现在开始Way-To-Go不再是虚拟偶像的第一季主题曲，我们要把它打造成今年的圣诞歌曲。因为不是歌手的作品我们已经缺少了电视传媒这个重要据点，但在其他方面我要把它塞满观众的耳朵，就算是不喜欢也要听到喜欢了为止！” 顿了顿，他补充道：“原版MV的发布延迟到一月一日，就这样，大家辛苦。” 回到办公室的林蔚然长长出了口气，他无法想象一首歌会带给他如此难得的机会。接到电话时他只是听说了百货商场想要继续播放这圣诞版本Way-To-G o的要求，他们是销售前线，他们的每个举动都代表了一种商业价值。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当初为了让这首圣诞版Way-To-Go进入百货商场，林蔚然可花了不少的钱。 同时高涨的还有网络点击，三个小时之后，统计数据中不出意外的显示，手机用户点击比网络用户点击居然高出了十三个百分点，即便是在无线网普及的韩国，这也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比率。 数据报表出来后被第一时间送到了林蔚然的办公室，粗略审视一番后，林蔚然直接拨打了李秀满的手机。 “李总监，广播放送的渠道S.M掌握的不错吧？” 电话那头的李秀满一下子就听懂了，他回答：“S.M旗下偶像团一共负责四个DJ职位，其中有两个都在高峰时段，而且都是同时段收听率第一。” “Way-To-Go不错。” “我知道。” “那就拜托李总监了。” “林代表客气了。” “不知道S.M能影响到PD的台本吗？” 李秀满默不作声。 林蔚然继续说：“我觉得未来两到三天都围绕今年的圣诞主题比较好，背景音曲风欢快，Way-To-Go也很合适。” “我知道了。”李秀满立刻回答。 放下电话，和聪明人合作就是痛快。林蔚然痛快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便望向窗外。 今天的首尔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整座城市洋溢的圣诞气氛将会在明天开始消散，从而结束一个节日。 如果，他能把这圣诞节的气氛多保留几天呢？ 延长节日，这个想法太夸大，不如说是让这圣诞节在人们的心里多停留几天。 然后，圣诞节，等于Way-To-Go…… 。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3 被延续的圣诞节（2） PS，求订阅、月票、打赏，推荐、收藏！ 狂欢夜是圣诞夜的延续，从平安夜起积累的节日气氛将会在这天夜里挥霍一空，从午后开始飘扬的小雪弥补了没有白色圣诞节的遗憾，更多的年轻人选择出行，甚至连劳累了一天的中年人们也蠢蠢欲动。 每个人都针对圣诞节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如果说最深刻的记忆是情侣间的圣诞回忆，那和同学、朋友出来疯狂嬉戏的记忆也肯定在一旁趴伏着，节日是需要被记住的，犹如一首在特定时间会唤起回忆的歌。 明洞中心人来人往，繁华是聚集人们的最佳利器，不仅仅是大型百货商场和街上应有尽有的店面，精明的商家们早就把这里的节日气氛布置的最为浓厚。 放眼望去，有无数被精心布置的圣诞树，女孩们头上的鹿角，男孩们手上绑着圣诞彩带的花束，随处可见的圣诞贴画和随风轻响的铜铃，琳琅满目的装饰把节日的细节铺陈到每个角落。 趁愉快正席卷明洞大街的每个角落，广告也是。 橱窗中的商品被包上了精致的彩带，就连陈设也以红色为主；随处可见的广告牌全部都是圣诞主题，看到圣诞老人送出的礼物是感冒药请千万不要稀奇；有穿着可爱性感的圣诞少女接近你请不要误会，因为她们手上的传单会证明你是自作多情…… 首尔百货是明洞的地标性建筑，它耸立在明洞中心的最繁华地带，俨然是这圣诞气氛的中心点。顶层上放置的巨大LED屏是整个明洞广告宣传的最重要位置，每年赚取的广告费用已经是这家百货公司的重要盈利支柱。 少年眼角的余光被大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不同于那些赤裸裸的广告宣传，画面上抱着被彩带包裹的书本的卡通少女让他眼前一亮。 他问：“这是什么？” 少年身旁的少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道：“虚拟偶像。” 少年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微妙：“就是你玩偶像养成游戏的那个。” “恩。” 少女点了点头，同样看向大屏幕，画面中的卡通少女已经换了人，那头上仿佛长出的鹿角居然让她感觉到一种眼前一亮的可爱。 是卡通，也没什么…… 她建议：“你喜欢？其实MV更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 百货商场内人山人海，被节日刺激了消费热情的人们都聚集于此，广播中轻快的圣诞颂歌陡然一变，即使不懂什么叫朋克风摇滚的人们也能感觉到其中充 斥着的元气。比起传统的圣诞颂歌，这首不知名的欢快歌曲更具活力。 在这种日子还要加班实在说不上是什么好事，有中年店员刚刚售出了一台电视，还搞不懂为什么这个贩售区的人气为什么突然高涨。他身后陈列着几十台的最新款TV，从高峰时间段开始便不停的播放着一款动画MV。 好不容易有了间歇，中年店员本能的看向那些屏幕，虽然已经看了很多遍，却依旧能对着那让人舒心的可爱画面露出笑容。 配合上此时播放的音乐，效果更好。 广告投放的目的是宣传，宣传的效果取决于看到的人有多少。对外，大屏幕上的十五秒广告针对年轻人群，对内，这些电视机上的MV针对更具消费力的中年人群。 在圣诞节最大的噱头就是节日本身，没人能喧宾夺主，只能融入其中，欢快、愉快的氛围由商家营造和保持，但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可爱画面却更具杀伤力。…, 融入了日本萌元素的动画设计让这首Way-To-Go的动画MV在节日这天更加深入人心。 MV的故事情节很是简单，在圣诞节这天酷爱学 习的少女一和朋友们有约，她到睡懒觉的少女二家叫醒她，又找到了被流浪狗迷住，甚至忘记了约会的少女三，三人一起抓到了贪吃的少女四，然后便是等她们等到无聊的都在地上画圈圈的少女五…… 如果是真人表演会让人无语的剧情，夸张却不让人反感的可爱，活蹦乱跳中的独特活力。在节日这天最大的噱头，节日本身，扩大了它们的魅力。 因为是卡通，所以幼稚；因为是卡通，所以夸张；因为是卡通，所以天真。 被现实限制或者扼杀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卡通描绘出来，吸引了人们眼球的同时，又能让他们感觉到那种独特的清新。 二十四日，各种圣诞颂歌便便霸占了以往由歌手们牢牢把持的音源排行榜，铃铛轻响在几乎每个人的手机、MP3甚至是电脑中。二十五日，Way-To-Go在Bugs音源榜单位列第十、M第十四、Melon位列第十三…… 二十六日，午后五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下班高峰也是购物高峰，在首尔各个繁华中心的大规模宣传得以展开，六点过五分，Way-To-Go在首个音源网站Soribada登陆一位，七点五十，完成了除去M、Melon两个韩国最大音源网站的All-Kill，创造了广告曲的历史性成绩。 同时，Way-To-Go、Way-To-Go演唱者、虚拟偶像主题曲、少女时代、圣诞MV等相关名词席卷了各大搜索排行榜。 新韩广告办公室内，洋溢着节日更加热烈的气氛，因为没人能想到一首歌词完全不和圣诞搭边的歌曲会在这一天有如此的爆发性成绩。 “点击多少？” “三百六十四万，还再增长中。” “同比增长比率？” “百分之十三。” “M、Melon和音源下载增长呢？” “有所缓慢，但我们之所以不是一位完全是因为其他圣诞颂在二十四日开始就已经处于下载高峰，我们……” 林蔚然挥手打断了职员的解释，因为他那种输定了的语气。以Way-To-Go挑战圣诞颂的确是狂妄的行为，但在潮流文化繁荣的如今，没有不可能。 “去听听广播吧。”林蔚然如此说道，然后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是以后广告曲来说，Way-To-Go已经创造了属于它的历史，但林蔚然却需要它站在未来十年内都没人能达到的高度。在广告业，点子永远都只能用一次，在广告曲中引入卡通、日本萌文化尚属首次， 在Way-To-Go成功之后，相信会成为广告圈内的潮流。 在这个点子被用烂之前，他必须创造出属于它的独特性。 计划已经布置妥当，所以只能等待。距离高峰时段的广播开始还有十分钟，林蔚然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下班了？” “没有，今天可能会比较晚……” 说到这，林蔚然掐住了话头，因为电话中传来的音乐声，是Way-To-Go。 “你在听？”“恩，虽然是我唱的，但我真不知道它能有这个成绩。” 金泰妍继续说：“除了M、Melon之外音源All-Kill，做为一首广告曲还没有打歌宣传，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能火。” 林蔚然回答时加入了炫耀的口吻：“能宣传它的地方不单单是舞台，而且它还有机会。” 金泰妍反问：“你是说真正的All-Kill？” “恩。”林蔚然直接确认。…, 金泰妍不太确信：“可能吗？” 林蔚然顿了顿，沉声问：“如果它能做到，今晚 你能留下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回绝：“公司来电话了，要求我们中止假期回去，因为这首Way-To-Go的成绩太出乎意料了。” 失望，林蔚然当然会失望，他甚至郁闷的叹了口气，但电话那边传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兴奋起来。 “不过，时间是明天早上八点。”“我知道了。” 林蔚然当即挂了电话，不给金泰妍再多说一句的机会。 八点整，数档广播节目开始，和很多同时段的节目不同，比起铃儿响叮当的圣诞颂，有两个频道选择了更加欢快的Way-To-Go。 有一档节目的主持人是Super-Junior的人气成员金希澈，以毒舌著称，自然什么都敢说。 重点是：“比起传统的，我觉得摇滚更适合年轻人。” “音源下载的收入全部投入慈善事业，孤儿院的小朋友们，虽然礼物有些迟了，但希望你们能因为这份关怀开心一些。” 时尚、善良，除此之外还有欢快。 广播期间，Way-To-Go的下载量开始提升，在这种时候还听广播的除了粉丝就是那些在工作岗位上 不能融入节日的人，下载一首歌安慰一下自己，又能做好事…… 八点五十分，Way-To-Go在M音源排行榜顺利登顶。然后是九点半，一收广告曲史无前例的完成了All-Kill…… 结束了么？ 没有，林蔚然要去赴一个略带打赌性质的甜蜜约会。 而圣诞节，自然还会继续。 。 。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4 回忆中的圣诞节 狂欢夜之所以被称之为狂欢夜，便是因为在这天晚上所有人都要将积累的兴奋和情绪发泄出来，就好像是小说的起承转合，这里是高潮点，却又临近尾声。 林蔚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暗着，夜色仿佛为视线可及的一切都渲染上一层深蓝。身边的女人是唯一一抹亮色，她深埋在枕头中的面庞被阴影和碎发遮着，一只手抓住被角侧卧着的睡姿让她的裸背划出一道完美的线条。 从来都觉得数字才有魅力的林蔚然再次被那线条所吸引，过去他最喜欢象征增长的数字，甚至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但在此时此刻，他觉得那女人身形勾勒出来的线条仅仅只是存在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所以他伸出一只手，沿着女人的线条滑动起来。 金泰妍发出一声呓语，不久前被折腾的不轻的她蹙了蹙眉间，睁开眼只看到男人伸出手的动作，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那只手去而复返，男人的坚持不懈终于又让她清醒了少许。 “在镜头前我一直没表现出来，其实我起床气挺大的。” 听她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林蔚然微笑着提醒：“五点了，按照你的说法，全州到首尔的客车应该是四点出发，八点到首尔。” 金泰妍愣了愣，转而把被子拉了上去，埋住整个脑袋，发出一阵代表着郁闷的哼哼声。林蔚然问：“你这是在撒娇？” “放心，不是对你。” 她拉下被子，认真看着林蔚然问：“你怎么还在这？” 林蔚然很坦白：“等着看你穿衣服。” 金泰妍眨了眨眼，伸出一只脚踢了踢林蔚然的腿拒绝：“不行。” 林蔚然得瑟的笑着：“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金泰妍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而林蔚然却是乘胜追击的提醒：“洗澡、换衣服、早餐再加上开车时间，三个小时的确多了点。” “你……” 还想着看她如何应对的林蔚然被金泰妍直接用被子盖在头上，待他扯下被子，却只见对方不知道在哪找了一床被单，刚刚裹在身上。 他问：“难道你想一直躲下去？” 她答：“能拖一天是一天。” 林蔚然坚持：“我不是都看过好几次了吗？” 金泰妍单手抓着被单回答：“那你就自己想象那画面吧。” 她说完便向浴室的方向走去，林蔚然泄气的躺在床上。他们的每一次都太澎湃了些，导致林蔚然只有在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才会去欣赏那旖旎的画面。他打开床头的月光灯，正发现床头上的房间简章，本是无聊的翻看了几页，却发现了一个动人心魄的事实。 所以，当金泰妍安心的躺在浴缸里，闭上双眼享受安详的时候，浴室的门才会打开，她才会睁大眼睛望向那边，同时难掩惊慌的眼神。 “这里说一楼浴室的门锁是坏的，二楼的才好用。”林蔚然举起手中的简章，解释着。金泰妍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还是别的什么，脸颊上飞快升起两朵红晕。 是男人这时候都知道要厚脸皮，无关经验，纯粹的天赋使然。林蔚然走进浴室，一只手在背后关上了浴室的门，那轻微滑动的声音让金泰妍全身紧绷起来，紧接着她听到了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而且自己想象的话太费力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 在车窗呼一口气，透过那里看向窗外便是雾气袅袅的首尔，一直到六点天色才完全大亮，冬季的清晨一向都会来的晚一些。 进入市区，在路上迷糊了一会儿的金泰妍此时才精神起来，一个澡洗了大半个小时，在精神和体力上都是双重消耗。 一阵冷风和林蔚然一起钻了进来，接过他手上的咖啡，金泰妍小声说了句谢谢。 下了车，往前走一个拐角就是S.M宿舍，距离虽然有点远，但胜在没什么人在这蹲守。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两人的胃里渐渐暖了起来，虽然开着空调，但沉默的车内却显得有几分冷清。 暂时忘却不是可以一直忽略，林蔚然和金泰妍的关系见不得光，正如同偶像们的恋爱一样。 只是，他们这个见不得光的程度要更深一些。 一杯咖啡没了一半，时间依旧过的很慢。注意到金泰妍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摩挲，林蔚然抢先开了口。 “有礼物送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探身子到金泰妍这边，打开了她面前的置物箱。 一个耳机的包装露了出来，金泰妍知道这个牌子，也知道它价值不菲，不过却是空的。 “突然带个这种耳机回去应该会有麻烦，所以我把耳机用粉丝的名义邮给你了，明天应该就能收到。” 林蔚然的确心思缜密，突然拿个价值不菲的专业耳机回去绝对会引起经纪人的怀疑。但在这个时候，金泰妍却敏感起来，因为她收他的礼物需要保密，跟他的关系也是一样。 他继续说：“那个房间如果你喜欢……” “想金屋藏娇吗？” 听出她口气中的烦躁和嘲讽，林蔚然能够理解她现在的想法。她轻声问：“为什么又来找我？” 林蔚然不答，她自问自答：“因为我是第一次？”他不说话的样子让金泰妍有些生气，她叹了口气，用无所谓的口吻说：“身体上是第一次心理上可不是，其实我的理想型要比你帅……”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林蔚然突然凑过来吻住了她，手上还拿着咖啡就是金泰妍的顾虑，所以她只能用一只手去推搡男人的肩膀。论力量比不过男人，然后她就用牙咬…… “你这是干什么？”金泰妍皱眉问道，尽量不去注意嘴里的血腥味。 林蔚然活动了一下嘴唇回答：“我是男人，有些话我不想听，又没资格让你不要说，所以就只能堵住你的嘴。” 金泰妍哭笑不得，问：“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幼稚？” 林蔚然回答：“和你又不是做生意，幼稚一点没什么。” 金泰妍哑然失笑，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在峨嵯山上她可以暂时忽略一切，但回了首尔，很多东西也一起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应该如何应对？ 她想到了那座奖杯。 M的秀上，那座奖杯是她的，又不是她的。金唱片的秀上，那座奖杯不是她的，却又是她的。 她又不是什么圣女，在少女时代之外又不是所有人的队长，凭什么把诸多标准附加在她身上，要求她在生活中应该怎么做、应该是什么人，应该全无贪欲的奉献自己？ 反正，林蔚然从没有这样要求她。 “好。” 她轻声说了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 十二月二十七日，和圣诞有关的三天已然过去，首尔的大街小巷上并未被撤换下去的圣诞装束还残留着昨天的气息。经过了一夜的释放和狂欢，让人们暂时忘记现实的节日气氛仿佛完全消弭。 即便到了讯息发达的今日，广播依旧是涉及广泛的强大媒体，三大电视台旗下的广播频道覆盖了韩国全境，其中以SBS的晨间广播最为知名。 保证传媒的娱乐性是SBS的核心理念，这个理念从电视台延伸到广播局，所以在晨间时段相比其他两个电视台SBS旗下广播频道拥有决定性的统治地位。 首尔，你好是SBS晨间广播的主打节目，男主持人低沉又不乏魅力的声音一直吸引着广大听众，今天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去年的圣诞节你和谁做了什么？ 这是一个有些微妙的问题，当首尔，你好的担当PD接到这个策划的时候还问上面要了一个更改原定剧本的解释。 上头回应，在经济不好的这一年，人人都想要回忆过去。在这个口袋里比往年都要捉襟见肘的圣诞节，人人都想要回到过去。 所以，通过广播的提问，让听到的人回忆过去。 有年轻人听到问题后哈哈大笑，似乎是想到了朋友过去的糗事；有男女听到问题后对视一眼，脸颊微红气氛为妙；有正在上班途中的中年人听到这个问题，嘴角泛起温馨的微笑；有老年人听到这个问题，只想到去年子女脸上的愁容比今年少些。 公交车上的广告此时仿佛不再过时，因为那卡通少女头上的鹿角很是清新，因为那即便照相也不忘抓住手上食物的少女看起来很是可爱，因为那笑起来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的少女的确很萌。 巴士是大众交通工具，在这个早晨似乎又给很多人带来了圣诞气息。 受到感染的人们开始传播这种情绪，而广播则是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话题，渐渐地，即便没有被气氛感染的人们也会和相熟的人们问上一句。 “去年圣诞节你是怎么过的？” 答案五花八门，因为每个人的节日都不同，但隐约间又有些一样，那就是去年的圣诞节比今年更开心。 回忆圣诞和延续圣诞是不同的，但在这种回忆氛围中营造圣诞气氛却并不难。 和广告界一样，当一个点子获得成功有无数人会如法炮制，当面包店老板发现那些带着圣诞包装的面包卖的更快；当其他电视台的PD发现回忆圣诞是个有趣的话题；当年轻人发现继续戴着鹿角上街是一种潮流时。某种社会效应便不再需要新韩广告的刻意推动，从而自行运转起来。 办公室内，听着广播，朴正昌不得不感叹：“我给你的那几本书你真没白看。” 林蔚然不置可否，这种没有数据衡量的事儿他从来都觉得运气成分居多，要不是赵恩成找了一个埃尔森传媒研究所的教授跟他丰富原本的计划，回忆圣诞这个主题是他都没想到的。 但不管怎么样，圣诞节的确是在他的推动下，在人们心里多留了片刻。 “虚拟偶像首页上的动画已经更换完了，从Wonder-Girls换成了少女时代，JYP那边来了电话询问，我们怎么回复？” 听到朴正昌的提问，林蔚然微微皱了下眉头，却立刻做出决断：“Way-To-Go在五大音源网站上还保持着All-Kill的排名，这么回复他们就好。” “恩，我们是商人，和JYP合作是合作，没必要为了照顾他们就放弃现在的势头。说实话，我真没想到Way-To-Go会这么火，现在在Never上搜索圣诞颂歌出来的居然直接是这首，甚至MV连接都给附带上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朴正昌一边摇头一边唠叨，不是制作组的所有人都知道林蔚然的全部计划。所以当这首歌的突然大热的时候，人人都被吓了一跳。 主题曲计划自林蔚然提出以来便一直都被延迟，近几个月一直没有什么成绩的他自然受到了质疑，但当这首主题曲以音源榜单All-Kill的形式证明了林蔚然的能力时，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当人们了解不到足够的细节，便会把诸多因素导致的结果笼统的归纳为一个诱因，独到的眼光，如今的林蔚然已经被圈内人打上了如此的标签。 “哥，我们该收网了。”林蔚然轻描淡写的说道，就好像这数以亿计的广告费花的他一点都不心疼一样。 朴正昌点了点头，出门时想着这种大手笔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如今花掉的宣传费用已经是虚拟偶像整整第一季度制作预算的八成，而林蔚然所谓的收网更是使用了电视传媒这种销金利器。 时下的潮流可以被塑造，但想要达到目的却需要被引导。现如今不管是Way-To-Go还是那个MV的卡通形象都已经成为了圣诞代名词，想要让它们和虚拟偶像联系起来则需要覆盖面积更为广阔的宣传渠道。 巴士上的广告虽然写明了虚拟偶像，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比黄金时段的电视广告更为有利。 。 。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5 良言 席间的热烈气氛感染着每个人，正值酒酣耳热之时，大叔们带着红扑扑的脸蛋拉着后辈们挨个敬酒。四位主演其中的三位都被大叔们灌了一杯又一杯，整间烤肉店似乎只有林允儿一人还保持清醒。 “允儿啊……” 一个带着明显醉意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大叔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正是剧组的首席掌镜。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拦了下来，连同他手上准备递给林允儿的那杯酒都一下子消失了。 “允儿身体不好，最近不能喝酒，实在很抱歉。” 已经不知道替林允儿喝了多少杯的金延平把烧酒一饮而尽，然后面不改色的说着赔罪的话。掌镜大叔虽然醉了也知道分寸，寒暄几句便摇晃着离开，但好心情着实被破坏了几分。 “延平哥，你没事吧？”从最初的诧异到现在的无奈，看到金延平一杯接着一杯的这么喝，林允儿也动了点恻隐之心。 金延平摇了摇头：“没事，不过这位在剧组的时候骚扰过你吗？” “没有，虽然他可能喜欢开开玩笑，但还是很规矩的。”林允儿赶紧解释，甚至连连摇头，就因为金延平的那张扑克脸。他少说四瓶烧酒下肚也能面不改色，其表现已经足以被林允儿惊为天人。 金延平缓缓点了点头，即便在这杀青宴上也就是工作状态。他叮咛着林允儿：“如果有这方面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公司会给你解决。这部电视剧选角的时候因为内部问题我没能帮上你什么，但从现在开始就不一样了。金英敏社长已经和老师达成新的协定，这些事不需要你再操心。” “恩。” 林允儿连忙点头答应，对这位真的能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的经纪人室长，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他口中的老师自然就是艺术总监李秀满，其实少女时代这个组合是从三年前就开始策划成立的，当时计划的主导人就是李秀满老师，但出道前却变成了金英敏社长，如今又变了回来……练习生的时候不想那么多，出道之后工作本就辛苦，林允儿也不想带着那么重的心思。但现在，情况似乎变了。 很多人对她说你是我的命运将会在一月把收视率冲破百分之四十大关，她已经是大热剧集的女主角了。 真的红了吗？ 在剧组中的林允儿一直都没有实感，要说最确切的感受便是在收视率超过百分之三十之后会有不少人认出她来，而且大部分都是些大叔大妈级别的长辈们一遍遍叫着她剧中的名字。 难道，她已经是需要顾及公司内部问题的级别了吗？已经不需要总想着剧本的林允儿开始胡思乱想，其实她很喜欢拍摄时的精神状态，因为那时候脑袋里只需要装着剧本，然后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用去想。 当然，在拍摄间歇，处于金延平盯梢之下的林允儿也总会想起某个人。不过这么不专业的事儿，她向来觉得自己做的并不多，当然也不少…… 思绪混乱着，和这乱哄哄的场面一样，有了金延平这尊门神放荡不羁的大叔们也就放弃了调戏女主角的想法。但瞧他们总是游离于现场之外，还是有人坐不住了。 一阵香风袭来，配合上这女人的体态仿佛带着甜味，只是她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坐在林允儿身边还豪迈的用勾肩搭背来上演姐俩好的模样，就怎么瞧都不让人淡定了。…, “小处女。”韩唯依对林允儿咬起耳朵。 林允儿平生出一阵烦躁，因为金延平在也不能反吐槽。 “金室长，女人家的私房话你也有兴趣听吗？”韩唯依露出头来，笑眯眯的瞧着金延平说道，却让这门神生出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来。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下，问：“什么样的私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紧接着站起身落荒而逃。因为从韩唯依嘴里蹦出来的只有两个字……痛经。 看着金延平远去的背影，韩唯依不着痕迹的放下了搭在林允儿肩膀上的手，叹气说：“S.M的女演员都这样，怎么能红？” 林允儿皱眉反问：“那要怎样才能红？” 韩唯依拍了下额头：“我怎么忘了，S.M还有你这个小处女。” 林允儿连大面和气的表情都懒得维持了，认真要求：“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叫？” 韩唯依坏笑了一下：“反正你也是大热剧集的女主角，那就叫你大热的小处女？” 林允儿切了一声，精致的五官把那份讨厌表现的很是生动，她双手一撑就要起身，却被韩唯依拉住手臂。 一个好像是带着善意的提醒传来。 “怎么，想去被老男人灌酒吗？”怎么什么话到了她嘴里就变味？林允儿蹙着眉间，认真说：“大家都是因为开心，所以才……” “没分寸？女人的分寸就是用来被男人突破的。别和我说你不懂，上高中的时候你收到的情书就塞满一鞋柜了吧？” 林允儿默不作声，算是认可了韩唯依的话。 “看，那是你男人的作品。” 顺着韩唯依的目光望去，墙角上开着的电视机，喧闹的场合让人只能隐约听到其中的旋律，正是那首Way-To-Go的高潮部分。画面上九个形态各异的卡通少女正做着舞台表演时的重点动作，双手虚浮着摆出弹贝斯的姿势，右手握成竖起大拇指状从左手侧滑至头顶，画面定格了大约一秒，随之转切，是虚拟偶像的韩文美工字符，卡通少女们或者站在字符的各个位置上，让这一幕多了几分清新味道。 “他真是很努力，看到那个头顶有鹿角的没？因为媒体形容你是梅花鹿，他就特别加了上去。” 韩唯依轻声说着，扭头看着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的林允儿。 即便不愿意承认，当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段时间过去，两人的关系的确好了不少。虽然韩唯依经常以调戏者的姿态出现，但对林允儿这个妹妹似地角色多多少少也有些认可。更别说她还能从对方身上汲取乐趣，一来二去，也就算是亲近起来。 今天是杀青宴，按照韩唯依承认的思维判断，进剧组更类似一夜情，合作之后便一拍两散，可能第二天就在某个场合遇到，也可能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却有数年都碰不着面。 第一次跟完全程拍摄的她感觉缘分真是神奇，因为明天之后便不确定什么时候还能碰到，所以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林允儿的脸颊，继续调戏：“喂，想他没？” 林允儿略一低头，也不说话，只是拿了桌上的盐罐在手里把玩，看就知道是害羞了。 “喂，看你平时性格也不是这样，怎么遇到男人就蔫了？矜持是好事儿，挺诱人的，但过分矜持就不好了吧？” 林允儿默不作声，韩唯依的话似乎被当了口气。…, “你觉得他会走到哪一步？”林允儿转头看着她，韩唯依继续说：“现在他已经是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了，虚拟偶像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它的最终形态是什么。但看你男人现在的举动，它最后肯定会变成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到时候身为这东西的掌舵人，地位也就和你不同了，除非你做到金喜善那个程度。” 韩唯依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爱情也要考虑现实，你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遇到他，甚至确定了关系。不管他说不说，这都证明你在他心里很有分量。他现在是在上升期，如果不趁着现在稳固关系，你觉得最后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会是你吗？” 林允儿微微低头，还不言语。 韩唯依叹气道：“快点开窍吧，做艺人本来就和恋人相处的时间不多，金延平一跟着你就是几十天的没联系，你觉得他周围就没有优秀的女人吗？” 林允儿在手上调转的盐罐，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就像是被说动了一样。 韩唯依又忍不住吐槽：“所以你才是小处女。” 林允儿停下手上的动作，轻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抓住他，然后我也就不知道了，谈恋爱的是你们两个，又不是我们两个。” 韩唯依说的是最后一句，她和林允儿本就达不到闺蜜的程度，身为过来人让这妹妹少走一些弯路就是极限，多说无益。 她正准备起身，却被林允儿拉住，看着她拿过两个杯子和一瓶烧酒，一杯一杯倒满的模样，笑着说还算你有良心。 当然，她没看到林允儿往她那杯烧酒里洒下的一小把白色颗粒。 “唯依姐，这些话，我收到了。”林允儿拿起酒杯，眼神清澈、诚恳，说完了话更是豪迈的一饮而尽。盛情难却，韩唯依也拿起酒杯，惺惺相惜的一饮而进……等等，这酒怎么这么咸？ 她皱起眉头，狐疑的看向林允儿，只瞧见那死小孩一般的恶作剧笑容。 努力保持着仪态的韩唯依在心底狠狠吐槽。 脸上抹粉的家伙，果然都不能信！ 。 。 。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06 允儿的男朋友 大部分处于恋爱中的人会发生可以看见的变化，通俗一点来说就是随便闪光，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恋爱的美好。他们会炫耀自己的另一半，并积极的把他们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得到优秀评价的同时内心的满足便无以复加。 当然，有些人却不同，他们固执的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儿，才不用什么普天同庆，更别提拉着另一半出去让别人品头论足。我这位的美要藏好，虽然显得不那么开朗，但是却能泛着一股珍视的味道。无论何种恋爱都有一个共性，那便是美好，所以才会让人心驰神往。 年轻人的恋爱则更是如此，即便只是牵着手在大街上压马路，又或者是在食堂中嘲笑对方嘴边的饭粒，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的浪漫，但其中的甜蜜却可以从两人越来越多的笑容中满溢出来。 林允儿是少女，因为年轻所以不希望带上太多累赘。即便这些累赘是人们眼中成熟的象征，但本就是第一次恋爱的她需要如此成熟吗？ 这无关聪明或者傻，天真或者世故，只是很单纯的年轻心态。 因为单纯，所以让人不敢相信。 因为不成熟，所以才叫做初恋。 没有赶上圣诞节的确是个遗憾，身为艺人的林允儿知道他们注定要错过很多节日。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有时候甚至连每天一个电话都不能保证，类似这样十天半个月的失去联系，怎么看都不像是情侣。 所以当林允儿得到可贵的假期，她第一个考虑的事居然就是如何骗过家里人，然后在临近年末的这天溜出来几个小时。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见，林允儿敏锐的感觉到林蔚然身上的些许变化，可能还是一个眼神，或者只是食指轻敲着方向盘的动作。她身旁的男人像是韩唯依口中需要被抓住的男人，但这感觉却仿佛自己的人气一样让人没有实感。 恋人是拿来喜欢的，又不是拿来崇拜的，有必要对待他像是对待偶像一样吗？ 摇了摇头，林允儿表示某些东西太沉了些。 “无聊了？” “恩。”林允儿点头承认，在出来约会的这天被堵在光华门，又怎么会不无聊呢？ 看着她一脸郁闷的模样林蔚然轻笑了下，转而打开广播。 “啊！现在是泰妍姐和强仁前辈的广播时间。”林允儿直接挡开了林蔚然的手，在广播上调试起来。 〔星媒文字〕 ke-ke-ke泰妍啊，你可是偶像啊…… 一阵豪迈的笑声回荡在车内，像是中年妇女看到电视上的搞笑画面，从而控制不住发出的笑声。 强仁的提醒让金泰妍恢复偶像本色，她郑重道歉：对不起，刚才的那一段就请各位忘掉吧。 完整听到了这一段的林允儿忍不住吐槽：“真是，泰妍姐没事就跟我说，允儿啊，你是少女时代的门面，要注意形象。结果自己却这样……” 林蔚然侧过头，神色有些僵硬。 泰妍呐，最近大家都在回忆圣诞节，让你印象最深刻的圣诞节是什么? 广播中有极短的停顿，是强仁把话语权交给金泰妍，但在林蔚然这，这个过程极为漫长。 是一串串红灯笼。 那是什么？ 在灯笼下挂上祈福的牌子…… 啊，那不是跨年的时候才做的事吗？ 跨年的时候人多啊，所以我一般都是圣诞节去。…, 林允儿听的津津有味，她望向车窗外拥堵的车流，似乎也回忆起出道前和朋友们一起去挂上祈福木牌的画面。 一直到广播突然被关了，林允儿才诧异的回头看向林蔚然。 “看看这个。”他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一则乐评。 “……只听这首歌就能感觉到力量，Way-To-Go，作为CF歌曲所创作的歌曲，给予疲惫的人们无限理想的歌曲，以少女们特有加油为整个大韩民国带来力量的歌曲，光看着就让人觉得高兴，充满欢笑和明快色彩的歌声是给疲惫生活的一针完美强心剂……” 她轻声念了出来，抬头问：“这是什么？” 林蔚然笑着说：“我的炫耀。” “啊？”林允儿睁大眼睛。 “一首广告歌曲能给韩国带来力量，是疲惫生活的强心剂……这就是所谓的社会影响。” 看林允儿迷惑的眨了眨眼，林蔚然无奈道：“这首歌成功了，它红了，作为它的演唱者，现在有很多人都想在舞台上重新看到你们。” “噢。”林允儿应了一声，听声音似乎并不高兴。 前车动了，林蔚然一边跟上一边问：“你怎么了？” 林允儿语气低沉的回答：“没怎么，就是不敢相信。别人都说我是收视率百分之四十的大热女主角，你说很多人想要在舞台上看到我们，公司说我们重新出发一定会获得很好的成绩。” 她看向林蔚然问：“这些都还没发生，你们怎么能确定？收视率还没到百分之四十、不是每个人都对我说期待我的舞台、公司说的好成绩也还没出现，如果这些都不能实现，那又怎么办？” 她紧接着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搓了搓布料，小声补充：“我知道我这是敏感了，但离开剧组之后就总忍不住去想，等工作忙了估计才能好些……”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仿佛被静音了一样。林允儿抬头望向车窗外，好不容易的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沉闷。难道要仿佛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询问对方的近况？那样反倒是更疏远了些。 但是，她想即便只是询问了近况气氛也要比现在更好吧？林蔚然拿出这些是为了让她高兴，而不是为了听她的胡思乱想。 不过，也就只有对着林蔚然，她才能一股脑儿的说出这些话来。 她望着车窗外，轻声提问：“我们这是吵架吗？” “不是，我是受气包来着。”受气包？ 你林蔚然吗？ 林允儿转回头来，因为这个形容而脸色古怪。 林蔚然看了他一眼，趁着突然顺畅起来的路况开出一段距离，笑着说：“不是吗？我挺喜欢这个角色的，你有什么烦恼，哪怕是杞人忧天的胡思乱想都可以一股脑丢给我。这些话你和别人说不出来，但在我这你不需要坚强，所以我就是受气包，你说、我听，就算是浪费了我准备让你开心的东西也没什么，受气包要有受气包的觉悟，我觉悟一向不错的。” 林允儿轻笑一声：“切，受气包明明是我们老幺。”林蔚然夸张道：“哇，这个职位都有人抢？怎么？你们八个成天把人家在宿舍搓圆捏扁？” 林允儿眯着眼睛坏笑：“想是这么想的，但目前还没人能这么做。那丫头，太正义凌然了。” 林蔚然突然自信道：“那好了，她肯定竞争不过我，不过搓圆捏扁的话还是等我停了车，毕竟要注意交通安全。”林允儿终于忍不住轻笑出来，却又突然停下，问：“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会逗女孩子开心啦？” 林蔚然直接回答：“竞争激烈啊，你们那个受气包能和你朝夕相处，我想保留位置肯定是要用浑身解数。” 道路顺畅起来，连带着车内的气氛也轻松不少，林允儿习惯性的咬了手指，却被林蔚然用手拍掉。 林允儿当即一脸委屈：“受气包还能做这个？” “总是受气，当然也要发泄下。”林蔚然语气平淡。 林允儿霸道着说：“那你被开除了。” “林代表，您可不能这样啊。” 林蔚然不熟练的哀求让林允儿大笑起来，她单手遮住嘴巴，不想让林蔚然看到她嘴巴大张着的模样。 〔星媒文字〕 207 第四个愿望 说来有些奇怪，S.M旗下偶像团体向来以亲切、礼貌，性格好而著称，但S.M公司本身却在粉丝中有血汗工厂的恶名。在学生粉丝眼中，S.M被如何妖魔化都不为过，而这些经纪人自然就是李秀满这个大恶魔的爪牙鹰犬。 如果追述这段历史估计要从HOT解散开始说起，粉丝们那幼稚的爱憎分明在林蔚然眼中反倒有几分可爱。不过既然扮演了爪牙鹰犬，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些跋扈做派。 林蔚然踏前一步，脸色更加阴沉，却没想到这几个女学生浑然不惧，完全不向他这个恶势力代表低头。 “凭什么要给你检查？” “你是还是班主任？” “如果你想抢，我们就报警！” 有女孩重新举起手机，镜头正对着林蔚然，仿佛是想留下证据。 骑虎难下啊。 这些小丫头看样子是吓唬不住的。 林蔚然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突然感觉到林允儿用手指在她 背后滑动了两下，霎时间和她心有灵犀。 “如果你们把手机给我检查，允儿可以帮你们签名。” 签名？ 几个女孩的表情立刻精彩起来，四双眼睛统一放出渴望的光芒。结果显而易见，威逼不成，利诱却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林蔚然一一检查着几人的手机，眼角余光正巧看到了给那些学生签名的林允儿。 她把头发捋顺到耳朵后面，微微侧着头，听这些学生们讲话时的认真劲儿从那双眼睛里就能看的出来。她很漂亮，自从见到她第一面起林蔚然就这么觉得，而现在的她，更漂亮。 她熟练的签名，轻声感谢学生们的支持，看到有学生太激动会拍拍对方的肩膀，帮助他们安抚情绪。原来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会努力的像个孩子，因为自己说过，希望她单纯一辈子。 如果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展现出他喜欢的样子，那应该是很喜欢他吧？ “手机。” 〔星媒文字〕 有学生不客气的到林蔚然面前，伸着手要回自己的手机。不用敬语不说，还一脸嫌弃。 林蔚然哑然失笑，把手机还给面前的年轻女孩。 “不准对允儿姐姐报复！” 这是警告？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女孩，林蔚然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四个学生，四份签名，当林蔚然和林允儿重新相对而坐，炒年糕已经是温乎的了。 “你，不生气吗？” “什么？” “她们说你不像我男朋友。” “呵，你都想什么呢？” 林蔚然摇了摇头，想要安抚似地摸摸林允儿的脑袋，却因为几个学生还都在场而停下动作。 “没什么。”林允儿小声说着，面前的炒年糕也没那么诱人了。 如果是男人的话，听到这种话多少应该有些不高兴吧？ 长的不帅就不应该是我的男朋友，身为偶像难道还要受到这种限制吗？ “跟我去个地方吧。”她抬头说道，眼神中的认真让林蔚然愣了下。 他问：“哪？” “泰妍姐说的地方，距离这不远就有一个。” 那有一串串红灯笼的地方？听到金泰妍的名字，林蔚然下意识躲开林允儿的目光。他预想过这种情况，却没找到应对的方式，躲避是本能，也是掩饰。 “走吧。” 林允儿完全没发现林蔚然的异常，她直接站起身，穿上白色的羽绒服，把帽子和围巾带好，重新变成密不透风的模样。 林蔚然只能抓起外套跟着，当然没有忘了买单。因为距离很近，出了店门后两人并没有乘车，而是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沉默是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两人都是。 十几分钟后，在僧人处取了木牌的林蔚然重新回到林允儿身边，跟着她往那亮着红光的院子走去。 在木牌上写下愿望并挂在红灯下祈福，这种传统在最近两年并不是十分盛行。林蔚然和林允儿来的日子有些早，所以便没有遇到抱着同样目的的人。两人跨过门槛站在院中，明亮的灯笼把他们的影子向后拖出很远。 不远处放着一张木桌，这种本应该用毛笔写上愿望的传统如今已经与时俱进。林允儿摘掉手套，甚至把围巾和帽子都摘下来放在一旁，拿起一直油性笔问：“你有什么愿望？” “我？”林蔚然挑了挑眉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摇头说：“没有。” 林允儿好奇问：“为什么？” 林蔚然回答：“没有为什么，其实我不太相信愿望和祈福，因为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曾经我也希望过能有上帝或者佛祖帮帮我，可能是因为我本身不虔诚吧，愿望一次都没有实现过。” 他问：“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你很有趣。”林允儿认真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听起来像是火气。 她俯下身，单手把头发捋到耳后，拿起油性笔在木牌上书写的时候，那表情就好像是在做什么笔试。 林蔚然也跟着抽出一根油性笔，他看着面前的木牌发呆。 愿望？ 希望母亲的身体快点好起来？这的确是个很美好的愿望，但他知道那不可能。 或者是很多钱？别搞笑了，希望和现实的差距难道自己还分不清吗？ 希望、幻想，毫无用处，只有行动。即便不知道应该如何行动，也要摸索着去做，因为那才是现实。 所以，他没有愿望。 林允儿仔细的写着，油性笔落在木牌上发出吱吱的轻响，注意到林蔚然迟迟没有动作。林允儿咬了咬嘴唇，碰了下他的肩膀。 “为什么不写？” 林蔚然扯出一个微笑，老实回答：“不知道应该写什么才好。” 他的愿望一次都没有实现过，第一次知道这个的林允儿有些难受，因为她的愿望曾经实现过两次，入选练习生、还有顺利出道。 无关这祈福是否灵验，她觉得林蔚然身上好像缺了一些东西，一些不是地位、金钱能带给他的东西。 “虽然给你看了就不灵了，但我还是觉得给你看比较重要。” 她举起木牌，站在林蔚然身侧，借着身后明亮灯笼中的光。 第一条，收视百分之四十，大发！ 第二条，舞台期待人数，大发！ 第三条，新专辑，大发！ 连续的三个大发展露出林允儿的小小贪心，这让林蔚然忍俊不禁。她的手指一直盖在第三条愿望之下，看油性笔的痕迹，似乎应该是有第四条。 他问：“接下来是什么？” 林允儿抿住唇角，甚至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她的手指一点点往下移动，直到完全露出这句话。 第四条，林允儿是林蔚然的女朋友。 刚才那些学生们的话似乎又回荡在林蔚然的脑海中，他看着那木牌上漂亮的字迹，整个人愣愣出神。 林允儿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解释：“帅不帅什么的不重要，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帅的。即便那些是我的粉丝，我也觉得她们的话有点过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蔚然，只看见他严肃的表情，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其实愿望这种东西只是一个期盼，我也知道，把全部希望寄托给上帝或者佛祖不可以。但是，这多少是一种帮助吧。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有四个要做到的事，不知道都完成了没有。” 林蔚然突然嗤笑一声，他抬起头，笑声中带着自嘲。 刚来韩国的时候，那四个愿望的确是支持他在那种混乱状态下继续坚持的精神支柱。如今，他却是好像忘了一样。现在，又被人重新提起。他定了定神，看向林允儿认真问：“如果你现在不走，那我就不让你走了。” 林允儿有些迷糊：“去哪？” “我这。” 话音刚落，林蔚然就把林允儿拥入怀里，原本让他纠结的东西全部消失，剩下的便只有行动了。 他嗅着林允儿发丝间传来的清新香味，双臂更加用力，似乎是想把这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有风吹过，带动这灯笼下的那些木牌，发出阵阵轻响。听着林蔚然强有力的心跳声，林允儿露出带着羞意的微笑，即便已经紧贴着男人，却还是往他怀里凑了凑。 “其实有个愿望你已经帮我完成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问：“什么？” “找个女朋友，一直忘了跟你说，你和我算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响起在王子酒店的第一次见面，林允儿嗔道：“哪有……” “有，见了你之后我回去就许愿了，是找个女朋友。”林蔚然轻声说着，突然皱起眉头问：“等等，我为什么是你木牌上第四个愿望？意思就是前三个更重要？” 林允儿轻哼一声：“切，听你的说法我还不是你第四个愿望？” 她顿了顿，突然顺从道：“你要不满意我去重写一个。” 林蔚然松开林允儿，和她拉开了点距离，认真道：“那就写我的吧，林允儿是林蔚然的女朋友。” 四目相交，气氛委实暧昧起来，林允儿垂下眼帘，小声问：“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写？” “那就等等再写。” 男人凑了上来，寻求一个吻，女人微微抬头，同时闭上双眼。 又有风吹过，带动着灯笼下的木牌发出咯哒咯哒的轻响…… 。 。 。 (未完待续） 208 老家伙 细长的红线从木牌顶端钻好的小洞内穿过，把两个木牌穿在了一起。林允儿左手拿着红线的这头，林蔚然右手拿着红线的那头，他们手牵着手选了一个挂着木牌最多的灯笼，轻轻拨开其他的，选了一个最中心的位置。 木牌相互碰撞，发出‘咯哒’‘咯哒’的轻响，红线的一端从铜环里穿过，因为两只手分属不同的两个人，所以显得一样笨拙。 “你抓着这里……对了，拉一下……” 听着林允儿近在咫尺的大呼小叫，林蔚然遵从指令，认真的配合着。 “考验我们默契的时候到了，这一次要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听到林允儿信心满满的口吻，林蔚然心中轻叹。大男人来做这种细致到一定程度的‘针线活’，感觉还真是微妙。 “你把线头弄成个圈，然后穿到我这里来。”林允儿睁大眼睛盯着，神情认真，语气中满是期待。 线圈散了…… “喂！” “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认真弄不就好了？” 这红线让林蔚然头顶见了汗，听着林允儿的抱怨，他定了定神，更加认真的投入了进去。 一而再，再而三，当林允儿烦躁的声音终于充满了愉悦和欣喜，林蔚然才终于松了口气。 “下次，我可真不来这了。”他喃喃说着，林允儿也不生气，反而是抬起手用袖子在林蔚然的额头抹了两下。 “就这一次，知道你不喜欢，下次我也不让你来了。”她用哄小孩的口气说着，然后突然捋了捋林蔚然的头发。 林蔚然笑着问:怎么，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她回答:我想早些遇到你。” 林蔚然眨了眨眼，好奇问:然后？” “然后让你不知道太多事，不知道太多不是，单纯一辈子。” 听到林允儿说着自己对她说过的话。林蔚然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他对这个女孩，的确有所愧疚。 他语气缓慢的说:如果那样。我岂不是太好骗了？” 林允儿得瑟说:没关系，只让我骗来就好。” 林蔚然轻笑出来，张开双臂，把她又一次抱在怀里:现在是你让我骗来了。” 林允儿喃喃道:那也好啊。我喜欢被你骗。” 就连林允儿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实话还是情话，最起码在这么一瞬间，她说的是实话。 她对林蔚然有愧疚，因为第一次赴他约会的时候自己动机不纯。即将出道的女孩在转换身份前想最后体验平凡女孩的生活，却没想到林蔚然带给她的那次约会并不平凡。从撕掉郭景仁给她的那张名片开始。从躺在林蔚然腿上说出那个两年之后的约定开始，他们的关系便已经被确定下来。 如果说那时候只是暧昧，当那天晚上林蔚然突然出现在宿舍楼下，对着电话跟她说要当偶像剧男主角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进驻到她心理。 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们每一次见面都相隔很长时间，但这似乎并不重要。 “最近你好像没再跟我说过中文了……” 她在电话中委婉的提出了要了解他更多的要求，在情侣之间这很正常，但在他们之间。这似乎是个禁忌。因为整整几个月，林蔚然都没再跟他说过中文。 这个男人有不阳光的一面，她想照亮他。 “这不是好事么？证明我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儿。”…,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回答被林允儿听出是托词，她皱了皱 鼻子，因为在男人怀里，也不怕她看见。 只是。有些遗憾的说:就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蔚然收紧双臂，用中文轻声宣布:对不起。但是，我不放你走了。” …… …… ‘waytogo’的音源allkill只持续了三天。身为一广告曲完成了它创造历史的使命。在08年年末的这几天，林蔚然用一朋克风摇滚奠定了他圈内制作人新贵的基础。 它只是一广告曲吗？ 专业分析从来不进入大众的视野，却也恰恰最能证明一个策划的含金量。这一次，林蔚然用广告曲搭边慈善噱头的想法开拓了圈内所有制作人的思路。在经济萎靡的这一年，虽然人人的做法都是自扫门前雪，但却喜欢看到善良，这种美德的存在。 ‘无限挑战’是大弘企划策划推出的主打节目，担当pd赵宏从主mc刘在石那多多少少听说了林蔚然这个人，虽然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但对这个新晋制作人的奇思妙想很感兴趣。 广告曲搭配慈善噱头，其根本就是宣传，凝聚起来多么巨大的关组都不稀奇，因为那是这个策划本身的目的。但这个想法却不同，最起码它启发了自己。 在下一次的策划会议上，它准备提出一个全新的概念，‘无限挑战’也可以有自己的主题曲。 诸如此类的事件还有很多，一个全新念头的影响是无法估计和一一描述的，它会在不同人的脑子里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有的人没能力把它变成现实，但有的人却有。无论大众知不知道这个策划的源头是源于一个叫做林蔚然的制作人，这些推动潮流的人却因为他的这个想法，对他这个人有了深刻印象。 一月一日，waytogo原版卡通mv正式公开，音源榜单上的逆袭虽然并没有完成再次allkill的壮举，但当日点击破百万，重新席卷搜索排行，和电台点播率激增同样证明了它的影响。 网络，韩国歌谣界的未来。 中央日报社会版以如此标题大篇幅的分析了网络对于未来韩国歌谣界的重要性，同时把waytogo和林蔚然称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关于‘虚拟偶像’的话题再次升温，主页上取代了wondergirls的卡通少女正是少女时代。 计划实行的都很顺利，完全达到了既定目的，也有几个意外之喜。 其中一个，就是高棉药。 “蔚然呢，你那个‘虚拟偶像’的剧情是不是太嫩了点？” 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个瞬间，林蔚然整个人陷入石化状态，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第二个瞬间他眨了眨眼，因为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毕竟高棉药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宅男，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坐在电脑前玩acg养成网页游戏的画面实在是让他接受无能。 第三个瞬间他被高棉药瞪了一眼，浑身一凛，立刻严肃起来。 “怎么嫩？” 高棉药想了想，吐出一个字:腻。” “噢，我会让制作组那边注意一下，剧情再轻快一点……”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让我这个年纪的人看到会觉得……” 高棉药想了想，还是说:腻。” 林蔚然一头雾水。 高棉药解释:偶像也是人，不是喝露水就能活的仙女，也不是不杀人就不开心的魔王。不说七情六欲，只是不能太童话了。”…, 林蔚然说:但它针对是年轻人群体，美好一些不对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高棉药笑着说:不是不对，只是你太小瞧现在这些年轻人了。上了高中以后韩国人会加速成熟，小团体、排挤、地域歧视，这些东西韩国高中里都有。考试就是和同学的竞争，周围都是竞争者，没你想象的那么愉快。所以你这个东西只能让他们暂时的放松一下，是个精神寄托，但想真正长远，我觉得还需要其他东西。” 高棉药顿了顿，补充:wondergirls的新剧情就不错，即便去了美国一样很辛苦，但不输斗志。少女时代你做了一个特辑，那个叫崔秀英的丫头一句‘对不起，让你们看到丑小鸭了’的ufo，让我都心疼了。” 林蔚然一一记下，开始怀疑高棉药是否代表了中年群体的关注？ 这个群体更加成熟，却更加具有消费力。更加难搞，但搞定了便是创举。 他们现在只是听到了一不错的歌，看这个mv可以会心一笑……莫非，真的要让他们在游戏上养个闺女吗？ 林蔚然暂时还没有思路，但却知道这份关注的宝贵。 重新低头看向手上的文件，手去年一整年的收益报告，除去运营成本和部分支出，收益不菲。 不过，这些钱在名义上却是赵先生的。 通过‘商业研究’这个法宝林蔚然可以买房子，买汽车，即便来个世界旅行也只需要挂着学习的名头。但这些东西的真正所有者却是公司，也就是资料上显示的赵先生，想要把这些钱真正的转移到自己手上，还需要一道不那么繁琐的手续。 正考量着细节的林蔚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头的职员并不惊慌，语气中却是带着被欺负了的怒气。 听了事件始末，林蔚然直接用手机搜索少女时代和‘waytogo’的相关联系词，看到了一个点击率已经迫近二十万的mv。 那是‘waytogo’，却又不是，因为那画面上的女孩都是少女时代的真人！ 林蔚然愣了愣，轻皱起眉头，越发讨厌起李秀满这个老家伙。 ， 209 新韩……传媒！ /64060，创建于2013-1-17/ var cpro_id = "u1193721"; 这不是mv，更像是……花絮。// 欢迎来到网阅读// 没有精致的场景，没有认真的表演，没有在寻常mv中能看到的任何东西。但是，场景的切换并非杂乱无章，少女们放肆的对着口型，笑场不断，嬉闹不断，甚至把拍摄用的摄像机都留在了画面里。 所以这不是mv，而是一场精心拍摄的闹剧！ 听着耳边的音乐，mv中的少女们以最散漫的形态诠释了waytogo的主题，那种欢快的、活力满满的、让人看到就想微笑的元素扑面而来。 临近车道的一辆宝马突然变道，挡在前面让奔驰放慢了车速。以现实少女时代拍摄的这则mv足以抢走许多本属于‘虚拟偶像’的关注，而且还为她们一月七日的回归留下了足够的噱头。 铅笔裤、单手握拳在身前滑动的舞蹈动作，突然不再拿棒棒糖的少女时代。林蔚然无法想象自己代替s.m节省了多少宣传费用，有这么个合作伙伴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同时，心中却被憋闷出一股无名火。 林蔚然不动声色的看完了mv，这才慢了许多拍的调侃高棉药一句。 “高叔你变了，都开始玩游戏了。” 高棉药自然皱起眉头，吓唬人说：“要不你找个人让我埋在南山上？” “好啊。” 林蔚然轻声应道：“高叔觉得李秀满怎么样？” 虽然知道他用自己开玩笑，但高棉药还是忍不住微笑出来，问：“这老家伙又干什么了？” 林蔚然荣辱不惊：“我被他摆了一道。” 高棉药看了眼后视镜问：“现在就去s.m？” 林蔚然摇了摇头：“兴师问罪也要挑个好时候，现在去太没面子。不过说实话，比起李秀满，我现在更喜欢朴振荣。” 利益均沾，在商业合作中很少有某一方能独占大头，但李秀满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上和‘虚拟偶像’抢夺关注也足以让林蔚然心生不满。如果单纯按照韩国人的思维观念来看待这些制造偶像的行业掌控者，那今天的损失或许要更大也说不定。 很多人喜欢用流水线来形容韩国偶像的包装推广机制，除去这个想法中的不屑成分。形容的倒也贴切。 不过这条流水线，全世界就只有韩国才有。 目的地是清潭洞的一家咖啡店，就是韩唯依跟林蔚然讲解人靠衣装的那一家。进了门。看到门口特色菜单上的招牌菜是意式烤羊排，林蔚然轻笑一声，见怪不怪。 今天的韩唯依没有特地迟到十分钟，因为林蔚然已经在电话中讲明要谈工作。点了一杯咖啡的她靠在舒服的沙发椅中昏昏欲睡。结束了拍摄并不代表她可以不工作。 ‘你是我的命运’是日日剧，按照电视台给出的结算价格平均每集是一千三百万。除去原本投资的八亿和韩唯依追加的四亿之外，这个价格让她可以赚取的空间并不是很多。 不过，只要是收视率冲上百分之四十，这个价格就会提升到每集将近两千万。昨天的放送全国收视率停留在百分之三十九点七，让满怀期待的韩唯依恨不得买上几十台电视机回家去看这部剧。 ‘当当’，是有人敲击桌面的轻响。韩唯依睁开眼，瞧见了一脸平静的林蔚然。 “来了？”她坐起身，轻声打了招呼。 问侍者要了一杯拿铁，看出韩唯依有些疲劳的林蔚然没开门见山的谈工作，反而关切起来：“怎么了？光彩照人的韩唯依突然病恹恹的，这真不像你。”…, 韩唯依反驳：“总是占便宜的林代表被人占了便宜。这也不像你。” 林蔚然笑着说：“我这算是交学费。没什么大不了。” 韩唯依呷了口咖啡，跟着说：“我这是必要的经历，也没什么大不了。” 还知道不服输，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儿。林蔚然暗自点了点头，直入正题：“你是我的命运结束了，你还有其他计划吗？” 韩唯依毫不配合：“有计划也不告诉你。我自己赚钱多好。” 林蔚然轻笑了下：“‘我们结婚了’的收视率一直没有起色，你的钱应该都被套牢在这里了。” 韩唯依不服：“电视台还欠着我几十亿。我怎么可能没钱？” 林蔚然直言：“那钱就算是电视台给你也要拖到二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官僚？行了。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如果有好剧本就告诉我，反正制作公司是咱们合作的，你的收益就是我的收益。” 话说的是没错，但韩唯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蔚然的这张脸就想刺激他几句。或许，这家伙真应该去整个容。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韩唯依使坏道：“辛德瑞拉先生，听过吗？主演是人气演员权相佑，女主角是你的小处女，sbs的大制作，一直期望与我合作。俊男美女，激情四射，浓情蜜意，暧昧粉红。” 林蔚然并不接招：“剧本怎么样？” 韩唯依追问：“你就不担心你的小处女和别的男演员有吻戏？” 林蔚然终于皱了眉头，问：“不是有借位这种说法吗？” 韩唯依犯了个白眼，很直白的回答：“为了收视率，床戏都有可能。” “这事儿我会处理。” 林蔚然这句话让韩唯依直接愣住，转而问：“你该不是想去威胁编剧和导演吧？” 林蔚然喝了一口侍者送上来的咖啡，淡然道：“有人跟我说过，想不看这些就要站在能影响这些人的位置上，我现在不行，但到时候应该能对他们产生影响。” 细细咀嚼了林蔚然的这句话，韩唯依突然问：“你要投资多少？” 林蔚然微笑着答：“几百亿吧。” 韩唯依抓着钱包站起身，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这动作着实让林蔚然愣住，进入这间咖啡店之后第一次破了功。 他站起身追了出去，到店外，不可避免的和韩唯依拉扯起来。 “喂，我从十九岁开始一步步混到今天可不容易，如果跟你一起上了什么新闻，那些记者肯定把我写成你的情妇，到时候我进去了还要郁闷这事儿，这是多大的亏？拜托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小制作人，做不了你们这种大生意……” 韩唯依满脸委屈的说着，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把林蔚然弄的好不尴尬。 他问：“那十七亿你不是也收了么？” 韩唯依答：“对啊，收了我就后悔了！” 林蔚然哭笑不得，最后只得配合着凶狠道：“喂，收了一次就得收第二次。” 韩唯依突然正色，要求：“那我要百分之三十。” 林蔚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韩唯依说：“投资总额的百分之三十，你要找别人洗最起码要你一半。” 林蔚然愣了愣，感叹：“你这比抢都狠。” 韩唯依精明道：“那就把制作公司给我，表面上我和你不再是合作关系，实际上你要为我提供资金。不过说好，投资盈利的一半是我的。你不要跟我说你突然就有几百亿的闲钱投资电视剧，而且这些钱还都是合法来源。这套说辞能糊弄你那小处女，糊弄不了我。”…, 在现代社会的金融和税务体系下，绝大多数人的财产都能得到保障。只要是有合法来源并合法流通的资金，在这个体系中便如鱼得水。但赵先生的钱不同，用赵先生的钱买的东西只能姓赵，却不会姓林。 去年‘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盈利颇巨，林蔚然想要动这笔钱只能使用公司或者赵先生的名义，它们还不真正是林蔚然的，所以要‘洗’。 这个洗和洗衣服差不多，结果也不尽相同，每一次洗完，衣服总要比原来轻一些。 林蔚然沉吟片刻，这种事注定没那么快就可以决定。 他问：“你现在手里有剧本？” 韩唯依点点头：“没名气的二线女主演，歌手转演员的男主演，财阀、孤女、二世祖，应有尽有。” 林蔚然又问：“能红么？” 韩唯依耸耸肩：“不知道，但最少能保本。你是我的命运之后我觉得公司需要稳定一下，这部剧正好，名字也挺新鲜，叫‘灿烂的遗产’。” 关于制作方面的事已经全都被韩唯依大包大揽，除了名义上是她的合伙人之外，新韩广告代表理事的工作牵扯住了林蔚然的大部分精力，但两者却依旧相辅相成。 “制作公司，并入新韩吧。”他的建议完全出乎韩唯依的预料。 她问：“为什么？” 看着她瞪大眼睛的可爱模样，林蔚然不客气的调侃：“如果真出事儿了，报纸上也有个伴。” 韩唯依蹙了蹙眉间，是一开始没想明白，待她想明白了…… “喂，你赶紧去找别人，我韩唯依又不是没了合伙人就不能活。” 看着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这女人，林蔚然手中微笑着，然后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溃了她的坚持。 “韩唯依、韩制作，我们一起把这个称呼换成，新韩传媒制作本部长，韩唯依，如何？” >vid/< 210 陪酒 /64060，创建于2013-1-17/ var cpro_id = "u1193721"; 窗外还是冬天，但练习室内的温度却持续升高。//网免费电子书下载 //汗水从皮肤中渗出，汇聚成一颗水珠，从发梢和脊背上滑落。 汗珠滑到地上，被鞋底碾过，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金泰妍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做不完的练习就是一天的生活，甚至每天晚上的广播都成了休息时间似地。队形变换，她立刻跟上，右手空握着，就好像是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 “停，停一下。”舞蹈设计沈在元拍着手大声说道，径自走到一边关上录音机，一脸严肃道：“不要出声，你们复出没有几天了，练习的时候都用声带等到了台上用什么唱歌？” 他等着眼睛看向金泰妍质问：“泰妍，你是队长，不以身作则就算了，带着她们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金泰妍鞠躬道歉，看着她背上那一大块儿水渍，沈在元在心下叹了口气。 “休息十分钟，我等下回来。” 他生硬的摆出一张扑克脸，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知道真正的休息。歌手就是运动员，在连续演唱会和密集活动之前必须调节好自身的体力。因为女性的生理特点这道程序对她们便更为重要，公司要求她们进行的体检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在元出了门，刚点燃一根烟就碰到走过来的金延平。 “先别进去，好不容易休息十分钟，再让你搅和了。”沈在元是金延平的前辈，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客气。 金延平听话的站在一边，摆着一张扑克脸。 沈在元抽了两口烟问：“听说她们要服镇定剂晚上才睡得着？” 金延平点了点头：“公司甚至派了女助理进宿舍照顾她们的起居饮食。” 沈在元点了点头，又道：“这场面东方神起出道的时候见过一次，superjunior被通知一年一换人的时候见过一次……说实话，这九个都是男人吧？” 金延平终于轻笑出声：“呵，前辈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她们当男人更好。” 重新出发。这四个字代表的意义并不是临近出发时的踌躇满志，而是在正式踏上旅途前的汗水和泪水。 沉寂许久的她们要重新站上舞台，这让她们踌躇满志。 沈在元丢掉烟头。说：“这么下去她们到时候体能一定不行，我的话她们就快不听了，没事你得过来说说。” 金延平问：“像周俊健室长那样再练就罚跪的睡着为止？” 沈在元回答：“你怎么做我不管，不过他用在东方神起身上的那些招你也可以学学。现在里面的这些女孩都不听话。必要的时候可以罚一罚，不然等真的受了伤，我们全都要伤脑筋。” 金延平点头认同：“恩，我知道了。” 屋内，除了安静还有喘息声回荡。 郑秀妍十分豪迈的仰躺在地上。看脸色怎么都像是快挂了。林允儿晃晃的在她身边坐下，然后仰躺下去，居然把脑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威胁：“喂，趁我没起来之前，你把脑袋拿走我还能原谅你。” 林允儿耍起了无赖：“随便吧，我是起不来了。” 郑秀妍没再说话，也没如同她所威胁的那样真去动手。 练习室一角，权侑莉和崔秀英相互依偎着席地而坐。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相互取暖；凭借多年练习知道如何省力的金孝渊和身体特别健康的徐贤还能保持端正的坐姿。在休息区傲视所有人；金泰妍、sunny、tiffany则是三个人靠着镜子坐在地上，拿着一瓶矿泉水你一口，我一口………, 练习室中谁都再懒得说话，一直到开门声响起。 “允儿，你出来下。” 金延平轻声说着，看到练习室中这副惨淡的情景。心中五味参杂。这九个丫头身边似乎存在某种让人纠结的气场，即便借着‘waytogo’引来的巨大关注让粉丝们对少女时代的复出燃起了足够期待。但只要看到这幅情景，就连一向愿意摆着扑克脸的金延平都不淡定起来。 “喂。把你的头留下。” 感觉到林允儿起身，郑秀妍继续着她那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同时懒懒的翻了个身，要不是她刚刚才说过话，任谁看到都会错以为她是睡着了。 离开了压抑的待机室，林允儿也松了口气，如果不是身体健康到足以撑住个人加练，刚刚脱离了剧组的她一定会赶不上进度。和沈在元鞠躬打过招呼，林允儿便跟着金延平到了长廊尽头的自动贩售机前。 “谢谢。”接过金延平递来的果汁，林允儿道了声谢。 “前段时间你休息的时候是不是去南山那边了？” 听到金延平的提问，林允儿微微一愣，转而拿出演员实力，先是喝了一小口饮料，回答：“恩，和浩彬前辈一起去的。” 金延平点了点头，提点说：“就要复出了，你还是注意点好，公司原定计划是七号发专辑，你的新电视剧是二月进组，时间排的很满。那几个粉丝在网上写了后记，又晒了你的签名，你做的不错。” “恩。”林允儿悄悄松了口气。 金延平又问：“还有，韩唯依韩制作好像跟你关系不错？” 不错？ 跟那个给自己起外号的讨厌女人？ 林允儿违心道：“一点。” “一点也是人脉，如果有可能，你和她最好能成为朋友。她的姐妹团在圈子里很有名，全智贤、李孝利，这两个是众所周知的，金泰熙、宋慧乔、金荷娜那帮子一线也和她关系不错。如果你能参加她每个月举办的红酒派对，对你的帮助不是一丁半点。” 按照惯例，在金延平这样唠叨的时候林允儿不管听不听都会点头答应着。但事关那个给她起了外号的讨厌女人，林允儿便不淡定了。 “哥，非要做到这样吗？” “恩？”金延平挑了挑眉头。 林允儿赶紧低头解释：“我的意思是韩制作在圈子里也不是一两天了，我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她，她应该一清二楚吧？而且。和那些大前辈相处……” 金延平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也不想给你压力，但是你也知道公司在这方面的能量很小。如果你能帮上忙，这对你也有好处。既然出道了，你也应该成熟一点，学会用更加理性一些的目光看这个圈子。为只是你的经纪人。我能帮你做的很少，特别是在演员这方面。” 林允儿又做出被说服状，低着头，像是反抗。 金延平轻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你跟韩制作关系不错。” 林允儿赶紧否认：“哪有，谁和她关系好……” 金延平忍俊不禁：“拍了一部戏就能和韩唯依勾肩搭背的女演员你是我听说的唯一一个。其实女人那个圈子也不全是攀比，韩唯依的红酒派对只是一个朋友间的聚会，听说没有男人，估计大牌们到了那都能放松些，如果她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要拒绝。” “恩……”林允儿拖着长音答应下来。…, 正值此时，不远处有一群人走来，打头的便是李秀满。金延平和林允儿立刻郑重起来。放下手中的饮料走了上去。 越走越近。待看清跟在李秀满身后的那人，林允儿的心跳一阵加快。 这种场面她想象过，没想到却来得这么快。 “您好。” 她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是对李秀满，也是对他身后的林蔚然。 李秀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林允儿。然后直接金延平道：“延平，她们的状态怎么样？” “过热了。”金延平用了一个简单却贴切的形容。 李秀满笑着说：“那就要想办法降温嘛。” 他说完便带头进了练习室。金延平紧随其后，剩下的自然就是林蔚然。 即便知道应该无视。林蔚然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林允儿，她带着一顶粉色的鸭舌帽，几缕发丝却依旧黏在她的脸上。灰色的运动服因为汗水紧贴着身体，看上去的确有几分狼狈，也有几分香艳。 林允儿的头更低了，担心李秀满的火眼金睛，更担心林蔚然这样的‘注视’。 ‘咳。’是林蔚然轻咳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林允儿跟着他走进待机室，然后便飞速跑到徐贤身边站好，心跳却还是更快了起来。 看到林蔚然和林允儿一前一后走进门，金泰妍的心情自然复杂。她立刻错开目光，同时小声提醒：“1.2……” “不必了。” 李秀满直接打断了金泰妍引导的少女时代式问候，顿了顿，直接道：“我现在看到的不是一群偶像，而是一群练习生。” 他语气严肃，平日里积累下来的威严更是放大了这话的威力。 九个女孩统一的微微低下头，在李秀满面前，就好像犯了错误的学生。 努力也是错吗？ 这个问题没人去想。 李秀满继续道：“今天我来见你们只要说一句话，这句话我四年前和东方神起说过，三年前和superjunior说过，今天对你们说。” 四年前，东方神起刚刚出道，三年前，superjunior被取消毕业制度。 这句话是什么？ 女孩们不敢问，却都很好奇。 李秀满没卖关子，直接道：“艺人所谓的初心就是感恩，对那些真正爱你们的人，那些对你们付出感情并值得你们用感情回报的人。” 这些人是谁？ 答案十分明显。 可以站在台下大喊着她们的名字，一直到话都说不出来；可以在冰天雪地里登上几个小时，只为了看上她们一眼；这些人会用实际行动宣示自己的支持，甚至和不认识的人争辩上几个小时。 支持、维护，甚至崇拜。这些难道不是爱吗？ 但是，除了粉丝之外，应该还有公司吧？ 女孩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这时李秀满却是开了口：“这个感恩不是对我，因为我是要用你们赚钱的人。到底如何对那些人表达你们真正的感谢，是你们从成为艺人的那一刻开始就要思考的问题。无论你们以后走到多远、站到多高，不忘记感恩，就是没有忘记初心。”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我看到的不是艺人，而是一帮练习生。你们练习是为了重新站上舞台，却不是为了那些人而重新站上舞台。不要说我对你们的要求太梦幻或者太童话，因为你们本身就是把梦幻和童话带给这些粉丝的人。”…, 这，难道就是s.m培训艺人的核心理念？ 林蔚然微微皱起眉头，很难想象偶像和粉丝之间的那种联系是如此建立的。 因为这训斥练习室中的气氛有些压抑，看现在的情况怎么都不像是几个女孩说一句‘我知道了’就能过去的情况。 林蔚然的目光一直放在李秀满的后背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房间里的两个女人。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 沉默不过一分钟，李秀满又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都回去给我好好想一想，你们做的，到底是为了谁？ 第二，都给我去陪酒。” 啊？ 这是在场除了李秀满之外的所有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连林蔚然都错愕的抬起头，却发现林蔚然侧过身子，把他展现给面前的少女时代。 “是给这位陪酒。” 我？ 林蔚然就算是再活二十年也无法应对现在的情况，他惊讶的表情直接挂在脸上，从脖子到耳根都热了起来。 然后，他感觉到了面前女孩们有如实质的目光。 ‘咳！咳咳咳！’ 林蔚然做作的咳嗽出声，甚至把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上。似乎是特别要给他难堪一样，李秀满居然都不解释一句。 你不明明是想要帮这些女孩降温，让她们回去休息的吗？ 陪酒？ 陪什么酒？ “李总监，我等下还有个会……” 林蔚然的解释还没说完，就被李秀满直接打断，他重新面向少女时代的九个女孩，沉声道：“你们被拒绝了，现在都给我回去好好想想。” 他说完就出了门，把林蔚然完全暴露了出来，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数到目光阴晴不定。林蔚然又单手握拳放在嘴上，同时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落荒而逃。 >vid/< 211 竞争 即便离开了那些女孩的视线，林蔚然依旧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为了让这次兴师问罪拥有足够的威慑力，他还特别通过正式渠道预约了跟李秀满见面的时间，并使用商务信函表达了对s.m此次行动的不满。他甚至决定摆出强硬姿态，无论s.m如何恳切的道歉都绝不会把台阶轻易的给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这样的让人无语。 又被摆了一道。 林蔚然如此想着，心中对李秀满的厌恶多了不少。他大步跟了上去，把眉头皱紧，甚至带上了惹人注目的扑克脸，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慨。 “李总监。” “林代表。” “我需要一个解释！” “林代表不是对她们不满意吗？”。 林蔚然顿时语塞。 李秀满打了个哈哈：“林代表不用担心，我是在开玩笑。” 我现在是要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如果脸皮厚是一种涵养，那这李秀满的涵养可是比林蔚然强多了。 他拿着手机，一边登陆‘idolworld’一边和林蔚然道：“我为林代表准备了一份礼物。” 手机界面被一个东方神起成员的cy页面占据，作为韩国第一人气男团，成员朴有天的个人小窝每天都有十数万次登陆连接。在韩国活动期间东方神起的成员们几乎每天都会进行回复和粉丝们进行互动，简直是一呼‘万’应的最佳写照。 在今天朴有天只更新了一条日志，是用手机照下来的电脑画面，照片中的电脑屏幕上正是‘虚拟偶像’的游戏界面，虽然看不清界面上的字，但朴有天却在下面自己做了补充。 ‘kekeke，金俊秀，攻略达成。’ 林蔚然眨了眨眼，看向李秀满。 “一条类似这样的留言宣传效果是无法统计的，虚拟偶像的注册用户每天都在增长。但在这条推特后必定会有一个高峰。” 李秀满言之凿凿：“东方神起在韩国又八十万的注册粉丝，基本上都是女人。林代表可能不清楚‘王道’这种粉丝文化，但它的存在的确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儿。韩国是个传统国家。如果偶像是同性恋，他本身就不能出道，但如果有人幻想他们是‘王道’，那就无伤大雅。” 这是赔礼？ 林蔚然如何能够接受？ 他直言道：“如果李总监这次只是借着我们的宣传搭一下顺风车。我觉得这无伤大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虚拟偶像抢夺关注，我就需要一个交代。让偶像动动手指和我投资的将近十亿真金白银相比，很难让人平衡。” “所以我很感谢林代表，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甚至都让她们去给您陪酒了。”李秀满抬了抬下巴，正示意着从练习室中走出来的少女时代。 林蔚然想要针锋相对的说出一二三，而李秀满却狡猾的仿佛牛皮糖。林蔚然不得不承认，他胡搅蛮缠的能耐的确是在自己之上，当着一帮女孩们的面被点名为陪酒的对象，就算是有来人真的抱有这种目的，只要被那些目光一瞧，也会彻底败了兴致吧？不少字 感觉到从那边过来的好奇目光。林蔚然更加憋屈。 “姐。公司不是真的让我们……” 徐贤凑到金泰妍身边小声问着，她们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也不是生活在童话中的主人公，这个世界的危险跟晦暗，即便没亲眼见过也多少听过。…, “真不知道你成天都想些什么。”金泰妍伸长了手臂，一边摸了摸徐贤的头。一边真诚的发出感叹。 徐贤委屈的小声说：“还不是因为老师说了让人误会的话。” “那是老师在开玩笑呢。”金泰妍笑着解释。 徐贤心下稍安，又往林蔚然的方向望了一眼。发现那应该被‘陪酒’的主人公正背对着她们。 “李秀满总监！”带着名字的称谓，表示郑重或者提醒对方注意自己。 “林代表希望我怎么做。跪地求饶吗？”。李秀满突然发问，自从见到林蔚然后第一次正色起来。 这老家伙。 林蔚然在心底吐着槽，不得不承认被对方的这一手完全打乱了阵脚。 李秀满继续道：“林代表应该知道，这是一个时刻充满了变化的圈子。如果朴振荣不是突然做了美国梦，现在的形式就要完全改观。如果不是黑色海洋，wondergirls的nobody说不定也不会这么红。抓住时机，利用时机，这才是一个优秀制作人的本质。如果非要你比喻，那我就是秃鹫，只会抓住猎物濒死的那个时机冲上去。” 李秀满，完全没有一个大人物的自持。 林蔚然承认，这才是一个标准商人的做派。 他顿了顿，把提前准备的前戏省去，直接进入正题：“少女时代，李总监觉得她们能红到什么程度？” 李秀满回答：“她们的定位是韩国第一，最起码目前是。” 看不到数据，林蔚然不知道李秀满为什么会如此自信，根据某些商业预测少女时代的确有可能成功，但这种成功却需要一种偶然性。 比如，一首作品被整个首尔争相传唱。 ‘gee’可以么？ 即便有了这么多提前的准备，提前的宣传，‘gee’可以吗？ 林蔚然不懂艺人的推广策划，他也毫不掩饰：“不知道李秀满总监有没有注意wondergirls的fc人数，即便她们人在美国，现在依旧是在增长，而且媒体对她们的报导也从未间断过。” fc是fansclub的简称，fansclub构架在网络之上，是各个偶像团体的粉丝们在网络上的聚集地，东方神起fansclub的付费注册人数甚至达到了八十万这个恐怖的数字，如果每年需要为这个会员身份缴纳一万韩元的费用，那一年下来，东方神起fansclub的收益就是八十亿韩元。 它是韩国偶像团体的人气指标，也是一个偶像团体价值的保证。如今少女时代想要成为韩国第一，wondergirls依旧是她们要翻过的一座大山。 李秀满轻笑着说：“虽然我不知道林代表还有什么计划，但只需要等待就好。” 他这自信源于何处？ 林蔚然越发厌恶和这样的老家伙打交道了。 离开s.m，林蔚然的脑子里就好像被塞满了棉花，有太多疑惑挡在他面前，让他看不见李秀满自信的本质。 早晚有一天要让这个老家伙吃瘪，他忍不住如此想着。 万事俱备，针锋相对。 当s.m正式公布了少女时代迷你专辑将在一月七日发布的消息，jyp方面的反应十分有趣。 ‘waytogo’的爆发是突然的，是很多人都始料不及的，所以朴振荣本人就算是对林蔚然产生了怀疑，却也只是将信将疑。‘虚拟偶像’这个平台成为了jyp的重要据点之一，随着wondergirls美国行计划的启动，在一月一日公开的美国方面剧情引起了很多粉丝的兴趣。 一月五日，‘虚拟偶像’官方网站上公开了一则视频，正是wondergirls在美国拍摄的。…, 长时间不见，画面上的五个女孩好像清减了不少，画面中的空间很是狭窄，听闵先艺的介绍，这里就是她们睡觉的地方。 那是一辆大巴，‘虚拟偶像’中展现出来的那辆大巴。 当现实和虚拟第一次联系起来，众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讶，然后便是迟疑。 如果大巴是真的，那游戏剧情或许也是真的？ 十分钟的视频展现了五个女孩的日常生活，需要在车外就地练习，需要亲自向行人发传单，就连游戏中那个跟着上街发传单的朴振荣社长也是真的。 辛苦，却充满朝气。 疲劳，却一直都在路上。 这一次美国之旅带来的并非是轻松和愉快，没有镜头的聚焦和粉丝的呐喊，她们在一点点的用行动在勾勒着自己的未来。 朴实的画面在此时具有一种动人的冲击力，当画面中的时间到了夜晚，夜光模式下的画面中宣美的一双眼睛微微发亮。 她趴在床上，对着镜头微笑说：“嘘，姐姐们都睡着了，大家也睡吧。” 她伸手关掉摄像机，然后，画面中止。 朴振荣是个很会利用媒体的制作人，jyp的媒体公关在韩国一向为人称道。这则视频的公开直接导致‘虚拟偶像’wondergirls部分的异常活跃，在评论版上有无数人表示很喜欢这样的剧情。 朴振荣只是用了一则十分钟的视频就给蓄势待发的少女时代留下了一个巨大难题，同时让‘wondergirls’更有质感，她们通过‘虚拟偶像’这个平台在粉丝心目中更加立体，不再是凭借‘tellme’的可爱，‘nobody’的小性感而夺人眼球的偶像少女。 他告诉了看到这则视频的所有人，除了靓丽的容颜、可爱的性格之外，还有很多可以让人成为偶像的东西。(未完待续。。) 。 。， 212 或许……可以 或 ３ｇ“把虚拟剧情中的美好通过视频连接构架在现实偶像的身上，朴振荣变了很多啊。「 域名－ no s －请大家熟知」()◎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更新 ◎” 多媒体会议室，韩唯依看着幕布上‘虚拟偶像’的首页视频，轻声道：“曾经和他接触过一次，这个偏执的家伙对我这种人很不感冒。梦想家们总喜欢一些很难得的东西，却忘了是人就有七情六yù。” 她看向林蔚然，缓缓说道：“朴振荣相信他弟子们，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些闪光点，他甚至想成为一个传达者，把这些都表现出来。这就是他制造偶像的理念，天真的让人想要发笑。” 林蔚然眨了眨眼，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是想要讽刺我算计了一个有梦想又相信美好和人xìng的人，恭喜你，你成功了。” 韩唯依轻笑了下，说：“今天是来工作的，讽刺你的事儿将来再说。” 她顿了顿，问：“说说吧，为什么需要我加入新韩？” 林蔚然回答：“韩国三大广告公司，第一企划、lgad、大弘企划，一兆四千亿的广告市场。” 韩唯依问：“你不是nòng好你的‘虚拟偶像’就可以了吗？” 林蔚然回答：“新韩是广告公司，现在虽然有好项目撑着，但我不能全靠这个。我需要一个能在广告领域立足的班底，还需要一个非常好的广告策划总监。” 韩唯依很是坦白：“黄仁成，除了他之外能找到最好的就是你，当然，林代表肯定没那么多闲工夫构思，但是我手头上真的没有一个好总监。” 林蔚然皱眉问：“真的没别人了？” 韩唯依笑着回答：“如果你想找广告制作人那我倒是没问题，但是你找个韩国三大那种水准的广告创意总监，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有韩国三大水准的广告创意总监要用在何处？自然是韩国三大广告公司其中之一。林蔚然想要新韩成为韩国广告界的领头羊，这份野心在韩唯依这昭然若揭。 “先把制作公司合并过来，在圈内我们的节目和项目就是我们最好的名声，‘家族诞生’起到的广告效果很不错。现在创意部那边捉襟见肘，我这又没jīng力去管……” 韩唯依突然打断了林蔚然问：“朴振荣这边要怎么办？这个视频的威力不是一点半点。第一nv团正在美国受苦打开市场，你们少nv时代却想要钻空子。第一nv团已经在美国为韩国争光。你们又为韩国做了什么？”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都能想到这些，到时候舆论导向肯定也差不多媒体公关向来不如jyp。到时候只要一个‘少nv时代挑战wirls，第一nv团恐易主’的标题，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一大半儿。” “这些事情，不用你cào心。”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合上了手上的文件，从首位上站起身。示意结束这次会谈。 韩唯依轻笑了下，却没住口：对付吧？李秀满那只老狐狸可是韩流创始人，从他那学到东西不丢人。” “一直忘了告诉你件事儿，其实我学东西特别快。”林蔚然站在mén口，一只手放在mén把手上，同时提醒韩唯依：“还有，韩部长以后在公司请叫我林代表。” 这个世界能人有很多，翻开白纸打开国际版。除了记者的名字之外每一个被提起的人不是各国政要。就是商场寡头。老子天下第一这种想法是最无知的幻想，林蔚然当然没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强。…, 李秀满的一连串手腕的确是让他无可奈何，但在商场中这是正常的商业手段。如果林蔚然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那他也站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两人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互相之间也没有过节，如果非要给李秀满一个定位。那他倒是有点像黄仁成。 今天是一月七日，少nv时代mí你专辑‘gee’正式发售的日子。在旗下主打团体宣布回归的这一天，针对jyp的举动sm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林蔚然一直在想李秀满会如何去做。比如‘虚拟偶像’在wirls美国之行剧情发布时同期发布的黑sè海洋剧情，加以宣传就立刻会让人们知道少nv时代也不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的。虽然这就像是在脱口秀节目上说着童年往事流出泪水，但却是应对jyp打压的最佳方式。 不过直没有动作，或者说是李秀满一直没有动作。 林蔚然耐心的等，他想知道在李秀满这个韩国顶尖制作人的身上还能学到什么。 …… 一月十六日，‘gee’发行九天，期间未进行任何宣传活动。() “点击多少了？”刚刚参加完剧组第一次集体会议的林允儿进了待机室就迫不及待的发问，她径直坐到金泰妍身边，粉sè的羽绒服上还冒着凉气。 “五十七万。”金泰妍小声回答。 允儿等不及又问：“好评呢？” “十七万个‘好’。” “好像少了点。” 金泰妍低着头说：“不少了。” “是吗？”林允儿小声嘀咕着，脱掉羽绒服后走到化妆台前，那边的造型师已经严阵以待。 见她走了，金泰妍才松下了这口气。林允儿这种往常一般的举动让她很有压力，重新开始的集体活动让每个人都充满干劲儿，金泰妍自然也是，但有些东西，却并不是能够完全无视的。 突然觉得有些气闷，金泰妍想要出mén，却又被tiffany缠住。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面对这种关切，金泰妍立刻扯出一个jīng神百倍的笑容来：“没有。” tiffany把手放在金泰妍的脑mén上，感觉温度没有异常，心下这才放心了少许。 她轻声道：“最近你好像更安静了。” 金泰妍反问：“安静点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有些闷。” tiffany实话实说，同时抓住金泰妍的一只手，很认真的建议：“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我觉得你可以跟我说。” 金泰妍眨了眨眼，她和tiffany认识的时候是在少nv时代开始组建之前，那时的tiffany还是黄美英。是个从美国选秀来的胖丫头，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那笑起来便眯眯眼的模样当真是戳中了金泰妍的萌点。 金泰妍并不是首尔人。或许是对黄美英的‘外乡人’心理感同身受，便主动伸出了援手，数年时间过去，两人沉淀下了坚定的友情。 如果你真的知道我都做了什么。还会这样吗？ 金泰妍立刻打住了这个念头，转而抓着tiffany的手认真提问：“只要忏悔，就可以被上帝救赎吗？” 做为虔诚的天主教徒，tiffany自然点头。 金泰妍又问：“那错了就去忏悔，错了又去忏悔。只是为了心理安慰呢？” tiffany立刻用严肃的表情堵住了金泰妍的嘴，郑重道：“不虔诚的人是不会得到救赎的！” 金泰妍一愣，然后笑着拍掉tiffany的手：“我知道了，不过这四年多你都没让我信教，现在还要努力吗？”…, 坚定的点了点头。 金泰妍眯起眼睛，用尽力气做出猥琐表情：“那我有什么好处？” tiffanycō了下自己的手，却发现cō不出来，不可置信着说：“你不是吧。” “美英啊。最近你身材好了许多啊。” “喂！你总这样上帝都不会饶恕你的。” “他老人家饶恕你就行了。” “等下就要上台了……” “整理衣服而已。我帮你。” 这边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让待机室内的所有人都瞩目过来，看见tiffany被金泰妍轻松压制，各个都流lù出见怪不怪的神情。 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的郑秀妍，对坐在身边安静看书的徐贤问：“小贤呐，那是你室友。不去救她？” 徐贤翻过一页书，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相信ffany姐姐自己能应付。” 事实证明。tiffany面对金泰妍毫无战斗力可言。因为总是用‘身体接触’这种极端方式来活跃气氛，金泰妍甚至被郑秀妍起了‘变态’这个十分贴切的外号。一个tiffany根本不能满足金泰妍的胃口。所以她便在待机室里掀起了一阵jī飞狗跳。 从镜子里看到那一幕幕惨剧，林允儿总是忍不住发笑，化妆师就在边儿上给她化妆，使得这里成为了唯一的安全港。 化妆师忍不住抱怨：“允儿啊，你再笑的话这眉máo就没法画了。” “知道了，我不笑了。” 她老老实实的边上双眼，却又听化妆师问：“权相佑真人怎么样？和电视上一样帅么？” “恩，前辈的话身材很不错，即便穿着衣服也能看的出来。” “真的？”化妆师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一听就知道是权相佑的粉丝。 她羡慕着说：“允儿你可好了，第一部主演的电视剧收视率就那么好，前几天听说都过百分之四十了吧？” “恩，其实那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努力。” 允儿谦虚的说着，但嘴角却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大结局收视率百分之四十二，首尔agb第一，tbs全国第一，‘你是我的命运’完美落幕，百分之四十的成绩甚至让她入围百想艺术大赏的最佳新人候补，如今，少nv时代也回归了……那木牌上的愿望，似乎正一个个实现了呢。 想到这里她更忍不住笑，新剧有权相佑和宋昌义这种经验丰富的前辈，柳政俊这样的老资历导演，和参与过多部电视剧撰写的编剧赵芸樱。这样的阵容对于还自诩新人的她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剧本在前些天已经送来，对于徐宥珍这个始终在拼搏着的角sè，她很是喜欢。 愿望正一个一个的实现，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我们允儿是福星，新剧的收视率破个百分之五十怎么样？对了，百想的新人赏也要拿回来！” 听到化妆师姐姐的吹捧。林允儿腹黑的开了个玩笑：“姐姐想要权相佑前辈的签名，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化妆师手上一顿，却听林允儿紧接着道：“还是加上了自拍和署名的那一种。姐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合照的，到时候还要给姐姐留下充足的位置把自己ps上去。” “你这丫头……” 化妆师轻轻拍了下允儿的头，心中却很是高兴。 讨人喜欢。xìng格也不错，这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林允儿。她能和每一个工作人员都相处的很好，像是个讨人喜欢的妹妹。 睁开眼，林允儿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身后的金泰妍，立刻发出惊叫：“姐。我这里是安全区。”…, 化妆师落井下石的退到一边：“妆化完了。” “姐姐……” 林允儿抗议着化妆师姐姐的背叛，但这一声惊叫之后，金泰妍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扑上来。 …… 舞台是jīng致的，从九个人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起。 现场被剧烈的欢呼和尖叫充斥着，粉红sè的气球几乎铺满了整个观众区。大屏幕上播放的并不是烘托舞台气氛的绚丽画面，而是‘waytogo’在一月一日发布的卡通版mv。 ‘waytogo’是‘gee’的铺垫，所以此时录制的舞台会在‘gee’的现场之前被放出来。 林蔚然就在现场，因为金延平的邀请。李秀满有意把少nv时代走红的全过程展现给他。并用行动告诉他跟sm继续合作是一个聪明制作人不应该放弃的选择。电台、综艺、歌谣节目。甚至是电视剧开了一张大网，发动了他们在韩娱圈经营了十数年的人脉，可以在一周之内把旗下艺人的曝光率提升至任何一个经纪公司都只能仰视的程度。 韩唯依说sm有能力把一个新人团的曝光率推到和顶级团差不多，这一点林蔚然得以验证。 看完了‘waytogo’的舞台，林蔚然暂时离开现场。到无人的地方接起。 电话那头沉默着，林蔚然也沉默着。一直到电话那头的人打破这沉默。 “我觉得gee不适合我。” “为什么？” “它的主题不适合。” 林蔚然沉默下来，他能想象金泰妍正面临一个怎样的境地。 “情窦初开的少nv情感。不知所措的可爱表现，清爽、明朗的魅力……gee不适合我，要不，你给我买什么东西吧，什么都好，什么都行……” 林蔚然轻声说：“我在现场。” 金泰妍回应：“可是我现在不想见你。” “那你别动，我去找你。”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行动起来，后台这么大，他不知道去哪找，却可以走遍每一个角落。 和工作人员出事通行证，林蔚然换上蓝牙耳机，他钻进安全通道，先是向上跑了三层，又向下跑了三层。没看到人便又回到录制大厅，穿过人来人往的长廊，找遍了休息区或者僻静的自动贩售机，依旧没看到金泰妍的人影。 “……仔细想想，你和我如果不遇到那么多次，现在，或许会更好也说不定……” “别想这个，想让我给你买什么东西就好。房子、车、钻石，我都可以。你心理的那杆秤，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加砝码，你都告诉我。” 林蔚然第一次打断金泰妍的话，同时推了推面前的mén，发现被锁着，然后便继续向一个方向找去。 金泰妍说：“其实我一直分不清爱马仕和香奈儿有什么不同。” 林蔚然建议：“我也不懂，不如买回来好好看一下？那样的话就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金泰妍换了话题：“我不会开车。” 林蔚然一如既往：“学，用不了多少时间，自动挡的车比那些赛车游戏里的车都好开，一学就会。” 转动mén锁，林蔚然进了一个堆放杂物的隔间，他进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金泰妍的身影，便问：“还需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金泰妍笑了，问：“你买的起小岛吗？” “这个你要给我点时间。” “那我呢？” 林蔚然一窒。问：“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要不认识我自己了。” 林蔚然沉默下来，脚下却不停歇，他又走到一个房间mén口。转动mén锁。…, “喂？” 声音从mén缝和蓝牙中同时传了出来，林蔚然才喘匀了这口气，推mén走了进去。 “你不认识自己，我认识你。” 声音从背后传来。金泰妍回过头，这里是存放舞台道具的杂物间，不但偏僻，还非常安静。 “你说gee不适合你？为什么？情窦初开的少nv情感，不知所措的可爱表现。清爽、明朗的魅力为什么不适合你？因为我？就因为你和一个男人睡过，这些就都不适合你了？” 金泰妍眨了眨眼，只觉得他有点强词夺理。 林蔚然扶着双膝歇着，没人的时候要跑，看到人了要停，这一趟下来还真是让他累的很。 金泰妍回答：“恩，就是因为和你睡过。” 林蔚然笑了，问：“那你觉得这些适合以前的你？还是你觉得你选错了人？又或者说我当时不再缠着你能让你现在好过点？纠结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儿。你还想走多远。” 金泰妍侧着头想了想。问：“那我该怎么办？” “别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来做什么？” 林蔚然站直了身子，说：“告诉你，我忘了带钱包。” 金泰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这个理由真的很搞笑。她看着站起身的林蔚然，明晃晃的灯泡就在他头上。灯光从他背后满溢出来，就好像那年禁不住tiffany的软磨硬泡。跟她去教堂，看到的神坛后的那张玻璃画像一样。 她笑够了。认真评价：“我觉得你有些无耻。” “这一次真不是无耻，是诚实。” 林蔚然是真的没带钱包，想来应该是忘在了车上，他站在原地，不敢轻易靠近，脸上却始终带着某种不管不顾的狂妄神情。 他问：“你自己只能你自己去找，管别人做什么？” 金泰妍疑ò：“可以不管吗？” “这要看你自己，不过我可以帮忙。” “帮什么忙？” “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想做的一切都真的做到了，你也找不到你自己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果真的能抹去，你早就这么去做了。” 金泰妍眨了眨眼，摇头说：“我听不懂。” “跟你这么说话的时候，说出来的东西我也听不懂。但我觉得，我应该这么说。” 林蔚然顿了顿，认真道：“愧疚，那是我的事儿，和你没关系。我是主犯，你撑死了就算个从犯，应该负主要责任的是我，所以你不要给你自己那么多负担。你不是喜欢舞台吗？不是说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好吗？去变好，变成最好，剩下的都jiāo给我来承担。记住一点，除了最开始，一直都是我缠着你，如果这还不够，那就这么去想，一直以来，都是我bī着你的。” 他凭什么这么言之凿凿，凭什么觉得这么想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金泰妍不懂，却开始愿意相信。因为正如同林蔚然说的那样，即便他们现在分开了，那过去的就能被抹掉么？ 破罐子破摔的自我颓废？不是，这类似于面对，或者说是再找借口。 林蔚然走到她面前，因为个子不够高，所以金泰妍要抬起头，因为这个巧合的角度，他身后的光似乎更晃眼了。 他说：“如果这些都不行，那就听你的，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去努力买给你。到时候如果你不是你自己了，告诉我，我认识你，我能把你找回来。” 金泰妍眨了眨眼，没戴隐形眼镜的她看不清林蔚然的表情，但是他的话，却叫她想要相信。 救赎吗？ tiffany相信的上帝应该不可以。 但这个男人，或许可以。 s ( 213 突破自己的男人们 耳机、麦克风，整装待发。 有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从前场传来，是歌谣界的大前辈殷志源。 距离舞台越近感官就越敏锐，听到的、看到的、甚至闻到的都开始不同起来。 空气中仿佛带上了舞台的温度，让人额角见汗，口干舌燥。目光可及的一切都好像特别清晰，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有心跳声在耳中回荡，现场传来的音乐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带着‘咚咚’的重音。 一组艺人从身边匆匆经过，正是经过了重组的kara，做为同期的偶像团体互相之间自然需要问候，但因为kara即将上台，这个问候便显得匆忙了些。郑秀妍跟kara的具荷拉牵了下手，想当初两人在s.m的时候还一起练习，如今却已经是分属两个公司、两个组合的人了。 “她们是第四位吧？” 在直播前参与了现场观众支持度的公示环节录制，kara位列第四，真要说到成绩，做为少女时代和wondergirls的同期，kara一直名声不显。 “恩，我们是一位。”郑秀妍回答着，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场间又沉默下来，现场观众支持一位，音源上gee也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势头，今天这场人气歌谣的一位，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既然如此，那还紧张什么？ 注定的一位得主，成员们之间的气氛却还是压抑的很不像话。 随着一组组艺人上台，距离她们的舞台次序越来越近，执行pd已经通知准备，但九个人之间的气氛却还是僵硬的。 再一次站上舞台的意义是什么？经历了那么多，站上舞台早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工作了。 “我们加油吧。” 金泰妍站在几人中间，拍手大声说着。她努力想做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扯动了几下嘴角却发现吃力的很。忘掉过去，在这重新开始的时候重新出发，一直用这种理由催眠自己的金泰妍觉得这理由越来越不可信。 做为新人女团的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停止团体活动。受到的那些伤害不单单是对自己，也对家人。想忘掉这些没那么容易，除非是圣女。或者懦弱到无可救药。 当九个人的手叠在一起，气氛依旧沉闷，象征性的加油然后上台拥抱自己的一位？没有人会觉得甘心。 金泰妍沉默着，让其他八个成员的目光集中到她身上。这段时间来金泰妍做为队长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但只是一味的放松，企图用嬉闹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却还只是个美好的幻想。 伤害过就是伤害过，即便她们以后站到什么位置上，这份记忆也依旧会跟着她们。 所以。不如面对。 “一个人活动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越是退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越开心。” 这不是她们的口号。 金泰妍变了，在这一刻八个女孩能明显感觉到这种变化。 她环视所有人的面孔，和每个人对视，继续说：“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九个都习惯在睡觉的时候留一盏灯，笑容少了，经常动不动就发呆。哭的时候都不能放开声音。要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出门的时候不愿自己一个人，附近的咖啡厅、超市没有经纪人跟着就不敢去，见到人习惯低下头，不看陌生人的眼睛……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原来的少女时代哪去了。” 她顿了顿，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口吻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用自己更好的表现，堂堂正正的把被夺走的东西抢回来。”…, 原本只是叠在一起的手有了力量。变得沉甸甸的。 汗流浃背的卖力做出了演出，但是台下上万的观众却毫无反应。没有热烈的掌声、呼喊。甚至连手里的荧光棒和灯牌都熄灭了。偌大的场馆里，看不到一点声援她们的迹象。硬撑着完成了演出走下舞台，在台上压抑着的眼泪才流了出来。 委屈、压抑、伤心……种种的难过都聚集在了一起，但是却并不敢大声的哭泣，怕影响了公司中其他人的情绪。在被带回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之后，回到了宿舍，这才敢放任泪水的涌出。 她们，不是为了要迎接anti才上台的。 憋着的这股气，不就是为了今天么？ 金泰妍喊响口号，声音很大，让人侧目。 “现在是……” “……少女时代！” 所有人齐声应道，气势已经和刚刚不同了。 “以后是……” “……少女时代！” “永远是……” “……少女时代！” 一句应援，一句口号，在不同时间点上喊出来，意义截然不同。 她们踏出的这一步，即便在数年之后回想起来，也一定是振奋人心的。 “少女时代准备！” 一个喊声传来，九只手一齐落下，过去那些沉甸甸的东西，如今已变成了前进的动力。 …… “这是怎么了？现场的气氛。” 担当pd在导播间内环视全场，虽然观众席依旧是被各色的气球所充斥，但气氛却完全不同。 就好像是憋着一股劲，就要爆发一样。 “给观众席两个镜头。” 他轻声吩咐，以往总是显得阴盛阳衰的观众席如今却阳刚了许多，男人拿着粉红色气球，看起来肯定有些怪异。 操纵人员似乎回想起当年拿着气球应援ses的自己，笑着说：“这场面多久没见了，可真是个大日子。” 的确是大日子。 s.m在歌谣界的人脉之广几乎遍及了这个圈子的各个角落，就比如这位人气歌谣的担当pd，刚刚上任的时候便被几个前辈拉出去喝酒，s.m的某个经纪人室长赫然在列，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 而且不止如此，综艺制作局的那帮部长、局长又有几个没跟李秀满或者s.m高层管理打过高尔夫的？在韩国，只有一家经纪公司能做到这一点，jyp更注重媒体、dsp近来势衰、yg则是靠着音乐性刚刚起家，正一点点摸索这里面的门道。 少女时代是s.m的组合。所以在人气歌谣，今天是只属于她们的大日子。 “一会把现场的气氛调动起来，认真的。” “恩。我知道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偶像们都被称为幸运儿，因为红或多或少的都会带上运气成分。没人能预测未来，在创造未来的过程中。谁都不能保证结果会百分之百的达到预期。 这就好像一场赌局，现如今筹码已经被堆满了桌面，而少女时代将会拿到她们的第一张牌。 一向带着扑克脸的金延平此刻紧抿着嘴角，虽然强撑着淡定的表情，但依旧能让人看出紧张的情绪。 “金室长。紧张？” 听到林蔚然的提问，金延平本能的一愣，转而轻笑着说：“我带的团，无论如何都要紧张一下。” 林蔚然说：“今天的一位不是已经注定了吗？没有悬念的演出。” 的确，凭借gee在音源榜单上的成绩，以及今天到场观众的支持率，再加上s.m的背景加分。今天这个一位奖杯绝不属于今天在场的ost女王白智英，或者是dsp的kara。…, 人气歌谣的第一个一位只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结果。 “林代表觉得一个奖杯有它单独的意义吗？” 现场虽然有些喧闹。但林蔚然却依旧听到了金延平的提问。他回答：“金室长的意思是，拿到这个一位的人会让这个奖杯有不同意义？” “在舞台上被否定的价值只有在舞台上才能找回来，这个一位对您来说也许只是一个意料之中的成绩，但对她们来说不是，对在场的这些粉丝来说也不是。s.m让偶像当红的最主要因素从来都不是音乐，而是这些所谓的意义。” 这意义是什么？ 林蔚然还没来得及提出这个问题。现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就把他的思路打断，这欢呼比起以往要低沉。却比以往更具威势，因为这是在场的数百个男人在……咆哮！ 站在台上的殷志源还没来得及介绍少女时代的出场就被这欢呼吓了一跳。凭借主持经验他快速反应过来，调侃一句之后，毫不拖泥带水的介绍了已经站在舞台上的少女时代。 欢呼声又高了许多，伴随着的是现场数百个摇动的气球。男人们高举着粉红色的应援物，因为大吼而面红耳赤，林蔚然觉得自己看到的这些不是一般男人，而是突破了男性那种沉稳特性的男人。 就连他身边的金延平都把手比划在嘴边，大声的喊了出来。 音乐紧跟着响起，站在林蔚然的位置只能隐约看到舞台上的九个身影，颜色各异的铅笔裤和t恤，然后便是耳边的音乐声和喊声。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包围了一般，如果不跟着大喊才算是异类。 “林代表，不想被敌视的话，就跟着喊两声。” 听了金延平在耳边的大喊林蔚然才反应过来，看了眼临近的观众区，有几个人的确是目光不善的瞧着他。 那意思是老子都豁出去了你怎么能还在这端着？ 符合大众观念的男人反倒成了异类，林蔚然很不自然的举起双手放在嘴边，然后跟着叫了两声。 音乐越发欢快起来，似乎是对台下这些男人的回应，欢呼声似乎又大了许多，渐渐的形成了口号。 林蔚然一瞬间有了身在什么赛场的错觉，而站在舞台上的那九个女孩便是正在比赛的运动员。 渐渐的，观众区上这些男人的应援越来越有男性特征，就好像是要上战场打仗一样，震耳欲聋！ 214 Gee热潮 现场气氛如何制造？ 把游记位摄像机对准观众席，粉丝们就会jīng神百倍。..◎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现场顶棚上的广角摄像机开始拉高，以标准的四十五度俯视舞台和一大片观众席，全场的气氛就在此时从电视机上满溢出来。 有很多不能亲自到现场的粉丝正在家守着电视机或者网络直播，看到这样的一幕，好像置身其中一般。 林蔚然的耳膜有些痒，他身旁的金延平已经完全进入了应援状态。见到这位平rì里总是带上一张扑克脸的经纪人室长突然化身狂热粉丝，林蔚然突然觉得娱乐圈这些幕后或许都是很奇怪的人。 他们有的市侩、yīn险，有的理想化、脱线化，又有的融智、狡猾，让人面对起来顿生出一种无力感。 但同样的是，他们身上似乎有一种可以被称为热忱的执着，这种热忱形成了韩国三大公司这样个xìng迥异的不同风格，而他们的这种执着也都通过各自的弟子被一一展示出来。 远望着台上的少女时代，除了青chūn、靓丽、可爱之外，林蔚然似乎看到了舞台下涌动着那种情绪。 这情绪被传达出来，和现场的观众们产生共鸣，使得台上的偶像成为了歌手。 这就像是艺术家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美，或者任何事物的认知，是散发着油墨味的数据报表所不具备的东西。 名利场，大染缸，这些形容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很诱人并且充满了激情的圈子。 林蔚然重新把双手放在嘴边，跟着满场这些突破了自己的男人一起，认真喊了起来。 …… 演出结束之后的等待无比漫长，即便知道奖项肯定属于自己，女孩们却依旧会患得患失。看到林允儿又开始咬自己的手指，金泰妍略一迟疑，转而毫不犹豫的上前拍掉了那只手。 ‘啪’的一声。 “姐！”林允儿一皱眉头。装作被打的疼了。 金泰妍没有受骗，反而是仰着头说：“下次看到一样打。” 林允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拿出了学来的演技。带着委屈的哭腔道：“真的疼！” “疼了才能记住。”金泰妍冷酷的说道，这副队长大人的样子让林允儿心甘情愿的做出折服状，把额头往金泰妍肩膀上靠了过去。 感觉到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女孩伸手扶住自己，林允儿突然觉得金泰妍身上的味道越发熟悉起来。如果不出意料。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那个男人应该比现在的金泰妍更像个领袖吧？ “姐，大学的话我报考什么专业好？” “公司不是让你报戏剧专业么？” “不知道，我突然想学广告设计了。” 金泰妍微微蹙起眉间，生硬的说：“大学的问题别和我讨论了。去找侑莉她们说说。” “嗯……”允儿拖了长音，却还是靠在金泰妍身上不肯离开，而金泰妍就这样扶着，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准备上台！” 工作人员的提醒传来，像是上课的铃声，让原本还纠结在忐忑和患得患失泥潭中的女孩们醒悟过来，或许将来的她们会习惯一次次站到台上，手捧着奖杯。并保持着风度、仪态说出感言。但现在不是。 舞台上有数十位歌手聚集起来，少女时代站在了主持人身后的位置上，正对舞台的镜头正好可以拍到pk的两个一位候补，ost女王白智英在年末高调复出，以‘像中枪一样’蝉联人气歌谣一位两周，接下来的是……少女时代。…, 当这个名字从主持人殷志源的口中迸出。几个女孩就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们能看到满场粉红sè的应援气球，能听到这始终持续着的欢呼。 其余艺人悉数退下舞台。当沉甸甸的奖杯入手，tiffany第一时间把它塞到了金泰妍手中。 这不是类似颁奖典礼中那样只此一个的大赏。却是一个帮助她们寻回自信和价值的开始。 一个好的开头等于成功的一半，直到现在她们才明白这个道理。 九个人兴奋着，溢出的泪水全然不是苦涩的。她们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让现场pd不得不叫三位主持人进行了沉闷的安可前结束词。 “呃……有请少女时代的安可舞台。”殷志源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看到这帮后辈的模样想起了当初曾经以水晶男孩出道的自己。但理解是理解，节目必须按照流程进行下去。 好在有崔秀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拿起麦克风，阶梯殷志源站在了正对摄像机的位置上。 一个接着一个，虽然哭了，却是兴奋的，这不是响起曾经又经历现在的沧桑泪水，只是单纯的因为高兴，单纯的因为解气。 当有七个人恢复了之前的站位，音乐再次响起，tiffany的开场白中带着沉重的鼻音，她把歌词中的‘boy’换成了‘sone’，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感觉。 站在中间的换了个人，是权侑莉挡住了身后抱在一起的林允儿和金泰妍。 她哭的时候会低下头或者背过身，不想让电视前的家人看到，不想让台下的粉丝看到，甚至不想让成员们看到。 但她停不下来，甚至发出轻声的呜咽，舞台的确能让她变得更好，最起码能让她哭出来。 林允儿抱着这样的金泰妍，替她挡住几乎所有视线，然后什么都不说，只听她轻声的呜咽。 团体活动被暂停时，出来经常活动的只有她和金泰妍两个人，自己虽然处境微妙，但身为队长的金泰妍绝对比自己更加辛苦。 九个人九种个xìng，凑在一起磕磕绊绊总是难免的，来自内部的暗自攀比也不可回避，在那段rì子把所有人拧巴在一起，谁都想不到金泰妍背后的努力。 这些泪水是发泄吧？ 林允儿如此想着，甚至抬起一只手来，仿佛金泰妍常跟她开玩笑一般拍着金泰妍的背。 口中更是仿佛哄小孩一般不停的说：“过去了，都过去了。” …… 明面上的第一张牌是好牌，林蔚然原本觉得这只是按部就班的计划中的一环，但置身其中却又看到了更多东西。 人不可能凡事都亲力亲为，李秀满的这一连串计划是他cāo作，但他却不可能真的站上舞台，少女时代本身如果没有这种潜力，那无论是什么样的策划都注定不会成功。就如同他想要发展新韩广告，便必须要有黄仁成这种水准的创意总监一样。 娱乐圈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秀，有的是给观众们看的，有的却是给圈内人看的。今天这场秀不单单是让粉丝们看到了那九个女孩，也把这九个女孩展示给了圈内的所有制作人。 “老师让我转告林代表，s.m的全部，到今天为止已经都在您面前了。”金延平轻声说着，通过近来的频繁接触，他对林蔚然也有所改观。这个家伙是老师看重的人，不管怎样，都应该有他的过人之处。 林蔚然回应说：“请金室长替我转达对李总监的谢意，我学的很好。”…, “希望我们双方以后能继续合作。”金延平伸出手来，笑容十分诚恳。 林蔚然微笑着握上了金延平的手：“一定。” 林蔚然说完了话就转身离开，没再继续看gee的安可舞台。 ‘少女时代gee人气一位’ ‘新的国民旋风’ ‘国民理想型，少女时代’ ‘gee热cháo，虚拟代发’ 当天夜里，网络媒体充分发挥了其及时xìng的特殊能力，让gee和少女时代在数个小时之后便占据了当rì的never搜索排行，甚至在音源下载方面掀起了一股小小的风cháo。 二月一rì，gee再次于人气歌谣节目获得一位，期间已经在kbs音乐银行九连冠，同rì完成了五大音源榜allkill，让gee响彻首尔的大街小巷。 二月八rì，gee完chéng rén气歌谣三连冠，根据该节目放送规则不能再获得一位，但kbs音乐银行不设上限的打歌规则延续了这股gee热cháo。 二月二十rì，gee音乐银行六连冠，同时m排行榜六周连冠，并获得cyworldsoh奖项。 …… 热cháo已经形成，在这个chūn季即将到来的二月，少女时代凭借这首gee，让九个穿着铅笔裤的少女走进了韩国大部分男人的心里。这种走进是方方面面的，比如偶然听到职员手机上的gee铃声，播放在橱窗电视机里的geemv。偶尔路过音像店听到的熟悉旋律，甚至是偶尔看电视时，屏幕上的少女时代。 繁忙的rì程随之而来，让她们得到了充分曝光的同时，又把gee一次次的宣传出来。 ‘虚拟偶像’的首页形象似乎成了某种女团的人气象征，从wirls过度到少女时代，新团新气象，少女时代的特辑剧情，‘黑sè海洋’如今是整个‘虚拟偶像’最热的剧本，而且没有之一。 男人们似乎都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陪着她们度过这段黑暗的时光。同样的，这段时光也让如今站在风头上的少女时代更有质感。 而从这之中，林蔚然自然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未完待续。。) s .. 215 虚拟偶像的未来 或 ３ｇ很làn，这是林蔚然应金光洙之邀来到CCM的第一个印象。bsp; 是亚洲最大的音乐娱乐公司，隶属于CJCorporation集团，是这个构架在韩国娱乐之上的大型商业化集团，旗下最重要的赢利点之一。 于此同时旗下还有经营偶像推广、策划的分公司，而CCM就是最新成立的一个。 林蔚然看到李孝利时并不惊讶，虽然CCM和有分公司和本部之分，但在这种时候必定会有大牌站出来为自家人助阵，做为‘家族诞生’的关键组成部分，李孝利的到场的确是让林蔚然感觉到了亲切，但金钟国的出现就让他难免尴尬了。 做为‘家族诞生’的投资人之一，对于这位去年九月才加入摄制组的前韩国歌王林蔚然并不熟悉，虽然知道他隶属于旗下分公司SynnaraMsic，但怎么都没想到CCM和新韩的合作计划，居然会让金光洙把这两位前时代韩国歌谣界的重量级人物都请出来。 看着他那不亚于健美选手的粗壮手臂，身为男人的林蔚然心情有些微妙，他和金钟国握了握手，不等对方开口，就主动寒暄起来。 “金先生的身材真是让人羡慕。” “没什么，林代表客气了。”金钟国微笑起来，果然带着那双电视上经常能看到的眯眯眼。 坐在会议长桌边上的李孝利这才放下，毫不犹豫的吐槽：“酸死了，真是酸死了。” 林蔚然和金钟国都是一愣，李孝利却站起身走到两个男人身边，轻飘飘的一问题就让这有些生硬的气氛缓和下来。 “你不是要叫我孝利小姐吧？” 称呼这种东西实在是让人很头痛，就比如现在的气氛明显应该是先生来、小姐去，一旁的金光洙立刻笑道：“林代表随意一些就好，CCM还是刚成立，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大家换个称呼。亲近一些也好。” 他紧接着道：“钟国啊，你比林代表年纪大吧？” 金钟国有些问难：“恩，话倒是这么说……” “喂。男人的话就酷一点。”李孝利出口打断，明显是胡搅蛮缠。 林蔚然却cā口道：“酷的话孝利姐一个人酷就好了，因为我们不酷，所以才显得你特殊。” 一个类似揶揄的笑话让场间的气氛活络了不少。几人脸上的笑容虽然多了，但林蔚然思考的也多了。 摆出这种排场的金光洙目的绝对不单纯，林蔚然因为韩唯依和刘在石的关系和李孝利算是熟悉，即便不是在‘家族诞生’的拍摄场地，偶尔出席一些活动的时候也见过几次。正所谓熟人好说话。林蔚然今天应了金光洙的邀请就是为了商谈CCM旗下团体，Tara在‘虚拟偶像’出道的具体事宜。 姑且把CCM算做的一部分，做为韩国最大的音乐娱乐公司，拥有众多经纪公司不可能拥有的优质资源。首先就是其旗下的多个电视频道，其次是其在韩国传媒领域的巨大影响力，再者是其上层集团CJCorporation在影视界拥有的雄厚资源。 这是一只韩国娱乐圈的大鳄，让观众们耳熟能详的韩国演员大部分都出自CJ旗下的众多子公司。当然，林蔚然此时面对的CCM仅仅是本部旗下的一个全新子公司而已。能动用的资源并没有那么恐怖。 有了李孝利的加入。谈话进行的愉快，却也难免无关紧要，金光洙有意提及少nv时代的成功，变相称赞了林蔚然的眼光，此举和当下圈内对林蔚然当初选择少nv时代的谈论不谋而合，都是说他慧如炬。…, “金代表谬赞了。其实投资少nv时代在很大程度上是看重SM的推广跟策划能力，要说眼光真没有外面谈论的那么夸张。现在想想。距离上次见到金代表的时候也过去三个月了，关于Tara在虚拟偶像出道的问题你我也电话谈过几次。我想今天双方应该把各自准确的意向jiāo换一下。” 林蔚然谦虚了下，然后便推动了话题的进行，甚至隐隐把握住场上的主动。 李孝利和金钟国都没有cā话，接下来的谈话自然是两个代表之间的问题。金光洙沉yín了下，他借用李孝利和金钟国对林蔚然的试探并不成功，最起码没有mō出这个年轻人的深浅，这让他心中没底。 “不如我们先见见Tara的所有人吧，在选择WonderGirls和少nv时代的时候听说林代表都是亲自到场选拔，今天既然到了CCM，正好也方便林代表亲自看看她们。” 林蔚然略一沉yín，点头应允。 不久，一名助理走进会议室，先是把四份资料分别摆放在在场的四位面前。这是Tara现有成员的个人简历、背景调查，甚至还有一些类似专辑主题的概念照片，大部分都是甜美可爱的主题，只有一张比较特殊。 这是豹nv？ 不是。 林蔚然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让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的一只偶像团体玩这种xìng感，韩国还远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那手上的爪子是……‘猫’？ 林蔚然自然联想起当初林允儿在自己面前展示的小猫舞，本能的看了一眼金光洙。 “猫耳、猫爪，这些也源于日本ACG文化，林代表的虚拟偶像给了我很多启示，比如就这样把动漫中的元素通过现实展现出来。” 林蔚然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翻阅简历。 这个nv孩原来不是韩恩静，而是‘含’恩静啊。想起第一次见到她们时的模样，林蔚然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也隐约的能想起一些东西。 简历翻阅至下一章，林蔚然又看到了那个很面熟的nv孩，资料显示她叫朴智妍，是九三年生人，现在只有十七岁？ 偶像低龄化果然是大势所趋，但林蔚然始终想不起这个nv孩到底像谁。 敲mén声响起。有人开mén进来。 “代表，Tara到了。” 林蔚然合上手中的资料，看着鱼贯进mén的几个nv孩。她们现在还是练习生，不是偶像。 会议室很大，nv孩们站的位置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看清场内的阵容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半低着头。M本部的李孝利，大前辈金钟国，代表兼制作人的金光洙，还有一个面相陌生，看座次却很大人物的陌生男人。 如此的阵容。难道是出道前的最后一次审查吗？ 只有一人例外，正是那个让林蔚然感觉面熟的朴智妍，她看到李孝利和金钟国非常惊喜，一双狭长的眼睛里甚至燃起淡淡的憧憬，然后便是好奇的看着自己，似乎是督促他站起来自我介绍一样。 林蔚然和她对视一眼，她立刻移开目光，不久后却又将目光转悠了回来。 呵。tǐng有意思。 “林代表。这就是Tara现在的成员。”金光洙介绍着，然后对面前的nv孩们吩咐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站在林蔚然右手把头位置上的nv孩看起来有些经验，踏前一步就要开口。 “不用了，我看照片就好，能对的上人。” 林蔚然出声制止，然后问金光洙道：“不知道我可以提一些问题吗？”…, “林代表轻便。”金光洙直接应允。同时很是好奇。 林蔚然有对这些nv团成员提问的习惯，这是圈内关于这位的传言之一。现在看来似乎所言不虚。 “含恩静对吧？” “恩。”刚刚踏出一步的nv孩点头回应。 林蔚然轻声提问：“童星出道，至今为止参演过三部电影和六部电视剧还有多部MV。做为模特的成绩也不错……为什么要来当歌手？做演员不是更好吗？” 含恩静回答：“首先我不是单纯的歌手，而是偶像，过去的经历只证明了我多栖发展的潜力，而不是我一定要成为演员。” 林蔚然沉yín了下，继续问：“那地位呢？既然已经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里了，演员和歌手之间的地位差距、认知差距，还有活动寿命差距等等，这些难道不足以让你做出更聪明的选择吗？” 含恩静愣了下，好像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看了眼坐在林蔚然旁边的金光洙，只发现公司代表对这个问题似乎也很好奇。 她tiǎn了tiǎn嘴cún，诚实回答：“聪明的选择人人都知道，但不是人人都能选。” 林蔚然暗暗点头，翻过含恩静的简历，示意提问结束。 一路进行下来，林蔚然发现CCM的人才储备更倾向于‘科班出身’，比如成员宝蓝就是祖上三代从事演艺事业的演员世家出身，成员素妍曾经是少nv时代的候选成员之一，成员孝敏多次参与过MV拍摄。相比之下，另外两名成员杨智媛和李智雅的简历则要单薄许多。 “朴智妍。” 终于进行到最后一人，林蔚然仔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nv孩，却还是没想到她到底是像谁。 “有演技经验，出身优渥……为什么要做偶像？甚至都不用好好学习，只要让父母送出国去留学一圈，回来之后不就有更好的人生了吗？” 眼睛狭长的朴智妍反问：“您是谁？” 林蔚然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前面的几个nv孩都会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到了这个，似乎被反客为主了。 本来已经有点打瞌睡的李孝利瞬间清醒过来，就连金钟国也看向这个‘口出不逊’的nv孩表情惊讶，金光洙不再细细咀嚼林蔚然提出这些问题的用意，转而看向朴智妍，表情有些无奈。 “我是个代表。” “和金大叔一样？” “恩，一样。” 得到了回答的朴智妍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回答：“我想出道，我想出名。” 林蔚然笑了，接着问：“无关梦想？” 她回答：“如果想出名算是梦想的话。” “直接用梦想这个词儿不好么？更好听一些。” “您问我们这些的问题不是为了听到更好听的答案，是想听到更真实的答案。” 林蔚然暗暗点头，这叫朴智妍的nv孩很是聪明。甚至有点让他làn了阵脚，他一时兴起，追加了一个问题。 “我一直觉得你长的像一个人。你觉得是谁？” 她直接回答：“金泰熙前辈，如果我出道的话估计会被叫做小金泰熙吧。” ‘扑哧’一声，是李孝利轻笑出来。韩国歌坛有好多人被称为李孝利第二，被这么称呼的人却没一个像这小姑娘这么坦率的。 在场四人包括金钟国和金光洙都被她逗笑出来，林蔚然继续问：“被人这么叫不伤心吗？你明明不是金泰熙。”…, “为什么伤心？金泰熙前辈是韩国第一美nv来着，小的话。就当是韩国第二呗。” 会议室中又想起一阵轻笑声，林蔚然彻底合上手中的简历，正准备宣布提问结束，却没想到朴智妍又问：“您又为什么要问我们这些问题？这些都是我们不愿提起的。出身好也不全都是好处，宝蓝姐的父母是演员和歌唱家。单单是成为偶像对她来说就已经有很大压力了。恩静姐的那些电视剧和电影也都是自己争取的，又不是别人送的，她现在想当偶像，又有什么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蔚然身上，似乎是等着他说出答案。 林蔚然问：“你觉得偶像是什么？” 朴智妍试探着回答：“明星？” 林蔚然摇了摇头，公布答案：“是玩偶。”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皱起眉头，除了金光洙和林蔚然。 “粉丝们想看到你们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各种场合，重事业、重感情。和漂亮的nv明星是闺蜜。jiāo往的也只能是帅气的男明星；看客们迫不及待的等着你们犯错，然后等着你们痛哭流涕的道歉，最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接纳改过自新的你们。 不管关注还是不关注，认识还是不认识你们，你们面对的就是这两种人，他们喜爱你们的同时又给你们穿上各种各样的衣服。摆nòng着你们做出他们喜欢的样子。如果是单纯的梦想，当你们意识到你们的梦想是这个样子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失去了做偶像的资格，因为那时候你们会看重名利。总而忽略了传达美好和幻想的本职。有些东西就算努力也没用，因为坐在电视里头的你们，是能够向电视外面传达真诚的。” 林蔚然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人们表情各异，李孝利和金钟国沉默的同时又从表情中表达出认同，而金光洙则是单纯惊讶于林蔚然对偶像这个行当的理解。 他到底在李秀满那都学了什么？ 林蔚然又道：“我需要你们找到梦想以外的东西支撑你们站在台上，不用那么理想化，也可以是单纯的钱，这样最起码当你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会一下子成为粉丝们的陌生人。” nv孩们面lù疑ò，林蔚然的形容很贴切，他说的也对。但还未出道的她们却还是不愿意全盘相信这种说法，因为那实在有些残酷。 “好了，你们回去练习吧。”金光洙终于发了话，nv孩们很快便反应过来，鱼贯的走出mén去。 林蔚然定了定神，对那样的nv孩他本不想传达如此忧郁的讯息，但良yào向来苦口。 “林代表？” 朴智妍的声音传来，林蔚然抬头看去，发现是她趴在mén口。 她问：“就没有其他解释么？比如芭比娃娃之类的？” 李孝利直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连金钟国这个肌rò男都必须抬起手挡住笑脸。 “智妍，你再这样我就罚你！”金光洙一声大吼，让朴智妍立刻退出了mén去。 林蔚然直接给了金光洙一个台阶：“金代表和她的父母认识？” “恩，很长时间的老jiāo情了，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金光洙讪笑着回答，转而正式提议：“林代表觉得怎么样？Tara在虚拟偶像出道。” “这一定会造成话题，而且会引起部分韩国粉丝的好奇，虚拟偶像方面可以利用本身优势把她们的形象传递给粉丝，从而凝聚人气……金代表的计划不仅如此吧？”…, “您说对了，同时她们几个会登陆‘IdolWorld’，展现她们出道前的每一个时期。因为少nv时代的黑sè海洋跟WonderGirls的美国行，现在推出的偶像如果没有质感。那就是没有竞争力。粉丝们已经不满足于单纯让他们幻想的偶像了，而是要让他们憧憬的。” 林蔚然微笑道：“金代表的意思是，我林蔚然多事了。让现在出道的团体都必须在经历上下功夫了。” 难道不是吗？因为虚拟偶像的关系现在偶像制作这一行都làn了套。暂且不提少nv时代的黑sè海洋和WonderGirls美国行对行业造成的影响，单单是林蔚然本身就已经成为风向标一般的人物了。 从WonderGirls开始到现在的少nv时代，在nv团方面林蔚然的名气可真不小。经历了那种情况的少nv时代如今都能翻身，做为当初第一个力tǐng他们的制作人。林蔚然自然得到了慧如炬的评价。 就算是有SM的人情在其中，林蔚然也不会冒着砸掉自己名声的风险tǐng她们。 金光洙客气道：“林代表何必这么说？进一步丰满偶像形象是韩娱圈大势所趋，林代表不过是推bō助澜而已。如果Tara在虚拟偶像出道，那虚拟偶像就会成为Tara的第二形象，而且在这之后。相信虚拟偶像也会完全不同。” 林蔚然无视这话中的吹捧，直接道：“金代表所说的变化太遥远，我想拉近一些。” “条件？” “Tara在虚拟偶像出道的那一刻起，官方FC要在虚拟偶像的全新板块上建立。而且广告分成形式不在拘泥于所谓的代言费用，而是根据FC人数按照一定比率给CCM分成。” “官方FC……” 金光洙喃喃的重复着，被林蔚然这个要求有些‘吓’到了。 “我出去打个电话，金代表请好好考虑。”林蔚然直接起身，绕过同样有些震惊的李孝利。直接出了会议室的mén。 “什么意思？把FC建立在虚拟偶像上？” 身为艺人。金钟国和李孝利自然知道FC的重要xìng。它做为一种专属粉丝的聚集地，象征着艺人的人气，说是偶像们的生命线也不为过。 当然，在李孝利和金钟国的那个时代网络还不盛行，而如今的他们自然也不用追求FC人数来当做自己人气的证明。 “林蔚然，胃口真大啊。” 身为偶像制作人。金光洙直接抓住了林蔚然此举的用意，Tara应该只是他的第一步。而整合韩国所有粉丝团体的FC则是他的最终目的。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从这个平台整合FC完毕的那一天起，‘虚拟偶像’就会成为即三大电视台之后偶像们最重要的宣传平台。它不再只是一个提供娱乐消遣的游戏平台，而是一种全新的媒体，由偶像们最重要的资源，粉丝们组成的媒体。 这个媒体的导向就是虚拟偶像各个登陆团体的剧情，是粉丝们除了看综艺，看偶像网络留言之外的造梦机器。 和偶像们生活在一起，哪怕知道是虚拟的，又有什么不可以？ 更何况，这里的剧情不都是取材自偶像的真实生活么？ 金光洙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胀，因为伴随着林蔚然的这个提议，他能想象到的影响太多也太巨大了。 “同意，还是不同意？” 李孝利的话直接打断了金光洙的思路，今天被请来帮忙的她本不应该在这时候cā嘴，但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 她轻声说：“SM、JYP、DSP、YG，只自扫mén前雪，除了音乐风格和推广偶像的方向之外完全没什么指向xìng。李浩杨和写出了Gee的ETRIBE都是靠自己的音乐才在圈子里成为明星，但林蔚然这样好像能点石成金的制作人圈里多少年都没出现过了，那些人的追捧您应该能想象到。如果真的让Tara在虚拟偶像提前出道半年，林蔚然的同意就变相证明他很看重Tara，这会让圈内人认定她们是下一个少nv时代也说不定。” 金光洙踌躇着说：“我知道，但如果我开了这个先河……” “或许，您是见证了韩娱圈的也说不定。”李孝利半垂着头，一根手指沿着会议长桌的边缘向前慢慢滑动着。未完待续。。) s 216 胃口 “李孝利说到底也是m的人。” “艺人不是谁的人，m以二十亿签下她三年谁都知道是为了什么。cj要在歌谣界大展拳脚，m是重要的一环，而李孝利则是旗帜性的人物。” “为了旗帜花二十亿？” “我怎么听出了点酸味？” “财大气粗从来都让人嫉妒，m是这样，cj也是这样。就算是韩国数得上的财团，他们也应该明白歌谣界不是那么好混的。” “现在说将来的事没意义。” 林蔚然说出来打电话不是个借口，而是真的要和韩唯依通话。正如金光洙听到他的条件之后所想的一样，林蔚然胃口很大，而且这个构想真的会对韩国偶像领域产生根本性的触动。 韩唯依继续说：“cj通过m这个基点在歌谣界拓展业务不是一两天了，其实从四年前开始就有了这个苗头。不过大财团又如何？这些年来m旗下没有一组当红艺人。” 林蔚然说：“这些好像和我没关系。” 韩唯依说：“有，很多。歌谣界的反弹向来无声无息，但说到底也离不开圈内这些制作人，还有那些记者的笔。虚拟偶像是全新的、很多人还没意识到宣传平台，它未来的作用只有知道了你计划的那些人能想到。我、金光洙、你自己，可能还有李孝利和今天在场的金钟国。” 林蔚然接口：“因为在其他方面受到压制和反弹，所以m要另辟蹊径，他们会觉得是自己瞌睡的时候有人递过来枕头，实际上当所有的人瞌睡时都需要一个枕头的时候，那就是他们需要为这枕头付钱的时候。” 韩唯依明知故问：“付钱给谁？” 林蔚然微笑出来，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粉丝是韩国娱乐圈最重要的资源，他们物以类聚，在网络上组建了一个又一个fc，如果把这些fc统统合并到‘虚拟偶像’这个平台上，那便等于把最重要的资源整合到一起。到了那时，‘虚拟偶像’在现实偶像领域的影响力便会扩大至一个可怖的层级，说是能影响到企划公司的发展决策。 虚拟，是可以影响现实的，只要通过恰当的方式。 片刻后，韩唯依突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其实你要做的这些东西我不是很懂。这些年来在圈内涨的见识就要让你掏空了。” 林蔚然神色突然变得僵硬，他严肃的问：“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也知道应该找谁跟你说这些事儿，在娱乐圈必须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一个人永远不能成事，够能力、脑力、实力的合作伙伴很是必要。如果因为某些男性自尊而拒绝一个好的合作伙伴。那我对你的智商评价就要降为愚蠢了。” 韩唯依的话的确戳中了林蔚然的痛脚，她说的这个合作伙伴便是黄仁成，无论林蔚然想要做什么，得到了这个人就等于得到了最好的助力。 他沉声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不知道。” 不顾他这句话中的警告，韩唯依直言：“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更何况我不觉得你是个那么幼稚的人。” 林蔚然眨了眨眼，调侃：“那你什么时候把孙艺珍邀请到你家去，参加那个韩国顶级女演员的‘私密派对’？听说是在一次公开场合你和她撞了衫。之后孙艺珍在演员同僚这边的人脉就急转直下。到现在都是韩国女演员中最孤僻的那一个……这事儿怎么好像有点幼稚？”…, 电话那边沉默不语，林蔚然能想象韩唯依目露寒光的模样。刚想说几句缓解气氛，却听到她一下子挂断了手机。 他把手机拿到面前瞧了瞧，感觉有点微妙，就好像肆意蹂躏了一只被人碰一下便要爪人的猫咪，结果却全身而退一样。 他轻笑了下。然后把手机放进口袋，却忘了猫似乎是一种比较记仇的动物。 时间差不多了。林蔚然正想着回去会议室，走出几步却被一群从练习室走出来的女孩撞见。正是他刚刚遇到的tara。 几个女孩立刻问候，看着那九十度的鞠躬，林蔚然看到了韩国所有偶像女团的影子。亲切、谦和、可爱、性格好，或许还要再加上有萌点。这种被放大了少女特质扑面而来，而且还有自己不同的色彩。 就好像几人转身离开，朴智妍却脱离队伍走到他身前，不顾几个姐姐想要拉住她的模样，直接问：“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你是谁。你只说了，你是个代表。” 瞧她扬起头的模样，林蔚然第一时间做出判断，这是一个很有底气的女孩，所以她能发扬自己的个性，看起来虽然有点肆无忌惮，但实际上却是坦率，这种坦率是被优渥出身培育出来的特质，是林蔚然不可能具备的东西。 他轻笑了下，递出自己的名片。 “新韩广告……就是虚拟偶像的那个？” 看这好像大叔一样的男人点了点头，朴智妍仔细看了名片上的名字，林蔚然，她记住了。 “很高兴见到你。”她伸出一只手，伸到林蔚然面前。 林蔚然保持微笑，握上了这个能张扬自己个性和青春的女孩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 她甜笑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姐姐们的队伍中，对一位姐姐严肃的叮咛以撒娇应对。 挺有意思，林蔚然这样觉得。 其实，这样的女孩对每个过了青春期的男人来说，都挺有意思。 站在会议室门口，林蔚然整了整西服，‘虚拟偶像’迈出的这一步就是他的下一步，因为这是他的作品和心血，他要把它打造成韩娱的经典。不过既然是经典，那注定不会是那种‘快餐歌曲’，他的步调有些缓，却很坚定，同样也很稳定。 “林代表，我现在就可以同意你的计划。” 对明白什么是交易的人来说交易其实很简单，林蔚然拿出了他的价值，然后金光洙展现了他的价值，最后的步骤就是等价交换，皆大欢喜。 离开会议室，李孝利走到林蔚然身边，悄声提醒：“蔚然，有时间的话再过来一趟摄制组，家族诞生是现在韩国最红的综艺节目，你这个投资人不出现，实在是说不过去。” 林蔚然点头应允：“恩，还有今天的事要谢谢孝利姐。” “你要谢谢唯依的拜托，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李孝利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轻笑一下，然后戴上墨镜，快步走向自己的经纪人。 金钟国和李孝利在家族诞生中是尴尬男女，见了林蔚然自然也很尴尬，韩国人对年龄的看重就容易造成这种问题。明明比林蔚然大，但金钟国却还是不得不称呼他一声‘林代表’。 在会议室里打断了李孝利拉近自己和金钟国关系的举动，这是为了让金光洙不要误会自己太好说话，私下场合，对金钟国这样看起来就很憨厚的男人，林蔚然毫不介意跟他亲近一些。…, 他伸出手道：“虽然这么叫有点不合适，但钟国哥，既然我们都是孝利姐的朋友，不如亲近一点。” “恩。”金钟国笑了出来，握了握林蔚然的手，然后还是尴尬。 “有时间一起喝酒。”林蔚然点了点头，也不强求，径直走向一旁的高棉药。 打开车门就听到广播里播放的音乐，此时正是少女时代的gee。史无前例的连冠之路就在少女时代脚下，任谁都会觉得这几个女孩从今之后便会是一路坦途。经历过黑色海洋那种大规模anti事件，一路跟着她们走到现在的粉丝都有极高的忠诚度，最关键的则是其团队本身的团结。 经历等于质感，这种质感可以从很多小细节中展现出来，传达到粉丝眼中便是一种感觉，就好像一部极温馨、励志和青春多种元素的偶像剧，其剧情本身波澜壮阔，让人一直看下去。 “少女时代的签名cd我收到了。” 高棉药坐上驾驶席，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开了口：“上面有两个人很面熟。” 因为高棉药那个神秘女儿的关系，林蔚然总会搜集一些偶像团体的签名cd跟海报留在车里，就好像是那几年放在高棉药门口的烧酒。听他突然这么说，林蔚然疑惑的问：“高叔应该没见过允儿吧？不少字” 高棉药平淡回答：“你的事，原来在我这里都有报备。” 林蔚然愣了下，转而不再追究过去，只是说：“高叔猜对了。” 高棉药沉默了会儿，然后直接发动车子。 林蔚然翻开手头的文件，看了几行发现根本看不下去，等奔驰驶过一个借口，他主动问：“高叔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高绵延目视前方，神情平淡回答：“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希望你对事业的胃口和你对女人的一样大。” 稍稍松了口气，即便知道高棉药不是卫道士，传统教育却依旧对林蔚然产生这影响。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道：“这个高叔可以放心。”(未完待续。。) 。 。， 217 错过的那些事 两天后，仁川国际机场。 看着来去匆匆的旅客比候机大厅那扇直达天穹的落地窗更有意思，即便站在那扇窗前能望见那广阔无垠的停机坪，注视着一架架硕大的波音飞机快速的冲向跑道，但黄仁成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广告，而这种人的广告，则体现了一种价值。 男人的手表、女人的皮包；男人的皮鞋、女人的高跟鞋；男人的钱包、女人的饰。带着高档手表的男人身边肯定不会有背着运动包的女人，而穿着一千二百美金高跟鞋的女人身边也肯定不会有一个穿着耐克运动鞋的男人。这些装饰品就好像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价格签，人们用自己钱包里的钱在上面写下价格，同时也给自己做了广告。 这种广告只针对同档次的异性，比如黄仁成拿着速溶咖啡的那只手，他手腕上有一块儿货真价实的江诗丹顿若隐若现，这个广告让几双差不多有一千美金的高跟鞋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他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是广告的影响。 有个男人直接在黄仁成身边坐下，只看那表情便知道他很不愉快。 “好久不见了。” 黄仁成率先打了招呼，毫不尴尬。本以为被放逐在英国的他只想拿到自己的一份并安度晚年，反正因为儿子的关系有了卡，本身对英国也没什么水土不服，只是没想到一纸传真的到来打破了这本应该宁静的生活。 那是一张人事调令，黄仁成并没有在新韩办理离职手续，而新韩也没有开除他，这张调令的手续便没有丝毫问题。调令中他被‘降职’为新韩广告创意总监，按照韩国企业的论资排辈就是那些电视剧中的本部长，是实打实凿的高层管理。 “为什么叫我回来？” 见林蔚然没有反应，他明知故问，调令上让他回来是赵先生的意思，实际上就是林蔚然的意思。 “国大华死了。你没死。” 林蔚然不是吓唬人，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对黄仁成这样经历丰厚的大叔任何伎俩跟话术都很难行得通，所以必须要简单。而且直接。 心中有鬼的黄仁成表面古井无波，他拿起咖啡喝了口，动作自然，好像不怕林蔚然这句表面上的威胁一样。但心跳陡然加快了不少。 林蔚然没卖关子，也不故作强势的问黄仁成想不想知道他还活着的原因，而是直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翻了翻以前我做的那个百分之二纯净水的广告策划，发现我每次给你的成稿都有被修改过的迹象。创意组那边说这些计划都是由你亲自完善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仁成回答：“你做的那些是构想。不是广告策划，反正我闲来无事，就改了几笔。” 如果没有那些策划案，林蔚然就不会加入娱乐圈，也就可能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林蔚然轻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讽刺，一个把他养来当替罪羊的人，居然一手把他带进了这个圈子。而这个圈子。则成就了他现在的事业。 林蔚然站起身，语气清淡的宣布：“公司不会派车来接你，我觉得机场大巴也不错。给你两天时间准备在尔的生活琐事，然后到公司上班。” 他离开位子，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黄仁成说：“忘了告诉你。你的职位变了，不是创意总监。而是执行副社长，创意部那边的事儿自然也归你管。”…, 黄仁成望着林蔚然渐行渐远的背影。眨了眨眼，突然轻笑出来。 他摇了摇头，低声呢喃：“这么幼稚干什么？又不能让你多赚一分钱。” …… 两天后，当黄仁成重新出现在新韩广告，公司上下瞬间草木皆兵，所有人都觉得黄仁成的归来会掀起新一轮的权利争斗，就连郑恩娜都从‘我们结婚了’那边特地赶回来，意思是坚定的站在以林蔚然为中心的新韩一边，黄仁成什么的就是昨日黄花，她完全可以不予理睬。 “实际上你是在担心，因为如果我走了，你就再没这么轻松的助理工作了吧？” 林蔚然毫不留情的揭露让郑恩娜直接闹了个大红脸，的确，不用在公司跑来跑去，每天至少穿着高跟鞋步行几公里的特别助理，郑恩娜也算是头一个了。 “不用担心，什么问题都没有。” 林蔚然只是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便让郑恩娜从哪来回哪去。郑恩娜抱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制作组，呆了三天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没义气，结果她又回了公司，除了一些八卦之外，居然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黄仁成回到岗位上之后努力工作，仅此而已。 难道自己以前看的那些商场小说都是骗人的？ 郑恩娜无法想象一位社长屈居于一位代表之下，而且这还是黄仁成经营了五年的新韩广告，而林蔚然才刚刚来了一年多而已。 公司内的八卦渐渐把林蔚然神化，甚至有人说他是赵先生的私生子，就算郑恩娜不想承认，但这位平日里看上去好像很普通的林代表，如今再看似乎真的是焕然一新起来。 “喂，你实在没什么事儿就回公司上班，那几个新来的实习生都快让练的不行了。” 在林蔚然这种数据控手下当助理？郑恩娜想想就不寒而栗。如花一般的年纪便和那看不完的报表打交道，这得让她长多少皱纹？ 好在有韩唯依一直带着她，而林蔚然似乎也有心思把她往制作方面培养。 郑恩娜立刻拒绝：“唯依姐说那边没了我不行。” 林蔚然笑着应允：“那你就别老出现在我面前。” 见林蔚然心情不错，郑恩娜才得瑟一句：“不出现就不出现，反正我们那来了一对老夫少妻，挺有趣的。” “老夫少妻？” “恩，少女时代的金泰妍和郑型敦……” 接下来的话，林蔚然便听不到了。 “林代表、林代表？”看到林蔚然突然愣住而且脸色有些僵硬，郑恩娜走上前轻声叫着。 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郑恩娜点了点头，几乎一步一回头的退出办公室。待房门关上。林蔚然这才把面前的tara制作策划放在一边，同时打开电脑，登陆never进行了搜索。 一月十六日。少女时代次登台，随之而来的gee热潮让她们繁忙起来，而急着收网的林蔚然自然也没时间去关注少女时代的每个日程，也没什么精力去搜索她们的新闻。更没偶然的看到‘我们结婚了’这档综艺节目。 差不多一个月过去，林蔚然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多少。 ‘我们结婚了’是mbc的一档综艺节目，以明星假想结婚为噱头吸引观众群，至今已经放送了将近一年。 林蔚然对这档节目的了解仅限于韩唯依的一些介绍，由于第一季几对情侣下车导致的收视率低迷。原本的外包公司绝对出售这个企划，韩唯依接手之后虽然加入了偶像这个时下的流行元素，却依旧无法阻止持续下降的收视率。…, 不过，它却是个极具话题性的综艺节目，网络点击率更是居高不下，虽然未在收视时段占据主流，但仍然有着固定的观众群体。 金泰妍出演假想结婚综艺？ 林蔚然的第一个反应是震惊，然后便是身为男人的五味参杂。 不过十几秒后。再知道了郑型敦姓甚名谁。看到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之后，他心情居然莫名的好上了几分。 拿出手机放在桌上，林蔚然的一只手放在桌上不停的敲打，四根手指依次起伏，考虑了能有三分钟之后，他给金泰妍发了一条短信。 ‘我们结婚了？’ 正在‘starking’后台待机的金泰妍感觉到手机震动。看了眼短信的内容和发信人，心思也很微妙。 他现在才知道？ 现在才问。应该是现在才知道。 所以她回复：‘我结婚了！’ 看到了金泰妍的回复，林蔚然皱起眉头。他看了眼电脑屏幕上金泰妍跟郑型敦的情侣宣传画，认真的又发了条短信。 ‘这种事我觉得你需要通知我。’ 自己不知道还怪别人不通知？ 金泰妍‘呵’地干笑一声，直接回复：‘你是哪位？’ 林蔚然看到短信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工作努力在男女关系上并不是什么好品质。但‘我是谁’？ 林蔚然想了想，再次发送短信。 ‘要给你买房子、车、钻石的男人。’ 扑哧一声，看到这内容的一瞬间，金泰妍直接笑了出来。 她拿着手机想了想，如此回复：‘节目很不错，有时间的话好好看看吧。我会努力拍摄的！’ 看到那几个象征着努力的卡通表情，林蔚然想问一个假想结婚节目你到底要努力什么？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郑型敦，自信心得到些许稳固，装作不在乎一般发送：‘如果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了，摄影开始了……’ 聊天结束，林蔚然突然觉得他好像有必要再见一次金泰妍。 随着搜索选项出来的还有几个视频连接，还没等林蔚然点开，他就被搜索排行上的一个陌生名词吸引了视线。 ‘消音’ 点开之后，林蔚然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都错过了什么。 所谓‘消音’是一款可以消除背景音的软件，操作简单，上手自然没什么难度。这款软件被发布的时间是一月，登上搜索排行却是这几天的事。 连接被打开之后弹出了一个页面，页面上有不少视频，分别被标注着‘消音后’的字样，林蔚然看到了东方神起、ss501，自然也能看到少女时代和wondergilrs。 点开之后，就是这些团体被消音之后的舞台现场。 画面上正在播放的是wondergilrs的nobody，被消音之后的音频不具备任何价值，但却突出了歌手本身的声音。 林蔚然仔细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很糟糕，这是一个客观的评价。即便林蔚然对这几个女孩的印象不错。但却仍然做出了结论。 第一女团需要没有弱点。 林蔚然想起了李秀满对他说过的这句话，然后点击开了少女时代的视频。 演唱的是gee，这种没有伴奏的音频实际上比清唱的效果还要差。因为消音之后受损的音频文件会发出乌突突的滑音，听上去就像是被搅乱的磁带一样。 这款消音软件是s.m的作品。 或者说这是李秀满的报复。…, 假唱曾经在韩国风靡一时，是大众众所周知的事实，但知道不代表会去想。去想也不代表会去追究。这款软件给了大众追究的手段，同时让他们开始思考这件事。 只能假唱的偶像，算的上歌手么？ 林蔚然微微张着嘴，被李秀满的手段震惊到了。这款软件会制造一片覆盖整个偶像领域的阴霾，让偶像只凭借姣好面容便能出道的惯例被彻底打破。 偶像虽然不应该是完美的。但却必须是让人挑不出明显弱点的。因为粉丝们是会攀比的存在，当其他粉丝手上的玩偶都拥有好听的歌声，而你的玩偶却只能闭上嘴跟着音乐摇摆，心中的落差是显而易见的。 再联系那场遥远的黑色海洋，这就是s.m对整个韩国偶像圈的报复。 对这几乎改变了偶像制造机制的举动，林蔚然想要拍手称赞，他甚至拿出手机给李秀满发了一条短信。 ‘我又学到了。’ 李秀满如此回复：‘这不是我想教给林代表的。’ 林蔚然看着短信轻笑两声，然后便不再去管。他按照半个月前的日期搜索了一下新闻。发现jyp果然动用媒体对少女时代进行压制，而随着时间的标签，或者说是随着这款消音软件的热度升高，几乎所有媒体都收起了对wondergilrs的赞誉，甚至于不再用两个团体进行对比。 一举改变了媒体风向、偶像制造侧重，乃至于撼动了现在所有偶像团体的根基。又把wondergilrs问鼎韩国第一女团的路封死，而自身的数个团体却凭借优秀的质量获益……李秀满的手段。当真了得！ 林蔚然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如果说当初少女时代跟虚拟偶像抢夺关注还让他心存芥蒂，那现在的他却觉得这学费交的很值。 思考片刻，他按动了答话机。 “帮我预约朴振荣社长的时间，即便他在美国我也要和他开一次电话会议。”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金光洙的号码。 “金代表，tara的制作计划，我觉得要么放缓，要么就要做出人员调整。我需要她们的音频资料，清唱，无修饰。” 五分钟后，他放下手机，走出办公室，把一位路过职员手中厚厚的资料都拿过来，然后直接丢在地上。 ‘嘭’地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蔚然抱起双臂，神情严肃。 “我说过，我们虚拟偶像要在年末之前成为粉丝、经纪公司承认的偶像第二形象。对这个第二形象的概念，我已经跟你们不止说过一次了。” 偶像被用来制造美好和完美的概念，这个所谓第二形象则是把他们生活中的模样塑造完整，通过剧情拉近粉丝和偶像的距离，再联系现实的一些相同点，为粉丝们制造一场和偶像们生活在一起的美梦。 但这两种形象，是会被相互影响的。 “mr消音软件，这东西从一月出来，现在已经是never搜索排行榜的位，wondergilrs等数个偶像团体被指责唱功问题，不知道几天后会引起媒体关注，不知道几天后会引起电视台关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展成国民件，为什么我从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儿？！” 林蔚然皱起眉头，语气越发严厉，他阴沉着脸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员工都仿佛被石化的雕像，没人敢与他对视。 如果因为此次事件整个偶像群体都被定性为只会假唱的歌手，那‘虚拟偶像’便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创。s.m的偶像团体在此次事件中虽然得以幸存。但‘虚拟偶像’的存在并不单单针对s.m旗下的偶像组合，而是针对整个韩国偶像的市场。…, ‘虚拟偶像’是很好的策划，它的每一步都取得了巨大进展。但是，运营组人员不熟悉林蔚然的运营理念，更不能透彻了解林蔚然的想法，所以他们都是木偶。必须要被林蔚然操纵。 这是一只不成熟的团队，可以说是平庸的团队。 新韩广告没有三星广告的财大气粗，它在业界的地位也不足以吸引那些海归精英的加入，它自身的规模限制了它的发展。这些林蔚然知道，却无法立刻做出改变。因为这种属于一家公司的底蕴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 “运营组的每个人都要给我交一份检讨，三个副组长全部取消今年的休假，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有下一次。” 他回到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后回到办公桌后，按住答话机问：“朴振荣社长的时间预约到了吗？” “明天上午……” “知道了。” 林蔚然重新考上椅背，闭着眼睛仔细思考。李秀满的动作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带来机会。 如果当偶像形象受损，‘虚拟偶像’这个第二形象或许可以补救呢？ 如果它能成为类似挽回偶像形象的公关渠道呢？ 如果这是一次‘虚拟偶像’证明自己的机会呢？ 人们会唾弃投机取巧成功的人。会唾弃不值得那座舞台的人。更会唾弃那些明明假唱，却还要欺骗粉丝真唱多么辛苦的人。 但，没人会唾弃努力的人。 如果不是郑恩娜，林蔚然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多，机会稍纵即逝，所以他必须全心全意的重新投入工作。但有些错过的，却是他不知道的。 三天前。刚刚参加完第一次剧组彩排的林允儿赶往ceci进行下一个拍摄日程。‘你是我的命运’还有大热余温，而林允儿则成为了相当有名气的新人演员。虽然日日剧的主要收视群体并不是时下的年轻人，但做为突破了百分之四十收视率的大热剧集女主角，林允儿的人气足以让ceci这种韩国助理时尚杂志对她做一次专访。 不过在郑浩彬眼中，这个日程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就算林允儿的人气没有问题，她本身的形象却并不适合ceci这种风格成熟的时尚杂志。而且凭借ceci的名头，那些更有话题性的大牌都采访不完，又怎么会来采访林允儿这个新人？ 但，结果还是好的。 成立至今已经十余年的ceci拥有相当成熟的团队，采访完成的既快速又轻松，而杂志社方面的提问也明显经过了筛选，根本用不着他的出现。 引起郑浩彬注意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他从一开始出现在采访场地周围，目光的落点也是场中的林允儿。男人看看美女没有什么，但这个男人的气质却是让郑浩彬在脑海里敲响了警钟。 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个男人和ceci总编辑宋美珍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采访间歇，可以休息五分钟的林允儿找到郑浩彬问：“认证照还拍吗？那么贵的东西，快点发认证照上去比较好。” 郑浩彬手中提着一只相机盒子，而里面的家伙则是价值不菲的最新单反相机。 这是有粉丝匿名送来的礼物，按照少女时代现在的程度，类似这种昂贵的东西公司一般是不会收的。经纪人为了表示感谢这位粉丝的支持，甚至带了林允儿的签名画报跟感谢信找了过去，却发现这地址居然是假的。 其实在这之前，发信处是这个地址的粉丝已经送来了不少昂贵的礼物。 退货无门，有些礼物又不方便穿戴，所以便用认证照的方式打消这粉丝公司会截留礼物的误会。 “这东西我也不会用，太贵了……” 收到这样的礼物，林允儿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郑浩彬拿起数码相机道：“准备吧。” 林允儿应了一声，拿起相机摆在脸上的时候还想着，因为这个，她会突然爱上摄影也说不定。 218 唯一答案 “姐，那女孩漂亮吧？” “你不是知道我么，标准的‘以貌取人”那还是女孩，不知道什么才是女人，所以你还是别叫我评价了。” 宋美珍对林允儿的评价融入了浓郁的个人观点，做CeCi总编辑的这几年，她观察一个人总是先观察这个人的服装品味。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常见的女性T恤，以这副面貌出现在她面前的林允儿自然不能给她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她在杂志这一行最常接触的就是美人，单说容貌，这林允儿的长相未免也太小清新了些。这女孩所谓的特点不过是这个年纪的少女都具备的那种清纯气质，而这种气质却通过她的容貌被放大了不少。 适合林允儿的装束，永远不是那些价格昂贵的名品，所以她没有属于自己的特点，结论就是不漂亮。 “姐，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身旁男人……不，应该是男孩的观点让宋美珍想要发笑。 她点头承认：“嗯，但你觉得时尚杂志是给男人看的吗？” 男孩摇了摇头，语气夸张的说：“在我们那看时尚杂志的男人是要被一群人打的。” 宋美珍不禁莞尔：“道河啊，你拜托的事我是做了，但你不要指望我喜欢她。你知道的，自从做了时尚杂志之后我对同性排斥的很。” 也是，米色的职业套装搭配利落的短发，再加上一张经常示人的扑克脸，瞧宋美珍这副装束就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职场女性气场，这种人会和同性亲密的勾肩搭背才怪。 金道河摇了摇头，继续毫不掩饰自己那炙热的目光，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在饭店门口第一次见到林允儿的时候，他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儿，那天在夕阳下看到这个女孩的同时，他感觉自己心动了一下。 随后的关注便一发不可收拾，或许是S.M制定的策划太能打动男人。金道河开始用粉丝的方式送林允儿一些礼物，然后看到了她在‘IdolWorld’上的那些感谢留言。 这是一种交流，最起码金道河就这么觉得。 “你真的喜欢她？”宋美珍诧异着问。因为身旁这男孩的目光，让她感觉到了属于男人的侵略性。 “嗯，喜欢。”金道河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让宋美珍被吓了一跳。 “喂。让你爸知道我在韩国帮你做这种事儿，那我就死定了。你走，赶紧走！” 做为CeCi的总编辑，宋美珍也算是娱乐圈中的人，这些年从助理编辑一路走到现在。女艺人也见过不少，这种事自然也见过不少。 金道河立刻解释：“哪有姐你想的那么不堪？我是认真的！” 宋美珍不信：“喂，虽然我差不多是看着你长大，但你也是男人。学坏的第一步说什么都不能从我这开始，还有你准备的那些事儿，也太富家子了吧？” “那姐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金道河的提问直接让宋美珍愣住。 “我和她明显生活在两个世界，我最多就是从屏幕和画报上看到她，没有平常的接触。你让我怎么追她？而且我说我是认真的。姐不是知道我吗？我和那些人不一样。”金道河表情真挚，语气也有几分烦躁。 宋美珍慢慢眨了眨眼，这男孩是她看着长大，自然是知道他的品性。虽然是出身大富之家，但身上却没那些富家子的毛病。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很低调，高中之后则青春飞扬起来。期间没有一次动用家里势力如何如何，是个好孩子。如今也是个好男人。…, 她认真问：“你所谓的认真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姐说结婚？喂。我又不是什么电视剧男主角。喜欢的女孩就去追，相处的如果一直不错，结婚也可以。反正我家又没什么联姻之类的，父亲那边可能会难，但还没到那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看他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自己的想法，宋美珍感叹这家伙还真是单纯，她又看了眼林允儿的方向，发现刚刚照完认证照的她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杂志。这个女孩如何她不做评价，但觉得让道河接触一下也好，毕竟有些东西他还是要经历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过还是让她先认识你比较好。”宋美珍说着，甚至决定就在这帮道河把把关，如果在这女孩身上看到任何她不想看到的东西，这事儿说什么都要通知道河的父亲。 男人怕遇上坏女人，女人自然也怕遇上坏男人。 林允儿手上的杂志久久都没翻过一页，因为站在宋美珍总编身旁的那个男人，他的目光就好像自己上高中时那些总瞧着自己的高中学长，瞧他跟宋美珍有说有笑的模样，林允儿如坐针毡。 “前辈，怎么办？” 郑浩彬早就有所警惕，口中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一直跟着你。” 林允儿合上杂志，封面上的模特是演员朴施厚，不得不说，那个盯着自己的男人和这位帅气的男演员很像。 该用这事儿调戏一下近来因为工作，和自己联系有些少的那家伙吗？ 林允儿还如此恶趣味的想着，却发现休息时间已经到了，而正向这边走来的不是刚刚采访自己的记者，而是宋美珍身边的那个男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道河。”他微笑说着，脸上露出了叫做自信的气质。 “您好，我是林允儿。”林允儿站起身，微微鞠躬说着，心跳有些快，明显是被惊到了。 “不用客气，我们……” “我是郑浩彬。” 金道河的下一句话就这样被打断，他不得不看向走近了林允儿的这个男人，他应该是个经纪人，那目光明显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不好的人。 同样，林允儿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有戒备，她半低着头，真像是面对奸臣，却性格懦弱的公主。 金道河笑了，他坐在林允儿对面的位置上，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林允儿小姐。” 这是要继续采访？ 林允儿眨了眨眼，跟着坐下，然后呼唤自己开启工作形态。她端正了坐姿，双手放在膝上，表情虽然有些严肃，但却明显安静了下来，正是林蔚然口中那极有迷惑性的姿态。 金道河在及短暂的时间内看入了神，紧接着却反应过来。 “您请说。” 林允儿的话就是开始的讯号。 他定了定神，认真问：“我长得帅、有钱，这杂志社是我爸开的，你能喜欢我吗？” 场间似乎有一阵看不到的冷风划过。 啥？ 林允儿第一时间就被打回原型，她愣愣的看向面前这男人，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只觉得荒唐，还有匪夷所思。 就连蓄势待发的郑浩彬也同样愣住，而远处的宋美珍则是表情惊讶，同时张大了嘴。 这是……表白？ 让人……无语。 林允儿大脑一片空白，没法做出反应，不过绝对不是因为心动，虽然他有点小帅，但她可是自诩有了男朋友的女人。 金道河示意了下放在旁边的那架单反照相机问：“相机，用的好吗？” 这是他送的？ 林允儿疑惑的看了一眼那相机，只听金道河又道：“我觉得你用相机的模样一定很漂亮。”…, 这人……有病？ 在场除了金道河之外的三个人都如此想着。 “够了！” 郑浩彬立刻打断，然后冲着不远处的宋美珍大喝：“宋总编辑，你真的要这样？” 他语气不善，让宋美珍自然的皱起眉头，拿出总编辑的气场，反问：“我怎样？” “圈子里的规矩你不知道？这种事儿你也敢掺和？”郑浩彬勃然大怒，气氛急转直下。 金道河站起身，问：“什么规矩？” “类似你这样的人不能被介绍给偶像，如果出了问题，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郑浩彬言之凿凿，韩娱圈内确实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圈内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艺人介绍富家子弟，特别是在男女问题上。 郑浩彬继续对宋美珍质问:“宋总编辑要负责吗？演艺协的伦理〖道〗德委员会总编辑想要去一趟吗？” 宋美珍眉头紧皱着，韩娱圈的各种协会在2000年后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因为韩剧热潮席卷亚洲，甚至带动了金融危机后整整七年都没有起色的韩国旅游行业，政府监管便强势介入，大力整顿圈内的不〖道〗德现象，虽然在05年政府监管渐渐松弛，但演艺协的伦理〖道〗德委员会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她做什么了？ 宋美珍吸了一口气反问：“你们有呈给演艺协的证据吗？仅仅是因为道河的表白？偶像恋爱问题什么时候也归演艺协管了？” 郑浩彬的气势一顿，的确，如果对方用不〖道〗德手段，演艺协的确可以介入，但这男人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追求。 凝重的气氛随之一缓，真受了惊的林允儿这才来得及思考。她站起身，对金道河鞠躬道：“谢谢您的喜爱，不过我暂时想以事业为重，恋爱的问题暂时还没有考虑。” 她如此说着，因为这是身为偶像的她面对‘粉丝”能给出的唯一〖答〗案。(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收藏(..)。 219 秘密 “前辈，事情会闹大吗？” 采访陷入中止，这是所有人都能预料的结局。[]◎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林允儿一直在和郑浩彬商谈着对策，但唯一担心的问题还是事情会不会闹大。宋美珍是CeCi的总编辑，而CeCi做为韩国主流时尚杂志之一，宋美珍足以被称得上是位高权重。更何况这位横空出世的金道河应该是这家杂志社所有者的儿子，虽然他的表白有些搞笑，但没人会觉得这样出身优渥的人会真的如此单纯。 远离麻烦，这是艺人们的规矩之一。 林允儿的担忧在情理之中，郑浩彬自然也没什么好办法，装作底气十足的呵斥一番，实际上则是暴露了很多无奈。 希望演艺协的名头能让对方知难而退，如若不然事情会更加麻烦。 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事情闹大，林允儿是偶像，让她远离负面一切就是郑浩彬的责任。 “不用担心，公司会解决。”郑浩彬如此说着，表面上做出一副万事有我的姿态。 采访不能中断，因为那样会传出更多风言风语，事情必须在极小的范围内低调、快速的解决。如若不然，就必须上报给公司了。 届时，麻烦的还是只有林允儿。 “姐，没事吧？” “喂，我看起来像没事吗？” 宋美珍狠狠剐了一眼金道河，然后看向不远处交谈着的林允儿和郑浩彬，冷笑着说：“S.M真了不起，动不动就演艺协，东方神起在rì本成功拿了点zhèng fǔ优惠，还真觉得演艺协是他家开的。” 韩流是zhèng fǔ文化产业，不是单纯的娱乐大众，这种观念是韩娱在亚洲的立足之本，也是韩国文化院主导的韩流新气象。 宋美珍长长的吐了口气，生硬着说：“不给他们点颜sè瞧瞧还真觉得CeCi好欺负。” 的确，宋美珍有很多方式给S.M穿上小鞋。【】【】就拿时尚来说，季临近，不少名品都要举行新产品发布会。到场的艺人们会是最好的模特。CeCi是韩国主流时尚杂志，同样也是这些名品宣传的战场，只要宋美珍表示一下对S.M的厌恶，这些名品发布会上将很少出现S.M旗下艺人的身影。 “姐。消消气，事情也没这么严重。”金道河陪笑着摆手，示意宋美珍别动真火。 宋美珍又看向他质问：“喂，我的意思是你们在这里认识一下，最好互相有个印象。然后她走的时候你把准备的玫瑰一送，之后你们随便电话联系就好……谁让你在这表白了？她的经纪人就在旁边，你还指望她对你一见钟情？” 金道河挠挠头，做出可爱状道：“我可能的确是急了，但这最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 宋美珍干笑一声，然后不可置信：“好的开始？” 金道河煞有其事的点头：“恩，最起码她对我的印象要比以往任何一个追过她的男人都深刻。这么大张旗鼓的表白，她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 看他还能自得其乐的模样。宋美珍一阵头疼。 “大张旗鼓？现场一共就四个人！” “最起码我当着他经纪人的面。这证明我喜欢她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能这么解释？宋美珍的头更疼了。 她问：“现在怎么办？采访取消？本来我也不想让一个新人上我的杂志。” “取消什么，好像她不答应我就要做什么似地。”…, 金道河说：“现在一切正常，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这圈子对男女关系总是这么敏感。男人喜欢女人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抱着见不得人的目的，为什么非要有一个意外的结局呢？” 宋美珍看着金道河，感叹他的老板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这种堂堂的底气来自优渥的家世，培育出了他不同于一般男人的自信。【】【】 他不是电视剧里那些争着逃脱父辈羽翼的执着少爷。同样也没让这份家世把自己变得不可一世，他直视并接受自己拥有的一切。然后从那个见到自己就知道礼貌问候的少年成长为如今的男人。 从事编辑这一行，宋美珍见过了形形sèsè的男人和女人。但却鲜有像金道河这种如此彰显自身明亮sè彩的单纯家伙。 这种单纯，让人欣赏，还有他享受生活的那种态度，更是让人向往。 郑浩彬跟宋美珍的交涉不温不火，采访继续进行，而金道河则是暂时回避，面对刚刚那位记者，林允儿努力的工作着，但她不能否认，那荒唐的家伙的确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是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幅很漂亮的画，即便那幅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依旧会想起上面的那抹sè彩。 事态被控制下来，林允儿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而今天的金道河也从麻烦变成了有趣的经历。 该不该跟林蔚然说呢？这依旧是林允儿很纠结的问题。 当然，如果事情就此结束，这或许会是一个让林蔚然紧张一下的好话题。 采访结束，和面前的记者礼貌道别，总编辑宋美珍已经离场。郑浩彬扳着脸收拾起林允儿随身携带的物品，同时把那相机留在了原地。 ‘就当是还给他。’林允儿如此想着，穿上长身羽绒服，跟着郑浩彬一路到了Ceci所在商务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走出不远，她看到了等在保姆车旁的金道河。 “yīn魂不散。”郑浩彬呢喃一句，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等等，别激动。”金道河伸出双手示意。 “喂，路过的狗都不挡道，你真觉得有个好老子别人就能对你无可奈何了？” 郑浩彬把话说的毫不客气，一张脸上也充满了jǐng告意味，他继续告诫着：“趁说好话的时候，你赶紧走。” 金道河拿着花束，微笑说：“我父亲，你羡慕吧？” “什么？”郑浩彬红了脸。 金道河重复：“我有个好父亲，你羡慕吧？” 郑浩彬嗤笑一声，同时挽起一只袖子…… “前辈。” 林允儿在郑浩彬身后小声叫着，不希望超出预计的情况发生。谁知道金道河侧过身子，对她笑着招手说：“不用担心我，我是黑带来着。” 郑浩彬更加无语，上前就抓住金道河的脖领。 “想清楚，我xìng格好不代表懦弱，用你彰显我男xìng打斗的帅气可能有点不妥，但我肯定不会不还手。”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手握住了郑浩彬揪他脖领那只手的手腕，在某个位置上加了力。 郑浩彬只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他随即松开了手，同时听到了金道河的解释：“我还学过一点擒拿，和中国师傅学的。” 他始终保持着笑容和风度，让人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林允儿上前，面sè严肃的说：“金先生，我非常感谢您的喜欢，但我目前真的是想以事业……”…, “真的么？年轻就这么几年，不恋爱的话……” “我有男朋友！”林允儿直接打断。 金道河愣了下，然后指着郑浩彬问：“是他？” “不是，是个很厉害的人。”林允儿小声说道。 金道河问郑浩彬：“偶像也能恋爱了？” 郑浩彬默不作声。 林允儿红了脸，仔细解释：“事情有点复杂，具体的我不能和金先生讲，我很感谢你能喜欢我，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尽量用官方语气说着，脸上尽是想要快点摆脱这种情况的表情。 “我知道了。” 金道河的回应轻描淡写，他把手中的玫瑰递到林允儿身前说：“这是做为粉丝送的。” 林允儿愣了下，把花束捧在怀里，小声道谢：“谢谢。” “下次再见。” 金道河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听那语气怎么都不像是要放弃的模样。林允儿看着他离开，然后注意到郑浩彬yīn沉着的脸sè，小声关心：“前辈没事吧？” “没事。” 郑浩彬转身上车，直接坐上了驾驶席，因为明天就要进剧组，此次CeCi的采访便是最后一个rì程。随行助理都在休假，毕竟进入剧组之后便需要跟着艺人忙到昏天黑地，需要给他们一些休息时间。 “等进了剧组情况就会好的，前辈不用担心，我能应付。”车内气氛沉闷，郑浩彬显然会心情不好，林允儿小声说着，因为她总觉得这是自己带来的麻烦。 这个麻烦越小越好，希望那位金道河是个能说的通的人。 郑浩彬开着车，只回答了一句。 “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说你有男朋友。” “为什么？” “万一这事儿传出去，对你的发展有影响。” “噢。”林允儿老实答应着。 “还有林代表那边也别告诉他，这种争风吃醋的八卦最容易传出去，女艺人有好名声不容易，要是让人知道了争风吃醋的女主角是你，传来传去，你肯定被说成是那种很有能力的女人，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吧？” “明白。” 林允儿轻声应着，郑浩彬说的没错，站在聚光灯下，有些事注定是秘密，以讹传讹，媒体的添油加醋，一个莫须有的传闻就能彻底毁掉一个艺人的口碑。 这些并不夸张，而是现实。(未完待续。。) s 220 好女怕缠男 或 ３ｇp标题虽然有点……但请大家看到最后。 //免费电子书下载 // 好nv怕缠男，林允儿并不知道这句中国谚语，却开始体会其中的深意。 那架单反照相机被ceci的某助理当晚送回宿舍，公司前台得到的说法是这相机是林允儿的遗失品。把它束之高阁后，林允儿一件件挑出了这段时间收到的礼物，因为没有标签，所以她不知道到底那些是金道河送的。 她只能捡着价格高昂的挑出十几件，然后打包在一起，并寻思有机会再还回去。 第二天就是新剧‘辛德瑞拉先生’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记者满座，跟前辈和导演作家站在闪光灯下的林允儿难免紧张。mí你剧和日日剧不同，收视竞争更加jī烈，拍摄也更加辛苦。 完全集中jīng力，好不容易进行完了发布会，林允儿便收到一条短信。 ‘还是白sè的nv士上装更适合你。’ 他在现场？ 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林允儿四处张望着，下一条短信就涌了进来。 ‘不用找了，我已经走了，顺便提醒你一下，mén口最大的ā篮就是我送的。’ 林允儿突然有些烦躁，想要回复些什么，最后却全都删去。她不停的催眠自己这男人是狂热粉丝，而自己则是偶像。 她把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距离正式开拍还有一段时间，‘辛德瑞拉先生’是林允儿进一步成为演员的契机。百分之四十收视率的‘你是我的命运’让她在圈内有了不小的知名度，甚至被很多人称为幸运儿。 还稚嫩着的演技不能让她被称为nv演员，所以她想要更加努力。 如果这个小cā曲到此停止，林允儿或许还会把金道河当成狂人粉丝，但第二天的正式彩排却突然来了粉丝应援。 “允儿啊，托你的福。” “谢谢允儿了。” “我的粉丝怎么就不做这些？要不然我去做歌手怎么样？” “相佑去当歌手，喂，你会唱歌吗？” 现场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但林允儿却不想接受这些重心的感谢。此次粉丝应援的都是食物可咖啡。jīng致的寿司一个个摆满了餐盒，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说是粉丝们的亲笔信。 “这点礼物算是我对昨天行为的道歉。如果知道你对这些这么敏感，那我就不会这么做了。怎么样？这家的寿司我全家人都很喜欢去吃，食材做工都是很不错的，就算是生我的气也要尝尝。毕竟生气也是需要力气的……” 林允儿看不下去了，虽然这男人没有用什么猥琐词，但这自作主张的做法还是让她有些生气。 想要把信丢掉也不行，因为在场这么多人吃着看着，如果这边用着粉丝应援那边丢掉了粉丝的信。她在这些工作人员眼里会是什么印象？ 所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把信收好，然后加入这其乐融融的气氛，并象征xìng的吃了几口。 彩排结束之后大家还没忘记这件事儿，权相佑第一个开着玩笑活跃气氛，说谢谢允儿和允儿的粉丝，然后大家就都融入进来，善意的调侃起林允儿这位nv主角。表面带着诚惶诚恐的笑容。林允儿心下也有点异样。 上了保姆车。她给林蔚然发了条短信。 ‘工作？’ ‘恩，年初和年末，让我连睡觉都奢侈了。’…, ‘那我不打扰了。’ 短信不能传达林允儿心里的异样，林蔚然便再没回信了。 林允儿知道那个说法，艺人谈恋爱的成功率十不存一，因为工作总是很繁忙。她不能像寻常nv人那样每天和林蔚然通话。一旦进了不相关的剧组哪怕和他见面都是奢侈。 他们都很忙，林允儿知道…… 麻烦有时候会让人想到那些平日不曾注意的东西。充斥的工作和此时刮起的gee旋风让林允儿的生活欣欣向荣，但某些偶然跳出来的恼人东西却总会破坏这种良好的节奏。让人开始胡思làn想。 又是一天实地彩排和制作会议，拍摄的先期工作很是繁琐，却是一个不可缺少的熟悉过程，今天的工作进行的很是顺利，没有特别什么难点和‘粉丝应援’这种意外，才几天时间金道河就对林允儿产生了影响，每当提到粉丝，她都会想起这个麻烦的家伙。 不过今天很好，非常好，全部jīng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的林允儿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爽快，她觉得叫做金道河的这个男人会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差不多是工作结束的时间林允儿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陈惠仁。 ‘在哪？’ 自从很久前在王子酒店的保龄球馆外和陈惠仁冰释前嫌，林允儿和她的友情便恢复如初，出道之后陈惠仁更是成了少nv时代的粉丝，会去买专辑给好友以实际行动的支持。当然，如果她不是经常来拜托自己签名的话林允儿会更感谢她，但从某方面来说这恰恰证明了她们的朋友关系。 ‘我们就在附近，工作忙么？出来见见。’ 林允儿仔细思考了一下日程，回复说‘好’。 半个小时候抵达约会的咖啡店，就是那种sè彩鲜yàn到让人眼前一亮，好像被洗去了一身疲惫的那一种。稍稍低头掩饰自己的面容，林允儿穿过一排排可以前后摇摆的绒máo椅子，正好看到了独自等待的陈惠仁。 “喂，别说我不照顾你。” 陈惠仁神秘的说道，转而又问：“经纪人跟着了？” “没有，你到底有什么好事儿？”正式开始拍摄之前的友人聚会是放松，所以郑浩彬没有制止，只是说今天会下雨，所以限定了时间，然后说会过来接她。 林允儿的确放松下来，仔细算算她和陈惠仁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出来喝些东西聊聊天，体会一下平日里没有的轻松，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最起码在陈惠仁面前，林允儿不用是偶像。 “反正是为了你好。”陈惠仁炫耀着。 林允儿抱起双臂。挤眉nòng眼，好像很jīng明的盘算了下：“为了我好？好的程度怎么样？你拜托的权相佑签名我还没拿到，不过肯定能拿到。” “非常。全天下除了你家人之外也就我对你这么好了。”陈惠仁难掩兴奋的神情，隐约间好像还很期待似地。 林允儿入了戏，她mō着下巴，继续玩笑：“如果真的那么好。偷窥前辈换衣服的时候给你拍两张照片也不是没可能……” “喂……林允儿你变了，居然都知道偷窥男人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发到网上，让那些喜欢你的人好好幻灭一下。” “切，你发的也没几个人看。” “托某人的福我也是个名人，毕竟有跟你的大头照来着。” “你利用我！” “怎么？我朋友出道了。红了，少nv时代了，我得瑟一下都不行？”…, 你来我往之后，两人相视大笑。 “行了，拿出来吧，什么礼物？”林允儿在陈惠仁面前摊开双手，做出一副很期待的模样。 陈惠仁神秘笑笑，说：“礼物还没到呢。” 礼物还会走路？ 林允儿顺着陈惠仁的目光望了眼mén口的方向。天sè已经有些yīn沉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是进入cūn季以来的第一场cūn雨。 突然，林允儿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雨下了起来，因为是高三学生，林允儿和陈惠仁说了很多关于大学的问题。传媒专业的火爆人气让录取变得很难，因为是艺人可以特例入学，但林允儿所面对的专业却并没有那么多选择xìng。不知道林允儿为什么会突然对广告学产生兴趣的陈惠仁极力想要打消她这个念头。毕竟作为演员，还是多学些一些戏剧上的东西比较好。 公司也是这个意思。学校简章下来之后，郑浩彬甚至为她买回来一大堆演员必读书籍。类似‘希区柯克与特吕弗对话录’这种只是其中很浅显的一本。 但，林允儿想了解更多的林蔚然，特别是工作状态下的林蔚然。 等杯子里的nǎi茶没了半杯，‘礼物’到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 “喂，让两位这么漂亮的nv士等，你罪过可真的不小。” 陈惠仁明显和这‘礼物’很熟，林允儿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肩膀上还有些水渍的金道河。 “你们认识？”陈惠仁很有眼力见。 “不。”林允儿断然否认。 气氛为妙起来，只有金道河还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说：“见过不止一次了，应该算是认识吧？自我接受一下，我现在是林允儿个人粉丝会的副会长，金道河。” 林允儿立刻严肃的问陈惠仁：“昨天的食物应援你们知道？” “恩，没有提前联系过的食物应援怎么能进剧组？”陈惠仁更加好奇林允儿和金道河的关系，她有在林允儿的个人粉丝会任职，但金道河加入这个粉丝会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因为出手大方，为人有和善，甚至自费组织过几次粉丝聚会，所以在粉丝会内人员很好。 难道，他是想通过我和林允儿见面？ 陈惠仁突然觉得被狠狠敲了一下后脑勺，她所谓的礼物就是看金道河为人不错，出身也不错，所以把他介绍来给林允儿联谊的。 “前几天我们见过一次，是在ceci。”金道河把当着陈惠仁的事把当天的一切娓娓道来。 “你有男朋友了？” 陈惠仁惊讶的问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又问：“那个个人财务助理真是你男朋友？” 这都哪跟哪？ 林允儿突然脑子很làn，朋友的质问和金道河那自信的目光让她一阵头大，她闭上眼睛，垂头用手撑着，手肘放在了桌子上。 突然，她抬头问：“你真的喜欢我？” “恩，我早就说过了。”金道河坦坦dàngdàng。 “喜欢我是不是要代表尊重我的意见？我现在只想工作……” “你不是有男朋友么？这就意味着可以恋爱。” 被打断了的林允儿火气上来了一些，因为在公开场合，所以她拼命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她深吸了口气说：“我有男朋友。” 陈惠仁不合时宜的cā口：“真是那个林蔚然？” 听到这个名字，金道河眉头一挑。而林允儿则凶狠着来了一句。…, “闭嘴！” 陈惠仁当即噤声，不用多说她也知道自己摆了个什么样的乌龙。 林允儿长长的出了口气，脑子里闪过很多复杂的画面。其中有自己被郑浩彬狠狠训斥，金道河恼羞成怒，自己被人说是狐狸jīng，乃至于她和林蔚然的绯闻登陆中央日报头版头条等等。 最后。她还是认真对金道河说：“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了吧？她说的对。” “ok，目标锁定。”金道河拿出，摆nòng着，还问林允儿。 “林……不好意思，这个名字太不常见。你能跟我说说都是哪个字吗？” 林允儿睁着眼睛，大脑再度当机。 一旁用吸管戳着nǎi茶的陈惠仁小声说：“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清不楚，居然连我都瞒着。” 等等，什么叫不清不楚？ 林允儿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好像是同一国的。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喂，给我介绍男朋友，你怎么想的？” “当然是为你好啊，你不想想做艺人以后结婚到底有多么难，李孝利都快三十了。现在不还是单身？艺人那么多。最终有好姻缘的又有几个？我替你考虑，你还怪我。”陈惠仁一肚子委屈。 林允儿指着金道河问：“你说的好姻缘就是他？” 金道河自告奋勇：“恩，我真是好姻缘，家境好xìng格好，没有任何……” “你闭嘴！” 林允儿的声音又大了些，金道河老老实实的闭嘴。继续低头在上输入他的‘林蔚然’，甚至登陆了never进行搜索。 林允儿长叹了一口气。脑子很胀，甚至有些疼。她简单分析了目前的情况。然后对陈惠仁道：“谢谢，没全都告诉你对不起，但是我们的关系必须要保密，你也知道……”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陈惠仁也小声说：“你的难处我都知道，但是我真是为你好，我现在心里不平衡，因为你瞒着我，所以我要几天时间。” 她说完还拍了拍身旁金道河的肩膀，企图收尾：“人家有男朋友了，你别努力了，走吧。” “哇哦！” 金道河突然夸张的叫了一声，然后斗志满满的说：“大人物，新韩广告代表理事，我爸有一家电视购物公司，社长大叔好像说过这个人，他最近在传媒这块很有名吧？” 见他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林允儿双手合十，低头认真道：“拜托你，放过我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喜欢你，所以就是合适。” “我有男朋友的！” “那我只要证明我是更好的男朋友就行了。” “我很爱他。” 金道河挠了挠脸颊，赧颜道：“虽然这么说有些rò麻，但我只要让你将来更爱我就行了。” ‘扑哧’，是陈惠仁笑了出来。注意到自己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她立刻挥手示意两人继续。 还能继续啥？ 林允儿明显被打断，只得说：“你继续这样让我很为难，如果你喜欢我，不是应该让我……” “……让你在别的男人怀抱里哭和笑，对不起，虽然我很像，但我真的不是电视剧男二号。” 他突然正sè起来，让林允儿被短暂的闪到了下。 紧接着，他又开始‘无赖’起来。 “林蔚然……记住了，我去看看有没有照片，他是不是比我帅……” 林允儿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中国人？中国……那地方tǐng不错的，我师傅经常跟我提起他的家乡，好像是湖南？” “掀起了韩国广告界新气象的关键人物？连接搜索词这么多？‘虚拟偶像’‘idolworld’……这个我最近也再用，tǐng有意思。” “跟三星广告合作，促成了……哇，真是个大人物呢……” 在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金道河自说自话，而林允儿则是学起了郑秀妍的放空神技。陈惠仁则依旧拿着吸管戳nǎi茶。 时间差不多了，林允儿的震动了两下，是郑浩彬的提醒。她直接站起身。和陈惠仁点了下头，准备立刻离开。 “以后再见，我就不送你了。” 林允儿身形一顿，一只手本能地握了握拳头。转而更加快步的走了出去。 “你真想追她？”林允儿走后，陈惠仁认真问金道河。 “如果我不是认真的，我想你也不会要把我介绍给她吧？” 金道河放下，神情平淡的说：“不管我成功不成功，以后这种事儿你还是别搀和的好。因为你实在太好骗了，要是真有坏人，你一定分辨不出来。” 陈惠仁直接撅起嘴，然后继续用吸管戳nǎi茶。 金道河突然问：“你喜欢我？” 陈惠仁一愣，然后更加有力的戳nǎi茶，脸颊却慢慢红了。 “只可惜我心有所属，万一这影响了你和允儿的感情怎么办？我真是罪人。” 陈惠仁这才体会了一把刚刚林允儿的感觉，她无语的看着金道河。不得不说。做为一个男人，他刚刚的一切行动都很有风度，谈吐姑且算是风趣吧。 这样的人，的确很容易获得nv人的好感，但做为第一当事人的林允儿却不这么想，她觉得金道河就是一个烦人的家伙。虽然的确有那么一点像电视剧里不懂事的男主角，但那种堂堂的自信却不是演技。 郑浩彬打着伞到咖啡店mén口接了林允儿。两人上了车，这就要回公司去。 “只有你和你朋友吗？” “嗯。” 林允儿撒了谎。因为不想郑浩彬真的和金道河打起来。虽然那人有点讨厌，但他的确是喜欢自己。 他就和粉丝一样，喜欢自己的人，都不会那么坏。 郑浩彬没再提问，只是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倒映着一辆红sè的法拉利，看上去很是眼熟。 …… 男欢nv爱，本属平常，男人们往往不会对有了男朋友的优秀nvxìng退避三舍，金道河自然也是一样。好像还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的林蔚然在这天下午终于和jyp方面取得了联系，在林蔚然阐述了可以利用‘虚拟偶像’挽回wirls的形象这个建议后，双方把电话会议从下午五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 “朴振荣社长，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快，敲定主题之后是强化细节，然后jiāo给制作公司制作，我们最多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mr事件已经造成了足够的影响，我收到消息，sbs从一周后起会实行一个全新的制度，那就是除了录制舞台之外，人气歌谣一律真唱，虽然还有半开麦，但这种方式的执行效果却很难得到保证。而且安绍熙通过此次事件会成为第一个承认自己唱功不好的歌手，这种代表意义也很重要。” 电话会议在运营组展开，制作组的主要干部已经到齐，运营组的大部分职员更是留在现场，此次mr事件被林蔚然誉为‘虚拟偶像’进入2009年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在场的人都很重视。…, 扬声器中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林制作的建议我们已经清楚了，但承认这个对偶像形象的影响却是未知的，现在的损害已经不小，我们必须顾忌mr事件对偶像这个行业的后续影响，大众会不会看不起不会唱歌的歌手？他们会如何去想这些偶像……” 林蔚然直接打断：“话说开了吧，sm在偶像圈子里引爆了一颗核弹，这个核弹针对的人群就是那些不会唱歌的偶像，现在你跟我说后续影响，但却没想到影响已经施加在几乎所有人身上，韩国会唱歌的组合一共才几个？不是在sm就是在yg，我们现在是要在被影响的这些人中脱颖而出，一点风险都不冒怎么可能？” 他顿了顿，示意了制作组组长：“智浩再带着我们重复一遍主题，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他说完便把接通了扬声器的蓝牙戴在耳朵上，统治会议室中的其他人要离开一下，然后就走出了大mén。 坐了几层电梯来到大厅，穿着衬衫的林蔚然在商务楼前厅的休息区处看到了等待自己的那个nv人，他走上前，不等对方站起身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说：“跟我来，有礼物要送给你。” 额头上还有林蔚然亲wěn的感觉，面对好像突然热起来的这男人，林允儿还有些不适应，当她被林蔚然牵着手上了电梯，才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林蔚然工作的地方。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的他好像有些不同了。虽然这副样子她经常见到，但今天却觉得他真是变帅了不少。 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允儿偷笑了下，握了握林蔚然的手，却听他突然问了句。 “他送你的单反值多少？我想送你个更好的。”(未完待续。。) 221 允儿的小心思 他知道了？ 林允儿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脑海里有无数想法飞驰而过。==.. 由网友上传 ==//访问下载txt小说 //第一个是担心，隐瞒这种事儿通常都会引发一番误会，无数电视剧电影都已经证明男人是一种占有yù强大的生物，对此类问题隐瞒不报的最大隐患就是会让他怀疑自己是否会移情别恋，随之而来的问题只要想象一下就会让人头痛。 第二个就是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通过什么渠道或者什么人吗？还是说自己的身边有他的眼线？ 第三个便是有些泛着酸味的委屈，因为类似他们两人的这种恋爱经常会体现出现实空间的距离，不能随意见面不能随意接触，更不能把互相的关系公之于众，当很辛苦的时候，林允儿也希望林蔚然能随叫随到……类似金道河可能做到的那样。 “想什么呢？” 林蔚然的提问立刻就把允儿脑海中的繁杂思绪清空，只留下一个问题，她要如何解释？ “我也不知道，没看过这个牌子的。”这个回答刚出口，允儿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林蔚然挑起眉头，好像并不在意金道河其人一般，说：“是吗？不过没关系，我送你的这个估计是最贵的摄影器材了。” 林允儿还想提问，电梯却到了。 和在户外仰望着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楼不同，这一层非但灯光有些暗淡，就连空气中都透着股冷清的味道。 他想送什么？ 林允儿没有提问，只能跟着他走。 “大叔，仓库帮我打开一下。” 这楼层设有警卫室，按照现在的时间，正在值班的大叔应该是夜间警卫。林蔚然并不经常上来，和这值班的警卫大叔并不熟悉，他看了眼许可，又看了眼林蔚然，然后自然的去打量林允儿。 “大叔。这位是我nv朋友。” 林允儿被林蔚然牵着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从大厅上来的时候已经摘掉了伪装，怕被认出来的同时。胃里也突然暖烘烘的。 “噢，很漂亮。” 大叔应付一句，然后便起身带着两人往仓库的方向去，根本没有发现这nv孩是他看过那部日日剧的nv主角。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林允儿慢慢跟在林蔚然身后，却依旧chōu不出被他牵着的那只手。 商务楼的这一层在业主要求下被改建成了仓库，用于存放一些平日里经常用到的贵重物品。林蔚然输入密码打开仓库的mén，然后便目送警卫大叔离去。 待那哗啦哗啦的钥匙碰撞声越来越远，林允儿立刻用另一只手抓住林蔚然的手臂。小声道歉：“对不起。” “什么？” “全部。” 林蔚然笑了：“喂，你是圣人吗？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林允儿放下那只手，抬头看向站在仓库mén口的林蔚然，问：“你不生气？这种事我瞒着你，你怎么误会都不过分。” “他帅吗？”林蔚然突然问。 林允儿一愣，然后赶紧摇了摇头。 林蔚然微笑着强调：“说实话。” 纠结之后，林允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两根手指做了一点的手势。 林蔚然做出结论：“现在我生气了。” “喂。你怎么能这样！” 林允儿的立刻皱起了眉头。一只手还在林蔚然的手臂上捶打了两下。她气不过的嚷了句：“你这是yòu供。”…, “我只是想听实话。”林蔚然笑着辩解，但林允儿却有些生气，因为林蔚然应该更紧张些，而不是现在这种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的姿态。 nv人的心思男人猜不透，是因为她们敏感，想到也很细腻。甚至有时候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男人们又如何去猜？ “你想听实话？我有很多……” “等等。我不是要找你吵架。” 林蔚然打断了林允儿，认真说：“打开电视。比我帅的男人一天能见到上百个，平日里见到一个也不奇怪。” 林允儿扳着脸问：“那你想干什么？” 他说:“我这个人的观念可能有点奇怪，但我觉得好东西向来是抢到手的。竞争者的数量越多，越证明这东西的价值，对于nv人，如果无人问津能说明的不是她谨慎自持，而是她本身有不可回避的缺陷。” 这解释让林允儿的情绪好了点，她吹máo求疵：“东西的说法让人感觉有点奇怪。” “只是个比喻而已，而且我生气的不是有人追你，是有竞争者出现的时候，你居然帮着他隐瞒。” 他顿了顿，问：“你对我就这么没有自信？或者是说觉得我会和很多男人一样，因为其他男人对你的爱慕而把你二十四小时留在身边？” 林允儿愣了下，轻声回答：“都不是，是怕带来麻烦。” “你觉得我解决不了？” “能解决，但依旧是麻烦。” 林允儿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高中的时候，有男生为我打过架，他们都是我论述会的前辈，事情的结果就是我退出了之后两年的论述大会，然后出道了。” 林蔚然追问：“那些男生呢？” 林允儿沉默了阵，回答：“有一个好像转学了吧？多余的我也不知道。” 她半低着头，语气难免有些刻薄，林蔚然能想象那种情况。 他抓起允儿的手在嘴chún上亲了下，看着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打架的话我不保证我一定能赢，但在你这我已经赢了。就算是为了我照相，你也要给我击败竞争者的机会啊。” “走吧，我们先从礼物开始。” 跟着林蔚然进了仓库，‘啪嗒’一声轻响之后，便是白炽灯的闪烁，林允儿好奇的环视四周，只发现了很多摄影取材，有带着四个轮子一对座椅显示屏的摇臂中控器有大型的shè灯吊灯乌光灯，有现场的音效设施，还有很多连她都没见过的稀奇古怪。 林蔚然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允儿的目光跟着这男人到仓库一处，只发现她把一件类似‘坎肩’的东西从架子上拆卸了下来。 “试试吧，这东西。” 随着他的一句话，林允儿好像成了展示什么东西的木偶，看林蔚然一边瞧着说明书一边帮她穿戴，完全被cào纵的林允儿在这‘坎肩’上四处打量着。 这当然不是什么‘坎肩’，因为从后背支撑点中伸出来的支架上有着让林允儿眼huā缭luàn的设备，支架的顶端就在林允儿身前，向下一瞧便能看见伸出横梁的两端用两个好像手表表盘的指示盘，林允儿见过这个，知道这叫水平仪。 目光继续向下是一个屏幕只有巴掌大小的显示器，林允儿好奇的把手扶在支架延伸出来的扶手上，感觉到一个按钮，便咔嚓咔嚓的按了起来。 “这个还没充电，充电了之后才能用。”…, 林允儿‘噢’了一声，放下手，等着林蔚然的展示，这穿在身上的取材应该是可以调节大小，林允儿突然感觉到xiōng前一紧，然后便胡思luàn想起来。 她突然要求：“太紧了，松一点。” “哪里？” 林允儿背过一只手，指了指：“这里。” 林蔚然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当他听到林允儿这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便立刻反应过来。虽然站在林允儿身后的林蔚然只能看到她的小半张脸，但却不难发现她脸颊上的红润，而这个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男人很关注的位置。 他定了定神，松开一段距离，然后问：“好了吗？” 林允儿感觉xiōng前一松，某种莫名的小心思作祟，让她回答：“再来点。” 林蔚然很听话的又松开一段距离，感觉到背心明显往前一垮，情绪有些微妙，却还是白痴一般的说：“还是刚刚的那个程度比较好。” “喂！” 林允儿不管不顾的回过身，伸出来的那个支架不偏不倚的撞上了林蔚然的手臂，力量虽然不大，但却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然后，便是两个人尴尬的对视。 因为剧情的关系剪短了头发，这让林允儿那种独特的清纯气质受损，却使她显得成熟了不少。此时的她脸蛋红彤彤的，配合刚刚的旖旎要求，带着独特的yòu人味道。 但，林允儿明显没有感觉到男人的微妙心思，联想起刚刚的要求，更是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说：“是应该再松一点。” 话音刚落，林允儿就转回身去。 有了这个小chā曲，设备便被很快的穿戴完毕，那从背后伸出来的承重支架就仿佛是林允儿的第三只手，黑sè的涂漆泛着乌突突的金属光泽，林允儿把玩了两下，问：“这是什么？” “一种摄像稳定器，牌子是斯坦尼康。” 摄像稳定器？类似片场滑轨上的那种cào作台吗？ 林允儿走出几步，因为刚刚的事而不敢去看林蔚然的眼中，却依旧没让话题中止。 “多少钱？这东西……” “按照现在的汇率一千六百万左右？” 林允儿‘噢’了一声，紧接着反应过来，她抬头惊讶的问：“你说多少？” 林蔚然笑着回答：“一千六百……怎么？颁奖典礼上那些大牌nv星的晚礼服，一件不都要一千五百左右吗？”(未完待续。。) >vid/< .. 222 工作的男人很危险 >斯坦尼康，即摄影机运动拍摄稳定器和单反视频拍摄稳定器两种。//免费电子书下载.//是一种轻便的电影摄影机机座，可以手提，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在业内普遍使用。 做为一种价格昂贵的摄像辅助装备，斯坦尼康一直在圈内小部分人手中，一般广告或者制作公司并不需要这种包养困难，价格又有些让人不能接受的奢侈品，但却不妨碍它在很多展现自己的实力。 譬如在奥林匹克运动会，赛场上运动员们的英姿飒爽大多是由它帮助拍摄完成，而例如美国探索频道，以及数个有名的、探索大自然的纪实节目，也少不了它的身影。 总之，越尖端的拍摄越少不了这样金贵的设备，单单是那条机械臂上的一千八百个减震零件完全需要订做后拼装就确定了它这样的价格。 一家广告公司拥有斯坦尼康，如果老板不是摄像发烧友，那他就是冤大头。但新韩广告不但拥有这种奢侈品，而且还把他拿来当成玩具。 “尹相贤导演？是演唱会上的那个？”把这昂贵的东西拿下来放在一边，林允儿坐在摇臂控制终端的座椅上发问。 林蔚然点头回答：“恩，他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就穿上试了试，然后便不愿意拿下来了，还说要拿回家去玩一天。” 林允儿低下头，有些纠结着问：“你不是真要把这个送给我吧？” 林蔚然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给我痛击侵略者的机会，送女孩子昂贵的相机就觉得如何如何，我直接送你这个也能比过他几条街了。” 林允儿追究：“你不是没送我吗？” 林蔚然无所谓的回答：“你拿回去也没问题，每年制作组那边的损耗光镜头钱就要超过一个亿，你拍过电视剧，应该知道开镜一次就两千万的意思。” 摄像是个很烧钱的活，林允儿当然知道这个。但这东西她还真没办法带走，先别说它的价格如何，就是拿回去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用它。 难道在少女时代宿舍中用这种东西做一些尖端拍摄。 那又能有什么可拍的？ 他问：“这一局我赢了吗？” 林允儿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只得实话实说：“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赢的机会。” 林蔚然轻笑一声，握住了林允儿的手，靠在她身旁的座位上说：“其实争风吃醋这种事儿我从没遇到过。但我觉得这也属于竞争的一种，关键在于谁能赢得女人的心，而不是男人们的耀武扬威。” 他们之间的经历远远不是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奇怪家伙可以超越的，林允儿很坦率的承认。金道河的一系列举动的确是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带着点自作主张的跋扈，却也带着出人意料的真诚。所以即便他总是带来麻烦，林允儿对他的态度也只是无奈和烦，却并非厌恶。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允儿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郑浩彬。”林蔚然轻易报出了自己的眼线。 “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三十岁前怎么都不能做到金延平的那种位置。所以便另辟蹊径。” 听到这个解释，林允儿有些失神，准确的来说，她对林蔚然这个大人物的程度很不了解，这已经不仅仅是在片场受到全智贤和赵仁成那样演员的尊重，而是能影响一个人的人生，甚至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前程。…, 她藏起复杂的心思，只是说：“前辈其实很苦。在公司练习了八年多。最后还是没能出道。每逢下雨的时候他膝盖都会疼，每次看他弯腰去揉的时候，我都觉得很难受。” “以后你还是不要知道这些的好。” 林蔚然轻声说着，这要求虽然有些小霸道，但林允儿却知道这是打上了他独特标签的关怀，她把头靠上林蔚然的肩膀。突然觉得这男人有些陌生。但他这些陌生的样子，就是让林允儿一直很好奇的模样。 仓库内安静着。一直到有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林蔚然嘀咕这半个小时这么快。然后敲了下蓝牙耳机。 “把我的声音接进去，我这边事情还没处理完。” 林允儿好奇的看向他。 “朴社长，智浩刚才已经带着我们重新来了一遍，这已经是我们不知道第几次重申此次策划的动机和主题了，我想大家在维护偶像形象这一点上没有明显的分歧。所谓的矛盾只是我们的态度，我主张迎难而上，而jyp方面却是一贯的龟缩态度。” 林允儿眨了眨眼，不用林蔚然说也知道他这是在开会，只见林蔚然用手挡住蓝牙的话筒，对她笑着说：“接下来是帅气程度的对比。” 林蔚然从座位上下来，脱掉衣服，挽起衬衫的袖口。 “保守象征着稳定，但现在的娱乐圈需要的是全新突破。九十年代没有偶像说自己能造成国民性的影响，却因为当时的偶像影响了一代人，造成现在的偶像可以造成国民性的影响。市场在变化，人们也是，如果朴振荣社长当初没有和sk电信合作手机网络业务，我想也没有今天的jyp，现在我需要的是朴振荣社长跟我合作，然后创造未来的jyp。” “我知道此次事件造成的恶劣影响，在wondergirls来说这的确是打击，却也未必不是机会，我们可以明确偶像的概念并且创造利益，我想我们需要看到的、看重的，永远都是这些背后的东西。” “我知道这对艺人伤害很大，但请朴振荣社长相信自己的弟子，这不单纯的是一次商业行为，也是让他们面对自己的机会。难道大家不说、不听、不看，被质疑的歌唱力就会变好？哪怕将来突飞猛进了，人们记住的也会是唱歌连气都喘不上来的安绍熙。” 他们在说的是mr消音事件，‘虚拟偶像’针对此次事件又有了新动作。 林允儿轻易的得出结论，然后便能想到林蔚然这是在说服此刻身在美国的朴振荣。 然后，他不一样了。 林允儿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们去了保龄球馆，在那被蜡打磨的程亮的球道前，他仿佛一个小丑般蹲着将球推了出去。 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是那个用标准姿势，打出满贯的林蔚然了。 而且，不是因为运气。 “不要犹豫，我们现在做的完全是为了挽回现在的偶像形象，我说过，虚拟偶像是偶像的第二形象，偶像形象受损，我们的收益也会受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次事件jyp和我们是共同的受害者。” 说到这，林蔚然对林允儿做了个鬼脸，表示自己在说谎，最起码这段话里的某一句并不是实话。 林允儿无声的笑了出来，紧接着把腿搭上了面前的控制台，她半躺在椅子上，摆了个带着诱惑味道的妩媚姿势。 然后，她纯洁的对林蔚然眨了眨眼。…, 这是挑逗？ 林蔚然的确愣了一下，然后没有听清朴振荣的话。 “信号问题，请朴振荣社长重复一遍。” 他说完便走到林允儿身边，遮住了白炽灯的灯光，在这女人身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这男人能怎么做？ 电话会议中，他又不能做什么。 林允儿承认，工作中的林蔚然的确挺帅的，干练、利落，每句话中都带着杀伐果决的味道。要么迎难而上，要么龟缩一隅，好像电视剧男主角的台词一般。 直到他俯下身，林允儿才知道工作中的这男人不好惹。 他对着蓝牙说：“朴社长，我是商人，在此次事件中我帮忙就要得到利益，授权一款周边的推出和贩售对jyp来说是很值得的好生意，单纯的媒体关注或者粉丝好批评不能给我们带来数字上的增长，而且jyp在这方面的授权是会得到销售分成的……” 说到这，他用手在蓝牙耳机上轻点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断线了。” 林允儿一愣，刚想逃跑却被这男人直接压制在座位上，他吻了上来，让人只能接受，无法抗拒。 闻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肉香，林蔚然的吻更加激烈起来，林允儿的躲避很是徒劳，她的姿势也不能让她做任何反抗。 突然，他的一只手从林允儿的羊毛衫低下钻了进去。 林允儿整个人机灵一下，睁开眼睛，双手撑着男人的胸口，却无法用同样的方式在阻止男人的行动。 他的手太快了，林允儿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腹部滑了上去，然后轻易突破她最后一层屏障，捉住了一个让她寄予厚望，却又总是失望的东西。 在这一刻，一切都好像静止了。 林蔚然放过了林允儿的嘴唇，两人近在咫尺的喘息着，他的手依旧停留在林允儿上装之内，准确的说是停留在她的右胸上。 “你说对了，刚才真应该再放松点。” 现在的情况，林允儿好像都听不到林蔚然说话，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停留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上，只能不停的眨着眼，紧张又忐忑。 223 公平竞争 ps.脑袋在这里祝大家新年高兴，万事如意。[ ]//网收费电子书下载//昔日应该还有15000，疯狂努力的码字ing 白炽灯下，氛围旖旎。 林允儿从没想象过她和林蔚然之间会面对这种状况，饱含侵略性的男人，被打破了矜持跟底线的女人，然后安静，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她问：“你生气了？” 林蔚然的眉头动了下，女人的发问抵消了些许左手上传来的细腻触感。 他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有点那样。”即使是在这种形状下，她的眼神照旧清澈。 氛围冷了下，林蔚然很猎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女人照旧能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心情。其实只需身为男人，在这种遭到应战的状况下，都会有些脾气。 看着那双眼睛，他想要发出本人的手，即使女人红了的面颊让她看上去非常诱人。 他左手向下滑动了一些，并没有一鼓作气，由于这的确让人依依不舍。不过，却突然感觉到柔软中逐渐稳固的一点，那似乎是什么开关，让林允儿简直可视的颤抖了下，也让林蔚然打消了残忍的念头。 他俯下身，在林允儿耳边轻声说：“恩，我生气了。” 话音刚落，之后便是落在耳边的细碎亲吻。身体中的异常感让林允儿小幅度的扭动身子，神色也越发艳丽。 男人越发接近，让她的抵抗显得小且有力，所能做的似乎只要紧紧抿住嘴唇，然后让本人不发出声响来。 那只手又向上滑动，然后用了些力气。 假设不是手机震动的‘嗡嗡’轻响，接上去发生的事或许不会是什么甘美又美妙的回想。照旧是在那盏白炽灯的柔和灯光下，林蔚然‘嗯嗯啊啊’的应着，少了些刚刚的干练和武断，却多了些尴尬和说不出的烦躁。 林允儿绯红的面颊和逐渐陡峭的气息构成了鲜明对比，烫人的热度从面颊上传来。混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无法想明白任何一件复杂的事。整理好了衣衫的她抱起双臂，就坐在那。双目无神的瞧向面前的控制面板，仿佛把本人缩成一团。 胸口上还停留着他触碰过的异常感觉，耳边那分明带着炽烈期盼的轻吻仿佛给她打上了什么标签，见识到了这男人的另一面。林允儿有些被吓到了，由于在她的方案中，这样的事情，是要当前再做的。{ } 当前是什么时分？ 反正不是如今。 想到这，林允儿的嘴唇悄然撅了起来。 她偷偷看了一眼林蔚然的方向。发展这男人正把目光投向地面，然后应着不知道那边的什么要求。 女人的分寸就是用来被男人打破的。 她突然想到了韩唯依的这句话，并深感认同。 工夫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温度下降，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冷。差点以身饲虎的林允儿曾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心中提示本人，再面对这男人的时分，任何挑逗他的举动都要被相对制止。 ‘咳’，是男人的一声咳嗽。让林允儿浑身都轻颤了下。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送你回去。” 林允儿没说话，也没动作，看那抱着本人的样子就知道是被吓到了，让刚刚完毕了会议的林蔚然不知所措。 他走到林允儿身边，而对方却直接到了距离他稍远的那个地位上去，这自然不是想让他坐在这。而是在躲着他。…, 林蔚然站在原地，不再接近。保持着她认可的距离陪着她。 沉默持续了片刻。 “感觉很奇异，你。” 林允儿小声说着：“我仿佛都不看法你了。” 林蔚然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林允儿摇了摇头。 假设不被打断。状况是不是能更好？林蔚然忍不住这样想，但实践状况却并非如此。他深吸了一口吻，说：“这就是我不想让你看到的样子，不坦诚，不残忍，只要和目的，方案跟算计。” 林允儿问：“你为什么不解释说本人还有几百名员工要养？” 的确，在商言商，不赚钱又怎样支撑公司的运转？数百名员工等于数百个家庭，的确是个好借口。 但林蔚然只是答复：“他们赚的没有我多。” 林允儿低了低头，把目光从那没通电的控制面板上移开，她从另一侧上去，抱着双臂走到林蔚然身边，放下一只手臂，牵起他的一只手说：“送我回去吧。” 林蔚然站在原地，诧异着问：“你，不生气了？” 她答复：“我需求想想应不应该生气。” 她低头，迎着林蔚然的目光，补上一句：“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成绩。” 林蔚然看着她，她目光闪烁，所以又低下头，地板上仿佛有了什么很吸引她的东西，但她牵住林蔚然的那只手照旧握的很紧，就仿佛告诉本人怎样都不能松开，所以有些用力。 她喜欢他，这是独一可以确定的事。他把本人的这一面展如今她的面前，让他这个人更真实。 林蔚然异样握住林允儿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她往门口走去。 ‘啪嗒’一声轻响，白炽灯那稍显热闹的灯光熄灭了。在被那门打开的前一刻，林允儿望向仓库内的某个角落，长廊的灯光照了出来，让那背心一样的昂贵东西拖出了一道很长的影子。 她跟在林蔚然身后，上了电梯才发现这是他的左手，她神色一红，甚至纠结的抿了抿嘴唇，左边胸口上仿佛再次被这男人的手覆盖着，渐渐热了起来。 那感觉很奇异，让人记忆深入。她不知道本人为什么会在那时明晰的感觉到这男人身上完全不同的那些东西，只是觉得他仿佛遭到了什么刺激。 电梯到了，他握着本人的那只手紧了紧，然后轻声提议：“假设你不喜欢，一定告诉我。” 喜欢？喜欢什么？这样的你，还是被袭胸了的理想？ 他有些时分笨笨的，精明的时分是真精明。林允儿觉得林蔚然真是一种奇特的生物，竟问这些让人无语的成绩。 但就算如此，在电梯到达一楼大厅的那一刻，她还是‘嗯’了一声。 红着脸蛋，声响若不可闻。 喜欢林允儿的男人金道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使林蔚然有一天站到很高很高的地位上，一切男人都知道林允儿是他的禁脔，却照旧不能打消他们的觊觎之心。由于忌惮不等于不喜欢，不举动不代表不爱慕。 金道河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也是一个让人感觉特殊的家伙。事前没有对这个人经过任何调查，林蔚然就如此觉得，由于在见到林允儿的那一天，他收到了一条来自金道河的短信。 ‘这个女人，公平竞争吧。’跟着短信发来的是一张图片，那是林允儿的照片，很安静，很有迷惑气息的那一种。…, 从郑浩彬那里得到事情始末，林蔚然并没有勃然大怒，他遭到了寻衅不假，但却没有当场纠集一帮人去找那金道河的费事。 第二天林允儿进了剧组，拜祭仪式之后便末尾了拍摄，大概几个月内都不必再遭到感情成绩的困扰。 林蔚然在网络上看到这条音讯，拿出手机沉吟了会儿，这才回复了那条短信，只是复杂的一个‘好’字。 他把手机放回桌上，靠着椅背闭上眼。 发短信来宣布公平竞争？ 这金道河估量在哪学了点心思学。 林蔚然不屑的轻笑，却并不否认他的刺激成功了，成功到让他差点把林允儿就地正法了。 ‘咚咚’，是敲门声，走出去的职员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却照旧难掩兴奋的心情。 林蔚然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分就曾经正色起来，把争风吃醋当做日常的男人只能阐明无事可做，mr消音事情是‘虚拟偶像’在新一年展现本人传媒特征的时机，为了完成脑海中的那个战略，他必须慎重对待。 “代表，jyp曾经发来了赞同协作的意向，详细细节正在传真” 阅历了差不多一整夜的辛劳，如此之快的取得成果，当真让人兴奋。 “把制造的成绩交给制造组，要求他们明天之内就末尾制造。” 林蔚然的吩咐让职员有些诧异：“可是我们的合约” “他们会签的，就算是有细节冲突，我们也必须尽快把剧情上线，假设错过这个关键的工夫点，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恩，我知道了。” 看着职员出去，林蔚然重新靠在椅子上，眉宇间有疲惫，也有等待。 他独断了制造日程，势必会惹起jyp方面的不满，时期的扯皮必定会阅历一个繁琐的进程，但却是很必要的。 ‘虚拟偶像’还没有展现它的影响力，此次mr事情可以说是它的第一个时机，它能做到什么，它能改变什么，它能对理想偶像产生怎样的影响，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确定的是，‘虚拟偶像’等于林蔚然的延续，它能在韩娱圈影响什么，也就代表了林蔚然能在韩娱圈影响什么。 他需求这个，林蔚然正视本人对掌控力的渴求。从如今末尾，他要在这个圈子的方方面面拥有更强、更大的影响力，当‘虚拟偶像’成为韩娱的那一天，它会成为他的最大资本，也是他最锋利的武器。(未完待续。。) 224 媒体的虎皮 自一月mr消音软件被公布以来，网络上便出现了一群‘歌谣界监督者’，他们拥有最专业的消音技术，寻常粉丝不具备的闲暇时间，甚至是只有资深粉丝才拥有的视频资料，他们一方面打击那些以假唱、高背景音、半开麦来欺骗粉丝感情的‘假唱歌手’，一方面又推崇那些可以真唱甚至清唱、舞台实力优秀的‘真唱歌手’，赏罚分明不说，还会罗列出相当程度的证据，让那些‘假唱歌手’的簇拥哑口无言。 借助这个几乎毫无限制的网络平台，一场‘运动’仿佛就此展开，当越来越多的消音视频出现在网络上，关注此次事件的人数到达一个基点，媒体的加入便无法避免。 第一个报导mr消音事件的是一个小网站，名声不显，点击率相比雅虎、never、虚拟偶像这样的大型网络足可被称作是门可罗雀。但它的拥有者并没有独到的眼光，就连记者再写这篇报导的时候，秉持的态度也和当时大部分的人一样。偶像不会唱歌，没什么大不了。 缺乏了灵敏嗅觉的这家网站丢掉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甚至当今天三大电视台在各自的官方网站首页上第一次公开主打歌谣节目的录制方式，乃至于宣布直播会杜绝假唱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丢掉了一个怎样的机会。 事情闹大了，像始作俑者期望的那样。 媒体关注从二月初开始聚集，一开始是因为这软件很有趣，用它来解析偶像们的唱功已经形成了某种风潮。随后anti们的加入开始让这股趣味般的风潮有了矛盾，他们消音一次不成功的现场来指责一些歌手，而这些歌手的粉丝会消音一次成功的现场来做为反击，再之后就是比较，牵扯了越来越多的偶像团体，乃至于部分实力派歌手。 有趣的风潮拥有了成为话题的最关键因素，可以讨论甚至争执的矛盾。以此为基点，话题越来越大。甚至到了影响三大电视台主打歌谣节目放送制度的层级。 偶像歌手假唱到底是不是欺骗？ 答案有两种。 圈内人明白假唱是让歌手调节体力的必备手段之一，而大众却觉得上台那几分钟都不能真唱歌手和骗子也没什么两样。 此时还没人意识到这个话题会传播到韩国之外，也没人能想象它对韩国歌谣界的未来所产生的影响。 二月过半。要求歌手真唱已经成为了网络上统一的声音，偶像也是歌手，歌手要会唱歌，听众们要听的是歌手的声音。而不是那些被修饰过的电脑数据。 偶像歌手中拥有实力者开始被推崇，首先就是在去年以两首ost让人们闻名遐迩的偶像歌手金泰妍，随后就是一直名声不显，实力却尤为优秀的两人r&b女团davichi。她们证明了偶像领域也有好声音，实力和外貌兼备者开始被大众关注并推崇。 近来因为bigbang而名声鹊起的经纪公司yg为此修改了旗下团体的发展路线。除了‘酷’和‘潮’再加上好音乐之外，实力也成为了主要卖点之一，而且是要被格外突出的重要特性。 相较之下，s.m旗下团体的操作模式最为成熟，做为此次消音事件的始作俑者和最大受益者，正在掀起gee热潮的少女时代未受到任何负面影响。 粉丝们渐渐不再把偶像帅气或者靓丽的容颜挂在嘴上，而是满口的实力、实力，并开始为了偶像在现场真唱时的精彩表现而异常兴奋。各个公司的偶像企划开始接连发生变动。唱将们的加入让习惯了用眼睛去看的韩流。变成了需要倾听的韩流，市场发生了变化，让人始料不及。…, 有些人被推崇，有些人就要被唾弃，而有些还未出道的人则可能失去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杨智媛、李智雅退出，新加入的成员叫李居丽？” 金光洙在接到了林蔚然的提醒之后第一时间关注起mr消音事件的走向。此次更换成员的决定虽然不全都是因为唱功问题，但却依旧能证明此次事件对大部分经纪公司的直接影响。 “剩下的事儿就拜托林代表了。四月上线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让粉丝事业部那边给她们经营一下‘idolworld’上的个人小窝了。” 粉丝事业部？林蔚然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新名词。 如果不出意外。在tara官方粉丝团正式成立在虚拟偶像的板块上之后，这个部门也会和虚拟偶像打更多的交道。 放下手机，林蔚然重新看向屏幕，三大电视台的公文充满了官方口吻，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下来，其实只要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现在这简直就是用来宣传自己公正严明、形象正面，愿意为歌谣界更好的发展舍身取义的宣誓书，有点营养，却又要逼着人咽下一大堆苦涩的东西。 “林代表，制作组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剧情可以上线了，就是不知道以什么方式。” “我知道了。” 答录机中传出声响，林蔚然应了一声之后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正对着运营组一众职员。 “我们定义是虚拟偶像不是一款单纯的游戏，而是一种传媒体系，所以我们必须对现实中发生的问题作出反应，也就是表达自己的观点。策划主题以新闻速报或者特别播报的形式来，我要这档剧情出现在虚拟偶像的首页上，至少三天。” 有人问：“林代表，s.m方面我们需要联系一下吗？”。 前段时间刚刚和s.m全面合作，如今就帮着jyp，现在谁不知道少女时代和wondergirls是竞争关系？做为韩娱圈两大经纪公司旗下的两个主打产品，他们之间的竞争如今已经趋于白热化的阶段。 “不需要，合作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其余的都不用顾忌。请各位记住，我们是媒体，不是任何一家经纪公司的簇拥，我不要求你们和记者一样公正、客观的进行引导或者报导，我们只需要按照我们的利益出发，然后按照我的指示行事，其余的东西大家都可以不必在意。” 林蔚然言之凿凿，用生硬的语气做出定论，为商场上常见的两面三刀，扯了媒体的虎皮做大旗。 …… 月光从窗口撒下，为屋内渲染上一层白霜，窗帘随着夜风飘起一角，一个少女抱着膝盖蜷缩在窗缘下月光找不到的地方，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这应该是在哭？ 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卡通的李秀满如此想着，然后鼠标点了下画面右下方的进度标识。 画面是两幅连续的过场，第一幕是接近女孩，并且在对话框中显示了虚拟偶像这段特别剧情的主人公，安绍熙，看到第二幕，李秀满竟直接大笑出来。 安绍熙抬起头，过于q版的画工让她的下巴看起来好像和蜡笔小新一样，最关键是那双眼睛，完完全全的两滩水，像是化掉的冰块儿一样。 在日本动画形象中这样的场面经常用来表达萝莉哭泣时的可爱表现，扑面而来的幼稚轻易驱散了开头画面的沉重气氛，并营造出一种类似反转的喜剧效果。…, 见老师笑的夸张，一头雾水的金延平走到办公桌后。 “看看，这一定是林蔚然的点子，越夸张的卡通越让人容易接受，从而潜移默化的改变玩家的看法，真是有意思。” 听出李秀满话中的欣赏，金延平皱着眉头说：“老师，他这样是在破坏我们的计划，您就……” “我能怎么样？当初发布少女时代那款waytogo的mv时，我们也不是没顾忌那边的感受吗？”。 话虽然和老师说的一样，但这情况却让人难以接受。三大电视台的表态让mr消音事件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公众的要求也让多个经纪公司遭受了不同的打击，s.m从来不会忍气吞声，当时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现在，s.m上半年的发展企划已经变成了行动，旗下团体接连出击，在这一年绝对会拔得头筹，而mr消音事件，则是他们用来打击对手的利器。 如今虚拟偶像的表态，是第一家和他们唱反调的媒体。 金延平无话可说，而李秀满则是更有兴致的玩起了这个游戏，下一幕同样让他大笑出来。 被卡通画的安绍熙完全超越正常人类的极限，她跪在地上，显得身子和脑袋特别巨大，她十根手指扭曲的，完全空白的眼眸是这哀伤表情的终点，对话框中则更是她的碎碎念。 ‘怎么办，我不会唱歌，怎么办，我不会唱歌……’ 同时，对话框中出现了两个选项。 第一，没关系，多练习就好。 第二，你死心吧。 出于恶趣味，李秀满选择了第二个，随后的画面同样让他大笑出来。 完全怨念化的安绍熙从她背后飘了出来，然后抓住一个代表玩家的卡通人物博陵不停的摇晃着，那怨念凶恶的表情和卡通版的安绍熙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惊讶于少女的两面性。 对话框中显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可爱少女？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可爱少女？’(未完待续。。) 。 。， 225 一千个马克杯 办公室中不时响起的笑声让金延平完全无法了解，此次mr消音事情是公司上半年推行方案中关键的一环，它有效的扫除一大批竞争对手，从而让s.m旗下集团以优秀的质量锋芒毕露。[ ]//网收费电子书下载// 狠辣、武断，相比时下媒体的推论和业内人士的分析，s.m对此次消音事情的深远影响有着更深入的看法。它会彻底改变韩娱偶像范畴，而且不单单是强调了歌手的演唱实力，更改变了这个市场的认知。随着韩流音乐的蓬勃发展，不难想象它对亚洲各地，特别是韩流盛行地域的庞大影响。 “与其遮掩或沉默，不如安然面对。朴振荣向来很有责任感，他觉得本人发掘了弟子，就有必要保护弟子。所以这不是朴振荣，而是林蔚然。” 李秀满摘掉眼镜，闭上盯着电脑屏幕工夫过长而有些酸涩的眼睛，靠在椅背上有限的说道：“不过这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还想做什么？ 在金延平看来，林蔚然此举就是回敬当初irls，对他又能有什么益处？ “延平，你觉得虚拟可以影响理想吗？” “教员，对这些我不太了解。” 李秀满睁开眼睛说：“原来我也不太了解，但如今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了。” 金延平皱了皱眉头，不做评价。 “这段剧情会让安绍熙的个人笼统发生质变，偶像就是歌手，这种话只要圈外人才说的出来。一个歌手只需有好声响，唱歌就感情就行了，偶像需求具有的素质远远要比歌手要多，假设偶像都是歌手，那反倒是一种退步。” 金延平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假设不是从李秀满口中说出来，他一定会不屑一顾。 他问：“教员。他们是偶像歌手。” 李秀满笑着答复：“偶像在前，歌手在后。” 金延平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却还是没完全明白。 李秀满不希冀金延平能在短工夫内明白这些。他望着电脑屏幕上的卡通安绍熙，喃喃道：“心爱、直率，甚至是萌，假设jyp再出一次相似上次的那种视频。并且把理想和虚拟的安绍熙衔接起来，那他们就制造出一个真正的偶像了。{ }” 金延平忍不住问：“相似这样的剧情，林蔚然会收多少？” “钱？他早就收到了。” 李秀满浅笑着，说话的同时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杯子：“周边利益，这是让人食髓知味的东西。朴振荣对林蔚然妥协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完全不是林蔚然的对手。” 李秀满手上的杯子是一个通体白色的马克杯，两侧分别印有安绍熙的卡通笼统，一侧是两只眼睛仿若消融了的冰水普通，看上去楚楚不幸又不乏心爱。而另一侧则是高傲的安绍熙，她半抬着头，嘴巴中飘出一个音符，仿佛正在吹口哨似地。 在卡通的融合下。无论是哪个安绍熙都不会让人厌恶。艳丽的色泽，明快的画风，在加上杯体上的那句‘imsinging’，结合理想，居然还有几分冷飕飕的励志滋味。 这就是‘虚拟偶像’的第二个赢利点，是它将要拓展的另一个全新市场。 李秀满问：“调查报告出来了吗？” 金延平答复：“恩。出来了，两天。一千个限量版被销售一空。” 李秀满问：“三万八千韩元一个，这东西成天分有多少？你说他们卖了一千个这种杯子。又赚了多少？”…, 金延平答复：“保守估量在三千万。” “是一千个马克杯就赚了三千万。” 李秀满沉吟半晌，做出决断：“既然要求歌手唱功的风气曾经构成，投入到这个方案中的人手就参加来吧。文明院那边由于假唱成绩闹的太大，曾经颇有微词了。” 金延平点头应下，他参加办公室，到粉丝事业部传达了李秀满的决议。 林蔚然，这个人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想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分，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个人财务助理，如今却曾经成为了这样的人物了。 虚拟影响理想吗？ 他拭目以待。 “绍熙，一同吃饭吧。”休息工夫，宣美拿起餐盘从大巴外探头出去，带着明丽的笑脸，积极建议着。 安绍熙扯出一个笑脸，沉默着摇了摇头，对餐盘中她最爱吃的饭团视若无睹。 “喂，就当是陪我吃。”宣美撒着娇，不依不饶的挤到了安绍熙旁边，仿佛她才是真正的老幺一样。 她不由分说的拿起一个饭团，放在安绍熙手上，持续唠叨着：“姐姐们和教员再说话，还有，你真的决议不上高中了？” “恩。”安绍熙应了一声，把饭团在两只手上颠来倒去。 宣美点头说：“正好，我也有伴儿了。” 安昭熙诧异的瞪大眼睛：“你也不上了？” “嗯。” “你家里人不是不赞同你放弃学业吗？” “但我想专心唱歌啊。”说完这句话，宣美的表情一僵，仿佛本人说错了什么。 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安绍熙立刻笑着说：“我没事，最近都曾经不看那些留言了” 话说到这，安绍熙的舌头就仿佛打了却。 窗外是二月的洛杉矶，阳黑暗丽，万里无云，暖洋洋的阳光从车窗中洒了出去，反倒衬得暗影处的两人有些阴沉。这饭是吃不下去，即使吃也是仿佛嚼蜡，被消音事情针对之后曾经有很多人找安昭熙谈过话，有远在韩国的父母，也有就在身边的教员和姐姐们。特别是宣美，总是找工夫陪在本人身边，却有时分会说错话。 放弃学业对韩国人来说不是一个复杂的决议，比如宣美的家里人对此就很不称心。安绍熙异样经过漫长的压服才让家人赞同了本人的决议，但实践上比起离开美国发展，她还是更想留在韩国。 不过如今这样也好，在异国度乡，可以听不到很多事儿，见不到某些人。 两人都吃不掉一个餐盘，反而还剩下了不少，下了车，两人到开伙处交掉了惨剧，这才被告诉下午有采访，而且是来自韩国的采访。 “化装就不用了，次要是访谈，记者会在这参加完演唱会再回去，封面就用你们的舞台照。” “我们绍熙啊” 宠溺的声响中带着刻意的风尘味，看到朴誉恩挂着灿烂的笑脸冲本人扑过去，安绍熙立刻躲到闵先艺身后，同时双手护住了面颊。 假设被粉丝们知道本人这张包子脸常常被朴誉恩搓圆捏扁，估量他们都会兴奋的尖叫吧？但做为当事人的安绍熙表示，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朴誉恩扑了个空，感觉到闵先艺的目光，立刻淑女起来。果真，在弱小的朴誉恩面前，只要闵先艺的庇护才能让她安全。 不过，却有一个关于她们的话题。 “最近网络上有一款软件很有意思，消音之后的视频，各位听过了吗？” 几人的表情分明僵硬起来。 “听过了。”突然说话的人是安绍熙，一切人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持续说：“登陆never之后，只需打上安绍熙几个字就会出来相关链接，所以我听过。” “绍熙啊。”闵先艺严肃叫道。 “先艺姐别担心，我本来就唱的不好。”安绍熙坦率的说着，在采访时那个总是发呆的心爱包子似乎不见了。 “您仿佛问什么？”她看向记者，仿佛答复什么成绩都无所谓普通。 来采访的记者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到这种成绩他本人也是一愣，紧接着立刻解释：“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这样，我给你们看吧。” 他打开随身的笔记本，输入never的网址，点开一个视频。 “我说的是这个。” 五个人的目光集中到一处，由于笔记本的屏幕太小，她们便凑了过去。 这是一个只要三十秒的视频，而视频中只要长长的台阶，和下面摆放着的有数个杯子。 那是一千个白色的马克杯，经过特意的摆放，一致把一面对着镜头，画面是由一个远景渐渐拉远，当画面将这一千个马克杯完全的覆盖其中，那一侧上书写的英文短剧被特别制成字幕，打在了画面上。 ‘imsinging！’ 字幕渐突变换。 ‘绍熙，wesinging！’(未完待续。。) >vid/< 226 低谷中的我们结婚了 字幕停留了两三秒，然后便是一段快放，一时数不清的人影上了台阶，弯着腰一个个的把马克杯调转了方向，待最后一个人影离开镜头，视频播放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我们不要看到这样的你。’ 同样的由近至远，每个杯子上都是安绍熙那夸张到要命的，眼泪汪汪的卡通形象。 ‘我喜欢这样的你。’ 又是一段快进，当视频再次变慢，每个杯子上的安绍熙都高傲起来。 当视频到了最后，是一张特别巨大的合照，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因为要装下所有人，镜头被拉得很远，所以无法看清上面的每个人。 “我们会一直喜欢这样的你。” 声音从笔记本中传出，即便有统一的指挥，却依旧显得有些嘈杂。 视频播放完了，记者大叔因为刚看了开头就流下眼泪的几个女孩很不自在，这情形就好像是他把这帮女孩弄哭了似地。 “喂，我们绍熙都成小花猫了。” 朴誉恩如愿以偿的摸到了那张包子脸，却没如同往常那样搓圆捏扁。谁知道刚刚接近，安绍熙就一下子扑到了她怀里，一张小脸直接就贴到了她的胸口上。 “这衣服是新的，你可别什么都往上抹！” 听到这话，闵先艺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放下一直抬高的头，眼睛里也是红红的：“行了，还要采访呢。” “是，还要采访。” 宣美抹了两把眼眶，重新露出笑容，她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安绍熙的背，轻声说：“他们不是说不要看到这样的你吗？”。 “不让他们看到就行了呗。” “我们还要采访呢……” “不急，先休息一下也可以。”记者大叔立刻摆手，和善的留给了几个女孩独立的空间。 有过这样的经历，粉丝和偶像才会紧密的连接在一起，这不是单纯的崇拜和幼稚。而是通过憧憬和喜爱所凝聚起来的情感。视频上的粉丝们虽然不能一一的介绍自己，但他们却有一个统一的名字，wonderful。 即便wondergirls远在美国。他们依旧会继续憧憬。 …… 计划很成功，一切都向着预订的方向发展。 与jyp的合作计划已经敲定了所有细节，通过jyp的媒体公关，舆论导向已经从单纯的抨击偶像假唱中走了出来。虽然要求歌手真唱已经成为了目前不可逆转的大趋势。但能从其中保存自己的形象，并且通过勇于承认而获得大众谅解，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林蔚然并不知道wondergirls的女孩们看到视频后的感动模样，而那一千个马克杯的活动也是他给予jyp粉丝事业部的建议，活动进行的时候他就在现场。整整五个小时的录制在最后浓缩成了三十秒，却还是让wonderful们感觉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 “朴社长不用担心，我想也应该是您相信弟子们的时候了。最近安绍熙的推特跟‘idolworld’小窝上的留言我也有关注，情况很不错。” 在红灯前轻敲着方向盘，听着蓝牙中朴振荣的话，林蔚然笑着说：“总是护在羽翼下的雏鸟又怎么能飞的高？我明白您的心情，如果我也在场，看到几个女孩子哭的话一定会很不好受。” 身在美国的朴振荣说：“她们能从这件事中学到什么就好。但是林代表。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您。” “您请说。” “s.m的这个计划，有没有你的参与？”…, 红灯变了，林蔚然一边启动奔驰一边反问：“如果我说没有朴社长会相信吗？肯定是半信半疑吧？不少字” “waytogo的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但你和s.m的合作我还是收到了风声，如果知道s.m会这样推出少女时代，美国计划是不可能现在实行的。” 林蔚然笑着说：“朴社长。我们现在应该向前看，您觉得呢？” 电话那头沉吟了会儿。问：“如何向前看？” 奔驰转了弯，驶入全新的道路：“2pm三月就会登陆虚拟偶像。美漫的画风效果如何还有待市场检验，但会打出2pm标新立异的新形象，到时候肯定会有话题产生，而如何利用这个话题，还是要看粉丝导向。” 目的地到了，林蔚然把车停在路边，继续说：“一千个粉丝聚集起来的威力就能席卷所有搜索排行，让一个视频点击在一天内超过六十万，宣传效果比上几次脱口秀说故事都要好。因为这里的情感是可以让人感觉得到，并让人想要加入进去。但是，jyp的粉丝事业部完全不能负担这样的责任，所以不如让我们帮帮忙。” “和金光洙一样同意把偶像团体的官方fc建立在虚拟偶像上？” 朴振荣果然消息灵通，jyp能被称为韩国三大经纪公司也绝不是闹着玩的。林蔚然索性承认：“对，建立在虚拟偶像上，我们可以更加方便合作跟管理。一个特殊剧情在三天内便可以影响到舆论风向，再加上粉丝活动甚至能让一部分人改观，如果完全交给我来处理，我有把握感动更多人。” 朴振荣沉默下来，他也应该沉默。做为韩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jyp也是韩娱圈的风向标，林蔚然说出计划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胃口之大，居然想要把整个粉丝市场独吞下来。 现在说是合作，但当他把这个计划完成，他对歌谣界的影响力绝对会几何级的增长。到了那时候，合作关系难道不会变成甲乙关系吗？ 但是，朴振荣现在不能拒绝，他只能说，考虑。 “我要考虑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林蔚然无所谓的回应：“希望朴社长慎重考虑。” 摘掉蓝牙，林蔚然走下奔驰点燃一颗烟，他能料到朴振荣的想法，也知道这件事不会一蹴而成。就算是搞定了jyp，还有更加难搞的s.m，想把韩国人气团体的fc全部合并到虚拟偶像上来，他要走的路还很远。 他深吸一口烟，并没想到团结起来的wonderful能在此次事件中起到的更多作用。wonderful们纠集起来，同样是借用网络这个平台，通过拨打新闻投诉电话，和网络管理投诉的方式肃清了一大批有关安绍熙的恶意留言，他们甚至纷纷打电话到电视台，要求他们说明歌手需要假唱的原因，以及把所谓的实力歌手和偶像歌手一视同仁。 世界上没有从不假唱的歌手，除了那些歌剧演员。他们以自己的力量宣扬着这些言论，带动了更多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伤害的偶像团体粉丝加入进来。面对anti们的冷嘲热讽，并没有选用激进的方式进行还击，而是统一的回复，‘wesinging！’ 因为假唱，只靠长得好的歌手不是没有，但不全都是。在当下这样的声音还很小，但它会有变大的那一天。林蔚然完全低估了被虚拟偶像做舆论引导后的粉丝们，那种旺盛的精力使他们积极的修复着心爱偶像的形象，即便他们对修复的方法毫无头绪。…, 虚拟，正在影响现实，即便是缓慢的。 这影响的始作俑者此时刚刚抽完一根烟，对超出他预计的未来毫无准备，不过，那却是对他有益的未来。 林蔚然往小区内走去，进入小区不久便看到了在公告牌旁等着她的郑恩娜，见林蔚然过来，她打过招呼，直入正题。 “唯依姐说要我带你看看就好。”郑恩娜欲言又止，因为韩唯依的原话是虽然弄点什么糊弄一下那混蛋就行了。 林蔚然能看得出郑恩娜的难处，也不多问，直接跟着她进了一幢公寓楼。 “上一期的收视率怎么样？”电梯上，林蔚然问道。 郑恩娜老实回答：“降低了百分之零点二。” 林蔚然蹙了蹙眉间，问：“我听说mbc那边要削减我们结婚了的制作费用？” “恩，电视台那边给出的报价只能让我们勉强保本，唯依姐想让姜弓pd重新回来，但情况好像不那么乐观。” 做为第一季播出时获得了成功的综艺节目，‘我们结婚了’如今正到了艰难的时候。自从第一季情侣接连下档，收视率便一蹶不振，韩唯依为了让收视率重新走高，甚至找来了演员李诗英、申成禄、李允智加盟。之后更是找来了强仁和金泰妍这样s.m出品的偶像参与节目，制造话题。 但情况却依旧没有好转，整个制作组仿佛迷失了方向一般，在低谷中来回打转。 韩唯依和林蔚然合作的制作公司以于前些时候正式并入新韩广告，把新韩原来的制作部扩大了将近三倍。如今，新韩已经是一家拥有‘家族诞生’和‘我们结婚了’两档周末综艺，并可以制作韩国任何舞台演出，同时又拥有‘虚拟偶像’这种种子项目的大型广告公司了。 既然是一家人，关心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林蔚然如此想着，站在一道房门前问：“就是这里？” “恩，这里就是老夫少妻的新房。” 林蔚然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词组，他心情有些微妙。(未完待续。。) 。 。， 227 多些时间 郑恩娜打开房门，站在一边把林蔚然让了进去。 “其实叫我回去汇报一下就好了，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 她进了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间的灯，继续介绍：“这种房子的月租倒是不贵，一个月也就两百的程度？也就是摄制组一天的伙食费加交通费。更明细的账目需要回公司才能报给您，还有很多额外花销。” 瞧她这么紧张，林蔚然笑着安慰：“别担心，我不是来查账的。” 郑恩娜叹了口气，相比‘家族诞生’，‘我们结婚了’在收视率上真的不能比。虽然她并不是这边的固定制作组成员，但对这档综艺节目她真的是很感兴趣。最关键的便是收视率低迷的原因到现在都没找到，整个制作组的士气也有些下降。 “我知道，唯依姐说没人能查她的账。”郑恩娜开了个玩笑，然后继续带着林蔚然一间一间的查看房间布置。 首先就是游戏房，小型台球桌、抽签机，甚至有自制棉花糖的机器，整个房间都是鲜艳却不刺眼的色调，被灯光一照，好像暖烘烘、毛茸茸的。 郑恩娜微笑着说：“郑型敦前辈真的很努力，布置这里的时候说以后有女儿的话肯定要这么弄。” 林蔚然揪出一个名词：“女儿？” 郑恩娜点了点头：“年纪差距太大了，弄的我们现在私下里都叫他们老丈夫和小新娘，要不然气氛起不来，拍摄冷场倒还尴尬。” 听了这些，林蔚然的心情介于舒服和不舒服之间，看过了卫生间，他自己推开一扇房门，这里应该是卧室。 ‘啪’地一声，是郑恩娜在林蔚然身后拍了手，林蔚然还没等回过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突然掉在他眼前。这让他整个人都被惊了一下，后退一步方才站稳。 “呵，这是惊喜。” 听了郑恩娜的解释。林蔚然方才看清那只绒毛蜘蛛，不说惊魂未定，心跳也有些加速的他讪讪的说了句。 “可真是会玩。” “肯定要有些设计的，不然只是看房子。多无趣。”郑恩娜经过林蔚然身侧走进房内，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软软的，这就是林蔚然对这房间的第一印象，各式各样的卡通公仔遍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其中有只绿色的大鳄鱼差不多有金泰妍大小。 林蔚然看着抱起那只鳄鱼的郑恩娜问：“女孩子都喜欢这个？” 郑恩娜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那当然。” 林蔚然不解：“为什么？仅仅是毛茸茸的？” “和你说了也没用。男人不懂。”这鳄鱼是郑恩娜亲自挑的，很明显是她喜欢的风格。 两室一厅，半开放的厨房，加上独立卫浴，如果不是因为地点问题，怎么都要不上三百万这个数字。客厅的布置同样以温馨为主，做到沙发上，林蔚然还听着郑恩娜的唠叨。 “三组情侣。需要投资的地方就多了些。作家的剧情设计比起第一季来说已经简洁很多了，Alex和申爱那种别墅，我们是真的租不起了。”郑恩娜一边说着一边断了两杯速溶咖啡从厨房走出来。 林蔚然拿起咖啡在手上，说：“只要能找到稳定的赢利点，投资可以跟公司申请。” “唯依姐说你肯定会这么建议。” 郑恩娜在林蔚然对面席地而坐，接着道：“但是投资问题无法解决。这一开始是唯依姐独立投资的项目，赚了还是亏了都是她一个人。并入新韩不等于把这些项目也带过去。” 林蔚然何等聪明，这些话出了韩唯依的口。通过郑恩娜再传递给自己，要求协商的讯号已经很明显了。到了韩唯依这个级别，平日里的花销一定不小，逐渐被套牢的投资极有可能影响她在‘家族诞生’上的盈利，资金捉襟见肘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他知会道：“这些事情我和她说就好。” 又听郑恩娜说了些制作组的趣闻，一杯咖啡也就喝完了。就在起身离开的时候，郑恩娜突然拍着额头说：“还有重点忘了给你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跑到窗户旁，一点点拉上窗帘：“我的点子，因为这个郑型敦前辈还要请我吃饭来着。” 窗帘慢慢合上，林蔚然看着身着婚纱的金泰妍还有她身旁的郑型敦，情绪已经不再微妙了。 “恩，不错。”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然后便直接出了门。 送郑恩娜回了家，林蔚然就坐在车里发起了短信，而且第一条便极具暧昧气氛。 ‘我想见你。’ 简单、露骨，而且直接。 ‘OK。’ 金泰妍回复的很快，这让林蔚然有些诧异，他问:‘你在哪？’ ‘曼谷。’ 果然。林蔚然如此想着，复杂的情绪也没了一半。 ‘我看过你的新房了。’ ‘？’ ‘两室一厅，独立卫浴，半开放式厨房，月租三百，有精心布置，看着还不错。’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结婚的新房。’ 打开车窗，林蔚然点燃一支烟。 新短信里了：‘你去看了？为什么？’ ‘这节目的外包制作现在是新韩了。’ 她问：‘什么意思？’ 林蔚然沉吟了下，直接拨打了金泰妍的号码。 手机接通后先被按掉一次，林蔚然耐心等待，片刻后打了回来。 林蔚然的开场白很直接：“意思是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听筒里传来金泰妍的一声干笑，她说：“在女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不一定是白马王子，也可能是那种表面善良的坏家伙。” “我承认，对你，我连表面的善良都不想维持了。” 他顿了顿，说：“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她说：“其实我不喜欢烟味。” 刚刚把烟头丢掉的林蔚然一愣，问：“你刚开始的时候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她说：“那时候的你也不是现在的你。” 林蔚然愣了下。问：“你真的喜欢过我？” 她立刻回答：“没有，只是感觉真的好巧，有人和我喜欢一样的地方。所以对你印象很深刻罢了。” 林蔚然固执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这么问？迫不及待？我会跟制作组一起回去，然后还有日程……” 固执的家伙。林蔚然如此想着，明明和她说好了一切，她自己居然还要去钻牛角尖。 他换上强硬一些的口吻说：“如果你不来。我可以去找你。” “别吃醋，吃醋不适合你，我认识的林蔚然应该不知道吃醋两个字怎么写。” 金泰妍的语气软了些：“我和前辈真的只是合作，你别多想。” “我知道，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你让我开始变得很敏感。”林蔚然语气轻柔，好像是说着情话，这让金泰妍有些受不了。 她想讽刺，质问他你和我是男女朋友吗？ 她想告诉他，身体上的关系近些，不代表他真的可以以自己的男人自居。 她想大喊大叫着说出这些，最终却还是忍住。 其实他们之间平日里真的没什么联系，这份或许可以被称作感情的纠葛完全混乱。让金泰妍出尔反尔。就好像他们的第一次一样，原本就是互相寻找安慰而已。 安慰过了，本应该结束的却没结束，虽然又在一起了，但混乱却依旧是混乱的。 “我明天还有演唱会，先睡了。”她直接挂断电话。甚至直接关机，最起码今晚不想再听到那人的声音。…, 从长廊的一头回来。这里十分安静，因为明天的家族演唱会所有人都在补眠。金泰妍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遇到郑型敦。 看着自己这个拿着泡面碗，明显还没洗漱，甚至换上了好像七分裤一般凉爽短裤的假想丈夫，金泰妍完全无语。 自己遇到的这都是什么男人？她忍不住这样想。 “睡不着？”郑型敦问道，带着一如既往的和善笑脸，为了刺激收视率，‘我们结婚了’制作组此次远赴泰国，甚至请到S.M旗下数个团体的友情出镜。 本想摇头，但金泰妍最后却点了点头：“恩。” “那泡一碗？” 金泰妍连连摆手：“前辈，我吃这个的话明天就不能出镜了。” “辛苦。” 郑型敦笑着说了句，这就要回房间，开门时看到了金泰妍抱着双臂，独自一人在长廊中行走的背影，突然叫道：“泰妍啊。” “前辈？”金泰妍回过身。 郑型敦把面盒放在地上，走到金泰妍身前，抱着双臂认真的打量着她。 “我怎么了？”金泰妍被他打量的有点发慌。 他说：“其实二十五岁前的我不是这样的。” 金泰妍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笑着说：“迈克尔杰克逊的韩国演唱会我去了，是最前排的VIP票，打工了五个月才买到的，那场演唱会我无法形容，但却是我感觉最High的一次。从那以后我就想要当歌手，打工，去学习，被骗了几次也不放弃，因为这个交了几个女朋友最后都分手了，当时正好在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爱情电影，我旁若无人的大哭，现在想起来脸上都发热。我放弃之后消沉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喝到酩酊大醉，和一帮小子们瞎玩瞎混，一次只是说去中国就去了一次，因为钱没带够差点回不来韩国，那段时间我荒废了学业，也没考上大学。” “这些持续到我二十五岁，我先不再那么狂喝酒，然后再不轻易相信别人，一起混的小子们也渐渐没了联系，真真正正的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有朋友介绍我去应聘搞笑演员，我去了，一下子就被选上了，这时候才发现当初的郑型敦已经没了。现在，我挺好的，除了辛苦的时候会抱怨一下当初没好好学习的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经历过了，所以现在要藏起疯癫，收起棱角，安稳生活。” 郑型敦说完了，其实有很多故事他还没有说，只是不想让金泰妍误会他是个怪大叔。 所以他小声说：“别告诉你经纪人我这么跟你说过。” 金泰妍专注起来。 “其实你可以多给自己几年时间。” 最快更新，请收藏(..)。 228 我们能在一起吗？ 一夜过去，金泰妍辗转反侧。 拿着泡面的郑型敦，死缠烂打的林蔚然，她开始感叹自己真没什么男人缘。凌晨四点她早早起床，仔细的洗漱之后便坐在床上发呆，她靠在床头上抱起膝盖蜷缩着，看起来是在思考，实际上则是什么都没想。 “你干什么呢？” 有人说话，是住在一间的tiffany。 金泰妍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没什么，睡不着。” tiffany眨了眨眼，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抱起自己的枕头就钻到金泰妍的床上，挤着她往另一边去。 “我陪你睡。” “喂，很挤。”金泰妍无奈笑道。 tiffany直接拉过金泰妍的被子盖在身上，一只手揽住金泰妍的腿，用行动说明她是不会放弃的。 看着她闭眼微笑，好像这样很舒服的模样。金泰妍突然问：“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好人。”tiffany回答的毫不犹豫。 金泰妍低头浅笑了下，问：“如果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犯错了呢？” “一样，因为你从来都知道应该怎样去做，在最后的最后。” tiffany睁开眼，看着金泰妍的侧脸，轻声说：“如果做好人做腻了，就做做坏人，最后的最后，我会帮你变回来的。” 为什么今天所有人的话都会把往一个方向推？ 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金泰妍甚至怀疑林蔚然把郑型敦和tiffany都收买了。 她问：“我平时看起来怎么样？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 自己是什么样子？ 金泰妍无法形容。 镜头前是会抽风、很可爱。让粉丝们喜欢的偶像。镜头下是安静沉稳，经纪人可以倚重的队长。宿舍里是八个妹妹的姐姐……只有在家里她才是个妹妹，而在林蔚然那她可以不是任何人。 “知道么？其实你是个挺冷酷的人。” tiffany突然给出了这种形容，让金泰妍完全愣住。她道出原因：“因为你总知道应该怎么去做。而且真的能做到。努力也是有限度的，你不用总想着我们需要依靠你，你也可以依靠一下我们，别把心事都藏在心里，偶尔跟我们说说，需要是相互的，不是你一个人就可以承担一切的。” 金泰妍眨了眨眼，然后滑进了被窝。她和tiffany脸对着脸，把眼一闭，笑着说：“睡吧。” tiffany轻‘哼’了一声，说：“你总这样会得抑郁症的。” “睡。我困了。” 金泰妍依旧闭着眼，脸上却带着笑。 s.m家族演唱会曼谷站，曼谷电视台独家录制，四万张门票销售一空，做为一家娱乐公司。s.m旗下偶像团体在亚洲范围内的人气此时无两。从昨天下了飞机之后就有粉丝追车，今天早早到了会场彩排，泰国粉丝们就已经聚集在了门外。 从八点开始彩排，一直到十点方才结束。接下来是我们结婚了的拍摄，金泰妍带着郑型敦转变了整个后台。进入工作状态中的她心无旁骛，就好像真如同tiffany说的那样。想做到，便能做到。 和允儿的相处会让心情有些异样，不过却没有大碍，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渐渐适应了目前的情况。做为队长的她跟着经纪人见过了摄制组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转眼到了下午，演出的最后准备工作已经展开。 加油、上台，然后变得更好。 她一步步踏上舞台，就像是走上云端，站在数万名观众聚焦的这个中心点上，她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她对表演的野心开始膨胀，想要做的更好。…, 舞台上的灯光是绚丽的，置身其中则能让人忘掉一切，音乐让这里好像一个巨大的露天派对，台上台下的人统统都是参与者。 打水仗，大合唱，和台下的粉丝互动，和整个公司的同僚们游行，一场露天派对的结束环节也很有趣，让粉丝们满意而归。 因为第二天的日程而匆忙赶到机场，上飞机时两条腿都是软的，跟着安排逐一就坐，没人谈论刚刚的一切到底有多有趣，兴奋和开心好像一下子都被抽空了，只留下深深的疲惫感。 连饭都不想吃，比起去年八月在中国的演出，泰国sone们给了她们最好的应援，在机场送机时也没有了那一声声的anti口号，持续大半年的阴霾，此时终于全过去了。 再醒来时机舱内一片漆黑，耳边回荡着鼾声和嗡鸣声，金泰妍瞪大眼睛，抓住了身旁tiffany的手臂，却只换了一声烦闷的呢喃。 她突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这一片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飞机巨大的客舱在此刻好像一个巨大的罐头，把她紧紧的塞在里面。 她不敢回头，是怕座椅后突然出现什么东西，胃中突然被掀起一阵剧烈的翻涌，让她仓促的解开安全带站起身，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前面的卫生间。 甚至连门都来不及锁上，她整个人都趴伏在马桶上干呕，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也只有清水而已。 胃中的翻涌逐渐平复，她终于缓了过来，站起身打开洗漱池上的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从去年五月开始，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仿佛走马灯一般不停的旋转。她突然哭了出来，声音中却透着爽快，她慢慢蹲下身，放开声音，不再强迫自己去做任何人。 当一切真正的过去，崩溃方才到来。 …… 在会议进行中途离场还是第一次，正布置着虚拟偶像未来两年发展战略的林蔚然接到一个短信，他愣了下，然后直接宣布会议结束，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职员和项目主管。 有黄仁成善后的他不用担心，抓着西服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他还确认了一下那突如其来的短信。 ‘我要见你。’ 简单、直接，好像还带着点命令的味道。 启动车子，林蔚然想起了那天被挂断电话的自己。按照高棉药的说法，他浑身都充满了戾气。 看到那所谓新房的时候林蔚然还没有多想，毛茸茸的可爱温馨的确能让观者心神愉悦，但是当窗帘上披着婚纱的金泰妍出现时，他心里的某些东西就仿佛被点着了一样。强撑着送郑恩娜回家，这位跟了他不短时间的小助理很有眼色，一直到短信沟通变成了直接对话，再到金泰妍的反复，他才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一天的时间足够林蔚然自我平复，而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也已经很明显了。 中途停了车，林蔚然到附近的商场儿童区里随便选了几只公仔，这才继续向目的地赶去。 本以为会是什么特别的地方，结果却是这里。 穿着长身羽绒服的金泰妍坐在秋千上，只是看着脚下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本身就过大的羽绒服把她衬的更加娇小，没有被长领子遮住的半张侧脸露在外面，配上那整齐的留海和呆呆的眼神，就像是离家出走的小孩。 林蔚然抓着出来时随手抓到的公仔，走过去坐在金泰妍身边的秋千上，铁链发出一阵锈蚀的呻吟。…, 她的这张脸让林蔚然心中更加愧疚，那天晚上，他也没有做对的地方。所以他道歉：“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林蔚然从不会说‘对不起’，特别是对我。” 金泰妍轻声问：“你那天为什么想见我？” “确认一件事。” 林蔚然回答：“我们能在一起吗？”。 金泰妍沉默。 “我到了这，意识到我很容易就会失去你的可能，但是我不想，所以跟普通男人一样想对你发脾气，然后警告你。” 他把手上的公仔递了过去，那是一只绿色的豆角，一侧设有拉链，拉开之后便会看到里面的‘豆豆’，很可爱。 “这个送给你。” 金泰妍接到手中，然后抱在怀里。 他们沉默了会儿，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林蔚然没去看金泰妍的脸色，也不想继续给她压力，他突然问：“我们能在一起么？” 类似这种问题，答案应该只有两个，肯定或否定。林蔚然不接受反问，他需要金泰妍回答他这个问题，然后他才知道自己能如何行动。 金泰妍抬起头，问：“那房子在几楼？” 林蔚然沉默。 她又要求：“我想去看看。” 林蔚然想了想，不再坚持。 当郑恩娜送来钥匙的时候，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代表大人会突然对这房子产生了兴趣，正当她想要带着林蔚然再次参观的时候，却被告知不需要陪同。 一直到被送上车，郑恩娜都是满腹疑惑。 撑着电梯到了八楼，和金泰妍走过长廊，来到房间门口，这老夫少妻的新房第一次迎来了它的女主人，最起码是电视上的女主人。 只是跟进门的那男人，则是这女主人的情人。(未完待续。。) 。 。， 229 一起闯祸吧 天色还早，进门之后金泰妍就能看到正对着门口的那扇窗，沙尘暴的到来让平日里干净的首尔天空变得一片昏黄，天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被半边窗帘遮住，在金泰妍身上投下阴影。 “要仔细看看吗？”林蔚然在金泰妍身后提问，一男一女独处在一间房子里，能不多想的人都是真正纯洁的人。 金泰妍摇了摇头，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她把长身羽绒服脱下来放在一边，伸出一只手在茶几上轻轻摩挲着。 “啡？”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厨房。 “嗯，啡就好。” “今天怎么有时间？” “病假。” “好些了吗？” “精神紧张造成的神经性呕吐，医生建议我好好休息。” 林蔚然端着两只马克杯走了出来，在茶几的另一头席地而坐，他抬头看到垂着眼帘的金泰妍，安静，眼神深邃，平静的表面下蕴含着很多情感，站在舞台上时她用歌声表达出来，下了舞台后却好像是一直压抑着，然后期待下一次舞台。 移开目光，林蔚然端起啡喝了。，问：“为什么今天要见我？” 她把啡杯捧在手上，抬起眼认真盯着林蔚然的面庞，回答：“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我就在这。” “我第一次给你点烟的时候，你是怎么想我的？” “一个挺有意思的女孩，还有拿走我火机的人。” “你告诉我人心的时候，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发生这些事吗？” “没有，只是从那以后抽烟的时候经常会想起你，而且我记住了金泰妍这个人。” “来‘家族诞生’找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林蔚然停顿了下，却还是如实回答：“在你说出那句话之前没有想过，之后根本没有精力去想。” 速溶啡的香气浓郁起来，金泰妍简单消化了一下林蔚然的回答，又问：“在我们第一次上床之后你在电梯门口拉住我。说我们刚刚开始，为什么？” 林蔚然点了点自己的头，回答：“它告诉我。我需要你。” 金泰妍一时间没有听懂，虽然他们都是一根筋的人，但不代表她可以知道林蔚然的想法。所以她问：“难道你喜欢我？” 林蔚然放下手，认真的思考。然后点了点头。 轻易得到承认的金泰妍一下子愣住，和同龄女孩相比她算是早慧，但对男人却还是知之甚少。对她来说林蔚然是个神秘人，虽然和她一样向着某个方向一根筋的前进，但并不是了解他全部的想法。 “其实来到韩国之前我和你一样。” 林蔚然突然开口：“努力。争取做好每件事，因为想要让自己问心无愧而放弃了很多机会。勤勤恳恳了两年到最后却还是要一无所有的回去，那时候我才刚刚学会应该怎么做事。” 他微笑出来，声音中带着一种类似感激的情绪：“之后我遇到了你，因为什么都带不走，所以想要给一些人留下一些东西，没想到你给了我更多。” 寂寞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想起这句话。金泰妍便记起了那个清晨。阳光很好，整个院落间四溢着南瓜粥的香甜味道。 她轻声说：“那时候我是冲动了，那只是个不知道能不能履行的承诺。” “我知道，但是没关系。” 林蔚然微笑着说：“当时我只是需要一根稻草，更多让我去冒险的理由，再说最后它也实现了。” 说完了话。林蔚然突然发现他和金泰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聊天了，两人的关系就好像一根紧紧绷住的风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吹的再大一些，这根线就会断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想抓住这线，然后一点点的把金泰妍抓到手中。只是他不知道方法，便只有盲目行动。…, 因为不得其法，所以收效甚微，近在咫尺的金泰妍依旧如同飞在天上的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走。意识到这一点，林蔚然右手本能的摸向裤兜，刚触到烟盒一角，却想起了正坐在他对面的金泰妍。 她说过她不喜欢烟味来着。 “不用在意我，想抽就抽吧。” 她的纵容只是让林蔚然摇了摇头，犹豫了几秒钟，金泰妍回身从羽绒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两个一次性打火机。 “你还留着？”林蔚然自然惊讶。 金泰妍点了点头，脸颊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虽然只有淡淡的一层，但却是让人欣喜的色彩。 在金泰妍面前的林蔚然似乎总以一种逐渐强势的姿态出现，从第一次巧遇后开始，每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金泰妍总会觉得他发生了什么变化，虽然说不清，但却是越来越强势了。但此时他眼底流露出的欣喜却带着股淡淡的孩子气，这让金泰妍感觉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同时也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一起闯祸吧。” 明明是尘埃落定的一句话却让林蔚然收敛了笑容，他问：“你想闯多大的祸？” 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松懈下来便更具弹性，她回答：“很大，直到你我都承受不了为止。” 房间内突然变得安静，浓郁的暧昧氛围把两人紧紧围在中间挤压着，随着林蔚然站起身的动作，金泰妍心跳加速，甚至整个后背都僵硬起来。她咽了。唾沫，脸颊开始发烫，右手中指指腹无意识的在沙发面上滑动了下，好像前两次一样处于一个绝对被动的状态。 从小到大金泰妍都是个好孩子，唯一的叛逆就是小学毕业后上了全州艺高，然后对父母提出了成为歌手的要求。那段时间的学习需要家庭的支持，而支撑着金泰妍一路走下来的动力，则是一次参与老师专辑和声的经历。她到现在还记得那间录音室，是个不足十米见方的小空间，当音乐响起，她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震颤，带着整间录音室和她一起震颤。 她买了那张专辑珍藏，即便自己的声音在十几首作品中只有很小的一段，励志成为歌手的孩子们总有登上过舞台的经历，而对金泰妍来说，最让她怀念的还是那间录音室，那支她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麦克风，还有窗外老师跟录音师那惊艳的笑脸。 但闯祸这种叛逆从不需要长时间的准备，要和男人闯祸，只需要找到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男人。所以金泰妍站起身，她走到林蔚然身前，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颤抖，只要一想，支撑她继续下去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那场在她脚下的盛大演出，又比如真真正正的在汉江桥上放声大喊。有些东西只要不去想就不重要，如果她要多给自己几年时间，那很多东西她不应该去想。 她伸出手，颤抖着解开了林蔚然西服上的第一颗纽扣，然后抬头看着她选的男人的脸。 接下来，便再没她什么事儿了。 羞耻、〖道〗德、教条、规矩，当这一切仿佛她身上的衣衫被飞快除去的时候，金泰妍的脑子和她身上一样赤条条的，只留下肉红色的欲望和逐渐粗重的喘息。她躺在崭新的床上，双手环住林蔚然的脖颈，整个人就仿佛是砧板上的鲷鱼，可以任他摆弄一样。 她全身上下未着寸缕，灯光之下，女人的身体显得异常白皙，反倒是让胸口上的红雾被凸显出来，虽然只有两次，但对这具身体，林蔚然已经很熟悉了。他侧着头，从脖颈开始轻轻吻着，彷如舔舐，持续向下，至锁骨，渐渐加重，到胸前一点。与此同时温热的掌心自从纤腰滑下，至臀瓣儿，最终到大腿内侧，然后直达中枢。…, 和前两次不同，他只是极有耐心的挑逗，力度适中的动作让女人咬紧了唇瓣，似乎是在克制自己发声似地。他感觉到女人的温度正在不断升高，耳边的喘息声也越发粗重，手指上湿润的感觉似乎是在催促他什么，但他却依旧耐住性子，好像要把自己的温柔通过这种方式传达给对方一样。 如此的尝试还是第一次，所以当经验不足的林蔚然依旧秉持着自己的做法时，金泰妍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我说过，我是要找你来闯祸的。” 闯祸，自然没有温柔的。 得到了许可，耐心已经别消磨干净的林蔚然全力以赴。 …… 一场激烈的情事通畅带着难以平息的余韵，赤身裸体，两人紧紧依偎的感觉对金泰妍还是第一次，所以她背对着男人，看着床铺内侧的墙壁。 没人会来打扰他们，做为制作组准备好的‘新房”距离正式拍摄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每三天一次的清扫之外，这里很是安静。 手掌抚在女人的腰间，感觉到惊人的柔软和触感，想要滑动却又怕引起对方的不满，所以便守着自己最初登陆的地方，一动不动。林蔚然知道她醒着，也知道这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他需要那个好像已经确定的〖答〗案。 “我们能在一起吗？”(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收藏(..)。 230 学的真快 这问题一直到了饭桌上都没有答案，但因为金泰妍就在身边，所以林蔚然没有烦躁。他开始放肆的滑动起抚在对方腰肢上的那只手，才微微向下，就听金泰妍说了句。 手打中……手打中…… 【如果此章是属于作者求月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估计再过几分钟就打完上传 或者您可以点击上面的按钮发送错误报告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231 微笑就是钱 （为脑袋求票票！） 沙尘暴整整持续了三天，当它结束的时候，首尔的天空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干净。根据大众心理学的论点，人们对丑闻的指责和关注只会持续三天，之后便会继续自己的生活，但如果有人主导或者挑唆，这种指责和关注便会持续，并根据群聚效应发展成量变到质变的结果。 下了搜索排行便无人问津，消音之后的视频根本无法欣赏，话题没了热度便没人再去折磨自己的耳朵，然后便是无人讨论，最后便是销声匿迹。 这三天首尔的天气就好像此次消音事件，结局就是天空恢复一如既往的湛蓝。 假唱真的被杜绝了吗？ 没人知道，即便为之花费了很多精力的人过上几天也不会在乎。对大众来说这就是消磨时间的娱乐，娱乐圈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之后也会继续工作下去。 阻止此次事件的林蔚然同样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文化旅游这个词儿，以娱乐产业发达而成功达到宣传本国文化的韩国不允许假唱被定义为韩国歌手的标签，它会在无形中消除此次事件造成的所有影响，正如同当年的X档案一样。 〔文字〕 虚拟偶像在圈内出了名，靠安绍熙的剧情让不少中年大叔哈哈大笑，它会逐渐成为一个中年人也能消遣的好地方，那天不会太远。 这些是林蔚然原本的目的，但因为那一千个马克杯，他又有了想要的东西。周边是一个充满了暴利的领域，一千个马克杯因为一场活动便能让新韩和JYP共同赢利三千万，如果能拿到偶像版权，并根据虚拟偶像的卡通形象制作周边产品，届时获取的利润将会让这三千万只变成一个零头，即便把它四舍五入掉也不可惜。 浅尝辄止，食髓知味的林蔚然知道克制，因为他知道，如果把嘴张得太大，不少猎物是会被吓跑的。 与此同时，林蔚然通过韩唯依在韩国电视剧制作产业投下的第一笔资金也已经正式进入制作部门的公共账户，而投资合同也早在大半月前就签署完毕。 即便因为一句调侃就直接把林蔚然拉入黑名单的韩唯依看起来有些小气，但不容置疑的却是她的能力。做为投资方的新韩制作部并不需要亲自参与到这部电视剧的制作中来，但对导演、编剧，以及制作方代表还有男女主角邀请制作方见面的要求，韩唯依也不好拒绝。 她让郑恩娜把话给林蔚然带到，同时还传达了句。 “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这种见面林蔚然还是不去的好，毕竟这种把钱洗干净的环节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就是投资人，未免会留下隐患。但韩国影视圈一个非常有趣的现状，却还是让林蔚然欣然前往。 根据材料显示，韩国电影每年制作的总资金为两千两百五十亿韩元，而投入到电视制作中的资金则是这个数字的五倍甚至更多。虽然韩剧产业因为前几年风靡亚洲的现状而体现出一种畸形繁荣，但这个数字同样表明韩剧回笼资金的方式，要比韩影单一的依靠票房多出很多，而且资金回笼的速度也是电影所无法比拟的。 林蔚然制作过一部日日剧，因为日日剧本身就不比迷你剧，他又很少接触这方面的制作流程，所以对其中的内情并不十分了解。但如果要把这种投资做成一条渠道，他就有必要亲自了解一下这些流程。…, 参与此次会面的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导演陈赫、编剧苏贤晶，制作公司PD孔尚贤，还有男女主演李胜基跟韩孝珠。地点也没有选择在工作氛围浓厚的会议室，而是在一家露天咖啡厅。 三月的首尔春意盎然，虽然天气还有些凉，但阳光中的暖意却已经让人脱去厚厚的外衣。咖啡厅设置在二楼，是一个露天阳台，林蔚然刚刚露出个头，早早到齐的五人便已经有人起身相迎。 “林代表。” “孔制作。”握手寒暄，永远不变的程序，寻常人很难从中很难看出什么，但林蔚然却感觉到孔尚贤明显的松了口气。心下一头雾水，此次会面仿佛有什么特殊意义。 “各位请坐，不必客气。” 看到作势起身却又不想把场面搞的那么隆重的其余几人，林蔚然很好说话的松了口。本就是抱着接触电视剧制作业的心思到场，没必要站在原地摆出什么大人物的排头，把场面弄的等级森严，反倒不好。 “林代表，我给你介绍一下。” 〔文字〕 会面按照程序进行，入座的林蔚然在孔尚贤的介绍下这才直面剧组的主创班底，导演陈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看面相还算和善，但瞧过来的目光中却让林蔚然察觉到几分戒备，两人互相打量，微微点头。 相比之下编剧苏贤晶就显得直接许多，看到林蔚然的眼神和表情只给他一个感觉，自己是个麻烦。 “孔制作，剩下的就不用了，微笑天使韩孝珠、国民弟弟李胜基，这两位我还是认识的。” 程序戛然而止，场面上的气氛立刻便有些尴尬，短发的韩孝珠对林蔚然轻轻点头，含蓄微笑，而李胜基则是笑着圆场：“林代表的虚拟偶像我也在玩，少女时代部分的剧情已经通关了，现在就期待四月初的新剧情了。”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林蔚然适当接口，场面上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麻烦，对这种一头雾水的情况，他选择开门见山：“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出来，其实我只是代表赵先生过见各位，相信大家已经能感觉到赵先生对这笔投资的重视。” 造成这种场面的原因，就是这份重视。 刚刚从副导演晋升为导演陈赫对这部灿烂的遗产抱有很多期待，邀请到苏贤晶这种以实力见长的编剧实属不易，但这神神秘秘的投资商却是让他彻夜失眠，心中的疑虑让他就连韩唯依的信誉也不再相信。 但面对林蔚然，他还是耐住性子，公式刻板的问：“不知道投资方对剧组的要求是什么？” 话音刚落，桌上五个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林蔚然身上。 要求？ 投资商能影响选角这种事儿在影视圈人尽皆知，林蔚然对此没有指手画脚，不是应该让导演和编剧深感庆幸的好事儿吗？ 即便不懂，但此时显然不是应该诚实的场合，林蔚然沉吟了下，反问：“不知道陈赫导演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果然是有问题，在座除了林蔚然的五人都面色一凝，好像如临大敌。 即便是签约了的电视剧也可能胎死腹中，投资商强硬撤资便是其中最常见的原因。在这个连发布会都已经举行过的时间点上，陈赫等人的位置十分被动。 “对不起，我要去打个电话。”…, 林蔚然突然起身，然后便扔下了把一颗心全都挂在他身上的这一桌人，顺着咖啡厅的二楼阳台走进室内。五个人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后背，直到他消失在是也之外。 “哥，这真是韩唯依拉来的投资？”“喂，她你不是见过吗？新闻发布会又不是没有出席，过几天还要参加剧组的祭拜仪式，不是她拉来的投资，你觉得她会这么上心？” 孔尚贤因为被陈赫接二连三的怀疑而红了脸，这一串语气不善的质问可是把陈赫弄的尴尬。这笔投资并不是从圈内常见的几条渠道入手，孔尚贤心中自然也存有疑虑，但凭借韩唯依在影视圈这么多年的名声，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 确认了这笔款项来自一个中国投资人，孔尚贤心下大定，却没想到款项转入公共账户时居然直接用了新韩广告的名头，而平日里只听过却并没有接触过的林蔚然突然成为了这笔投资的直接管理人。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整个主创班底草木皆兵。 “只要他不要求在剧本里加上什么奇怪的东西，无论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 苏贤晶直接表态，灿烂的遗产是她的野心之作，如果胎死腹中，那这剧本便再没了登上荧幕的可能。 这部电视剧是陈赫跟苏贤晶立意并策划，剧本内容也被完善了好久，陈赫当然不希望数月的努力付诸东流，他做出决定，直接问道：“胜基呢，你那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我这里能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损害形象的角色，经纪公司没问题，我就没问题。”李胜基笑着回答，微笑着的模样依旧符合他国民弟弟的称号，亲切不说，还让人感觉很是阳光。但在这个场面上，他这应允却带着点明哲保身的味道。 桌上唯一还没开口的就是韩孝珠了，当几人的目光瞧了过来，韩孝珠总觉得那些眼神中有点异样。 另一边，被挂了两次电话的林蔚然锲而不舍，当他拨打了第三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女人挂你电话就是不想和你说话的意思。” 听她语气不善，就知道还是在生气，林蔚然搞不懂平时看起来落落大方的韩唯依为什么会在这种问题上如此敏感，但现在显然不是和她认真的时候。 “知道，但是面对工作上的问题我们还是暂时搁置争议，共创和谐未来吧。” “你都在哪学的这种词儿？” 林蔚然应付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五个人正在外面等着我提条件，而且这是我们的第一部迷你剧，要给新韩制作部打响名气，我不奢求百分之几十的收视率，但绝对不允许别人把我当成可以糊弄的菜鸟。” 听电话那头的韩唯依不说话，林蔚然便追加一句：“这也涉及你的利益。” “能提的条件不少，比如赞助商的选择，户外拍摄场地的限定，还有免费的植入性广告跟选角。现在角色已经都被敲定，剩下的就是这几个了。” 果然是个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儿的女人。想到这里，林蔚然突然想瞧瞧这女人不知好歹的模样，当然，那个对象最好不是自己。 “谢谢。” 他轻声道谢，正准备放下电话，却听韩唯依突然说了句：“对了，还可以找女演员陪酒。我想想，韩孝珠的话应该会妥协，这部剧对她很重要，因为去年一整年她都没什么好作品，正好风闻她演技不行，估计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她声音突然柔媚起来：“你情我愿，多好……” 林蔚然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我觉得你有必要端正对我的态度。” “怎么？韩部长和林代表？又或者是韩制作和赵先生？” 不出意料，以韩唯依的聪明，想到赵先生到底是谁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林蔚然沉吟了下，说：“不用警告我，钱已经进了新韩和电视台设立的公共账户，你和我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所以，我们还有必要分上下级吗……赵先生。” 不理她接连的挑衅，林蔚然轻声说：“今天晚上我们见一面。” 女人在很多方面的确有其天生的优势，但因为生性敏感，难免会胡思乱想。韩唯依并不多疑，也有成功女人必备的贪欲跟野心，只是这心性上还差了些。 放下手机，林蔚然把韩唯依的反应定性为恐惧，虚拟偶像在去年一整年的盈利可不是个小数字，这意味要把这笔钱变干净的韩唯依需要承担很多风险跟压力。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女人，刻薄一些也是常理。 回到阳台上，林蔚然面带微笑，他对剧组的要求真不涉及什么原则性问题。 “如果可能的话，这次服装的赞助商我们就选择衣恋集团。” 提出了要求的林蔚然，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孔尚贤立刻笑着说：“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本来找赞助就既辛苦有麻烦，有了林代表的推荐，我想衣恋集团那边一定会同意我们。” 听出孔尚贤笑声中的如释重负，又听他把选定衣恋作为赞助商换成了是自己把灿烂的遗产推荐给衣恋，林蔚然方才知道自己的无要求给几人带来了多大压力。 “苏作家，如果没问题的话，在有限的几个场景我觉得有必要加入虚拟偶像的部分，比如男主角郁闷的时候会玩这个游戏然后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我没看过剧本，不知道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 〔文字〕 林蔚然尽量和善的说着，在韩国影视圈一个好作家顶的上一个顶级演员，在剧组中则更是如此。林蔚然投资韩国电视剧不是玩票，如果想要长期的保留这条渠道，和作家们打好关系还是很必要的。 苏贤晶笑着回答：“这方面林代表不用担心，到时候只要从新韩那边拍个AE过来，具体的我们商量就好。” AE，又称策划撰稿人，做的便是林蔚然刚进入新韩时的工作，主要就是提出一个有趣的点子或者把产品的概念变成一个清晰的卖点。林蔚然当时的策划不能被称为广告策划，其关键就是在概念转换上的不成熟。如今林蔚然需要负责整间公司的经营，对这方面自然不会再投入更多的精力。 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陈赫，初次见面如果太过友善便会被轻易定性，林蔚然可不想自己以什么老好人的形象让几人不甚在意。 “陈导演，此次电视剧的选角上，不知道您是做了什么打算？” 刚刚还其乐融融，下个问题就立刻这么针对，桌上的气氛被林蔚然把持着，而其他人自然也只有跟着七上八下，心中五位掺杂。 陈赫沉吟着回答：“当然是通过剧本考虑……”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打算，准确一点说就是收视率，陈导上一次参加的风之画员有文根英和朴信阳加盟，收视率也不过是平均百分之十四的程度，虽然我知道这部剧的投资不比风之画员，但相信苏贤晶作家和我，都不希望它会是国歌收视率。” 林蔚然截断了陈赫的话，然后一顿连消带打，似乎是对选角很不满意。 没等陈赫说话，他又道：“当然，选角已经结束了，各位不用担心我会插手这件事，陈导有自己的考虑我能理解，但我真的听到过很多不好的风闻。” 他突然看向韩孝珠，生硬的问：“韩孝珠小姐，虽然初次见面问这个有些不礼貌，但我的确很想知道， “你，只是微笑天使吗？” 被人当面质疑演技，又有导演和作家在场，韩孝珠的处境自然尴尬。她抿起嘴角，放在桌面下的双手微微握拳，然后露出微笑说：“记得我刚得到微笑天使这个名头的时候我经纪人这么夸奖过我一句，他说我的微笑就是钱。” 然后，她突然收敛笑容，神情坚定的说：“但是，我想让我的任何表情都是钱。” 林蔚然直视她的眼睛，沉吟片刻后道：“那我很期待。” 。 。(未完待续。〔本文字由 @smllboy6 为您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2 妙龄女子的名声 由对演艺事业的热忱而衍生出的努力和向往的确让人称道，但却并不稳定，因为这份热忱会逐渐消弭，努力也可能会得不偿失，当连最初的那份向往也逐渐淡漠，才是对一个演员最致命的打击。 回程的路上林蔚然查了下韩孝珠的简历，她从数年之前的尔模特大赛脱颖而出，04年从系列剧nonstop5出道，两年后出演了冬季恋歌所属系列剧的最后一部春天华尔兹的女主角，从配角做到主演，终于小有人气，却因为去年出现的电视剧一枝梅而被几乎所有评论家定位为花瓶。从底层一步步走到现在，突然被舆论否定了所有实力，对一个演员来说这种舆论是非常巨大的打击。 韩孝珠没有唯唯诺诺却假装坚定的说她会努力，所以现在的她有让人期待的价值。林蔚然对她走出阴霾的方法没有兴趣，因为挫折只有两种，一种能让人变得更强，一种则毫无价值，只是图添折磨。 ‘灿烂的遗产’就此告一段落，不参与制作的投资方只需要等待四月剧集播之后验收成果即可，和剧组方面的其他合作也有公司的其他职员处理，林蔚然在这件事上用不着投入什么精力，所以也不用时刻记挂在心上。 当韩唯依收到消息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孔尚贤对林蔚然这种没有特殊要求的投资人十分满意，由于政府监管的介入，韩国影视圈对来路不明的投资商一直保持着戒备态度，因为很多问题一旦爆发，受到损害的不仅仅是演员本身，整个剧组甚至制作公司乃至于演员的经纪公司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在消除了戒心之后，孔尚贤也会为新韩制作部在圈内人树立一起正面的形象。 听到‘微笑就是钱’的段子，韩孝珠的表现让韩唯依露出惊讶的神情，评论家们手中的笔决定了一个演员的演技质量，几乎被所有人说成是金玉其外、实力欠佳。现在居然还想着反戈一击，想要用演技证明自己，这样的女演员从来都不可小觑。 但这并不证明韩唯依起了什么结交的心思。因为她本身的圈子已经足够稳固了。 在家里穿着露肩底背、腿上比热裤也长不了几厘米的黑色小礼服，从厨房的冰箱内取了鱿鱼丝的韩唯依漫步回到客厅，然后满是嫌弃的看着坐在沙发上人人手持着一杯红酒的‘吉祥三宝’。 “没有男人好无聊。” 说话的是有‘忠武路女王’之称的韩国重量级女演员金荷娜，此时她眯眼笑着。还把脑袋歪在身旁女人的肩膀上，没有半点女王风范。 “没有男人好寂寞。” 被金荷娜靠在肩膀上的女人是韩国影视圈第一才女金泰熙，此刻她一脸坏笑，同样把脑袋靠在右侧女人的肩膀上，以自然美著称的那张脸好像完全扭曲着。 “其实经历过李秉宪之后我就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最后一个是一脸呆萌表情的宋慧乔。她这一句话，可是让沙发上除了她的‘吉祥二宝’甚为不满。 “喂！”忠武路女王和演员界第一才女一起抬头，对她怒目而视。 宋慧乔好像被突然唬住脸的两位闺蜜吓到，讪讪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她看向韩唯依，展现出优秀的演技实力，对着手指装可爱，同时做出一副深闺怨妇的可怜表情：“没有男人好空虚。”…, ‘扑哧’。韩唯依忍不住笑了出来：“喂。你们几个的口味可是越来越重了。” “不重口味谁来你这？”金荷娜一脸的理所应当，然后靠在韩唯依经常蜷缩的大沙发杯垫上，一双美腿本就在超短裙不足的覆盖下路出大片雪白，如今更是有走光倾向了。 “好不容易能聚一次，怎么也要疯够本。”金泰熙跟着信誓旦旦，一双很媚气的漂亮眼眸里透出了疯狂到底的坚定信念。跟金荷娜相比之下她的裙子长一点。但仿佛轻纱一般穿在身上的透视装，可是让内里的白嫩若隐若现。 几人相处时年纪不是最小。但最喜欢扮呆装萌的宋慧乔开了口就遭到鄙视。 “其实我还是比较清新的。” 金荷娜直接吐槽：“喂，x档案上那个没上榜、却最出名的女演员的你。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她那是厚脸皮。”金泰熙跟着补上一刀。 这种时候，能让人心情愉悦的果然只有朋友。韩唯依如此想着，趁三人斗嘴的间歇把鱿鱼丝倒出来用盘装着，然后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当她做好了这一切，三人已经几乎在拳脚相加了。 粉丝们眼中的女神，同僚们眼中富有魅力的成熟女性，私下相聚居然全都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如果传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吧？ “一个恶女、一个骗子，居然还说我这个善良的女主角。”宋慧乔用两人曾经扮演过的角色开口反击，她从出道以来就没演过反面角色的经历的确让其他两人很有怨念。 此话一出，效果百倍。 “喂，我们是几天没收拾你，你又皮痒了吧？”金泰熙眯着眼，做出了标准的恶女神情。 金荷娜真诚建议：“不如我们把她剥光了，然后丢出去。” 除了韩制作和韩部长，偶尔还要客串幼儿园老师的韩唯依终于开了口：“好了，好了……” 她的劝说还没说完，就被直接打断。 “你要跟她一起？” “我看不错，唯依的身材我嫉妒好久了。” 就连被韩唯依帮忙的宋慧乔也反戈一击：“其实经历过李秉宪之后我一直想试试看，对女人我到底有没有兴趣。” 三人一起放下酒杯，然后站起身，准备扑向‘老师’。 这种情况，提醒她们保持一个女演员的自持已经毫无用处了，韩唯依只能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露出害羞、恐惧的表情。 同时可怜的说：“请各位怜惜。” 看她装可怜，‘吉祥三宝’火气更大。金荷娜捂住后脖子：“哈，看看这性冷淡。” 金泰熙说：“不能放过她。” 宋慧乔说：“以前只说不做，今天只做不说。” 三人达成共识，然后慢慢向韩唯依逼近…… 如果不是门铃声响起，面对三个如狼似虎的女人，韩唯依注定要被剥的一干二净。当她重新穿上那黑色小礼服并来到门口打开对话机，同时又用双手仓促的整理头发时，可视画面上的身影让她直接愣在原地。 按下通话键，她先问：“你手上的那是什么？” “不知道道歉的花语是什么，所以问了店员，听说是送给女人，她就给我拿了这个。” 林蔚然这话说的还真是实在，实在到让韩唯依有些小不爽的程度。而他手上的那捧玫瑰，自然就成为了出门后必须丢掉的存在。…, 近日来的确因为事业问题而相当敏感的韩唯依忘掉了林蔚然这单方面的约定，从女人的角度来讲，这种擅自到来的举动的确很不可爱。 “要说的是什么？直接说吧，我听着。” 这话已经是不让他上去的意思了，林蔚然明白。 所以他问：“这些事情是可以在这里说的吗？” 韩唯依回答：“我一个二十六岁单身独居的妙龄女性自然也要名声，事无不可对人言，说说吧，我听着呢。” 女人真是麻烦。 林蔚然如此想着，表情上却是没有表达出来。他一个中国人在韩国人生地不熟的，像韩唯依这样可以信任又养眼的帮手哪里容易找到。除了生意之外还要照顾这女人的情绪，就当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蔚然那确定了这个念头，所以便拿出了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 “我查了资料，以冬季恋歌为例，当初被他们选择为拍摄地点的那个小岛在05年的时候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游客，那块房产的拥有者把这个小岛打造成了主题公园，光是门票收入就赚的盆满钵满。为了我们的洗钱计划更隐蔽，或许我们需要几个这样直面顾客，现金交易的事业，而投资电视剧拍摄可以圈定他们名场面的拍摄地点，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多找几个可能在海外造成影响力的电视剧，失败几次也没关系……” 韩唯依的确没想到林蔚然真的敢说，不过他敢说自己就敢听，还想着就这么听到这家伙说完为止，屋内却传来一阵纵欲过后，心满意足，却还想再来一次的声音。 “唯依啊，大晚上的不要拉着人家不走，姐姐们会怜惜你的。” 这声音一听就是金荷娜的，之后传来的窃笑则是金泰熙和宋慧乔的。刚才闹着玩是闹着玩，但过程中几人那好像主宰一般的满意模样还是让韩唯依动了报复的念头。 所以她打断了林蔚然的话，直接说：“上来说吧。” 林蔚然一愣，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说完所有计划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又改变了主意的他调侃一句。 “二十七岁的妙龄女子，难道不要名声了？” 韩唯依被踩了尾巴，大叫：“是二十六岁！韩国算法本来就不科学。” 看到林蔚然在答话机上好像微笑一般的神情，她暂时先咽下这口气，说：“上来吧，今天很多人都不要名声了！” 233 游戏 林蔚然不疑有他，所以便拿着那束玫瑰好像愣头小子一般的上了楼。 韩唯依这里他曾来过一次，虽算不上轻车熟路，倒也认得是几楼几号，发现房门开着他便进了屋，但站在玄关听见几个女人的谈话声传来，却还是很自然的愣在了原地。 一个女人问：“喂，你最近到底都在鼓捣什么？去做电视剧也算是水涨船高，但真的不做电影了？” “不是，我找了家公司入职。”这是韩唯依的声音。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哈，入职？哪个男人看到你还能把会议进行下去？” “真有这样的男人，不过我们还真没在一起开过什么会。但是就算开了，我估计他也会目不斜视。”听到韩唯依的这句话林蔚然自然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只是不知道要不要转身离开。 “能目不斜视的要么不是男人，要么就是连你都搞不定的那种。和这种男人合作我是真替你担心，像我，跟李秉宪合作一次，这辈子都……” 最后这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余两个接连吐槽。 “人家都没承认你是他女朋友。交往是传闻，分手是新闻，丢人丢到你这种程度还真是……” 另一人补上一刀：“喂，你真是韩国顶级女演员吗？新闻里和你写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 听了这么多，林蔚然就算迟钝也知道这是朋友聚会，韩国顶级女演员？对韩唯依的红酒派对，林蔚然也有所耳闻。 “还要偷听吗？”韩唯依突然喊了一声，让坐在一起互相吐槽的‘吉祥三宝’同时闭了嘴，拿着手上的就被，面面相觑。 面对这种情况，林蔚然自然不能转身离开，他心中感叹了句‘这女人’，然后从玄关中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自我介绍，韩唯依就抢着说：“这是我老板。跟我开会也能目不斜视的那一个。” 三个女人都一手拿着啤酒罐，一手拿着鱿鱼丝，瞧着突然出现的这男人。目瞪口呆。 “你好，我是林蔚然。” 正式的自我介绍之后，林蔚然才有精力去打算除了韩唯依之外的三个女人，韩国广告公司会对这些广告女王登记造册。所以林蔚然对这三位并不陌生。只是平日里雍容华贵的顶级女演员门，此时的穿戴却有些……清凉。 无论是超短裙和小衬衫的金荷娜，还是透视装加上热裤的金泰熙，又或者是束身连衣裙的宋慧乔，男人的目光盯上去。总是离不开那些肉色。 林蔚然把目光放到地面上，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你这有朋友，我下次再过来。” “不用，工作上的问题你一般不是都很认真吗？不好意思，因为喝了点酒，刚才你的话有些没听清，里面有我的笔记本，把计划写个大概的话没问题吧？” 韩唯依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让林蔚然尴尬的机会。她优先的喝了口红酒。看了眼沙发上目瞪口呆的三个闺蜜，又看了眼表情僵硬的林蔚然，嘴角带起优雅的笑容。 “好，没问题。” 突然出现的男人让金荷娜等人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因为在记忆中，韩唯依这房子应该是男人禁止入内的。瞧着林蔚然按照韩唯依的示意走进一间房并且关上房门以示自己不会偷听。三人的满肚子疑惑这才炸开锅来。 她们一齐放下手上的啤酒罐跟鱿鱼丝，站起身走到韩唯依身边。一个接着一个的说。 “这是谁？” “快点老实交代。” “不然把你剥光，然后丢到那房间里去。”…, 韩唯依浑然不惧这种口头威胁。悠闲的说：“那是我老板。” 金泰熙问：“会议上道貌岸然，结束就暗度陈仓的老板？” 这种问题可不能被误会，韩唯依回答：“呸，你们不要贬低我的审美。” 宋慧乔又拿出口头禅：“的确，看着还不如李秉宪呢。就是不知道身材怎么样？” “身材？看起来什么样，实际上也就什么样。” 金荷娜代替韩唯依回答，又问：“前段时间听说你离开电影圈是因为找到了新的合伙人，就是他？” “喂，人家好歹也是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听你们的口气怎么好像他就一普通人？”韩唯依突然有些不悦。 “啧啧，这就维护上了？”金泰熙敏锐的抓住了这句。 “完了，我们可爱的小唯依这就心有所属了。” “哎，没想到现在没男人的反倒是我们三个姐姐。” 从来不想让林蔚然降低自己对男人品味的韩唯依当即炸了毛，但不管她如何说，这三位饱经风霜的顶级女演员都有办法变着花样的撩拨她，面对演艺圈第一才女和忠武路女王的双重夹攻，就连一向呆萌的宋慧乔都能补上一刀了。 “老实说，有没有过？我看他对这挺熟的。” 看着宋慧乔那副万年清纯的长相，配合她此时眼中的八卦之火，不知道有多少粉丝看到后会立刻幻灭。 “没有，完全没有！还有，我告诉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跑，反正游戏照常进行，不要因为有了外人就找借口！” 这话当真是震了众人一下，瞬间沉默后，金荷娜语带认真的问：“你真确定？” 韩唯依立刻回答：“不用担心，他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 三个女演员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到韩唯依的叫嚣：“如果不玩也可以，但是人人都要被罚了再走！” …… 另一边，坐在笔记本前的林蔚然正在发呆。美女天生便拥有对麻烦的吸引力，接触了韩唯依的林蔚然，只觉得自己肯定是被传染了。 和第一次见面的三个女人能有什么话题？抱着工作目的前来的林蔚然只能暂时把工作放在一遍，他蹩脚的用韩文输入法在韩唯依的笔记本上完成了输入，也不管有没有错字，便开始一个人静静呆着。 韩唯依没说这是她的闺房，情感上正从稚嫩走向成熟的林蔚然又被打回原形，因为这房间弥漫着的清香味道不知道是香水，还是女人特有的体香。 他松了松领带，打定主意等外面结束了之后再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 韩唯依探头进来，直接说：“喂，出来帮个忙。” 主人家的要求林蔚然当然不能拒绝。出了门有直面金荷娜等人，林蔚然除了尴尬还是尴尬，这种女人的聚会中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怎么都是一种叫人不能淡定的状况。三位美女演员可算是换了衣服。统一的纯色T恤加牛仔裤，就连韩唯依也是一样，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家的姐妹四个。 林蔚然尴尬点头，三位也矜持着回礼，现在倒有点像是正常社交场合的样子了。 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事情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了。”他微笑着开了口，却发现几人瞧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知道韩唯依在这段时间不会说他什么好话，林蔚然尽量无视。 “喂，叫你出来时帮忙的。” 韩唯依凑到林蔚然跟前几近耳语：“社交也是工作啊，韩剧赚钱谁都知道。投资商也有不少。有些剧可是有钱都不能投资的。”…, 今天在场的宋慧乔、金泰熙、金荷娜都是韩国顶级女演员，如果她们出演电视剧，别的不说，投资商绝对不缺。 林蔚然不知道韩唯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明白她绝对不会用工作开玩笑，便问：“帮什么忙？” 韩唯依轻笑一声：“做个评判。” 她回身面对几人：“游戏开始。” 一直到看见那台被放在茶几上的电子体重仪。林蔚然才知道这几个女人为什么刚见到时都穿的这么清凉。 称女人衣服重量的游戏，林蔚然也只是在一些聚会上听说过。当然。有这种游戏的派对是不允许媒体参加的那一种。 现在，是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 林蔚然有些红了脸。 “大家都脸红什么？”韩唯依无视了自己脸色也很红的事实。大声问着，只招惹来金荷娜的一个瞪眼。 “看他耳朵都红了，挺可爱的。”金泰熙凑到宋慧乔耳边小声说着，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穿过的衣服此时距离这男人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宋慧乔回应：“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新手。” “怎么说？” “李秉宪面对这种情况一定游刃有余，说不定还会玩的很开心。” “喂，你和他不是没在一起过？” “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所以我也幻想了一下。” 金泰熙当即无语，她从没理解过宋慧乔的精神世界。 这边林蔚然看着韩唯依把一套套的衣物摆在测重仪上，完全不敢去看几个女人的表情，只是觉得有些热。 “多少？” “49.13。” 听到林蔚然报出数字，金荷娜可算是松了口气。她看向其他人，庆幸着说：“我很期待。” 最后一套。 “49.44。” “喂！” 有人突然大叫，吓了林蔚然一跳，自从游戏开始他就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韩唯依说平日里接触这些女人的男人不少，抱着各种目的的都有，所以要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就只有剑走偏锋。 但看着金泰熙红着脸，一脸愤恨的模样，林蔚然总觉得自己得罪了对方。 接下来他只见金泰熙‘腾’地一下站起身，走到客厅的窗户旁，打开了一扇窗。 “啊” 一声大叫，响彻云霄。 “我是智障儿！” 听着金泰熙极有节奏的冗长大叫，林蔚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输了，就要做这个吗？ 最快更新，请收藏(..)。 234 女人……工作？ 惩罚方式当然不止一种，比如金荷娜对自己身为尔人非常骄傲，所以大喊时会变成‘我是大田人’之类，而宋慧乔因为经常用李秉宪来自嘲，大喊的时候就被其余三人强迫着把内容改成李秉宪很讨厌我……总之，这几个女人玩的很疯，知道金泰熙是因为向来以尔大出身而骄傲，所以喊了我是智障儿之后，林蔚然也就要告辞了。 接下来是画图游戏，这是韩国的一种传统游戏，类似扑克，却又不全是。林蔚然一直到被韩唯依送下楼也不知道这女人受罚的时候会喊什么，不过这肯定是个秘密了。 “不用送了，车就停在那。”林蔚然虚指了一个方向，其实他根本没开车来。 韩唯依果然刻薄：“喂，叫你上来只是喝杯酒，别自作多情。” “我知道。” 林蔚然笑着说：“就是工作的事情还请你注意一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多久才能消气，但请千万别再用工作的事儿开玩笑了。” 韩唯依静静的看着他，就像是林蔚然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过了片刻，她突然问：“你的生活中只有工作吗？” 林蔚然摇头说：“没有，今天过来就不是工作。” 韩唯依又问：“那你知道你现在的弱点吗？” 林蔚然愣了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很多，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王的男人’成功之后我赚了不少，接触的人也多了不少，只是突然间我完全不懂如何跟这些人接触。这是个男人的世界，优秀的男人不少，但和他们接触我总会尴尬。就这样过了大概一年吧，我终于掌握了技巧。”韩唯依侃侃而谈，说的正是刚刚在楼上时，怎么看怎么尴尬的这男人。 林蔚然和林制作或许可以被女人评价为可爱，但林代表不行。 她没卖关子。很直接的建议：“把女人当成工作吧，上面那几个是，你现在接触的全都是。这么做会好很多。” “和你也是工作？”林蔚然的这个问题有些暧昧，但韩唯依却知道不是。 所以她反问：“你觉得我对你不是工作吗？” 不可否认，当林蔚然听到这句反问，他对韩唯依的印象被彻底颠覆。但这震撼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下一刻他就如同韩唯依说的那样拿出了对待工作的态度。 所以他微笑着回答：“最起码现在不是。” 韩唯依愣了下，转而轻笑出声，笑的很是好看。 她转过身，背对着林蔚然摆了摆手：“走好，晚上小心。这附近挺不太平的。” 韩唯依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林蔚然脸上的轻笑，任何一个女人都有从女孩到女人的过程，而任何一个男人也有从男孩到男人的过程。林蔚然正在这蜕变当中，韩唯依不知道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却不希望破茧而出的是五彩斑斓的蝴蝶，因为那样太妖艳，容易过早夭折。 回到房间。已经把工作变成了生活的韩唯依重新融入到她的世界中。面对三个姐姐露骨的打趣是真的红了脸，对跟林蔚然牵扯在一起是降低了她品味的观念也没有变，因为新事业而不清晰的未来带来的那份恐惧，也被慢慢消融着。 其实生活前面不应该加上任何形容词，因为无论喜怒哀乐，都是生活。 事业中的林蔚然完全不需要韩唯依类似的提点。对待工作他有一股好像天生的认真劲儿，认真等于要把事情做好。而把事情做好除了需要才智之外，也需要学习。…, 李秀满的一系列手腕成熟老练。甚至隐隐透着几分毒辣和狠戾，他对机会的把握能力很强，而且通过waytogo少女时代版mv的提前公开就能体现出他的果决。那是一套组合拳，或许从去年黑色海洋发生的那天晚上就已经为今天的爆发埋下伏笔。 少女时代真的很红，红到林蔚然可以在任何地方看到她们的身影，s.m强大的推广能力体现了娱乐圈的特质，因为这里永远不缺拥有好身材、好容貌的歌手，所以wondergirls已经隐隐成为了过去式。 jyp方面不是没想过反击，朴振荣曾经很认真的跟林蔚然探讨过wondergirls回归的计划，从‘虚拟偶像’开始，先讲一个女孩们很努力，却还要积攒实力以便厚积薄发的励志故事，然后让她们突然回归给粉丝惊喜……但有了壮士断腕勇气的朴振荣却因为消音事件而彻底输掉了翻盘的机会，在美国计划已经投资甚巨的情况下，他自然也不会把几个女孩放回美国来。 那样怎么办？ 隔着一座大洋而看着s.m的成功望洋兴叹？ 三大公司有三大公司的底气，朴振荣也有朴振荣的能力，jyp不仅仅只有一个wondergirls。 多媒体会议室，林蔚然看着投影机放映在幕布上的mv，微微出了神。 “其实我是第一次看这mv。” 林蔚然话音刚落，在列的数个运营组管理立刻面露惊讶，因为会议长桌中间的电话正接通着美国着的朴振荣，做为‘虚拟偶像’在三月即将登陆的两个组合之一，林蔚然对2pm的了解可不能只是从现在开始。 电话中的朴振荣说：“没关系，林代表不用在意我。” “不是，您需要在意，如果我提前看到这个，我觉得关于这些小伙子的剧情可以做的更好。不过我想请问一句，这到底是什么风格？不是s.m标准的完美偶像，又不是单纯的欧美阳光男孩，他们……好像一群正在长大的少年。” 能把一群正在长大的少年用音乐表达出来，朴振荣的音乐造诣之高让林蔚然叹为观止。 “林代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如我们接着看下面的。” “好。”林蔚然轻声应着，很感兴趣。 十分满分的十分，无论歌词还是mv都彰显着青涩少年的稚气和他们即将成为男人的侵略性，朴振荣对这个‘度’的把握登峰造极，少年们坦率的很‘可爱’，但却完全不是奶油小声或者完美弟弟，而是一群真正的少年。 接下来的是2pm四月即将发行的单曲中的主打曲目，‘again&again’，联合十分满分的十分，林蔚然很自然的感觉到了这作品的主题，正在成熟的男人。 从少年到男人，被两作品诠释。 一是看到漂亮女人会冲动幻想，见到她们心有所属会郁闷丧气。另一则是自己的女朋友红杏出墙，只能肚子痛苦。 成长总是伴随着阵痛。 林蔚然突然响起了李秀满的这句话，不过他和朴振荣对成长的诠释却截然不同。前者针对偶像本身，后者则是针对音乐。 孰优孰劣，让人无法判断。 一曲mv播放完了，林蔚然觉得朴振荣就是一个天生的音乐人，或者他也可以成为励志演说家。 等歌声停止，桌上开了扬声器的电话中又传出了朴振荣的声音：“林代表，关于2pm的剧情部分我已经看过了，画风很好，难以想象韩国的工作室会画出这种美漫的感觉。但剧情方面我想更加贴合刚刚您的感觉比较好，反正要在四月推出下一档剧情，和单曲发行互动，这样不是更好？”…, 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提议，如果有作家能写出这样的剧情，并制作成游戏形式，相信会吸引大批2pm的粉丝，同时又强化了他们从少年到男人这整个阶段的形象。 林蔚然没理由不同意。 会议结束，除了2pm之外tara也将在三月中旬正式登陆‘虚拟偶像’，不过和2pm有所不同，她们的剧情将会在七月才进行第一次更新，这是出于新人团体登陆没有人气的安全考虑。 一直坐在林蔚然下手，参加会议时不发一言的黄仁成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朴振荣和李秀满在一起，那间公司会壮大成什么样子？” 韩国最好的偶像音乐制作人和韩国最好的偶像包装制作人在一起合作？林蔚然只是想象了一下，便止住了这个念头。 他说：“没有如果。” 黄仁成继续说：“只是想象一下，又不是现实。朴振荣最适合的位置就是李秀满现在的位置，而李秀满的位置则是社长，到时候专辑制作人上写上他们的名字，这只偶像组合真的能在中日韩三国主流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也说不定。” 林蔚然依旧不知道黄仁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回到韩国这段时间的确打响了新韩广告的名气，不单单是制作了几只相当优秀的广告，和衣恋与百分之二之前的关系也通过林蔚然而进一步的巩固，公司内广告部的老下属们原以为黄副社长归来会带着他们呼风唤雨，却没想到他始终都这么老实。 仓促接手一家公司，单单是业务成绩还不能服重，更何况林蔚然逐渐疏远广告制作的举动也使得新韩的一些广告制作人对他颇有微词。虽然黄仁成的归来解决了这些问题，但也让公司内隐隐分成两派。 林蔚然没理黄仁成对韩国歌谣界的幻想，只是提醒：“公司内部的问题应该解决了。” “恩，十八号的尔时装秀我们一起出席吧，到时候公司内的大部分ae和制作人都会到场，也是一个公开场合。”黄仁成微笑说着，好像并没有因为林蔚然的无视而生气。 235 虚拟出道（1） “大家都听着，这里不是公司，所以每个人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从今天开始你们是tara，不再是你们自己了……” 正厅中，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大叔正对面前的六个女孩训话，他们人人身前都挂着挂着一张胸牌，半点都不像是在今天出道的偶像组合。 相比起几个姐姐的郑重，朴智妍显然对这正厅的陈设更感兴趣，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将近数年都过着练习室、家、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估计就算是站在大街上看行人，也要比听经纪人的训话更加有趣。 “智妍！” 经纪人大叔全载锡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比了比朴智妍，示意我会一直看着你。但对待经纪人本应该噤若寒蝉的偶像组合成员朴智妍却挤着眼睛的同时又伸了舌头，做起鬼脸。 “喂，载锡大叔和其他人可不一样，你再这样他可不饶你。” 含恩静立刻把朴智妍拉到身边小声说着，没想到朴智妍娇蛮的反问：“公司里谁都不凶，就他凶我，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如果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朴智妍在ccm的地位，小公主好像最为合适，代表金光洙本人是朴智妍父母的至交，而她优渥的出身在公司里也不是秘密。羡慕和嫉妒的当然有，但在练习上朴智妍的努力却足以让很多人把嫉妒除去，只剩下羡慕。 其实她性格一点都不娇蛮，只是有些人来疯，又很符合年纪的对一切都很好奇。比如上了电梯之后她便对胸前的胸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进入了新韩广告，又开始对周围十分有艺术范儿的装修看个不停。 比如经过创意部办公区时的一面墙壁，她就被上面的一幅画所吸引。色块儿柔软的混杂在一起，并不是以鲜艳吸引眼球，而是以色彩围绕的中心一点来突出那种看起来什么都不是，却总让人怀疑里面有东西的感觉。朴智妍和所有站在这副话面前的人一样。单纯好奇那一点到底是什么。 当她再回头时已经见不到姐姐们和那总是凶她的大叔了，正左顾右盼时突然有人经过她身边，抱着一堆东西不说还走的很急。甚至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结果居然连句道歉都没有。看着那人走进办公室，朴智妍那不满的目光没有半点杀伤力。 那人应该很忙，进门出门不用三十秒。手上的东西却是没了，朴智妍往前走出几步，发现他刚刚进的那间办公室没有锁门。 而透过门缝，她看到了另一幅画。 好奇是个麻烦事儿，如果不刨根问底便会心中痒痒。而去一探究竟，却又不一定会碰上什么问题。 当朴智妍站在那副画前，画上鲜艳的色彩似乎吸夺去了她全部的心神，画板上是一个粉红色的‘5’，背景是纯黑的，右上角有一个香水瓶，它被整个倾倒着，而瓶中的香水自然挥洒出来……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喂。你是谁？” 背后突然传来的大喊让朴智妍被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相貌不错的大叔正站在门口，定睛一看才瞧见他胸牌上的名字，黄仁成。 往日里气质温和的黄仁成此时怒不可遏，他狠狠盯着画板前的这陌生女孩，不待他解释。便大声质问：“是谁让你进来的？！” 朴智妍被黄仁成的怒气镇住，无法开口。 办公室外。刚刚撞了自己的那个男人在这黄仁成面前就好像小鸡仔那样。他低着头，双手牢牢的放在身体两侧。即便道了歉，却还是挨了黄仁成狠狠一脚。…, “对广告公司来说保全是什么，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疼了也不能去揉，被上司训斥时挨揍已经是韩国职场的惯例。一向都很亲切的黄仁成如今突然爆发，他生气的程度可想而知。路过的职员们纷纷低着头，他们快步离开的同时，黄仁成发怒的消息也好像突如其来的暴风在整间公司传播开来。一直到最后黄仁成都没再搭理朴智妍，他甚至连知道这女孩姓甚名谁的兴趣都没有。 等黄仁成离开，被训斥到应该剖腹的男职员此时方才抬起头，再看朴智妍，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一次朴智妍付出的代价重了些，她不是新韩的职员，所以既不能打骂，也不能被开除，但看着全载锡那么大年纪却好像后辈一样被那年轻男职员冷嘲热讽，朴智妍还是意识到自己带来了什么。 待那男职员走开，全载锡完全没给朴智妍认错的机会，因为这女孩品性不错，公司里的人对她破坏规矩都是持着闭上一只眼的态度，但如今却不同了。 tara出道了，她们将面对大众和媒体挑剔的眼神跟目光，去获得一部分的人喜爱的同时也会被一部分人敌视，谨言慎行，永远是偶像的第一准则。 所以他对朴智妍说：“我要罚你。” 朴智妍认罚，认识到自己带来了麻烦的她心存愧疚，惩罚或许还能让她好过一点，但全载锡就好像是知道她的心思那样，惩罚的方式让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自动贩售机处，除了偶尔过来购买饮料的职员，还有朴智妍高举着双手跪在一边，好像犯错被老师抓住的学生那样。 她的脸色每当有人过来时就红上一分，对她投以目光就再红上一分，走了之后回头观望还要更红一分，所以现在就跟个红苹果似地。 来来回回的人有差不多是个，朴智妍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按照全载锡的说法，直到他过来为止，都不准起来。 ‘咣当’一声从耳边传来，恰好的第十个人来此处买饮料，朴智妍一直低着头，只觉得自己这样丢人死了，这帮人最好回头就不认识自己才好。 又是‘咣当’一声传来，是这穿着皮鞋的男人买了两瓶饮料，他把其中一瓶递到自己面前，甚至还开口问：“丢人的感觉怎么样？” 朴智妍抬起头，那是一张有些印象的脸：“代表大叔？” 这算是外号吗？ 林蔚然忍俊不禁，笑着点头承认，然后又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饮料：“接着。” 朴智妍摇了摇头，她迅速低下头去说：“载锡大叔说了，手不能放下。” 林蔚然也不坚持，只是把饮料放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丢人的感觉怎么样？” 这位是来看笑话的吧？朴智妍忍不住如此想着，狠狠盯了一眼这大叔的皮鞋，然后没好气的回答：“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林蔚然又问：“你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见过之后笑一笑，估计也就忘了吧？” 林蔚然说：“那出道之后站在台上表演，台下没人给你们应援，你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吗？” 朴智妍跟着林蔚然的话简单的想了下，然后便抬头看向这嘴巴很不好的大叔，瞪圆了眼睛。…, 林蔚然耸了耸肩：“我说的是事实，只要是歌手都要经历这个阶段，而这个阶段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你们能不能很好的消化这个阶段，对你们的未来都是有影响的。” tara在‘虚拟偶像’出道所代表的意义林蔚然最为清楚，这不单单证明了‘虚拟偶像’如今的影响力，根据成绩也为所有人展示了它的可能。以虚拟形象吸引粉丝，然后偶像出道凝聚更多视线，无论这组偶像的未来如何，‘虚拟偶像’的某一部分和她们会是共生的。 到tara正式从其他渠道出道的那一天，‘虚拟偶像’就是她们的第二形象，对她们生活的影响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朴智妍不知道这些，所以她只是单纯的有了疑问，这大叔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看一眼就走，偏偏要给她一瓶饮料，然后和她聊天解闷。 所以她问：“难道你喜欢我？” 林蔚然微微蹙起眉间，却立刻像韩唯依说的那样拿出了工作态度。他微笑着反问：“为什么你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知道。” 朴智妍不再坚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大叔，你是代表对吧？” “恩。”林蔚然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公司是不是最大的？” 她想起了那男职员称呼黄仁成时的称谓，问：“比执行副社长怎么样？” 林蔚然眨了眨眼，回答：“我的确比他大。” 朴智妍立刻满面欣喜的要求：“那我闯祸了，你能去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吗？” 林蔚然建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要我去跟他说一声，他估计就立刻‘原谅’你了。” 朴智妍又低下头说：“我本来就真的错了，好像在公司一时跟其他前辈有了冲突又找金大叔来给我处理后事一样，我错了，我道歉。如果我没错，他就要道歉。” 林蔚然轻笑出来，再看朴智妍也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了。 所以他蹲下身，平视着对方说：“道歉这种事还是本人去比较好，不如我现在带你去吧。” 236 虚拟出道（2）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怎么对你好了？” “别人都在看笑话，想这挺漂亮的女孩是谁啊，居然在这里受罚。 然后回去把这当成新鲜事儿说，就算两天之后想起来也会笑出来吧？” “恭喜你，做到了偶像的第一步，让人想到就会笑出来。” “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林蔚然身边的朴智妍停住脚，一路走来经过的人都纷纷向这大叔行礼，他看到有的人会点头示意，有的人则压根无视，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对谁都很和蔼、友善的温暖大叔，反倒是有点类似金大叔和父亲的威严。 林蔚然跟着停住脚，低头看着朴智妍说：“我觉得你像两个人。” “谁？”朴智妍发自内心的好奇。 林蔚然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长的有点像我姐姐。” “另一个呢？” “另一个不确定，但我觉得我还没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你这样，当然是年纪要比你再小一点的时候。当然，她比你聪明。” “切，你知不知道我iq多少？”朴智妍不服气。 林蔚然回答：“iq不重要，但如果是她的话，看到打开的房门绝对不会进，而是好奇的张望一眼，然后忍住好奇，走过去。” 被抓了短处的朴智妍无法反驳，只能用表情明确的表示自己并不高兴，但只有几秒钟时间，她就忍不住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女朋友吗？” 林蔚然点头承认：“是。” 朴智妍有些不死心：“现在还是？” 林蔚然再次点头：“是。” 看着那明显垮下来的小脸，林蔚然有点心血来潮的问：“现在是你喜欢我了？” 朴智妍大方承认：“是。” 这倒是让林蔚然诧异，他响起了某个已经好久不联系的人，印象中他可比自己更受这个年纪的女孩欢迎。 他问：“为什么？” 朴智妍立刻回答：“年纪小的话喜欢的人多点也没什么，金大叔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 林蔚然自嘲的轻笑了下，暗叹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 新韩广告很大，虽然不像三星广告以及大弘企划那样拥有的自己的办公楼。但比lgad这同属韩国三大广告公司之一的领头羊却要大上一些，位于市中心写字楼的三层办公区，这种规模比起一些中型企业都要大了不少。 最好的项目都在同一层。这就省了林蔚然很多事儿，他带着朴智妍一路走到黄仁成的办公室门口，房门上贴着的那张4a纸似乎还带着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热乎劲儿。 ‘闲人免进’，这几个字让朴智妍红了脸。 “这个大叔看着和善。实际上很凶的。”见林蔚然要开门，朴智妍在一边提醒。 看他那怯怯中又带着期待的眼神，林蔚然也自大了一次：“没关系，我职位比他高那么一点。” 林蔚然这就敲响房门，手刚握住门把手。胳膊却被朴智妍拉住。林蔚然还觉得是她害怕，刚想要安慰一句，却听到了一个让人心情异样的问题。 “她比我漂亮么？” 这个她说的是谁林蔚然知道，所以他点头说：“是，她比你漂亮。” 朴智妍收回了手，林蔚然推开了门。 “哥，我带人来给你道歉了。” 办公桌后的黄仁成听到这一句差点瞪大眼睛，这是林蔚然第一次以职位之外的称谓来称呼他。当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但当他看到林蔚然身后的朴智妍时。受宠若惊之余，就是一头雾水了。 “对不起，我不该乱闯的。” 还没等林蔚然说话，朴智妍就九十度鞠躬道歉着，意识到在遇到困难时伸出手的不一定是白马王子，也可能是类似林蔚然这种大叔。朴智妍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完全藏在他身后才好。这种时候站出来，一定很帅气吧？ “知道不该就不要做。做了之后才知道不该又有什么用？” 即便林蔚然摆明了要个面子，对待广告。黄仁成不给任何人的面子。没因为得罪广告主而被四五个流氓教训过的广告人，一定不理解黄仁成此时的想法。 “哥，还是小孩子，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林蔚然虽然还微笑着，眼神却不一样了。 黄仁成只是敷衍：“知道了，我原谅你了，出去吧。” 知道事情到此就是极限，朴智妍又鞠了一躬便推出门外，林蔚然也不坚持，倒是在推出办公室的时候说了句。 “黄副社长，一会儿tara的出道仪式，我希望能见到你。” 他声音不大，却可以让人听出其中的认真劲儿，而且称呼带上了职称，黄仁成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房门关上，朴智妍站在林蔚然面前低着头，她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 “不用客气。”林蔚然微笑说着，面前这女孩，现在倒有点偶像的样子了。 第一次出道没有舞台，没有音乐，甚至还没有记者，只是在一间看起来很气派的公司中，这种出道未免让人没有实感。 不管多少人说这对她们来说是意义十分重要的一步，传统观念却始终萦绕在tara成员们的脑海中，在‘虚拟偶像’出道，真的是出道吗？ “这个游戏你们很多人肯定都玩过，在这里我就不介绍了，现在登录的团体有五个，东方神起、ss501、少女时代……大概十分钟后，你们就是第六个在‘虚拟偶像’登录的团体了。” 朴正昌的介绍多少起了些作用，他扶了扶眼镜，看着这些紧张的少女又说：“不要紧张，反正你们不用在这唱歌。” 蹩脚的笑话没有让女孩们轻笑出声，含恩静和孝敏互相抓住对方的手，宝蓝和素妍则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居丽舔了舔嘴唇，被林蔚然带过来的朴智妍则是低着头。 林蔚然注意到全载锡苍白的嘴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全室长不用担心。会成功的。” 全载锡点了点头，对林蔚然的话不置可否。 时间还剩下八分钟，tara将在这天的下午六点于‘虚拟偶像’正式出道。因为消息的事先已经在专属论坛公布，所以必定会吸引一定关注。只是次做出这样的尝试，谁都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剩下五分钟，全载锡突然问：“林代表和智妍很熟吗？” “算是？反正第一次见了之后就印象深刻。金代表难道没跟全室长说过吗？” “说过一些。金代表还告诉我不用顾忌那么多，对待她就像是对待普通偶像那样就好。” 林蔚然笑了笑，没再接话。 当时间剩下三分钟时，一旁的技术员便让出位置，林蔚然坐在电脑前。看着熟悉的界面，想起了‘虚拟偶像’上线那天。 当时的‘虚拟偶像’还只是一个社交网站的附属平台，用来吸引关注和为用户提供休闲服务。如今它已经是能够让艺人在这里出道，并且对韩国偶像领域造成一定影响的存在了。…, 手指轻轻触碰到键盘，和那天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对林蔚然来说，成为被瞩目的焦点，还是一件需要被熟悉的工作。 ‘虚拟偶像’是他的心血。对他的重要意义已经不用复述。此时的林蔚然只感觉到，借助这个，他正一步步做到自己想做和要做的事。 时间不多了，气氛自然凝重起来，在场的几乎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有女孩踮脚向这边瞧着。即便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能让恩静姐来吗？” 突然有人开了口，正是朴智妍：“她是我们的队长。所以还是让她来……” “智妍！”全载锡大叫。 “没问题。” 林蔚然话接的太快，让全载锡有点下不来台。他直接站起身，甚至绅士的拉出椅子，同时对恩静说：“我见过很多队长，她们每个人都是组合的中流砥柱，虽然我不清楚一个队长除了协助经纪人之外还要做什么，但对他们的工作，我会表示尊重。”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朴智妍，瞧向含恩静：“时间不多了，请快点。” 含恩静愣在当场，场面上的变化太突然，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是谁在她后背上推了一把，她踏前一步，还是一脸茫然。 林蔚然提醒她：“一分钟。” 含恩静一边走向那台电脑，一边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跳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停止一样。 “按下回车键就好，剩下的技术员已经弄好了。” 林蔚然轻声提醒着，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不能让这女孩安定。他记得当他提问时含恩静给他的答案，她说，聪明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林蔚然当然不能从一问一答就看清一个人，但是，此时坐在电脑前的含恩静已经隐隐带着队长的做派了。 “10.”是朴智妍开始倒数。 “9.”是孝敏加入。 “8.”居丽和素妍也加入进来。 “7.”是刚刚开口的宝蓝。 …… “1.”六人一起倒数。 含恩静在下一秒按下回车键，键盘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出道了吗？ 这样真是让人没有实感。 女孩们还在面面相觑，却听到一阵掌声。只有一个人在鼓掌，所以显得凋零。 那人是林蔚然，他的动作带动了所有人。 更加热烈的掌声终于响了起来，tara的成员们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就好像是舞台结束，而她们正在谢幕。 237 不速之客 在综艺节目中经常有偶像歌手说对人气没有实感，实际上是因为偶像们距离粉丝太过遥远，每年一度的梦想演唱会便是最能体现偶像们人气的场合，但因为粉丝们参与的目的始终是比拼人气，所以每个人都会去关注那个第一。 比起让人兴奋的舞台，按动键盘上的回车键的确显得弱气些，但随之而来的反响，却是林蔚然没有想到的。 ‘虚拟出道’，这是第二天登陆了never搜索排行榜首的关键词，不少网络媒体争相报导了第一个借助虚拟偶像出道的女子偶像团体tara，因为韩国偶像团体每年出道的有将近上百个，其中大部分会借助三大电视台的歌谣节目，新人本就没什么人气，所以毫无新闻卖点。 但tara不同，首先曝光在大众眼前的并不是她们那或靓丽或可爱的容颜，而是融合了美型设计的卡通形象，雅虎新闻首页上那六个身披鲜艳色彩的少女，都是虚拟偶像中tara的人物设计。更何况她们还是第一组以如此方式出道的偶像组合，所以更具卖点。 因为这些卡通形象所带来的神秘感，所以tara第一次登上了never的搜索排行。本已经打算经历几天毫无动静的林蔚然这才发现，虚拟偶像本身的游戏功能，使得它并不完全是一款用来追星的工具，虽然韩国青少年中acg养成类游戏并不风靡，但漫画却同样在韩国有广大受众，所以他们变都是虚拟偶像的潜在市场。 和偶像暧昧、生活在一起是满足幻想，和美少女在一起，自然也是。 随着登陆虚拟偶像，tara的成员们还相继在‘idolworld’上开通了自己的个人小窝，只是一天她们平均每人的关注数量就已经突破了一千这个数字。还没有以tara的形式上过电视便有数千人关注，虚拟偶像对新人团体的巨大推广能力已经得到了证实。 不过，林蔚然最关注的，还是聚集在虚拟偶像专属板块上的‘queens’们。 “按照以往。确定粉丝名称和应援物之类的事要等她们第一次粉丝见面会，这种提前的进度会不会造成不良效果还有待校验。” 听了职员的简报，林蔚然靠在椅子上反问：“什么不良效果？” “粉丝和偶像之间的关系。选择应援色和粉丝名称以及应援物这种事一般是他们共同选择，一是为了增加彼此的怜惜，再就是让这些粉丝形成一个初步的团体，利于进一步的发展……” 林蔚然直接打断：“颜色、应援物、名称。这些东西在第一次粉丝见面会之前就都是定好的，粉丝团管理和经纪公司之间没有联系这种事，你们听听就好，不要当真。” 职员又说：“但缺少了这份经历会造成什么后果……” “没有出道舞台，难道就不能开粉丝会吗？”。 林蔚然笑着说：“和ccm之间的合作就以tara为核心。把她们的行程跟我们的虚拟偶像紧密怜惜起来，如果他们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在这种出道方式之下，一切企划都要是创新的。” 这个圈子需要新鲜的东西，换而言之就是需要新鲜的噱头，吸引眼球、吸引关注，新人们应该做的就是这个。 朴振荣有自己鬼才般的音乐实力，而李秀满则拥有s.m十余年来积攒的雄厚底气。林蔚然只有虚拟偶像。然后便是他懂得什么才叫合作。 三月十日，网络上关注tara的群体已经突破一万这个数字，就连虚拟偶像上的付费粉丝会成员也已经突破一千，如此的成绩比大多数在三大电视台出道的偶像组合都要好上不少，特别是通过‘idolworld’上的网络互动，双方并不缺少交流的环境。…, 虚拟要影响现实。金光洙甚至打电话来咨询林蔚然，在当前的情况下要不要提前出道。而林蔚然则是建议要把神秘感留在最后。虽然几个月的时间太长，但却可以举行粉丝见面会。 “四月的话刚刚好。天气不错，人们也愿意出游。”林蔚然在电话中笑着说道。 金光洙对虚拟偶像的能力十分惊讶，同样对它的影响力感到忌惮，它提供的帮助可以让tara这种刚出道的偶像团体获得寻常新人团体难以得到的好机会，但同样也会影响到ccm本身对tara的推广计划。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提线的木偶，他的想法和计划都只是一纸空文，而林蔚然则用什么让人不能拒绝的提议把他往陷阱中带领。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回应，就听林蔚然又说：“金代表应该明白，市场变化是无常的，我们只能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并且应对它的改变。tara是金代表的作品，这一点从来都不曾改变。” 当弱小的一方和强大的一方合作，被隐约控制是常态，金光洙在此时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认知。在ccm和虚拟偶像的合作当中，他们是弱小的一方。 但，这种弱小不会持续太久，当tara称为当红偶像的那一天，就是他可以影响林蔚然，并且获得更大利益的那一天。 抱着忍一时态度的金光洙如此说：“粉丝见面会的计划很不错，我们会仔细考虑。” “谢谢，不过我个人还有一个建议，既然应援物、颜色、粉丝名称都不能在粉丝见面会上决定，不如就让主打歌被粉丝们决定吧。造型、风格，甚至是舞蹈编排，tara在粉丝见面会上的表演正是ccm做市场调查的好时机。” 林蔚然在得寸进尺，他本人知道，也是故意的。听着金光洙压抑着烦躁的敷衍他并不在意。，他不会说让粉丝参与进tara第一张专辑的外围制作是建立偶像和粉丝之间深厚羁绊的关键，他也没告诉金光洙如果他听自己的去做那tara就会成为韩国歌谣界的第一个变革者。 媒体会更加关注，粉丝们会更加关注，噱头更足，也更能吸引人。 他没说，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金光洙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良言。即便人人都知道良药苦口，能捏着鼻子喝下去的又有几个？所以直到他挂断了手机为止，都没说一句无用的废话。 靠在车上闭目养神。林蔚然想起了那天的朴智妍，她说自己对她很好，但从现在看来，林蔚然对她也没那么好。 三月已是春季。不再寒冷的天气让林蔚然有些没精神，高棉药看着靠在车身上的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疲乏了的狮子，忍不住提醒。 “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他说的是tara。等到她们红了的那一天，虚拟偶像和ccm之间的天枰便会发生倾斜。 林蔚然眼都没睁，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能捧红他们，就能埋掉他们。” 就在这时，林蔚然突然觉得他和s.m合作那会儿，李秀满看他，就和他现在看金光洙一样。 三月十五日，2pm的登陆把近来宣布与四月举办第一场粉丝见面会的tara打压了下去。以一首‘十分满分十分’而树立起自己与众不同定位的2pm如今是韩国最火的新人偶像团体。而他们登陆虚拟偶像的动作，则好像是一种极有野心的宣告式。 现下正值男团青黄不接的萧条时期，虽然有bigbang这种以实力出位的男团冲击东方神起在偶像领域的王者地位，也有superjunior以一首sorrysorry接棒少女时代的gee，继续代替s.m统治上半年的韩国歌谣界，当这一年。注定是给歌谣界带来诸多变化的一年。…, 以美漫形象登陆虚拟偶像的2pm在一时间称为了镜头的焦点，同样也向所有人证明如果真的把虚拟偶像上的卡通形象和组合风格联系在一起。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变化。当初林蔚然代替虚拟偶像推销自己的格局，如今已经被悄然改变。 三天之后。正是首尔春季时装秀，得知林蔚然获得了出席资格，很多人欣然前往。 “喂，这样好吗？冒充我的助理来这里就是微微看看你的那个情敌？” 作为ceci总编辑，宋美珍自然会出席这样的场合，她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金道河，忍不住劝了起来：“这种横刀夺爱的事儿想来要看女人的心，你到这里来找林蔚然能干什么？打一架？他可不是那些你能见义勇为的对象，他是中国人，打了很麻烦的。” “我哪有姐姐你说的那么暴力？” 金道河抱怨一声，又说：“允儿呢现在在剧组，见面不容易，我的电话不接，我的短信也不回，通过剧组认识的一个姐姐找过她，结果她完全没给我好脸色看。” 宋美珍笑了：“喂，那小丫头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 “那她知道你有钱吗？”。 “她看过我的那辆保时捷。” 宋美珍啧啧说：“看起来她和这位林代表关系很好。” 金道河说：“所以，我就要从这下手。” 因为是金道河，宋美珍也就没多想，问：“怎么下手？你在他那可都是挂上号了。” “我是男人，所以我知道男人，对这种事我们男人没有不生气的。他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来教训我，调查之后却知道不能动手，那么就只有忍着。只要我在他面前多出现几次，这份压力自然就转移到允儿身上了。” 金道河把这席话说的信誓旦旦，看着秀场中那长长的t台，为做一个不速之客而踌躇满志。(未完待续。。) 。 。， 238 你是谁？ 金道河说男人理解男人，不外乎男同胞们对待某些事情都有一种共性。就拿争风吃醋来说，在有关女人的问题上两个立场对立的男人在年少时通常和大猩猩没什么两样。 打一架，谁赢了，谁交配。 金道河也有过做大猩猩的时候，但随着年纪增长，男人们也渐渐‘文明’起来，此时他们互相比拼的往往是很多外在条件，少有的则是在锁定目标之后便开始死缠烂打，这种方式虽然收效甚微，但也聊胜于无。 到了今天，金道河觉得自己应该更成熟一些，玩点心理战，耍一些攻心的专业技术，毕竟他面对的不是普通对手，而是一个来自孙子兵法的发源地，并且在韩国取得了一定成功的男人。 其实关键在于上次把林允儿约出来见面的时候，他好像真的把对方惹毛了，她郑重拜托自己不要影响她的工作，那神情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和语气中的认真劲儿让金道河觉得，如果他再用那种恣意妄为的追求方式对待林允儿，那他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拆散一对情侣虽然在外人看起来有点下作，但谁都有追求异性的权利。况且他真的只是追求，从开始到现在，没给两人找过任何麻烦。 没意识到自己存在就已经是麻烦的金道河此时正拿着场章坐在秀场中，耳边回荡着音乐，T台上尽是身材高挑、容颜妩媚的模特，只拿眼睛瞧美女真是不少，但相处下来让他觉得有趣的美女，林允儿算是很稀有的一个。 他望向坐在对面的林蔚然，灯光和布景应该让对方注意不到自己的视线，调查之后对这位新韩广告的代表理事他也有些了解，因为对网络传媒、虚拟偶像、影视剧制作行业了解的不多，所以他仅仅是知道林蔚然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类似这种人一般都不蠢，知道步步为营又小心谨慎，就好像他父亲十几年的老手下。那间电视购物公司的社长大叔一样，从金道河到了十四岁起，那位大叔就再也不敢和以前一样跟他开些‘叔叔带你去开苞’之类的玩笑了。 他是一个终究会继任的拥有者。而他的对手就好像那位社长大叔，终有一日要知道上下有别。这种想法不含鄙视，而这种方式本质上和年少时只拥有拳头的男人们一样，凡是遇到这种竞争。不全力以赴，就是主动认输。 “看起来很普通啊，林代表。”宋美珍瞧着T台那头的林蔚然，突然带着点心血来潮的口吻说道。 金道河侧头过去，和宋美珍耳语：“父亲说看男人光看表面的是女人。而女人都是最不会看男人的。” “别拿你爸的那套大男子主义论调来搪塞我，你准备怎么做？之后的聚会还有‘VOGUEgirl’那帮广告婊子参加，你以我助理的身份进来，可别给我惹事儿。” 金道河无奈道：“姐，人家不就是广告页多一些，你也不至于……” 被宋美珍瞪了一眼，金道河当即噤声，太长时间没提起这事儿。他几乎忘了宋美珍在‘VOGUEgirl’被开除过的经历了。 接下来的秀平淡无奇。金道河不是很懂时尚，不明白这些穿在模特身上都显得怪异的服装穿到平常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好看。大概又过了四十分钟，当一个陌生的老男人被一左一右的首席模特搀着走上T台，金道河也跟其他人一样站起来，佯装着鼓掌。 他目光越过T台寻找着林蔚然，却发现他正与一个外国人握手。 “香奈儿韩国会长。没想到这位林代表还能接触到这种人物。”宋美珍顺着金道河的目光望去，目露惊讶。 金道河露出笑容。觉得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 这一边，林蔚然完全没注意到整场秀下来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其他人。黄仁成在一边做着同声翻译，对广告部门那边关注不多的林蔚然完全放权给黄仁成，没想到这位重新复出的大叔居然亲自动笔设计，然后拿下了香奈儿的广告。 那副画着粉红色的‘5’，让朴智妍被吼了的作品，就是这广告的最初版本。 “请转告他，此次广告设计我完全没有参与。” 林蔚然的话让黄仁成有些惊讶，看着他微笑却坚持的神情，还是如实转告。又寒暄几句，应允了对方之后小型聚会的邀请，三人互相握手告别。 黄仁成轻声说：“其实除了特殊情况外，参加这种秀的都是圈内人，广告制作人、时尚杂志编辑、设计师等等。” 林蔚然说：“你是想提醒我，如果让大家觉得那是我的作品，公司内广告部蠢蠢欲动的那些人便会老实了？” 黄仁成说：“在这个圈子里实力是唯一一样能让人心服口服的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T台北面正在互相交流着的设计师和制作人们，年轻的时候他也能从一场时装秀中得到有关色彩的想法，他拼命去钻研设计师做出所有细节设计的用意和想法，他想捕捉他们的灵感。 “唯一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就是装在口袋里的月薪，先吃饱，才有精力追逐梦想和更好的环境，现在的新韩或许对他们来说不是那种有归属感的公司，但绝对是在这个经济不好的世道下最值得信赖的公司。” 林蔚然不置可否，因为表面上必须有赵先生的关系，完全掌控在他手下的新韩广告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管理。在职员心中他并不是这间公司的拥有者，而是掌权者，黄仁成的归来被曲解成职场上常见的权力划分，所以公司内便有了派系之分。 诸如此类的问题并不能用简单的开除或者人事调动来解决，林蔚然需要这些跟着黄仁成的人维持广告部的正常运转。大规模的换血会引起变动，从而得不到广告主的信任，让依靠‘虚拟偶像’得到业界承认的新韩广告受到实力上的质疑。 知道内情的黄仁成也同意林蔚然的想法，所以他计划了今天的这个场面。时装秀之后的小型酒会拒绝一切媒体采访，能入场的记者大都是知名报社的资深老鸟，除此之外还有经常跟新韩广告有不少业务往来的杂志社编辑、设计师，以及新韩广告除了黄仁成之外最有潜力的两个广告制作人。 酒会设置在一旁的休息室，林蔚然跟黄仁成最后出了秀场。而从公司跟来看秀的两名广告制作人自然是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休息室门口，林蔚然突然停住脚，一路跟着的两人停下。面面相觑。 韩国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国家，如果真要到哪都讲究规矩，那凡事都有顺序。 站在第一个位置上的人，就是最有权利的人。 气氛突然凝重下来。沉默大概持续了五秒钟，黄仁成主动退后一步，站在林蔚然的左后方，找到了自己的顺位。 “张东律、李俊成。” 林蔚然突然叫了身后两位广告制作人的名字，让两人震惊之余。又陡然一惊。 “回去之后，把你们看到的说出去。” 上下有别、顺序分明。 传开之后，便不会再有异议了。 …… 用高脚杯搭建而成的金字塔已经被香槟灌满，在众人的掌声中在今天担任主秀服装设计的设计师宣布了酒会开始，各个品牌的说客立刻萦绕在现场的各位总编辑身边，在酒香中探讨着有关产品的版面问题。 金道河站在人群边缘，除了被请来应景的几位模特，没人站在这种地方。他到此地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林蔚然。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等他进来。自己要上去打招呼吗？在这不大的休息室中用目光一扫，自己应该就会被发现吧？ 抱着被发现目的的金道河又往门口的方向移动了些，反正是给对手添堵，不妨就在张扬一些。 门打开了，第一个进来的是林蔚然，而跟在他身后的人却是黄仁成。对新韩金道河坐过一些调查。传闻中和林蔚然不和的黄仁成此时却完全是一副副手做派，就好像敛去了身为韩国最优秀广告人之一的所有锋芒。 情况有变。但计划不变，金道河对林蔚然做了大半个月的功课。所以决定主动出击。他放下酒杯，信步走到林蔚然身前。 该伸出手吗？注意到林蔚然的目光，金道河露出微笑。 情敌在面前如此耀武扬威，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怎么样？是无奈、无力还是憋闷？又或者是因为我的信心满满而对林允儿产生怀疑？ 金道河坚信负面情绪会仿佛野草一般在面前这男人心底扎根，根据他的经验，类似林蔚然这种心思缜密的人通常会想很多。 比如现在，他应该就是在盘算是擦身而过，还是转身离开吧？ 金道河伸出手来，继续给林蔚然施加压力：“您好。” 林蔚然疑惑的眨了眨眼，问：“你是谁？” 情况又出乎意料，而这种回答所表达的讯息却让金道河愣住了。 他，不认识自己？ 和明目张胆要跟他公平竞争的情敌，居然都不做一点调查吗？ 林蔚然紧接着带起公式化的笑容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他眼底的疑惑和笑容都不像是假装的，意识到这一点，金道河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胸口就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憋闷着。 不过他还是保持微笑，自我介绍：“我是金道河。” “你？” 林蔚然果然收敛了笑容，只是还没等金道河做出反应，林蔚然就从他身边经过，顺便留下了一句话。 “我不想跟你握手。”(未完待续。。) s 239 请回去多学两年 在这种场合，互相之间看不顺眼的两个男人通常会无视对方的存在。林蔚然融入到宴会之中，和同样参加宴会的宾客攀谈起来。 直到一位衣恋集团的设计师暂时离开，黄仁成这才提问：“金道河，你认识他？” “我有必要认识他么？” “如果你听了我的计划，那我觉得这很有必要。” 黄仁成说：“ceci是韩国最主流的时尚杂志，针对高薪人群，是所有外国高端品牌在韩国宣传的重要阵地。金道河是这家杂志社拥有者的独生子，也算是有些影响力。”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 林蔚然的回答依旧简短，实际上这的确跟他关系不大，ceci是传统媒体的一个代表性产物，因为性质不同，它的任何动作对虚拟偶像都不造成影响。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黄仁成却还是听出林蔚然和金道河关系紧张。他问：“如果是他父亲呢？” “那就是我和他父亲之间的问题，如果真是惹了小的来了老的，那这个老的也并不可怕。”金道河的父亲或许是个大人物，但大人物本身就必须是个成功的人，小辈为了某个演员争风吃醋，能出来撑场面的长辈必定不是什么强大的对手。 对金道河林蔚然不想多谈，所以他换了个话题：“你说的计划是什么？” 黄仁成顿了顿，他和林蔚然之间并不是真正的事业伙伴，他们曾经之间的那些过往使得他们都给对方打上了不能被信任的标签。但经过了在英国的那段闲暇之后，重归新韩的黄仁成想要做很多事。 说这是梦想也好，说这是野心也罢，到了他这个年纪，所有想做的事都相当昂贵。 他说：“我想和新韩制作部联合制作一个电视节目。”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林蔚然松了口气：“预算是多少？” “七百六十亿。” 如此巨大的反转让林蔚然直接愣住。 黄仁成解释：“因为我们需要收购一家杂志社。” 黄仁成刚刚好像还说，ceci是韩国最大的主流时尚杂志来着…… 震惊、震撼，林蔚然和黄仁成不是互相之间能开玩笑的关系。所以这个报价也绝不是什么玩笑，根据统计，韩国去年一年在电影领域总投资才是二千二百五十亿。综艺领域一千三百，黄仁成跟林蔚然说了一家传媒大型化的必要性，他也简单讲解了这个计划的核心，林蔚然承认他用嘴巴描述出来的未来很是诱人。但七百六十亿的投资金额却依旧是让他犹豫的关键。 这个项目的投资金额要超过韩国大部分中型企业的总价值，而类似ceci这种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的主流杂志，先不说有没有钱来收购，它的拥有者也不回把它轻易卖出去。 林蔚然的脑子有点乱，以至于到宴会结束为止。他都是心不在焉的。 收购一本韩国主流杂志，新韩广告在那时便会正式称为新韩传媒，对于自诩传媒企业的新韩来说，如果收购成功，便完成了新韩广告到新韩传媒这种质变的全过程。但如果收购失败呢？这么一大笔收购款项的唯一来源就是向银行贷款，新韩广告必须倾尽所有，甚至把经营良好的‘虚拟偶像’都抵押出去。 人一旦拥有的多了，便会开始懦弱。想到这里。林蔚然突然有些烦躁。上车之后他点燃一支烟。驾驶位置上的高棉药只是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除非有了难题，不然林蔚然是从不会在车后座上抽烟的。 商业和经营，高棉药不是很懂，所以不能给出任何意见，他发动车子。把头疼的东西留给林蔚然让他继续头疼，只是车子刚刚启动。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就突然出现在奔驰面前，死死的把他堵在了停车位上。 看到法拉利停下。高棉药和林蔚然都直接皱起了眉头。 有男人开门下了车，正是酒会上被林蔚然彻底打乱了阵脚的金道河。 林蔚然微微握住拳头，目光凌厉起来。 “呵，有趣的小家伙。” 高棉药突然开了口，音量几近耳语：“你别和他动手，你打不过他。” 然后，他先开门下了车。 “大叔，我有事要找林代表问清楚。” 金道河笑容灿烂，好像完全没有被刚刚就会上的憋闷所所影响。他刚想穿过高棉药往林蔚然的车窗处走，却被高棉药用身体拦在原地。 “大叔，担心月薪的话，我可以帮你。” 看着金道河那人畜无害的表情，高棉药回答：“我的月薪你给不起。” 就在此时林蔚然下了车。 “喂，其实你认识我吧？在酒会上只是装的对不对？”金道河直接问道，是为了确认自己想到的这个理由，心理战输了不算什么，真要被彻底无视，身为男人的他如何能不气？ 林蔚然平淡回答：“我对你好像没这个必要。” 金道河笑了，配合上他的长相显得很是阳光：“是吗？那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不晚。” 林蔚然瞧着这个公子哥，这是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之后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实体，身材挺拔，面貌俊朗，天生一副好卖相。 他摇头拒绝：“你这种人我不想认识。” 林蔚然这就转过身，拉开车门，准备离开。 “我是哪种人？你眼中父亲有几个钱的嚣张公子哥，还是允儿眼中比较有意思的男人？”金道河不信，听了这种话，哪个男人还能忍的下去。 谁知道林蔚然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那还是叫你父亲来当我的对手吧。” 金道河这才皱起眉头，自从成年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这么大的火气了。被彻头彻尾的无视不说，他甚至强烈的感觉到林蔚然眼中没有自己这个人。男人了解男人，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解释，自己一直以来的动作都被林蔚然当成了小子家家的胡闹，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这不是出自他对林允儿的信心，也不是本身的狂妄，而是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竞争者。 这种被蔑视的感觉，当真让他很不爽。 他要问个清楚，林蔚然凭什么？ 看林蔚然即将坐进车内，他伸出手去去推高棉药的肩膀，没想到直接就被对方搭住了手腕，凭借多年学习打架技巧的本能他另一只手立刻便攥成拳头砸向高棉药的臂弯，结果对方居然硬吃了他这一下攻击，搭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瞬间好像钳子一样坚硬。 ‘乒’地一声，是金道河被高棉药压制在了车前的发动机顶盖上。他一只手被扭在身后，力量之大让他连握拳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你也没好好学啊，走的那几步还挺有架势的。” 高棉药语气玩味，看表情就像是在对待学艺不精的子侄：“别学什么跆拳道了，柔道和擒拿之类倒还不错，不如我介绍给你认识几个人？” 被人这么用力的压着，金道河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处于下风的他非但没有恼羞成怒的叫嚣，而是说：“他给你月薪多少？不如我多给你点，拜你做我老师吧。” 看他好像朋友和熟人一样表演的这么一幕幕，林蔚然重新下了车，绕到驾驶位置这边，低头俯视着被钳制这的金道河。 “喂，你能不能低下来点，我这谈不起头。还有告诉这位大叔，我们的姿势太暧昧了。” 林蔚然笑了，提醒说：“我们这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一辈子都让他这么压住我吧？” 林蔚然如他所言，弯下腰，让他能看到自己：“我们不一样。” “是，我有个好老爸，你羡慕吧？” 林蔚然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林蔚然说：“我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的，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我知道怎么竞争，你不知道。” 金道河依然嘴硬：“那要试试吗？” 林蔚然又轻笑出来，他直起身，说：“那就回去多学两年，跟你父亲学点手段再回来跟我争。” 即便到了这时还是被无视的金道河突然怒不可遏，他挣扎这抬起头，看着正在坐上驾驶席的林蔚然大声质问：“你凭什么？” 他没有得到回答，高棉药扭曲他手臂的幅度和角度让他用不上丝毫力气，只是说了几句话，他整条被扭住的手臂已经没了知觉，只有肩关节处还传来阵阵的疼痛。 林蔚然踩下油门，原本已经发动的奔驰慢慢向前行驶，它毫不犹豫的顶上了挡在它面前的那辆法拉利，紧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奔驰顶着法拉利向外移动，硬生生的打开了通道，片刻后，奔驰停下，而法拉利则是斜着横在车道上，左侧车身上有一长道新鲜的划痕。 即便有全世界最好的涵养，对于男人来说被如此对待和侮辱也没有两样。金道河到此时方才承认，林蔚然对他的威胁从没放在心上过，而意识到这一点，则让他更加郁闷。 高棉药轻轻一推，放开了金道河的手臂，血液重新流通，只带给他一阵酸麻。 “回去多学两年，顺便好好练练。”高棉药如此说着，看向金道河的眼神，依旧像是再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未完待续。。) 240 女人的脾气（1） “这么做没问题吗？”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虽然不会去抢小孩子的棒棒糖，但也有必要吓唬他一下。” 高棉药笑了：“你这种吓唬有点像是激励啊，虽然大人物的儿子不一定是大人物，但我们要相信他有这方面的潜力。” “这孩子太毛躁了，如果他真的能忍我倒不介意把他当做对手看待，但如果不能，我会代替他父亲教训他。”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说着，言谈间完全没有那种占尽上风的舒爽感，就好像是一个职业拳击手和业余的打比赛，赢了之后根本没有兴奋可言。 做事就要树敌，赚钱赚的始终是别人的钱，在商场上就连合作的双方都几乎没有皆大欢喜，又要到哪里去找一团和气？林蔚然需要习惯树敌，哪怕这个人在将来会是强大的对手，因为他从没期待自己要面对的人都是金道河这样的小孩子。 “不管怎么样，你有信心就好。”高棉药终止了这个话题，对林蔚然，他早已经不用在一旁督促了。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朴正昌。 “哥，事情怎么样？” “他的确有女朋友，现在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关系了。” 林蔚然直接回应：“按照原定计划做吧，那边不用担心。” 看林蔚然放下手机，并不知道他口中计划的高棉药顺口问了句：“什么事儿？” “没什么，不是公司的事。” 林蔚然需要一个人，一个他信任并可以托付很多琐碎任务的人。只有高棉药跟在身边的他还是像个孤家寡人，虽然有韩唯依跟黄仁成这种事业上的‘朋友’，但他还需要一个更加特别的帮手。 从很多方面来看朴正昌并不是合适的人选，但培养嫡系时却有一个很必须的条件，那便是这个人没有背叛的能力。 如此来看，朴正昌就很合适了，他有从业十数年的经验，工作能力不突出却可以信任。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有点随遇而安，并且拖家带口。 这是林蔚然吩咐给朴正昌的第一件私事。他办成了，而且动作十分迅速。 第二天上午有数则网络新闻充满了戏剧性，在电视节目中和金泰妍虚拟结婚的郑型敦，在现实中居然也要结婚了。 刚刚完成了一期节目摄制的金泰妍措手不及。乃至于整个‘我结’制作组都被这消息给震惊了一下，他们不是不知道郑型敦另外有女朋友，而是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 公司的反应是迅速的，在金延平的组织之下负责少女时代的经纪人小组立刻便开了一场紧急会议，‘我结’摄制组也第一时间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毕竟金泰妍和郑型敦已经是‘我结’此时仍然低迷的收视率的‘支柱’了。 就在所有人都想着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追查消息泄露渠道的时候，金泰妍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是你吗？” 正在网络上浏览2pm新单曲预售反响的林蔚然反问：“什么是我？” “别装糊涂，这不像你。” 林蔚然笑着问：“那在你看来，这件事像是我做的吗？” “不像，但你是男人。” 金泰妍干脆的回答让林蔚然无法辩驳，所以他只给了个暗示：“从今以后希望你只从男人的角度看我。” 这下轮到金泰妍不理解了：“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假的，而且我……” 林蔚然打断说：“首先这不是对你的不信任。其次在这种节目上做那么明显的秀对你的事业毫无帮助。s.m的策划是针对整个少女时代。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他们需要你在‘我结’上的形象，所以你去了，不管这对你的未来有没有影响。但现在结束却刚刚好，反正错不在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阵，突然发问。语气中却带着点不爽：“你想控制我？” 林蔚然关掉网页，回应说：“这种问题不适合在电话里说。你最近有时间么？” “托你的福，我最近真的很有时间。” 这语气听着就像是要吵架。林蔚然不想和金泰妍在电话中理论，所以说：“用短信约个时间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金泰妍的反抗在情理之中，听了韩唯依把女人当成工作的建议后，林蔚然面对她不再是毫无章法，只知道埋头猛冲的愣头青。感情同样需要技巧，虽然收获跟付出不能和事业一样形成等式，但选对了方法却总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不出意外，第二个因为这事儿而生气的女人就要来了。 不久后，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推开，走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身古板的职业套装，却依旧掩饰不住那份成熟女性的魅力，地板被她的鞋跟狠狠踩着，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呻吟。 韩唯依冷着的一张脸，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在生气，而勾动她这许久不发作怒气的主人公赫然就是坐在办公桌后的林蔚然。 “我需要一个解释。” 她说着，转而讥讽道：“下次做这种事儿别找朴正昌那种老面孔，这会让我怀疑你的智商！” “如果我开诚布公的跟你说你一定不会同意，现在才是我们可以谈话的时候。” “哈！” 韩唯依冷笑一声，她不管林蔚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弄出这么一档子事，让她感觉到了浓郁的背叛感。 “搞走了郑型敦，让‘我结’现在的收视支柱下档，你要想让mbc直接砍掉这个节目就直接跟我说，别在背后玩这些花样！” 面对韩唯依这种即将决裂的态度，林蔚然只是提了个问题：“台本每次都要经过s.m的审核，这让你很郁闷吧？” 韩唯依被问的一愣。 “勉强的收支平衡就是入不敷出，为了提升摄制组的士气，这段时间的聚餐费都是你自己掏的腰包吧？” 韩唯依只觉得眉心跳了一下，反倒是表面冷静的在林蔚然对面坐下。 愤怒中却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才最可怕，韩唯依带着制作公司合并过来，也不代表她完全被林蔚然所支配，手下的项目就数‘家族诞生’能打响新韩的名气，再就是尹相贤领导的演唱会制作团队，让新韩制作部在圈内声名鹊起。 ‘我们结婚了’是在走下坡路，虽然不是太难看，却以见颓势。韩唯依不是那种成天吃喝玩乐只靠着人脉赚钱的制作人，她对亲手选中的‘我们结婚了’十分重视。她甚至隐隐把这看成了一种考验，考验她自己有没有制作人的资质。 如今，林蔚然没打一声招呼就插了手，这叫她如何不气？ “‘我结’自从第一批情侣下档之后收视率就一直不振，mbc之所以留下它是因为他们没有类似‘无限挑战’和‘两天一夜’这样的创新性综艺节目，它现在是mbc的综艺招牌，但假想结婚太过敏感，人气偶像根本不会参加这样的节目。你想找演员来吸引视线，结果找来的也仅仅是一些没混出头的二线、三线。没有真正的明星阵容，又怎么能吸引视线？” 韩唯依微笑出来，拍了拍手，语气嘲讽：“林代表真是高见，不如你帮我招来张东健和高小英吧，顺便说一句，他们真的是在交往。” 林蔚然似乎喜欢了韩唯依跟他交流的这种方式，倒也不气，只是说：“我没能力给你请来大牌演员，其实金泰妍这步棋你走的不错，如果她成功了，人气偶像对这档节目也就不会再那么小心，只是配上郑型敦就太搞笑了。” 韩唯依恍然大悟：“噢，原来林代表还知道我找她来是什么意图，但是怎么办？这个计划已经被你给破坏了。” 林蔚然解释：“他们到不了你期望的程度，收视率已经呈现了下滑趋势，现在因为外部原因突然下档，总比收视率掉到不行，被s.m要求下档强。” 韩唯依还是听不进去，她甚至故作夸张的睁大眼睛，每句话都带着讽刺的高音：“哇，林代表原来能未卜先知，那你快告诉我，下一步要怎么走？如果不是你的解释，我还以为你除了小处女之外的情人就是金泰妍呢！” 韩唯依是歪打正着，林蔚然却是没了继续好声好气的心情，他严肃说：“你继续这样我们什么都谈不下去。” “谈不下去就不要谈了。” 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出门前，还回头提醒：“通知你一声，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这么跟你说话。” ‘嘭’地一声，是房门被韩唯依重重关上，即便是合作关系甚至情侣关系，女人们也不喜欢某个男人对她们的生活指手画脚。如果有人告诉林蔚然应该如何去做，估计他也会有很大火气。 长长的叹了口气，林蔚然现在只希望金泰妍不要是一副完全不合作的态度，毕竟感情这种事儿，就算是准备再多，也难免有突发状况。 手机响起，是金泰妍发来了短信，林蔚然确定了日期，却并不知道那天是郑型敦和金泰妍这对老夫少妻，假想婚姻的最后一天。(未完待续。。) 241 女人的脾气（2） 到处都布满了柔和色彩的温馨小屋，阳光从窗外撒进厨房，晃得镜头拍不到任何东西。郑恩娜立刻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同时又打开了白炽灯。 她像厨房的方向大声询问：“泰妍呐，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行。”扎着围裙的金泰妍探出头来，她梳了一条马尾在脑后，整个人更显可爱。 郑恩娜笑着说：“又需要帮忙的就叫我，不用不好意思。” “今天不是最后一次拍摄吗，我应该好好的表现一下。” “嗯，辛苦。” 郑恩娜不再坚持，出门后心情却有些低落，因为郑型敦的‘绯闻’被曝光，继续维持这段假想关系的关键因素便消失不见，观众们不会喜欢明明有女朋友的男人在电视上和别的女人大秀暧昧，电视剧还可以用演技来当遮羞布，而综艺节目却难免有伤教化的高帽子。 听到关门声，金泰妍背对镜头，她神色复杂，有几秒钟时间毫无动作，就像是在发呆。 为一个男人素手调羹，这情况怎么看都有些暧昧，她重新动作起来，神情中带上了一如既往的认真劲儿。 切开南瓜、搅拌鸡蛋，炉子上的铁锅中水已经开了，把提前做好的功课贴在旁边的壁橱上，金泰妍认真读着上面的每条每项。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食物的香气在这温馨小屋里弥漫开来。 此次拍摄很急，距离正式播出大概能有半个月的时间，制作组和电视台方面的讨论结果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金泰妍和郑型敦立刻下档。 这会不会给前辈带来麻烦？金泰妍忍不住如此去想。 郑型敦的私人手机无法接通，在此次拍摄前双方都只是拿到台本却并未见面。金泰妍不知道郑型敦会不会面对某些因她而来的压力，要知道此时正走红的少女时代和任何偶像团体一样，已经有了一群守护她们的热血禁卫军。 把装满食物的盘子一一摆上茶几，金泰妍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不经意间看到了窗帘上两人合作的结婚照，她沉思起来。 郑型敦的确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却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好搭档，无论是拍摄前还是在拍摄过程中，他总会给金泰妍以一个温暖大叔般的照顾。数个小时的通话讨论台本、在拍摄中自己失误的时候帮自己解围。类似这样的小事太多了，因为朴孝信而对前辈有了戒备之心的金泰妍，似乎也开始改观了。 有个这样的前辈带着，金泰妍迅速熟悉了所谓‘综艺’。这段经历将对她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现在突然下车不说，主要因素还是因为自己，愧疚这种情绪便油然而生。 开门声响起，金泰妍看着走进来的人站起身。工作开始，所有的复杂心思都必须被收起。 摄制组的作家来自mbc，是一帮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明明整个‘我们结婚了’摄制组都被郑型敦那突如其来的‘绯闻’敲了后脑勺，却依旧可以编排出有意思的剧情。 先是两人拿着笔记本在镜头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对方的缺点，这相当于回顾两人过去的经历，最后金泰妍用一句‘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让郑型敦哑口无言，却带来了十分不错的‘笑果’。随后他们又开始罗列其对方的优点。展示拍摄这段时间以来沉淀下的情感。配合刚刚金泰妍亲手准备的晚餐，更显温馨。 结束了，这次拍摄只有一个场景，即便内容不少，却依旧只用了一个小时，当摄像机关闭。金泰妍的表情迅速垮了下来。 “喂，又不是真的离别。你也不用这样吧？” 郑型敦笑着说道，同时用一只手揉了揉金泰妍的头顶。想要安慰这心思很重的女孩：“泰妍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金泰妍抬起头，眼神中的认真似乎让她的双眸都亮了起来。 郑型敦说：“以后要提起我的时候，做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就行了。” “前辈！”金泰妍瞪大眼睛，很不理解。 “我是搞笑演员吗，大家听到我名字的时候能笑出来就是我实力的证明。” 郑型敦收回手，突然严肃起来：“拜托了。” 这句拜托，金泰妍自认受不起，她突然有了道歉的冲动，却被涌进房间的工作人员打断。郑型敦转过身去，逐一对工作人员道歉：“对不起，都因为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郑重的语气和神情让人不能抱怨，‘我结’制作组本就捉襟见肘的资金调配出来不少给这一对租了这房子，结果根本就没用上几次，便突然无法再使用了。这意外事件仿佛不详的征兆，看到不少工作人员虽然没说话，但却好像很嫌弃的表情，金泰妍走到郑型敦身边，跟着一起道歉起来。 “对不起……” 郑型敦自然惊讶：“泰妍啊，你为什么？” 金泰妍笑着敷衍：“我其实也没做好什么。” 一直以来好像搞笑电视剧男女主角的老夫少妻如今真的有了‘夫妻范儿’，即便节目结束了也是让人喜闻乐见的好事儿。屋内的气氛因为金泰妍的行动逐渐回暖，所以待这里的工作结束，便又开始其乐融融了。 因为接下来还有日程的关系，所以金泰妍并没有参加韩唯依亲自组织聚餐。当结束了dj工作之后天色已经黑了，谢绝了前辈强仁提出的安慰聚餐邀请，重新回归单身的金泰妍乘车回了宿舍。看着经纪人离开，金泰妍独自一人走入夜色中。 路边停着一辆奔驰，看驾驶位置附近的地面很干净，金泰妍断定对方并没有等待多久，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径直上了车。 “吃饭了吗？” 这是林蔚然的开场白：“我知道一家日本料理很不错，如果你喜欢寿司的话我们可以去试试。” 想起今天的拍摄，金泰妍闷声回绝：“其实我是来找你吵架的。” 林蔚然问：“想好吵什么了吗？” 金泰妍回答：“没有，不过我现在很想替另一个男人说话。” 林蔚然笑着问：“你确定？如果是因为冲动的话，我建议你冷静下来，然后换个方式跟我说这个男人的好话。” 金泰妍又开始默不作声，天色太黑，奔驰车停着的位置又没有路灯，隐约间林蔚然看着她感觉有点不同以往，半晌后才发现是她换了个发型。 “你梳马尾看起来挺可爱的。” 金泰妍依旧沉默，只是重新把头发披散开来，然后望向窗外，低声说：“我不饿，不想吃饭。” 这是反抗，林蔚然知道，如果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和自己去吃饭，或许他才该心中打鼓。林蔚然发动车子，缓缓驶离路边。 奔驰车，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前行。 最起码金泰妍认为就是这样，她没有和林蔚然争执的底气，即便他的做法让自己像个被隐形线操控的木偶。今天是搞走了郑型敦，明天难道就搞走她身边的所有男人？ 还有，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第一次发生在那种状态下，你眼中的我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胡思乱想便会越来越气，知道林蔚然是个自己不开口也绝对能稳住架的男人，她便在心中拼命提醒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你不信任我？” “嗯。”林蔚然居然轻声应了下来。 金泰妍只觉得脑门上的血管跳了起来：“不信任我，不如别来找我。” “不信任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 林蔚然目视前方，认真说：“我知道我对你缺少什么，关心、安慰、关怀，甚至温暖。你想替郑型敦说的所有好话都是在提醒我，我没有这些东西，在方面我没什么优势，所以只能使用一些手段。” 歪理邪说！ 指望气愤中的女人理解根本就是妄想，金泰妍冷声问：“你当我是别人对我挥舞棒棒糖，关心呵护几句，就会跟他走的小女孩？” “难道你不是吗？这方面你的所有经验都来源于我，而我不能提供给你温暖的东西。” 林蔚然的话让金泰妍无可辩驳，其实吵架这种事跟讲理本就没什么关系，想着要说一句‘看来我应该去找些经验’这种话气气他，却又马上发现这种攻击方式的效果取决于林蔚然对她的重视，换句话来说，她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就是林蔚然对她的感情，而这种方式本身又太像情侣。 相比之下，林蔚然却可以直接影响她的生活，突然正视这其中的不对等，金泰妍瞬间蒙了一下。 原来从最开始，她就已经处于弱势。 此时，处于自我纠结中的金泰妍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提问。 “从那上面跳下来的时候，你害怕吗？” 金泰妍顺着林蔚然的目光望去，只瞧见那在夜色下点燃了霓虹灯的蹦极台，她四处张望，发现这地方拍摄‘我结’的时候曾经来过，而在那蹦极台上，还发生了很多趣事。 紧接着，她又听到林蔚然的说：“他不能陪你跳下去，但我可以。”(未完待续。。) 242 破格提议 “你看过了？” “嗯，每一集我都看过了。” 得到这个回答，金泰妍没来由的红了脸，就好像被看到了羞人一面的小女孩，她把头转向车窗，望着外面问：“你不是很忙吗？” “每周抽出一点时间来看视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林蔚然平淡回答，又突然问：“还要带着你继续兜风吗？把他带你去过的地方都去一次。” 金泰妍立刻否决：“算了，有剧本、有pd，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林蔚然依旧固执：“有三分真就够了。” 林蔚然重新启动的车子带着金泰妍去了一个个她不愿意去的地方，参加拍摄‘我结’对金泰妍来说只是工作，但意识到那些视频被林蔚然看到，她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展现了粉丝们绝对不会知道、甚至不会相信的一面，意识到他看了那个天真、可爱、幼稚的自己，她只觉得这好像一种讽刺。 虽然知道林蔚然此时的行动并不是在嘲笑她，但她却依旧很不舒服。 她问：“电视上的我，你喜欢吗？” “没人不喜欢那样的女孩，我也是。” 她重申：“我说过，如果我真是电视上的那个样子，你和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如果你真是电视上的那个样子，我也不可能会认识你。” 一问一答，做出结论，对林蔚然和金泰妍来说，渴望绝对美好的他们都有点不切实际。有七情六欲的才是人，代表了所有美好的只能是偶像。金泰妍台上是偶像，如果要求她台下也是，未免会太残忍了些。 林蔚然对她来说是一个可以接纳她全部的男人，她现在意识到除了这个人，自己不可能再对任何男人展露出这幅面貌了。 而且他也不许，因为他们是一起闯祸的关系。 “还生气么？” 林蔚然的突然提问让金泰妍忍俊不禁。她问：“你这是要道歉？” “我毕竟做了让你生气的事。” 林蔚然看了眼手表：“其实我还准备了花和晚餐，只是预订的时间现在过了。” 金泰妍轻笑着说：“还好你没说对不起，在我这。你从来不需要说对不起。” 林蔚然很好奇：“为什么？” 金泰妍没有回答。 首尔很小，不用几个小时就可以转上一圈，当奔驰重新停在路边，金泰妍发现这里正是她上车的位置。她本以为这会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林蔚然，转而轻笑了下，开了车门准备离开。 “等一下。” 林蔚然的话让金泰妍顿住身形，她转回身，看着林蔚然。有些疑惑。 他依旧问：“为什么？” 金泰妍沉默的看着他，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这段时间他的变化从一言一行中逐渐体现出来，不是那种自信的张扬神采，而是越发内敛，深沉，并让人无法忽视。金泰妍就好像见证了这个男人蜕变的全过程，虽然是从不那么温馨的角度上，但这样却更加真实。 她没说话。只是转身下了车。四月的首尔已经很暖和了，夜风吹过，带来空调无法媲美的舒爽凉意。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回过身，敲响了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 “因为如果真到了你必须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无论你说多少次。我都不会原谅你。” 林蔚然看着车外的金泰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了从汉江大桥送她回来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她对他说‘天凉了。’ 金泰妍转身离开。此次见面结束的方式有点出人意料，但却让她有了个好心情。 其实，在他面前不需要‘对不起’的理由还有一个。 在你面前我可以是不天真、不可爱的我，那在我面前你也可以是不阳光、不温暖的你。 金泰妍如此想着。 …… 韩唯依果然如同她所说过的那样，连续几天面对林蔚然都是阴阳怪气，如果绅士这种词能用来形容女人，那韩唯依还真是挺绅士的，毕竟她的种种行为都是预告过的。 好在她并没有当众不给林蔚然面子，但如此已是极限，林蔚然也不奢求什么好脸色。代表理事和公司新设制作部长之间的八卦再次传开，作为主人公之一的林蔚然并不知道这些传言都是什么内容，反正是不会太过分。 那天一起参加酒会的两个制作人如林蔚然吩咐的那样把话传了出去，新韩广告这一颗在韩国广告领域冉冉升起的新星，只有林蔚然和他身后的赵先生是能决定一切的话事人。 当然，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林蔚然和赵先生就是一个人。 拉开了和普通职员的距离，林蔚然便获得了敬畏。但黄仁成的提议他却不能不考虑，那吓人的投资金额足以让大部分投资人犹豫不决，即便已经数次和黄仁成一起探讨他的整个计划，但林蔚然却依旧不能做出决定。 四月十四日，tara第一次粉丝会现场。 看着人声鼎沸的现场，林蔚然终于从那种无法果决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头上依次悬挂着tara每个成员的大幅个人照，现场所有人目光的聚焦处正是六个紧张到语无伦次的tara成员，她们生硬的说着早就背好的台词，眼神中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为了帮助粉丝们确认每个成员，当进入谈话环节，除了台上的tara本身之外，每个成员的手上还捧着一副卡通插画，而那画上的人物，赫然就是‘虚拟偶像’中被卡通化了的自己。 在场的每个粉丝，都是从‘虚拟偶像’了解她们的。 “朴智妍，这里有个问题很敏感，你能回答吗？”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问题，然后我再回答你的问题吗？” 朴智妍好像面对怪大叔似地戒备引起一片笑声，主持人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继续提问：“‘虚拟偶像’上有关tara部分的剧情我也尝试过。其中有个片段记忆最深刻。就是你对为什么想出道的那个回答……” “因为我想出名？”朴智妍的坦率让轻笑声响起。 被打断的主持人无奈点头，又问：“就是这个，为什么不用梦想？这个词儿或许更好一点。” “但我的梦想就是出名。” 此时的朴智妍已经不是坦率。看表情还有点呆。被她这么回答弄的有点接不下口去的主持人直接放弃，拿起台本缓解尴尬，继续采访：“我们来进行下一个问题。” 比起大众化的可爱、梦想、励志，tara在没有音乐活动的如今需要自己的特点。这种特点可以成为她们的性格魅力，是她们身为偶像的闪光点之一。 但最重要的是，这种特点是‘虚拟偶像’赋予的，而且只有‘虚拟偶像’可以赋予。 卡通形象、游戏模式，这本身就让‘虚拟偶像’可以提供那些距离常人很远。或者更加现实的东西。朴智妍说为了出名才想出道，配合上一个好像一提起出道便瞪大眼睛、做出白日梦表情的卡通少女，就算再现实也会很可爱。而把这种独特的可爱通过‘虚拟偶像’附加到现实的tara身上，就是林蔚然这个作品独特的推广能力。 它不单单是偶像的第二形象，它甚至能完整偶像本身的形象。 因为粉丝们热烈的反应，接下来的几个问题都和‘虚拟偶像’有关，现场果然笑声不断。tara从出道开始就已经被打上了‘虚拟偶像’的标签，而此时则是成为了‘虚拟偶像’推广能力的第一个证明。 未进行任何音乐活动便能召开数场上千人的粉丝会。要知道此时凭借‘mr’中独特编舞。屁股舞，终于获得大量关注偶像女团kara首次粉丝见面会刚刚有几十名粉丝到场，而且还是在她们进行了音乐活动之后。 等粉丝会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林蔚然旁观了全过程，对这情形非常满意，此时不少媒体对tara这支并没有正式登台却已经出道的偶像组合很感兴趣。随之而来的便是对‘虚拟偶像’的兴趣。 如今不少采访中的提问都会取材自‘虚拟偶像’，那些卡通剧情中展现出来的生活细节正在和这些偶像团体的现实版本一一应对。tara让整个圈子都知道了‘虚拟偶像’，更关键的是。她们让这些人知道了‘虚拟偶像’能做到什么。 这种时候，自然会有人找上门。 “林代表。” “全室长。” 来人是全载锡，tara的主管经纪人，一支偶像组合还未出现在电视上便能拥有如此人气，是他从来没想象过的。和几个女孩一样，今天到了现场之后，看到满座的粉丝们，方才有了实感。 “金代表让我转告，说他工作很忙，所以……” “我明白。” 林蔚然直接打断：“请帮我转告金代表，就说‘虚拟偶像’绝无干涉tara推广计划的想法，因为她们现在相当于‘虚拟偶像’在圈内的广告代言人，所以我也是希望她们更好。” 全载锡笑着说：“林代表的意思金代表也明白，只是让粉丝挑选主打歌这样的事没有先例，所以……” 全载锡很为难，他知道林蔚然肯定能分辨出他说的是不是实话。金光洙在制作人这一行混了这么久，林蔚然的建议到底是不是金玉良言他们谁都知道。所以不采用这条建议的解释便只有一个，他见识到了林蔚然的野心，见识到了‘虚拟偶像’超出预计的能力，所以他开始防备。 林蔚然当然能想到这些，他笑着说：“没关系，金代表的稳健做法我也表示赞同。” 不管林蔚然说的是不是实话，全载锡都不能代替金光洙做决定。所以他自然提起了另一件事：“因为直接联系不太方便，金钟国先生让我代替他问个问题，他想知道，‘虚拟偶像’能不能接受‘十九禁偶像’？” 听到这个破格的、类似提议的提问，林蔚然真是一时间拿不定注意。(未完待续。。) 243 想你 喜欢稳健派的做法？不，林蔚然从经营‘虚拟偶像’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稳健的做法。他本身就是韩乐新风潮的发起人，利用网络结合现实、虚拟影响现实来赚钱或者赚取影响力的商人，他本身就是‘新’的，那些所谓的传统在他眼中便是‘旧’的代名词。金光洙一定知道林蔚然的计划对tara更为有利，因为她们极有可能成为韩国第一个未发表作品却获得很多人气的偶像，而且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也只有第一个在‘虚拟偶像’出道的团体能够做到，所以这个机会便是tara和‘虚拟偶像’共有的。 单纯的为金光洙画个大饼得不到他的支持，这出于金光洙对自己掌控欲的执着，也出于他对林蔚然野心的戒备，他拒绝了林蔚然的提议，为这年轻人设置障碍不说，甚至还企图把自己挡在林蔚然的面前。 是踢开他还是让他妥协？这是摆在林蔚然通往目的地道路上的两个选择。他不认为ccm不合作自己就没有机会，毕竟tara登陆了‘虚拟偶像’之后，他能做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此时却为时尚早，林蔚然不想打草惊蛇，甚至在表面上退了一步，他说自己绝对无意干涉ccm对tara的推广计划，这只是金光洙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客气话。 回到公司，林蔚然要求运营组密切关注ccm对tara的任何动作，对一帮网络达人或者是名校毕业生，林蔚然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人手，这些习惯了在办公室工作的人太守规矩，或许是可以相信的职员，但终究没有三教九流用的顺手。 “哥，m那边你有熟人吗？” 朴正昌被单独叫进办公室，虽然私下里林蔚然还是用‘哥’这样亲切的称谓来称呼他，但朴正昌却还是觉得自己距离这个年轻人越来越远了。 “没有，对这种付费有限媒体我接触的不多。” 林蔚然沉吟了下。问：“那ccm呢？如果给哥时间的话，可以找一个稳定的眼线吗？” 第一次为林蔚然办了所谓私事之后，朴正昌并没有傻乎乎的去问原因。而这一次他也不会问：“应该没有问题。但这取决于你想知道什么。” 林蔚然说：“tara出道单曲的造型和选曲。” 朴正昌瞪大眼睛：“这些是一家公司的内部资料，想要弄到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做这种事要冒极大的风险，我们……”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 林蔚然直接打断，他只是问：“哥。你能做到吗？” 朴正昌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对林蔚然说：“这种事儿你应该找个圈内人。” 现在让他去哪找这个圈内人？韩唯依在演艺圈的影响力是林蔚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关‘灿烂的遗产’植入广告和服装赞助问题几乎都是她在处理，真的是游刃有余。但论起歌谣界，除了是李孝利这样合作过的、有一定自主性的知名歌手。对偶像领域韩唯依完全没有兴趣，也就没有影响力可言。 一直到下了班，林蔚然的脑海中还萦绕着很多名字，他想从全载锡下手，但因为他能转达金钟国的提议，对这个人可能被一定数量金钱打动的程度林蔚然画了个问号，他不能随便找到一个ccm的企划组职员，企图用金钱撬开他的嘴。第一是因为太业余。第二是因为太昂贵，第三是因为不保险。 回到冷冷清清的宿舍，看到玄关处的皮鞋林蔚然才停止了思考。一阵电视声传来，他走进客厅，直接看见了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的黄仁成。 “总是喝速溶的咖啡不好，我可以介绍你一款很好用的咖啡机跟不错的咖啡豆。只需要网络订购，每个月他们都会发来邮包。” 看这位大叔好像和自己很熟的笑脸。林蔚然只想把鞋底印在他的脸上。 他问：“你怎么敢来这？” 黄仁成耸了耸肩：“因为高棉药搬出去了，你不能一气之下就把我丢汉江了。” 林蔚然把外套拿去挂好。经过沙发的时候发现黄仁成居然用了自己的杯子。这大叔是把这当自己家了吧？ 黄仁成和他好像心有灵犀：“你应该买个房子，自己名下的。” 林蔚然只觉得一股邪火只往头上钻，为了不再这个时间劳烦高棉药，他决定忍下去。 所以他只是警告：“喝完咖啡就走，我可以当你没有来过。” “我只是来问问我的投资计划。”黄仁成终于道明来意。 林蔚然闭眼叹了口气，回应：“七百八十亿的投资，我不能立刻做出决定。” 黄仁成突然提出条件：“我的那一份，都扔进去。” 林蔚然不为所动：“还有将近六百亿的缺口。” 黄仁成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林蔚然身前，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林蔚然的确感觉面前的黄仁成比自己高了几公分。 他说：“我需要信任。” “我这个人只相信价值，但信任却偏偏是无价的。” 林蔚然拒绝，表面委婉，实则坚持。tara、2pm、投资中的‘灿烂的遗产’，还有此时就已经启动的‘idolworld’上市计划，甚至‘虚拟偶像’下半年的发展细节。需要他操心、思考的东西很多，而对新韩来说，他觉得此时盲目扩张是一种冒进的行为，和突破进取有本质不同。 站在林蔚然面前的黄仁成只坚持了一小会儿，便转身走向沙发，他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服外套，走到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说：“你知道这个计划可行，你知道虽然这有风险，但却值得冒险。你叫我回来是因为我的广告能力，但我告诉你，这是我广告生涯中最后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策划。你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广告平台，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创造第二个？” 出门前他最后说了一句：“还有很多时间，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另外，我或许看起来不值得信任，但我值得信任的地方你不是没发现，而是你一直不想承认。” 听到关门声，林蔚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烦这些有一点年纪，就觉得自己能看透所有人的大叔了。 …… ‘idolworld’上市计划自今年一月起就开始初步筹备，这个过程林蔚然并不用全程参与，只需要在上市两个月前也就是现在跟合作方三星广告进行一系列的会议商讨所有细节，期间的利益角逐林蔚然早有准备，所以只要小心谨慎，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相比之下，2pm即将发行的新单曲‘timeforchange’更需要林蔚然的重视，即便对主打曲‘again&again’抱以不小的信心，但市场却从来都是个变化无常的东西。 第一次，林蔚然仿佛粉丝一样盯着网络实时搜索和一堆销售数据，经过‘虚拟偶像’为2pm的预热，此次他们的成绩将会变相证明‘虚拟偶像’对已经具有人气的偶像团体到底能作何影响。 不是谁都能登上‘虚拟偶像’，拒绝4minutes之后林蔚然又拒绝了诸多小公司自荐的新人组合。正如他和金泰妍说的那样，他不需要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损害的合作伙伴，即便可能错失某些机会，但也比被突然敲打了后脑勺要好上很多。 结束了会议之后便直接回到宿舍，注意到笔记本中显示的日期，林蔚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笔记本放在一边，打开电视机调整到mbc频道，时间尚早，还不见电视剧的片头曲。 抱着侥幸心理，他发了一条短信。 “想起我了？” 接到短信的林允儿直接打了电话回来，一句质问就想让许久不联系她的林蔚然哑口无言：“你知道我们有几天没通话了吗？” 林蔚然轻笑出来，他把电视静音，学着林允儿的腔调重复了问题：“想起我了？你知道我们有几天没通话了吗？” 林允儿不依：“喂，是我先问的好不好？” “你真要我回答？”林蔚然的声音突然高了不少。 “嗯。”林允儿到这有些心虚。 林蔚然沉声道：“我和你说过，如果再有金道河这样的人，希望你能给我表现的机会，我没说这样的人中不包括金道河本人。”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浩彬前辈？” 听她一副要去找郑浩彬麻烦的口吻，林蔚然哑然失笑，只能提醒说：“喂，我在生气呢。” “好了、好了，我自己能解决的。” 林蔚然很好奇：“怎么解决？” “吓唬他就好了，我演技不错，再说也不是没脾气。如果他下次再骗我出去，我都打算泼咖啡了。公司这边也完全断绝了他联系我的渠道，剧组又忙，最近几个月我们都没机会再接触的。” 林允儿半是解释半是安慰的口吻让林蔚然提不起兴师问罪的兴趣，最后他只得微笑着承认：“嗯，我是想你了。” 听筒中沉默下来，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片刻后，有人说：“我也想你了。”(未完待续。。) 244 旅行和愿望 244旅行和愿望 话筒两端是两个互相想念的人，听到允儿的话，林蔚然泛起微笑，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揉了揉酸涩的双眼。 “我想见你。” “我也想见你。” “你在哪？” “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让我卖个关子。” 允儿那带着点恶作剧气息的口吻让林蔚然重新转动大脑，他分析起来：“看来你所在的地方足够每个小男生都紧张一下，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在酒店。” “你怎么知道？”允儿惊讶起来。 林蔚然轻笑着说：“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看首播的女主角通常都会在酒店，这种细节犯不着作家们进行艺术加工。另外你是想让我紧张一下，所以除了酒店，没有别的地方。” 听筒中沉默了下，紧接着传来一句消沉的提问。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 “见到我的话，你就会发现我其实很有趣。” “吹牛……” 林蔚然睁开眼，电视上的画面已经转变，看着短发的林允儿以更加成熟的形象出现，林蔚然轻声呢喃：“我正看着你呢。” 他不能体会电话那头林允儿浑身都汗毛直立的感觉，她左顾右盼，然后拿起手机表达愤慨：“喂，我一个人在浴室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说这样的吓人话！” 林蔚然笑了：“我的确是正在看着你，在电视上。” “首播开始了，我回去看了。”林允儿说着就想挂断手机，却被阻止。 “等等。” 林蔚然沉吟着，他一边看着电视上的林允儿，一边松了下紧绷了一个下午的领带，然后认真提议：“如果可能的话抽出点时间，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按照韩国人的方式解答，如果由一个男人对女人发出。那这就是一个完全超越了暧昧的提议。 因为知道林蔚然是中国人，所以林允儿忐忑的问：“你，知道这个词的意义吗？” 林蔚然顿了顿。他心跳很快，身上也有些燥热。身为一个男人，在此时他也会不安忐忑……虽然林允儿给了他退缩的机会，但他依旧回答：“知道。我知道一个男人对韩国女孩做这样的提议代表着什么。” 纠结、犹豫，林蔚然能想象的林允儿拿着手机，目光散乱的模样。她那消瘦的脸颊一定突然红了起来，微张着嘴巴，僵硬着身子。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想等待，用沉默给电话那头的女人施加压力，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屈服，他只知道他们应该再取得一些进展。自己的女人被人觊觎的感觉让人焦躁，林蔚然虽然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却不代表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选了这种比较激进的方式，从认识允儿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了，他知道要照顾对方的职业、个性。甚至是身为女性的矜持。但就算他们真的去旅行，也只是人之常情。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电视上无声流动的画面提醒着林蔚然时间正在过去。 打破了沉默的，正是让沉默降临的他：“很难吗？男人的这种邀请。” “嗯。”允儿轻声应着，声音中带着弱气。 林蔚然有点语无伦次：“我知道这样的提议应该是面对这面，而不是在电话里这么不正式。我……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很难，你可以不用做出决定。” 彻底摘下领带。林蔚然觉得有些憋闷，他真的对**一无所知。要么生涩笨拙的压根说不出话来，要么就直白的像二十岁出头的愣小子。 大概过了五秒钟，林允儿突然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林蔚然居然实话实说：“如果有红酒、精致的晚餐，加上一张又长又贵的账单，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她又问：“你很想吗？” 林蔚然回答：“我不是一个知道女朋友在酒店就会紧张、忐忑，恨不得立刻把她抓回来的男孩。我是一个表面上会不吭声，转而提出更多要求的男人。” “是因为金道河吗？” “我不否认他对我有触动，不是对手的那一种，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一种。” 林允儿刨根问底：“哪一种？” “占有欲，希望你整个人都属于我的那种侵略性，不考虑未来、不考虑责任、不考虑我们是否能长久走下去的那一种；很鲁莽，甚至会引起你反感的那一种；也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对我付出所有的那一种。” 林蔚然说了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对林允儿完全隐藏了另一面，却展现了除了对林允儿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展现的一面。 他说：“如果你生气的话可以三天不给我电话，但再多我就要生气了。” “男人都这么复杂吗？”林允儿的语气很纠结。 林蔚然回答：“在我们男人眼中，女人是复杂到让人忍不住去抽丝剥茧的存在。” “如果我和你去旅行，那我就不复杂了？” “感官上不再复杂，但理性上却还是。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总会有一些秘密。” 林允儿叹了口气：“你太复杂了。” 林蔚然自恋说：“这正是我的魅力。” ‘呵呵’，一阵轻笑声从听筒那头传来，轻轻的，带着点刻意。林蔚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因为一个激动人心的话题好像就此被带过了。 “我可以考虑。” 林允儿突然抛出诱饵，带着想要立刻咬钩的林蔚然回到了少年时期。他瞪大眼睛，因为这个充满暧昧的回答脑子里充斥着青春的热血，他不会去确定林允儿说会考虑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他还没那么傻，就算是个误会，林蔚然也会把这误会做成完全解释清楚，向着每一个男人都期望的那样。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说了实话：“我今天晚上应该睡不着了。” 林允儿的话中立刻带上了含羞的怒气：“你觉得睡不着的只有你吗？” 林蔚然得寸进尺：“既然我们两个晚上都睡不着，而且你今天晚上也没有拍摄，不如我现在就去找你，然后在你现在的那间酒店房间，一起睡不着吧。” 他在乘胜追击，进一步加深这个‘考虑’在林允儿脑海中的印象，并缩短她真正考虑的时间。 林允儿没好气的回应：“如果你再这么说话我就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拒绝你了，我要挂了，等会经纪人就要来问了……” “等下。” 林蔚然马上叫住林允儿，差点忘了正事：“我本来想吩咐新来的助理去做，但还是觉得你和我一起选比较好。” 他语气郑重的揭开谜底：“我要买个房子，三室一厅或者四室也行，最好有两个厕所，不需要太好的地段，但一定要距离医院、公园这样的地方近，环境最好安静一些，空气也是。” “你这是要？”林允儿肯定一头雾水。 “我的第一个愿望，你帮我完成了最后一个，所以也要帮我完成其他的。一次性两个，房子，还有把我妈接过来韩国。” 林蔚然认真说：“我知道现在你肯定很乱，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你也知道男人对这方面一向没女人那么细心，如果不是太忙的话，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林允儿的声音有些忐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我也没怎么试过。” “不要怕做不好，其实我妈和我一样，对什么专业装修不感冒，所以只要温馨一些、方便一些就好。最关键的是不要去看价格，你男朋友早就不是你需要替我省钱的阶段了。” 林蔚然兴奋的说着，这个念头已经在他脑海里转悠了好多天，和母亲通话的时候也隐约暗示过，但是她老人家总是以太麻烦、人生地不熟、恋旧为由不为所动。迫不得已，林蔚然就说自己有了要结婚的女朋友，所以要把母亲骗到这边来看儿媳，然后藏起她的护照就好。 林允儿很是担心，因为今天林蔚然给她的信息量太大，而且各个都是既羞人又让她不能干脆的选择，所以她本能的开始忐忑和焦虑，脑海里甚至根据林蔚然想象起他母亲的样貌。 她是什么性格？自己的布置她会喜欢吗？或者说，她会喜欢自己吗？ 艺人这个职业在韩国并不是好儿媳的人选，一下子想到太多，林允儿开始患得患失，一直到林蔚然的声音让她安静下来为止。 “我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不瞒你说，直到现在我都是住在员工宿舍。平时没有精力关注这些，现在想要关注却还没有时间。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在韩国我也想要有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对我这个异国他乡的人来说这很重要，就如同你对我一样重要。” 毫不犹豫的说着情话，林蔚然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真情流露，面对林允儿他的心态是复杂的，有时候想强势的控制她的一切，有时候却想做那个刚遇到她那时的自己。 但不可否认，卸去了工作中的杀伐果决和百般算计，林蔚然难得享受这样的轻松，而其他想和林允儿一直这样下去。(未完待续。。) 255 十九禁偶像 虽然放下了手机，但林蔚然却依旧仿佛高中追星族那样目不转睛的瞧着电视机。在韩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发出旅行邀请等同于在酒店开好了房间，并邀请女性过去，所暗示的讯息不言而喻。艺人的工作性质还是严重影响了两人的相处时间，想要水到渠成或者情难自禁的和林允儿发生点什么，对林蔚然来说无异于望梅止渴。 当一个小时的首播结束，林蔚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剧情，他只是把电视调整在这个频道，然后从影像中寻找允儿的身影。权相佑的演技如何他根本不想关注，这位在剧集中和林允儿将会是情侣关系，所以很难获得林蔚然的好感。 第二天林蔚然特别关注了一下这部‘辛德瑞拉先生’的首播收视率，不足百分之十的成绩相比它的演员阵容实在是差强人意，网络媒体一面倒的批评让首次担任迷你剧女主演的林允儿备受指责，就好像收视率如此之差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的演技。 前往和金钟国约定场所的路上，林蔚然已经对着手机中的文档节目发呆了好一会儿，他看着那闪动的光标，如此写道：‘我想做个温暖的人。’ 短信被发送出去，他等待着林允儿的回复。 ‘放弃吧，身为你的女朋友，我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看来她应该不是在拍摄中。 林蔚然又写道：‘努力也不行吗？’ ‘应该……或许……可以？’ 看着她的回答，林蔚然轻笑出声，最后写道：‘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fighting!’ 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切的高棉药打趣：“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分享一下。” 林蔚然好像被吓了一跳，神情有些腼腆。 高棉药继续倚老卖老：“多笑笑挺好，这段时间光看你板着脸，我都以为你不会笑了。” 林蔚然嘿嘿一乐，只是说：“能让我笑出来的事没有那么多。” “那‘小处女’算一个？”高棉药的提问让林蔚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解释说：“韩唯依这个女人眼力不错，这段时间我们见过几次。” 这女人在渗透自己身边人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双小鞋穿，林蔚然如此想着，有些无奈。却并不无可奈何。 “这女人身材不错，会说话，懂的多。更会看气氛。如果只是事业搭档的话我建议你尽快除掉她，把新韩制作部彻底拿在手里，如果你能上了她的床，我倒觉得她会是你最好的搭档之一。” 高棉药的这一席话让林蔚然有些窘迫。虽然平日里相处的时间不少，但两人却很少和其他男人们一样说什么关于女人的话题，对这方面林蔚然视作**，而高棉药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所以他说这些话只意味着一点，他并不信任韩唯依。 对于大家共同的这笔钱。顾寰身在监狱，黄仁成则是只跟着喝汤，高棉药不懂经营，所以林蔚然便独揽大权。韩唯依所提供的这条渠道很便利，却并不值得高棉药的信任，如果她只是一个踏实肯干的基层精英也没什么，但她一步步走到如今，则是显露出了充分的野心。 “高叔。我们现在合作的很好。”林蔚然推脱着。虽然他知道高棉药说的没错。 “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确定，不要小看女人，那个让我把你丢进汉江的娘们，可是被我伺候了十几年。” 高棉药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很安静的咖啡厅，来往的侍者都穿着统一的制服。厅堂里正回荡着真人演奏的钢琴曲，到了这里人人都会想要小声说话。尽可能的让自己优雅起来。一个人被侍者带到了预订的位置，金钟国早已在此等候。和他同座的还有两个女人，是browneyedgirls的narsha和佳人。 因为金钟国那十九禁偶像的形容，林蔚然还特别看了browneyedgirls的资料，做为女子组合，无论从何种年纪考量她们都不能被称之为偶像。平均年龄二十七岁，相貌在青春靓丽的少女偶像们中绝对不占优势，没有可爱、萌等大众喜闻乐见的形象，也没有出身大公司的优势。browneyedgirls和金钟国的共同所属公司synnaramusic在tara于‘虚拟偶像’出道之后曾经发来合作意向，却被运营组的相关管理人员婉拒。 寒暄之后落座，因为金钟国正在参演‘家族诞生’和其与李孝利、刘在石等人熟识的关系林蔚然才来赴这个约会，但对方那不言而喻的要求，他却只能婉拒。 ‘虚拟偶像’中如今登陆的广告已经超过三十个，关注度趋于饱和，再继续登陆没有人气的偶像组合只能平添这个平台的运营费用，所以除了特殊合作之外，偶像们想要登陆‘虚拟偶像’就需要凭借自身的人气。平心而论，金钟国这条人脉，不值得林蔚然投入如此之多的资金。 侍者上了一杯拿铁，林蔚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除了一直和他攀谈的金钟国之外，browneyedgirls的另外两名成员反应颇为有趣，narsha一直低着头在玩手机，在最开始的问候结束后便不发一言，脸上更是带着‘姐姐很烦，弟弟走开’的冷淡神情，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正坐在他对面的林蔚然。至于另一名browneyedgirls成员佳人则是坐在林蔚然的左手边，和金钟国正对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不断打量桌上几人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忐忑。 这是有猫腻啊。 金钟国是出道了十几年的歌手，曾经还因为在同一年获得三大电视台的三个年终大奖而被封为‘歌王’，单纯的人情可以改变什么不能改变什么他清楚的很，所以他们今天应该是有备而来。 等着他们表演？ 不，林蔚然选择推进进程。 他隐蔽的看了一眼手表，微微蹙了蹙眉间，被金钟国尽收眼底。 “narsha。” 他轻斥一声。让这位一副‘大姐’做派的‘十九禁偶像’抬了抬眼皮，看到金钟国板着脸，这才好像很不愿意的收起手机。然后把双手插在衣兜里。 金钟国对林蔚然抱歉的轻笑了下，而林蔚然则是很有兴趣的看着narsha，一直到她瞪了自己一眼为止。 ‘女王’定位吗？ 不是，narsha的衣着并不华丽。神情间也没有那种恣意妄为的意思。她就好像那种阅历丰富，却并不精明干练，而是抱着玩世不恭心态的大龄剩女。 就像一只刺猬…… 席间谁都没有说话，林蔚然的目光并没有让narsha在意，她把眼神移开。还好像很晦气的碎了一口，然后居然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嘴上…… 哈。 是林蔚然突然笑了出来，并不是怒极反笑，而是想到了一副画面。 一扇卡通的门打开，可以是电视台的待机室，门上一定要写着象征纯情、美好、可爱的‘偶像’二字。然后……第一个出现的女人就是这短发、黑面，嘴上吊着烟卷，用眼角斜瞥着你的narsha。她提问。而且不用敬语。 ‘你谁啊？’ 林蔚然的反应看在所有人眼里都有点诡异，想要走过来提醒这里禁止吸烟的侍者直接站在原地，甚至认真思考要不要报警。 林蔚然看向金钟国，笑着说：“十九禁偶像，我懂了。” 金钟国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眼因为再不能无所顾忌而红了脸的narsha呵呵笑了出来。 十九禁偶像并不单单是成人偶像。而是一帮成熟的偶像，她们不会在舞台上和镜头前争相的可爱、卖萌。她们以成熟女人的个性和魅力让人眼前一亮。narsha此时在林蔚然面前展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甚至现在就能联想到如果browneyedgirls登录了虚拟偶像会带来多少新鲜剧情。比如不修边幅的大姐narsha突然变成闪耀起来，让人仰望的模样。 “林代表，对不起。”事情差不多了，narsha立刻收起那支女士香烟，站起身来郑重的对林蔚然道歉。 林蔚然微笑着说：“很精彩，如果你们只是把这个特殊的想法告诉我，我或许不会同意。” 金钟国趁热打铁：“这么说browneyedgirls登陆虚拟偶像的问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蔚然止住金钟国的话头，看了眼坐在一边一直都没吭声的佳人问：“她的设定是什么？” 金钟国回答：“唯一的老实人？如果只是一帮‘疯女人’凑在一起……” 金钟国话没说完，因为在场的两位女士听到‘疯女人’这个词儿，不约而同的用眼睛刮了他一下。 他咳嗽一声：“咳，不管怎么说也要有个正常人。” 正常人？ 有了这个设定一定会笑料百出。 林蔚然这时就想到一个：“不如这样，第一幕，对偶像那青春、靓丽、愉快的生活充满了向往的玩家加入了browneyedgirls，结果来到了练习室的第一天就因为narsha在抽烟而出言制止，结果反倒被训斥，然后佳人出来安慰，玩家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好人，结果发现她早就被姐姐们同化的一身恶习……” 金钟国打断了一下：“男玩家加入browneyedgirls？” 林蔚然摇摇头，重新看着变回了‘好姐姐’的narsha说：“我觉得她们应该针对女玩家。”(未完待续。。) 246 变化 如果把‘虚拟偶像’比作一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电视剧的频道，那青春偶像和无伤大雅的夸张搞笑就是这频道的主旋律，玩家可以在这里寻找让人眼前一亮的可爱跟心仪偶像私下里可能的模样，但除了偶尔的搞笑之外，其整体氛围必须是正面、正统，带着不切实际的梦幻。 林蔚然无意通过一款游戏帮粉丝们正确认知偶像们生活的真实世界，但在这种大氛围下，‘虚拟偶像’的各部剧情难免会显得老套，虽然还是一群不同的偶像演绎的很多不同的故事，但相对固定的开头和结局还是显得缺少新意。 ‘虚拟偶像’也是偶像，身为偶像就要不断拿出新的东西。 金钟国和narsha的表演让林蔚然眼前一亮，甚至是帮他打开了全新的视野，有关browneyedgirls的登陆细节自然还需要和其经纪公司synnaramusic再行商谈，但林蔚然打心眼里就已经认同了这份投资的必要性。 ‘虚拟偶像’的登陆标准不应该单纯的追求偶像人气，偶尔也需要标新立异。 “我觉得这会是一次成功的合作。” 打定主意的林蔚然毫不掩饰，他擅自把这次不正式的商谈上升到了合作的程度，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蔚然，谢谢。” 金钟国郑重感谢，他和林蔚然不熟，满打满算也就是见过一面，而且还没什么交流。所以当公司社长拜托到他这里的时候，他一开始却是想要推辞的。 “钟国哥客气了，是你们为我打开了新思路。” 上了桌之后金钟国称呼林蔚然为林代表，而林蔚然则称呼金钟国为金先生，到了最后转换一下亲自的称谓，代表着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比起这有意思的过程，结局是平淡无奇的。从演技状态下脱离出来的browneyedgirls和寻常偶像没什么两样，被公司强制要求的礼貌仪态让她们看起来完全没有将近三十代女性的豁达。 或许在韩国人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规矩观念’扼杀了韩乐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林蔚然只是想了下这个大命题，紧接着便发现自己没有去思考的立场。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音乐人。 结束了此次有趣的会面，林蔚然和高棉药一起来到三星广告，许久不见的徐仁成依旧很胖，喜欢喝中国茶。不修边幅。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林蔚然觉得自己此时和他一样，亲切的握手，面带微笑，好像丝毫不在意两人曾经的芥蒂。 做生意必须虚伪。如果没有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又怎么能和气生财？ 上市计划是林蔚然整个谋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如今的‘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就好像一副待价而沽的艺术品。虽然从各个方面的反应可以看出这副艺术品很好、很强大，但当买家们叫价的时候却总是心存犹豫。 叫价一千亿又有多少人会拿出这一千亿来买？上市就等于把这副艺术品公开出售，而市值则体现了‘idolworld’跟‘虚拟偶像’的总价值。 会议室内有香气萦绕，是茶香，源自徐仁成和林蔚然面前的杯子里。在座的其他人没资格喝茶，甚至包括李旭。 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了对林蔚然的重视。又经过了十几分钟不痛不痒的攀谈。徐仁成这才阐明了自己的意图：“此次上市计划的关键在于重组新公司的股权分配，三星广告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大股东，而新韩广告则是第二，第三便是s.m因为先期投资的那四亿而转换来的股份。林代表想要虚拟偶像的控制权，经营起来难免发生混乱。” 林蔚然问：“您到底想说什么？” 徐仁成回答：“在上市前踢出s.m。” 林蔚然暗暗点头：“可以理解。” 徐仁成微笑一下，取得了小范围进展之后又问：“不知道新韩有上市的打算吗？” 林蔚然有点疑惑。 徐仁成解惑：“把‘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并入新韩。共同上市如何？” 徐仁成的提议等于把‘idolworld’的经营权拱手让给新韩广告，在商场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提议绝对是陷阱。林蔚然看向李旭。只发现他面无表情。 “我需要考虑。”林蔚然最后说道，为此后还将进行的一系列会议留下伏笔。 其实本可以就此结束的会议还是持续了下去。林蔚然一直喝完了这杯茶才起身告辞。‘idolworld’上市和融资的一系列计划都是由徐仁成把持，林蔚然很少参与其中，只是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维持自己的基本利益。 这等于一场公开拍卖，‘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到底会让买家们出价多少？ 林蔚然隐隐有了期待。 …… …… “……所谓入戏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其实每个人表现出来的都只是自己想要表现的两三面，入戏的表现就是让人通过演技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可能。比如一个善良的人意识到自己也有穷凶极恶的一面，通过剧本完成了达到这一面的必要经历，然后通过演技做了那些穷凶极恶的事，他就会觉得或许这就是自己。” 这是一个阳光温和的下午，林允儿神情认真的听着导演柳政俊为她讲解什么才叫‘入戏’，原本只是简单的演技讨论居然被林允儿发散的思维上升到了心理学、甚至生理学的程度，柳政俊抵不住那双小鹿一般清澈眼神的注视，明知道这些说给她听毫无意义，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了下去。 如果他知道此时林允儿在想些什么一定会拂袖而去，因为接下来要见面的关系，林允儿满脑子都是林蔚然。按照柳政俊的说法，林蔚然展现在她面前的应该只是他想要展示的两三面，而工作中的他则完全是另一种人。 或许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林允儿忍不住如此去想。 柳政俊感受着林允儿那认真的眼神，对这位不能带来太多收视率的女主角也再没那么大的不满。这毕竟还是个年轻人，需要学习和历练，毕竟不是谁都能仿佛演技天才一样在一部作品中展示自己的灵魂。 再说就算她能这么做，自己也没给她提供那个环境不是？ ‘辛德瑞拉先生’的收视率持续低迷，在水木收视档期垫底，做为被评论家们指责演技的中心，林允儿展现出了让所有人咂舌的坚强。她并没有在这阵指责的声音中低沉抑郁，然后再企图开始一段找到自我之旅。而是从最初就坦率承认，自己的演技对于一部迷你剧的女主角来说尚且不足。 她学习、求教，拿出大量休息时间和导演、作家、男主角权相佑呆在一起，而在拍摄时更表现出这种行动的效果，从而让所有人再不把收视低迷的原因归结为他们有个不会演戏的女主角。 柳政俊眼中的林允儿完美诠释了一个职业演员应该具备的职业素养，而身为导演，他认可这样的演员，虽然她没带来足以让人荣光满面的收视率，但却会摆出几近虔诚的姿态学习。 没人会讨厌这样的人，柳政俊是，全剧组的人都是。 关于演技的探讨只持续到休息时间结束，因为林允儿的档期问题今天下午并没有她的拍摄任务。做为导演柳政俊又开始细心叮咛：“注意不要受伤，不要太辛苦，如果回来之后发现这样的日程会影响你的状态，我会拒绝s.m以后所有的调整申请。” 虽然导演用了警告的口吻，但林允儿仍然知道对方的好意。她遇到了好的前辈、好的编剧和好的导演，对正处于失败中的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慰了。 “我知道了，绝对不会让导演您操心的。” 她站起身，好像士兵一样敬了个礼，让好不容易把脸板起来的柳政俊又微笑出来。 林允儿和郑浩彬乘着保姆车离开剧组，在经纪人的帮助下不通过公司而稍稍调整拍摄日程并不是什么难事，林允儿不知道林蔚然到底是如何做通了郑浩彬的工作，但他始终是在给她和林蔚然的相处提供便利。 不过，这种便利却是有条件的。 “前辈。” “嗯？” “以后如果要和其他人说我的事，能不能先问过我？” “什么？”郑浩彬回过头，带着微笑，压根没去想身后这女孩的话会有什么深意。 林允儿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认真：“前辈和蔚然哥之间的事儿我不知道，我虽然好奇，但不会去问。基于这个，前辈以后再说起我的事，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 郑浩彬眨了眨眼，五秒钟内通过倒视镜看了三次林允儿，这一直以来让他觉得用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的女孩好像突然换了个人。 她还是那个一直以来听话、乖巧的她么？ 郑浩彬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遇到第一个红灯后停下车，然后轻声回应：“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247 那样的他（1） 穿过由栀子花环绕着的石道，林允儿站在一盏路灯下回望，白色的花海随着四月春风微微飘动，鼻腔中萦绕着栀子花清幽的香味，好像是轻松的味道。 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进入公寓大楼上了电梯，带着墨镜的林允儿对这里熟门熟路，因为趁着拍摄间隙已经独自来过这里好多次，所以她轻易找到了目的地。 站在门前，不知道图片上那些装饰的实际效果究竟如何，她有些小小的忐忑，进了门之后看到地上的那双黑色皮鞋，更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不错。” 有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带着十足的满意，尽管林允儿开门的时候很小心，想来却还是被屋内先到的那个人听到了。 她撅着嘴走进客厅，佯装着对男友毫无情趣的不满意，看到他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花海的模样，这样不满意便又多了一些。 如果能像电影里那样玩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那该多有趣？ 可惜，这男人是林蔚然。 他站在窗前回过头，脸上带着好看的微笑，天光正从他旁边的窗户中透出来……林允儿双手比作镜头状，用嘴巴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林蔚然立刻翻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声音憨厚的说：“我和允儿小姐只是朋友关系。” 林允儿立刻会意，做出狐疑的表情走近林蔚然：“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 林蔚然放下手，虽然不会扮演被采访的角色，却依旧点头回应：“是。” 她抓住林蔚然的两只手放在身后，自己则整个人钻进了他的怀里：“这样也只是朋友关系？” 林蔚然回答：“比较暧昧的朋友关系。” 她踮起脚尖，在林蔚然的唇上轻啄了下：“这样也还是朋友关系吗？” “男女朋友关系。” 话音落下，林蔚然低下头，在允儿的唇上轻轻吻着。 许久不见，对情侣们来说这是一种要命的情况。正是好时候的林蔚然和林允儿从未想过这样的相处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难题，而感情上的事儿也从没那么多客观和理智。身处这套崭新的四居室，私密空间让他们都大方了许多。一直到允儿牵着林蔚然的手来到厨房，强制要求他为挑选来的餐具做出评价，林蔚然才恢复了稍许理智。 “哇。真的漂亮！”他理智的评价道。 林允儿很有眼力见：“哪里漂亮？” 林蔚然重新看向那些色彩鲜艳的盆盆罐罐，想着记忆中母亲手上那些白色磁碟上的泛青花纹，回答：“哪里都漂亮。” 通体红艳的陶制菜碟和粉红粉红的咖啡杯，看到这些。母亲就算是不用自己把林允儿带来，也会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吧。 想到这里，林蔚然微笑出来。 “我发现了！” 林允儿气鼓鼓的抗议：“不喜欢也别骗我，时间还够，我还可以重新去挑。” 看她好像真的准备把这些重新打包。林蔚然走到半开放的厨房后，不顾允儿的挣扎抱住她，轻声说：“真的漂亮，中国人对红色是有执念的，红红火火，多喜庆。” “真的？” “嗯。” “那我去把杯子也换成红的。” 林蔚然只是联想了一下那副吃饭时红艳艳的场景，当即无语。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抱了会儿，配合橱柜上摆着的各色餐具。倒真像是刚结婚的小夫妻。 “她会喜欢我吗？”林允儿忐忑的提问。 林蔚然回答：“我喜欢的。我妈肯定喜欢。” 她说：“我不自信，你再跟我多说说她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推开林蔚然，却发现对方还紧紧的抱着她。 林蔚然问：“是因为电视剧吗？” 如同导演柳政俊关于入戏的解释，人们展现出来的总是他们想展现的样貌。林蔚然除了面对林允儿之外的任何人都必须像是个做大事的人，杀伐果决、阴险毒辣、不择手段，乃至于展示那份蓬勃的**跟野心；而林允儿面对剧组里的每个人都必须是个敬业、诚恳、讨人喜欢的女主角。担当镜头关闭，那些评论又怎么可能不会伤害到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呢？ 林允儿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做的很好。”林蔚然突然轻声说道。 林允儿的语气有些消沉：“是演的好还是这房子选的好？” 林蔚然回答：“跟我说这些很好。” 她在男人怀中抬起头。问：“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少，跟你在一起还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你觉得好？” “当然很好，因为够特殊。” 他低头看向那双清澈的眼睛：“除了我之外，对所有人你都没说过这些吧？” 林允儿‘切’了一声，把头重新缩进男人怀里：“和泰妍姐我也说过。” 有什么东西在林蔚然的眼神中一闪即逝，他不是会愧疚、纠结的小男生，做为一个知道什么才叫负责的男人，正因为要负责，所以他不会让这些情绪困扰自己。 “带我看看其他房间吧。”他轻声建议着。 三居室，两个厕所，主卧里的那个小些，而外面的这个大些，除了主卧和侧卧之外，还有一间可以被用作客房或者仓库，跟着林允儿来到主卧室，进门前林蔚然还被允儿警告了一句。 “不要想些奇怪的东西。” 最开始林蔚然没反应过来，但注意到允儿说话时微红的脸色，他还是问了句：“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和我去旅行。” 林允儿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快速走进主卧室。 这里没有被林允儿布置成女孩的房间，而走进这里，却让她神情复杂。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冲散了刚刚对话中流露出的暧昧，然后留下了什么沉闷的、让人纠结的东西。 她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在我的想象中，这才是一个母亲的房间。” 林蔚然不懂装潢，他甚至不知道那床单上的混色应该被叫做亚麻色，如果说客厅里简单的墙纸还鲜艳了些，这里倒是有些低沉。 她说：“你找人来重新弄下这里吧，我做的不好。” 林蔚然没问，只是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从那好像墨石底座的床头台灯，和这暗色调的地毯里，他感觉到了某些不同的东西。 比起表面上安静、纠结的人，一向以开朗示人的家伙往往心底会藏着更多东西。虽然他们看起来没有半点秘密和伤痛，但实际上他们被伤的要比任何人都深。 “你好像从没跟我说过你母亲。”他故意提问，好像撕开什么一般。 “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不必说。” 林允儿转身就要离开，帮林蔚然布置这里是件好事，一开始她也并没有想太多。但当工人打电话询问她主卧室的某些细节时，她发现自己一无所知，是很悲哀的一无所知。 她没打算让林蔚然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但进了主卧室之后，她发现某些东西是自己无法回避的。林蔚然挡在她身前没动，而她居然抬起头来，认真说：“我不想和你吵架。” 林蔚然没再坚持，转身侧开一步。 做为一个和任何人都不提起母亲的人，林允儿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在旁人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会回避，不管那是对母亲唠叨的抱怨还是单纯的炫耀又从母亲那得到了什么东西。她的生活中甚至可以没有这个人，反正父亲和姐姐把她照顾的很好，即便没有母亲，到现在为止她也依旧很好。 没有成为不良少女，没有因为这个而变得孤僻自闭，她成为了少女时代中最有人气的成员之一，她成为了大热剧集的女主角，林允儿的名字现在已经被半个韩国知晓，其中很多人都是她母亲的那个年纪。 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 林允儿坐在沙发上发呆，平缓情绪的同时又编造起搪塞林蔚然的借口。这家伙不可小觑，完全是个人精。 注意到他接近自己，林允儿就精神紧张，即便是这个特殊的家伙，她也不想倾吐出这些陈年往事。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应该让它过去，而不是拿出来到处跟人去说，因为那不是寻找安慰，而是在博取同情。 林蔚然坐在她身边，安静了会儿，才开口：“你知道我母亲最近一段时间对我常说的三个字是什么吗？” 林允儿保持安静。 “是对不起。” 林允儿微微动容，她好奇这个故事。 “她说，如果不是她的病我不用一毕业就跑来韩国；她说，如果不是她的病我肯定能保住我的研究生资格；她让我不要忙于工作，要多关心身边的人。她让我别光想着赚钱，要多注意身体。” 林蔚然顿了顿，皱着眉头想了会儿：“还有很多我想不起来的，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她对我说如果撑不住了就回来，不要觉得对不起任何人，没关系。” 他轻笑了一下：“其实我当时觉得挺烦的，都要出远门了还听到这种话。可能是把这种不耐烦写在了脸上，我妈跟我说对不起，和你说不该说的话了。” 他握住林允儿的手，柔声道：“她会喜欢你的，因为你会是个好女儿。”(未完待续。。) 248 那样的他（2） 韩国人眼中交往中的情侣互相见家长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除了把正在恋爱的事实在两个家庭有限的公开之外，也代表着两人是抱着以‘结婚’为目的而进行交往的。 在听到林蔚然毫不避讳的提起要介绍自己给他母亲时，林允儿除了惊讶也有些感动。随之而来的忐忑和不安冲淡了这种情绪，但这并不意味着林允儿把见家长的象征意义完全抛诸脑后。 “怎么？看着我做饭很奇怪吗？”带着围裙，挽起袖子的林蔚然正站在厨台后面。 看他熟练的模样，林允儿从花痴状态中解脱出来，摇了摇头，还竖起一根大拇指说：“不奇怪，很帅。” 林蔚然轻笑一声反问：“这对我的要求有加分吗？” 林允儿防备着问：“去旅行的那个？” 林蔚然停下手，笑盈盈的看着她问：“你说呢？” “切，男人果然都是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林允儿撇过头，充分表达了自己对男人这个种群的鄙视。 林蔚然的笑声传进耳朵，让允儿一时间更加别扭，有些事早晚都要经历，事实上林允儿从初中时代就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说完全不想也肯定是假的，但她要怎么去做这种事？ 听林蔚然的，然后逆来顺受的去旅行？还是摆出兴致勃勃的姿态，现在就跟林蔚然探讨一下旅行的时间和地点？ 林允儿觉得自己做不到，最起码目前是做不到。 “千万别期待我的厨艺，来韩国这段时间我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外面吃的，你要为我们宿舍附近的外卖电话，现在我还能背下来几个。” 听到他把食材下了锅，把戒备等级调整到最高的林允儿也没回过头去，这个聪明的家伙肯定没安好心，满脑子的成人思想。 打定主意的林允儿当真三缄其口，任由香味传了出来，也没去问林蔚然到底做的什么菜。目光游移中看到了林蔚然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这才动了些不好的心思。 检查他的手机，这念头一出现在林允儿的脑海中便挥之不去，除了少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估计天下间再没哪个女人能拒绝这种诱惑。林允儿不是只喝露水就能活的仙女，所以她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 手指在白色的沙发坐垫上滑动，从她背面看去没有任何异常，就在她手指接触到手机外壳的那一瞬。它却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是谁？” 被吓了一跳的林允儿回头看向提问的林蔚然，怯怯的眼神瞬间暴露了她刚刚的行动。移开目光的一瞬，林允儿立刻感觉到一阵懊悔。 喂，你明明是个演员，难道连戏都不会演了？ “你接吧。” 手机铃一直想着。林允儿抬头看向继续摆弄食物的林蔚然，他无所畏惧的模样倒真是让林允儿自行惭愧。 接起手机，对方说的是中文。 从沙发上站起身，林允儿走到橱柜面前，看着把萝卜的最后一部分切割成十余个差不多一样大小的林蔚然，她又有点被打击到了。 “是个女人，用的中文。”她故意用了冷淡的口吻。 这男人轻笑一声，拿过手机的时候居然还想刮自己的鼻子。向来眼力见不错的林允儿早就拆穿了他的诡计。顺势一躲，脸上的冷淡神情也在留不住了。 “你好，我是林蔚然。” 林允儿听过林蔚然说中文，不过那都是在电话里，面对着面，她从没见过林蔚然讲另一种语言的模样。虽然听不懂。不过不要紧，他察言观色的功夫在少女时代九个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但是气氛不对，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整张脸一下子就僵硬起来，林允儿本能的想要问上一声，却又在他的目光里发现了恐惧的情绪，她很有明显的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一个字。 林蔚然又说了些什么，内容林允儿不懂，只听出他语气有些激动，他甚至连连摇头，带着强烈的否认态度，不断的重复一个词。 他挂断手机，目光呆滞的望着厨台上的某个点，就好像忘了厨台这头的自己。 林允儿从没见过这样的林蔚然，她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被吓到了，因为林蔚然的脸色突然有些狰狞。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努力带上笑脸，用轻松的语气问了一句，然后他只是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垮了下来。 林允儿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她只是知道这是些很不好、很不好的事，她浑身僵硬的站在厨台这头，看着林蔚然慢慢放下手机，看着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怎、怎么了？”她磕磕巴巴的发问，林蔚然的这副模样真把她吓到了。 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胸腔中的憋闷感让林蔚然觉得说话都是一件很吃力的事。 “你先自己回去。” “到底怎么了？” “今天，我不能送你。” 林蔚然从厨台中走出来，不顾林允儿的反抗，抓起她的包和鞋子一路把她推出门外，然后关上房门。 敲门声夹杂着林允儿带着哭腔的询问传了进来。林蔚然转身背靠房门，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贴着门滑坐到地上，抬起头目光呆滞的望着屋内，对什么都充耳不闻。 …… “cut！” 片场中的林允儿回过神，第一时间向四周的工作人员道歉，一个接一个的鞠躬，各个都有九十多度，看着那头被甩来甩去的黑发，没人因为女主角状态不佳而去抱怨什么。 “允儿啊，这条过了。”导演柳政俊满是无奈的说道，话音刚落，不仅是林允儿愣在当场，就连一旁的男主演权相佑都因为这超过二十条的连续ng而怀疑起来。 他问：“真的过了？” 柳政俊点了点头：“效果不错。” “喂，过了，你怎么还一副没过的样子？”权相佑友好的拍了下林允儿的背，为这今天实在状态不佳的后辈送上鼓励。 林允儿还是深深一躬对权相佑鞠了下去：“对不起，都因为我……” “状态不好就休息，但休息之后一定要找回状态。”柳政俊半是关心半是督促的做了决定，看林允儿那心事很重的模样，心下这才叹了口气。 收视率节节下降，关于林允儿演技的差评在网络上比比皆是，任何一个女演员，都接受不了‘纯粹花瓶’的评价吧？ 其实林允儿状态不佳的原因并不止一个，那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在门口呆了多久，一直到郑浩彬上来找到自己，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那道门始终没对林允儿打开，一无所知的现状让她开始胡思乱想，连续三天睡不好觉的林允儿整整三天没有好好拍戏，简单的镜头还可以，稍微难一些的ng个两三次也能过去，但有些时候一旦ng起来，没有两个小时根本拍不完一个镜头。 做为女主角，林允儿拖慢了剧组的进程，做为女朋友，林允儿此时根本联系不到林蔚然。他的私人号码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冒险打电话到公司去也只是听接线员说他此时不在公司。他在哪？正在做什么？还是那副吓人的样子吗？林允儿对此一无所知，只能担心和忧虑。 又拨打了一次林蔚然的号码无果，林允儿像这些天来一样问道：“前辈，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站在林允儿身边的郑浩彬摇了摇头，他对发生了什么同样一无所知。 他老调重弹：“你当时不是有钥匙吗？” 林允儿微微低了下头，依旧沉默。 对，她有钥匙，在这套公寓通过林蔚然的名义买下之后，钥匙就到了她这里。被推出门的时候她拿着包，站在门外那么久，她居然都忘了钥匙就在自己包里。 那天她只是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靠着咖啡和眼药水撑过了一整天的拍摄，晚上第一时间回到公寓，却只发现在灶台上已经被煮干掉的陶瓷锅，还有被留在沙发上的一件西服外套，其他的都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不用担心，林代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郑浩彬安慰着，语气有些烦躁，这几天林允儿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公司注意。他甚至被叫回公司询问，虽然用恶评的缘由搪塞了过去，但如果林允儿继续这样，估计也瞒不了几天了。 他说：“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拍摄，如果林代表那里真的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你跟着着急也没用。” “所以我就应该做好手头的工作，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林允儿的声音有些高，语速极快，极力远些应该听不清她都说了什么。但她僵硬的脸色，却还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和自己的经纪人发生了冲突。 “没事吧？”柳政俊大声喊道，目光自然也瞧了过来。 郑浩彬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转而挡住林允儿，语气低沉的说：“如果你再出问题就是给他添乱，现在的你除了好好拍摄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林允儿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未完待续。。) 249 那样的他（3）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估计要一段时间。” “‘idolworld’上市的问题拖不得，一次能说不在，两次能说出差，三次就要出问题了。” 被赶鸭子上架到这间办公室，韩唯依可并不敢以新韩主人自居。她看着略显焦躁的黄仁成，语气不温不火道：“如果是担心你的收购计划，大可不必。” 黄仁成眉头微皱，诧异于林蔚然居然将这种事都对韩唯依和盘托出，看来他对这个女人的信任要远高于自己。黄仁成顿了顿，建议：“如果他回不来，上市的问题可以交给我。” “黄副社长请不必着急，林代表说他会回来的。” 韩唯依笑着补充：“还有关于收购计划不必担心的那句话，也是他让我转告你的。” 林蔚然走了，新韩维持正常运转，表面上公布的消息是林代表回到北京向赵先生做最新的事业报告，实际上他是突然离开，甚至连高棉药都没有带在身边。 一直到现在韩唯依还记得林蔚然夜里给她电话时的口气，依旧让人不爽，却让她无法拒绝。 待黄仁成出了办公室，韩唯依离开那张皮椅，回到会客用的沙发上，她左腿搭在右腿上，俯身用手肘撑着膝盖，看向那张透明的茶几愣愣出神。 这男人破茧而出的一刻，似乎到了。 是化成五彩斑斓的蝴蝶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这阵阵痛而过早夭折？ 谁都不知道。 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沉思，看着屏幕上的号码，韩唯依蹙起眉间，一直到电话被挂断为止她都没有接起，好像有些犹豫。但打来电话的人似乎很是焦急，都没发上一条询问短信，就在此拨打了过来。 “是我。” 韩唯依接起电话，语气低沉，先发制人：“是要问他的事？” “嗯。”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有些憔悴，韩唯依能预料得到：“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什么都做不了。” 沉默如预料般接踵而至。韩唯依能理解林允儿的苦衷，做为正在活动的偶像和迷你剧的女主演，除了用嘴巴送上一些毫无帮助的安慰话之外。她能做的什么都没有。 “我想知道他好不好。” 果然，弱声弱气的柔弱女子或者先乱了阵脚的天真少女，小鸟依人或许合适，相濡以沫却不够那个分量。想知道他好不好？这是明知故问吗？ 韩唯依直起腰身。靠在沙发上，生硬的回答：“不好，如果只是这种提问我建议你别浪费我的时间。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好好拍戏，然后等她回来，除了这个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给他和你自己添麻烦。虽然我不太清楚详细的内情。但我知道他受了不小的打击，别让他再这种时候还要顾着你，这是你唯一能帮他的事。” 听筒中又沉默下来，韩唯依的这一席话形同挖苦，说的却都是事实。但就在她不耐烦的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筒那头便传来一个让她疑惑的问题。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想去找他。” 韩唯依愣了下，转而微笑出来，提问：“你都考虑好了？” “嗯。”这一次林允儿答的干脆。几乎没有犹豫。 韩唯依将信将疑。所以出言试探：“最多只有三天，剧组方面我能帮你遮着，但你的公司怎么办？” “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也请你不要让我想那么多。” 无知最无畏，不思考便不害怕，林允儿已经做好了豁出一切的准备。韩唯依没理由不成人之美。 挂断手机后又联系了中国某知名旅行社的熟人，对方以口风严谨、办事规矩而著称。跟韩唯依有数年固定的合作关系，所以可以信任。最后约了柳政俊晚些时候见面。韩唯依便把手机丢在茶几上，转头望向办公桌后那张皮椅，对某人的变化越发期待。 有了林允儿这道保险，不管林蔚然变成什么，都不会过早夭折。 …… 下了飞机以是凌晨时分，最后一个走出海关的林允儿扶了扶墨镜，顺势又把戴在头上的鸭舌帽弄低了些。还没等她抬头去找迎接自己的人，一个举着牌子、身着西服的高个男人就走到她跟前，用一口熟练的韩语对了暗号。 “世碧小姐？” “嗯，是我。”被叫了剧中主人公名字的林允儿点头应下。 “韩小姐让我代她向您问好，请跟我来，车已经在外边等了。” 高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举止自然，就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异常。他面对的好像真是从韩国来中国的张世碧，而不是少女时代最具人气的成员林允儿。 在他身后跟着一路出了机场，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也没引起谁的注意。一直到看见那辆在路边停放好的大众轿车，林允儿这才想起感叹下韩唯依的能力，远在异国他乡都能找到口风严谨的熟人帮这种忙，这位在拍摄时经常和她斗嘴的姐姐似乎并不仅仅是个制作人那么简单。 “带团到韩国的时候经常遇到一些见明星的要求，如果不是韩小姐帮忙，本社的生意会受到不小损失。” 高个男人似乎能猜到林允儿的心思，他看了眼后视镜，笑着说：“世碧小姐不必担心，海关方面我也有熟人，虽然更改不了入境记录，但让他们不乱说倒很容易。从这里到目的地为止还有三个小时，不如您先休息一下。” “谢谢。” 林允儿小声应着，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一切仿佛都被安排好了，她只需要人在这，其余的便都不用操心。她抱起双臂靠在车座上，扭头望向窗外那些飞速掠过的夜景，如果不是有些一晃而过的中文字符，她甚至觉得自己还在首尔。 原来去找他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意识到这一点，林允儿发现自己好像犹豫了很久。 出了市区，毫无睡意的林允儿还是迷糊起来，再没有什么变化需要她精神抖擞的面对，这就好像是一段从开始就注定了结果的旅程。当连日来积累的疲劳发作，林允儿合上双眼，却还是睡的很轻，稍有颠簸便会睁开眼，确认自己到了哪里。 当天色泛白，车子驶入小镇，没有盘根错节的乡间小路，全程都很平坦。 “这是我的名片，我姓付，您只需要记住这个号码就可以了。如果有问题请第一时间联系我，回程的机票订在两天之后，是两张。” 两张机票，自然是两个人一起回去。 “请转告韩小姐，她的意思我知道了。” 林允儿轻声回应，顿了顿，又郑重的说：“还请跟她说，有林允儿在这里，其他的事情请不用操心了。” 自报家门就代表能够见光？姓付的男人自然知道林允儿是谁，对有些事也见怪不怪。所以他只是点头应下，然后便不发一言，对这种寻常人喜闻乐见的八卦毫无兴趣。 这一下仿佛打到了棉花糖上，林允儿下了车，这里的清晨有些冷，她向最近的一个单元门走去，到了门前她驻足回望，见到大众轿车缓缓启动，便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到了三楼，林允儿站在青色的防盗门前驻足良久，她几次作势要去敲门，却又垂下手。她抿起唇角，被林蔚然赶出门外的情景又在眼前萦绕。 他不愿意自己看到那样的他，那自己的到来还有意义吗？ 不知道站了多久，防盗门突然发出声响，林允儿后退一步，一个陌生的女人映入眼帘。 她素颜，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穿着不易辨认的冷僻服饰，却给人感觉端庄淡雅，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本应平添的几分媚气，愣是叫她细致的五官给中和掉了其中的轻浮和艳丽，居然使得她气质更为出众。 林允儿根本没想误会她和林蔚然的关系，还当是自己找错了门，就这么隔着墨镜和那陌生女人对视，直到她开口说话为止。 “你是谁？” 她用的是中文，林允儿没听懂，本能的面现疑惑。 女人重复了一遍问题，用的是日文。见林允儿没有反应，又用英文重复了一边。 “我是……我找林蔚然。” 林允儿蹩脚的口语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国籍，女人问了一句‘韩国人？’，她脸红的点了点头。 “进来吧。” 因为语言不通，女人只好选择最简单的口语，她让开房门的位置，趁林允儿换鞋的功夫，把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林凌薇，蔚然的姐姐。”女人一边伸出手，一边说道，林允儿仓促握住，紧张的情绪好像让她的感官特别敏感，因为即便都是女人，和林凌薇握手也让她感觉很是舒服。 “林允儿。”她小声回应。 林凌薇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瞧着允儿就让她摘掉墨镜，甚至用韩国人的方式鞠躬表达问候。 “初次见面……”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抿嘴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蔚然在休息，他三天没睡过了。” 勉强听懂的林允儿点了点头，这才抽出功夫打量起房间来。(未完待续。。) 250 那样的他（4） 天光从阳台透了进来，穿过厨房，撒进客厅，让整个房间都好像是透明的。客厅的布局没什么讲究，只是干净到有些空旷，站在林允儿的位置上透过橱窗便可以看到厨房，一系列她叫不出名字的用具错落有序的挂在墙壁的白色瓷砖上。林凌薇没有殷勤的招呼起这个很可能是弟媳的陌生少女，她走到客厅一边，站在一张摆着黑白遗像的桌前，拿起旁边的三支香点上。 “我母亲。”林凌薇轻声介绍，是说给林允儿听的。 林允儿抿起嘴角，鼻头有些发酸，她突然意识到，林蔚然的一个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了。 上了香的林凌薇回过身，明显没什么招呼林允儿的意思，一杯茶水、一个座位，能获得这种待遇的林允儿就已经很满足了。她视线回避着遗像的方位，也没有放在林凌薇的身上，而是看向一道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是泛起了什么心思。两个女人就这样坐在客厅里，安静的气氛让林允儿感觉有些压抑。 低下头，坐立不安，或许嘘寒问暖到仿佛调查户口的林凌薇才更让林允儿心安。但是她不说话，也不关注，只是坐在侧对着遗像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关键的是她目光并不呆滞，只是清清淡淡的，好像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 ‘吱呀’一声轻响，是那扇一直紧闭的房门开了，看到眼底满是血丝、脸色憔悴的林蔚然，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的林允儿心中更加酸楚，她低下头，忍住泪，抬头看他，露出笑脸。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就来了。” 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没什么激烈的相拥而泣。 安静，是这房间的主旋律。林允儿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其余两人则是话都不多。林凌薇没有拉着林蔚然好像寻常姐姐那般窃窃私语，而是独自一人走进厨房，看样子是要准备早饭。 “你先去我房间休息。我去帮忙就好。”阻止了想要进去帮忙的林允儿，林蔚然一个人进了厨房。 把锅盛满水，注意到林允儿已经不在客厅的林凌薇此时方才开口：“看起来你在韩国不错。” “嗯，还行。”林蔚然轻声回应。语气上却有些寡淡，完全不像是面对亲姐姐的模样。 林凌薇对此好像习以为常，只是通知：“我吃了饭就走。” 正翻找作料的林蔚然手上一顿，问：“回南京？” 林凌薇应道：“嗯，还有几件事要处理。” 得到肯定回答的林蔚然心思复杂。踌躇到锅中的水都开了，这才提议：“不如跟我去首尔吧，我在那边过的不止不错。” 林凌薇将昨夜的剩饭下锅，还想没听到一样。 林蔚然加重了口气：“妈也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 林凌薇盖上锅盖，一如往常般不温不火。她回过身认真打量了一番眉头纠结着的林蔚然，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不得志的孩子，伸手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衬衫，从领结到衣襟。一丝不苟。 “你也长大了。别总像个孩子。” 林蔚然知道，她这是拒绝了。 坐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的林允儿直到听见林蔚然的声音才走出门来，客厅中支开了一张餐桌，上面摆着简单的几个小菜和三碗米粥，林允儿坐在桌边束手束脚，林凌薇低着眼眉想给她碗边放了一双筷子。她都是双手去接。一句韩文的‘谢谢’脱口而出，意识到林凌薇不会韩文。这才换成了英文。 和刚才一样，林凌薇没心情去照顾她。 一顿饭不温不火的吃下来。比起还会和她说几句话的林蔚然，林允儿更加注意林凌薇的反应，和自己不同，和很多她见过的女人不同，她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居然能把饭都吃的这么漂亮，那米粒简直是一颗一颗吃下去的……在她如此的做派之下，林允儿根本没吃进去多少东西。 当林凌薇放下碗筷，林允儿便不顾林蔚然的阻拦起身收拾碗筷，冒冒失失了不到五秒钟就镇定下来，脑袋里拼命的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好在没忙中出错。当和林蔚然一起把桌子折起来放在一边，林凌薇早已经在主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林允儿就站在林蔚然的身边，好像第一次登门见家长的小媳妇，房间中一如既往的安静，林允儿则是打定主意，要做自己能做好的每件事。 “照顾他几天，他很快就会好的。” 当林凌薇提着拉杆箱站在林允儿面前，只是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她甚至没跟林蔚然告别，只是临出门时才用中文说了句。 “如果你愿意，就让她给妈上柱香。” 林凌薇走了，并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却让林允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是韩唯依的升级版，不动声色，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林蔚然走到桌前拿起三支香点燃，交到林允儿手上，笑着说：“我姐姐很喜欢你。” 熏香的味道很好闻，当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房间里还是安静的，就如同韩唯依对允儿说的那样，她来到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林蔚然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才好，叫他看开一些？ 不，林蔚然看不开。和他一起在短信中聊的房子大小、选址，甚至是灯罩的纹路和沙发的颜色，他们并没有挑选自己喜欢的，而是挑选林妈妈可能喜欢的。林允儿不会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表达，现在却隐约感觉到了那种叫人无奈的现实。时间的流逝在这安静中变得异常缓慢，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消沉的情绪。这里根本没什么可忙的，所以大部分时间允儿只是看着林蔚然，然后无话可说。 “工作怎么办？” “唯依姐帮我处理。” “能呆几天？” “我和你一起回去。” 简短的数次对话，都是林蔚然发起的。 天色渐渐暗了，看着林蔚然打开房间里的灯，然后继续在白天林凌薇曾经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坐着，林允儿感觉到被照顾的反而是自己。 ‘照顾他几天，他很快就会好的。’ 想起林凌薇离开时的这句话，林允儿站起身，打定了某个主意。 “我饿了。”她站在林蔚然面前，撅着嘴，一脸埋怨。 林蔚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茫然的看了她一眼，便笑着问：“你想吃什么？” 她抓起林蔚然的手，仿佛不懂事的女孩：“带我出去吃吧。” 林蔚然沉默的看着她，直到她心虚的垂下目光，这才笑着应道：“好。” 离开家，上了街，小镇并不繁华的夜景和首尔是两个世界，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上，戴着鸭舌帽的林允儿仿佛到了天堂，手上的东西还没吃完，她就走到下一家让林蔚然帮她点餐，吃了几口便丢给林蔚然，还不许他丢掉，说是浪费可耻，就这样一直吃了大半条街，林允儿一直拉着林蔚然的胳膊，让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出来游玩的情侣……一直到她吃的吐出来为止，她都表现的好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吐够了，舒服了，她笑着说是得了胃肠感冒，不要紧。看着林蔚然关切的面孔，她用安慰的口吻说自己真的没问题，林蔚然需要留意的是他自己。她充满元气的笑着，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人的话，所以便用自己的方式，对林蔚然尽力照顾着。 林蔚然说：“如果你想让我吃东西，只需要说一声就好。” “不一样。” 林允儿固执的摇了摇头：“我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不一样。” 就算是处于人声鼎沸的小吃街，也好像是这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林蔚然终于不再微笑，只是轻声要求：“再给我点时间。” 他的声音落在林允儿耳中，仿佛带着恳求。 夜色渐深，小镇的夜晚总是很早就会来临，因为胃部不适，辗转反侧了很久才迷糊过去的林允儿睁开眼睛，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入睡的那个男人，却是不见了。 出门来到客厅，在属于林家姐弟的那个位置上果然坐着男人的身影，烟味一下子涌了上来，让林允儿差点咳嗽出来。 看到她，林蔚然立刻掐灭烟头，他打开通往阳台的两道门通风，回过身，看到跟着他进了厨房的林允儿，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连继续含糊过关的想法都没有。 “我害怕。” 林允儿梗咽着，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做个坚强的姑娘，却无法继续去演那个不懂事的女孩。林蔚然依旧站在原地，林允儿走上前把他一把抱住，抱的紧紧的。 “这样的你，让我害怕。” 林蔚然还是站在那里，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黑暗中的他叫人看不清表情，而时间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一张单人床，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允儿的手环着林蔚然的腰，头也是枕在他的胸口，因为只有这样，他离开的时候自己才会知道。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一个他本以为会一直守在这里的人不见了，林允儿不敢说自己能感同身受。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们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了。 林允儿睁着眼睛望向床那边雪白的墙，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紧接着又睁开，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她的好精神也早就被掏空了。 迷迷糊糊中，林允儿好像听到一句她十分想要听到的话。 “明天，我们回首尔。”(未完待续。。) 251 对峙（1） 如果从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计算，此时和林蔚然一起走下飞机的林允儿离开韩国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悄然无息的通过海关最为麻烦，因为需要卸下伪装验证护照的关系，所以林允儿一直担心在这个环节出现什么纰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海关的工作人员，头等舱服务的空姐，乃至于偶然路过的旅人……谁都可能认出她是谁。 如果不知道自己中国之行被曝光的后果，林允儿估计也不会如此恐惧。剧组内公布的消息是林允儿因为肠胃问题休假一天，消息传出去变成了林允儿因收视率低迷而压力过大患上了神经性胃炎，而s.m则只是出面证实了林允儿患胃病休息一天的消息……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只是不到两天时间而已，她私自出国的消息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 怎么办？单单是公司和剧组就足以让她焦头烂额。 “别担心，知道的人没你想的那么多。” 林蔚然的声音传来，看着他的微笑，林允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她望向窗外的停机坪，嘴角泛起苦笑。 果然，自己的到来只会带来麻烦。 从特殊渠道出关的两人避免了被大众识破的可能性，韩唯依在电影圈的时候和不少海外旅行社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在这件事上她大甩卖一般的洒出人情，居然跟林蔚然说海关方面也不用担心，一年半载的沉默不敢保证，但最近三个月内绝对口风严谨。真假姑且不论，单单是走这特殊通道，就为两人解决了不少难题。 出了机场，有两辆车在外面等待。一辆黑色的奔驰，一辆白色的现代。 “高叔。” 林蔚然带着林允儿走到高棉药身前站定，神色依旧有些憔悴：“麻烦您了。” “你先处理好你手上的事。”多余的话高棉药一句都没有说，只是看了林允儿一眼，发现对方把头垂的更低躲避。便不在意的笑笑，转身离去。 开来白色现代的人是郑浩彬，他走到林蔚然身前。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年轻人’，林蔚然不开口，他也不开口，气氛就此诡异起来。而林允儿更是处于焦虑当中，在这种好像对峙的情况下没有开口。 “林代表。”沉默持续了还不到三十秒，郑浩彬率先低下了头。 林蔚然神情平淡，对郑浩彬的示弱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先送允儿去剧组。然后我跟你一起去见李秀满总监。” 郑浩彬不再多言，微微鞠躬之后转身。 “走吧。” 林蔚然轻声对林允儿说：“最近几天你什么都不用想，等事情处理好了，我会告诉你。” 安慰终究只是安慰，联想有时候是种可怕的存在。 “老师，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林允儿小声说出担心的原因：“平时看起来很好，但是有些事情，老师不会让步的。” 林蔚然笑了。因为这对白和场景：“我和你又不是要演什么哈姆雷特。再说我办事的能力你不是知道吗？” “你，真的没事了吗？”林允儿突然问道，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担心。 林蔚然保持微笑的表情，握紧了自从下飞机之后一直牵着的那只手：“没事了……真的。” 紧迫的时间让他们来不及多说什么，即便‘辛德瑞拉先生’的收视率没有起色，但做为一部正规的水木剧。拍摄时间和放送时间会被制成一张细致的日程表，最开始导演柳政俊因为韩唯依的出面而做了调整。得知林允儿会提前二十个小时回来，拍摄日程便又有了变化。她必须在下飞机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剧组，一刻都耽误不得。 当现代和奔驰一前一后的下了几场告诉，到达拍摄场地时，时间掐的居然连十分钟的空闲都没有。停了车，林允儿只是看着林蔚然，并不是可怜巴巴的依依惜别，而是可以用观察来形容的绅士，她看了林蔚然的眉梢眼角，甚至是鼻孔嘴巴，没有发现一丁点的消沉迹象。 “我走了。” “嗯。” “没什么要说的了？” “好好拍摄。” “切。” 林允儿拉开车门，作势就要下车，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句让她不知道是笑出来好，还是生气好的话。 “别忘了考虑我们的旅行。” 最后，林允儿还是笑了出来，她下了车，向着不远处熟悉的助理和陌生的经纪人走去，弄丢了艺人的郑浩彬自然不会再担任林允儿的经纪人，从此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成为经纪人。 进入片场前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看向已经走远的那辆白色现代，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刚才，林蔚然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甚至是说每句话的语气，看上去、听起来，都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后，林允儿想到了自己，受到演技恶评之后，她表现的也是这样，无论心里是如何想的，表面上叫所有人都看不出一丁半点。 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东西林蔚然是不会和她分享的，如果他不能将自己推出门外，他就会渲染出一副歌舞升平。 …… 郑浩彬是s.m第三期练习生，从进入公司起算起他在s.m整整呆了十一年，从梦想成为舞台上的明星在练习室中挥汗如雨开始，他的就把自己的人生和娱乐圈紧紧绑在了一起。这些年下来没人知道郑浩彬对那段时光的真实看法，哪怕因为年龄原因没有出道，浪费了人生中最关键那段时光的他依旧选择留在s.m成为了一名经纪人。 但林蔚然知道，他把这些时间看做一次失败的投资，郑浩彬大部分的青春和潜力都被荒废，而现在他所从事的工作，只是一种类似养老的福利而已。因为在四十岁之前郑浩彬都不可能达到金延平的位置，所以他对s.m毫无忠诚可言，知道这一点的林蔚然放心利用他做为跟在林允儿身边的眼线，所付出的酬劳不过是一个承诺而已。 现代轿车正在行驶，目的地是位于清潭洞的s.m，现在，已经到了林蔚然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在s.m交了辞职信之后就来新韩报道吧，新组建的市场调查小组缺少一个组长，以你的资历很合适。” “嗯，我知道了。” 听到郑浩彬的回答，林蔚然突然有些恍惚，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和国大华相处的那段‘甜蜜岁月’，两人定位分明，表面上从不逾越，实际上则是各有各的心思，对彼此毫无情分可言。 想到这些他自嘲的轻笑了下，打量了几眼郑浩彬的背影，不是在想他会不会是下一个自己，而是在想他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国大华，在自己手下，在另一个有野心却初出茅庐的男人眼中，证明了什么叫呼风唤雨。 他问：“s.m方面有什么动作？” “根据惯例会先进行调查，然后根据您的资料选择应对计划，还有就会找林小姐谈话，如果她一意孤行，或许会打压一下。” 被暂时隔离的郑浩彬无法告知林蔚然s.m的详细策略，但在这家公司勤勤恳恳了十余年，对这种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他看了眼后视镜中的林蔚然，小心提出建议：“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建议您不要直接去找李秀满总监，而是先去找金英敏社长。” 位于清潭洞的这座破旧四层小楼依旧是让大部分韩国青少年疯狂的存在，引领了韩国流行乐坛近十年来风潮的李秀满此时正站在窗前眺望远方。金延平和其他两个特别助理正站在办公桌后，他们束手而立，神情严肃，目光则是落在桌上一份单薄的资料上，沉默不语。 “中国人。” 李秀满突然呢喃一声：“资料真的这么少吗？” “恩，林蔚然这个人从去年突然出现在圈内，百分之二纯净水的徐永哲，衣恋集团本部长张启浩，还有sbs广告局的赵恩成都跟他有过往来。还有韩唯依的制作公司在去年正式并入新韩，三星广告与新韩的合作项目‘idolworld’也正在做上市准备，最近他与ccm的金光洙也有合作。” 这位特别助理声音不高，调查出来的资料也算是详尽。但这些和李秀满想了解的却相距甚远。他不是要听林蔚然在某个层面上的人脉关系，他要知道的是他的弱点。 ‘嗡嗡’，是手机震动的轻响，金延平接起手机，听了下属的汇报没有回应，只是放下手机说：“允儿已经回到剧组了，需要我过去和她谈谈吗？” 果然是林允儿。 李秀满平静的望着窗外，眼睛里却饱含怒气。本已经意识到林蔚然推行少女时代的做法有些问题，却没想到还是掉以轻心。 林允儿暂时放下工作跑到中国的行动让他心情复杂，如果说两人的关系只是交易，那林允儿大可不必如此去做。 有敲门声响起。 “总监，林代表来了。” 李秀满慢慢回过身，先是对金延平吩咐：“把允儿的合约拿来。” 然后他对上来通知的职员说：“带他上来吧。”(未完待续。。) 252 对峙（2） 如果是李秀满的女儿不知道在哪找了个野小子回来，他或许还会在保持威严的同时仔细审查一番。在s.m的十余年间他亲手挑选了数以十计的当红偶像，比多数身居高位的人还懂得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最初见到林蔚然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有些想法，有些才能，在咖啡厅的一番交谈可以让自己灵光一现，却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在新韩崛起，又是如何走到今天的……但他知道，这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林蔚然是不是林允儿的良配并不重要，甚至林允儿和林蔚然在一起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扰乱了自己对少女时代的整体计划，而林允儿远赴中国的行动，则是对公司的根本利益产生了威胁。 事情要如何处理？ 对林允儿和s.m来说，林蔚然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的，错误的人。 “林代表，你和允儿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在交往？”李秀满直接提问，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他来不及布局。 “李总监觉得呢？”坐在沙发上的林蔚然反问，看到李秀满微微皱起眉头，便露出微笑。两人身边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份长达十余页的合同，林蔚然知道这是谁的合同。 他拿起那份合同翻开第一页说：“我下了飞机，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司而是来了这里，单凭这一点李总监就应该清楚我和允儿之间是什么关系了。” 他抬头看向李秀满：“明知故问，很好玩吗？” 闻言，李秀满反倒是舒展了眉头，脸色却依旧严肃：“那林代表就回去吧。” “不听听条件？” “没有必要。” 林蔚然面露一丝惊讶。 他提醒：“s.m不是李总监一个人的。”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的李秀满回答：“今天因为林制作的条件破坏了规矩，明天因为其他人的条件也会破坏规矩。林代表准备如何去做，我拭目以待。” 李秀满站起身，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林蔚然低头轻笑，语气清淡，喃喃自语：“你不会想看到的。” 另一边。对峙的两人是郑浩彬和金延平，到人事处递交了辞职信的郑浩彬被金延平带着来到了一间空旷的练习室，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人在场。 东方神起主管经纪人周俊健、superjunior主管经纪人孔秀贤，演员部主管经济人周室长和负责经纪人管理培训的李前辈。他们四个站在房间的一头，冷眼旁观。 金延平脱掉西服，挽起袖口。经纪人这行也有经纪人的规矩，而郑浩彬触犯了规矩。 “以后，别做经纪人这一行了。” 金延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郑浩彬身前，突然挥出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而这还不是结束。金延平俯下身拽住郑浩彬的领带。另一只拳头则是一次又一次对着郑浩彬的脸击打着……才几拳下去，郑浩彬就已经快叫人认不出了。 “老规矩从来都这么麻烦。” 周俊健一脸无趣的低声说：“直接让他上pd们的黑名单就好，哪用这么费事？” “不懂就别乱说话。”旁观者之一的李前辈开了口，在场的三个经纪人室长都是他一手调教，他说了话，周俊健自然不能反驳。 单方面的殴打还未结束，郑浩彬的脸上已经很是吓人，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从头到尾他连一次手都没还过。 “前辈。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周俊健也不等李前辈点头，直接穿过练习室出了门。 五分钟后，已经满头是汗的金延平方才停了手。他站起身，把领带解开，最后说道：“不许出卖公司内部资料。” 躺在地上的郑浩彬鼻青脸肿。一侧的眼皮已经完全耷拉下来，脸颊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浮肿。 “是。”他躺在地上回应。气若游丝。 金延平点燃一根烟，抓起西服出了练习室。孔秀贤一直都没说话，同样衣冠楚楚的跟了出去，只有一手把他们训练出来的李前辈走到郑浩彬身边蹲下，说：“女艺人恋爱这种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你只要装作不知道正常报备就好，为什么做的这么绝？” 郑浩彬咧开嘴巴想笑，扯动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却依旧面带笑容：“这地方我呆了十一年，多一天都不想呆了。” 李前辈没在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 李秀满的反应有些出乎姜俊昊的预料，但结果尚在能接受的范围之一。双方都有触犯对方底线的意图，既然注定谈不拢，那就不必谈。 所以，林蔚然的下一个目的地也不是新韩广告，而是和新韩有固定合作关系的游戏制作公司。 简单处理过伤口的郑浩彬正坐在林蔚然身边，对他鼻青脸肿的模样林蔚然没多问一句，只是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s.m的经纪人了。 他提问：“东方神起的问题我了解过一些，听说是有合约纠纷？” 郑浩彬回答：“很抱歉，这方面我知道的不多。” 林蔚然笑了：“是知道的不多还是不想说？” 郑浩彬说：“我想林代表需要的是口风严谨的人。” 林蔚然不再多问，只是独自下了车。游戏制作方面的负责人早就在公司外等候多时，见到林蔚然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高棉药透过车窗看着林蔚然走进制作公司，这才问郑浩彬：“东方神起的问题是什么？” 郑浩彬沉默。 高棉药提醒：“你想去的是有发展机遇的新韩，不是兵荒马乱的新韩。我不是要知道细节，是要知道他准备怎么去做。” 郑浩彬不知道这被林蔚然称为‘高叔’的司机是什么人物，但林蔚然提到了东方神起，又来到了这间为虚拟偶像提供制作支持的游戏公司，他的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如果谈判很不顺利，我会从s.m最好的一组艺人下手，东方神起现在的确有合约问题，但我知道的实在不多。” 高棉药问：“这个举动对‘虚拟偶像’会有什么影响？” “今年十一月之后，s.m将不会和虚拟偶像续约，而虚拟偶像韩国粉丝最大网络聚集地的战略优势便会被丢掉。” 郑浩彬回答：“那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制作公司临时举行的小组会议上，有游戏公司方面的职员正在为亲临此地的林蔚然做最新的进度汇报。到了东方神起的部分，林蔚然打断了他。 “作为一个出道五年的男子偶像组合，东方神起应该到了终点了。” 他声音不高，语气平淡，在场的人一头雾水。 他问：“谁能想到一个东方神起的结局？”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却希望自己并没有听懂。游戏制作公司方面的人或许反映有些慢，但做为新韩制作部的主管，张浩洋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忍不住凑到林蔚然跟前，低声提醒：“代表，东方神起的结局？” 林蔚然毫不避讳在场的‘外人’，竟微笑说：“虽然虚拟偶像力图提供给粉丝一个做梦的机会，但它本身也是媒体，而媒体自然是要抓头条的。” 他宣布：“东方神起下季度的制作进度全部暂停，我要一个类似安绍熙那样的特辑，而且要出一组预告，主题就是东方神起的结局。” 坐拥八十万粉丝的韩国第一偶像天团东方神起的结局？ 如果从虚拟偶像曝光这个消息，一定会是个大消息。 有人问：“结局的因素是什么？” 林蔚然回答：“合约问题。” 晚些时候，回到新韩的林蔚然布置了更多的细节。因为不清楚东方神起的合约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简单的归纳了几点。第一，合约问题针对东方神起本身，不针对s.m；第二，要摒弃以往偶像们情比金坚为了梦想共同合作的模式，把他们拉下道德的神坛；第三，偶像和粉丝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男女关系要软性曝光，比如某个很郁闷的成员去酒吧喝酒，然后和粉丝发生了关系……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明白了一点，林蔚然，要整东方神起。 “请各位明白一点，我们是偶像的第二形象，可以让现实中的他们形象更完善，更吸引粉丝，更让人喜爱。也可以让他们成为芸芸众生中除了长的好点，歌唱的好点，会跳舞的普通一员。我们可以把他们捧上神坛，也可以把他们拉下来。” 散会之后，林蔚然立刻联络了律师，对即将面对的法律问题，毫不避讳。 “林代表，类似这样的官司没有先例，所以可能出现很多种不同的结局，处于职业道德，我建议您不要轻易尝试。” 律师委婉的转达了一个讯息，如果真的对薄公堂，虚拟偶像的一系列明显攻击行为会让林蔚然处于一个十分不利的境地。 对此，林蔚然的回答是我知道了。 在这天，新韩广告全体职员又迎来了加班，一个女人从外景地风尘仆仆的赶回首尔，她进入写字楼，快步走到林蔚然的办公室，不顾门外助理的阻拦，推开门，第一句话就是：“你疯了？” 林蔚然抬起头，看着满面惊容的韩唯依，回答是：“我疯了。”(未完待续。。) 253 过招（1） 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说的就是这种情况。韩唯依不要钱一般的洒出人情，把林允儿低调的送到中国不说，还让一个电视台的导演连续两次更改了好像列车时刻表一般的拍摄日程。她想见到一个更加出类拔萃的林蔚然，却不希望看到这一身戾气，就等着谁撞到枪口上，然后去拼命的林蔚然。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低头继续看向桌上的文件。 韩唯依反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林蔚然不动声色：“既然你没什么说的了就说说我的事，我有事要拜托你。” 韩唯依冷笑：“什么，拉着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你一起跟s.m死磕？” 林蔚然咬文嚼字：“是李秀满。” “你真是疯了。” 韩唯依摇了摇头，转身就想出门。现在的林蔚然虽然算不上‘夭折’，但和那情况也查不到哪去。人人都要面对亲人永远离开的事实，韩唯依也曾面对过，但人人都要为了活着的继续生活。 “时间不多了，我说的是上市。” 林蔚然的话让韩唯依站住脚，他提议：“你的那份股份我这有另一个办法，要听听吗？” 韩唯依转回身，走到林蔚然的办公桌前，脸上冷若冰霜：“对，跟你合作到现在我赚了不少，但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绑在你的船上。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是合作关系，跟我合作的不是新韩，是你这个人，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觉得你打不赢。” 林蔚然抬眼看她：“人脉、资历、手腕、城府、经验，我不如李秀满的地方就只有这么多吧？” 韩唯依回答：“现在的你赢不了。” 林蔚然的语气依旧平淡：“你怎么知道？你的预测已经失误过一次了。把允儿送到中国来，让我们面对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 韩唯依微微动容：“你什么意思？不识好人心？” “在韩娱圈这么多年，你见过好人吗？” 林蔚然反问。语气平淡，但内容刻薄：“都在一个圈子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秀满是怎样的人。我和李秀满之间因为允儿必有一次冲突。你是打算用他来验证回来之后的我，只是我的方法太激烈了，让你不能接受罢了。” 韩唯依轻笑一声：“呵，你这都已经开始写小说了。” “就当是小说吧。也是个警告，你的这种心思，以后别用在我身上。” 林蔚然移开目光，接着问：“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打算帮我吗？” 韩唯依就站在这张办公桌前。看着重新拿起文件的林蔚然，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 “如果不帮忙，也不要挡我的路，我不希望你是我的敌人。” 身后飘来的这句话并没有让韩唯依停住脚步，她出了办公室的门，在助理惊恐的目光中一路走上电梯。待她在地下停车场坐上了自己的那辆保时捷。才拨通了林允儿的手机。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什么情况能让林蔚然带着这身戾气回来？ 理所应当的无人应答。韩唯依废了好大力气才没把这手机扔出去。 没错，按照她的预计林蔚然和李秀满会有一次冲突，在未来他们说不定还会有很多次冲突。这一次小输一阵可以让林蔚然更加内敛成熟，既不伤筋动骨，也增加了斗争经验，就和花钱上大学一样。是为了学习。 但是，动作异常激烈的林蔚然让韩唯依措手不及。他动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动东方神起！ 在日本的成功让东方神起取代裴勇俊。成为了韩流文化在冬季恋歌狂热数年后，又一次在日本崛起的象征。韩国以文化立国，暂且不提这到底是什么文化，把娱乐产业做为国家重点产业扶持的韩国政府对这些当红艺人的重视程度要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除了韩国，又有哪个国家如此频繁的让当红艺人在很多国际会议上亮相？ 除了韩国，又有哪个国家专门设立文化院对娱乐圈的各个产业进行监管？ 东方神起已经在海外拓展了极大的知名度，宣传了韩国文化，所以他们不单单是普通的当红偶像而已。 抹黑他们？ 哪个媒体会帮忙？ 韩国文化院的一个电话，要比你林蔚然的钞票好用百倍！ 韩唯依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着，她无法冷静思考，她不知道如何阻止林蔚然的‘冲动行径’，她根本没想过林蔚然能赢！ 仪表盘上的电子钟重新归零，睁开眼睛的韩唯依拿出手机。 “柳导演，允儿在哪？” …… 消息传的飞快，事实上林蔚然也根本没打算掩饰，‘虚拟偶像’与各个偶像团体签订的合约中有明确规定，每一季剧情在发布前都要向各个经纪公司报备，虽然新韩依旧掌握着剧情制作的主导权，但如此的规定也给各个经纪公司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单纯的制作一期特辑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不等，报备最迟也是在五月中旬，但仅仅是在第二天李秀满就得到了不少消息。 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确定消息可信，面对林蔚然完全出人预料的激烈动作，s.m必须慎重对待。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艺人恋爱问题，由于林蔚然的冲动，‘虚拟偶像’已经是在针对s.m进行恶意攻击。而且一开始就选择了东方神起这个s.m的台柱下手，充分证明了他这攻击的力度，和势必要打击s.m根本的决心。 “老师，需要我出面和林代表谈谈吗？” “谈什么？没的谈就不必谈。” “在这种斗争中我们处于劣势，如果有和解机会的话，我觉得未尝不能妥协。” 出人意料的是，s.m在这种情况下反倒十分被动，新韩广告并不是立足于歌谣领域的经纪公司，旗下也没有任何艺人。s.m的常用手段面对跨界斗争十分无力，表面上看去，除了十一月不再与‘虚拟偶像’续约之外，他们毫无反抗的手段。 李秀满知道这一点，却出人意料的不骄不躁，他仔细侍弄着昨天刚买来的一盆兰花，面对金延平的建议，眼皮都没抬一下：“如果你想保护谁，千万别这么急着把心思露出来。” 被猜中了心思的金延平顿时语塞，林允儿突然离开剧组远赴中国，正在交往中的男友是新韩代表理事林蔚然，除了有限的几个高层之外，就连少女时代的其他成员也不知晓。 他低声说：“林代表的动作太大，如果牵连到整个公司，我们就必须和董事会的各位投资人阐明原委……” “到时候允儿的前途会受到影响，而因为一个受到影响的丫头，和新韩全面对抗根本就不值得……董事会的投资人只管盈利，不管什么规矩，我知道。” 李秀满打断一般接口，他放下手中的喷壶，目光转向金延平：“但你有没有想过，类似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林蔚然能用几次？” 金延平眨了眨眼。 “粉丝是什么？粉丝就是不懂事、挑剔、没有负担、喜欢生活在梦想里的孩子。如果有人非要如同老师和家长一样告诉他们，别追星了，他们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他们都是一群为了利益会反目成仇的小人。那你觉得他们是会讨厌自己喜欢的偶像，还是会讨厌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人？” 东方神起的形象会受到影响，但受到影响更大的却是‘虚拟偶像’自己。它的这种举动，是在动摇它自己的根基。 ‘虚拟偶像’的根本意义是让人放松、娱乐，为粉丝减轻负担的东西，而不是给他们加重负担，接触现实的东西。 李秀满接着沉吟说：“看来中国是出了大事啊，要不然他不至于这样。” 斗争的本质是人，是站在s.m身后的李秀满和站在新韩后的林蔚然，想起昨天在这个房间中再见到林蔚然的时候，他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平静表面下的不甘和戾气。 愤怒时冷静的人最可怕，这个冷静说的不是表面冷静，而是真的冷静。 很可惜，林蔚然并不真的冷静。 “通知官方网站宣传方面的管理人，自今年十一月开始，s.m所有的团体将不再跟虚拟偶像续约，把这消息发出去。” 在李秀满低沉的声音中，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变：“再联系几家熟悉的媒体把这个消息发出去。” ‘idolworld’即将上市，作为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虚拟偶像’就先丢掉了数个拉动人气的支柱，到时候很多方面的反应一定会给林蔚然很大的压力，甚至会间接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融资计划也说不定。 和林蔚然的大张旗鼓不同，李秀满的反击轻描淡写，没什么投入和牺牲，也不用等上一个月，却颇具效果。 金延平从没觉得老师会输，所以直接起身准备去办，就在此时，李秀满还说了句让他想明白之后，惊为天人的话。 “顺便叫周俊健室长来我这一趟，就说东方神起的合约问题，林代表要替我们解决了。”(未完待续。。) 254 过招（2） 在商业斗争中鲜有快意恩仇，更多的是布局和谋划。东方神起与s.m的合约问题称不上是商业斗争，倒更像是一场维权行动。用商业的角度解释，就是当被雇佣一方觉得自己的价值大于自己所获得的酬劳，那么他将面临两个选择，要求加薪，或者是跳槽。 其实从去年年末开始，东方神起的五名成员对s.m的利益分配就已经十分不满，从单纯的不满到组织起来和公司交涉，进而再进行谈判，到现在的取得一定进展，这一下子就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如今，正值日本巡回、亚洲巡回期间，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考虑，新韩和公司的争端爆发的太过突然，公司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收到的消息是新韩准备从你们开始下手，在这种时候我们需要的是团结一心。” 日本，东方神起宿舍，周俊健正在对五个年轻人阐述他从李秀满处得来的事实：“这次争端的起因不在你们，公司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会被误会，但你们的要求公司已经上交董事会，金英敏社长也在推动一份新合约计划。公司需要知道在这种时候谁是自己人，谁是能在s.m长久的、呆下去的人。所以，请你们慎重考虑。” 第一次得知这些情况的东方神起五人还一头雾水，新韩和s.m的良好合作关系在圈内人人皆知，如今新韩却好像对待仇家一样，对s.m进行不计后果的工具。初次听闻这种事，任谁都会将信将疑。 朴有天问：“新韩准备怎么针对我们？” 周俊健平淡回答：“两个关键，第一，合约问题；第二，私生活。” 私生活？金在中问：“哪方面？” 周俊健回答：“我们在清潭club见到过林代表一次。” 朴有天皱起眉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还会被用来泼脏水？” “这个年代的父母们只知道，他们的女儿喜欢东方神起，而东方神起和粉丝上床。” 看着无话可说的两人。周俊健觉得差不多了：“公司要知道你们的真正想法，在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的考虑一下，公司能对新韩产生影响的资源本就不多。如果要用来保护你们，公司需要知道，谁才是值得保护的人。”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周俊健离开东方神起宿舍。打电话向韩国本社汇报，然后就站在三丁目某条不知道名字的胡同口点燃一根香烟。 李秀满、林允儿、林蔚然，这是此次事件中最关键的三个名字，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周俊健真的对这三个人很是感激。 老奸巨猾、红颜祸水、冲冠一怒。这场带着点历史小说味道的大戏还真是精彩，能帮自己解决掉燃眉之急，则是更加精彩。 想到这里，周俊健微笑出来。 …… 处于封闭的环境之中，想要了解一个人动态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特别是还有一个脸色黝黑的大叔无论在哪都会跟在身边，没收了她的手机，不让她接触电脑的时候。 已经几天都没回宿舍的林允儿并不是一直都呆在剧组，公司并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只是没当她想再不管不顾一次的时候。一个面相瞧着就可怜的女助理便会出现在她面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自己走了，这个助理就会被开除，经济依旧没有复苏，工作依旧很不好找。每天到片场集合时，保姆车上的广播说的都是这种消息。 这些一定都是故意的！ 林允儿抓紧手上的台本。来回扯动，却还不敢真的撕破了。 自从跑到中国又回来之后。柳政俊导演就已经不再如同往常那样为她解答演技上的疑难了。林允儿就好像成为了这位导演中不敬业的演员代表，她孤身一人离开，丢下的可是整个剧组。 好在其他人还不知道，林允儿难免这样庆幸的去想。她是患了神经性胃炎的病号，虽然收视率持续低迷，观众对她的演技还是很不满意，但是剧组中的其他人对她真的很好。 一向很少和她私下交谈的权相佑特别写了一份调养的食物清单，剧组开伙的大妈每次看到她都会给别人米饭，却给她一份外卖买来的米粥……然后林允儿就十分怨念的坐在演员餐桌上，看着别人吃饭，自己吃粥。 “允儿啊，休息时间还剩下三十分钟。”担心林蔚然的同时，工作还要继续。 林允儿合上剧本，静静的坐在遮阳伞下，一脸忧郁。 那提醒她三十分钟后开始拍摄的黑面大叔居然瞧也不瞧美少女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直接转过身，走向另一边去和某个工作人员交涉。 难道真的要她像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滚吗？比在镜头前把演技发挥的还要好的林允儿如此想道。 大概五分钟后，当一片云彩遮住了午后的太阳，有两人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其中一个是韩唯依。 林允儿‘腾’的一下站起身，几乎本能一样就想往韩唯依的方向跑去，那黑面大叔反应也快，直接把她挡在身后。 “柳导演，s.m虽然不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但也不是一个可以无视的敌人。”他直接抛出警告，做足了气势。 就在柳政俊有些犯难的时候，韩唯依开口说：“打电话告诉金英敏社长，我韩唯依也不是可怕的敌人，但却是讨人厌的小气女人。” 云彩遮住了阳光，地上被投射一片巨大的阴影，气氛剑拔弩张。 权衡再三，黑面大叔还是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没说上几句，电话就到了韩唯依手里。 林允儿不知道韩唯依和金英敏都说了什么，只知道黑面大叔从韩唯依手上拿回电话后又说了几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当柳政俊在韩唯依这得到了不会影响拍摄的保证离开后，林允儿上前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怎么样？” 韩唯依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你……还是小处女？” “喂。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林允儿失态了，她知道，所以马上冷静下来。换了一副口吻：“请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我在这什么都不知道，公司……” “拿走了你的手机，不让你上网。让你离开宿舍单独出来居住？” 韩唯依打断一般的接口，然后吐槽：“韩娱圈的这点手段还要用多久……” 林允儿沉默着，她在等韩唯依开口告诉他林蔚然的消息。拍摄进行的很难，虽然没有太多ng，但林允儿明显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回到那个无限ng的怪圈里。 这一切是因为林蔚然，哪怕见不到，只知道他还好就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 韩唯依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送你中国是为什么。” 林允儿皱起眉头，一头雾水。 她问：“为什么？” 韩唯依回答：“安慰他。” 林允儿想起了在中国的那一天，从见到林蔚然开始…… “女人安慰男人，只有一个办法。” 韩唯依说：“上床。” 林允儿瞪大眼睛。 “他失去了一个亲人，就要得到一个亲人。现在。我觉得送你去中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失误。你果然什么都不能帮，只能带来麻烦！”韩唯依毫不留情，因为面前的林允儿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更把新韩、把林蔚然，往一个注定失败的境地不断的推着。从去年和林蔚然接触开始，一直到今天的付出、努力、算计。这一切都可能付诸东流，韩唯依如何能心平气和。如何能拿出往日的气度来？ 林允儿被说的有些难受，这从她的脸色就能看的出来。在韩唯依这她能得到的讯息都是一知半解。但此时她却需要压抑内心的疑惑。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的说：“你可能觉得我应该和你一样，你觉得我到了中国之后就应该知道怎样去做，你觉得我和他上床了就能解决一切。但这些都是你觉得，我不是你的演员，请你不要再给我乱写剧本。” 韩唯依皱起眉头，面色更冷，紧接着却听到一句让她惊讶的话。 “接下来，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去做，也请你告诉我实际情况是什么。如果要吵，你可以选个时间，我能陪你吵上一天。” 林允儿在强撑出一副冷静、成熟的模样，韩唯依能看的出来，因为她的这点城府实在是太青涩了。 但，有些事情，她明白的太晚了。 “你，什么都帮不了。”韩唯依最后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当今天这更加困难的拍摄结束，状态又开始失常的林允儿已经把拍摄延后了两个小时。鞠躬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道歉，面对有些人的原谅露出笑脸，面对有些人的埋怨更加愧疚，她虽然是一部电视剧的女主演，但依旧是什么都帮不了林蔚然的林允儿。 带着墨镜跟在黑面大叔身后走向自己的保姆车，天色已经黑了，这墨镜纯粹是为了帮他遮住那并不可爱的表情。更加消沉的林允儿没有冲动，因为她知道这冲动的后果并不是只有她自己承担。 引路的黑面大叔突然停住脚，林允儿抬眼望去，发现保姆车旁站着那个要和她共同承担责任的男人。 他依旧穿着西服，手上捧着花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林允儿本能的往前走，却被女助理和黑面大叔拦住，她不哭不闹，只是远远望着。 就这么望了不知道多久，男人对她挥挥手，然后把花束放在地上，就在保姆车的门边。 他大声说：“这个让她带回去，不然下次就是我把她带走！” 说完，他对林允儿露出一个笑脸，然后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255 过招（3） 在林蔚然孤身一人来到停车场，只想着见林允儿一面的时候。s.m针对新韩广告最重要运营项目‘虚拟偶像’的商业攻击已经展开，凭借其自身在韩娱圈引领风潮十余年的资历和资本，要找到一个传达声音的喉舌实在是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儿。 只是韩国娱乐圈的特殊地位让这些无冕之王在口诛笔伐的同时也讳忌莫深，只要不是上得了社会版的大问题，娱乐记者们很难把什么新闻炒的惊天动地。s.m和新韩广告之间的纠纷才刚刚开始，双方都尚在蓄力阶段，但s.m红火的太久了，从东方神起开始，他们对韩国流行乐这块儿蛋糕的侵蚀就从未停止，如今正值韩国乐坛女团兴起的契机，少女时代凭借上半年的活动超越‘wondergirls’，在这块儿沉寂已久的领域占据了大半江山，少不得让人眼红妒忌。选择此时把矛盾公开化，无非是想借助上半年‘消音事件’的余威尚存，以震慑一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宵小。 第二天，s.m团体将在十一月与‘虚拟偶像’全部下线的新闻只是在搜索排行上占据末席，大部分粉丝不了解此举的用意，只当做是s.m因为旗下团体人气，所以在签约金上狮子大开口。要知道‘虚拟偶像’在年轻人中可是个流行的东西，用这些养成类游戏来打发业余时间简直成为了某种流行风尚，s.m此举在粉丝们眼中只惹来一片质疑，这明明是个很好的、了解偶像的渠道，如今知道半年之后便会下线，反倒是让‘虚拟偶像’s.m几个团体的用户活跃度高涨起来。 对此李秀满并不在意，等七月东方神起新一季的剧情公开之后，八十万仙后就会是‘虚拟偶像’的第一批反对者，到时候只要稍加引导，s.m就会成为受害者，还有东方神起形象的保护者。 至于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宵小。s.m把矛盾公开化的举动，应该能震住他们一时。 简单、直接、有效，李秀满的手腕一如既往。对上处于不冷静状态下的林蔚然，足以让胜利的天枰完全倒向自己。 …… 东方神起的最新剧情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公司内对此次林蔚然与s.m方面的公开矛盾并不看好，东方神起、少女时代、superjunior三个团体的粉丝在‘虚拟偶像’注册用户中要超过七成。虽然‘虚拟偶像’自身的游戏特性可以留下一部分用户，但东方神起的最新剧情本身却依旧会对这个平台立足的根本产生极大的影响。 自此，新韩和s.m在此次冲突中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双方均认为自己处于弱势。就在大家期待着林蔚然可以回心转意，并尽快恢复理智的时候。他的下一个动作彻底颠覆了所有人对和谐的向往。 “喂！我已经说过了吧，不要对我的项目下手！” 怒极的韩唯依又一次闯进林蔚然的办公室，她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狠狠地盯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林蔚然：“郑型敦被你搞走是第一次，现在居然是强仁！林蔚然，我不吭声不代表我好欺负，你难道非要闹到众叛亲离才行？！” 就在s.m公开宣布旗下团体将在十一月离开‘虚拟偶像’的当天，林蔚然少有的亲临新韩制作部。下了一个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我们结婚了’强仁和李允智cp紧急下车。在三天后也就是五月六日的放送中结束他们的假想结婚生活。 从sbs综艺制作部接到消息的韩唯依怒不可遏，立刻联系了节目的担当pd要求他立刻停止这所谓最后一期的拍摄工作，却没想到对方委婉的表示，有大人物跟他打过招呼，随便林蔚然怎么闹，但绝对不要插手阻止。 林蔚然抬眼看韩唯依：“我没想欺负你。只是做为同盟，我帮你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同盟？” 韩唯依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一起跟s.m不死不休了？” “你去找过允儿。难道说你不是我这一边的？”林蔚然反问，语气轻描淡写。 韩唯依怒极反笑：“是我疯了。和一个疯子什么道理都讲不通。” 新韩制作部虽然在圈内名声不显，但手下着实有几个明星项目，‘灿烂的遗产’收视持续走高，‘家族诞生’已经成为了sbs的招牌综艺，最近韩唯依正在与金泰熙牵线搭桥的制作公司洽谈一笔最新的投资计划，结果没想到自己后背却被人捅了一刀。 这是一个什么消息都传的飞快的圈子，金泰熙曾经委婉的和她说起过新韩与s.m的矛盾，这让制作公司方面有些担心新韩的资金状况。韩唯依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参与进这场冲突之中，没想到言犹在耳，就被林蔚然狠狠地下了面子。 失望，十分失望。 这种难以让语言描述的情绪让韩唯依心灰意冷。 “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合作了吧。” 她收敛了怒容，是觉得和这样的人，犯不着生气：“灿烂的遗产和家族诞生我会跟完，制作公司你想留下就留下，收益我多拿一些，然后咱们两清。” 林蔚然认真看她，问：“你觉得我会输？” 韩唯依沉默，移开自己的目光，她从没想过林蔚然会赢。 林蔚然顿了顿，问：“你知道张紫妍么？” 听到这个名字，韩唯依眉心一跳，心中警铃大作：“你什么意思？” “我去了一趟埃尔森研究所，有数据表明，从今年三月她自杀到现在为止的两个月，韩国旅游人数下降了百分之三十，未来半年，预计会达到百分之四十到五十。” 林蔚然不是刚刚知道张紫妍，从今年三月开始有关这个可怜女人的消息就铺天盖地，做为演员的张紫妍籍籍无名，但死去的张紫妍却让差不多让知道韩流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的遗书中有一份名单，上面有很多和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的名字。 现在这份名单正做为证据放在警察局的证物保管室，同时也被放在韩国大众的心里。 听到这个名字，身为圈内人的韩唯依语气颤抖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蔚然回答：“其实做为一个演员，她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韩国每年自杀的女人有很多，不多她一个。但去年自杀的崔真实让她受到关注，她的名单也随之被人关注。” “你，最好想清楚，这种事情的牵扯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韩唯依语气颤抖，显得歇斯底里：“政府，演艺圈，旅游行业，这潭水可以轻易的淹死你……你，千万别乱动。” “其实韩娱圈很多东西都是弊端，潜规则这种大家都知道，还有的就是合约问题，最出名的应该是你那闺蜜全智贤在07年的时候手机被窃听……张紫妍依靠崔真实人尽皆知，在大众关注下政府会介入调查，那合约问题也可以借助潜规则做到这一点。” 林蔚然不动声色，提议说：“我们发动一场歌手维权活动怎么样？东方神起比起张紫妍更有吸引力，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外国媒体参与报导，不单单是s.m、jyp、yg，谁都跑不了。” 韩唯依瞪大眼睛，好看的脸上摆不出好看的表情，韩娱是韩国政府的面子工程，带来收益的同时让韩国本身在亚洲各国大众心中的形象得以完善，更别说每年因为韩流输入、输出的产品，更是让娱乐产业在该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05年的那一场x档案风波直接让元凶第一企划从韩国最大广告公司变成韩国第三，直到今天还要受到政府监管。而张紫妍事件本身对韩流的影响就非常恶劣，因为舆论传播的关系，媒体在报导时即便不会太顾忌多方面的影响跟压力，也绝对不会把张紫妍比作整个韩流的常态，但看林蔚然的意思，借助张紫妍，他想掀起一场全新的舆论风暴。 这是一个会影响整个韩流的大炸弹！ 韩唯依一时间受到太大冲击，她不知道如何劝说林蔚然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所以，她居然木讷的说了句：“喂，她已经死了。” 林蔚然微笑出来，是因为韩唯依的这副模样他第一次见到，而且还有些可爱。 他说：“其实我和她是一样的人，为了一个目标不断的付出，不断的前进，只不过她的方法错了，没遇到对的人，也没有好的机遇，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懦弱的结局。但我不会，如果我要死，我会拉着整个韩娱都阵痛一下。” 韩唯依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林蔚然心意已决。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第一企划的x档案事件让所有关联媒体都受到巨大打击，跟风炒作的媒体无一例外的受到了圈内的抵制。如今，她的名字和林蔚然已经绑在一起，如果他如此去做，那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就算是她对每个人说自己没有参与，能相信的又有几个人？ 她看着林蔚然，林蔚然看着她，四目相交，全无男女间的暧昧气息。她觉得自己像是个被迫接受不情愿体位的女人，即便心中不喜，乃至于抗拒和厌恶，却仍然无法反抗，只能逆来顺受。 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而走进来的人是自打林蔚然回到公司那天，就不见踪影了的朴正昌。(未完待续。。) 256 过招（4） “我们的事情就说到这吧。” 相比已经完全没了想法的韩唯依，本应该表现的十分疯狂的林蔚然反倒冷静。他轻轻摇头示意朴正昌不用离开，然后站起身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距离韩唯依很近的地方。 可惜，对比习惯穿上高跟鞋的韩唯依，他的身高没那么巨大的优势。 韩唯依抬头看他，幅度不大，却真的是仰视。她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她自问为了某个男人，她没有孤注一掷，乃至于毁掉一切的勇气。 原来她觉得林蔚然不是这种人，但此时的林蔚然却表现的像是这种人。 即便知道是无用功，她还是徒劳的做着努力：“新韩上市的计划我知道一些，‘idolworld’这个项目将借助新韩这个公司上市，三星广告会做为股东加入进来，你的计划对这一切都有影响。” 林蔚然耐心的解释：“韩国人通常愿意犯一个认知上的错误，三星广告不是三星集团，而‘idolworld’这种项目选择借助新韩上市则证明了两点。第一，三星本部因为对这个项目收益不满意，或者是因为它没有完全控制这个项目，所以不会给予太大投资，徐仁成必须要上市融资；第二，借助‘idolworld’在新韩上市的计划，三星打算通过注资变相收购新韩，而我做为明面上的打工仔，只不过是换了个雇主而已。” 韩唯依一双狭长眸子中的光彩渐渐暗淡，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林蔚然把一只手搭在韩唯依的肩膀上，似乎是怜香惜玉的说：“放心，我不一定会输。” 韩唯依撇过头，径直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经过朴正昌，她好像没心思去思考这个毫无亮点的普通男人为什么突然得到了林蔚然这样的信任，她只是退出办公室，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朴正昌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脸上一直刻意古板着的神情此时方才放松，看到这样的韩唯依，他自然能够想象刚刚这办公室里是她和林蔚然起了冲突。说实话。回到公司，他就闻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味道。 即便林蔚然是把新韩一路发展到如今的人，但他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动，却仍然让公司内部对他此时的状态颇有微词。 朴正昌小心翼翼的建议：“韩小姐看样子受到很大冲击。如果林代表允许的话，我可以稍微跟她透露一些内容。” “哥，你太小看她了。” 林蔚然微笑着说：“如果是真的受到这么大冲击，那她今天就不会化了妆，还穿的这么漂亮过来。” 朴正昌眨了眨眼。一头雾水。 黑金复古长大衣古典华丽，搭配橘色半身裙依旧抢眼，手腕上的tiffany铂金手镯是重点，被头顶的白炽灯一照，反射出金属独有的鲜亮色彩。 林蔚然说的没错，韩唯依穿的很漂亮，他好像站在这个女人面前看着她双眼重新焕发出不服输的神采。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没成为哪个男人的禁脔，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她又岂是能被语言吓退的乖乖女？她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远远的望见正在擦拭奔驰的高棉药。然后走了过去。 “他这样不行，会害死我们所有人。”她开门见山，却不是疾病乱投医。 高棉药把手中的擦车工具放下，黝黑的脸上叫人看不出一丁半点的讯息。 “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他。” “他正在触碰一个所有人都不能触碰的领域。” “这些我不懂。” 老家伙！韩唯依暗啐一声，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如果他真的提起张紫妍，全韩娱圈便再没一个人是他的朋友！” 高棉药沉默下来。韩唯依趁热打铁：“看他做了这么多，跟着他过了这几天。难道你觉得他真的一点都没受影响吗？” 高棉药微微皱眉。 “我们现在是在打仗，输一次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不能让他把全部的身价都搭进去！” 韩唯依的迫切是真的，所以语气上带了点恳求的意味。高棉药一直跟在林蔚然身边，身份神秘到连她都不知道这是位做什么的人。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对林蔚然有一定的影响力。 他就好像是块儿石头，丝毫不吐，万物不侵。 她最后劝说：“就算是验证一下他现在没问题，给我，给很多人一点信心行不行？” 就在韩唯依几近放弃，准备另外寻找方法的时候…… “我一个人不行。” 高棉药开了口，却依旧是一副石头的表情。 …… 斗争仍在继续，五月六日，强仁、李允智cp的突然下车让无数superjunior的粉丝们扼腕感叹，从一味的排斥这种假想结婚节目到接受并关注，粉丝们喜欢偶像在荧幕上展现出这样让人遐想的一面。 因为是无预告下车，superjunior的粉丝在sbs官方留言板进行抗议，而s.m的反击则是将这种情绪转嫁到了新韩广告的身上。 ‘我们结婚了’是新韩广告的节目，而新韩广告旗下项目中还有‘虚拟偶像’。 类似这种冲突终究是小范围的，未来一周双方还进行了数次交锋。 ‘家族诞生’虽未明确表态，但s.m的艺人是绝对不会被邀请。为此刘在石给林蔚然打来电话，委婉的表示这种冲突希望尽快结束。 新韩广告部门有数个牵涉到s.m旗下艺人的广告项目被紧急叫停，因为在中低端广告市场拥有一定的广告份额，新韩广告此举对s.m造成了直接打击。但因为s.m旗下艺人在中低端广告市场拥有一项良好的商业形象，黄仁成也委婉表示，此类冲突如果无法避免，就要尽快分出胜负。 当然，林蔚然的一颗心也没有全部被牵扯在与李秀满的僵持当中，browneyedgirls在七月登陆虚拟偶像的日程已经确定，而做为重中之重的核心，新韩上市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上市之后，新韩广告将变为新韩传媒，旗下数个项目会被分类整理为三个分公司，新韩制作、新韩广告、以及‘idolworld’和其最大独立板块‘虚拟偶像’组成的新韩网络，分公司自负盈亏，而新韩传媒将成为总公司，林蔚然自动升级为执行会长，操持第一轮融资和企业拓展规划。 三星广告方面对新韩和s.m的冲突不发表任何声音，他们果真如同林蔚然断定的那样，在新韩成为第二大股东的同时，也有了通过股权而控制新韩的野心。 至于s.m当初在新韩的投资是否会化为上市之后的公司股权，则一直都没有定论。 时间就这样过去，新韩和s.m的矛盾早已经在圈内公开化，而看双方的反应，他们好像都是牟足了劲儿，在有限的范围内给对方好看。 这种斗争将以什么样的面貌画下句号？ 没有人知道，却有很多人拭目以待，即便他们大部分人都觉得李秀满会在此次斗争中占据上风，但心底却仍然有个声音。 如果林蔚然能成为一匹黑马，那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啧啧。” 金泰妍看向身边发出感叹的强仁，只瞧见他正盯着屏幕上的一份文档，满脸的恶趣味。 她问：“那是什么？” “第二份x档案。” x档案，这个当年让圈内人谈之色变的名词，如今已经是可以被笑着面对的存在了。 强仁用主持人的口吻读了起来：“某九人女子组合……” 他看向金泰妍，玩笑：“说的可能是你们，也可能不是你们……” 他看向屏幕，接着念：“在电视台丢掉粉丝信件被曝光，因与同公司前辈组合绯闻而受到公司大规模抵制……” 强仁说的都是些老黄历，其中不少是在粉丝中人尽皆知的事。金泰妍不置可否，但强仁却兴趣盎然。 “……因为争议太过巨大，难以对该组合进行广告评价。” 就在今天上午，一份文档在韩国网络上被疯狂转载，比起第一份x档案来说，这一份x档案中针对的艺人大多是偶像歌手，其中以某五人组合的j先生在日本因为演唱会而进行过不道德交易最为劲暴，而某十四岁出道的女歌手b小姐在日本与有女朋友的男性同居，又曾经抢过闺蜜男友造成友情破裂的消息，则立刻迎合了很多看客的恶趣味。 当年让韩国旅游业遭受重创的x档案如今又登上了搜索排行，造成了韩国网络赛车的同时，下午时分就被中日乃至于亚洲各国网络媒体的娱乐版面纷纷报导。 虽然三个小时后韩国网检对各个下载源进行了屏蔽，但情况也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某十三人组合的j先生……这说的是希澈？” 强仁瞪大眼睛：“他居然是个双性恋？我……他隐藏的真好！” 金泰妍终于忍俊不禁，笑着锤了一下强仁的肩膀。 就在强仁恶意揣测这东西是新韩放出来攻击s.m的时候，金泰妍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因为号码陌生而微微皱了眉头。 她接起，听到一句很长很长的话。 “我是高棉药，我们没见过，我现在就在广播局的地下停车场，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蔚然不在这。”(未完待续。。) 257 高锦绣 允儿不见了，不，官方说法是为了更好的拍摄而暂时离队一段时间。八个人的舞台，八个人的宿舍，乍一看去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消失的却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这段时间金泰妍见过允儿几次，大多是在一些必须集体出席的活动上，面对成员们的嘘寒问暖，她都会露出一张可爱的笑脸，说着虽然辛苦，但前辈和导演都很照顾她的废话。但金泰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金泰妍把思绪抽离出来，一个人出了放送间，乘着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您好。” 她轻轻点头问候，看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面黑大叔，怒气便小了些。她希望她和林蔚然的关系只有他们互相才知道，因为她不想成为某个男人用来吹嘘的风流韵事。 高棉药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孩，似乎是在认人。 金泰妍催促：“您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蔚然需要你的帮忙。” 他开门见山，没什么铺垫：“他最近的状态可能有点不好。” 金泰妍低声回绝：“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高棉药微微皱眉，能出演月黑风高杀人夜男主角的他，出人意料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年轻少女。 “如果您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回去了。” 金泰妍礼貌的鞠躬，然后便想转身离开。允儿暂时离队，新韩和s.m的矛盾公开化。金泰妍只需要简单的联想就能猜测到什么。最近她和林蔚然断了联系，清净的生活，似乎也很不错。 “他母亲去世了。” 高棉药突然开口：“允儿小姐到中国找了他，然后两人一起回来。现在s.m和新韩之间的冲突就是因为这个。但蔚然的状态……” “请别再说了。” 金泰妍出声打断，甚至都没有回过身：“他的事我不想知道，还有，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紧接着快步走开，向逃跑似地。 把叛逆表现的多了，或许人人都会觉得她是个叛逆的女孩。在练习室和舞台上有梦想支撑的金泰妍在生活中其实是个挺普通的女孩，她安静是因为矜持，不想做什么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性格上也不适合成为社交中心。公司要她当非公开练习生，她果真就过了三年暗无天日的辛苦日子，看到其他练习生在还没出道的时候便拥有粉丝，她也总习惯于在自己身上找缺点。除了唱歌之外。她表现的几乎无欲无求，不会求cody特别给她安排好看的衣服，也从不要求金延平给她高曝光的日程，她就这样在生活中一声不吭的担任起了少女时代的队长，死脑筋的站上舞台。只觉得能唱歌就好。 既然普通，那就普通到底，她不是电视剧的女主角，不想和男主角一起经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一直到广播开始了半个小时，趁着空闲看台本的金泰妍依旧能想起高棉药那直白到有些突兀的一句话。 他母亲去世了。 金泰妍不知道林蔚然的母亲对他有何意义。但却知道这对他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打击。 …… 高棉药没有强求，事实上他能理解金泰妍的想法。在这种时候选择抽身而出的姑娘或许会显得有点无情，但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好选择。他此时没精力去研究林蔚然挑女人都挑一个组合里的怪癖，既然金泰妍不肯帮忙，那他就只有依靠自己。 第二天一早，到宿舍接了林蔚然出门的高棉药没有把车开往公司，而是从圣水大桥往南，上了一条通往首尔市郊的高速公路。 “高叔，我今天下午还要到三星广告去开一个会，上市之前要忙的事情不少。” 从走上岔路开始，林蔚然就不动声色，一直到出了首尔市区，他才问：“三个小时够吗？” 高棉药沉默不语。 一路无话，当到了目的地，林蔚然敏感起来。 首尔的绿化一直不错，但和这里却依旧不能相比，下了车，林蔚然的第一个印象便是整洁，正值初夏，葱葱郁郁的树木在过道上洒下林荫，柏油马路的尽头是一幢白色的房子，在林荫中，显得肃穆且幽静。 林蔚然没有提问，他跟着高棉药一路向那白色的房子走去，这里静悄悄的，没有汽车的鸣笛和都市的喧嚣，进入那幢白房子之后，他平生出一股敬意。 这里不住人，也不是什么娱乐场所，纵横林立的白色墙壁上布满了一个个牌位，这些牌位让林蔚然放轻脚步，继续不吭声的跟在高棉药身后，跟着他一路来到了一个牌位前。 印在墙上照片中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眉宇间和高棉药完全没有相像的地方，是个清秀可人的小美女。 她照片旁放着几张被签过名的专辑，那封面上隐约透出的显眼色彩，让林蔚然觉得异样刺眼。 照片下是女孩的名字。 高锦绣。 “她像他妈妈。” 高棉药突然开了口，脸上带着林蔚然从未见过的温暖笑意。高棉药扭头看了眼林蔚然，笑容更胜，甚至还打趣自己：“还好不像我。” 林蔚然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高棉药没带花，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拭起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在这有七年了，她小时我总觉得她长的太快了，快到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找男朋友了。你是不知道她有多不省心，才十岁的时候看到邻居家长的好的儿子，就去跟人家说要和人家交往，那男孩子才八岁大，被她缠的都吓哭了，就算是见了那男孩的父母她还说，你哭什么，能和我交往是你的福气。我在家里的时间少，平时也很严肃，总觉得跟女儿的关系肯定不好，但从她八岁那天起，每次我不回家，她就会给我打电话，确认我在外面很好才去休息，有接不到我电话的时候，她就坐在电话旁边一直等我的回电，等到睡着了为止……” 仔仔细细，一丝不苟，高棉药把手绢放回口袋，笑着说：“现在好了，她再也长不大了。” 林蔚然偏过头，不去看身边的高棉药，也不去看第一次见面的高锦绣。 “那时候我愿意喝酒，喝的还不少，每次因为这个和老婆吵完架我都要去睡客房，过不多久敲门声就会想起来，开门看地上就有两瓶烧酒，上面还带着一张纸条，她说，两瓶，不能再多了。” 林蔚然错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带微笑的高棉药，呼吸沉重起来。 他慢慢收敛笑容，不再去看牌位上女儿的照片，而是看向林蔚然，轻描淡写的说：“南山上也没那么多地方埋人，如果只有李秀满一个，不算麻烦。” 母亲的骨灰被安放在中国，那个为一双儿女劳累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走的很快，没受太多苦，也没让儿女看到坚强了一辈子的她日渐憔悴。但当有人跟林蔚然说老人走的很安详的时候，他握紧了一双拳头，双眼布满了血丝。 还好，林凌薇在，她只是把一只手放在林蔚然的肩膀上，说，妈不喜欢看到你用这双拳头。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情绪，永远不能被释怀。 高棉药已经帮林蔚然请了假，至于今天的会议则是被延迟到了明天，这事儿是黄仁成去处理，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麻烦。 当车子重新路过圣水大桥的时候，林蔚然还是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 下一个目的还不是公司，而是‘灿烂的遗产’的拍摄场地。首播收视率16.7，四集之后收视率便突破20%，上周收视率为26.5，这部并没有让韩唯依和林蔚然抱有太大期待的电视剧，真的带来了意外之喜。 投资人突然亲临现场，这让整个剧组兵荒马乱，没有见过林蔚然的数位助演，接连前来问候，就连正在拍摄中的韩孝珠也被导演陈赫拉来见客，可见林蔚然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今天的韩孝珠和那天不同，收视率节节高涨的现状让她重新有了一个女演员该有的气势，矜持、含蓄，稍稍有点高傲，每个优秀的女人都是这样，而韩唯依的在场并不出人意料。 “陈导演，今天林代表只是路过，既然李胜基在别的场景有镜头，就不用特别赶回来了。” 韩唯依轻描淡写的给剧组那过热的待客热情降了温，然后游刃有余的支开了其他人，在场的只剩下了她，韩孝珠，跟林蔚然。 气氛真的有些尴尬。 “听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林代表不相信孝珠的演技，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吧？” 不知道韩唯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蔚然笑着客套：“多亏了韩小姐。” “你在叫谁？反正你年纪也比孝珠大，称呼的亲切一点也没什么。” 看着韩唯依的笑脸，林蔚然暗暗皱眉，却还是保持距离的说了句：“孝珠小姐。” 韩孝珠矜持的笑笑，根本不敢插口。这韩唯依此时说的每句话，听上去都有些暧昧。 她终于揭开谜底：“听说在拍摄父亲去世那一段戏时，孝珠你入戏了？一直哭个不停。” 韩孝珠点头：“恩，是有点，就是一想到可能会出现……” 韩唯依打断：“那说说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吧，我和林代表说起过，他对这个很好奇。”(未完待续。。) 258 信任 “……这种事每个演员的应对方法都不同，我是写日记，就从感觉到状态不好的那一天开始写……” 剧组吃饭用的圆桌，旁边坐着三个人，气氛有些诡异，韩孝珠把自己用来脱离入戏状态的方法娓娓道来，目光却是不停的在韩唯依和林蔚然身上扫来扫去。前者是她从入行以来就听说过的人物，按照常理，这样漂亮的女人在娱乐圈不是做明星而是成为了类似掮客的自由制作人，着实让人惊讶。至于后者，林蔚然的名字在近半年里才在圈内响亮起来，经纪人再三提醒她需要小心，无非是因为林蔚然此时只有名气，却没有口碑。 韩唯依是一个出色的倾听者，即便有林蔚然在一旁拿出手机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依旧可以让这谈话进行下去。 “林代表，你觉得这方法怎么样？” 提问的是韩唯依，但韩孝珠却也隐隐关注。一个人在这里水都不喝的说了这么多，观众却只有一个，怎么想都亏得慌。 林蔚然眼都没抬，只是说了句。 “卢武铉死了。” “啊？” 韩唯依诧异一声，一张媚气的脸上流露出呆愣的可爱神情。 林蔚然抬起眼：“我说卢武铉死了。” 他收起手机，不顾同样一头雾水的韩孝珠在场，直接说：“第二次x档案这事儿，估计不会掀起太大波澜了。” 气氛突然降至冰点。 韩孝珠和韩唯依异口同声。 “我还要去拍摄。”“你不是要去拍摄？” 两人一齐愣住，旁边却突然传来林蔚然的轻笑声。 “孝珠小姐还要工作。我们就不留你了。” 林蔚然开了口，可算是给韩孝珠解了围，她立刻离开座位，一路往导演陈赫的方向走去。看背影还比较淡定，脚下却是有些快。 “x档案也跟你有关？” 待韩孝珠离开，韩唯依直接提问，脸上也严肃下来：“这事儿现在闹的不小，你手脚干不干净？” 林蔚然只是看着韩唯依，一声不吭。 被他那好像审视的目光瞧的有些发毛，韩唯依想起了他的警告，要知道和家伙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一怒之下把她拉到墙角那个啥了，她一个弱女子也无法反抗不是？ 面前的男人慢慢微笑出来，韩唯依竟觉得这笑容有些好看，她下一刻立刻否定自己。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他问：“你做了这么多，只是单纯的为了一个合作伙伴？” “在这圈子这么多年我就明白了一点，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和人做，一个合适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投资项目。” 韩唯依一瞬间就丢掉了那些若有若无的小心思。摆正自己的目光说：“合作的基础是信任，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我知道你不信任我。” 林蔚然认真打量起面前的韩唯依，突然有些好奇这女人的真正想法。他逾越的伸出一只手，帮她捋顺了耳边的几缕发丝。同时轻声说：“你们都想要我的信任，但你们却从没有信任过我。” 他收回手。好像没注意到韩唯依复杂起来的目光，从座位上起身，径直离开。 辞别了高棉药的林蔚然没有回去公司，只是一个人独自上路，他开着车来到位于首尔市中心的工商银行，在窗口得知那个再不会有人取钱的账户已经被注销了。他到开中国餐馆的杨叔那小坐，碰巧今天生意不错，身为主厨的杨叔没有和他多说什么。他到首尔的华人聚集地，买了很多国内常见的日常用具，然后来到那开满栀子花的小区，一个人，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放置在那从未有人居住的房子里。 就这样，天色渐渐暗了，重新独自一人上路的林蔚然坐在奔驰里，开上一段，停在路边，然后又开上一段，漫无目的。然后，他接到了一条短信，发信人是一个他这段时间几乎忘掉的女孩，她说要他听广播，如果他有时间的话。 再次把车停在路边，林蔚然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点燃一支烟，广播的声音回荡在车内，驱散了已经持续了一整个下午的寂静。 早些时候，还没到广播局的金泰妍回到宿舍，新专辑的筹备工作已经展开，日常练习中被特别加入了新专辑主打的舞蹈动作，但无法及时归队的林允儿还是让队员的心里泛起了嘀咕，就算是拍摄真的那么紧张，新专辑练习都不加入，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和往常一样跟金延平报备了成员们的疑惑，对方果然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金泰妍也不戳破，只是正常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跟生活，根本不去想这种正常还能持续多久。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正准备离开的金泰妍瞥见了放在床头的那只玩偶，绿油油、毛茸茸，拿回来之后每个人都说好丑，即便她展示了这豆角里面的乾坤，它依旧被那帮没什么品位的外貌协会成员定位为不可爱的东西。 金泰妍鬼使神差的拿起它，拉开，看着里面挤做一团的三个豆豆，这段时间来，她自以为平静、没满的生活，似乎在这一瞬间就缺少了什么。 “泰妍呐。” 是门外的经纪人在叫她，金泰妍立刻把这绿油油、毛茸茸的东西丢在一边，仿佛偷偷看不健康杂志、却被抓了个现行一般应了一声，她匆匆走到门口，调整呼吸、收拾表情，却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停住，稍微犹豫了一下。 “等下。” 她回应，然后回到床边，把三个滚落出来的豆豆塞回到那个豆角中，放回床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她随即取出一个放在边儿上，看着它上面印制的可爱笑脸，对自己做出妥协。 …… 抽完了一支又点燃一支，林蔚然对广播中的惹人发笑的对白充耳不闻，此时的他已经没了时间的概念，只是单纯的等着。 ‘哇，又到了亲亲每天最精彩的五分钟，taen520xsve时间。’ 广播中传来了强仁的声音，林蔚然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内，‘taenggu’是金泰妍的外号，林蔚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好笑。 ‘爱你这句常见的话，泰妍今天选这首曲子的理由是什么？你和作家要求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金泰妍的声音有些堂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喜欢……’ 强仁调动气氛：‘单纯的喜欢可不行啊，我们要给它一些复杂的意义，唱给你未来的男朋友怎么样？或者是唱给外面的赵pd，他可是少女时代的粉丝来着。’ 金泰妍无奈：‘这是一首分手的歌。’ 被提醒的强仁一愣，紧接着说：‘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接下来……’ ‘等下。’ ‘噢？果然有什么复杂的意义吗？’ 广播中沉默了会儿，然后传来金泰妍的声音：‘其实有时候我们都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人，这是一种很无奈，也很让人伤心的事情。但我觉得，接受他的离开，要比沉浸在悲伤中好一些，毕竟离开的人，也不希望看到我们消沉下去。’ ‘这可是一首分手的歌来着，分手的男人没那么好……好了，接下来，请大家安静，金泰妍，爱你这句常见的话。’ 钢琴声响起，带着低沉的悲伤。 林凌薇一言不发，只是叫他长大；林允儿抛下一切，到中国陪着他；韩唯依把允儿送到中国，用尽浑身解数想让他回到正轨；高棉药起初不闻不问，只是带他去看了高锦绣，展示了自己的悲痛。 歌声响起，倾诉着想表达的心意。 所有人都觉得林蔚然不是个普通人，他遇到的坎坷必定跌宕起伏，能迈过便有一片崭新的天地，跌倒了便必定再爬不起来。只有金泰妍，对他说了似乎是不疼不痒，好像毫无作用的安慰话。 林蔚然静静的听着，听金泰妍唱着这首分手的歌，似低声倾诉，又似陪在她的身边，轻声吟唱。 林蔚然抬起一只手抹了抹眼眶，却怎么都摸不干净。他茫然无措的望了一眼四周，大口呼吸，本能的压抑这涌上来的悲伤，有对车的灯光晃过，透过眼前的水雾，让他瞧不清。他靠在车座上，抬起一只手，手肘撑在车窗边儿上，他打开手掌，遮住半边脸，身体轻轻抖动。 夜色下，奔驰还停在路边，在所有人认为他应该做什么，应该是什么状态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用她的声音告诉他，她，没有这样要求他。 …… …… 金泰妍唱的很用心，她不知道林蔚然会不会听，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她觉得这样的话肯定有人跟他说过，但一时之间她只能想到这样的话。 电台放送结束，走出直播间的金泰妍和作家跟pd告别，一如既往的受到夸奖，一如既往的谦虚，在这些公式化的流程中，一段手机铃声插了进来。 她接起手机，听筒中只有沉默。她拿着手机找了个背人的地方，然后跟着沉默。 不久，她问：“这次你能赢么？” 林蔚然回答：“李秀满已经输了。” 她说：“那好，等事情结束了，你再说给我听。”(未完待续。。) 259 局（1） 卢武铉死了，做为前韩国总统，他的死讯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远在那个层面上的事按照常理对娱乐圈应该没什么影响，但事事都有例外，比如最近就有了个比新韩广告和s.m冲突更加具有话题性的消息。 著名主持人金济东因主持卢武铉的悼念活动而被三大电视台即刻封杀，非但手上的工作合约全部中止，就算是将来想要复出也要看上面的意思。 圈内人感慨的同时，又津津乐道。 与此同时媒体风向也发生转变，第二份x档案的热潮还未持续几天，卢武铉疑似自杀的新闻标题就把所有的舆论关注全部夺去，比起那份没有出处，甚至都没有被证实的广告公司调查报告，卢武铉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更加引人注意。舆论的热点一旦转移，这第二份x档案所造成的影响，便没有达到林蔚然的预期。 时间匆匆流逝，这段时间s.m小动作不断，主要是集中在粉丝身上，‘虚拟偶像’以虚拟中参杂现实为主要卖点，被s.m第一时间赶回来的随行作家团队，对近一个月以来的偶像行程一无所知，没有素材便只能杜撰，和当初‘虚拟偶像’剧情与现实偶像隐隐互动的情形相比，七月更新的全新剧情必定会丢掉不少的吸引力。但这种影响终究只是小打小闹，还关注此次事件的人耐心等待，甚至期待着十一月s.m旗下团体全部退出‘虚拟偶像’的那一天，而s.m也是在等待。等待着新韩广告把东方神起剧情送来审核的那一天。 那一天比往常来的早了一些。 …… “过来的人是谁？” “朴正昌，是新韩广告早期的职员。”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李秀满并没有显得胸有成竹，因为做为一个疯狂的人。近段时间林蔚然实在是太安静了。 他停住脚问：“新韩方面的调查还插不进去手吗？” “郑浩彬已经在新韩入职，我们的常用手段已经不太管用了。” 助理小声回答：“另外一些方法我们也尝试过，但无论是黄仁成和韩唯依，对我们都抱着一种忽视态度。至于新韩上市的问题，我们始终无法得到太多讯息。”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答，李秀满隐隐有些不安。 多媒体会议室，除了登陆团体的主管经纪人周俊健和东方神起用视讯连线之外，其余主管经纪人悉数到场。李秀满本人的出席让众人起身，就连社长金英敏也赫然在列。 新韩和s.m的矛盾公开化对s.m内部的影响也是不小，对于这个全新的网络宣传平台，善于打造偶像形象的s.m给予了相当的重视。双方展开的合作计划从去年十一月起至今半年都收效良好，如今突然提前宣布决裂，董事会自然需要一个解释。 官方说法是，新韩提出不当要求，并以其在剧情上的自主权相要挟。而实际情况。则只限于有限的几个人才知道。 金英敏也是得知了事实真相的一员，做为公司的现任社长，他和李秀满的关系并不如同外面传说的那样隐隐对立，李秀满始终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在董事会更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另外，其商业手腕和打造偶像的实力也一直被金英敏推崇。说这位是公司的定海神针，还真是个恰当的比喻。 和李秀满握手。金英敏一直都没有坐在会议室的首位上。 “我们开始吧。” 李秀满沉声宣布道。 朴正昌推了推眼镜，自从进入s.m来他就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这其中不乏奚落和看好戏的神情，得知远在日本的东方神起会通过连线参加此次会议，他带上自信的微笑，同时感慨了一下林蔚然的判定。 “首先是少女时代在七月，将于虚拟偶像公开的剧情……”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只有朴正昌一个人侃侃而谈。他拿着激光笔为会议室中心思根本就不在这的各位讲解着新剧情的主要大纲，同属熟练的操纵电脑，画面一页一页翻过，直到结束。 “接下来是superjunior……” 时间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没人脸上敢带着不耐烦，因为李秀满和金英敏都没有不耐烦。 “最后是东方神起……”正值戏肉部分，朴正昌的语调发生了变化。 “等下。” 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李秀满突然开了口：“各位都出去一下，这里有我和英敏在就可以了。”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一头雾水。 李秀满的话不需要重复第二遍，只是一个眼神，邻座的韩石圭理事就率先站起身，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跟上，待他们都出了会议室…… “周俊健室长，接下来要谈的，你和东方神起的成员都不必旁观了。” 他又说：“你们五个要相信公司能处理好这件事。” 话音刚落，连线便自动终止。 会议室中突然安静下来，朴正昌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该停止。李秀满看着自己交叉放在桌上的两只手，脸色越发阴沉。 金英敏小声提醒：“李总监？” 李秀满抬头看向朴正昌：“剧情不用看了，说正题。” 一时间，朴正昌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此时方才发现林蔚然到底算计了一个什么样的老家伙。身为这个局数个关键点的执行者，朴正昌一点都没想象到韩流音乐之父李秀满，居然是这么个妖怪般的存在。 寻常人只把他当做一家市值八百亿韩元的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但现实是，早在2001年的时候李秀满就因为涉嫌贪污公司一百亿韩元的资金而被检察院调查过。 当时s.m的市值还不到八百亿，就算是今天，在一家真正市值八百亿韩元的公司里想贪污一百亿韩元，这公司也没那么多资金让他放心的去贪啊。 好在，林蔚然跟他说过这种情形，朴正昌稳定了一下情绪，轻声说：“请看一下现在never搜索的第一位。” 今年五月真是多事之秋，第二份x档案，韩国前总统疑似自杀，以及现在的某电视台评估报告。一波接着一波，都不带让人清闲的。 never搜索首位上的名词很陌生，居然叫偶像权利评估曝光。这是一个打印出来能写满十余页纸的文档，文档中显示出处的logo都被除去，只能从一些名词看出来，这是某个电视台流出来的东西。 第一集团，特殊群体。上榜的人有两个耳熟能详，朴振荣、徐太志。前者身为公司社长，拥有事业、生活等一切自主权利，后者身为不打榜不宣传都能卖出三十万的韩国第一歌手，和朴振荣属同样级别。 第二集团，这才是重点，歌谣界耳熟能详的偶像歌手全都赫然在列，而排名也很有意思。 榜首，宝儿，让日本人关注韩国歌手的第一人，在0205年间独自支撑了公司财政，拥有私人近百人的专属团队，拥有发片自主权，可自行挑选行程，生活受到制约极小。 第二，rain，做为韩国流行男歌手中的骄楚，其事业高度让其在jyp时拥有较高的自主权利，离开公司后反倒要受到公司股东制约。 第三，bigbang组合成员权志龙，其在音乐和时尚品味方面的自主权在现役偶像中独一无二…… 其后几十位均为现役偶像，而这些人中除了位列第十三的安七炫外，全无s.m旗下团体的踪影。一直到第五十六位…… 天上智喜，原因，自主权来源于人气低迷。 s.m的主打团体，一直到六十名开外方才见到，而在这一s.m集团中，东方神起在事业、私生活，乃至于说话方面的自主权，都要排在s.m旗下数个人气低迷的团队之后。 再然后是superjunior，再然后是少女时代。 当一个人的一言一行，面对镜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乃至于每个眼神都不是自己的，那么他还是自己吗？ 林蔚然说偶像是玩偶，这种评价来源于李秀满。 放下手机，摘下眼镜，李秀满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他注意到金英敏没有根据朴正昌的话而去查看这些讯息，应该是在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他问金英敏：“你怎么说？” “因为我进公司是在您之后，请允许我叫您一声前辈。” 金英敏诚恳说道：“前辈，公司唯一的规矩就是盈利。” 金英敏不同意李秀满对新韩的态度，从一开始他就觉得用允儿和林蔚然加深彼此的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做为一家上市公司，s.m八百亿的市值远不足证明其本身的价值，正因为这个，董事会才选择了金英敏做为社长，而李秀满则成为了艺术总监。 李秀满面色平淡，看向朴正昌问：“林代表怎么说？” 朴正昌不卑不亢，不再被李秀满的气势所压迫，沉声说：“如果李总监发出邀请，林代表并不拒绝和您的见面。” 他接着补充：“不过，是在新韩。”(未完待续。。) 260 局（2） 从开局起，一直呈现势均力敌的博弈突然收官，双方似乎正杀的兴起，一方却毅然弃子认输。 为什么？很多人不解，很多人怀疑，很多人觉得李秀满一定是和林蔚然达成了什么交易。但当‘虚拟偶像’东方神起部分的剧情真正公开，这些人才恍然大悟。 因为没有随行作家，所以这一期剧情便如同预料那般不如往常。但就是这平平仄仄，只有寻常笑点的剧情，却是让周俊健一个人愣在笔记本前，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剧情既没有攻击东方神起，也没有提及合约问题，更没有伤害到他们一丝一毫的形象。 李秀满利用新韩攻击东方神起的行为，企图让东方神起迫于一定压力在合约商谈上退步，但新韩并没有在‘虚拟偶像’的剧情中对东方神起进行任何攻击，本就已经对s.m颇有怨言的东方神起经过这件事必定会丢掉对公司的信任，使得新合约的商谈彻底陷入僵局。 同时最新流出的这份电视台内部资料此时已经被粉丝们津津乐道，甚至对s.m旗下偶像的所谓的‘权利排名’过低而进行各种各样的猜忌，s.m再次背负了血汗工厂之名，如果此时爆出东方神起的合约问题，处于弱势一方的他们立刻就会获得足够的舆论支持。 对此林蔚然早有准备，‘虚拟偶像’准备的七月特辑也已经送来s.m审核。内容恰恰是五个阳光美少年面对不公正待遇，奋起抗争的故事。 林蔚然的确是要从东方神起的合约下手，却没有真正的攻击东方神起形象。在此次事件中‘虚拟偶像’没有得罪任何粉丝群体，它依旧是让人轻松、愉快的东西。甚至还会变得正义。它会做为第一个力挺东方神起的新型媒体，获得八十万仙后的支持。因为东方神起跟s.m真的存在合约纠纷，趁此机会，已经失去了对公司信任的他们必定会做出离开的选择。 此时的s.m并没有放弃东方神起，如果条件可以接受，他们依旧想让这支韩国第一男团留在公司。正因为如此，所以李秀满从一开始就入了局。 待想清了林蔚然的布局，周俊健突然意识到。此时的s.m不说任人宰割，也正处于一个相差无几的境地。 …… 林蔚然的办公室布局简单，按照韩唯依的说法就是毫无特色可言。就此已经被她吐槽了十数次的林代表并没有找一些花花草草来装点门面，甚至连弄一个书柜的兴趣都欠奉的很。 第一次到新韩做客的李秀满并不关注这些。因为他自己的办公室也是一样，除了一面墙壁上挂着他亲自操刀制作的专辑之外，也就属那些跟弟子的合照最为扎眼。 “你这是个好地方。” 站在窗前的李秀满突然开口，客人的身份好像并没有让他有太多拘谨：“站的太高有时候会看不清地上的动态，越向上越难。越向上越固步自封，越向上越是等着被人超越。那个地方竞争者少，没了对手的鞭策，人就会老。” 林蔚然和他在窗前并立。听李秀满说了这么多居然都没有开口，好像惜字如金。他脸上没有胜利者张狂的喜悦。同样不盛气凌人，只是平淡的望着窗外。 李秀满突然说了一个词：“黑色海洋。” 林蔚然终于开口：“新韩用东方神起合约事件威胁s.m。” “让朴振荣去美国。” “让你们都相信我疯了。” “借用‘虚拟偶像’的宣传。推广少女时代。” “借用你们的错误判断，引导东方神起，造成直接打击。” 李秀满转头问：“你的消音事件是什么？” 林蔚然回答：“东方神起解散本身，创意部那边有个撰稿人想到了新词，叫‘奴隶合约’，再联系上张紫妍事件，奴隶就会成为真正的奴隶。” 一步步对应下来，林蔚然的布局和李秀满曾经的布局大致相同，只是细节上稍有差异。凭借和李秀满的短暂接触，林蔚然断定他会利用自己的威胁，给东方神起施加压力，当事情并没有像他们危言耸听的那样去发展，东方神起和s.m之间的信任纽带便会被彻底斩断，要得到更多的念头就好像是野草，一旦扎根在人的心里便无法除去，届时只要利用那特辑给这些野草浇水施肥，东方神起的离开便会成为定局，做为上市公司的s.m受到影响，股价便会发生波动，李秀满直面董事会巨大压力的同时，林蔚然也打算收购s.m的部分股权。 在这个布局中，‘虚拟偶像’做为构架在韩国偶像领域上的媒体，其抗争不公正待遇的舆论导向会为其争得八十万仙后的支持，从而在他立足的根本，粉丝群体中，获得一个值得信任和追捧的正面形象。 “虚拟偶像是媒体。”李秀满轻声感慨：“在去年你说过。” 林蔚然转过身，看着李秀满有些好奇：“不感叹一下我学的好吗？” 李秀满笑了：“我输了，如果我赢了，我会说你学艺不精。” 林蔚然说：“你发现的时间有点早。” “其实你这个局做的不错，甚至连你威胁用来抹黑东方神起的剧情都已经做出来了。要不是突然得到了有其他制作公司也参与‘虚拟偶像’制作的消息，我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早。” 李秀满顿了顿，问：“为什么不把这个局做完？” 林蔚然点燃一支烟，出乎意料的诚恳：“东方神起五年了，与其让它垂垂老矣，不如让它最后再上台演出一次，到时候一定会很精彩。” 他看向李秀满：“东方神起的价值再高也不如s.m，没了李秀满的s.m还是不是s.m，我考虑过，但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是从07年算起，林蔚然进入这个圈子才刚刚两年时间，到了李秀满这个程度，如果商业斗争失败，大多会选择去做一个富家翁，而不是在一个只有自己子侄辈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手下，去做他的左膀右臂。 李秀满移开目光，重新望向窗外：“提条件吧。” “东方神起必须解散，对应的，我会保证s.m在新韩上市后的股权变动中不受到损害。” 只有解散的东方神起才能让‘虚拟偶像’充分的发挥其传媒定位，并在这足以用多事之秋来形容的一年，展现出‘虚拟偶像’对娱乐圈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对新韩上市之后的融资有极大帮助。 “s.m旗下团体在虚拟偶像的合约续约两年，对应的，s.m在今年出道的新团体会获得登陆‘虚拟偶像’的资格。” 公开化的斗争必须有公开化的结局，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分出胜负。s.m旗下团体在‘虚拟偶像’的续约就是胜负的证明，不明白到底谁赢了的人，林蔚然也就不必去在意。 “最后一个条件，您必须离开s.m一段时间。” 林蔚然本能的把语气加重，如果他和李秀满都是歌手，此举无异于他的专辑销量、口碑、音源都压过李秀满一筹的证明。他进入这个圈子还不到两年，已经成为了黑马的林蔚然，要让所有人心颤的一黑到底。 “好。” 李秀满直接应了，轻描淡写的口吻却让林蔚然疑惑起来。对李秀满这个程度的商人来说，当众承认自己输给一个入行不到两年的后辈，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李秀满转过头来：“我本以为你会提起允儿的。” 林蔚然微微皱眉，不知道李秀满在这个时候提起允儿是什么意思。 他面带微笑，刚刚还很有故事的脸上此时却有了点慈眉善目的味道：“如果你是为了她好，有些事你就要瞒她一辈子。她尊敬的前辈、要好的哥哥、朋友，在你眼里都是棋子，区分只是能利用的、不能利用的，她知道了会很不好受。而且你们的关系一旦太早曝光，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 林蔚然很不适应李秀满突然和蔼起来的语气，更不适应这有暴君之称的音乐韩流创始人突然以一副好像林允儿长辈的面貌和自己说话，因为他这样子，有点像朴振荣。 他继续轻声说：“其实偶像不是玩偶，我只是把他们打造的像玩偶。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商人是暴君，却从没在意那些孩子领奖之后说的那一句，仿佛父亲一样的李秀满老师。” 做戏还是演技？抱着强烈怀疑态度的林蔚然，被李秀满的下一句话弄的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你只需要换身像样的衣服、拿一份果篮或者补品、找到自己原来的状态，摆正后辈的态度再来找我一次，说不定我就会同意了。” 这是……动之以情？ 在这种情况下，林蔚然不知道李秀满是真情流露，还是真有一张他只能望其项背的厚脸皮。 这情形太让人混乱了。(未完待续。。) 261 厚脸皮 林蔚然送走了李秀满，没想到这一送就送到了美国。不知道那位同样是被林蔚然送到美国的朴振荣会不会找李秀满喝喝闷酒，在三天后接到李秀满出国的消息之后，林蔚然就知道大局已定。 五月过半，这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斗争匆匆落下帷幕，看客们感觉并不过瘾，因为双方并没有使劲浑身解数，甚至拉帮结派，招招见血，最后落得两败俱伤这种喜闻乐见的结局。而是在理智的感召下迅速狼狈为奸，重新穿上了一条裤子不说，还大有钻进一个被窝的意思。联系一下李秀满的远走美国，看客们此时方才唏嘘感叹，果然，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没有足够的利益，便不会有人承担足够的风险。简单的等价交换，却也会模糊不清。比如此时，本应该在公司继续筹备新韩上市以及第一轮融资计划的林蔚然，因为一个电话来到了位于首尔龙山的高尔夫球场，换上足有九成新的球衣，拿上许久不用的球具，跟一位今年刚刚五十一岁的大叔，在阳光下的草坪上消磨时光。 ‘啪’地一声，高尔夫球被高高的击飞在空中。 林蔚然微微抬头，今天万里无云，所以阳光便有些刺眼。 “林代表，到你了。” 赵恩成笑着提醒，如果他不是sbs广告局局长，又在前段时间帮林蔚然搞到了那份评估报告，单纯是他用这副悠哉的口吻跟林蔚然这个大忙人说话并蓄意消磨他的时间。就足以让林蔚然把他划入某种类似黑名单的记录里。 林蔚然站上击球点，不动声色的耐着性子。赵恩成的这个帮忙他没有用人情这种可大可小的东西，而是给了自认为足够的等价利益。但从今天开来，赵恩成估计是认为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所以走了这个过场，要求林蔚然多拿些出来。 ‘嗖’地一声，球杆在空中挥过，却没有击中那个白色的小球。 “林代表看起来有心事啊。” “车里放了些贵重的东西，所以不放心。” 林蔚然暗示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却是要赵恩成收到东西才会明白。第一次交易时林蔚然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把五千万韩元变成了五张可以合法流通的现金支票，到了赵恩成那。没有任何后续问题。但这一次他直接准备了五千万现金，非但没有经过任何合法流通手续，用起来估计也不那么方便。这是暗示，也是警告。他在提醒赵恩成，自己不是他的提款机。 赵恩成出奇说道：“其实林代表可以放心，东西在你那，谁也不会去拿。” 这是说他不要？ “恩，是我急了。只是赵局长不知道。这东西会贬值。”林蔚然露出笑容，任谁看了他和赵恩成都会觉得两人关系十分融洽，不是父子，也是叔叔子侄类的亲戚。 赵恩成把球杆撑在地上。双手交叠着在球杆一头：“不知道林代表对电视台有没有关注？” 林蔚然眨了下眼：“和电视台我没打过多少交道，新韩方面的这些事儿基本都是韩唯依部长处理。” 赵恩成笑着说：“韩部长的确有好出身。这些年来要不是自食其力，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林蔚然依旧不动声色：“恩。我也这么觉得。” 林蔚然对韩唯依其实了解不多，这个女人和他的第一次交集就是在全智贤举办的那次聚会上。之后她展示什么，林蔚然就去看什么，因为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起，林蔚然就觉得她想给人看到的都会展示出来，而她不想给人看到的，也是不想让人去探知的。 “申社长要退休了。”赵恩成似乎因为林蔚然的不动声色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林蔚然迅速收敛笑容：“sbs的申社长？” 赵恩成感慨：“我进sbs的那年，申社长就是sbs广告局的局长。我进入广告局的那一年，他成为了sbs社长，时间真快，还有两年，申社长就要退休了。” 在首尔，即便是开了一家中国餐馆勉强度日的杨叔，和终日把小富即安挂在嘴上的朴正昌都有野心。 林蔚然沉默了阵，他对面的赵恩成耐心等着。轻风抚在他们的脸上，带着四溢的草香。 “为什么是我？” “我曾经见过李秀满，是在一次聚会上。” “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应该是我做了什么。” 看着静待下文的林蔚然，赵恩成接着说：“我从他身边经过，他不认识我是谁。如果不是身边助理的提醒，那他连招呼都不会打。” 林蔚然的脸色有些古怪。 赵恩成无所谓的笑笑：“很多人都觉得一个男人成功与否，看的是他身边的东西。职位、钱财、事业，甚至女人，其实这些都只是衬托而已。不用的际遇造就不同的成功，如果把李明博的际遇放在你、我甚至李秀满身上，你觉得我们会比他差吗？” 这是狂妄吗？ 林蔚然不知道，在他的观念里，很少带入如果这种根本无法确定的东西。 “我认为商业分两种，一种是钱，一种是信任。钱什么时候都可以赚，但信任……” 赵恩成口中的信任包含很多讯息，而他对林蔚然所说的信任，则指的是能力。他对林蔚然伸出一只手，口气真诚道：“一直忘了祝贺你，赢的漂亮。” 林蔚然大概犹豫了半秒钟，便同样伸出一只手说：“谢谢。” …… 赢了李秀满，就能带来这种影响。 一天之后，正驱车赶往市郊的林蔚然接到了韩唯依的电话，这女人傲娇了三天，不声不响的没来上班，不请病假不打招呼，似乎还因为那句‘我觉得你赢不了’而不敢来见林蔚然。这有点类似害羞的情绪或许用尴尬更方便解释，而林蔚然这个男人也不地道，当真是三天没给韩唯依一个电话，不说以博大的男性胸怀包容那小女子的目光短浅，还特别吩咐人事部门给韩部长记录这三天的无故旷工，表现的足有十二分小气。 “我听过一个有趣的解释，说看一个男人的价值要看他的对手。找了李秀满是想提升你的价值，没想到是错估了你的价值。” 这就是韩唯依的开场白，她一边抹着指甲油，一边开着免提对林蔚然讲话，似乎是想要证明她从头到尾都没错。 林蔚然一边开着车，一边用蓝牙回应：“看走眼就是看走眼，欲盖弥彰的，你想做什么？” 电话这头沉默了会儿，是韩唯依被林蔚然一句话噎住，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喂，赢了李秀满你自信不少啊？” 林蔚然回应：“按照你的说法看一个男人是否自信是不是应该看他失恋以后？怎么办，我失恋的时候你没看到，以后你更看不到。” 韩唯依‘呵’地一声轻笑出来，对林蔚然此时表现出来的‘自信’表示接受。 她问：“和小处女联系了吗？” 林蔚然驴唇不对马嘴：“看你这段时间忙前忙后，我还觉得你喜欢我来着。怎么，不嫉妒吗？” “喂，我说你拉低我的品味那句话到现在都有效！”韩唯依严正声明。 林蔚然不置可否：“我倒觉得这段时间你我挺暧昧的。” 电话中突然没了声音，似乎是第一次油嘴滑舌的林蔚然让韩唯依无法做出反应。片刻后，她发出感慨：“我发现你脸皮突然厚了不少。” 林蔚然立刻选了个人出卖：“我是跟李秀满学的。” 韩唯依问：“怎么说？” “昨天s.m那边来了份文件，说是针对s.m内部可能出现的财务问题进行调查。今天得到消息说首尔支检找李秀满合作调查，但他却已经坐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了。” 听了林蔚然的话，韩唯依立刻想到了什么：“你是说……” “我给他发了个短信，好棋。” “他怎么回复的？” “他说我下次也可以尝试下两盘棋。”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一阵大笑声，林蔚然可以想象韩唯依此时的爽快。 他故作不悦道：“我是编了个瞎话骗你的。” “你现在才是骗我。”韩唯依没上当。 林蔚然微笑出来：“不管怎么说，韩部长旷工三天，这个你回去自己跟人事部解释。” “旷工？喂，我去做什么难道真的公开说？” 韩唯依没卖关子：“上百亿的大投资电视剧，林代表有兴趣吗？” “现在没有？” “啊？” “我说现在没有。” 林蔚然再次确认：“明天上午到公司说。” 他说完就放下电话，也不管用了好大力气才播出这个号码的韩唯依做和想法。他下了车，把钥匙递给一边的宾馆侍者，因为已于前些天正式长期租下了这套位于华克山庄的豪华套房，所以林蔚然甚至有了一个专用的车位。 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窝在沙发上的女人并没有热情的迎接他。她只是把电视的声音放小，然后开口提问：“有故事讲给我听吗？” 林蔚然脱掉西服，摘掉领带，走到沙发后面，俯身闻着女人头发上的香味。 “有，但要说很长时间。”他说话的同时，右手已经顺着金泰妍那件棉质t恤的领口钻了进去……(未完待续。。) 262 好兆头 “其实这就是一场游戏，看我和李秀满谁能坚持下去的游戏……” “……董事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保险机制，它能保障大家的共同利益，却会给经营者带来一定的制肘和压力……” “……他们要的不是风险，而是获益，当冒了风险却又没有可见利益时，他们就会对经营者失去信任……” “……李秀满从七月开始就必须承担来自董事会的压力，虽然新韩也是在七月上市，但我的压力却要等到十一月……” “他觉得我只是一个代表理事，所以低谷了我破釜沉舟的决心，他不知道我可以不给自己留下退路，所以他输了。” “作弊，永远是获胜的最佳方式。” 林蔚然断断续续的说着，因为他在金泰妍的脖颈上不停的亲吻。他声音很轻、很低沉，呼出的热气让女人白净的脖子上慢慢燃了红晕。他伸进女人t恤中的那只手不停的游移，指望它能安分的偏安一隅，才是奢侈。 “我喜欢这边。”他轻声说道，一直不安分的那只手停留在金泰妍的右胸上。 金泰妍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围已经让林蔚然扯动的不成样子，他突然揉捏两下，竟让金泰妍发出一丝颤音来。 她转过头，脸上带着醉人的酡红，眼神却还算清明：“主要矛盾，你和老师的主要矛盾就是谁能更久的坚持下去，在这一点上判断失误是致命的。”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输了。如果不是他推算出了我的全盘计划，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林蔚然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金泰妍的耳朵：“别忘了，我也是你的老师。” 然后。他对着那嵌入了填充物的耳洞吻了上去。柔软中带着金属特有的坚硬感，这是她的弱点之一。 两人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她在身体的逐渐升温中提问：“那你说我们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林蔚然停下，看着女人的侧颜，能想象她此时无助到让人怜爱的模样。在这里她不是那个身负重任的队长，也不是那个必须坚强的女孩，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进入到一个男人的生活，把很多心思埋藏在心底，安静的不参与任何喧嚣。林蔚然突然意识到。在此次事件中他哪怕一次都没有考虑过金泰妍的想法，她该如何自处，甚至是她应该如何面对自己。 某个念头的升起可以熄灭一切带有温度的东西，但林蔚然却平生出一股执拗来。这种执拗是自私的，甚至是不讲理的，但却是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行动的。 “我想要你。” 他抽出手，用左手把金泰妍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脖颈，右手顺势滑到金泰妍的腋下揽住。俯下身的同时，左手更是穿过金泰妍腿弯……他站在沙发背面把她抱起，做派强硬。 金泰妍十分娇小，一米五八的个子配合上镜头前搞怪的表情。就像是个只长了个子的萝莉。她身材并不是丰腴类型，但却胜在匀称。看上去娇小可人，实际上则是内藏玄机。特别是那对不符合比例的男人宠物，这种不匀称，远比单纯的硕大更让男人癫狂。 赢了李秀满不单单是赢得了别人的信任，对林蔚然来说意义则更为巨大，这个往常只想着抓住这女人的男人，如今却是有了成为她唯一男人的野心。所以，她身上这些可以让男人疯狂的东西，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成为了他的私有物品。 和往常不同，比起刚刚带着急躁的动作，林蔚然突然‘缓’了下来，他开始更加顾忌女人的情绪和反应，但难免经验不足，所以便有些生涩。 直面这种异常的金泰妍在刺激下微微皱眉，在极尽的距离看向这突然强势起来的男人，想起了她第一次为他唱歌的那天晚上，电话中还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吧？ 她伸出一只手，抚上了男人的脸颊。 这种回应，像是允许。 做为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男人，林蔚然火力全开。 …… 时间无声流逝，或许是有声的，没什么节奏，还带着种让人想要突破的压抑。一场情事的激烈程度不能单单从破坏了多少东西的角度来判定，更准确的是，要看当事人消耗了多少体力。 汗水黏在身上并不舒服，但床上的人却不想动弹，每一次金泰妍都会用被子把自己一个人裹起来，而今天却稍有不同。 “我发现了你的一个习惯。” 因为林蔚然抱着她，而不得不面对这个男人的金泰妍眨了眨眼。 “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什么东西。” 金泰妍目光疑惑。 “下次能抱着我吗？” 看着他故意摆出的阳光型笑容，金泰妍毫无诚意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便在他的怀里执拗转身，也不管这动作会把他撩拨到一个怎样的境地。 男人厚脸皮的贴了上来，有些热，感觉和清爽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 “用你，我估计也可以养成睡觉时喜欢抱着什么的习惯了。” 他在耳边轻声说：“而且还可以碰到我喜欢的这一边。” 一只手沿着金泰妍的腹部滑动，最终到了她右边胸上。 太过分了。 “你唠叨了。”金泰妍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男人的手。 “不，你可以直接说是我脸皮厚了。”林蔚然死守阵地，半步不退。 “这不像你。”金泰妍坚持。 “对你，我准备做很多不像我的事。”林蔚然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每一种选择都有一种相应的后果，每一种选择也会带来一种相应的麻烦。金泰妍感觉到了麻烦，因为林蔚然这些不像他的行为，或许会让她更加泥足深陷，她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在你心里，我们有一个时间吧？”林蔚然提问，右手开始微微揉捏。 被说中了的金泰妍默不作声。 “一年，两年？还是任何你认为你应该离开的时候？” 林蔚然贴了上来，准确的说是他把金泰妍拉了过去：“就算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也可以，在你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我就不准备放你走了。” 金泰妍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喉头却变成一声闷哼。 “以后，这首‘歌’你只能唱给我听。” 因为这用曼妙姿势和他结合在一起的女人太过诱人，此刻的林蔚然只想把她一口吞下去。 …… 金泰妍没有留下过夜，不知道是因为第二天的日程还是因为林蔚然那个相当非分的要求。他不是游走在几个女人之间，标榜爱情，又不得不对数个女人负责的好男人。他是一旦确定了想要，便会去争取、争夺，乃至于抢的愣头青。他站在这座豪华套房的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的首尔，和这将近两千美金一晚的豪华套房相比，他这样的愣头青也并不是那么毁三观。 赵恩成在谋划sbs社长也就是台长的位置，距离现任社长申东久的退休时间还有两年，看似漫长却从今天起就要开始筹备。林蔚然不会是赵恩成唯一的合作者，但他却是站在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上。 现如今新韩和sbs的合作主要体现在‘家族诞生’和周末剧‘灿烂的遗产’上，如果说前者是在漫长的周末综艺收视展现上为sbs争光添彩，那后者就是以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爆发性成绩大放异彩。 林蔚然和普通人一样，不知道这部集合了韩国电视剧老套狗血于一身的电视剧，为什么会有收视率迫近30%这样的爆发性成绩，但注重结果的他从不排斥这种好运气。 相比之下，还有几件事更加迫在眉睫，新韩上市计划正式开始实行，对林蔚然的胜利，徐仁成方面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七月即将上线的两个女团，browneyedgirls和s.m准备新推出的f（x）；以及韩唯依带来的百亿投资计划，无巧不成书，这计划的合作方又是sbs。 “林代表太客气了，其实这么大笔的投资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很冒险的尝试。” 放送局，两月前才被确定为这大制作总导演的金奎泰笑着说：“‘你是我的命运’40%，这次‘灿烂的遗产’估计也是40%，有了林制作的加盟，对‘iris’来说绝对是个好兆头。” “以后跟林代表合作的导演估计应该这么说，‘iris’应该也是40%。”坐在林蔚然身旁的韩唯依适时插口，引得金奎泰爽朗大笑，她在桌底下轻轻踢了一脚坐在对面的金泰熙，让这位韩国第一天然美女老大不悦。 以我韩国娱乐圈第一才女的智商，难道还不懂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她心中吐槽韩唯依，脸上却是没表现出一分来。她微笑着，带有那种传统亚洲女性的含蓄味道：“林代表，赢了之后你果然帅气不少。” 场面顿时一冷，就连一阵觉得能顺风顺水结束的金奎泰都一下子收敛了笑容，而韩唯依则是把鞋底踩上了金泰熙的脚面。 林蔚然当然要开口救场：“谢谢，和上次见面相比，泰熙小姐也漂亮不少。” 谁知金泰熙看了眼韩唯依，坏笑着说：“当着唯依的面，林代表可千万别说我漂亮。”(未完待续。。) 263 良药（1） ---------.. “老远就一股风尘味。” 韩唯依瞧见四下无人就晃荡起来，手上还拿着个苹果的金泰熙， 距离老远就毫不犹豫的吐槽：“要不是和金奎泰有了书面协定，单单他瞧见你对林蔚然的那副模样就不能让你做女主角。” “喂，我也不容易啊大小姐。” 终于遇见可以倾诉的人，金泰熙怎么能不倒倒那一肚子的苦水：“人家是赢了老狐狸的新贵，我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我家大叔特别叮咛我要和这位林代表建立纯洁的男女友情，我是想，但我怎么知道人家想不想？刻意讨好又不用阿谀奉承，单纯让他满足一下男人的虚荣心，然后让他站在那种制高点上用庸脂俗粉鄙视我一下，就算是留不下好印象，怎么说也能让这位不屑一顾，以后真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也好开这口不是？” 韩唯依疑惑：“李秀满在你们演员圈也这么火？” 金泰熙咬了。苹果：“这圈子谁没有个溧溧亮亮的简历，能没有简历还总是被人注意的人才是大人物，这种人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 韩唯依着实有些惊讶，从来都单打独斗的她想象不出一个标志性人物的影响力。现在新韩和林蔚然在圈内名声大噪，名利场的这个“名”所带来的潜性利益往往超出那些让人咂舌的天文数字。 它象征着更多的合作，也象征着更多的机遇。 金泰熙咽下苹果，道出关键原因：“再说赢了李秀满只证明他林井然的手腕，关键还是这差不多二百亿的投资，经济危机还能拿出这么多资金的人可不多，敢投资给电视剧的，就更不多了。” 韩唯依鄙视说：“敢投资给电视剧的人不少，再加上你金泰熙和李秉宪的名声就更不少。关键是制作着两档综艺和一部电视剧的同时，又能拿出二百亿的公司不多吧？你家大叔成天想着拉帮结派作关系，也不怕头发都掉光了。” 金泰熙抗议：“喂我家大叔头上那一块儿光溜溜的多可爱，没有你这么说话的啊。” 韩唯依冷哼一声戳穿她：“人家都结婚了，不就是年轻时候的照片像张东健吗？你也不用huā痴这么久吧？” 也不管这位大叔是不是已经打了好多了喷嚏，两人仿佛孩子一样争辩起来最后成了互相攻击。 “人前女神，人后痞。” “谁都知道你是性冷淡。 “骂人不揭短，你这什么意思？” “天地良心，是你吃了火药好不？” “一口一个我家大叔，不知羞耻！” “喂，有你这么吵架的吗？” 许久，好在无人经过这电视台的僻静角落，不然一定会觉得非常精彩。 两位美女还算克制总算是没互相撕扯导致春光乍泄，不过互相吐槽一番，她们居然出人意料的神清气爽。三下五除二的干掉苹果金泰熙拍了拍手，准备再度上阵，看到又看了一眼手表的韩唯依，知道她是等人，也知道她是等谁。 差不多二百亿的投资可不是寻常电视剧能够比拟，就说这按照收视率返还投资的比例，便需要林蔚然和金奎泰以及昭c电视局局长商量好一阵。其中外景的选择，收视率预期?l植入程度等等，复杂的要命。 虽然平日里因为一袋薯片也能吵架拌悄，但今天金泰熙还是嗅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问：“喂，你和那位林代表真的有什缸” 韩唯依当即炸了毛：“你可以说我不化妆就像妖怪，但是绝对不能降低我的品位！” “年少多金又是闪亮黑马看起来没有不良嗜好，长相吗也就算是不亮眼，性格看不出来什么，但面对女人好像有点腼腆是个结婚的好选择。” 看她一边点头一边一脸认可的模样，韩唯依讽刺道：“要不我帮你介绍，第一次去酒店的钱我出结婚的时候还给你包个大红包！” “啧，有什么，一定有什么。”金泰熙眯起眼睛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慢慢点头。 韩唯依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你干什么？” 就是这个。 “我继续去当huā瓶了。”金泰熙不再接话转过身，开启了女神姿态，那微微领首、轻摇慢摆的模样，女人见了真是想打。 “喂，要是坏了我的名声，我跟你没完！” 名声？ 当着林蔚然的面喊“我是智障儿，的那天起，你韩唯依的名声就注定没了。 把扑上来的女人当成庸脂俗粉没错，但把金泰熙这样的人气女演员当成庸脂俗粉就真是蠢了。在这个韩国最顶级的圈子里似乎人人都很重视男女大防，虽然时至今日这位号称韩娱圈第一才女的女演员仍有huā瓶之称，但一个huā瓶能做到她如今的位置，怎么也得是个价值不菲的古董。 林蔚然没有对金泰熙投入过多的关注，站在男性投资人的角度上这虽然有点泯灭人性，但他对“iris，企图登陆日本荧屏的企图更感兴趣。 谍战剧。 对永远是白血病、苦恋、失忆的韩剧来说是一个全新突破，同样也是一个全新的冒险。 听金奎泰已经把该剧上升到改变韩剧格局，甚至为韩国作家们树立全新榜样的高度。 林蔚然立刻插了。：“金导演说的很好，但我具体想听的还是如何盈利。” 控制方向、注重利益，这是一个投资人的本分。 金奎泰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负责本年缺ps最大制作的兴奋冲昏了头脑，悬崖勒马，继续按照正常轨迹讲解了下去。 二百亿，对当年初来乍到的林蔚然来说是个只能仰望的数字，对kbs的各位高层来说也是一个不容有失的数字，从剧本上看，编剧杨允浩更加注重观众而不是艺术，kbs电视局方面更是把他同样设置成导演，足见其对盈利的重视，也算是给林蔚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在座的kbs电视局局长，除了会议开始的时候说过两句，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都一言不发，直到会议结束才和林蔚然握手告别，接触下来很是中规中矩。除了知道他叫吴镇焕之外，林蔚然对他一无所知。 回程的路上，高棉药依旧做他的司机，而林蔚然和韩唯依则分别在后座上，很长时间内两人都没有说上一句。 “不累吗？打交道的都是些老狐狸。”林蔚然突然开了。。 “累又怎么办？这还算是好的，不然我介绍朴信阳那种疯子给你认识？”韩唯依依旧喜欢说话带刺。 “他上了演艺协和制作公司的黑名单，至少三年内都没有戏可以拍。” 林蔚然感慨：“制度这种东西，总能轻易的毁掉一个人。” 韩唯依听出了一点不对，问：“cm拒绝你了？” 林蔚然点头：“说允儿不会出演任何新韩投资的电视剧或电影，要避嫌。” 韩唯依对此不发表意见，因为这是一个理所应当的决定。不是** 不想赚钱，而是一旦林允儿和林蔚然的关系在圈内曝光，各种各样的非议便会接踵而至。首先就是有实力的导演不会选用这样的演员，其次有实力的编剧也不会把她做为主人公的首选，除非是新韩自己搭建一个班子，但因为林允儿和林蔚然的关系，想要选择好的导演、编剧，乃至于有实力的其余主角，都会成为难题。 这不是抱住大腿便能一飞冲天的圈子，这么想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太傻了。 韩唯依问：“最近和允儿见过了？” 林蔚然竟然摇了摇头：“既然和明星恋爱，就要遵守和明星恋爱的关系，这段时间我们电话都只有两通，还是她先打过来的。” 剧组人多眼杂，随意出来约会太不慎重。比起那些红的发紫，形象也正面的明星，娱乐记者们更喜欢盯着那些饱受绯闻和anu摧残，精神紧张到随时都能崩溃的明星艺人。因为这种状态下的他们不分男女，都太容星提供爆点了。 网络媒体的繁荣让韩国经纪公司对传媒的影响力逐渐减弱，而激烈的竞争又导致了参差不齐的报导质量，媒体公信力随之下降，不少不道德的记者甚至专门替经纪公司盯梢旗下艺人，拍到有价值的照片也不发表，而是送到经纪公司要求酬劳，更甚至长期勒索。 把“虚拟偶像，定位为传媒的林蔚然，就处在这一团乱的圈子里。 经过此次事件，林蔚然充分认识到“虚拟偶像，做为针对特定群体的媒体尚有不足，它的喉舌太少，不能即时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动作缓慢，动辄一两个月的制作周期让它需要大量的提前计划才能发挥预计的威力，它需要一个能及时性面对突发情况的系统，或许收购一家好的网络传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最近总是想起黄仁成说过的那个收购计划……… 手机铃声想起。 来电的人是郑浩彬：“t缆比的出道单曲已经确定下来，?拍摄正在搭建布景中，这已经算是中期的筹备了，不过出道单曲的保密措施很好，一直都没机会打听到。” “良药苦口谁都知道，但不得病的人就不知道这药的作用，看起来赢了李秀满，还是吓不倒金光洙啊。” 林蔚然露出微笑。 如果说新韩和**之间的博弈是一场大戏，卑金光洙最多就是小 品。 不过，他演的是丑角。 最快更新，请收藏(.520xs.)。 --------- 264 良药（2） 对金光洙来说有两件事不能忍，首先是后辈对他指手画脚，这并非是出于韩国人的传统观念，而是在数十年的职场生涯当真被后辈爬到头上过。如果这算是心病，那他不能忍的第二件事就是男人的通病，好面子，从主动做东买酒到和某些人进行无意义的争斗，丢脸的那一刻男人的人生便自动终止是他的信条。 如果除去这些，金光洙是一个合格的制作人，有十余年积累下的资历人脉，有一双不算伯乐却也能发现璞玉的眼睛，担任ccm社长也是实力使然，是正经八百的娱乐圈资深幕后，虽然不像是李秀满、朴振荣那般人尽皆知，也算的上是略有薄名。 很不凑巧，在与林蔚然的合作过程中，这出来才不到两年的年轻人踩进了金光洙的雷区。虽然林蔚然数次声明自己不准备干涉tara的推广计划，但他提出的那些建议和指手画脚也没什么两样。身为老资历的金光洙当然是不能忍，犯了心病又没有心药，他自然会有所行动。 首先就是公开林蔚然的狼子野心，把他的图谋公之于众，但金光洙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被他形容为希特勒一般的野心家林蔚然，居然没有被人人喊打。 mcom旗下分公司众多，每月一次的例行聚会是几位社长聚在一起，身为与‘虚拟偶像’合作的第一受益人，金光洙的抛白和煽动居然被其他社长解读出了阴谋的味道。 首先，你已经占到了甜头。现在。你跟我们说‘虚拟偶像’不好……这事儿怎么瞧都是你想独占鳌头，让我们把优秀的合作人拒之门外啊。 本意并非如此的金光洙百口莫辩，在出道前已经进行过十余次粉丝见面会的tara被媒体誉为2009年最受期待的新人团体，甚至连yg那边筹备的新女团借着bigbang师妹的名头宣布即将出道都比不上这边的声势。本身就成为了‘虚拟偶像’活广告的金光洙处境尴尬。想要从汉江头上跳下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别人也只会当他是疯了。 好，你们不信，我也不说了，我不配合行吧？打定主意的金光洙刚刚想玩一次强硬的，新韩和s.m的冲突却在此时爆发，s.m赶走‘虚拟偶像’随行作家的举动和他想做的如出一辙，但他非但不能告对方剽窃。还得捏着鼻子把这做作家留下。 为啥？为了和s.m划清界限。 s.m和ccm本部mcom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09年初少女时代‘gee’发行的时候就从来没在mcom音乐节目‘mcountdown’获得过一位，更离谱的是‘gee’第一次进入mcom热门歌曲排行居然是在发售了足足一个月之后。暗箱操作昭然若揭，听说s.m已经准备在年末集体抵制mcom独自举办的、由mkmf演变而来的‘mama’颁奖典礼。在这种时候做出仿佛跟s.m站在一边的举动，那金光洙这个社长真的是做不长了。 行，第一次觉得这圈子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让人头疼的金光洙也不是没有主意，我不能赶走作家，不能把你林蔚然的野心公诸于世。那我按部就班的等到合约结束，不和你续约就行了吧？ 当然，这时的金光洙也存了李秀满最好秒杀林蔚然的阴暗心思。 结果，诸事不顺的金光洙又碰上了麻烦事儿。 自从去年‘虚拟偶像’换装系统上线以来。广大粉丝的推崇立刻变成了实际行动，各种各样的造型大赛在网络上隆重举行。参与的人还真有不少。四月份‘虚拟偶像’在论坛上免费发布的编辑系统更是获得了广大粉丝的喜爱，可以为心爱偶像的卡通人物设计新装成为了当下‘虚拟偶像’最热的分支设定。于此同时‘虚拟偶像’官方举行的设计大赛则更是让粉丝们癫狂，因为通过粉丝投票产生的冠军作品会真的经过‘虚拟偶像’制作，然后穿戴在现实偶像的身上不说，如果风格合适，说不定还会做为歌谣节目上的演出服装。 前段时间s.m和‘虚拟偶像’续约两年成为了圈内的大新闻不说，少女时代的那个林允儿真的穿戴粉丝设计的服装参加了电视剧‘辛德瑞拉先生’的拍摄，当集收视率立刻提升了三个百分点不说，报导了此事的媒体甚至把‘虚拟偶像’称为连接粉丝和偶像的桥梁，现下这个话题正红火着，新一期的设计冠军也已经出炉，做为登陆了‘虚拟偶像’的已出道团体tara的冠军服装自然也被送来了一套。但当看到那几套舞台服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金光洙骂跑了一屋子大气都不敢出的职员。 这是被指手画脚了啊，这是被打脸了啊，这是你林蔚然又踩进我的雷区了啊。 为什么？ 这几套打歌服的实体和tara正在准备的出道单曲‘谎言’中的mv造型如出一辙，同时‘虚拟偶像’还送来了不少‘粉丝设计’。 第一场、第二场、第三场的打歌服设计图，现场的造型概念图等等……ccm为tara准备的造型如今已经全部在‘虚拟偶像’曝光，并通过换装系统，完全曝光在大众眼前。 怎么办？ 换上一整套的设计不但要再投入资金，取得的效果也不一定跟这些已经被曝光的设计更好。 捏着鼻子忍了？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tara会通过认真挑选粉丝设计，并把这些奇思妙想变成现实的事迹一旦曝光，韩国又有哪个新人团体能比她们更引人注意？ 等等。 金光洙如同往常那样，并没有选择林蔚然给他的这口良药，他率先找到了律师致电新韩广告，没想到那边的律师已经严正以待，甚至出示了一份所有造型设计的公开后果，均由‘粉丝’承担责任的声明。 人家粉丝给你辛辛苦苦的设计服装，你还要说这服装是自己的设计，所以要找粉丝麻烦？ 做了这样的事情等于等着被新韩宣传出去，金光洙不是一个随手丢给别人把柄的白痴。 好，我想做个守法公民你不让，那我就玩其他的。我背后是mcom、是cj…… 情况又发生了变化，换装系统、服装设计大赛，以及‘虚拟偶像’本身对粉丝和偶像的现实影响让mcom很感兴趣。到了本部还未开口，金光洙就收到mcom将考虑加入新韩融资计划的风闻了。 因为‘虚拟偶像’进行的这种推广计划显然更好，金光洙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境地，mcom不可能为了他一个社长的人生信条或者心病而买单，在只认定利益的本部高层眼中，跟‘虚拟偶像’进行进一步的合作，才是他金光洙应该去做的事。 但是，被打脸了啊，被踩雷区了啊，难道还要他带着笑脸走进新韩，和林蔚然面对面商讨下一步的合作计划，让这个后辈继续揭开自己心上的伤疤，然后一把一把的撒盐？ 丢脸的一刻，男人的人生便自动终止，以此为信条的金光洙处于无限的纠结之中，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所以，便有了以下这一幕。 当林蔚然提前下班来到地下停车场，看到站在高棉药身边穿着平底鞋，头顶却已经到高棉药耳根附近的少女，瞬间觉得她如果传了高跟鞋或者再发育发育，站在自己身边一定会给他很大压力……不过，她那一脸看到动画片大反派、义愤填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就要出道的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一头雾水的林蔚然慢慢靠近，神情自然疑惑。 ‘坏人。’ 朴智妍低声呢喃，那声音她自己都听不见。偶然得知一个宠着她、惯着她、还会替她出头的大叔被人欺负了，自己好歹也是跆拳道有了段位的孔武有力，不过来讨个公道也太说不过去了。 待林蔚然走近，她还没有义愤填膺的指责一番，身旁这个好像石头一样的大叔就开了口。 “蔚然，这个小家伙交给你了。” 小家伙？不就是刚才说了几句这家伙到底有多坏，害的金大叔头发都白了几根，你有必要嫌我唠叨吗？ 从没替林蔚然说话，甚至从门口保全处把朴智妍捡到这里的高棉药，就这样被某忘恩负义的少女打上了跟林蔚然是一丘之貉的标签。 “恩，我照顾她就行了。”林蔚然微笑道，到了朴智妍眼里，这笑容就成了‘坏笑’。 “谁要你照顾？”她立刻跟这家伙划清界限。 林蔚然一愣，看她那像是在看大魔王的眼神，还是一头雾水：“你到这来干什么？” “你凭什么欺负金大叔？”正上车的高棉药浑身一颤，转而立刻坐进车里，想来是被朴智妍荼毒了有一阵。 林蔚然笑了，是真笑了，这笑容他是准备今天晚上才露出来的。 他尽量和蔼着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朴智妍刚想不给敌对阶级任何可乘之机，但中午就没吃饭，然后过来新韩转悠了一整个下午的现实，还是让她的肚子叫了起来。 林蔚然忍俊不禁：“吃饭去吧，我在车上跟你解释。” 他走过朴智妍身边，然后拉开了奔驰的一侧车门，站在那里等待。 朴智妍内心斗争了大概能有三秒钟，最后喃喃道：“吃饱了再找你算账。”(未完待续。。) 265 愿她安息 奔驰、司机，不显山露水的年轻人，这样的场面一般不会让人瞧出什么门道，往日里林蔚然和高棉药在私下相处时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通常是林蔚然报出目的地，然后高棉药就闷头开车，那气氛真是沉闷的可以。但今天车内的感觉却有些不同，因为林蔚然身边多了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摆出一副我跟你不熟，我心情很不好的冷艳模样。 看了朴智妍一眼被发现，这小丫头居然直接将运动服的兜帽戴上，然后转头望向自己一边的窗外，摆明了很是嫌弃。林蔚然轻笑着摇了摇头，再不去想要怎么照顾这突如其来的客人，而是打开从办公室带出来的一份文件夹，拿出其中几张认真的看了起来。 埃尔森传媒研究所上半年总结报告。 简简单单的四张纸，大部分圈内人也只能看个一知半解。但要落在某些少数人手上，这些东西摆弄能对得起它昂贵的价格。 要不是看了这些报告林蔚然不会知道早些年的偶像团体统一制服演变到如今，已经变成了统一的裸露身体某部分。就拿少女时代举例，她们的出道单曲‘重逢新世界’就在这一点上做了尝试，效果究竟如何虽然无法准确评估，但这个圈子中那些悄然无声的变化和创新，就算是身在其中也不能都看出来。 好点子从不会凭空出现，所谓灵感是现实中海量讯息的积累。林蔚然毕竟不是传媒专业出身，坐在如今的位置上难免需要触及很多陌生的领域。他不能喝着茶水晒着太阳清闲的赚钱。他需要领导新韩，并且还要看到它的极限。 所以，他需要不断的学习。 ‘咕噜’，是朴智妍的肚子在叫了。奔驰离开地下停车场后便在马路上悠闲起来，朴智妍不看窗外还好，那些被无情路过的餐馆、饭店勾的她口舌生津。这一声响不小，最起码朴智妍自己听到了，一张小脸立刻就红艳艳的。 她偷偷瞧了一眼林蔚然，发现这家伙‘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再用余光去看前座的高棉药，这位黑大叔就是石头。 结果。她被华丽丽的忽视了。 兴师问罪却被人拐骗上车，然后丢在一边不理不问，朴智妍瞬间就觉得这世道还真是险恶。她想大发雷霆，想好好给这些胆敢无视自己的男人好看。却被林蔚然翻过一页资料的动作打断。 看上去，他好像真的是在工作。 刚进ccm的时候朴智妍还很小，陌生的环境中只有金光洙一个感觉亲切的人,经常往办公室跑的她知道，这些挂着代表头衔的人都是很忙的……所以她又坚持了三分钟。 “这些是什么？”三分钟后，她选了这样一个问题打破沉默。 “一些很有学问的人研究出来的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听到提问的林蔚然想起了身边的这个人。根据她年纪选了个比较通俗的解释。 故弄玄虚！不领情的朴智妍在心底暗暗吐槽，同时却等着这男人的下一句，好让她把话题往食物上引。可是，林蔚然似乎正看到兴起之处。所以便重新把目光放回到资料上。 再忍下去，朴智妍不知道自己是会被气死还是饿死。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欺负金大叔？” 林蔚然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脸严肃的朴智妍。他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金光洙在被我欺负的时候，一直没有站起来反抗一下？” 朴智妍坦白：“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大叔他是个好人，他不会去欺负人。” “所以我就成了坏人？” 林蔚然轻笑出来，他看着重新义愤填膺起来的朴智妍，很多东西都说不出口。金光洙面前明明有一条对大家都好的路可走，但他却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一意孤行。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朴智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些时候，有些好人，比坏人更可恶。 奔驰车在路边缓缓停下，两人都没再说话，林蔚然的问题朴智妍无法回答，因为他既没有如同电视剧里那些恶毒男二一样飞快暴露自己的丑恶嘴脸，也没有露出那些漫画上的阴森笑容。他只是提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自己不知道答案，而另一个她则无法回答。 因为在新韩又一次见到这位代表大叔的时候，朴智妍心中的他可是个好人来着。 “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参与的，吃了东西我就让高叔送你回去。” 看到她略微暗淡的目光，林蔚然能感觉到那含有少女情怀的复杂心思。就算如此他还是一声不响的下了车，就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也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放在母亲去世之前，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对朴智妍道尽这世间险恶，跟她说她最喜欢的金大叔其实也就是个够资格的制作人、不够资格的社长，会为了自己的忌讳而葬送对六个女孩来之不易的机会，会因为心存戒备而畏惧不前，就和现在他光闷着不吭声的做派一样，不想让自己受到制约的同时，又不想冒任何风险。 金光洙不是对手，他在林蔚然面前，只是个障碍。 看着林蔚然走进一家快餐店，朴智妍的心情自然低落，本以为和他一起去的地方一定很有格调，就算不是那种让她能把眼珠子都瞪出来的新鲜地方，也一定会很不俗。意识到自己在一个男人那没什么位置，朴智妍感觉微妙，少许的苦，更多些的不甘，以及几分有点像是遗憾的生涩。 从橱窗看店内的客人应该是不少，高棉药依旧是在驾驶位置上不发一言，朴智妍并不避讳自己对林蔚然的好奇，如果换一个理由过来，她或许会把这男人喜欢的颜色都问出来。 “他平时都是这个样子吗？”初次见面时他是神秘的，第二次见面时他稍微有那么点帅气。然后就是‘虚拟偶像’，当tara的成员们真正在粉丝会感觉到人气的时候，朴智妍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听了她的话、让出位置给含恩静来操作的林蔚然。 高棉药从后视镜中看了朴智妍一眼，没说话。 “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他平时会经常笑吗？” 高棉药这次连后视镜都不看了。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不是……那他喜欢吃什么？快餐还是自己做？” 如果不是高棉药天生的黑脸，估计朴智妍一定会发现他额头上跳动的青筋。 这样的自问自答一直持续了快十五分钟，直到开门声响起，林蔚然回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选了这些。”待他把食物交给朴智妍，又对高棉药道：“高叔，麻烦您送她回去，我这边自己坐公交过去就可以了。” 打开纸袋，香气怡人，听到林蔚然要离开，朴智妍去抓汉堡的手顿了顿。 “等等。”说话的人不是朴智妍，而是高棉药。他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拿出一份报纸：“广告页的头版。” 林蔚然疑惑的翻开报纸。 朴智妍没有立刻对汉堡薯条什么的发动攻击，其实私下里她也是个总想吃点什么的人。但是现在她需要克制，听着报纸‘哗啦哗啦’的轻响，朴智妍偷偷看了一眼林蔚然，这一眼，让她被吓到了。 林蔚然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目光中有些惊讶，更多是一种并不剧烈，却会让人心生恐惧的愤怒。 他问：“是谁？” 高棉药回答：“不知道。” 林蔚然沉吟起来，车内有汉堡的香气肆意，而朴智妍却好像忘掉了饥饿感。她看着林蔚然阴沉的脸色，被他这从未展现过的一面给惊呆了。 林蔚然问：“在公司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高棉药回答：“没机会。” 两人说话间，高棉药又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朴智妍：“这是今天早晨的报纸，而且广告版我一向是不看的。” 在公司的时候的确是没机会，如果不是朴智妍的突然出现，高棉药也不会去看那广告版，然后又被这女孩缠住。 林蔚然跟着高棉药的目光看了一眼朴智妍，可算是‘惊醒’了她。 “我走了……” 话音刚落，朴智妍就已经推门下了车。 待车门‘嘭’地一声关上，林蔚然苦笑道：“高叔，您又何必吓唬她？” 林蔚然手中的报纸还摊开着，整整半个身子大的版面都是一个女人的相片，她是09年让韩国举国上下都震惊了一下的明星，也是让所有圈内人噤若寒蝉的存在。 张紫妍。 这是她的照片。 “照顾会变成呵护，呵护会变成保护，男人保护女人最后都会上床。她不合适，哪怕仅仅是做个玩具。” 高棉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照片会带来麻烦吗？我看到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眼熟，想了很久才记得我半个月前查过她的资料。” 每天的报纸在送到林蔚然这里之前都会被丢掉无用的广告版，没想到这样为了方便的举动，让他险些错过了一次危机。 林蔚然微皱着眉头，看向照片右下角的一串小字。 ‘这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愿她安息。’(未完待续。。) 266 距离 事情发生的很是突然，牵连到方方面面不说，还十分复杂。林蔚然不知道这是纯属巧合还是蓄谋已久，所以只能和被这则广告撼动的其他人一样，在边儿上隐隐观望。他首先致电远在美国的李秀满做出解释，因为对方知道他想牵扯张紫妍的后续计划。他不想把提前解释误会的机会浪费在他相信李秀满那不俗的智商上，都已经有人犯二到动用这种手段把张紫妍的一切旧事重提，这圈子里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呢？ 幕后的始作俑者应该不是个圈内人，林蔚然突然有这种感觉。不过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的感觉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防范准备，然后在公司内部悄悄的进行调查。如果没有内鬼则是万事大吉，如果有内鬼，林蔚然不准备让他能继续生存在这个圈子里。 简单的布置了几项工作，赶到约会地点的林蔚然还是迟到了十分钟。这里是清潭洞唯一一家提供包场服务的西餐厅，能在这一天预约到这里，还是多亏了韩唯依。 不过，无论事先有多少精心准备，能在这一天跟林允儿约会，迟到就是十恶不赦的大事。听到开门声，故意选择背对店门座位的林允儿没有回头。看她坐在那里冷若冰山的模样，林蔚然感叹自己还真是有让女人生气的潜力。 道歉，无条件道歉，这是林蔚然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当他走到林允儿身旁，看到的并不是因为男朋友迟到而大发雷霆的女朋友。只是一个睡着了的女演员。 挥手阻止想要接近的侍者，林蔚然蹲在椅子边儿上，看着林允儿安静的睡颜。 她很漂亮，从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林蔚然就是这么感觉的。他毫无风度的凶了这个会丢失手机的女孩。因为屋内的面试对他更为重要。那时候的他从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走到一起，但这一刻坐在这里的林允儿似乎向他证明了缘分的神奇。 她垂头闭眼，静若处子，两只胳膊都架在扶手上整个人似乎是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又好像下一刻便会彻底摔在桌上。她化了妆，这从那略显晶莹的唇上就看的出来，她无意识的微微张开嘴巴，叫林蔚然能隐约瞧见她的舌头。 比起直接刺激男人感官的环肥燕瘦。林允儿好像天生一种让人喜欢的气质。林蔚然就蹲在椅子边儿上，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一直到他承受身体重量的那条腿有些麻，他才把自己的重量移到另一只腿上……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还没等林蔚然手忙脚乱的翻找手机。林允儿就睁开了眼睛，因为拍摄的时候经常会做着睡着，所以她立刻睁大眼睛，驱散睡意。 只不过，林蔚然的身影闯了进来。以他第一次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时一样的动作。 手机铃还在响，大脑还处于迷糊当中的林允儿疑惑的眨了眨眼，待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颊立刻就热了起来。 “我。我去趟化妆室。” 尴尬、郁闷，等等复杂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的林允儿当即逃跑。来之前还特别求化妆师姐姐给化了和衣服配套的妆。为的就是让林蔚然惊艳一下。但这睡着了算是怎么回事儿？ 林允儿一路跑开，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愤。看看手表，距离约会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张着嘴巴，因为自己的乌龙而无语。 另一边，站起身的林蔚然接起手机，只留下一句明天再说，然后便坐到了林允儿对面的位置上。想起她刚刚的模样，依旧忍俊不禁。 时间本就不多，对林蔚然和林允儿来说，他们的每次约会都是来之不易的冒险。尴尬到现在都想撞墙的林允儿根本没去想林蔚然刚刚的凝视代表了什么，她煞风景的跑开，然后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满脑子都觉得自己浪费了这里的气氛。 垂下目光去看林蔚然西服上的第一颗纽扣，左手时而捏捏餐布的边角，时而在裙子上摩挲几下，右手压根就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才好。林允儿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林蔚然，感觉上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而不开心。 第一道菜上了，是开胃甜品。 林蔚然突然开了口：“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这是我们第二次来高档餐厅吃饭。” 怀疑他是要兴师问罪的林允儿支支吾吾的回应：“知道。” 林蔚然强调：“也是我们开始约会以来第一次在高档餐厅吃饭。” 林允儿忐忑起来：“我也知道。” “我迟到了。” 刚想跟着应和，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林允儿抬起头，一脸疑惑：“啊？” “我迟到了十分钟，所以你应该生气，然后让我道歉的。” 林允儿眨了眨眼，搞不懂林蔚然到底想说什么。 林蔚然放下刀叉，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林允儿：“这样，我们重来一遍，我迟到了，你生气了，所以我道歉，小小的被盘问一下也可以。” 他又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迟到吗？” 林允儿迷糊的问了句：“为什么？” 林蔚然仿佛不要命的笑着回答：“因为有个女孩找了过来。” 这下不用林蔚然引导，林允儿自动就进入状态了。她略带紧张的问：“什么事？” 林蔚然一边拿了个面包一边解释：“她觉得我欺负了她身边的人，所以她要来讨个公道。” 林允儿用勺子在自己面前的沙拉里搅动了下:“她漂亮吗？” “漂亮。”林蔚然这下真不要命了，居然还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然后呢？”做出认真表情的林蔚然不开玩笑。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林允儿搅动沙拉的力量大了不少。 “然后就是她让我对你很好奇。”林蔚然继续引导。 “好奇什么？”林允儿眉头一挑。 林蔚然揭开谜底：“好奇你在她那么大的时候。” 绕了个大圈子的甜言蜜语?林允儿刚有了点的生气的架势却又被扑灭，却还不愿意彻底袒露自己的好奇。所以只是延续着刚刚的口气问：“多大？”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我不太清楚。”林蔚然微笑着问：“你十六岁的时候会因为被罚觉得丢人，然后盼着别人见过就忘掉自己。或者会因为别人欺负了你喜欢的人，而莽莽撞撞的去替那人出头吗？” “也许。” 林允儿的声音高了点，然后抗议：“那不是莽撞好不好？” 林蔚然笑着妥协：“还，那不叫莽撞，是正义感。” 林允儿不会轻易放过林蔚然：“看来你和她相处的时候还不少。” “我说是工作需要你信吗？” 林蔚然早就想好了解释：“我说我对她和对待别的工作不一样，是因为我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就是你出道前的模样，你信吗？” 林允儿出人意料的神色复杂。她垂下目光看着面前的开胃甜汤，能感觉到面前的林蔚然稍稍皱了下眉头。 清纯、阳光、孩子气、元气满满……能用来形容林允儿的词很多，却没有一个能描绘出她的所有特质。而占有欲、自私这样的词汇或许永远都不会用到她的身上，她就像是一个可以笑着分享一切的孩子。其实在她的笑容下也有被隐藏着的东西。这些东西她不想让林蔚然知道的，因为这样她才可以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完美起来。而且站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也应该完美起来。 但是，她还是抬眼重新看向面前的林蔚然，拿出了她不久前打定主意。在这个男人面前绝不展现的娇蛮来：“我和她差不多大的时候不一样，你好奇就问我，别看她。” 林蔚然眨了眨眼，一个男人在接触另一个漂亮女孩的过程中只是为了看到女朋友从前的样子。难道这种事不值得面前的女人心中窃喜？情况出现了让他无法掌握的转变。主菜有三道。餐后甜品是这位厨师的招牌，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过程却有点沉闷。 约会应该是让人心情愉悦的，特别是这一天。一直到上了车。还觉得是自己破坏了气氛的林蔚然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礼品盒，它有半个巴掌大小，包装精致，色彩鲜艳。 “生日快乐。”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这盒子递了过去，没有玫瑰香槟，在车上送也远不如在餐厅给她那么重视。 把包装拆开，里面是一把普通的钥匙。 林允儿心中生疑。 “收下这个礼物，然后和我做个约定吧。” 林蔚然看了眼一头雾水的林允儿，然后继续开车，带着笑容继续提议：“以后我们约会不要因为见面的次数少就那么刻意，迟到了就该道歉，累了也可以小睡一会儿，不用特意梳妆打扮……也不用像我一样，为了挑个礼物几乎问遍了身边的所有女性，还带着翻译来和这个什么法国主厨商量菜单，又考虑到底要不要找专门的公司过来布置现场为你庆祝生日。说实话，在到这之前我连应该怎么跟你聊第一个话题都想好了，我应该说什么笑话，我们饭后应该看什么电影，在什么时候和你牵手，在哪里和你接吻，但是看到你睡着了，我突然觉得或许你只是需要靠在我肩上睡一觉。其实我吃不惯什么法国菜，也不知道你都想跟我说些什么，我觉得我们如果这样一直刻意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有个人不耐烦，所以我们要从现在开始就把这种隐患消灭掉。” 他觉得是自己的筹备让自己不能尽兴，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林允儿知道身边的男人并不普通，本应该从他站在那演讲台上，宣布让少女时代演唱‘虚拟偶像’第一季主题曲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但林允儿却还是出人意料的后知后觉。 一直到他战胜了公司练习生心目中仿佛神一样的那个人，林允儿才真正的感觉到，她和他之间，有一段只能望着的距离。(未完待续。。) 267 童言无忌 为了许久的一次约会而尽心尽力，这没什么不好，只是不适合他们。那种生涩的别扭感觉让人很累，就像林蔚然为了林允儿包下一整间西餐厅，林允儿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优雅得体的坐在位子上，说话像是唱歌，用餐像是作画，跟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只可以看起来平凡，但却不能真的平凡。 男女相处久了，就要选择一种相处模式，而他们正站在这选择的边缘。在中国的短暂经历直到现在还不是让林允儿想起，除了林蔚然之外，让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姐姐林凌薇，同为女人，只是跟她吃了一顿饭，林允儿就感觉到一种好像自行惭愧的压力。 自己也需要变成那样吗？林允儿会这样去想。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变成那样，跟林蔚然站在一起会很合适。 “答应我吗？我的提议。”林蔚然终究不会读心术，也猜不透那么多女人的复杂心思，他看了眼林允儿，提问算是催促。坐在一家西餐厅的大堂内和自己的女人享用吃不懂的法国大餐，他很淳朴的不自在。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直接同意却是蠢的。在前几天金延平曾经找林允儿谈过一次，不是叫她为了什么去跟林蔚然分手，而是问她知不知道林蔚然会站到什么样的位置上。当时的林允儿无法作答，因为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金延平说林蔚然会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执行会长，会是去高尔夫球场谈生意。跟文化部官员、知名导演、编剧，各电视台局长、部长级别干部喝茶聊天，和知名演员、社交名媛逢场作戏，投资几十亿只需要一句话的那种人。 然后他问。你觉得你会站到什么位置上？ 想到这些，林允儿平生出一股烦躁。 所以她回答：“我不能答应。” 林蔚然有些诧异，却听到一连串带着孩子气的话。 “我也不愿意吃法国菜，但别人说的那么好，怎么也要再去吃一次。我要去以前经过却压根不敢进的商场，是因为你，所以要带着你去。我要住大房子，里面带电梯却独门独户的那一种。外面的拥有吃只用来养鱼。我要穿上好衣服，用好的化妆品，站在你身边，把所有漂亮女人都比下去。我……” 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么多的林允儿顿时语塞。张着嘴巴，因为只能想到这些，所以开始生自己的闷气。 旁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夏天要去夏威夷度假，冬天要去瑞士滑雪。跟我一起去看看世界尽头跟冷酷仙境，在世界各地著名景区有每年只过去休息半个月的别墅。高兴了就开瓶红酒喝掉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不高兴了就再开一瓶能喝掉别人半年的。你要有全首尔高档百货的vvip会员卡，但买衣服却只是去不挂牌的私人选购店。唯一辛苦的就是每个月都要去做保养和spa,当然，也要适当控制身材……” “喂。我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林允儿撅着嘴巴，怒视林蔚然并打断说：“到时候如果你大腹翩翩了。我就不理你。” 林蔚然忍俊不禁，却据理力争：“喂。我都达到你的这些要求了，你怎么还让我保持身材？” “你不是说希望我是个孩子吗？孩子都不讲理。”林允儿气鼓鼓道，顺势又打了林蔚然的肩膀一下：“这下是因为你迟到。” 然后又用捏住林蔚然的耳朵，没用力去拉，只是扯了一下，说话声也小了点：“这是因为你在我面前说别的女人漂亮。” 林蔚然冤枉道：“我看她是因为你好不好？” “那也不行！” 林允儿霸道的总结，转而靠在椅子上，抱起双臂，学起了几位姐姐之一，郑秀妍最拿手的傲娇模样:“说说，你接下来都安排什么了？” 林蔚然老实说：“原定计划是电影。” “不行，怎么也得是歌剧，听不懂可以，但最起码睡的舒服。”她厚着脸皮敞开心扉，却完全没有林蔚然的高深道行，所以双腮一片绯红。 她又问：“在哪里牵手？” 林蔚然回答：“我们公司附近有一个小公园，真是闹中取静，这个时间那应该没多少人，我去踩过点，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很漂亮。有一段路旁边种满了玫瑰花墙，虽然人有点多，但灯光没那么好，偷偷占个边角没问题。” 林允儿撅着嘴巴问：“你不是说要做男主角吗？就没想着租下一个公园？” 林蔚然赧颜道：“我真去问过，结果人家告诉我没这种服务。”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林允儿眯起眼睛吐槽，好像很是失望。她又问：“接吻呢？” 林蔚然回答：“车里或者送你到家门口的时候？” 林允儿又嫌弃：“怎么也要弄个大屏幕，然后站在广场中心什么的。” “这可真做不到，广场大屏幕的广告档期都排到九月了，再就是站在广场中心的话，出新闻了你要怎么办？”林蔚然又瞧了眼好像对今天什么都很不满的林允儿。 “出新闻好，出新闻我就不当艺人了。有能力就努力学习，然后去美国考个mba什么的回来，往你身边一站，谁都要说是金童玉女。没能力就跟着你当米虫，成天炫耀我有个好男人，让别人羡慕、嫉妒，但我要对她们好，让她们不能恨，要不然她们都来抢你，我还要操心。” 林蔚然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笑吗？”林允儿一眼瞪了过来。 林蔚然摇头说：“没，不过我隐藏了一个计划，看来是可以实现了。” “什么计划？”林允儿满是戒备，抱紧双臂。 果不其然，她听林蔚然说：“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去包一架飞机，然后什么都不管，随便挑个地方去旅行。” 林允儿‘切’了一声，想着这男人果然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个。她不怀好意的问：“包飞机就没什么手续吗？” 林蔚然想了想：“私人飞机应该有点麻烦，不过坐直升机去趟釜山或者春川应该挺容易。” 林允儿再忍不住，抽搐一只手用力打了林蔚然的肩膀。却没想到他突然认真起来，看着她说：“我知道机不可失，所以如果你没做好准备，千万别给我这个机会。” 童言无忌在这一刻停止了，既然是个孩子，那就什么都可以说。但林蔚然的希望只是希望，他忽略了很关键的一点，在他身边的林允儿，只能像个孩子，而不能一直是个孩子。 车内沉默了会儿，林允儿突然按下车窗，夜风舒服的吹在脸上，不通过车窗，车外的景色似乎更加清晰。她把头偏向车窗的这边，脸上的红霞被夜风慢慢带走。 “其实我和她完全不一样，我不会犯错到被人罚着跪在地上的程度，也不会为了身边的人去出头。在我应该做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在公司三年了。” 她转头看向林蔚然：“知道吗？其实我才是真正的乖乖女。你肯定无法想象那时候的我，听话的就好像机器一样。” 林蔚然轻声安慰：“听话没什么不好，我也不觉得成天叛逆才是青春。” 林允儿微笑出来：“我青春期最大的一次叛逆就是跟几个朋友点了一堆野火来烧红薯，如果我姐姐和我爸知道我在我生日这天送他们去济州岛三日游是为了男人约会，一定会吓一大跳。” 林蔚然只是说：“在我这你可以一辈子都不做乖乖女，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这个也当做我的承诺。” 车内安静下来，两人都各自有了新的思考，毫无疑问，他们都想把这段关系长时间的维持下去。什么艺人情侣因为见面时间少而分手，甚至正常恋爱带来的诸多问题，他们都想一起去解决，然后获得好的结局。 奔驰车缓缓停在路边，看着那幢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建筑，林允儿问：“没有电影？” “没有。” “没有牵手和接吻？” 林蔚然转过头，看着身边这充满了诱惑气息的女人，克制了一下情绪，绅士的说：“接吻可以，牵手只是前奏。” 他像是在谈生意，意思是牵手之后就必须接吻。 林允儿沉默不言，只是看着这今天跟着她在意识上好好撒泼了一回的男人，从眉心到鼻子，又从鼻子到唇角，他面带微笑，虽然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却知道自己有话要说，所以只是等待。 为了让自己能在他面前放松一点，他甚至推翻了自己的全部计划。不用去也知道，林蔚然一定是跳了部女性口味的电影，他在他说的那个公园附近，谁不定还准备了蛋糕和花束。但这一切可以全部被推翻，他明白自己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彰显他的浪漫，而是真正的为了一个女人，对女人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浪漫。 “不上来喝杯咖啡吗？” “不了，明天你还要拍戏，回去早些休息。” 男人浪漫可以，但太关怀，有时候就会忽略其他事。 看着林允儿进了单元楼，林蔚然这才重新发动奔驰，待他挂上档位准备开车时，这才想起来他忽略了什么。 ‘嘭’，是奔驰车门被关上的闷响，一个男人快速向附近的一个单元门跑去，赫然就是想要抽自己一个嘴巴的林蔚然。(未完待续。。) 268 咖啡，现磨的 跑进单元门，一路追着来到电梯前，看到一架的运行中的电梯到八楼停下，林蔚然飞快踏进了身边的另一道电梯门。按了数字八，他拿出手机给林允儿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了下，我真的需要这杯咖啡。’ 林蔚然拿着手机，感觉每一秒都过的十分缓慢，一直到‘叮’地一声响起，林允儿那边还没有回信。 ‘我到八楼了。’ 他又发了一条，然后站在电梯门外焦急的等待，看看通往a座的走廊，又看看反方向通往b座的入口，他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是不是一个门、一个门的敲过去。 太入戏了，差点让自己做了不如禽兽的男人。刚刚还和人家允儿那么帅气的说‘我知道机不可失，所以如果你没做好准备，千万别给我这个机会’这种话，结果连人家的暗示都忽略了。 那真的是暗示吗？就在林蔚然自我否定的当口，林允儿回了短信。 ‘我家只有速溶咖啡。’ 就算不是暗示，林蔚然也要把它做成暗示的，他立刻回复一条：‘现磨的我喝不惯。’ 等待许久……‘你还喝过现磨的？我都没喝过。’ 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被吊起了胃口的男人必须焦躁，但此时的林蔚然又必须要隐藏这种焦躁，而且还要油嘴滑舌。 ‘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喝一次，如果你喜欢。附赠全套设备和未来三十年内的咖啡豆每月赠送服务。’ 林允儿很快回复；‘只有三十年？’ ‘到了那时候老喝咖啡不好，我是你男朋友，要为你的身体考虑。’ 手机中没了回应，不知道是林蔚然太焦急还是时间真过的这么慢。耐着性子等了三分钟，他又发了一条：‘两座十二户人家，我现在的命中几率是十二分之一。’ 这次回复来的很快：‘你威胁我！’ 林蔚然无赖的发了一条：‘没关系，说不定这里谁都知道林家有个林允儿，我再给那人一张名片，冒充你表哥，正好我也姓林。’ 林蔚然从没有把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发挥到这么好的时候，他全神贯注的等着林允儿的吓一跳短信。并没有因为觉得自己威胁的这么天才而沾沾自信。他在电梯前慢慢走出几步，然后又走回来，重新抬头看了眼安全通道的标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胡思乱想。 她说已经把父亲和姐姐送到了济州岛旅游，又在自家楼下让自己上来喝杯咖啡……就算是误会，也只怪林允儿把这一切弄的如此让人误会。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林蔚然已经不耐烦了，他拿起手机。再没了去看时间的耐性，只是盯着那闪动的光标寻思要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短信又来了。 ‘我过生日，你就送我一把钥匙？’ 林蔚然再不隐瞒这自己苦思冥想了三天的礼物含义：‘等你可以的时候。能用它来跟我换一辆车。’ 林允儿转移话题：‘可是我不会开车。’ 林蔚然深吸一口，耐着性子：‘那东西学起来很快的。’ ‘但是我可能没时间去学。’ ‘时间总会有。再说我也可以教你。’ ‘那你说选什么颜色的好？’ ‘林允儿，我要去敲门了！’ 坚定了绝不错失良机信念的林蔚然威胁。如果继续以温暖的形象出现，他觉得自己心理上会被留下几十年都无法消弭的沉重创伤。 但，林允儿那边却没了回应。 林蔚然长叹了口气，想扇自己一个巴掌的情绪在脑海中慢慢酝酿着。 手机又响了起来，犹如天籁。 ‘b座。’ 林蔚然二话不说，飞快的向右手边走去。进入长廊，环视左右两侧的六道铁门，屏气凝神。 有开门声传来，是左手边的第一道门，林蔚然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走了过去，甚至没给在门缝中偷窥他的林允儿一点做最后挣扎的机会。 把门打开，她绯红的脸蛋第一时间就映入眼帘。林蔚然几乎是闯进门的，把林允儿吓退了好几步，只是他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反而是抓住允儿的手，花了好大力气才说一句：“我们去旅行，马上走。” 林允儿看着林蔚然的眼睛，只觉得他目光炙热，好像下一刻便能把她给点着了。她颤着声问：“去哪？” “济州岛，不用护照，现在就能走。”林蔚然立刻回答，简单明了，仿佛只等这女人点下头，他立刻就能把她背起来往外跑。 林允儿静静的看着他，看他勉强克制，然后一动不动的模样。 “不是说只上来喝杯咖啡吗？”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门口把门关上，越过林蔚然身侧的时候，她感觉到这男人握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下。 “女人请男人上来喝咖啡的意思我明白。”他突然垂下目光，说话时带着刻意的控制感。 突然，林允儿想试试他：“如果我不明白呢？” “不要紧。” 话音刚落，林蔚然把林允儿拉进怀里，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女人的唇，品尝起他在那间餐厅偶然瞧见时就想品尝的舌头。对他来说，林允儿才是今天的主菜。 许久，林蔚然用最后剩下的理智停下，提问也提醒：“如果你想去旅行，现在还来得及。” 林允儿凑到他耳边：“其实我明白。” 然后，再没有多余的话了，因为任何甜言蜜语在这时都是多余的。林蔚然把林允儿拦腰抱起，从玄关走进客厅就开始打怵。这里他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哪才是允儿的房间。就这样他也没问一句，而是抱着允儿走向了最近的门，感觉到她环住自己脖子的手臂紧了下，又马上走向第二个……房门打开，是女孩家的闺房，这里的陈设记载了太多回忆，从书架上的照片到门上的挂饰，从墙上的海报到床头上的书籍。 林蔚然没有开灯，因为他不想去注意哪些让他眼花缭乱的东西。 把允儿放在单人床上，透过客厅里照进来的灯光，林蔚然看向那双带着紧张忐忑的眼睛，她像是一头投入恶狼怀抱的纯洁小鹿，移开目光，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她的娇憨期待。 只有这一瞬间，林蔚然什么都没有做，他蹲在床边仔细的打量着允儿的容貌，同样是从眉心到唇角。 在这种时候，他无法思考，也无法忍耐。 林蔚然的手攀上允儿的胸口，隔着衣服微微揉捏。 林允儿闭上双眼，用双手环住林蔚然。 衣服是障碍，必须除去。 林蔚然拿出了有生以来最好的执行力，没有什么搞笑的乌龙，同样也没有哪颗难缠的纽扣，纯洁的小鹿一丝不挂了。 允儿紧闭着的双眼一直都没有睁开，皮肤因为一阵阵的清凉而泛起一颗颗的小疙瘩，刚刚还环住林蔚然的双手此时被放在身体两侧，攥紧了被单。一直到男人压了上来，让她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惊人的热度。 “如果要去旅行，你想去哪？” 林蔚然吻着她的额头，沿着鼻子往下，只是在唇上轻轻一点，然后是脖子。他说话间喷吐的热气，比他的眼神更能点燃自己。 “欧洲。”林允儿笑声说着，若不可闻。 “具体点。”林蔚然一只手攀上允儿的胸口，另一只手却是沿着允儿的身侧曲线向下，往它从没去过的地方探索。 身体中的异样让林允儿感觉自己说不出话来，她只想长大嘴巴喘气，却还是忍住，维持着自己最后的矜持。 “法国。” 林蔚然的亲吻继续向下，进行着不厌其烦的前戏，他能感觉到允儿因为他的动作而一点点有了反应，在进行到胸前一点前，他提问：“因为戛纳？” 然后，他吻了下去。 林允儿紧闭着的嘴巴最终还是打开，压抑着的呻吟只泄露出一丝。过了那个最麻烦的敏感点，她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普罗旺斯。” 林蔚然停下，重新回到可以跟允儿对视的位置，他不需要允儿若有若无的牵引，一边提问一边寻找最好的角度。 “为什么？” “薰衣草田，看到那张图片，我第一次产生了一定要去看一眼的……” 正说话间，林蔚然挺身了。 林允儿本能的仰起头。 女孩，变成女人了。 她是这个异国他乡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的女孩，她是他那段阴郁时光中的一抹亮色，是她给了林蔚然另一种可能，她还是这个男人唯一感觉有所亏欠的人。正如那个书写木牌的夜晚，林蔚然亲口说过的一样，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她走了。 林允儿眼眶湿润，皱着眉头，不管如何疼痛，双臂都紧紧环在林蔚然身上。在经历初期的刺痛跟磨合后，她开始渐渐尝试着去跟上男人的节奏。正如她说过的一样，她懂得邀请男朋友上来喝咖啡的意思，而父亲和姐姐的这次旅行，也是在韩唯依去剧组找过她的三天后就被确定了下来。 感觉到允儿的迎合，林蔚然的动作渐渐从温柔转为粗野，单人床轻轻摇曳，发出阵阵羞人的轻响……(未完待续。。) 269 那一夜,这一天 “等你有时间我带你去吧？” “哪？” “普罗旺斯。” 听到林蔚然的话，林允儿嘴角划出一道微笑，把脑袋又往他的胸口上凑了凑。 “好啊。”她轻声应道。 克制本能的冲动并没有那么不易，一直马不停蹄的林蔚然第一次彻底安静下来，床头开了一盏台灯，灯光下是林允儿酣然入睡的面庞，林蔚然看着她，不再说话，整个人都老实的另人发指。单人床很小，又有温香软玉在怀，他看了许久后唯一的动作只是捋顺了允儿额头上滑下来的几缕发丝，因为它们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不是圈内人眼中战胜了李秀满的黑马，不是在合作方眼中少年得志的林代表，也不是他即将成为的林会长。这一刻的林蔚然就是他自己，不懂女人心思，除了完成允儿说出来的要求便再没想法。 他笨嘴笨舌，不会说什么掺了蜜的情话，更别提讲什么让允儿睡着时都能微笑出来的甜言。但她此时微笑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儿？ 借着灯光，林蔚然如同白痴一样想着这个问题，当他确定那个自来到韩国起就一直否定的答案时，目光中的温柔和疑惑都慢慢敛去，只余下几分宠溺和初来韩国时的那种坚毅。 时间已经很晚，林蔚然依旧毫无睡意，他伸手关上床头的台灯，微微动了动身子就让允儿蹙起了眉尖。他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轻轻收回手臂。那个来到韩国过蛰伏两年。妄想抢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的林蔚然，在这一刻仿佛丧失了所有的侵略性。 …… 当阳光照进窗户，林允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习惯歪着枕头侧睡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和身旁的男人保持着一个怎样暧昧的姿势。直到她一点点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他们双腿交缠在一起，而更让她脸红心跳的却是林蔚然那男性特征的凸起。 她不敢有任何动作，片刻后只是安静的凝视起近在咫尺的面庞。没有公司男前辈们那足以和女人媲美的漂亮脸蛋,也不会过于粗糙阳刚。她伸手抚平林蔚然睡觉时自然皱起的眉毛,看他终于平静下来的面庞,这才委屈的小声抱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凶我的。” 她的手划过一道眉毛,轻轻沿着林蔚然的脸谱轮廓到下巴尖上,看他又微皱起眉,却没再用手去抚平,反而轻笑着说:‘不过也好,你见到女孩都这么凶,估计也没人来和我抢.‘ 林蔚然呼吸平稳,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不过先说好,只是对着其他女孩这样,对我要这样.‘她不但去抚平林蔚然的眉头,还戳了戳他的嘴角. ‘不反对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以后再凶我我就不理你.‘她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以对应这毫无杀伤力的威胁,而林蔚然果然保持沉默. ‘好,答应了我的事儿就不能反悔!‘ 她笑了出来,像是得到周六游乐园野餐承诺的孩子,一根手指还是不老实的从林蔚然的眼角滑动到鼻子,见他又皱起眉头,便霸道的质问:‘怎么?不满?和十八万sone竞争都得到了我的偏袒，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根手指往林蔚然的眉心上移动，就好像那是自家花园一样。 “十八万,你的意思是,无论男女都是我的竞争对手?” 林蔚然的眉头自动散开,嘴角带上微笑,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绯红面庞,问:‘那你和我的八个对手同居,这怎么算?‘ 这家伙醒了,林允儿当然被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往后退去,但小小的一张单人床却没给她什么辗转腾挪的战略空间.她被林蔚然重新抓住,感觉到他蠢蠢欲动的邪恶思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林蔚然笑着说：“沉默就当你认罪了。” 他一边说着，一只手沿着允儿的身侧曲线向上滑动。 林允儿嘴硬：“你人都是我的了，还管这个干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紧双臂抵抗，最终因为已经被敌方深入腹地，从而顾此失彼。 林蔚然揉捏两下，坏笑着问：“我是你的？” 林允儿目光认真,语气强硬:‘你是我的.‘ 林蔚然停下动作,出人意料的抽出那只在允儿胸前肆虐的手,隔着被子把她往怀里又抱得紧了些. 林允儿乖乖的往林蔚然怀里钻了钻,因为有威胁在身下虎视眈眈,所以安静的连大气都不敢喘.许久都不见那威胁退去,便不知死活的小声提问:‘忍得很辛苦?‘ 林蔚然轻笑出声,道貌岸然的回答:‘不辛苦.‘ 她又问:‘那我能动动吗?腿上有些痒.‘ 林蔚然好人做到底的嗯了一声. 只是她这一动起来,林蔚然便有些受不了,呼吸渐粗,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力,他嗅着允儿身上的女人香,咽了口唾沫. 咕噜一声. 林允儿多有眼力见啊,听到声音不对就立刻停下,浑身一动不动. 半晌,林蔚然犹豫着先说:‘好像……有些辛苦了.‘ 林允儿仰起头,不是林蔚然想见的视死如归,而是幽怨到一塌糊涂,距离梨花带雨只差一线的精美小脸. ‘疼……‘ 这话比什么都有杀伤力,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林蔚然长叹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起床！” 真正平静下来的林蔚然依旧带着让林允儿措手不及的执行力，他飞快的穿上衣服,对尚在被窝里的林允儿宣布了以下要做的三件事. “洗漱、吃饭、上班！” 林允儿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脸上红艳艳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你出去！” 林蔚然摇了摇头。 “不是会很辛苦？”林允儿一脸的软弱无力。 林蔚然俯下身。一边在她额头上印下轻吻，一边把一只手探进被窝里。 “辛苦是辛苦。但我一定会等你身体复原再做那事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只手在被窝里兴风作浪，脸上却一派道貌岸然。他凑近允儿的耳朵。低声呢喃：“不过你多少也要给我点福利……” 一夜**，起床不是什么难事。但想要安安稳稳的出了这道门却是没那么容易。林蔚然以第一次帮女人穿衣服这个理由在允儿身上拼命猎奇，偶尔的几个试验和失误更是她脸上娇艳欲滴。允儿惯用的撒娇耍赖毫无用处。就算是再摆出那那张貌似梨花带雨的小脸，仿佛也只是给男人增添情趣。 当两人打打闹闹的进了洗漱间。休息时便拼命糟蹋自己天生丽质的允儿摆出了一长排女性保养用品。当然，大半是姐姐的。只有小半是她自己的。涂涂抹抹，仔仔细细，站在镜子前的允儿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林蔚然，说什么都不敢弯下腰去。 她红着脸要求：“你去做饭。” 林蔚然厚颜无耻：“我都是你的人了。难道还不管饭。” 这样的他还真让人有些不习惯：“不怕吃出问题你就等着。” 林蔚然耸耸肩：“没关系，吃不下去反正还有别的。” 别的？对家里一清二楚的林允儿有些疑惑，注意到林蔚然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后：“等下我们出去吃。” 林蔚然呵呵轻笑，转身向厨房走去。 虽然做不出一桌精致大餐，但好在允儿这里东西不少。煎蛋面包加牛奶的万金油林蔚然还能搞定，但他关上炉火，窗外的天色也已经大亮，把最后的煎蛋摆上桌。林允儿才姗姗来迟。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林蔚然看也不看。直接挂断，然后把允儿的那份早餐在她面前一一摆好。 她突然可怜兮兮的说：“下午的拍摄我不想去了。” 林蔚然说：“好啊。我今天也不想上班了。” 林允儿一瘪嘴：“你是代表理事，不去谁能管你？” 林蔚然笑笑，用手指点了下允儿的额头：“代表理事上面还有会长，你真当我可以无故旷工啊？” 林允儿急切问：“那你们会长凶不凶啊？人怎么样？难相处吗？” “怕我吃亏？” 看允儿乖乖的点头，林蔚然想了想，回答：“是我必须成为的人。” “其实我总结出了一个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吃亏的经验。” 和林蔚然一样，林允儿同样是从激烈的竞争环境里脱颖而出。此时她表现仿佛深谙迎奉之道：“乖乖的，听话，然后知道自己的优势。” 正喝着牛奶的林蔚然突然停下,他放下杯子,把手臂撑在桌上,看着允儿认真提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去普罗旺斯？” “我是说你想做的事，不是你和我注定要去做的事。” 林允儿想了想，有点苦闷道：“除了今天下午还要去上班之外，我觉得我已经很满足了。” 林蔚然认真建议：“要不然真的不去上班怎么办？” 林允儿立刻紧张起来：“这怎么行，上次去中国回来，导演本来就……” “不用顾忌他，只要你想，我都能处理。”林蔚然打断允儿，认真建议。 …… 事实证明，林允儿真的是一个非常敬业的演员，就在林蔚然出了单元楼，走在小区内井然有序的小路上一步三回头之时，她正趴在正好能瞧见林蔚然停车位置的床边，隔着窗户看着他离开。见他回过头，林允儿突然有些掉眼泪的冲动，好像回到了那个身在宿舍的夜晚,她在楼上,林蔚然在楼下,他说‘我爱你’。 八楼高耸入云，林蔚然没有千里眼，自然看不到允儿。但他知道这已经成为女人的孩子肯定会趴在窗口瞧着他，所以他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 上了车，手机再次响起。林蔚然接起电话，听着那头的汇报，一张刚刚还洋溢着温暖微笑的面庞顷刻间变得冷峻起来。而让人感觉惊悚的是，这种变化在他身上毫不突兀，比四川变脸带来的那种惊艳低调无数倍，却也可怕无数倍。(未完待续。。) 270 睡了？你变了。 “事情很奇怪，类似中央日报、朝鲜日报和东亚日报都是有底蕴的大型报社,广告部门的审核相比朝鲜体育报这种八卦小报要严格很多,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一版广告不单单是中央日报广告部的审核没有通过,就连排版和印刷也出现了问题。但根据现在它出现在报纸上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保驾护航。” 金融专业出身的林蔚然知道，在任何商业领域最之前的就是消息，郑浩彬的到来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新韩广告对娱乐圈内部消息的闭塞，其在s.m这种大型经济公司十余年的工作经历也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 例如ccm手中的诸多内部资料，没有郑浩彬的动作，林蔚然很难在一开始就把金光洙置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独自开车赶往新韩的林蔚然问：“这个保驾护航的人是谁？” “查出来不难，估计还要一天时间。但能把张紫妍的照片印上报纸的人，也就是中央日报的那几个部长，还有总编辑跟社长。” 郑浩彬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问出口：“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林蔚然不动声色：“你觉得这是针对我们？” 郑浩彬娓娓道来：“张紫妍的事情太敏感，和其他任何事情叠加在一起都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反应。如果东方神起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舆论会无条件的倒向艺人，我们在‘虚拟偶像’上的那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剧情便不会起到太大作用。再说s.m那边也很敏感。毕竟我们原先的计划有这么一环，现在放出来，很有可能给对方感觉我们想阴他们一下。李秀满总监虽然能压得住很多声音，但董事会里面也有几个白痴。” 赵恩成说过。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信任不是。新韩和s.m此时正处于互相试探的阶段，虽然明面上的合作不少，但真正的信任却一点都没有。如果双方的任意一方出现什么问题，对方都不是可以信任的盟友。 “如果真的是针对我们，那范围就可以缩小到几个人了。敢扯出张紫妍，这家伙不是圈外人，就是要鱼死网破。” 郑浩彬并不是在危言耸听。除了今年三月到四月这段时间张紫妍的自杀和其遗书引起了轩然大波，剩下的时间都很平静。韩娱圈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其乐融融和大团结，正如同它一直想给别人看的那样温暖又温馨。但林蔚然却始终不觉得这广告是在针对新韩，因为只需要和金英敏见个面。无论什么样的误会都会被轻松解决。 这难道真是统计学上的小概率事件？所有的讯息都怂恿着林蔚然如此去想，但他却隐隐觉得不安。 “继续调查看看，虽然传统媒体的公信力逐年降低，但也分是什么消息。是谁在保驾护航，是谁发的这广告。是中央日报本身想借此提升影响力还是有人想针对我们……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不能掉以轻心。” “是。我知道了。” 网络是现代传媒的一部分，又好像是现代传媒的载体，关于张紫妍的这则广告并没有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不止全韩国订阅中央日报的人有一大半都不看那广告版。但星星之火。却依旧在网络上燃起。 中央日报主站的公共论坛此时热的发烫，人们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要为一个死去的明星做这样的广告。 有梦想的人？ 因为梦想出卖自己身体的人难道是可以被同情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张紫妍已经死了。 对此中央日报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应，被张紫妍事件牵动的各方面巨头都注意着事态的发展。没人先出来给这家享誉韩国的老牌报社警告或压力。但据圈内传闻，中央日报的白宏基社长已于今日到韩国文化院，滞留超过三个小时，原因不详。 六月一日，对林蔚然来说这一天喜忧参半，上午刚刚结束了和金英敏的会面，回到公司就收到了一个让人不那么开心的消息。乘着电梯下了一层楼，很少驾临制作部的林蔚然突然出现自然引人注目，和上层那井然有序的办公格局不同，出了电梯，林蔚然就只能感觉到混乱。 看到办公室外的助理位置上没有人，林蔚然随便拉过一个路过的职员：“请问下韩唯依部长在哪？” 那职员打量了一眼林蔚然，发现他面向陌生便皱起眉头，一直到看见了他的胸牌才赶紧鞠了个躬：“韩部长在演唱会制作组那边，林代表请跟我来。” 林蔚然微笑点头。 虽然不会更换办公地址，但因为上市之后新韩制作将单独成立子公司，所以此时就已经招聘了很多新面孔，要说起这主事人的派头，能让一堆桀骜不驯的专才型导演俯首称臣的韩唯依比林蔚然要更足一些，那女人在哪里都很扎眼。 比如此时，正在演唱会制作组的专用会议室中听职员讲解的韩唯依就完全是一副职场女精英的排头，黑丝高跟鞋这种让男人挪不开眼睛的装备自不必提，重点是穿着一身勾勒出诱人身姿的职场装不说，还带上了一副女人要么自暴自弃到无可救药、要么天生丽质到骄傲自满才会去选择的一副粗框大眼镜。 “林代表。” 林蔚然敲门进了会议室，看到是他，一群人纷纷起身。 “不好意思，打扰了，韩部长请出来一下。” “各位继续。”韩唯依二话不说的起身，无论神情举止，干练的一塌糊涂。 林蔚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韩唯依，别说，她不傲娇不女人的时候，还真让他觉得轻松。 “朴艺珍和李天熙的合约是怎么回事儿？”林蔚然开门见山。 这事儿让韩唯依也很苦闷：“他们终究是演员，没办法。” ‘家族诞生’，从去年首播开始，直至今日依旧是新韩制作的招牌项目。收视率虽然已经呈现下滑趋势，但有李孝利、刘在石、金钟国这样的铁三角在，每一期都可以保证至少百分之十五的收视率。如今‘家族诞生’却可能再度受到重创，固定成员其中两个，朴艺珍和李天熙要退出家族。 林蔚然沉吟了下：“有办法。” 韩唯依初时有些疑惑，然后突然想到了林蔚然所说的办法。惊讶地问：“你要让他们不能上电视剧？” “演员的心不在综艺上，这个我可以理解，如果他们两个是要拍摄电影我什么都不说，请客、欢送、给红包。但他们是要出演电视剧，明明可以调整档期却还是要离开家族。说情意，也是他们先不讲情意。”林蔚然语气认真，看样子似乎是做下了决定。 和意料之中那个总是很有力气的韩唯依不同，她捂着额头叹了口气，抬头对林蔚然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这是你的节目。”林蔚然简明扼要。 韩唯依苦笑：“我的节目……我的节目也是你林代表手下可以随意动用的棋子。” “‘我们结婚了’的个位收视率责任不在你，在mbc的制作pd。”‘我们结婚了’已经被全新改版，黄静茵，金永俊，这对歌谣界的真实情侣并没有给其带来高涨的收视率。林蔚然知道韩唯依一直在把‘我们结婚了’当做对她的考验，如今有些消沉也可以理解。 他安慰说：“多想想‘灿烂的遗产’，百分之三十三的收视率，足以让你骄傲了。” “算了，不说这些。” 韩唯依摇了摇头：“朴艺珍和李天熙虽然没那么红，但他们都是很敬业的演员，如果你想对他们下手，首先就要考虑金秀路，而金秀路又牵扯到刘在石和李孝利……家族那边你去的不多，所以不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这都拍摄一年了，机器人都长心了。他们离开是他们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他们的事业毕竟不是综艺，而是做一个演员。” 见林蔚然默不作声，韩唯依知道这是他要固执己见，所以她摘掉眼镜，环胸外头，重新戴上那一脸不削。 “喂，家族诞生可是我的节目，是你差点被赶出韩国的时候留下来跟我交易的节目。虽然你没离开，但这东西就是我的。你随便插手，我可跟你没完。” 林蔚然毫不畏惧：“怎么没完？” “搅黄你两百亿的大投资，让新韩制作在圈内彻底丢人。”韩唯依一字一字的严正声明。 林蔚然轻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韩唯依。” 韩唯依一愣，却马上恢复常态：“安慰这种事儿去找你的小处女做，姐姐我不吃这套。” 林蔚然倒也不气，只是保持着微笑，也保持着距离。 “跟在石哥他们说一声，过几天我要去一趟现场。” 韩唯依不耐烦起来：“去做什么？威胁他们留下来？” 林蔚然摇了摇头：“既然不能交易，那就说说情理，我相信他们也是犹豫的。” 交代了工作的林蔚然转身就想离开，却被韩唯依叫住。 “喂。” 她问：“你和小处女睡了？” 林蔚然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问？” 韩唯依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感觉你变了，就好像是爱笑了。”(未完待续。。) 271 为了和平 “睡了吧？你和小处女。” 如果是之前，林蔚然大可转身离开，对韩唯依的调戏、调侃不发一言。但此时的他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情况便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本不是如此八卦的韩唯依破例了：“你们两个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蔚然没从她的笑容上看出太多这种类似好奇的情绪，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表情如常的转身离开。大学时期的林蔚然老实到让人发指，是那种可以让女友完全放心的好男人，那时的他有了女友之后便自动和一些平日里能聊上几句的女生划清界限，初恋的那三年，他从未因为这类误会和女友吵过架。这些充分可以证明，他对和异性朋友的闲聊经验少到可怜。 此时，手机响起。 “做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这个时候每次你不接电话，都是会被记住的！”公司终究是公司，韩唯依的调侃始终不能太露骨。 林蔚然可以想象她脸上的促狭笑意，但却只是摆了摆手，面对这种幼稚的情况，唯有不接招才能让他尽快脱离尴尬的境地。 打来电话的人不是允儿，在林蔚然的印象中，这号码陌生的很。 …… 和林蔚然第一次来到ccm时相比，这里显然正规了许多。穿戴整齐的前台接待，拒人千里的预约流程，还有肃静整洁的长廊，和耳边环绕着的一声声重低音。在林蔚然的原定计划中金光洙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他重视的人。大家充其量就是在一起合作，能双赢则最好，不能双赢便要独赢，从这段时间的交锋来看。对林蔚然的诸多布置，金光洙明显没有还手之力，此次他没有预约的突然到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来耀武扬威的。 接到前台的转达，正在录音室和李浩洋研究tara第一张正规专辑主打曲目的金光洙直接皱起了眉头，他的第一个念头当然是感叹林蔚然的张狂和无礼，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就像是喝了几十瓶烧酒。 “前辈。出什么事了吗？” “浩洋，你觉得李秀满在这个圈子是什么等级？” 一头雾水的李浩洋本能回答：“top。” 金光洙叹了口气，十几年的从业经历让他还能冷静。但心下却仍忍不住腹诽，难道你林蔚然觉得韩娱圈除了李秀满。就没有别人了吗？ 但有谁，都不是你金光洙！ 意识到这一点，金光洙的身上突然多了些颓败之气。 未战先怯，气势上就输了一筹，跟着一名ccm职员到了楼上的录音间。进了门的林蔚然看到李浩洋才明白金光洙为什么不选择在代表办公室会见自己。 “你是林蔚然？”不是现在常听见的林代表，也不是许久没人叫过的林制作，李浩洋这一声直呼其名，可是把林蔚然震惊了一下。 这二货哪来的？ 看对方一脸兴奋的表情。林蔚然都不想跟冲上来的李浩洋握手。 “你的‘虚拟偶像’很有趣。” 这就是他的开场白。 如果林蔚然真抱着耀武扬威的目的到此，估计有了这么一出戏。他就会完全没了脾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看到这一幕。金光洙长出了一口恶气，李浩洋在给tara制作专辑期间每次说找灵感就是窝在一边用手机玩‘虚拟偶像’，弄的他好几次都想换掉这个制作人了。 “林代表。”他上前和林蔚然握手，神情平淡。 “金代表。”林蔚然回握，出人意料的面带微笑。 要说表面功夫，姓氏后带上代表二字的人都是半斤八两，金光洙风轻云淡的表情彰显出老成持重，林蔚然脸上的淡淡微笑彰显出胸有成竹，李浩洋要知道这两人是对手，一定觉得他们半斤八两，甚至认为金光洙会略占上风也说不定。但这类出类拔萃的音乐制作人，想法都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金光洙还没来得及试探林蔚然的来意，这位‘虚拟偶像’的林代表就被李浩洋拉到一边，第一个问题就是‘虚拟偶像’最初的创办概念来源于何处，紧接着又问林蔚然‘虚拟偶像’的最终形态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如果是当年刚刚兴起创办‘虚拟偶像’念头的林蔚然估计会和李浩洋促膝长谈，但今天的林蔚然面对这种热情却只会觉得尴尬，说句实话，看到他，林蔚然隐约想起当年自己是二货时的诸多行为，比如请全智贤这样的女演员到酒店自己的房间详谈。 应付了李浩洋大概能有十五分钟，林蔚然再遭不住，他对金光洙那边丢了好几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但这位却一直在一边看戏，偶尔丢出几句，让李浩洋和林蔚然的谈话能更长久的持续下去。最后，再也受不了的林蔚然只得用李浩洋的手机登陆了自己的账户，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虚拟偶像’的测试服务器上，browneyedgirls的部分剧情已经在那里登陆。 “林代表辛苦了。”金光洙带着笑脸，丢出一句揶揄。 “金代表这段时间辛苦了。”林蔚然不动声色的反击，李浩洋这类专精人才，真是他们这些经营者的大杀器。 金光洙迅速收敛笑容，质问：“不知道林代表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经历过李浩洋的林蔚然还真想要耀武扬威一番，想起那个让他到此的电话，这才稳定了情绪。 “解决我们的矛盾。” 他语气缓了下来：“不管金代表和我有什么矛盾，我们的共同利益都是tara能够顺利出道并且顺利走红，现在距离tara正式出道还有一个月，如果你我之间还存有矛盾，对这些放弃了童年的女孩来说未免会有些不公平。” “不公平？” 金光洙眉头紧皱：“林代表在网络上公开她们的新专辑造型、迫使ccm和新韩必须进一步合作，难道这就公平吗？” “ccm这间公司对我毫无用处，对我唯一有吸引力的就是tara，因为她们是第一个在虚拟偶像出道的女子组合。” 林蔚然生硬刻板的说：“在ccm扩大新韩的影响力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但tara以虚拟出道的方式获得成功才能对我产生效益。我知道tara是金社长一手打造的作品，如果别人来染指虚拟偶像我也会奋力反抗。但这一切都需要有一个前提，如果别人的染指可以带来更好的效益并且目的不是取代我，那我会退到一边，看着他在我一手创造的作品上发挥想象力。” 被个人喜好影响经营的经营者是个失败的经营者，金光洙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更加郁闷。如果人人都能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那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恐怕就是成功人士。 “金代表请好好考虑，对ccm来说新韩是一个很合格也很出色的盟友，tara如今的成绩一部分来自他们本身，另一部分来自您，但也是因为依靠了‘虚拟偶像’这个平台。” 林蔚然站起身，对金光洙点头告辞。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金光洙如果对得起m的信任应该会知道要如何做出选择。亲自到此的林蔚然已经给了他一个现成的台阶，在林蔚然的原定计划中，却并没有这一环节。 ccm本部格局简单，出了录音室的林蔚然并没有很快离开。就算是管中窥豹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凭借m的优势资源，又经过了十一年的努力，m依旧没有替cj在歌谣界开辟一片广阔的天地。 难道说m的社长们都是一个个金光洙?根据韩国兵役条例获得博士头衔者可免除兵役来看，m的确找不到那个能帮它在歌谣界打造出自身风格的能人。 优质资源本身的确让人羡慕，但使用它们的却是人，制作二字看似简单，却又要注重每一个细节。 一路上胡思乱想，顺着楼梯下了一楼的林蔚然并没有遇到多少人，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群女孩的聊天声，林蔚然下意识低头躲避，因为想回头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一身深蓝色西装的林蔚然应该并不扎眼，但春季又填了不少西服储备的他看起来却像是崭新的。新东西谁都会多看上两眼，更不用说在ccm很少有人把打扮出一丝不苟的感觉。 所以…… “大叔？” 眼睛大的人就是眼尖，特别是那声音中的惊喜，从大学时代以来第一次想暗地里做做好人的林蔚然被抓了个现行。 朴智妍第一时间走了上去，小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她怎么都想不到，电话中已经拒绝了她请求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说要开会吗？” “取消了。” 林蔚然随口就把一个谎话丢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站在楼梯的上一级看着朴智妍扬起的那张笑脸，有些尴尬、无奈。 天地良心，他只是觉得朴智妍那不知道从哪看来的‘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更有益’的话有道理，又觉得这样做可以减少以后的很多麻烦，最后听她那句‘为了和平’真的在电梯里笑出声来，所以才来这的。 “您好。” 问候声此起彼伏，正是朴智妍身后的tara们。(未完待续。。) 272 少女和大叔 比起朴智妍，tara的成员们都是一群早熟的孩子。青春常在也需要本钱，类似朴智妍这样一个人在去应聘电视剧演员的路上就被星探拦住，然后同意加入公司就成为出道组合预备成员的幸运儿，这些女孩所欠缺的运气往往要用牺牲童年，和放弃青春的特权做为弥补。林蔚然在初次见过这些练习生之后如非必要，总会拿出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虽然这和他留给这些女孩们的初印象并不相符，但面对这些大多还未成年的孩子，他也不必去在她们心中构建什么权威的形象，和韩国固有的阶级传统相比，这样的他显得有些特殊。 含恩静一直到最后都想尽到队长的职责，但却还是没能让朴智妍放弃抓到林蔚然的好机会，青春少女当真是青春无敌，已经见识过朴智妍找来新韩的‘鲁莽’，对她请喝饮料做为感谢的提议，林蔚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下午还有个会。”林蔚然本能地推辞。 朴智妍眨眨眼问：“这个不会取消了吗？” 林蔚然顿时语塞，这是谎话被人当面拆穿了啊。看起来这个鲁莽的丫头眼力见还不错，但从她盯着林蔚然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从而面露疑惑时，便足以证明光有眼力还是不足的。 “就十分钟！” 还没等林蔚然说话朴智妍就打断了他，看着她伸出两只手比划着‘十’，眼神中流露出的期盼足以让石头变软。林蔚然这才明白为什么高棉药到了朴智妍这都毫无杀伤力。 他轻笑出来，点头应允：“就十分钟。” 听到这话，朴智妍欢快的笑了出来。 有熟人带路就是能看更多的地方，听林蔚然说想见识一下ccm的内部构造。没事儿就在整间公司来回乱跑的朴智妍可算是知道了表达感谢的方式。因为她说自己跟谁都熟的时候林蔚然诧异的看了她一样，所以她居然真的带着林蔚然到一层各个科室去打了招呼，甚至还随口就丢出了金光洙要她带林蔚然去参观的谎话。 “他们信了吗？”刚刚被一个经纪人模样的中年男人用怀疑的目光洗礼，林蔚然忍不住提问。 “这里的新晋练习生都是我负责的。” 朴智妍炫耀着说：“从我进入公司那年开始。” 林蔚然‘呵’地一声轻笑出来。 “你别不信，要不然我叫一个练习生出来给你看看？”朴智妍焦急的说道，像是刚拿到满分成绩单的孩子。 林蔚然立刻安慰说：“我信，就凭你敢到新韩来找我。” 每当想起那时候林蔚然就会感叹，十六岁大小的女孩还真是不知道世间险恶。没想到立刻就听到朴智妍说了句让他既尴尬，又无言以对的话。 “我知道你是好人来着，怕什么？难不成你真觉得我蠢到能不知底细的去找你？” 这是被发了好人卡吗？ 林蔚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朴智妍头也不回的回答：“你和金大叔一样，都想让我们在这个圈子红起来。然后一直红下去。” 在经历了数个科室的盘查之后，两人这就找到了一楼最僻静处的自动贩卖机，从朴智妍手上接过罐装饮料，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罐装咖啡的林蔚然一下子就拉开那很紧的铁环，动作毫不生涩。抬头看朴智妍依旧用那长长的指甲和铁环较劲儿。林蔚然把自己一口没动的递给她：“别伤了手。” 朴智妍看着手中的咖啡，突然说：“我有个哥哥，比我只大一岁，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他只会说我们智妍的力气哪去了？然后在一边看着我自己打开。” 林蔚然随口应付：“可能他是在逗你玩吧？”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就不一样。” 朴智妍的口气认真起来：“比如我父母，无论他们吵架的时候吵到多凶。只要我一出现，他们立刻就会停下。还会和我道歉，和互相道歉。还有金大叔，我需要的时候只要开口，他几乎每次都会帮忙。还有tara的姐姐们，她们都会让着我。” 她看向林蔚然：“但是你不一样。” 林蔚然心情微妙：“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会告诉我一些我以后真正要面对的东西。”朴智妍垂下目光喃喃道。 林蔚然喝了口咖啡，有些不适应突然沉下来的气氛：“其实有些东西你不知道会更好一点。” 朴智妍抬头争辩：“但是我迟早会知道。” 林蔚然问：“所以你选择我来做这个人？” 朴智妍躲开林蔚然的目光，眼神落在他西服的双排纽扣上，固执道：“也不全是，只是我觉得你会告诉我。” 林蔚然轻笑出来，重新认真的看向面前的女孩，林允儿说的那个不一样，此时方才明白一些。所以他只是做出判断：“你还没准备好。” “噢。”朴智妍乖乖的给了回应。 一罐咖啡很快就没了一半，朴智妍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林蔚然为什么会突然给她这么巨大的压力。能把金大叔弄成愁眉不展的他一定不会是前几次见面时那样和善的人，她想起跟他一起坐在车上的那个时候，林蔚然摊开报纸，表情骤变，一句‘是谁’，让她心颤。 有个问题她很想问出口。 “你为什么会过来？” “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更何况缓和一下僵硬的关系可以免去以后的好多麻烦。”让一个对他束手无策的合作伙伴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对他更加有利，这是林蔚然没说出来的理由。 朴智妍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林蔚然突然问：“你想知道我是不是因为你？” 朴智妍沉默应对。 林蔚然继续说：“如果我是金光洙的那个年纪，而你还是十六岁，你这样去想也可以。” 朴智妍把疑惑写在脸上。到底是还是不是？这个问题应该会困扰她很久。 一罐咖啡没了，林蔚然把咖啡罐丢进分类垃圾箱，这就准备离开。相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必要和朴智妍这样单独相处，那撩人心扉的少女情怀也该到此为止了吧？他刚准备开口，却听到朴智妍说了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 “你应该用跑的。” 她语气认真，然后看了眼手表，一本正经道：“刚才你说十分钟，实际上我们都用了快半个小时了。” 林蔚然轻笑出声，却看到朴智妍抬起头后的认真模样。一大一小的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大的疑惑，小的坚持，她依旧有着如果穿了高跟鞋便会让林蔚然倍感压力的身高，也还是有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少女魅力。高棉药那种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男主角见了她都会沉默着消极抵抗，林蔚然自然没那么坚如磐石。 这或许就是花季少女独有的青春特权吧。 林蔚然败下阵来，理所应当。tara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出道，朴智妍的青春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他不自在的松了松领带：“只此一次。” 朴智妍想乘胜追击，来一句你说你只有十分钟了之类的揶揄，但因为看到林蔚然那别扭的起跑姿势，愣是没敢开口，而是睁大眼睛盯着他瞧，刚刚沉闷下来的气氛，立刻又活络起来。 迈出一步，退回来，此时的林蔚然觉得有些气闷，那些马拉松运动员面对镜头和数万观众都跑的起来，今天他怎么面对一个女孩就畏首畏尾？ 似乎能感觉到朴智妍那带着笑意的目光，林蔚然深吸了口气。 他跑了，左腿支撑、蹬地，把力量平衡的转移到右腿上，右脚踏地、屈膝，本能减缓了堕地所带来的冲击力……直到有笑声传来。 林蔚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竟然也感觉到了那种狠狠幼稚一把的舒爽感，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变着法想和心仪女生说几句话，等真的交谈时情况却完全不被他掌控的高中时代。单单是女生们那好像洞悉了一切的眼神就让他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想好的台词来。 那时候，窝囊死了。 林蔚然停下身，也没回头，只是不再去跑，而是走，然后伸出一只手对着后面的朴智妍摆了摆。同时心中安慰自己，等tara出道后，再见到她时估计会成熟不少，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需要委婉着说，或者什么东西需要一辈子藏在心里，不吭声，不想起。 对比现在，林蔚然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的残酷，却并不排斥。人人都要长大，如果朴智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她身边的人可要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她什么时候吃了亏去。 转过拐角前，林蔚然又想起了那个在地下停车场，瞧他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全世界最坏那人一样的朴智妍。他轻笑出来，决定抛诸脑后，却也开始期待起这个小丫头真正成为歌手的样子来。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弯了腰的朴智妍捂着嘴注视着他经过拐角，等笑够了，她站起身，走到那个半人高的分类垃圾桶旁，踩开盖子，看到了林蔚然丢掉的那个咖啡馆。 她愣了下，然后想了一会儿，这才弯下腰，把自己手上的咖啡空罐放在林蔚然的那个旁边。 她站起身看着它们，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其实每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大叔在奔跑。(未完待续。。) 273 门槛（1） 新韩在七月的上市计划依旧是林蔚然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而‘虚拟偶像’在七月即将登陆的新团体也被要求精益求精。事隔三天，一个ccm职员的到来表达了金光洙同意和解的意愿，新韩作家团队将在tara于七月出道之后派驻一名随行作家，成为所有公开活动中，tara专属团队的编外人员。 这个七月，将是新韩广告成立至今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有意思吗？”从后视镜中看到林蔚然又莫名轻笑,高棉药突然提问。 “允儿发来的短信挺有趣，说是因为邻居家的狗，导演和执行制片都要疯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ccm那听说你前几天去过了。” 林蔚然收起手机，认真回答：“高叔，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高棉药不置可否：“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你不单单要定位你自己，也要尝试着定位别人，并通过你的定位去定位所有在你身边的人。我是刀，简单直接，却功能单一；朴正昌和郑浩彬是手套，做什么都不会脏了你的手，但却要完全受你控制；韩唯依是衣服，穿好了就光鲜亮丽，穿不好就遭人鄙视，但有时候人为了光鲜亮丽人又要受制于衣服，这女人要怎么用完全看你。” 林蔚然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他问：“黄仁成呢？” “这是你的败笔，你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定位。” 高棉药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有人的定位是玩具，那就切忌玩物丧志。” 扮演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男主角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惬意，说穿了也就是一把刀，只看在谁的手上而已。和林蔚然相处至今。高棉药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很多不错的潜质，其中以他那份类似原则的执念最为值得欣赏。有坚持的人很多，做到的却很少，能一直贯彻下去的则寥寥无几，而对这些好像注定要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们来说，女人是他们唯一的大敌。 林蔚然无奈轻笑：“高叔还是不信任我。” “韩国人的固有观念，我是不信任年轻。”高棉药语带唏嘘，好像是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六月的首尔已经有些炎热。比起弘大这里年轻人们的清凉装扮，西服革履的林蔚然看着便像异类。在韩国这些年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年轻人的圣地，除了初来乍到时抱着观光的心态来过几次，之后的林蔚然如非必要绝不会涉足此地。仔细算算。距离他上一次来弘大也有差不多整整一年了。 没有去最著名的夜店一条街，也没有去剧场看极具韩国特色的搞笑舞台剧，他独自一人穿过热闹的人群，往不远处只允许步行的公园走去。一路上越走人越多，让穿上西服就好像寒暑不侵的林蔚然也有些‘热’了起来。 这是因为耳边的音乐。也是因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人群。 韩国娱乐圈的异常发展为这个国家带来了独特的娱乐氛围，而弘大则仅仅是一个缩影，刚刚挤过因为某不知名街舞团体的精彩表演而欢呼的人群，林蔚然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终于看到不远处拿着冰水独自解渴，却让四个年轻女孩站在身前晒太阳的黑墨镜男子。林蔚然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把见面的地点选择在这里。 那消息明明是说yg社长杨贤石请新韩广告代表理事林蔚然来宏大看演出，却没注明是在六月的烈阳下看露天演出。 林蔚然刚接近他们还没开口。就迎来四道好奇的目光和一个找打的提问。 “林代表穿这么多不热吗？” 林蔚然被问的一愣，杨贤石就立刻对他左手边的一个女孩吩咐：“彩琳，去帮林代表买……” “算了，我自己去就好。”林蔚然打断道。 大热天的在外面晒太阳，赴了这样约会的林蔚然没发脾气就已经证明了自己好涵养。他到附近的摊位上掏钱买水，想想干脆把西服都脱了下来，然后又买了四瓶，用西服一兜就拿了回去。 白色衬衫加上一条暗色系的领带，这样的林蔚然同样有些扎眼，比如某些少年少女们那些好像看到机会的目光纷纷集中过来。杨贤石好心的解释说他们是把林蔚然当成了某家公司的星探，同样又科普说韩国诸多舞团的伴舞甚至很多偶像明星也是在这里收到了第一次选秀的邀请。在林蔚然把买来的水分给几名第一次见面的练习生时，杨贤石就用介绍弘大出身的明星代替了正式的寒暄客套，甚至连这几名练习生都没有给林蔚然简单的介绍一下。 原韩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dsp日渐势衰，凭借bigbang异军突起的yg已经取代了dsp韩国三大的地位。获得m投资的杨贤石迅速在韩国歌谣界开辟了属于自己的领域，不同于李秀满的偶像制作和朴振荣的一人jyp，yg以偶像本身的才华独树一帜，最具代表性的便是bigbang队长权志龙，其优秀的创作能力在圈内十分闻名。 林蔚然对yg只进行过简单的调查，因为‘虚拟偶像’数次对这家只有一组当家偶像的经纪公司发出过邀请，对方的回绝每次都十分彻底，即便‘虚拟偶像’已经成为时下年轻人中的流行游戏，yg方面却依旧是不为所动。所以在林蔚然的印象中杨贤石便是那种不走寻常路的人，更不是个商人。 不管林蔚然听还是没听，杨贤石慢慢把自己的话讲完，中间没给这位客人一丁半点的机会。和衣衫不整便是不礼貌的其他韩国男人相比，杨贤石反倒是穿着低调，像是遇到中年危机然后向往青春的半吊子大叔，却和yg本身推行hippop风格没有半点联系。 听他唠叨的多了，林蔚然也在心中腹诽。 这可别又是一个李浩洋似地技术精英。 差不多晒了二十分钟的太阳，杨贤石这才说了正题：“林代表，不知道虚拟偶像制作一个团体的剧情大概需要多久？” 来了。站在这浪费时间的林蔚然并不是毫无目的，东方神起即将解散，ss501从未大红大紫，男团青黄不接的年代又要来临，而此时人气正好的bigbang则是未来最有可能问鼎男团第一的强力候补。 “一个月，急的话可以交给两家制作公司分别制作上半和下半，二十天左右就能完成制作。”他简明扼要，七月是关键，如果七月登陆‘虚拟偶像’的团体中有bigbang，对接下来的融资计划会很有好处。 杨贤石问：“二十天，剧情的质量有保证吗？” “这要看团体本身参加的节目和留下的视频资料，虚拟偶像是为了给粉丝们创造一个和偶像们生活在一起的世界，剧情相比综艺台本要更类似偶像剧，生活化多一些，感情化多一些，笑料多一些。如果yg方面不放心，在剧情推出前的审核阶段可以提出建议。”林蔚然客串了一把运营组的普通职员介绍。 杨贤石故作沉吟，最起码在林蔚然看来就是这样。点名道姓的把自己邀请出来，不是为了让bigbang登陆虚拟偶像，又是因为什么？ 就在林蔚然想要趁热打铁的时候，耳边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本能的望向那座一直被他忽略的简易舞台，看起来粗制乱造，连在梨花大举行校园祭的那种简易舞台都没法比，而正上台的却是杨贤石没有介绍给林蔚然的那几个女练习生。 “这就是我要请林代表看的演出。”杨贤石望向舞台，双臂环胸。 和善的帮她们买了水并不代表林蔚然会对她们留下印象，就好像看马路上的流浪猫可怜蹲下身唏嘘一番，再好心点可能会给买些吃的。林蔚然同样望向舞台，却没什么欣赏演出的兴致。 舞台很简陋，自然也没什么印象设备，刚刚的乐声阵阵都出自某些团体自行带来的高品质录音机。刚刚那被杨贤石称为‘彩琳’的女孩正蹲在舞台角落，她回身看其他成员均已站位妥当，这才按下播放键，然后快速跑回到几人中间。 cd的开头五秒是留白，看她熟练的模样应该是已经这么表演了很多次。 音乐响起，是电子舞曲，动感的旋律有一种让人想要听下去的吸引力。 四个女孩错落有序的在舞台上站位妥当，当音乐响起，她们每个人的舞台都随之一变，稚嫩的台风扑面而来。 第一段是rap，被称作‘彩琳’的女孩就是raper，当她开始说唱，林蔚然感觉好像一个乡村女孩瞬间成为了站在舞台上的大明星，她的每个手势，每个眼神，每次吐字都能带来一种让人忍不住应和节奏的舞台魅力。 然后他听到了这段rap中不断重复的一组词‘2ne1’，听起来有些耳熟。 “林代表觉得她们怎么样？” 杨贤石环着双臂，提问：“2ne1，yg在今年三月退出的女子偶像组合。”(未完待续。。) 274 门槛（2） 当歌曲的前奏响起,舞台周围聚集的人便越来越多,人们用惊艳的眼神看着舞台上正表演的2ne1,有不少已经在用身体应和着歌曲的节奏。 台上，四个女孩高举双手前后摇摆；台下，很多人跟着举起双手,那一双双手仿佛被音乐中的电音通上了电流,保持着统一的节奏,前后不停的摆动。 ‘high’的氛围顷刻间便席卷全场，不停的有人加入进来，他们跟着其他人一样高举起双手，即便已经看不到舞台，却还是用嘴巴跟着唱。 林蔚然身边同样挤进来了不少人，他和杨贤石好像是全场唯独两个没有被这音乐感染的人。在一双双高举的双手中他们已经看不到舞台，却依旧置身于这突然高涨起来的欢快气氛中。 歌曲还未过半，他们已经成为了异类，林蔚然自觉的往后退去，把他原来的位置，留给这些喜欢这场演出的人。 出了人群，歌声依旧没有停止，台下渐渐有了应援，台上的姑娘们应该也表现的更加卖力，看了眼同样跟着他挤出来的杨贤石，林蔚然心情复杂。 歌曲的名字是‘fire’，出自大热制作人teddy之手，只从这现场的热烈气氛来看，这位大热制作人的实力就可见一般了。 杨贤石想介绍给林蔚然的从不是bigbang，而是此刻正在舞台上掀起热潮的2ne1，她们就好像在这炎热的六月又给人们点了一把火。告诉他们狂欢到汗流浃背也是一件爽快的好事。比起在公司见面，弘大附近的现场公演应该更能让这些姑娘给林蔚然留下深刻的印象。 “林代表感觉怎么样？”杨贤石露出大功告成的笑容。 “好歌，好歌手。”林蔚然的语气并没有如同杨贤石预料一般带着欣赏或者兴奋。 杨贤石有些不敢相信：“仅此而已？” 林蔚然笑容无奈：“杨社长还想我说什么？我不懂音乐。” 隔着墨镜林蔚然看不清杨贤石的表情，但看他抿起的嘴角。便知道自己的回答让这位以对hippop的热忱跟制作，在圈内闻名的杨社长心情直线下降。 没有bigbang，yg对林蔚然毫无吸引力。 他说：“前几个月的时候我听说几个很有趣的新闻，第一个是五月时‘fire’在歌曲非法下载榜单中名列榜首；第二个是2ne1获美perezhilton高度赞扬；第三个是美国著名唱片公司对2ne1表现出很高的关注；第四个是yg‘我们将控制2ne1的放送活动’；第五个是2ne1在5月末将和‘美音乐界第一把手’lovine闪电会面……” 每当林蔚然说出一个有趣的新闻，杨贤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这里他终于打断：“林代表，这些新闻哪里有趣？” “第一，不停的牵扯上美国给人一种趋炎附势的感觉；第二。这些所谓的成绩不能带来利益；第三，yg没能力把一只组合推广到美国去发展。” 林蔚然的态度既生硬、又刻板：“她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歌手，但她们与虚拟偶像无缘。” 杨贤石皱紧眉头，邀请林蔚然到此又让已经出道的2ne1做现场演出。为的就是让2ne1登陆‘虚拟偶像’，在不用布置大量行程的同时增加一个直面粉丝的曝光平台。在杨贤石心中韩国只是yg的起点，他放眼世界，甚至比朴振荣的胃口还要大，因为世界不单单只有一个美国。 他冷静下来。摘下墨镜问：“我能听听林代表的理由吗？” “因为这个。”林蔚然转身往人群处望去。 一曲‘fire’让现场整整热了四分多钟，当演出结束，台下的观众们自然意犹未尽，在‘安可’的呼声中彩琳代表发言。解释今天只能表演一首歌的原因，然后和其他三名成员一起对观众们鞠躬致谢。并请他们支持2ne1。得知演出不能继续的观众们开始逐渐散去，但仍有不少人滞留在原地。他们对走下台的2ne1好不吝啬自己的赞誉，有的伸出大拇指，有的跟着摆出那个女孩们在台上做出的手势。 但，没人去要签名，也没人仿若粉丝一样疯狂的围上去拍照。做为已经出道的艺人，仍然可以在这里表演的2ne1毫无偶像的架子。 “她们是歌手，不是偶像。” 林蔚然收回目光：“虚拟偶像需要的是会围上来拍照，因为追星耽误学业，忽略生活的粉丝。但不是这种钦佩她们，能和她们玩在一起的朋友。不知道杨贤石社长会亲自到音像店去买一张朋友的专辑吗？” 杨贤石是音乐人，自然有音乐人的坚持：“好的音乐会带来人气。” 林蔚然已经有些受够了这些音乐人，朴振荣就是个最好的例子，wondergirls一走就是大半年，韩国本土的人气差不多消失殆尽。 他质问：“那杨社长能保证她们一直有好的音乐吗？” 说起这个杨贤石笑了，但林蔚然的下一个问题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权志龙的创作都是靠他自己吗？” 林蔚然一边穿上西服一边说：“对于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yg把他推得太高。作曲协会那边的注册认证显示权志龙只有一首歌曲是自编自作词曲，其余的都是合作。杨社长应该比我明白编曲对一首歌曲的重要性，中国有个故事叫伤仲永，杨社长回去可以找来读一下，我觉得他比较像是故事里的主人公。” 看这边气氛不对，答谢了台下滞留观众的2ne1没敢过来。 林蔚然扣好西服上的双排扣，重新回到了林代表的位置上：“还有一点我想提醒一下杨社长，美国音乐之所以做的好不是因为他们人聪明，也不是因为个别人的天赋。音乐其实就是玩，一个月不工作却还能吃上饭的人会玩，但一周不工作就可能挨饿的人便不会玩。依我看，韩国人还没有赋予到一个月不工作还能吃上饭的程度，所以这里没有好音乐的土壤，找到了这些有天赋的孩子，希望杨社长不要浪费她们的人生。” 一个韩国人如果没有受到太多外国文化的影响，被林蔚然这样‘教训’早就翻脸呵斥。但长期受到美国文化熏陶的杨贤石并不是传统的韩国人，林蔚然的话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提醒。 事情谈不拢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还是拿出了一个社长的风度来：“林代表的话我回去之后会好好考虑。” “如果bigbang有登陆虚拟偶像的意思，下次我们会面可以是yg，也可以是在新韩，但千万不要是在这里了。”林蔚然和杨贤石握了握手，看了眼周围依旧洋溢着欢快的人群，打心眼里只想离开。 ‘虚拟偶像’需要一个门槛，真正的偶像尚且要因为自身形象和人气的限制被林蔚然审核，类似2ne1这样的歌手当然是无缘登陆。她们唱的是好歌，能塑造完美的表演气氛，能让观众在现场忘却烦恼、high到爆棚，但却不会激起观众们去了解她们的**。 此时的林蔚然同样遇到了一个门槛。 韩唯依说的没错，林允儿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他的女人，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程度上的影响。相比刚接手新韩的时候，林蔚然待人已经和气许多，对朴智妍的爱屋及乌，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在隐隐作怪。 风和日丽的六月似乎特别吸引人们出行，第二天林蔚然接到了一个不得不去的邀请，同样是在户外，但这一次却是对新韩融资计划有直接影响的人。 徐永哲手下的百分之二集团虽然并未上市，但其手下的百分之二品牌却在韩国的饮用水市场占有七成的恐怖份额，韩国人或许会因为经济拮据减少各种开支，但对饮用水行业来说，此次经济危机的冲击并不巨大。 新韩如果想在九月前完成第一轮融资计划，徐永哲是个很好的潜在投资对象。但和林蔚然良好的私人关系不代表徐永哲会用自己的钱去冒险，欣赏是欣赏，生意是生意，徐永哲这类商人对此分的很清。 和杨贤石那样喜欢玩一下展现弟子实力的音乐人不同，当林蔚然穿过看台坐在徐永哲身边，和他一起望着看台下的球场时，徐永哲开门见山：“因为一个问题，我可能不会参与到新韩的融资计划中了。” 上市等于融资，徐永哲的这句话让林蔚然心中咯噔一下。他不动声色地问：“是我能解决的问题吗？” 徐永哲回答：“这要看你。” 林蔚然沉默下来，心思复杂。 新韩上市之后的重要融资对象有两个，一是对‘虚拟偶像’调查功能产生浓厚兴趣的衣恋集团，目的是保证自己在市场调查中的巨大优势。二就是对有徐永哲这样拥有很大投资能力的投资人。从四月起林蔚然就根据融资计划和徐永哲谈过数次，对方也表达出了强烈的投资意向，如今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徐永哲突然莫名感叹：“这是一个门槛，跨过了，你就进入我们的圈子了。” 林蔚然没有丝毫迟疑：“具体是什么问题，请您告诉我。”(未完待续。。) 275 门槛（3） 偌大的世界杯体育场内只有坐在看台上的两个人，当他们都不说话，现场一片寂静。林蔚然坐在徐永哲身边耐心等着，不说紧张忐忑，却也隐隐戒备，他一直都看不透这个把手腕上极具暴发户气息的金表当做自己标签的男人，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自然就谈不上信任。 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多了，林蔚然越发觉得某些报表上的准确数字才最真实可爱。 没等多久，当徐永哲伸出那只带着金表的手，林蔚然自然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他指向球场左侧。 “光州市民” 又指向球场右侧。 “现在的首尔fc。” 他放下手，表情中带着回忆和憧憬：“太久都没人提醒我了，我不是首尔人，是个喜欢足球的光州人，91年k联赛，光州市民队第一次来到首尔，冲击着他们参加k联赛以来的最好成绩，郭重根、赵浩衍，两个前卫打进三个进球，他们代表光州人把这三粒进球射进了首尔人心里。92年，玄泳民、文记韩，用两粒进球破碎了首尔人夺回冠军的信念，韩国足球有光州，那时候人人都这么说。” 他语气顿落，带着遗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蔚然静待下文。 “做足球运动员几乎是每个韩国男人年少时的梦想，就和现在的孩子都想当偶像一样，我女儿那时候成天吵着说要做明星。我当然不会同意，结果那小丫头和我年轻时一样有主意，自己跑到一家什么公司当了练习生，来来回回两个月。被骗光了身上所有钱，然后哭哭啼啼跑回来，问是什么事儿就倔着性子不说，还要我从她同学嘴里才知道她都去做什么。女儿被欺负了，我这个做人家爸爸的自然要去出头，结果等我去找的时候，那个地方连人都没了。” 徐永哲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每个父亲都熟悉的无奈。 “当时的足球圈也是一样。为了到某个训练班去踢球，韩国高中男生都跟疯了一样，放弃学业、离家出走，家长们怨声载道。因为那两年几乎每个韩国家庭都因为骗子损失了不少钱。93年下半年一项教育法案被推出，法案规定任何励志成为运动员的未成年学生在参加课外辅导或职业队训练时，必须拿到有父母签字的同意书，签署职业合同时必须跟韩国政府的有关部门报备审批……从那法案推行两年以后，光州市民队便再没来过首尔。韩国地方队有价值的球员越来越少，但首尔fc却始终维持不败，因为首尔在法案特别执行地的名单上，这里甚至还有很多国家认定的培训机构。” 徐永哲看向林蔚然。一语道破天机：“因为张紫妍，韩国娱乐圈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光州市民队。” 林蔚然听的眉头一皱。又是张紫妍，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听到太多次这个名字了。自从那吸引了圈内人大部分视线的广告刊登之后。林蔚然便从未停止对此次事件的关注。不单单是网络上又掀起了怀疑论热潮，韩国公平交易委员会、韩国广播电影公演艺术人工会再次表态，将从合约问题下手，从而扫清圈内的不公平合约以及潜规则现象。更有国会议员提出以张紫妍命名的法案，其中所有合约条款需上报给韩国文化院审批，艺人未成年则需要父母同意等条款，跟徐永哲口中导致光州市民队沦为平庸的原因如出一辙。 强力的监管下不会有繁荣，而繁荣滋生出的阴暗则只有强力的监管可以治理。对把事业建立在韩娱圈繁荣基础上的林蔚然来说，这个好像对所有韩国艺人都是福音的法案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过多的监管代表限制，有了限制就缺少风险，而没有风险就意味着没有利益，当没有了利益这个圈子便会萧条下去，随后便是诸多相关产业。现在虽然有些早，但是你已经到需要考虑到这些的时候了。” 徐永哲留给林蔚然一些时间思考，然后把问题的本质简单抛白。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牵连和判断不那么让人容易接受，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韩娱的繁荣意味着更多资本的介入，而更多资本的介入则代表着更多压迫，所以韩娱繁荣的根基，是建立在压迫艺人的基础上。 现在，有人想要打破韩娱繁荣的基础，很多人包括圈内人，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林蔚然表情平淡，就好像并没意识到这个法案如果顺利通过，极有可能让他筹备了两个月的融资计划彻底成为泡影。片刻思索后，他只是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徐永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笑着问：“想到办法了？” 林蔚然老实回答：“没那么快，不过有些事肯定是要去做。我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那种人，比起相信那些圈内巨鳄会阻止这法案的通过，不如自己也去做些手脚。” 牵扯到力不能及的程度就乖乖认输？蝼蚁尚且偷生，没道理不挣扎几下。 徐永哲暗暗点头:“如果你问我要怎么办，或者说你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法案会对韩娱圈有这么大的影响，我就会彻底放弃对新韩的投资计划了。” 他转回头，面带笑容望向那碧绿的赛场，商人徐永哲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负责那个他想投资却不熟悉的项目，绝不是事事都要向他请教的学生。虽然此时的林蔚然还没有跨过那段门槛，但他已经展现出了成为这种人的潜质。这种人在徐永哲眼里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关键在于他们不是下属或让他欣赏的年轻人，而是一帮老奸巨猾却又正经八百的合作者。 林蔚然突然很想抽烟，却克制着瘾头没动。一个还未通过却已经影响到他切实利益的法案没有让他风声鹤唳，反而带来一种拨开迷雾见月明的爽快。兹事体大，他知道，却不能先自乱阵脚，一时没有办法便只能继续思考，把自己置身于慌乱的情绪中，面对任何事都会先输了一半。 自从入主新韩以来林蔚然和徐永哲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会面也都关乎于新韩的融资计划。徐永哲告知他这里面的玄机不是因为信任，只是单纯的善意。所以林蔚然站起身面向徐永哲，用韩国人最诚恳的道谢方式，鞠躬四十五度，然后低声说：“谢谢。” 徐永哲平静接受，抬头望向林蔚然：“林代表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烦你了。” 说完，他依旧坐在这个位于观众区中段、比赛时观看效果并不是很好的位置上，静静望着那片空无一人的赛场，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还是光州人的时候。 头也不回的离开看台，林蔚然并不觉得徐永哲那跌宕的商海沉浮值得憧憬。他进了通道，不顾墙上的禁烟警示点燃一支烟，望着长廊那头静静发呆。他抽完一支又是一支，直到确定自己能把从徐永哲那里听来的东西暂时放在一边为止。 越大的事越要细水长流，越难的问题越要冷静解决，这是当务之急却又只能徐徐图之，所以切记戒骄戒躁……当林蔚然确定自己能真正不露声色、不受影响的时候，这才丢掉手上的第三支烟，顺着长廊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即将跨过的门槛突然拔高了不少，林蔚然便还有两种选择，要么蹦高一样的跳过去，要么直接踩烂，没有后退的余地。 似乎下一刻就将到来的危机并没有牵扯林蔚然的全部精力，七月的到来从六月初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黄仁成的归来帮林蔚然分担了大部分广告业务，被解放了手脚的他充分展现出一个顶级广告人应有的实力。六月八日的首尔广告设计大赏由黄仁成领先的新韩广告一举夺魁，用蜡做成的地球在火焰中逐渐燃烧的三组照片一经公开就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青睐，对即将成立的新韩广告分公司而言，黄仁成的确是个合适的领军人物。 到六月十日为止林蔚然一直不停的跟徐仁成以及李旭等人接洽，‘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即将合并的消息已经被小范围的公开，上市计划必须高调、引人注目，因为那样才可以吸引更多的投资。开始频繁出席各个宴会的林蔚然走马观花一般的认识了很多人，完全拓展开来的交际面不再仅仅限于娱乐圈。 就这样，六月过半，允儿的电视剧即将杀青了。 “平均收视率百分之七，真是彻底的失败。” 被巨大的惯性牵扯，成为女人的允儿开始在林蔚然这边求安慰：“所有人都跟我说不要往心里去，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然后越想就越觉得是因为我……” 她在副驾驶上偷偷看了林蔚然一眼，不知道这男人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276 恶作剧（1） ---------.. 偌大的世界杯体育场内只有坐在看台上的两个人，当他们都不说话，现场一片寂静。林蔚然坐在徐永哲身边耐心等着，不说紧张忐忑，却也隐隐戒备，他一直都看不透这个把手腕上极具暴发户气息的金表当做自己标签的男人，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自然就谈不上信任。 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多了，林蔚然越发觉得某些报表上的准确数字才最真实可爱。 没等多久，当徐永哲伸出那只带着金表的手，林蔚然自然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他指向球场左侧。 “光州市民” 又指向球场右侧。 “现在的首尔fc。” 他放下手，表情中带着回忆和憧憬：“太久都没人提醒我了，我不是首尔人，是个喜欢足球的光州人，91年k联赛，光州市民队第一次来到首尔，冲击着他们参加k联赛以来的最好成绩，郭重根、赵浩衍，两个前卫打进三个进球，他们代表光州人把这三粒进球射进了首尔人心里。92年，玄泳民、文记韩，用两粒进球破碎了首尔人夺回冠军的信念，韩国足球有光州，那时候人人都这么说。” 他语气顿落，带着遗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蔚然静待下文。 “做足球运动员几乎是每个韩国男人年少时的梦想，就和现在的孩子都想当偶像一样，我女儿那时候成天吵着说要做明星。我当然不会同意，结果那小丫头和我年轻时一样有主意，自己跑到一家什么公司当了练习生，来来回回两个月。被骗光了身上所有钱，然后哭哭啼啼跑回来，问是什么事儿就倔着性子不说，还要我从她同学嘴里才知道她都去做什么。女儿被欺负了，我这个做人家爸爸的自然要去出头，结果等我去找的时候，那个地方连人都没了。” 徐永哲微微摇头，脸上带着每个父亲都熟悉的无奈。 “当时的足球圈也是一样。为了到某个训练班去踢球，韩国高中男生都跟疯了一样，放弃学业、离家出走，家长们怨声载道。因为那两年几乎每个韩国家庭都因为骗子损失了不少钱。93年下半年一项教育法案被推出，法案规定任何励志成为运动员的未成年学生在参加课外辅导或职业队训练时，必须拿到有父母签字的同意书，签署职业合同时必须跟韩国政府的有关部门报备审批……从那法案推行两年以后，光州市民队便再没来过首尔。韩国地方队有价值的球员越来越少，但首尔fc却始终维持不败，因为首尔在法案特别执行地的名单上，这里甚至还有很多国家认定的培训机构。” 徐永哲看向林蔚然。一语道破天机：“因为张紫妍，韩国娱乐圈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光州市民队。” 林蔚然听的眉头一皱。又是张紫妍，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听到太多次这个名字了。自从那吸引了圈内人大部分视线的广告刊登之后。林蔚然便从未停止对此次事件的关注。不单单是网络上又掀起了怀疑论热潮，韩国公平交易委员会、韩国广播电影公演艺术人工会再次表态，将从合约问题下手，从而扫清圈内的不公平合约以及潜规则现象。更有国会议员提出以张紫妍命名的法案，其中所有合约条款需上报给韩国文化院审批，艺人未成年则需要父母同意等条款，跟徐永哲口中导致光州市民队沦为平庸的原因如出一辙。 强力的监管下不会有繁荣，而繁荣滋生出的阴暗则只有强力的监管可以治理。对把事业建立在韩娱圈繁荣基础上的林蔚然来说，这个好像对所有韩国艺人都是福音的法案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过多的监管代表限制，有了限制就缺少风险，而没有风险就意味着没有利益，当没有了利益这个圈子便会萧条下去，随后便是诸多相关产业。现在虽然有些早，但是你已经到需要考虑到这些的时候了。” 徐永哲留给林蔚然一些时间思考，然后把问题的本质简单抛白。这让人匪夷所思的牵连和判断不那么让人容易接受，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韩娱的繁荣意味着更多资本的介入，而更多资本的介入则代表着更多压迫，所以韩娱繁荣的根基，是建立在压迫艺人的基础上。 现在，有人想要打破韩娱繁荣的基础，很多人包括圈内人，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林蔚然表情平淡，就好像并没意识到这个法案如果顺利通过，极有可能让他筹备了两个月的融资计划彻底成为泡影。片刻思索后，他只是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徐永哲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笑着问：“想到办法了？” 林蔚然老实回答：“没那么快，不过有些事肯定是要去做。我不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那种人，比起相信那些圈内巨鳄会阻止这法案的通过，不如自己也去做些手脚。” 牵扯到力不能及的程度就乖乖认输？蝼蚁尚且偷生，没道理不挣扎几下。 徐永哲暗暗点头:“如果你问我要怎么办，或者说你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法案会对韩娱圈有这么大的影响，我就会彻底放弃对新韩的投资计划了。” 他转回头，面带笑容望向那碧绿的赛场，商人徐永哲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负责那个他想投资却不熟悉的项目，绝不是事事都要向他请教的学生。虽然此时的林蔚然还没有跨过那段门槛，但他已经展现出了成为这种人的潜质。这种人在徐永哲眼里不多，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关键在于他们不是下属或让他欣赏的年轻人，而是一帮老奸巨猾却又正经八百的合作者。 林蔚然突然很想抽烟，却克制着瘾头没动。一个还未通过却已经影响到他切实利益的法案没有让他风声鹤唳，反而带来一种拨开迷雾见月明的爽快。兹事体大，他知道，却不能先自乱阵脚，一时没有办法便只能继续思考，把自己置身于慌乱的情绪中，面对任何事都会先输了一半。 自从入主新韩以来林蔚然和徐永哲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会面也都关乎于新韩的融资计划。徐永哲告知他这里面的玄机不是因为信任，只是单纯的善意。所以林蔚然站起身面向徐永哲，用韩国人最诚恳的道谢方式，鞠躬四十五度，然后低声说：“谢谢。” 徐永哲平静接受，抬头望向林蔚然：“林代表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烦你了。” 说完，他依旧坐在这个位于观众区中段、比赛时观看效果并不是很好的位置上，静静望着那片空无一人的赛场，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还是光州人的时候。 头也不回的离开看台，林蔚然并不觉得徐永哲那跌宕的商海沉浮值得憧憬。他进了通道，不顾墙上的禁烟警示点燃一支烟，望着长廊那头静静发呆。他抽完一支又是一支，直到确定自己能把从徐永哲那里听来的东西暂时放在一边为止。 越大的事越要细水长流，越难的问题越要冷静解决，这是当务之急却又只能徐徐图之，所以切记戒骄戒躁……当林蔚然确定自己能真正不露声色、不受影响的时候，这才丢掉手上的第三支烟，顺着长廊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即将跨过的门槛突然拔高了不少，林蔚然便还有两种选择，要么蹦高一样的跳过去，要么直接踩烂，没有后退的余地。 似乎下一刻就将到来的危机并没有牵扯林蔚然的全部精力，七月的到来从六月初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黄仁成的归来帮林蔚然分担了大部分广告业务，被解放了手脚的他充分展现出一个顶级广告人应有的实力。六月八日的首尔广告设计大赏由黄仁成领先的新韩广告一举夺魁，用蜡做成的地球在火焰中逐渐燃烧的三组照片一经公开就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青睐，对即将成立的新韩广告分公司而言，黄仁成的确是个合适的领军人物。 到六月十日为止林蔚然一直不停的跟徐仁成以及李旭等人接洽，‘idolworld’和‘虚拟偶像’即将合并的消息已经被小范围的公开，上市计划必须高调、引人注目，因为那样才可以吸引更多的投资。开始频繁出席各个宴会的林蔚然走马观花一般的认识了很多人，完全拓展开来的交际面不再仅仅限于娱乐圈。 就这样，六月过半，允儿的电视剧即将杀青了。 “平均收视率百分之七，真是彻底的失败。” 被巨大的惯性牵扯，成为女人的允儿开始在林蔚然这边求安慰：“所有人都跟我说不要往心里去，但我总是忍不住去想，然后越想就越觉得是因为我……” 她在副驾驶上偷偷看了林蔚然一眼，不知道这男人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请。 --------- 277 恶作剧（2） 软玉在手，正常男人在这种时候会按捺不住身体中逐渐喷薄的冲动，对根本无法反抗、即便反抗也只是象征性反抗的林允儿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来。但不正常的男人却会在濒临爆发的临界点上停下手，很禽兽不如的保持克制，姑且算做不正常男人代表的林蔚然自然辛苦，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我出去透透风。” 再无法忍受和允儿同处私密空间的林蔚然直接下了车，温柔好男人不好做，和允儿相处时这个让他能感觉到平静的角色开始显露出定位上的弊端。点燃一支烟，林蔚然背对奔驰，望着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默诵后座上那蓝色文件夹中的一段简述。但如果清心寡欲真的那么容易这世界上的人口估计要减少一半，打定主意回去后冲个冷水澡的林蔚然打开车门提醒林允儿。 “该回去了。” 正面感受过这男人侵略性的林允儿可不敢在这时候展现温柔，她急匆匆的戴上帽子，从另一侧下了车。那天晚上一句‘你不上来喝杯咖啡吗’的邀请几乎耗光了她储备许久的勇气值，初尝**的她哪里能食髓知味，倒是疼的记忆犹新。 因为停车的地方距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两人就在人行道上并肩走着，没牵手没接触，看上去没什么情侣间的暧昧气息。又过了一盏路灯，林蔚然往林允儿身边靠近了点，保持着大概一拳的间距。林允儿的步伐明显顿了下。然后把头垂的更低，左侧手臂压根不敢像刚刚一样轻轻挥动了。 看前面人距离很远，林蔚然大着胆子碰了下允儿的手，回头看没什么人接近。便直接抓住了那只手。 “唉，做偶像的男朋友可真难。”林蔚然夸张感叹。 林允儿撇了撇嘴，小声呵斥：“不许说。” 林蔚然再不贫嘴，只是面带微笑，就这样牵着手没走出几步，他突然把手揣进口袋里，连同允儿的手一起。 “我想这样把你揣进口袋里带走。” 听他一本正经仿佛宣告一般的口气，林允儿轻笑一声。脚下却是往林蔚然的方向靠近了些。两人之间再没了那一拳的距离，从背影看去就好像是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沉默着走完这段路，林蔚然在十字路口处才放开了林允儿的手，没了车体掩护的两人本能克制住心中的冲动。没做什么曝光后被人神共愤的亲密举动。林允儿走出几步回头，林蔚然对她挥了挥手，然后望着她的背影，目送她往宿舍所在的小区慢慢走去。 这一段路允儿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钟。 待她彻底进了小区,林蔚然这才收回目光,这宿舍距离s.m不远,自然也是坐落在清潭洞的繁华地段,九个女孩的宿舍不说多大,租金肯定价值不菲。再加上她们每个成员数年的训练、培养，乃至于出道之后的包装、推广费用。s.m在少女时代身上的投资可以说是毫不吝啬。 和她们谈恋爱必定会受到限制，时间、地点、乃至于能否过夜，在见到允儿之前林蔚然会接到其经纪人仿佛详细计划一般的提醒。同时还有允儿的身体状态，可能的心情。甚至于被委婉提醒亲密接触的范围不宜过大，和林蔚然谈恋爱的不是一个女人。更好像一部被时刻观察的精密机器。 现在想想，当初和金英敏见面时对方隐晦袒露的那些有关少女时代的筹备、组建到投资、出道的过程。未尝不是对今天的铺垫。偶像圈子是一个竞争激烈的领域，s.m的商品能在韩娱圈如此多年屹立不倒，不外乎精益求精。李秀满当初那不符合商人特性的反对，此时的林蔚然大概能理解了。 下一次约会要等，时间会被通知，允儿的新经济人是一个话不多的中年男人，听允儿说这位李承奎是s.m内部所有室长级别经纪人的前辈，之前负责经纪人培训，如今却是被调派在她的身边。林蔚然只是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从那刻板的内容中没获得任何多余的讯息。 乍一看去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恋爱，但林允儿本身就不适合去谈正常的恋爱，这就和林蔚然是个不那么正常的男人一样。正常代表普通，一直普通就是平庸，而平庸则注定成为不了某个圈子里的明星。 林蔚然能接受这样不平庸的恋爱，心中的抵触并不是那么强烈，因为理智告诉他，对他和允儿来说这是最好的恋爱方式。 第二天正常上班，九点就有一个大型会议，把新韩广告旗下的项目分门别类并做成一个个分公司独立出去就是这段时间来林蔚然的主要工作。他终究不是黄仁成那样有二十年从事广告业经验的广告人，上市之成为总公司执行会长的他唯一的工作便是运营，也可以说是总揽全局。 会议内容有些繁杂，从各部门的整合情况到七月即将推行的新功能、新项目。从‘虚拟偶像’换装系统延伸而来的粉丝设计服装，并通过‘虚拟偶像’嫁接在现实偶像身上的整套计划取得了空前的反应，更为关键的是‘虚拟偶像’这种全新的追星方式不仅仅上了新闻，还让用户尝试了‘虚拟偶像’在软件方面的新功能。现在的‘虚拟偶像’在用户们眼中已经不单单是‘idolworld’的附属产品，而是更像独立在那个大型社交平台之外的单独网络社区。 这个用户观念上的转变看起来没有太多的特殊意义，但却是林蔚然最需要的一种认知。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即将成立的新韩制作方面由韩唯依领衔，论能力、人脉她都是这个职位的最好人选，更关键的是通过和林蔚然的合作使得她这间制作公司再并入新韩之后获得了拥有股份的权利，在新韩上市之后她最期盼的原始股自然会有一份，而林蔚然当然也有一份。这是真正在他名下，而且和赵先生毫无关系的那一份。 “如果新韩上市推到来年一月，我们应该能拿到更多的股份。”会议开始前韩唯依对林蔚然如此说道，她对金泰熙、李秉宪主演的那部‘iris’信心十足，牵扯到两百亿的投资如果成功那就一定是大成功。‘灿烂的遗产’在收视率冲破百分之三十大关之后便居高不下，领跑周末剧收视率排行榜已经有几周时间。借此，新韩制作在股份评估中还占了不少便宜，如果‘iris’同样获得成功之后再上市，他们获得的股份能比此时多上一倍也说不定。 “拿更多的股份不代表更多的收益，而且如果新韩架子太大，也会吓到一些人。”林蔚然如此回应，韩唯依能想到的他自然知道，但是对这二百亿的投资计划，他显然还有其他打算。 会议仍在继续，数个中层管理你来我往的做着汇报，七月的上市兹事体大，新韩需要展现更多吸引投资者的新东西。 “请各位打开面前的文件。” 话音刚落，有助理就把一份份文件派发到在座的每个人手中，而摆在林蔚然面前的，赫然就是昨天那被林允儿做过手脚的蓝色文件夹。 讲解ppt的中层管理有些紧张，公司所有高层管理聚在一起听他的想法，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他咽了口唾沫，沉稳的讲了起来：“和女性相比，男性用户在acg游戏上的潜力同样不可小觑，换装系统的登陆在女团部分更受欢迎，由此可见卡通人物穿戴对异性具有吸引力的服装可以显著提升男性用户对女团部分的关注，甚至可以牵扯他们的更多精力……” 职员的话入耳，文件夹内那差不多一张a4纸大小的照片入眼，林蔚然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 这是什么？ 白色的紧身制服塑造出照片上允儿的娇媚体态，单排扣的设计更是让两侧衣襟仿佛被紧紧拉扯在一起，最关键的是她胸型下有几条仿佛因为紧绷而皱起的褶皱，给人一种类似呼之欲出，又好像下一刻便会被撑爆的错觉。 正如正在讲话的男职员所说的一样，女性特殊装束对男人的吸引力，可真不是一丁半点。 右上角有一行字。 ‘锵锵，惊喜！’ 做为亲身校验者，虽然觉得允儿一切都好，但林蔚然还是觉得这里假的有点过分。他抬头看了眼幕布上ppt中的卡通人物，因为韩国保守的大环境，设计还停留在类似制服却有所改动的校园风装扮阶段，跟照片中的允儿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是个误会，虽然不知道怎么误会的，但绝对是个误会。在会议上看女朋友大玩制服诱惑的照片吗？想到这里，林蔚然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坐在右边的黄仁成，又看了看坐在左边的韩唯依，如果他真的公然开小差，最先发现的一定是这两个人。 冲动和理智纠结在一起，林蔚然看了眼幕布上的ppt，又偷偷瞄了一眼文件夹里遮住大部分正文内容的海军服允儿，本能的把一侧文件夹抬了抬。 这下韩唯依除非站起身，否则单纯的回头绝不会发现他在干什么。 就这样，林蔚然很不理智的把文件翻过了一页。(未完待续。。) 278 恶作剧（3） 278 或许这样的形容有点不恰当，但现在偷偷摸摸的林蔚然的确和大学时代第一次接触日本动作片时的心情没什么两样。 第二张照片的背景丰富了许多，似乎是在什么mv的拍摄现场，身穿白色海军服的允儿正坐在一个被抛开的‘神灯’内，她撑开双臂，左腿搭在右腿上，还用一个箭头和一行小字指出了林蔚然早就发现的问题。 ‘是腿，重点是腿！’ 这张单人照的重点的确是腿，海军帽加上海军上装，再搭配一条白色热裤。如果允儿穿的再清凉点，估计只是这张照片就能让不少纯情小男生鼻血横流。 就连林蔚然都深吸一口气，后悔起昨天晚上那禽兽不如的决定。 完全投入进开小差中，以至于别人当众抓包的囧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林蔚然身上。借着抬眼的当口，他还注意到韩唯依捋了捋额角的头发，黄仁成因为听到关键段落而微微颔首。 还好，还可以继续。 林蔚然继续走在这条有点香艳的不归路上。 ‘漂亮吧？非常漂亮吧？’ 他再次翻过一页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照片顶端的这行小字，照片是张近照，林允儿侧着身微微抬高下巴，左手虚浮着头上的黑色军帽儿，一脸的冷艳高贵，和那个眼神清澈的少女允儿判若两人。 看到这张照片和那行小字，林蔚然能感觉到允儿拍摄这张照片时对自己另一番面貌的憧憬和公开之后大众反应的期待。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喜欢炫耀的孩子。 想到这些林蔚然平静许多，讲解ppt的职员依旧兢兢业业，而唯一能做出决定的话事人却又翻过一张照片。 这一张，小字多了些。 ‘你就要从那家咖啡店里出来了。我没有太多时间了。这些是新专辑的封面照，你那么聪明，应该已经想到了吧……其实现在这张专辑的mv已经拍摄完了、海报也正在印，我没有提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什么你知道吧？我这样做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吧？’ 让允儿纠结了许久的两个问题林蔚然都有答案，但他最先想到的却是允儿在车内一张一张的把照片放进这文件夹里，同时又慌张望向街对面那家咖啡店的情形。因为想象太过生动，他竟轻轻笑出声来。 这一声不大不小，足以传进附近两人的耳中。 黄仁成不动声色。韩唯依则是用男人果然都这样的眼神看了一眼林蔚然，因为台上的ppt讲解正到从单纯的校园风向日本萌系风格中的猫耳、制服以及小性感过度的阶段。 不过还好，林蔚然的失态，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只是重新回到会议中一会儿。最后一张还没公开的照片就让林蔚然好奇到不行，他不动神色的跟着所有人翻过文件，那情形跟在课堂上偷偷看小说的时候也差不多少。 这是一张手机近照，画质不是很好，而照片中的允儿也不是那浑身都散发这诱惑气息的性感美女。 她披散这头发躺在床上。把嘴唇凑近屏幕，照片右下角上的一行小字潦草到不行，最后一字甚至还差了一笔。 ‘我爱你！’ 这是一句在林允儿口中没有经常说出的话。 林蔚然静静的看着这最后一张照片，片刻后。台上的职员讲解完了。 “我觉得还不错，循序渐进的扩大性感元素在‘虚拟偶像’中的吸引力。借此说不定还能吸引到中年人群。”黄仁成小声对林蔚然建议道。 林蔚然回绝：“中国有句话叫掩耳盗铃，在我们尝试加入性感元素的那一刻。全韩国都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以性感做为卖点太容易受到诟病，而我们是针对二十代以下的粉丝群体，加入这种元素的同时就等于被韩国政府的某些部门盯上，我可不想让虚拟偶像成为十五禁游戏。” “那这种卖点我们就放弃？”黄仁成觉得可惜。 林蔚然笑着说：“那到不会，虚拟偶像的旗下女团正在度过少女阶段，我们根据现实来改变她们在游戏上的模样，等她们到了性感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有所变化，而且虚拟偶像是跟偶像一起变化的，粉丝们接受起来也容易许多，同时也是再跟这游戏一起成长。” 剩下的一句话林蔚然没说，因为已经决定了否决这个提案，那就没必要在去指责那职员多此一举。差不多二十分钟的ppt讲解最终却没有结果，林蔚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浪费时间’，因为这段时间掀起粉丝们狂热追捧的服装编辑系统以及服装设计大赛等策划就在在这样的‘浪费时间’中产生的。 提出这个构想的年轻人是刚刚进入新韩不到半年的员工，名字是尹星宇，林蔚然对他就好像是黄仁成当初对自己一样，记忆犹新。 待会议结束，林蔚然亲自拿起那应该放在原地交给助理收拾并统一粉碎的文件夹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给允儿发了条短信。 ‘喂，出大事了。’他放下手机，面带微笑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因为拍摄场地出了问题的林允儿第一个来到练习室，手机响起时她还一个人对着落地镜不厌其烦的练习走位，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休息区拿瓶水的林允儿才发现了那条短信。 她发了短信回去：‘怎么了？’ 林蔚然的电话打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自己小动作的林允儿接起电话时还有些忐忑，紧接着却听到一句质问。 “你在我文件里做手脚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对，林允儿更加忐忑的‘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林蔚然长叹了一口气。 林允儿这下急了：“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林蔚然这才解释：“今天是我的ppt讲演，助理看到那些照片还以为是说明插画，直接用扫描仪给扫了出来，不单单是新韩的各部门主管，就连三星广告那边的徐社长也在，这一下可好，你在他们面前真的是曝光了。” 林允儿当即瞪大了眼睛，她不自觉的咬起手指，紧接着反驳：“不对啊，我上面写了字的，你助理能没发现？” 要怪就怪林允儿给了林蔚然太多时间把谎话编造的像真事。 他在电话里叹息一声：“唉，你是不知道那个‘锵锵，惊喜’出来的时候我有多尴尬。我跟他们解释说，这是s.m发过来的概念照，然后配合我的计划，是一个惊喜。” 林允儿哪有时间顾得上林蔚然的计划是什么，她紧接着问：“第二张呢？” “我告诉他们这张照片的重点是腿。” 林允儿说起第三张照片上的小字：“漂亮吧？真的漂亮吧？” 林蔚然回答：“我用这开了个玩笑，告诉他们真的漂亮。” 再往后，再往后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吗？听林蔚然说的煞有其事，林允儿的脑子迟钝起来。她委屈着说：“你难道不能先暂停一下吗？” “不用担心，第四张是我说的是我根据这个写的一段剧情。只是草稿，看他们的样子大概信了。”林蔚然把安慰和沉重的语气掺在一起，单单是语气演技，就已经堪比很多成名演员了。 “那最后一张呢？”林允儿颤着声问。 林蔚然停顿了下，说：“最后一张有点难，你可能暴露了。” 暴露了？ 就这样吗？ 因为一个自以为是的恶作剧？ 相信了林蔚然玩笑的林允儿，、此刻真的到了那种大脑一片空白，茫然无措的境地。空荡荡的练习室突然让她觉得特别压抑，但她不想就这么认输：“这些人会说出去吗？” 提出这个问题，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冷静了，甚至是可以思考了。然后感觉到林蔚然话中的疑点了…… 林蔚然突然揭晓谜底：“你暴露了你比我爱你更爱我的事实。” “喂，你怎么能用这个跟我开玩笑？”林允儿腾地一下站起身，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却突然听到让她瞬间没了火气，反而有点感动的一句话。 “答应我，做为我接受你可以在舞台上变得性感的代价，等以后你我公开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所有人，我们从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一起了。” “为什么？”她故意冷着声音问。 林蔚然回答：“因为男人的复杂心思。” “什么复杂心思？”她刨根问底。 “你可以在舞台上让万千男人为你着迷，可以让他们感受到你的所有魅力，但最后我想让他们知道，从最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了。” 意思在明显不过，林蔚然是在意的，所以在最后他要狠狠的报复所有人一下。 这会破坏多少男人的回忆？ 林允儿不知道。 小气的吐槽挂在嘴上，林允儿却是一直都没有开口，虽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林蔚然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但这个要求的内容却还是让林允儿心颤了起来。 “好。” 她轻声应道。 即便到了那很多男人对舞台上的那个林允儿幻灭的那一天都不知道，让他们幻灭的根源仅仅是一个恶作剧。(未完待续。。) 279 电话薄和黑名单 生活在大众的目光中，就要顾忌所有人的目光。不管是羡慕的、崇拜的、憧憬的、还是爱慕的，每一道目光都代表了一份责任，娱乐大众是偶像的本职，让人开心是允儿的工作，恋爱曝光会让人不开心，那就不曝光；乱发脾气会让人不开心，那就谨慎隐忍。人们支持偶像的同时也对其寄予了很多期望，而把这些期望一一完成，塑造一个让支持者满意的形象，这就是偶像的工作了。 如今少女时代的允儿被万众瞩目，偷偷恋爱了也就恋爱了，但不能仿佛普通人一样告诉身边的所有人。五年筹备，出道两年，偶像这个工作性质如此，林允儿也只得遵从。她不是没想过告诉身边的每个人谁是她的男人，但她不能也不愿，和成员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哪怕是瞒着，她也不想做公开跨过界限的那一个。只有等到以后，等到她不用再做偶像的那一天，或许她能用这个消息让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人开心，哪怕只是让林蔚然开心。 “在想什么？”话筒那头的林蔚然突然提问，允儿本能的回答：“没想什么。” “没觉得我很帅气？”林蔚然语带轻佻。 “嗯，我觉得你很帅气。”林允儿轻易承认，脸上带着轻笑，他问她答，没什么互相逗弄的情趣，有的只是一个柔顺乖乖的女人，和电话那头平日里不善甜言蜜语此时却有点自鸣得意的男人。 “这些照片，你想了很久吧？”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翻开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拿起一张照片放在眼前。 “嗯，从看到概念照那天开始我就想，要如何跟你说呢？男人好像对自己女友的穿着很在意，好像恨不得在我们身上挂个标签。告诉所有潜在竞争者这是谁的地盘。”知道了林蔚然对这张新专辑性感风格的真正想法，林允儿也放心下来。 林蔚然那边有好一会儿没声音，允儿才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微微提了起来，紧接着却听到让她面红耳赤的一句。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不会放过你了。” 林蔚然看着照片上的允儿，提前宣告：“裸露出来的部分都要重点照顾。” 被人这样轻薄却娇羞着忍了太窝囊，索性豁出去的林允儿问：“怎么照顾？” 电话这头，立刻来了精神的林蔚然从座位上起身。上次轻易的放过她，她是当咱爷们好欺负啊。只是正当他准备把那点看来的招式和盘托出，好好打压一下这小丫头嚣张气焰的时候，练习室的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泰妍姐。” 林允儿惊呼出声。给所有人都浇了一盆冷水。 提前结束日程的金泰妍愣在门口，没想到预计会晚些集合的林允儿会出现在这。平日里九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相处还好，不过一旦单独相处，金泰妍还是觉得非常尴尬。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问：“你怎么在这？” “剧组那边要拍摄的镜头没有场地，所以今天就取消拍摄了。”林允儿一板一眼的回答。绯红的脸色、闪烁的眼神，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问题。 金泰妍视而不见，只是走到练习室一边放下自己的双肩背包。趁她换鞋的当口，林允儿飞快的看了眼手机。却发现已经被挂断了。 她偷偷出了口气。 还好，总算没被和她住在一个房间的金泰妍发现。 换好了鞋。站起身，金泰妍当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林允儿。厚颜无耻是她最好的选择，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在去年给林蔚然发出那条短信的晚上，她就已经丢掉了很多对当时的她算是奢侈的东西。时至今日，虽然找回了不少，但却有一些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对此，金泰妍不怨恨不纠结，她不能指望随便碰到一个男人就是超人，帮人排除万难，最后却分文不取，只留下一个永远在人心中的背影。那样或许不算狗血，但真发生了也是狗血。 “练习的怎么样？” 她随口问道：“强化训练的日子就要到了，如果到时候你还一个人加练，身体会撑不住的。” “怎么会？整个少女时代就我的身体健康不用担心。”林允儿灿烂笑着，一边炫耀自己的好身体，一边却走到练习室正中的位置上。 金泰妍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找到自己的位置，面对落地镜深深弯下腰，充分的活动身体。 “姐，你有想过恋爱吗？”跟着活动起身体的林允儿问道，好像往常的随口闲聊。 金泰妍并未迟疑：“不能做的事就要不去想，如果做了就不要多想，如果多想了就赶快了解，不然一定会出麻烦。” 林允儿听得一知半解，觉着这似乎是谁的经验之谈，但未免说的太绝对太具体，好像每个步骤只对应着一个结果，而生不出其他变数一样。她看向落地镜中的金泰妍又问：“姐，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太冷静了吗？” 金泰妍听到问题笑了：“在ffany那我都已经是冷酷了。” 她直起身，腰部弯曲到五十度，双手向前伸展，头尽量抬高，身体的柔韧被完美展现出来，无论前胸后胸，都展现出能让男人挪不开眼球的弧。 这是少女时代内部瑜伽大神权侑莉教给她们每个人舒展身体方法，在她亲身示范一次后，少女时代中除了还不开窍的老幺徐贤基本上都学会了。 林允儿也是一样，她和金泰妍一起在这个角度悬停，慢慢呼吸，还有余力闲聊：“姐，密集训练前你们还有两天假吧？准备在哪过？” “回全州。”金泰妍简明扼要。 林允儿建议：“不在首尔吗？要是没拍摄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玩。” “我回全州。”金泰妍似乎打定了主意。 估计又是新专辑的事让她烦心吧？林允儿挑选了一个最具可信性的理由，收回手臂站起身，顿时感觉浑身轻松。 瑜伽有让人身体放松的功效，但让人心理放松呢？还要看我林允儿。 她如此想着，同时认真看了眼全神贯注舒展身体的金泰妍，打定主意后走到她身边，一只手居然直接放在金泰妍那因为抬头拉伸而显得越发饱满的胸口。 金泰妍疑惑的看着她。 林允儿叹息一声，收回手：“唉，我这是没什么指望了。” 她把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比划着的却仍然是金泰妍的轮廓。 ‘呵呵’，看着她那张纠结起来的小脸，金泰妍直接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停止伸展，双手扶住膝盖，低头吃吃笑着。 林允儿立刻蹲下身，好像把自己缩成一团，看着金泰妍的后脑勺笑着问：“心情好些了？你的好心情可是建立我心灵受伤的基础上，不管怎样都要开心一下吧？” 如果是工作伙伴，林允儿不会顾忌金泰妍的心情。如果只是生活在一起并且志同道合的朋友，便不会有这份家人般的敏感和关心。对金泰妍来说，这样的允儿是压力也是安慰，一方面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怎样伤害这个家人一般的妹妹，另一方面好像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会得到理解和关心。 金泰妍席地而坐，正好可以平视蹲在她面前的林允儿，她看着她，看着那双眼睛，这是一个让人无法用恶意去揣测的女孩，不单单是因为她天生清纯的相貌，还因为她的一言一行，甚至这数年来金泰妍看到的，还有跟她接触以来经历的。 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允儿的头顶，柔声说：“开心，不单单是一下，还是很大的一下开心。” 听她说开心，允儿笑了，好像比谁都更加开心。 片刻后，陆续到齐的成员们又凑成了九个，都说四个女人一台戏，少女时代可是两台又多出一个，在粉丝们眼中，上节目话不多，说话也是官方发言一般，长的就是好学生的徐贤可能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但在金泰妍眼中，多出来的那个，应该就是她自己。 ‘爱所有人，相信少数人，不要伤害任何人。’ 出道前被李秀满单独约见的金泰妍就从这位老师身上获得了这一句话做为提点，他说这是莎士比亚的名言，想通了，知道如何去做了，那就是一个合格的队长。每当想到这里，金泰妍就觉得讽刺，因为她已经注定会狠狠伤害一个人，而且关于林蔚然，她不觉得自己能相信任何人，甚至是这个男人本身。 训练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不少队员都有需要通宵录制的节目，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独自出了练习室的金泰妍坐在偏僻的楼梯上，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手指悬停在距离拨打键一厘米的位置上。她就这样一个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呆着，除了偶尔眨眼，宛如雕塑一般。 最终，屏幕上的电话簿被取消，金泰妍在空白文档输入了一条短信，毫不犹豫的按动发送键。 ‘不管怎样，你都要瞒她一辈子。’ 发完，她直接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最后站起身，狠狠的吸了口气。但这呼吸，却并没有如同她预想中那般畅快。(未完待续。。) 280 条件 收到短信的时候，林蔚然正在参加一场私密性质的社交派对，派对主人是当下韩国时尚圈风头正劲的新人设计师，其本身和林蔚然没什么关系，但有人把请柬送到了韩唯依这，听闻有不少媒体聚集在此，林蔚然还是欣然前往。 与人攀谈时查看手机短信是种不重视对方的行为，所以林蔚然选择忽略，继续跟面前的‘highcut’主编、一个年过五十的华服贵妇交谈着。韩唯依站在身边不时的插上几句，虽然搞不懂这男人为什么突然对时尚杂志有了兴趣，但也暂时收敛疑惑，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这种社交当中。 “盈利方面是社长的事，我一般不怎么管。反正就是不停的增加广告页，只是发行量的话，时尚杂志很难保证成本。 华服贵妇娓娓道来，对林蔚然提问的原因很是好奇：“难道林代表对杂志业很感兴趣？” “只是好奇。”林蔚然敷衍道。 华服贵妇涵养不错，倒也没其他心思，只是提醒：“韩国杂志业太过稳定，真要说就是一潭死水，没什么大发展，也没什么退步。只是韩国人对奢侈品有执念，每季的第一个月各大奢侈品牌总要为了我们的页面争夺一番，倒也有趣。” 就在此时，派对主人到来，只是一个差不多三十岁、身着黑色小礼服的女人，但她身后跟着的人可是鼎鼎有名，在韩国做设计。没几个不认识安德烈.金的人。 不过林蔚然对这地位超然的设计大师不感兴趣，注意到一齐跟着过来的宋美珍，他立刻告罪离开，仿佛躲着似地。 “你们有仇？” 端着一杯香槟酒的韩唯依立马跟上。看附近没人，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八卦起来：“这位可是ceci的宋美珍，不是什么八卦杂志的小猫小狗。” 林蔚然不置可否：“她很厉害？” 韩唯依点了点头：“做为女人我欣赏她的眼光，但绝对不喜欢她这个人。” 林蔚然没有八卦的兴趣，只是提问：“她的恶感对新韩上市有影响吗？” “怎么可能，新韩和ceci又没什么直接的厉害关系。”韩唯依立刻回答，新韩的股份可有她一份，对这些她几乎比林蔚然还在意。 “那我和她的问题你就没必要在意了。”林蔚然看了眼宋美珍。注意到她身边的安德烈.金，华服贵妇，和那新锐设计师。时尚圈，这是个距离娱乐圈最近。却又好像没什么联系的奇怪圈子。 韩唯依无趣的看了一眼林蔚然，两人一齐参加过不少聚会之后，她越发觉得这真是一个无趣的男人，如果说在他和把小处女变成小妇女之前还有些吐槽点可以让她过过嘴瘾，现在他就是一架机器。一旦进入工作模式，便毫无乐趣可言。 对了，小妇女是韩唯依决定给林允儿的新外号，她打定主意。下次见到允儿的时候，非要把她弄到差不多哭出来才行。就在她幻想着下次见到林允儿时的完胜场面时。林蔚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起。没说话，慢慢面露惊讶。 “怎么了？”韩唯依问道。 林蔚然收起手机，还是没看那条短信，神情复杂的吐出一个名字：“金道河。” “金韩奎的儿子？” 听了韩唯依脱口而出的反问，林蔚然有些惊讶：“你认识他？” 韩唯依来了兴趣：“见过一次他爸，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算认识，只是认识的过程不怎么和谐。” 林蔚然沉吟了下：“前段时间中央日报上的那则广告是他做的。” “张紫妍？” 韩唯依瞪大眼睛，大部分精力在演艺圈的她可是知道这可怜的女人引起了多大风波。韩国演艺人协会、工会组织借题发挥的调查、抗议把圈子搅的鸡飞狗跳，然后把单纯的潜规则上升到奴隶合约，又把单纯的经纪人暴力上升到艺人待遇。对这些表面上为艺人争取权利，维护圈内整洁的清道夫和保护着，韩唯依是怎么都看不上眼。这些事情说穿了都是在为自己争取权利，当资本不再是人们首要膜拜的对象，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会露出自己真实的丑恶嘴脸。05年x档案引来的强力监管引发了多少龌龊，韩唯依数都数不过来。 她紧张的问：“是针对我们？” 林蔚然默认，又补充：“公司里有内鬼。” 扯动张紫妍是个大动作，做出如此姿态的新韩动用了部分自身资源，虽然不至于一传十十传百，但消息却难免走漏。如果没人给金道河通风报信，他不会想到借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张紫妍来针对新韩。即便是现在，张紫妍事件表面上和新韩也没有丝毫关系，难道他早就打算用这法案来影响新韩的上市计划？ 林蔚然想不通，知道的消息太少，构不成可能的等式。他看向韩唯依：“我需要你。” “帮忙，这两字不能加上吗？男女之间你这么说话可有歧义。” “你也有新韩的股份，你也想让十亿变成二十亿，所以你这不是帮忙。” 韩唯依暗道一声小气，终于正经起来问：“我要做什么？” “调查一下，这次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多少势力，还有事情始末以及他们可能的目的。我一直都没告诉其他人，张紫妍事件对新韩融资有极大的影响，张紫妍法案如果通过，新韩在未来五年内都难以突破自身的局限，或许会永远都是这么一间无足轻重的小公司。” 林蔚然顿了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宋美珍，沉声说：“还有ceci、金韩奎、金道河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让一个过去是掮客，现在是制作人的女人调查这些，林蔚然对韩唯依的能力或许有些高估。但这叫人摸不清底线的女人居然没有丝毫为难，只是点头应下，甚至限定了时间。 “ok，给我三天时间。” 她顿了顿，提醒说：“这个级别的较量，你或许会力不从心。” “不前进就是倒退，金融是这样，对我来说做人也是这样。”虽然事情发展的脉络还不清晰，但最起码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知道的越多，可以利用的也就越多，所以，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件事。 “张紫妍到底有没有留下那个名单？” 三月七日张紫妍自杀，三月八日公布遗部分类似指认名单，三月九日警察局官方宣布张紫妍没有留下名单，此后数月这份名单是否存在争论不休。 韩唯依问：“你想干什么？” 林蔚然回答：“韩国就是有这样一点好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力不从心，区别只在于你会不会为了赢丢下一切无谓的矜持。” 韩唯依无话可说，看着面前的林蔚然感觉有些恐惧。他好像从不会犯错，也没什么固定性格，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丢掉几乎所有，韩唯依开始好奇，那个刚刚从小处女晋升为小妇女的林允儿，是不是也可以被这样丢掉，让他毫无留恋。 “我查到了再告诉你。”她留下一句，转身便离开林蔚然身边。有时候看这个人的工作态度，即便身为他的合作伙伴也会心有余悸。 林蔚然看着韩唯依离开，因为要亲自开车所以不能喝酒，之后又认识了朝鲜体育报主编以及朝日新闻总编辑特别助理，攀谈不久，这场正常的社交宴会也已经到了尾声。 一直到上了车才看到金泰妍的短信，林蔚然拨打电话回去又毫无回应。他点燃一支烟，打开车窗，靠在驾驶位置上把烟一点点的抽完。派对举办的场所不在首尔市区，是位于市郊的一栋别墅，回程中途经汉江大桥，林蔚然打开急行灯下了车，站在桥边吹风，又想抽烟。 还是一次性火机，包括公司内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林代表有抽烟的癖好，他很少饮酒，不轻易大声呵斥，从不指使某些职员做麻烦又毫无意义的蠢事。在新助理摸清他喝咖啡的习惯之前，每次喝咖啡林蔚然都是自己去员工休息间，让一众习惯在那里交换讯息的八卦达人们转移了阵地。 风不停的把火吹熄，林蔚然又试了几次，最终却只能放弃。 他顺着桥边的人行道往桥头走去，越过一盏盏路灯，却从不望向那头瑰丽的首尔夜景。他的目光集中在桥的另一边，只能看到夜色下的一片漆黑，当他到达目的地，站在了金泰妍曾经站过的位置上，却依旧没什么发现。桥边的栏杆很高，大概有一米五十左右，以金泰妍的身高来说站在这里望向汉江肯定会有些吃力。林蔚然看了许久都没什么发现，低头看向桥下的江面时，居然在栏杆上瞥见一行信号笔写的小字。 ‘车在桥上坏了，肯定要迟到了，迟到一分钟就是一个小时，估计有这个月的课我都要站在外面上了。我想让爸爸帮我怕请假，但爸爸说我必须坚持下去。’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但林蔚然却好像看到一个女孩踮着脚，用信号笔在这里一笔一划的写字。他拿出火机放在那行字旁边，同时掏出手机，回了一条短信。 ‘我能，但条件是你。’(未完待续。。) 281 大姑娘 金泰妍写下那行小字时只有十六岁，还不是很懂事的年纪。坚持、坚强、坚定，这些往往和大道理捆绑在一起的词汇看上去是那样晦涩。那时的她只知道让父亲帮她请假后便可以不用受罚，父亲拒绝后，她闷闷不乐的在不准涂鸦的汉江桥护栏上写下自己的委屈，算是小小的报复社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些安慰。 那一天金泰妍果然迟到了，她理所应当的受罚，整整一个月都没进去课堂，不懂事的她埋怨父亲的古板，差不多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和父亲说过话。当她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时，同期的练习生已经走了大半，到最后只她和tiffany坚持了下来。 有些事情开了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当可怕的惯性随之而来，不该放弃的被放弃了，该放弃的却只能留在身边，真要比喻就像减肥，忍不住食物的诱惑就别想苗条，胖习惯了，也就只能心甘情愿的做个胖子。 从最开始金泰妍的父亲就没给女儿找借口的机会，从她立志成为歌手开始，一直到她真正的站在舞台上那天为止。当时成天跟金泰妍混在一起的tiffany得知了这一切，联想起自己提出要当歌手时非常反对的父亲，没心没肺的她一连几天都语带酸意的对金泰妍说，‘你真幸运’。 “泰妍呐，到了。”听到经纪人的轻声提醒，迷糊中的金泰妍睁开眼。先是警惕的望了眼窗外，正值上午十点，阳光明媚。 保姆车内的气氛是佛晓，参加了通宵拍摄之后却要赶场在釜山的商演。途经全州，知道金泰妍在难得假期要回家的经纪人特地送了她一程。拉着一车熟睡的姑娘，开车只能越来越困，又喝了口咖啡提神，不出意外的听见金泰妍说：“要不我跟你们回首尔吧。” “不用担心，上高速之前我一定放开收音机，肯定弄起来几个陪我聊天的。”经纪人坏笑着说道，看了眼车内沉睡着的羔羊们。绝对不怀好意。 见金泰妍还不放心，他开起玩笑：“队长大人请放心，等你回了首尔一定会见到这八个四肢健全的丫头，绝对一个都不会少。” 还有点迷糊的金泰妍轻笑了下。这就下了车，关上车门后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敲了敲车窗，和开车的经纪人一起挥了挥手。她站在路边看着保姆车远去，慢慢收敛微笑，回身看着许久不曾敲过的房门换了颜色。并不觉得眼生。 家就是这么个地方，说不清道不明，一旦被认定，即便离开了十年八年再回来。一样不会觉得陌生。用钥匙打开房门，电视机的声音就从客厅中传了过来。金泰妍没把自己的归来弄得兴师动众，她放下包。换了鞋，抬头就看见客厅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爸。”她笑着叫了一声。 泰妍爸爸张开双臂，虽说电视上每天都能见到女儿，但那毕竟不是真人，真的时隔许久见到，该有的想念一点都不少。金泰妍没有虎头虎脑的冲过去，只是走到父亲身前，然后拥抱。 “真是大姑娘了。”金父莫名感叹，脸上带着因为女儿归来的喜悦。 金泰妍抬头问：“怎么？和夏妍一样冲进来就好了？” “你现在是不行喽，真是大姑娘了。”金父呵呵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背。 金泰妍有点不情愿的松开手，自从老幺夏妍出生之后，黏着父亲的权利就被人分走了一大半。特别是在成为练习生之后，父亲就总是以大姑娘来定位自己，好在金泰妍本就不是什么虎头虎脑的野丫头，说不上是大家闺秀，却也能矜持守礼，在别的女孩还因为衣服跟父母耍脾气的时候，金泰妍就因为从公司逃跑而被父亲直接送了回去。对家中这个总是沉默寡言，却会在行动上毫不迟疑的男人，金泰妍是保持尊敬的。 到卫生间卸了妆，素面朝天的金泰妍回到客厅，眉毛寡淡的就和没有一样。母亲去了店里，哥哥和夏妍都在学校，即便许久未见，只和父亲相处时的金泰妍也是安静的。她看到茶几上洗好、切完的水果，感叹父亲还真是只做不说，母亲想要改变这老男人的计划进行了几十年，到现在却还没看见一丁半点的效果。 她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就坐在父亲身边，先是插起一块水果给父亲，然后才自己动手。客厅里安静到只有电视机中的声响，父亲的关心不是嘘寒问暖，而是把遥控器递了过来。 金泰妍摇头说：“我等下要上去睡一觉，昨天跑了通宵。” “那就吃了再睡。”金父嘱咐道。 金泰妍果真把切好的水果一块块下肚，吃完了再看向父亲，这寡言老男人的笑容真的更大了几分。她忍俊不禁，起身说自己先回房间了，父亲也只是点了点头，这是无声的父女相处，却一如既往的让两人心安。 房间不大，只有十几见方，在这里度过了大半青春期的金泰妍把这她少女时期仅有的私人空间打造的与众不同，墙上贴着的明星画报有三张，无一不是以实力出位的著名歌手，其中一张中是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六岁的女孩，正是同公司前辈宝儿。 在出道前金泰妍被称为宝儿第二，她由衷的感觉自豪。 进了门之后往左，是一整排木质书架，高度只到金泰妍腰间，现在看起来还真是矮小。上面摆放的不是坏学生的漫画小说，也不是好学生的教科书本，而是一张张练习用cd，还有一摞摞被分门别类的五线谱。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连接着麦克风的录音机，这是她父母买来庆祝她十岁生日的礼物，一直到今天都还好用。 书架对着单人床，床尾是一架衣柜，为了拥有这个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简陋的衣柜，当年的金泰妍还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虽然最后是以胜利而告终，但每个月被削减的零用钱也让她把这定义为残胜。 衣柜是二手的，它的前一个主人把它保存的很好，到了金泰妍手中也是一样。除了合页会发出‘吱嘎’轻响，其余的都很好。 金泰妍打开柜门，没有听到轻响。 眼前的东西也不是她的。 在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遇到了科幻或者魔幻片里的情节，打开一座破旧的衣柜，里面却全部都是‘财宝’。 香奈儿、lv，因为包包上的标签所以她能轻易的认出来，一双高跟鞋上镶嵌着金属质地的标识‘cl’，金泰妍听说过，这是一个美国品牌，在那里很受到年轻明星的追捧。还能认出来的是那几条爱马仕丝巾，因为偶然间看到别的同僚带过。至于那些挂着的衣服她根本认不出，你不能指望一个私服品味还停留在十四岁的女孩去认出这些三十岁女人都不敢说全能认出的时尚品牌。它们挂在那里，全部都是套装套裙，完全不用费心自己搭配，因为送来的人都已经整理好了。 站在这柜子面前许久，金泰妍没有感觉到任何惊喜，被震惊的不知所措之后，她双手被气的轻轻发抖。 谁送来的？ 想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需要镇定，但那个早就被确定的答案让她无法镇定。那个男人怎么敢？怎么能？怎么会这样来侮辱自己？如果他出现，她必定会亲手狠狠的给他几个嘴巴，哪怕明知道可能会出现她无法承担的后果。 金泰妍在衣柜前久久伫立，双手保持着打开柜门的姿势，最终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到父亲身边。犹豫了一下，说：“爸，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金父微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 金泰妍正襟危坐，像是准备认错的孩子。 抓住女儿的手，冰凉，金父用双手捂着，继续说：“我们泰妍是个大姑娘了，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如果泰妍不想说，爸爸什么都不想知道。如果泰妍想说，爸爸什么都会听。你妈妈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我收的，收到了就放在你柜子里，那些东西真漂亮，全州这边不管哪个姑娘穿上了都没你漂亮。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你从来不会做错事，即便真的错了，也是我错了，错在我这个当父亲的想在女儿身上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把你过早的送到了一个那么难的圈子里。” 金泰妍低着头，咬紧嘴唇。 “做偶像难啊，连谈个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的，这一段时间你经纪人总给我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在首尔，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还问我最近几个月你是不是有几次回家了。我说是，还说以后想女儿的时候就会去首尔看你，你正是谈恋爱的年纪，因为工作不能谈岂不是太可惜了？” 金父转头看向金泰妍，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有机会把他带来给我看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 金泰妍起身应着，她抽出手，咕哝道：“我回去休息了。” 跑进房间，关上房门，金泰妍顺着房门蹲下，用手捂着嘴，像个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孩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黑名单中的号码。待那边有人接起，她出言恳求：“林蔚然，拜托你滚出我的生活不行吗？”(未完待续。。) 282 姐夫 对那个自作主张到如此地步的男人，金泰妍再没什么话好说，她关掉手机甚至掰出电池，让这些无关紧要的零碎随手滑落。她双目无神的看着面前这枣红色木门，用手臂把自己保护起来，静静发呆，只想一个人独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用在乎。 累了，就睡了。她爬上床，侧卧，抱住被子，闭上眼睛安然入睡，好像没什么心事的孩子。 一觉醒来，她会发现自己仍在保姆车上，所以这只是一场恶梦。 从下午一点到三点，时间在安静中平稳度过，阳光从窗口撒了进来，暖暖的照在金泰妍身上。金父在泰妍十六岁以后便从未擅自进入过泰妍的房间，特别是女儿在家的时候，今天他破了例，走进门，捡起泰妍随手丢掉的手机零碎放在书柜上，然后到泰妍床前矗立许久，只是看着女儿，神情平静。 大学时代组织乐队的经历让金父不同于传统韩国男人，虽然结局并不如愿，那段时光也是足以让他珍惜一辈子的珍贵回忆。他知道做音乐难，因为永远要面对旁人的偏见，这种偏见不仅仅是针对歌手本身，也针对他们的生活和品性，这种偏见不仅仅是来自于陌生人，同样也来自于他们身边的人。女儿大了，终究是要恋爱的，他对那未曾谋面的男人只有一个要求，好的人，理解她、支持她并且不会真的伤害她的人，而且绝对不能是有偏见的人。 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给女儿送来满柜子的昂贵衣物。这行为处处透着不成熟的浮躁，让金父很难产生好感。 泰妍睡的很沉，通宵日程消耗体力，晴天霹雳消耗精力。一直到午后四点，她还是没有起身。 门外，有金家父女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到来，他穿戴整洁却不张扬，面相普通却胜在张扬。男人站在车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只是取出后座上的水果，对很多他说见女朋友父母时店主推荐的其他礼物都置若罔闻。 他走到门前矗立，心情略微有些忐忑。像是要打一场必定会处于下风，而且毫无准备不说，又丝毫不了解对手的硬仗。但他还是按响门铃，同时敛去表情中的所有紧张。 金父打开门。看着第一次见面却提着礼物的陌生男人并不陌生。泰妍成名之后经常有粉丝成帮结队的慕名而来，但以前都是去的店里，再看这男人的装束表情，他隐隐觉得不对，目光越过这年轻后生的肩膀。他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奔驰，正好看到那被刮到狼狈不堪的车身。 “叔叔您好，我叫林蔚然，是泰妍的朋友。” 林蔚然鞠躬问候。面前的男人却不发一言，只是用男人看男人的目光审视着他。林蔚然毫不犹豫的补充一句：“男朋友。” “进来吧。”金父侧开身子。确定他不是那些把幻想当成现实的小男生，让他进门。 喜怒不形于色好像是为人父的学问。一直到端坐在矮桌一头，林蔚然和坐在他对面的泰妍爸爸都没什么交流，两个同样话不多的男人聚在一起，那场面有多沉闷谁都知道。 待两人坐定，泰妍爸爸才问：“能喝酒吗？” “能。”林蔚然应道，看金父要起身，立刻先站了起来：“我去取就好。” “在厨房冰箱里。” 比起面貌谈吐，泰妍爸爸更看重一个男人的‘行’，在矮桌对面正经八百的端坐比什么礼物都能体现出一个男人的尊重。没有支支吾吾的胡言乱语、没有一进门就去找他的女儿，也比什么样的谈吐都能体现一个男人的成熟和稳重。一瓶烧酒，两个杯子，待林蔚然重新跪坐在金父对面，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和那种随手送女儿一柜子奢侈品牌的浮躁男人没有半点关系。 金父将一个杯子倒扣着放在桌角，把另一个推到矮桌中间，拿起林蔚然开好的烧酒倒了一杯，往林蔚然这边推了推。 长辈给的酒不能推辞，只有平辈才能客套。所以林蔚然直接拿起杯子，侧过身，一次分三顿把杯中的烧酒喝掉。没有餐巾纸就用西服袖口把杯子里外擦拭干净，这才拿起那瓶烧酒倒了一杯，推到金父面前，单手放在杯前伸开示意，另一只手却是一直放在胸口。 这是韩国人在酒桌上跟长辈喝酒的礼仪，刚来韩国的时候不知道，林蔚然还吃过不小的亏，同样教会了他什么才叫做入乡随俗。 “你不是韩国人？”金父问道。 林蔚然有些诧异，回答：“恩，我是中国人。” “现在韩国的年轻人没谁能把这些做的一点不差了。”金父脸上终于带起微笑，虽然只有一点，却也是对这要带走他女儿的‘陌生人’，难得的善意了。 林蔚然沉默不语，不敢随便说什么见解，他这个年纪的阅历经验再多，也比不上经历了动乱年代的泰妍爸爸，保持谦虚是获得好感的唯一方式。 泰妍爸爸没再说话，只是又给林蔚然倒了一杯酒，两个男人就这样沉默的喝着。 睁开眼的金泰妍丧失了时间的概念，只觉得天色有些发暗，她疲惫起身，脑子有些胀痛，哭过的眼睛略微浮肿，一碰就有点难受。打开床头的台灯，环视屋内熟悉的陈设，她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 虽然不是好消息，却也不是什么噩耗。说实话，叫林蔚然滚的那句话现在想起来还真是爽利。她打定主意把柜子里的东西打包丢掉，因为还给那个男人实在是太不解恨，也太不能证明她如此坚定的决心了。金泰妍从床上坐起身，决定立刻开始行动，一方面可以避开妈妈的盘问，一方面也可以早一些有个好心情。 收拾了大概十分钟，衣柜里干净、整洁，只剩下了几件父亲觉得她还会穿的衣服。金泰妍决定有机会要把它重新填满，或许不是些闪亮亮的名牌，却能让她自豪和心安。 提着包打开房门，金泰妍看见坐在矮桌旁边的两个男人，正对着自己的那个是父亲，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背影看起来很眼熟。 他回过身，长着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一张脸。 金泰妍瞪大双眼，愣在门口。 “起来了？”父亲问道。 金泰妍的下一个动作就是立刻退进房间，飞快关上房门。 她丢下包，在门口来回踱了几步，头上瞬间就见了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几乎觉得这又是一个噩梦，产生了很想掐自己一下的想法，却没下的去手。 她看到书架上的手机，便飞快把这些零碎拼接起来，调出黑名单，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你到底想干什么？’ 门外，林蔚然收到短信，就算是他偷偷给了回应金泰妍也不会知道。感觉到金父那有些奇怪的目光，他微微躬身表示道歉，然后起身到金泰妍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金泰妍打开门，看是林蔚然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别生气了，我在这和我送你那些东西一样，只是在做我能做到的事。” 看到面前微笑着的男人，金泰妍有很多质问却问不出口，她想关上门把他拒之门外，如果父亲不在的话。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所以场面上就这样僵持着，即便被父亲看来很奇怪，她也不想再给这男人一丁半点的机会。 没过一分钟，就有开门声响起。 “是泰妍回来了吗？” 女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有客人？” “是泰妍。” 泰妍爸爸犹豫了下，继续回应：“还有她朋友。” 十二岁的金夏妍听到姐姐回家了，换上鞋就跑进客厅，看到站在姐姐房门口的陌生男人，好奇的眨了眨眼问：“你是谁？” 这时，泰妍妈妈也走进客厅，站在夏妍身后，奇怪的看着林蔚然。 “阿姨您好，我叫林蔚然，是泰妍的男朋友。” 听他大言不惭的自我介绍，金泰妍就想把他掐死。她想把林蔚然拉近房间，这男人却纹丝不动。 “妈、爸，别听他乱说……” “怎么？不能带你去见我的朋友，我也不能去见你的朋友，跟谁都不能说，打电话要先对暗号，约会也要看你的时间，这么恋爱，我就可以不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突然出现在金家人面前的林蔚然尽可能抢占先机，一番类似抱怨的质问下来让金泰妍哑口无言。她完全跟不上林蔚然的思路，更没想到这个她让他滚出自己生活的男人居然滚到了她的家里。 她气到头晕，却依旧不能发作。 场面上正有些尴尬，无论是站起身走向这边的泰妍爸爸，还是一头雾水的泰妍妈妈都有点搞不清现在的情况。女儿是公众人物、是偶像，是让附近所有人邻居都知道金家出了个金泰妍的明星。如果这年轻人说的没错，那和金泰妍谈恋爱的男人一定会很辛苦。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此时，总算整理完这复杂人物关系的小夏妍走到林蔚然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开口问：“你说你是我姐夫？”(未完待续。。) 283 林夏妍 林蔚然蹲下身，笑着对小夏妍说：“要你姐姐承认才是。” 如果能，金泰妍肯定会立刻把林蔚然赶出去。她彻底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也从没想过这个应该越发强势的男人居然会死缠烂打到这种地步。小夏妍好奇的抬头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她说出那句是，或者不是。但这两个都不是金泰妍可以选择的答案，前者不愿，后者让她顾虑。 金泰妍严肃说：“爸、妈，一会儿我再跟你们解释。” 她看向林蔚然，语气瞬间就冷了下来：“你，跟我进来。” 金泰妍进了屋，林蔚然站起身却没跟进去，只是站在这里，仿佛是等待主人家的允许。这突然自称女儿男友的林蔚然让泰妍妈妈也不知要作何反应，她看了眼相濡以沫数十年的丈夫，只瞧见他点了点头。 “年轻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好好说话，顺便留下来吃饭吧。”泰妍妈妈笑着客套。 林蔚然分得清真心实意的邀请，还是随便一说的客套。嘴上却很没眼力的说：“谢谢阿姨，听泰妍说过，所以早就想尝尝您的手艺……” “还不进来？！” 屋内，再听不下去的金泰妍河东狮吼。 对被姐姐吓到的小夏妍露出微笑安慰，林蔚然进屋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泰妍压低了声音质问。 林蔚然笑着回答：“帮你。” “帮我什么？”金泰妍不知道这男人口中怎么会蹦出这种答案。 林蔚然蹲在那矮小的书柜前，看着上面一张张老旧的练习用cd。轻声说道：“就算是从此以后我一直都不出现，那柜子里的东西也被你丢掉，你父亲依旧会担心你。” “这是拜你所赐。” 金泰妍被气的脸红：“如果你不做这些多余的事，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所以我来了。帮你解决所有后患。” 林蔚然站起来，转身走到金泰妍面前：“有了我，你父母便不会再担心。” 和他好像什么都说不通，金泰妍顿生出一种无力感。她认真道：“算我拜托你，你赶快走。” 林蔚然不同意不拒绝，只是问：“我走出这道门，离开这里，你会怎样？” “和你没关系。” 金泰妍突然一阵烦躁。加大音量：“我说和你没关系！” 此时敲门声响起，走进来的人是泰妍妈妈，金泰妍立刻收敛了冷酷的神情，想走上前接过母亲手中切了苹果的果盘。却被林蔚然抢了先。 泰妍妈妈看了眼站在原地，眼神中还残留愠怒的金泰妍，又看了眼道谢之后，便把果盘放在地上跟着席地而坐的林蔚然，劝道：“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什么都能解决。” 一阵委屈把金泰妍的烦躁放大开来，却被母亲一瞪，顷刻间烟消云散。 “泰妍你也坐下，有话好好说。”泰妍妈妈出门前如此要求。看金泰妍真的在林蔚然对面坐下，这才关门退了出去。 林蔚然插起一块儿苹果递给面前的金泰妍。对方显然不给面子，他便把苹果送到自己嘴里。还吃的很是大声。这房间没什么隔音，说话声稍微大点外面的人全能听到，虽然对父母有信心，但小夏妍指不定这时候就趴在门口偷听。让她真的听到什么在去学给父母，金泰妍就再回不来这个家了。 镇定、镇定。 她如此在心中提醒自己，然后看向吃起第三块儿苹果的林蔚然，讽刺问：“好吃吗？” “当然，这是我买来的。”林蔚然又拿出那厚颜无耻的劲头。 金泰妍一直不给他好脸色：“送我一柜子奢侈品，到我家来就送一袋水果？” “这是心意，无论多少。”林蔚然无懈可击。 金泰妍沉默着，看他一块一块把苹果消灭干净，才问：“你为什么过来？别说是帮我，你再这么说，就算是我以后不能回家了也要把你赶出去。” 林蔚然放下叉子，抬头看她，只是回答：“你哭了。” 金泰妍脸色更冷，就要发作。 “我妈和我姐都没在我面前哭过，所以我碰到女孩哭就心慌，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你那么快的挂了电话，我想肯定是我送的东西出了差错，我再打过来你的电话已经接不通了。你说的没错，我过来不单纯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而且让你父母安心的方法不是不说，而是我出现在这。” 金泰妍自从出道后就被绯闻缠身，虽然她三番四次的向父母说明这只是公司的宣传计划，但想让父母明白并且理解却是不可能的。女孩家被传今天和这个交往、明天和那个交往，终究会给他们这代人留下名声不好的印象。因为这个泰妍和母亲还谈过好多次，却始终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今天一个男人突然出现，自称是她的男朋友。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从她表情中金泰妍能看的出来，对林蔚然的到来，母亲感觉到了惊喜的。 但事情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而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也完全不是父母所想象的那样。林蔚然的出现的确解释了那衣柜的问题，但那根本就是他制造的问题。 想到这里，金泰妍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问：“如果你没接到我的电话你也会过来？” 林蔚然点头承认：“时间可能会晚上一些，但我肯定会过来。” 金泰妍苦笑：“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我说过，我不打算放你走了。而且你说我们是一起闯祸的关系，如果同谋退缩了。我有责任把她拉回来。”林蔚然在强词夺理，他打算一直如此。他不是那种游走在几个女人之间还能游刃有余的情圣，他只是知道他不想放这个叫做金泰妍的女人离开。他可以只用三个小时就从首尔开车到全州，他可以毫无准备的上门来见金泰妍的父母。他没有任何计划，只有随机应变。 金泰妍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无可奈何。 半晌，她有气无力道：“我们这样下去会闹的很难看。” “就算是这样，难看的也只会是我，不会有你。”话音落下，林蔚然做出承诺。 两人沉默下来，一直到泰妍妈妈来叫他们出去吃饭都再没交谈。金泰妍不会就此逆来顺受。她只是打算做这种无声的抵抗。当两人到了饭桌上时，金泰妍提前坐到了父母中间。饭桌不大，因为林蔚然是突然来这的客人，所以没什么准备。但对除了饭店就是自己简单解决的林蔚然来说这已经很是丰盛。他感叹说阿姨手艺真好，表情真诚，并不做作。 泰妍妈妈自然高兴，虽然分不清这是林蔚然的真情实意还是刻意迎合，但她总是会倾向于前者。看到这一幕的金泰妍在心中暗暗吐槽。完全把脸皮打造成精钢的林蔚然让她毫无办法，正准备着吃这一顿注定如同嚼蜡的晚餐，金夏妍却走到她身边，严肃着小脸看着她。 金夏妍稚声稚气的说：“姐姐。这是我的位置。” “那边也挺好。”金泰妍实在心情不佳，闷声闷气。 金夏妍坚持：“姐夫旁边就是姐姐的位置。同学家都是这么坐的！” 金泰妍一阵头疼，刚想瞪一眼这口不择言的妹妹。却听到椅子滑动地板的轻响。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见缝插针的林蔚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站起身，拉开椅子，正望着她。 金泰妍回头，哄着小夏妍细声细语：“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我坐爸爸妈妈中间好吗？” “那姐夫怎么办？”小夏妍看向林蔚然。 不是姐夫好不好？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认识他。金泰妍在心底的哀号没人听到，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在这时候都不插口，似乎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对小夏妍说话，用词需要谨慎。金泰妍强调：“夏妍呐，首先他不是你姐夫，只是你姐姐的……也不是你姐姐的朋友，只是一个过来蹭饭的讨厌家伙！” 待小夏妍想明白了，更加委屈的问：“那姐姐你是想让夏妍坐在一个蹭饭的讨厌家伙身边？” ‘扑哧’，在座的除了泰妍和夏妍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金泰妍无可奈何，她认真的瞧着金夏妍，搞不清她到底是谁的妹妹。最终站起身来的还是她，走到林蔚然这边的也是他，但她却没去做林蔚然拉开的那个椅子，而是坐在了林蔚然原来的位置上。 林蔚然也不生气，更没有寻常男人第一次来到女朋友父母家的那种局促，他安静的坐在金泰妍身边，和泰妍妈妈交谈起来。 这一顿饭金泰妍吃的毫无味道，她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想回房间去，刚想站起身就听到了父亲故意的咳嗽，然后再动不了半步的金泰妍只得坐在桌边听林蔚然和她母亲探讨饮食的同时，又看他风卷残云着。 她想戳穿这个家伙虚伪的面具，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无论对任何年龄段的女人来说，夸奖她们是最快获得她们好感的方式，如果有技巧则更是事半功倍。林蔚然先是用自己一个人在韩国独居做为铺垫，然后不停的说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动作上更是迅速，到最后一桌子菜估计有一小半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对给家人做饭已经成为习惯，很少得到这么夸奖的泰妍妈妈来说，林蔚然是个让她喜欢的年轻人。但喜欢不代表接受，用餐之后还没五分钟，林蔚然和金泰妍就被强制端坐在矮桌的一头，接受盘问。 “你是做什么的？”提问的不是泰妍妈妈，也不是泰妍爸爸，而是坐在矮桌一侧的金夏妍。 金泰妍突然想很认真的问妹妹一句，其实，你是叫林夏妍吧？(未完待续。。) 284 一双小儿女 对小夏妍来说姐夫是很值得炫耀的东西，她依旧记得有一次参加同学生日聚会的时候，生日主人公的姐夫就送了一个她很早就想要的新款psp。实际上当林蔚然说自己是她姐姐男朋友的时候，小夏妍就已经开始盘算现在距离自己的生日还有几个月了。 当然，真正的姐夫是要和姐姐结婚的，跟着母亲看过不少韩剧，她知道这套拜见、吃饭，外加审问的流程。前面的她参与不了，但这个她却可以加速进行。 桌上的人都不知道金夏妍的小心思，或许还有人单纯误会小夏妍很喜欢林蔚然，不情不愿坐在这里的金泰妍就是这么误会了的人其中之一。 “你不用上去写作业吗？”她迫切的想要赶走这个妹妹。 “姐，最近做作业这种事都是在学校完成的。”金夏妍依旧盯着林蔚然，好像生怕他跑了。 金泰妍一计不成又生出一计：“那你上去看看书也好，将来好像哥哥一样考上在首尔的大学。” “我觉得姐姐没上大学倒比哥哥更开心。”小夏妍振振有词。 金泰妍当即炸了毛：“喂，你改名吧，叫林夏妍、林夏妍！” 这种姐妹吵架外人实在是插不上口，林蔚然想劝也找不到切入点，只是同样看不下去的泰妍爸爸开了口，他的一声咳嗽让两人同时闭了嘴。 “夏妍，进屋去。” 父亲的话不能忤逆。但小夏妍由衷的感觉委屈：“姐夫还没说他是做什么的呢。” 金父略一皱眉。 “我是一家广告公司的代表理事。”林蔚然开了口：“将来夏妍如果考上了首尔的大学，我就和你姐姐一起送你一份大礼。” 谁要和你一起送？ 金泰妍觉得自己再不反驳林蔚然的自作主张，他甚至连给小夏妍弄个小外甥出来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但看小夏妍可怜兮兮的问‘真的？’，她还是默许林蔚然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随着金夏妍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场面少了一个旗帜鲜明的对手。 林蔚然递出名片，用的是双手，代表理事的头衔在韩国并不吓人，吓人的是哪家公司的代表理事。新韩并未上市，在全州更是名声不显，这里的学生虽然都知道‘虚拟偶像’，但却不知道新韩广告。工作问题被就此揭过。泰妍父母并不是那种一味追求女婿身家的经济型父母，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什么是幸福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所以林蔚然的这个代表理事在金泰妍父母心中没有多大的分量，他们仔细打量这林蔚然。反而是有些担心。 偶像和代表理事，这两个名词放在一起就惹人遐想。女儿虽然放弃学业，但终究换来了事业有成，在感情问题上，他们只希望女儿别受伤。 金泰妍不准备让林蔚然再继续控制局面。突然冒出一句：“爸，妈，我们已经分手了。” 既然不能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就确定成已经分手的男女朋友总可以吧？ 这句话让桌对面的老夫老妻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林蔚然。只瞧见这嘴甜、谦虚、懂规矩的后生脸色僵硬，看起来好不尴尬。 他长叹一口气。单手松了松领带，就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委屈。最终爆发的男人。 “是，和你恋爱的时候我这个人就不懂浪漫，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懂。别人知道送花、写情书、陪你聊天、让你开心，我只懂得在你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就不给你打，不方便约会的时候就不约你。我只不过送你一柜子的衣服，公司不方便就送到你家里来，难道这就是你用来跟我分手的理由吗？”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演技吗？他什么时候写好的剧本？ 看林蔚然那毫不做作的、带有强烈男性化特征的委屈表情，金泰妍语无伦次：“喂，你……” 她话还没说出来，就感觉到父母的眼神已经集中到自己身上。她立刻解释：“爸、妈，你们别听他胡说。” “是，我胡说，那你说我们为什么分手？”林蔚然咄咄逼人。 分手总要有个理由，现在说出来的必须让自己父母认可的理由。金泰妍眨了眨眼，一时间找不到这个理由。被林蔚然这类似恶人先告状的行动搅乱了脑子，又因为他如此厚颜无耻而怒火中烧。 “我不喜欢你了！” 要理由？ 这个够不够？ 还要吗？ 说个事实给你听听：“其实我从来就没……” “泰妍！”泰妍爸爸皱着眉头打断了女儿，目光中隐隐有些失望。 克制也是有限度的，金泰妍不想继续让林蔚然颠倒黑白。他聪明、他能说会道、他是全世界最好的演员，轻易就能把一个故事说的跟真事儿一样。让他继续下去，岂不是给了他随意进出自己家门的许可证？ “爸，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金泰妍语带委屈。 金父厉声道：“我看到了你现在表现的像是什么人！” 只听声音，就知道泰妍爸爸动了怒。林蔚然抓准机会：“其实也是我不对，我知道这么做有欠考虑，只是我是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除了送这些东西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金泰妍咬着嘴角，冷冷的看着林蔚然表演。 “东西？送到咱们家里？”泰妍妈妈看向身旁的丈夫：“什么时候？” “跟着我一起进门的。”金泰妍还没忘了给父亲打掩护。 泰妍妈妈将信将疑，问：“都送了什么？居然闹到要分手的地步？” 林蔚然直接站起身，进了泰妍的房间把她收拾出来的背包提了出来。 “这些……” 看到那一整包大多数女人的梦想。泰妍妈妈抬起头，认真问金泰妍：“你们就因为这个吵架？” 金父被打了掩护，此时不能开口。而金泰妍则觉得，今天这事儿是真说不清了。 “我回房了。”她闷声闷气道。只是刚站起身，就又得重新坐下。 “当明星了就可以不守家里的规矩了？” 泰妍妈妈其实并不经常用如此严厉的口吻说话，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一点提醒。就算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能偏袒。 “现在的年轻人恋爱怎么动不动就说分手？真当感情那么容易的就能开始下一段？” 面对质问，林蔚然摆出虚心受教状，金泰妍低着头，左耳听，右耳冒。 “阿姨叫你一声蔚然。蔚然。不会追女孩子就上网去学，直接送这么多东西过来谁知道你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 林蔚然低声应‘是’。 “泰妍，我从没觉得你也会遇到这种问题！恋爱难道在你那是儿戏？” 金泰妍一肚子委屈没法说，只是抹了抹眼眶。闷闷的不出声。 林蔚然摸遍全身上下没有纸巾，小心翼翼的把袖子递了过去。 ‘啪’，金泰妍把他的手打落。 看到这一幕，泰妍妈妈笑了。 这样的女儿男友第一次上门拜见，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看林蔚然在那手足无措的模样。泰妍妈妈问：“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家泰妍的？” “她唱歌的时候。” 林蔚然回答：“一开始我觉得是我俩在梨花女大环山上遇到的时候，仔细想想，应该是我有一次到广告现场视察的时候。那天泰妍上台演出，远看她就那么矮小的一点。站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唱悲伤情歌，居然把整个现场都弄的安静了。广告主问我那是谁。我留了个心眼没说，那还是08年的时候。” 泰妍妈妈听着。林蔚然的话让她露出微笑，看了眼还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泰妍，听林蔚然提起08年，做母亲的自然心疼。她看了眼身边的丈夫，说：“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心中有愧的泰妍爸爸咳嗽一声，挑了个常见的问题：“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林蔚然微微一愣，紧接着却微笑说：“我有个姐姐在南京。” 气氛有些压抑，金泰妍的父母立刻便明白了林蔚然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接下来的攀谈并不枯燥，金泰妍不做声，只作陪。留给林蔚然充分的时间舌绽莲花，他虽然没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却知道憨厚、老实、有能力是每对父母心目中最标准的女婿形象。有些话说出来，金泰妍都替他脸红。 时间渐渐晚了，林蔚然在金泰妍父母心中成为了几句话就能看透的老实人。有点木讷，算是可爱。看起来虽然不让人惊艳，相处下来却让人觉得踏实、放心。 金泰妍对这些一直置若罔闻。 换鞋，问候，出门，在金泰妍父母的目光中，已经成为一双小儿女的林蔚然和金泰妍出了门，待房门关上，金泰妍同样一言不发，只是走向停在路边的那辆奔驰，按照父母的嘱咐送送他。 死缠烂打也要那个空间和时间，回到首尔之后，如果金泰妍不愿意，她和林蔚然见面的机会很少很少。 走到车边，金泰妍微微惊讶，因为黑色奔驰的车体上正对她的这一面已经狼狈不堪，不单单是后视镜已经不见踪影，副驾驶到车后者的车门已经都微微变形，前大灯碎了一个，发动机顶盖微微隆起。 出车祸了。 这是金泰妍的第一个反应。 林蔚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觉得装作老实人去骗你父母很容易？” 金泰妍回头看他。 他自嘲的笑着说：“今天我才知道，为了金泰妍，我还能做到这一步。”(未完待续。。) 285 夜行 金泰妍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尽情利用她的难言之隐后还敢说是为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和方式都很过分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但一个男人和两个甚至更多女人的故事哪怕用那个“爱，字来解释又能怎样？ 无耻的就是无耻的，即便被粉饰的hua团锦簇，却依旧是败絮其中的。 出了门，林蔚然说的都是实话。在那天夜里的那首歌之前1他对金泰妍的坚持有怜惜、有感动，甚至是有喜欢，他曾经数次的考虑过放弃1 让彼此都把对方埋藏到不愿回想的记忆里。但是在那首歌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对他一直都很重要。 全州没什么夜生活，林蔚然不知道金泰妍要去哪，所以只是跟着。 他们越走行人越少，越走越偏僻渐渐的就连霓虹灯都看不到多少了。 金泰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1做为出行目的地在五百米开外就要打车的路痴来说她从未自己一个人走出过这么远。 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陌生的，不过金泰妍却并不害怕，身后跟着的男人带来心安，这让她更加气愤。 十字路口，她停住脚，因为没戴隐形眼镜而分辨不清路牌上被昏暗路灯照亮的词。 “回家的话是右边。”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声音1结果是金泰妍毫不犹豫的往左边走。但过了马路之后，她觉得自己这算是给了回应，然后找到自己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又走出一段路1林蔚然再次开了。。 “记得顾寰驯”金泰妍就当没听到。 “因为我们要赢，所以他进监狱了。” 金泰妍微微动容。 “不过我一直都没去看过他，怕见了他会觉得他那一份不给他也可以。”金泰妍放慢了脚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林蔚然唠叨起来，从两年前刚来韩国的时候开始，进入宿舍的第一天他和顾寰就好像被注定了成为朋友，因为一共六个同胞，只有他们不戴眼镜。他说起第一次见到国大华时的向往，说起第一次到新罗酒店雪茄的惊艳，从战战兢兢到稀松平常，习惯这些地方和这种神神秘秘的工作方式不过用了他半年的时间。然后便是07年5月，他在王子酒店遇到了林允儿，同时也开启了另一段旅程。 听他提到这个名字，金泰妍停下脚步问：“你不觉得你对不起她吗？”“允儿？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说起她。”林蔚然自嘲轻笑：“她很好，我不够好。如果说愧疚肯定会有，但我不会去想。”和这个男人果然什么都说不通，金泰妍重新迈开步子打定主意不再理他，没想到林蔚然的下一句话就让她重新站在原地。 “仔细想想，国大华死了之后，除了我母亲去世之外，我对谁都没再真正的愧疚过了。”看金泰妍停下脚，林蔚然继续道：“你问过我1想知道你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自己。当时我说我帮你，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跟你一起找。”林蔚然走到金泰妍身前，低头看她：“曾经的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样子1或许到时候他会放过你也说不定。” 金泰妍保持沉默也不看他，目光落在林蔚然西服的双排扣上。 “我现在需要你在我身边看着我赢，然后告诉我，过去的林蔚然1 现在也能赢。”林蔚然语气平淡让这话不像请求1倒像是要求。 金泰妍抬头问他：“凭什么？就凭你觉得你能让我屈服？” 林蔚然摇了摇头：“凭我能让你学到些什么。” 一个偶像组合的队长能跟林蔚然这种经营公司的代表理事学到些什么？答案出人意料。 随着产女时代的逐渐红火金泰妍这个队长的工作逐渐多了起来首先就是需要出席公司和赞助商的一些社交场合其次就是广告代言的洽谈，再者就是新专辑的选曲和风格，队长的不少工作在镜头之后，打交道的人也是形形色色1因为她的出席会代表少女时代1所以这个队长的出现便很具有象征意义。但打交道的人多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便接踵而来，单单是男艺人表白就收到不下十个的金泰妍，在这些场合的示好也收到不少。虽然现在还有金延平帮衬着但金泰妍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亲自面对这些事。 该娄么处理？ 不能得罪人是一娄婉拒绝对方是二。想要同时做到没那么容易。 “我能让你学会如何保护自己1学会如何委婉的说“不，。” 林蔚然，一语中的。 金泰妍抬头说道：“你比化们更过分。” “可能，但你也有方法可以摆脱我。”林蔚然突然笑着提议：“比如让我爱上你。”“不可理喻。”金泰妍咕哝一句径直从林蔚然身边走了过去。 “仔细考虑一下，这是最可行的方案，到时候掌握了选择权的就是你。”林蔚然又跟了上去这一次脚步轻快许多。 “你第一次选择我，证明我在你这也不是让你全无好感”金泰妍嗤笑一声。 “那我换个说法，第一次之后我们有了第二次证明我打动你的方式行之有效……” 金泰妍不搭理他。 “那最后一个说法证明我在某方面天赋异禀” 金泰妍停下1对他怒目而视。 林蔚然说：“看，我连扮小丑都可以。”金泰妍闭上眼睛，有些头晕，顿时无语。 两人又开始一前一后的在夜里赶路1目的地未知1方向未知。全州不大，但真相用两条腿走遍却还是不可能的事。一路上有个人不停的说话也是好事，但每当金泰妍在十字路口意识到自己的路盲症已经无可救药，她便开始有些烦了。 “先闭嘴。”她烦躁的要求。 “你不要告诉我你在全州生活了十几年还会不认路。” 金泰妍没理他1反正回到家里他也再进不去那道门。只是盯着路牌看了许久，金泰妍一阵茫然。 林蔚然问：“你没带手机？” 金泰妍撇过头。 “我带了你知道号码吗？”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看金泰妍还在犹豫淳淳善诱：“你回家了我就不能再缠着你。 在你父母那的印象我不能打破，这对我不利。”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泰妍认真的看着他。 林蔚然回答：“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顾寰吗？他跟我说追女孩一定要脸皮够厚，耐心够好，装酷、耍帅那一套对付年纪小的女孩还可以，在稍微大一点的女孩眼里，这么做就是傻子了。” 他顿了顿，补充：“我们没有的那个阶段我想补给你。” 金泰妍依旧毫不动摇，却在审时度势之后拿过林蔚然的手机，输入了一个号码，对那边的人报了自己的所在位置，然后拜托：“请派两辆车过来…” 她话还没说完，林蔚然就把手机抢了过去：“一辆就好，刚刚的那个女人没带钱她说了不算。” 金泰妍无语的瞪着他，如果说曾经的林蔚然还有点滴魅力可言的话，如今的他完全就是死缠烂打啊。 迎着她包含了许多复杂情绪，却大多不含善意的目光，林蔚然体贴提醒：“不伪装一下吗？被认出来的话可是出大事了。” 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因为脑袋更新时间比较赶1没怎么在章节后留言1以后争取多唠叨几句池和大家聊聊这本书， 最快更新，请。 286 去而复返 他终于闭了嘴。 林蔚然站在一边看着金泰妍，笑的那叫一个坏。 欲问，又止。 金泰妍一咬牙，冲着一个方向句走了过去没走出几步就听林蔚然问：“到这了你还不认识？”她想当没听到，心里却犹豫起来看天色已经分辨不出时间，出门的时候好像是八点，不知道在外面跟这家伙纠缠了多久，如果回去的太晚，一定会出问题。她脸上一红也没说回头瞧上一眼，就往右手边去。 同样没走出几步。 “也不对。”金泰妍停住脚，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甚至没注意到声音就在身后传来。她猛的转身，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飞快退开两步，脚下很是利索，可算没给人什么小规模“英雄救美，的机会。只是她显然安心的太早林蔚然跟着往前两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这边就对了。” 看到她哭的时候，林蔚然伸不出手，其实他早想这么做了。 金泰妍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挣脱开林蔚然的手臂，她二话不说就是一脚，踢到了哪也不知道，只是帆布鞋中的脚趾生疼回头走起路来都不那么利索。回不回家已经不重要，她只想着离开这混蛋身边才好，这种纠缠不清她哪怕是一秒都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我回去取了车就走。”听到声音，金泰妍也没立刻回头，又走出几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冷风吹来。在外面走了不知道多久，哭过也打人过现在的金泰妍不说心力交瘁，被这风一吹，的确感觉有点冷。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给林蔚然一丝一毫的机会，但这男人的表现说对她没有丝毫打动也是假的，当一个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丢掉脸面甚至装傻子、扮小丑的时候，女人的心都是会软的。她回过头，林蔚然并没有跟上来他在跟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往一个方向慢慢走。 一前一后没走在一起的两人都显得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复杂心思，在这夜色下一齐安静下来。 终于进了门，如果金泰妍生在中国一定会觉得这形同长征之后的胜利会师，论体力少女时代的每个成员都要比那帮不经常运动的高中生墙上不少，连她都觉得小腿微微胀痛，可想而知是走了多远。 尽量笼统的应付父母，面对金泰妍一会有一会没或者干脆躲进卫生间说要洗澡的态度，泰妍爸爸、妈妈不约而同的以时间太晚而暂时放下审问的念头。但对这个突然出现，只留下了大概“简历，的女儿男友，好奇这种人之常情还是在他们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反正女儿在家，明天再审也行。 聪慧的金泰妍在洗澡结束回房间躺到床上之后，认真思考了明天就回首尔的可行性。 关掉床头的台灯，金泰妍盖好被子，睁着眼睛望向天hua板。 这一夜她失眠了，满耳回荡着发动机启动失灵时的噪声。 每当失眠的时候清晨就来的特别早，正迷迷糊糊的泰妍隐约听到房门响动，一双眼皮却依旧耷拉着沉重的眼皮不愿睁开，没过多久进了房间的人就离开，重新听到关门声，金泰妍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谁都不能阻止我睡觉。 她翻了身，把整个脑袋都埋在枕头里。 片刻后，大概也就二十分钟。 “泰妍，泰妍！” 来人叫了两声，金泰妍没回应，她一把就把被子掀了起来。 “妈，你干嘛？” 刚准备发挥一下腿长大人脾气的金泰妍看清来人，立刻没了任何气焰。 泰妍妈妈在床边坐下，一脸郑重：“老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什么？”金泰妍一头雾水。 泰妍妈妈皱起眉头，显然是动了气。 金泰妍急了：“妈，到底什么事？”“你一开始说要当歌手，我不同意，是你父亲说服我。他告诉我说我们的女儿是个好孩子，提前接触一下竞争也没什么不可以。我同意了，让你去当歌手，你一直以来的表现我不说，但都看在心里。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从首尔跑来看你，出了车祸也没见你问一句，现在车坏了，他在车里过了一夜，你就在这睡的这么安心？”谁在车里睡了一夜？金泰妍立刻回想起昨夜，林蔚然上车之后一次次发动奔驰的情景。 她左手拍上额头，整个脑袋都耷拉下来。 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还没自哀自怨太久，泰妍妈妈就在她脑袋上来了一下。 金泰妍当然委屈，抬头就要控诉：“妈，你不知道他” “我是不知道他。”泰妍妈妈打断道：“一个男人往一次都没来拜见过的女友父母家里送那些东西的确是浮躁，但你没看他车后座上都摆的是些什么。hua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意。一个男人能对你做到这地步肯定是真心喜欢，就算是你不喜欢他，也不能这么去做。”早上要送夏妍上学的泰妍妈妈一出门就看到了那辆还停在路边的奔驰，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寻思是谁的车出了车祸，待走近一看，车上的居然是林蔚然。他抱着双臂靠在车座上，一看就是在车里过了一夜， 透过风挡玻璃泰妍妈妈还看见了摆在后车座上的各种补品，只是瞧名字就知道是想送给谁的。 肯定是因为泰妍揪着那些礼物的事没少发脾气，林蔚然才就带了一袋水果进来。 金泰妍垂头丧气，按照现在的情况，她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泰妍妈妈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恋爱我们看了不说，心里也不理解。不指望你们和我们那时候的恋爱观一样，但就算对陌生人，你也不能这么做！我原本还觉得你在**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浮躁！” 金泰妍抬眼看向母亲，那张小脸上可怜巴己的。 屋外，被小夏妍敲窗户叫醒的林蔚然很是狼狈，他根本没有摇下车窗，而是置物箱里找了副墨镜遮住眼睛里的血丝。 他的确是打算回去的，但坚持了一路的奔驰到此却是再没了奋斗的劲头，彻底打不着火了。大半夜的别说联系保险公司，这里距离车祸地点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林蔚然没有让拖车后半夜出动的能耐，所以只是打电话97到公司请了一上午的假，然后就在这车里凑合。 林蔚然下了车，睡觉前被当了被子的西服此时正被他提在手上。 这么委屈一夜当然不会舒服，强压下伸个懒腰疏松筋骨的念头，林蔚然在小夏妍面前还维持着一个基本正面的形象。 “你没事儿？”1小夏妍抬头问。 林蔚然笑着回答：“没事。” 小夏妍挥了挥手，示意林蔚然蹲下。待面前这位姐夫蹲下身，她伸出手拿下林蔚然的墨镜，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说：“你累了，别开车了。” 林蔚然轻笑出声，点头回应：“嗯。”“夏妍呐。”“爸。”金夏妍飞快从林蔚然面前跑走，林蔚然站起身回头，1小夏妍已经牵上了父亲的手。 在长辈面前戴上墨镜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在林蔚然的原定计划中，面貌憔悴的出现在泰妍父亲面前是下下策，但此时却容不得他多想。 金父拍了拍小夏妍的头顶，打量了几眼奔驰这一侧狼狈的车身，看着走到自己面前行完礼的林蔚然，第一次给出长辈的提点：“先照顾好你自己，才能照顾好别人。”林蔚然低头应“是，。 “进来吃了饭再走。”面对邀请，林蔚然有些踌躇。 金父仿佛预料到他的心思一般，牵着夏妍转身说：“你是我的客人。”（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 287 明星（1） 金泰妍好不容易送了母亲出门迎面却看到林蔚然跟着父亲走了过来， 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下她战略性的虚以为蛇1点点头就算是跟那阴魂不散的家伙打过招呼1然后便毫不犹豫的跑回自己房间池不管自己那敷衍的行动会不会招来更多的唠叨和教训。 女孩自尊、矜持跟骄傲和自负的差异，跟男人相处的欲擒故纵、若即若离与骄纵刁蛮、公主病的区别，金泰妍被迫接受了母亲以上两个论点的大段论述，还被教育说时下年轻人都加入外貌协会有多不可取。又说外人看起来是金童玉女如何如何，到了真正过日子的时候长相反倒是次要的。实际上泰妍爸爸年轻时候的相貌比起舞台上那些偶像也不遑多让，更别说在那个年代搞乐队出身的男人自带一种招蜂引蝶的光环。 金泰妍不敢吐槽母亲是所谓的外貌协会成员，只是垂头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同时在心底越发讨厌起林蔚然来。一个消极抵抗和一个咄咄逼人，最近二十四小时之内金泰妍和林蔚然发生的这些事儿很难说谁占了便宜，但不管那讨厌的家伙到底如何，金泰妍觉得自己很不开1心。 重新往床上一趴金泰妍用被子盖住脑袋难得的休息被这“飞来横祸，搅的鸡飞狗跳她闭上眼睛试图将大脑放空1却总好奇门外的情形。 泰妍妈妈送了小夏妍去上学特别把丈夫留在家里。离开时她一句话都没对林蔚然说擦身而过时只是微微点头1比昨夜冷淡许多。不是她不中意这个预备女婿而是在林蔚然面前她必须站在女儿一边。泰妍爸爸的邀请林蔚然不能不从，他谨记着顾寰曾说过的过犹不及，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装逼、扮酷、做小丑可以，但始终要掌握一个度，少了是经验不足，多了可就是贱了。 吃过饭林蔚然一一把碗筷摆回远处。 回到客厅，金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茶几上有两杯茶还冒着热气。待林蔚然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金父开口问道“不用上班吗？” “请过假了，说是出了车祸。”林蔚然谨慎回答。 金父不再说话，只是给林蔚然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茶杯，然后便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林蔚然安安静静的喝完了一杯茶动作举止让谁来看都挑不出毛病1 跟着国大华的那半年林蔚然去过很多不挂幌的茶屋，那些地方的古色古香，叫他今天都记忆犹新。 茶喝完了，林蔚然准备告辞，他要在金父要成为一个被承认、看好的男人，而不是连女友发脾气都无法哄好，只会求助与女友父母的愣头青。 “来韩国几年了？”金父突然提问1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 林蔚然据实回答：“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金父微微点头，放下报纸看向林蔚然。昨天这年轻后生的表现的确当得起谦虚守礼、实实在在，男人偶尔浮躁一下没什么，如果他是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有了那般深厚城府的年轻人金父也不敢把女儿交给他。但一觉醒来，金父又隐隐觉得不妥，因为林蔚然一直都表现的太“完美，了。 和泰妍妈妈对林蔚然的好感和隐隐认同不一样，金父对这个年轻人还存有疑虑。 “昨天我上网查了一下新韩，没想到名声不显规模倒是不小，听说就要上市了？”“是，上市计划是在七月。所以你的事都是你自己做主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爸爸都会支持你。” 这些话让金泰妍眼眶发热“爸，别说了，他走了我才开心一会儿。”“其实爸爸也希望能有一个人照顾你，但前提是他必须真心喜欢你。”金父轻叹一声，感慨：“我女儿估计已经不是女孩，而是女人了？”金泰妍脸颊红了一片1眼神躲躲闪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金父又叹了口气1眼神温柔1用地地道道的全州方言微笑道：“我女儿真的是大姑娘了，大姑娘不管做什么都别再像小女孩了。当年要不是你妈妈算无遗策我也不会放弃音乐，开什么眼镜店。” 金泰妍微微一愣：“爸，妈说当年要不是你能为了她放弃音乐，她才不会嫁给你。” 金父愕然。 看来无论是父母对子女还是子女对父母，终究会互相隐瞒一些事。 离开全州的林蔚然并未达到此行的全部目的，金父最后的提问是他此次登门面临的最大考校。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对金泰妍才有决定性的影响想从他那里获得支持也并非易事。 他和金泰妍还需要再接触，不分场合、时间或者地点。因为只有接触，才能让林蔚然有机会把自己一点点烙印在金泰妍心里，就和那个夜晚的那首歌一样回程的路上林蔚然接到韩唯依的电话971融资可能受到影响的现状让这女人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斗力不单单是把事情始末调查清楚连被牵扯到几方巨头的反应都查出了一个大概。韩国政府对娱乐圈的监管力度主要来源于文化院所属的数个部门和韩国演艺人工会，以及韩国公平交易委员会张紫妍事件所产生的巨大压力集中在韩国娱乐圈这个大整体上，为了维护韩流的发展，政府机构介入并向民众保证肃清娱乐圈潜规则是很必要的宣传手段。从张紫妍那份指认名单到此时还没被确定是否存在就可以得知那名单要么是纯粹炒作，要么就是有几个重量级的大人物。08年韩国九十年代当红演员崔真实的自杀导致了张紫妍自杀被大众极度关注，虽然前者自杀的原因是网络上的恶意攻击、诽谤，但张紫妍却恰巧是崔真实的同公司后辈。如果当红女演员面对潜规则都不能自保，那韩国政府机构的介入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但对这些机构韩唯依如此评价道“工会就是腐朽、僵化的代名词，现在韩国艺人平均收入甚至都不如你的助理他们居然还要求限制艺人工作时间并每年给予合理的年假，这根本就是把那帮二三线艺人往死里逼：公平交易委员会就更不用说在高利贷合法化的韩国他们也就能借着这种事儿来装点门面1实事儿一件不做三至于韩国文化院的那帮人？让他们有了权到等于让我们听从一帮叫偶像歌手来演文艺片的白痴导演指挥！” 她顿了顿，叹气说：“这事儿遇上算是我们倒霉，那个什么议员推行的法案根本没可能通过，但这种时候没人会出来反对，不然肯定会被舆论抹黑到跟上了名单的那些人一样。等这法案尘埃落定怎么也要是明年三月，但我们是今年七月上市丸月就要结束第一轮融资计划了1” 时间不等人新韩不可能推迟上市到明年三月。第一轮融资计划不单单是让产业变得更有价值，也是林蔚然做为执行会长获得所有投资人信任的重要契机。 至于金道河？在此次事件中他不过扮演的是一个敲边鼓的角色。 难道这小家伙已经到利用法案来影响一家公司未来价值的程度了？林蔚然宁可相信这是误打误撞。 他沉声回应：“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另外叫上黄仁成你的调查结果也可以告诉他。”<那头的韩唯依愣了片刻，才回答说“我知道了，。 坐在被拖车拖拽的奔驰中回到首尔林蔚然立刻回到新韩1来不及更换的衣服证明他夜不归宿在往常韩唯依必定会吐槽一番没想到进了会议室这位毒舌大小姐居然是一副已经任命的模样。 黄仁成就坐在韩唯依对面，神色如常。 林蔚然不是没感受到场间的诡异气氛，只是时间不等人。如果他想完成自己的计划…，那就必须一切从速。他开门见山：“韩唯依调查出来的东西你已经听过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新韩上市计划…对广告部门影响不大，韩国广告市场很小，已经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的广告企业是我们无法比拟的。”黄仁成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好像新韩第一轮融资计划受到影响对他而言只是别人的事。 看他这副态度，韩唯依此时的状态就可以理解了。围绕张紫妍法案较力的双方集中在政府内部，娱乐业巨头们可以安心等待法案不通过的那一刻，而新韩受到的影响却是实打实的。孤军奋战本来就几乎看不到赢面，现如今新韩内部还是一团散沙。 林蔚然在沙发上坐下“黄副社长可以从整个新韩传媒的角度来考虑，相信通过韩部长的消息你也能预料到现在这股舆论热潮会对新韩产生的影响。 徐永哲是融资计划中的关键一环，有了他，我们可以吸引更多人。” 黄仁成微笑说：“我没什么意见。“本已经退休的黄仁成被林蔚然叫回韩国，在新韩工作，望着韩国广告圈他怎样都不能跨过的大山。即便有了计划也根本无法实行，因为他根本获得不了林蔚然的信任。事业是男人的第二生命，而黄仁成的第二生命却完全操纵在林蔚然手中，这种感觉让他心生颓唐。 黄仁成老了。 这是韩唯依再看到这位气质大叔时的唯一感觉，和一个老人合作，没可能打胜仗。 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折服，静待这场舆论热潮过去。当韩国人淡忘张紫妍的时候，韩娱圈才能恢复往日的热潮景象。 “没意见就好。” 林蔚然突然开口，内容一个比一个让人诧异：“鼻副社长，现在我要亲自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因为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我是在强人所难。 黄仁成面露诧异，眼神中却重新焕发了神采。 韩唯依目瞪口呆，又开始认为林蔚然是疯了。 两个月，收购一家拥有韩国时尚主流杂志、而且运营良好的杂志社。 就算是你林蔚然赢了李秀满，难道还能强买强卖吗？ 林蔚然神情认真，在工作上他从不开玩笑。 张东律是个有野心的记者，虽然如今在一家市场相对固定，不能让他大展拳脚的专业性杂志社工作，但他依旧有着一颗向往真正记者生活的心。他收藏着电影“惊爆内幕，的正版dvd，崇拜艾尔帕西诺所饰演的劳埃尔伯格曼，偶尔拿出来回味时也会觉得这才是媒体工作者真正的生活。但生活似乎向来喜欢磨去人们的雄心壮志，现实中的诸多牵绊让已经年过三十的张东律只能熄灭那一腔越来越大不到沸点的热血。 每当到这个时候，张东律都会去喝上两杯，缅怀一下过去的青春岁月，同时好好的消沉一番。 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样，人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但当一个机会从友人的闲谈中出现，张东律不缺少那份抓住机会的野心。 张东律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还有几个潜伏已久的同行也是一样。 张东律没想到消息为何会走漏的这么快，总编辑那还在为他的这期报导排版，其余媒体的记者们就已经好像鲨鱼一样闻到了血腥味。 下车的人是金道河。 “金社长，请问您对张紫妍事件有什么看法？” “金社长，您是知道什么有关张紫妍事件的隐情吗？” “金社长，那份指认名单现在还没有得到官方承认，您认为这份名单真的存在吗？” 在大楼保安赶出来之前，记者们蜂拥而至。 “金社长，您的这则广告叫做“社会广告，娄么样？” 一个问题突如其来，金道河在大楼保全人员的保护中停住脚，回头看向那名发问的记者。 “呼吁大家关注环境问题的叫公益广告，传达出一种社会现象的广告我觉得应该叫做社会广告。” 张东律为了今天已经准备许久，在他得到金道河就是那则关于张紫妍广告的发起人后，他立刻就写了一篇这样的报导。 标题就是“公益广告？社会广告”随后消息不胫而走，留给张东律的时间没有很多，因为所属杂志社的专业性质，张东律就从广告的角度出了奇拖。 金道河带着墨镜，往这一站就很有偶像明星的排头，他问：“你觉得这广告传达出了一种什么样的社会现象？” 这问题张东律没有准备。 他脑筋急转：“您说张紫妍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我觉得您想传达的社会现象就是在现下，梦想已经成了被人们利用来谋取利益的弱点。” 墨镜背后，金道河微微皱眉，对这说出他心中所想的记者很是欣赏。 “愿她安息。”金道河回答了广告词的后半阙，转身离开。 明天估计到这里的记者会更多，张东律收拾起随身携带的照相机，这就准备离开。却因为刚刚精彩的表现而被其他报社的同僚留下，那些带着羡慕口气的吹捧让他无法谢绝。 有人说：“唉，这金道河还真跟明星似地。刚刚回答也够味，写出来肯定是个不错的故事。” 另一人说：“现在的人都知道明星是作秀，真人可就不一样了，这几天neven搜索上都是金道河，张紫妍这事儿估计借着他又要热一把喽。” “有新闻才好，有新闻我们才不必那么辛苦的跑。”说话那人看向张东律：“前辈，不知道你是在哪弄到的消息？中央日报的朴子美听说是在酒桌上挖来的。” 张东律同样是在酒桌上挖来的。 不过他没说，因为记者有责任对线人进行保护。 他打了哈哈揭过，压根没想着去跟中央日报社会版首席记者朴子美打听，在酒桌上泄露给她刊登了“张紫妍广告，的那人，是不是叫，朴、正、昌。（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 288 明星（2） 地下停车场发生的那一幕让金道河至今都记忆犹新他甚至没有把自己那辆红色的保时捷送去修理每当意识到自己对这样的生活感觉到无聊时都会抽时间去盯着那右侧车门上的刺眼凹陷看上半个小时。金道河突如其来的变化都被宋美珍看在眼里不过她觉得这对金道河没什么不好1男孩始终要变成男人1雏鸟也早晚要自己出去见识一下蓝天。 “当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总编辑办公室，宋美珍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的金道河：“刚才中央日报那边过来的采访邀请我已经帮你推了，还有几个要不你挑挑。” 四下无人，姐弟独处，只有这时候金道河才不是一副社长做派，他拿出手机习惯性的翻阅新闻，口中说道：“姐你不是知道我最讨厌背答案了吗1采访之前就要把问题送来送去1回答的每一句话都要推敲这和考试作弊有什么两样？还不如直接去电视台做社会节目直播、没标准答案，那才刺激。” “是刺激，刺激到你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宋美珍一阵无奈。 金道河抬起头，神情认真：“姐你还不相信我？这件事不是从我这流出去的。” “中央日报那边也说不是他们。” 宋美珍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所以满面愁容的道：“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最忌讳旗帜鲜明，现在我们的曝光已经带来麻烦了。刚才我接到通知本期的招牌专访已经吹了，金泰熙突然身体不适。” “我说过了，新韩拿出二百亿投资iris让女主演推掉一个专访不难，要不我们试试其他人？”金道河突然笑着提议。 宋美珍当即拒绝，声严厉色：“林允儿不行，张紫妍这事儿本就敏感，如果你和女演员传出什么绯闻我们就都完了。你和林蔚然的私事绝对不能影响到这次合作，现在你出去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父亲！” 每当涉及到父亲，宋美珍就会摆出一副职场下属的模样金道河对当年的事知道一些，明白这是宋美珍时刻记着他父亲的知遇之恩。但自从因为林蔚然的刺激而真正踏入这他早该进来的圈子之后，宋美珍这种类似监管者的态度便开始让他有些排斥。 “跟他们合作的人是金道河，不是金韩奎。”他看着手机说出一句，像是无意的念叨，却也是提醒。 宋美珍为之一顿，金道河跟林蔚然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情，一家广告公司的代表理事本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当她风闻林蔚然会成为上市之后新韩传媒的执行会长时，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才真正警惕起来。但根据金道河的表现来看，她注意的似乎有些晚了。 她忍不住出言告诫：“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赢。” 金道河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她韩唯依的手再长又能长到哪？联系一下孙艺珍，就和她的经纪人说我要跟她亲自见面！、” 专访表示拒绝，就连其他页面也很难找到几个熟识的明星面孔各大经纪公司的隐约抵制，让宋美珍处于一个相当被动的位置。 走进门的职员不敢多说刚要出门去办却被金道河叫住：“不用了，你先出去。” 职员看了看宋美珍，又看了看金道河，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你先出去。”不知道金道河卖的什么关子，宋美珍烦躁的探了探手。 待那职员出门，金道河才收起手机，耐心解释：“崔真实和张紫妍的事件主要针对的是演员圈，公平交易委员和韩国演艺人工会提出的倡议已经从根本上影响了这些经纪公司的收益我们虽然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但这和非礼他们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现在想要找顶级女明星参加访谈不太实际。” “除了会说这些我已经知道的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宋美珍烦躁着提问，如果容易，让孙艺珍参加访谈也不必她这个总编辑亲自出面。 金道河认真提议：“这个访谈我来做。”宋美珍眉头一挑，因为这是一个绝妙的点子。 “又是因为林允儿？”宋美珍一脸烦躁：“因为你我对她已经没任何好印象了。” 金道河毫不避讳：“姐不需要对她有好印象”采访的时候我也不会去，这么做只是想告诉林蔚然一件事。” “什么？”宋美珍问。 “只要我想，就能碰碰他女人。” 在牵扯到法案、协会这种层次的斗争中，无论是在明面上参与其中的金道河，还是在暗地里被牵连的林蔚然都不重要。这好像一场更高规格的赌局”入场的筹码就是权力。金道河是桌上一些赌客允许在场的看客，而林蔚然却要站在圈外”就算知道这场赌局的每个细节，也无法加入其中。但相对而言，这法案通过与否，对他们也不重要。 黄仁成脸色很差，连续一周来的兢兢业业极大的消耗了他的精力，但那双眼睛却焕发着一种林蔚然从没在他身上见过的神采，像是他还没加入新韩的那个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吐露担忧：“听韩小姐说，你跟金道河之间有过节？” “是，只是不用在意的小麻烦。” 因为一纸访谈，金道河成了七月初全国最关注的名字。 张紫妍事件发生至今已经有四个月，除了媒体猜测之外，再就是一些看了等于没看的官方言论。金道河做为第一个在正规媒体谈论这件事的传媒工作者，立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其中最大的噱头，当属他参与此事”并在报纸上发布那则广告的动机。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他如此回答，做为杂志封面，他的专访标题却是：“我爱上了一个女人，所以想要给她一个干净的世界。，毫无疑问”他爱上的那个女人是个艺人。 金道河在一时间成为了绝对的明星，不单单是围绕他的话题被接连展开，对这位受到如此爱慕的女主人公姓甚名谁也引发了广泛猜测，甚至有圈内人断言，如果此时金道河宣布出道，估计不出两个月就会成为韩国今年最红的偶像新人。 第二天下午，才拿到这本杂志的一个男人正蹲在一座黑欺欺的扶桶前，封面上淡淡微笑的金道河果真是有那种明星范儿，让男人瞧了都生不出恶感。 蹲在扶桶前的男人拿起一根柴，不由分说的把这杂志封面扯了下来，然后包裹在柴火上，用火机点燃。 他绝对不是用这种方法来发泄对金道河的私愤。 不远处传来刘在石关切的声音：“蔚然呐，火还没生好？” 林蔚然还没等开口回答，李孝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看他穿那身衣服过来就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在石哥快去帮帮他。” 已经在这纠结了半个钟头的林蔚然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却在脸上留下鲜明的黑色道道，嘴上执拗的硬气道：“不用帮忙，我自己能行！” 最快更新，请。 289 突变 无广告看着就是爽! ---------.. 做为韩国辜流时尚杂志的代表，ceci做丫精良，质地更是没的说。 看上去不但防水，没想到还有点防火，看着那好不容易被点燃的火苗忽明忽暗，林蔚然的一颗心神就全被栓在了上面。 这时身边过来一个人，带来一阵风，火苗灭了。 “哥。” 不是林蔚然想，但他说话这语气的确有点幽怨。刘在石尴尬的笑笑，看了眼林蔚然手上的东西，经验十足道：“点炉子怎么能用杂志？这东西不好烧，还有怪味，要是真填进去估计我们都被熏跑了，哪还能做饭？” 他蹲在林蔚然身边小声说：“到时候孝利她又该叫你林会长了。” 的确，如今的林蔚然是林会长了，但却依旧搞不定一个原始的炉子，想起在这半个小时的纠结，林蔚然难掩那一脸的颓唐。 刘在石看了笑着劝说：“你也别在意，孝利她今天心情不好，其实也没恶意，今天估计是这帮人最后一次这么聚了，也难免她心里别扭。 叫你来做这个也不是刁难，我们几个平时出来的时候都是自己做事儿，就跟拍摄时一样。” “我知道，哥你不用担心。” 林蔚然点头应下，心里还是有点悲愤。但他来此的目的却并非只是和家族成员们联络感情，在旁边看着刘在石把炉火点燃，他轻声提问：“哥，家族结束之后还有工作计划吗？” “休息半年。”刘在石回答的轻描淡写。 这不是林蔚然意料之中的答案：“哥“家族诞生，虽然现在收视走低，但节目的话题性已经出来了，放弃这种难得的机会休息半年，是不是有欠考虑？” 什么是国民mc？ 不靠嘉宾，不靠节目，单凭身为主持人就能拉来百分之十收视率” 让制作公司不亏本的mc就是。 身为这种mc的刘在石看了眼身边的林蔚然，似乎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句：“蔚然”男人也不能只穿西服，偶尔也要穿穿休闲禁。” “哥，你要叫我享受生活的话可以直说。”林蔚然无奈轻笑。 刘在石扶了扶眼镜，认真说道：“其实来这里我是不打算叫你的，因为位置不同”很多话也就说不到一起去。但来这边我能看的出来，虽然你想着工作，但也挺放松的。” 林蔚然无奈笑道：“家族诞生是新韩制作的招牌节目，我们想要在这一块儿长久的做下去，这个节目就不能放手。借着它的名头继续开创新综艺是公司下一步的计划，我这个执行会长要尽快做出成绩才行。 所以不是我不想放松，只是现在的我没时间去放松。” “有一种会给自己找理由不奋斗，有一种人则是找理由让自己奋斗。不是你没时间放松”是你不想，自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你别想骗我。”见过林蔚然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刘在石能从他身上看到那些年轻偶像的侵略性。说是对成功的渴望也好，还是说他们天生就是这种人也罢。做综艺做了十几年，刘在石想让人放松下来的本能已经彻底贯穿在生活中。 他站起身，给了林蔚然下了一个饵：“如果再跟新韩合作制作人我希望是你，但一个自己都不会放松的制作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一个让人放松的综艺节目？称好好想想。” 看着刘在石走远”依旧蹲在原地的林蔚然若有所思，这种善意最叫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特别是来自这些平时他接触不多的人，虽然出席过几次聚餐，私下里也见过几面，但这种相处怎么都不会把林蔚然和家族成员之间的合作变成友情，人脉也分薄厚，比起其他制作公司来说”林蔚然在刘在石心中和他们的分量差不多少。 这一边刘在石回到厨房，这租下来的度假别墅怎么都要比拍摄用的农家小院好上一些。 正在切菜的李孝利看他回来，小声询问：“哥，蔚然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刘在石轻轻摇头：“工作狂，我跟这种人一向没什么共同语言。 李孝利放慢切菜速度”有些心不在焉：“其实新韩也不错，?? 的二百亿就是他们的，在综艺上也很舍得投资”就说拍摄的那些设备也都是新韩自己的。上次在村子里拍摄水下，那用过几次就要丢的水下镜头他们也不是没吝啬吗？那一个就要好几百万呢！” 刘在石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孝利”直接戳穿：“韩唯依给你打电话了吧？” 李孝利默不作声。 刘在石哼哼两声，紧接着感叹：“我就是想休息个半年，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 “我不管，反正哥不管做什么节目都要带着我。”李孝利开始胡搅蛮缠，这句话可是把刘在石说的起了鸡皮疙瘩。 他悲愤道：“孝利啊，你也三十一了！” 李孝利不以为意：“三十一了又怎么样？反正这话在镜头前也不是没说过。” 怎么办？面对这样的妹妹，刘在石只有苦笑。 生好了炉子，摆好了饭桌，痴迷于“扶拳，游戏的眯眼兄弟金钟国和姜大成这才从别墅中走了出来。以往相聚大家基本上都是各司其职，但今天却有了两个“罪人”从进入度假别墅开始朴艺珍和李天熙就完全包办了所有杂活，从把各自的行李送到度假别墅的各个房间开始，到给眯眼兄弟洗水果并切好送去，收拾对长年层尹钟信、金秀路身体好的黄鳝，又抽空给李孝利和刘在石打下手，忙的是脚不沾地。因为他们的离开是家族诞生收视下滑的罪魁祸首，所以面对林蔚然这个投资人摆弄有些尴尬。 好巧不巧，吃饭时坐在林蔚然身边的正是李天熙，或许是压力太大导致他毛躁复发，一顿饭吃下来那叫一个磕磕碰碰，不是弄掉筷子就是在汤碗里溅出油huā，连林蔚然都被弄的一惊一乍。 和往常不同这顿饭吃的很是安静，有一种情绪在被慢慢酝酿。 不久朴艺珍率先抽了抽鼻子，紧接着用她那一如既往的甜美声音笑着说：“看我，眼睛里进东西了。” 是不是进东西了谁都知道，一桌子人再没了胃口。 “这是干什么？真正的最后一顿饭都不能笑着吃完。”刘在石放下碗筷，和电视上不同私下里他才是这个“家族，的核心。 李孝利抬起头眨了眨眼，金钟国和姜大成也收敛笑容，长年层唉声叹气。 分开的时候到了。 不是两天后的李天熙跟朴艺珍分别进入剧组，而是在这个悲伤突如其来的时候。 坐在李天熙旁边的林蔚然是旁观者，他不是很理解家族这种一年下来聚在一起差不多三十天的友情，但此时却能感觉得到。 “今天正好蔚然也在，我把话再说一遍。” 刘在石神情严肃，可不是电视上那个能被弟弟妹妹随便欺负的好哥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一起合作就是缘分，大家又不是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着了，以后没事还可以出来聚聚。艺珍和天熙你们不用自责，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就说好只拍摄一年，你们已经完成了你们的承诺，所以不用再觉得对不起谁。” 李天熙和朴艺珍的告别特辑已在日前放送，为家族诞生缓缓下降的收视率带来一次逆袭，但下一期新家族的出现却并没有勾起观众的兴趣收视率出现落差，甚至被网络媒体大幅报导，他们心生自责也是在所难免。 “好了、好了，大家吃饭。” 场间沉默了还不到一分钟，李孝利就拍着手大声说道，眯眼兄弟和长年层的附和让气氛重新热络起来。只是气氛刚刚有所缓和，身为外人的林蔚然却插了进来：“我还有话要说。” 气氛一时间琢磨不定。 “其实我是来送红包的。”林蔚然微笑说道没卖关子。 对朴艺珍和李天熙的离开林蔚然并不在意，他说的是这个，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红包的特殊意义和电视剧大热之后电视台包给演员的差不多少，算是慰劳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是感谢他们的付出。 接下来的用餐过程重新热烈起来在场的除了林蔚然，谁都有活跃气氛的经验和能力，当大家把劲儿往一处使悲伤的气氛顷刻间便消失。家族是让人愉快的家族，投资这个家族是林蔚然真正踏入韩娱圈的第一步如果说鼓捣出一个“虚拟偶像”的他只是一个边缘人，那家族诞生则是证明了林蔚然的眼光。 用过饭之后便是游戏时间，不是电视上那种耗费体力还可以随意作弊的体力活，而是守着两个游戏手柄展开的争夺游戏，当看到金钟国被尹钟信打败而满面郁闷的时候，林蔚然跟着所有人一起大笑之后便独自一个人出了度假屋。 守着一屋子歌手、演员，就连抽烟都不方便。 家族真的结束了，无法校回的林蔚然有些不常有的别扭。 如果可能，他想让这节目一直继续下去。 身后有开门声响起，是刘在石跟了出来。林蔚然回望过去，毫不掩饰此时有些失落的心情。 家族诞生还有半年多的播放合约，收视率下滑已经是一个无法避兔的趋势，看着一个收视率堪比电视剧的创新性综艺走向终点，这种无能为力的心情还真是让人无法轻易接受。 “说说你的计划吧。” “哥不是要休息吗？” “休息的时间可以用来考虑。” 林蔚然看了眼刘在石，从对方表情中看不出他的心思，所以实话实说：“哥，金钟国、李孝利，有了你们三个，无论什么节目都有保障。 家族的核心可以延续下去，只要有了对的人。 刘在石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考量。 比起其他制作公司伸来的橄榄枝，林蔚然并不是首选，但他敢于给予的信任，也是其他制作公司所无法比拟的。 此时，电话响了起来。 林蔚然接起，脸色慢慢变得有些严肃。 “工作？”刘在石看他放下电话才问。 林蔚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脸，点了点头。 “去吧，这边我帮你说。” 如果只是一个制作人，林蔚然也期望经常和这些好的人开心的聚在一起，并且建立深厚的友谊。 上了车，林蔚然神情冷峻，在刘在石面前他刻意压制了听到消息时的震惊和愤怒。重新拨通了刚刚的那个号码，他声音低沉的说：“把事情再说一遍。” “张紫妍，我们公司的人睡过。” 电话那头黄仁成的醉意，已经醒了七八分了：“是广告部这边的一个制作人。” ，请。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290 可惜 灯红酒绿是首尔夜生活的最佳写照，进入清潭洞的一间Club，林蔚然直奔黄仁成所在的包房。进门后林蔚然第一个看到的是高棉药,没有按照往常一般点头行礼,目光便直接找到坐在黄仁成对面的沙发上垂着头，隐约可见苍白脸色的制作人。 “就是他？”林蔚然直接发问，口气叫人听不出喜怒。 “恩，柳常喜,我到新韩第二年进公司的制作人,去年年中的时候负责乐天糖果广告和张紫妍有过接触，交易的时间、地点他都记着。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借钱，有人一直用这个勒索他。”黄仁成简明扼要的把来龙去脉一说。 林蔚然径直走到柳常喜身边坐下，这自知闯下大货的男人浑身一颤。 “别紧张。” 林蔚然看着桌上空了的几个酒瓶，随手检出一个还没喝完的，挑了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道：“男人嘛，管不住裤腰带是常有的事儿。看人家姑娘漂亮，圈内的名声也不好就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没什么，我能理解。现在我问你，乐天广告CF的那个广告主，他和张紫妍睡了吗？” 林蔚然把酒杯推到柳常喜面前，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半点异常。 那杯酒柳常喜没敢接，只是颓唐道：“睡了。” “确定吗？”林蔚然加重了语气。 柳常喜欲言又止，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黄仁成，没得到什么继续隐瞒的勇气：“是我牵线的。” “啊，反正这样的女人谁都可以睡，介绍之前你先体验一下，也算是保证交易质量了。”林蔚然笑着开了个玩笑，听的高棉药眉头一皱。不管张紫妍是什么人，逝者已矣，谈论起来总还需要积点口德。 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和，柳常喜苍白的脸终于见了点血色。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耳闻目染久了，睡个漂亮女人真不算什么。但张紫妍的死惹得东窗事发，柳常喜一开始也经常在恶梦中惊醒，但随着时间过去，这种负罪感也渐渐被其他借口所代替，比如你情我愿。 林蔚然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把柳常喜没敢接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问：“金道河这个人你认识么？” 柳常喜手上一抖。 林蔚然笑道：“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已出卖公司资料，我也能理解。公司再重要也没有自己重要，沾上这种事儿你在圈里的活路也就断了，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或许是林蔚然的语气太过真诚，柳常喜唯唯诺诺道：“没见过，但我能感觉到背后是他。的杀手锏之后，没几天这广告就上了报纸，最近我才知道这背后是金道河。” 林蔚然沉默下来，可能是酒喝的急了，脸上隐隐泛红。 沉默片刻，依旧是他打破沉默：“你觉得金道河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 柳常喜被问的一愣。 “我告诉你，是张紫妍的经纪人把你卖给了金道河，他可能还卖了很多人，你只是不起眼的一个。但是，你在新韩工作。” 林蔚然掐灭烟头，又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后来金道河的人去跟他确认你和张紫妍在一起的时间和地点，把事情确定却按兵不动。因为他针对的是我，你只是一个给他提供了攻击机会的、管不住裤腰带的货色。而张紫妍的经纪人从这里发现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所以才来要挟你。” 听完了林蔚然整理的事情始末，柳常喜面露惊讶，紧接着目光中如何都掩饰不了的怨毒。 林蔚然拿起酒杯没喝，只是问：“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柳常喜又抬头看了一眼黄仁成，的收购计划还悬而未决，就当是林蔚然想强买强卖，也已经送给了金道河一个天大的把柄。 “我会辞职。”柳常喜说道。 听这话林蔚然笑了：“辞职？新韩的市值现在是多少你肯定比我清楚，一旦我们牵扯进这事儿，不光新韩制作那边二百亿的IRIS投资吹了，我们和三大电视台这辈子也别再想有什么合作关系了。公司的形象损失会波及旗下所有项目，我这个执行会长要被三星那边借此搞到下台，最坏的结果是新韩挺不住半年就要破产，股东们一分项目一拍两散……辞职？你别搞笑了。” 林蔚然甚至轻笑出声，高棉药不动声色的往沙发方向移动了几步，黄仁成也一脸肃然。 “给我一千亿，你可以辞职。你要觉得行，现在就写个字句。” 对柳常喜来说林蔚然此时方才算是凶相毕露。一千亿？他哪有？只是坐在林蔚然身边，不知道怎么回应的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拿不出来？” 林蔚然的声音重新和蔼起来：“那就听我的，先告诉我那经纪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来拿你的钱，再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柳常喜仿佛碰到了救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把这些记下，包房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林蔚然不说话，在场的三个人谁都不能动弹。 片刻后，林蔚然站起身：“事情我会处理，你现在不能辞职。” 这就结束了？柳常喜面露喜色。他不求能在新韩继续工作，只求能顺利度过这一关，不要身败名裂就好。 林蔚然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弯腰放下酒杯，突然抄起一个酒瓶回手就砸在柳常喜头上。 ‘啪啦’一声！ 玻璃四溅。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黄仁成和高棉药都来不及反应，而林蔚然此时已经拿起了第二个，同样是砸在来不及护住脑袋的柳常喜头上，这还不是结束，因为林蔚然已经转身去拿第三个…… “够了！” 高棉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蔚然身后，双手架住他的双臂让他无法动弹。林蔚然背靠着高棉药的胸膛，飞起一脚就揣在柳常喜的头上，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具破布娃娃，直接被踹翻到沙发角落，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高棉药把林蔚然拖出沙发范围，黄仁成已经上去查看柳常喜的状态。他同样恨不得这管不住裤腰带的家伙被林蔚然砸死才好，但他此时却不能真的死了。 血顺着林蔚然的虎口往下淌。 “高叔，我行了。” 高棉药放下手，从林蔚然背后看着他呼呼喘气的模样，依旧没有开口。 “麻烦送他去医院，等他醒了，告诉他，让他说是自己摔得，要不然我保证让他出院就再摔一跤，直到在医院住满一年为止。”林蔚然对黄仁成半是吩咐半是拜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找服务员要了条手绢随便包在手上，林蔚然和高棉药扬长而去。拼搏了四年才赚下这点家底，却因为一个管不住裤腰带的家伙承担起全部付诸东流的风险，这让林蔚然怎么再去按捺心中戾气？ 高棉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一直到开车送林蔚然到了宿舍，他才提点一句：“以后这种事可以让我动手。” “我怕脏了手就让高叔去做，如果是能赚钱的事儿也就算了，单纯出气的话还是我自己动手才好。”林蔚然看了眼手上已经泛红的手绢，要说彻底冷静下来肯定是在骗人。正打着收购CeCi的主意，却早已经有把柄攥在金道河手上，要是再晚上半个月，黄仁成去正式提议收购的时候，还不得让那朵在温室里的huā笑掉大牙？ 在金道河宣布要为了一个女人改变韩娱圈之后，林蔚然丢不起这个人。 他望着窗外喃喃道：“心思缜密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抓住敌人把柄也不急于出手，反而静待最佳时机……这不是金道河。” 高棉药问：“是金韩奎？” 林蔚然轻笑一声应道：“他那个父亲的确值得让人羡慕，锻炼儿子的同时自己也不忘保驾护航，还亲自在暗地里出手好让他儿子在我身上建立事业信心。张紫妍的经纪人从事情发生那天起就藏了起来，哪这么容易就被金道河碰到？” 为人父母，实属不易，金韩奎对儿子培养操心到这种地步也是人之常情。又想起在地下停车场时遇到的这温室huā朵，林蔚然嗤笑一声，喃喃道：“不过可惜啊，我本来没打算把金道河弄的那么惨的。” “有办法了？”高棉药问道。 “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一个世界。金道河借着张紫妍的死成了明星，有了上牌桌的资本。我本来打算抢上一些筹码就跑，现在怎么也要自己上桌赌了。”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盒，抽出一支放在嘴上点燃，轻身说道：“不过怎么也要先把他推上牌桌才行。” “你怎么做我不管，但别忘了我是一把刀。在你手里，希望是一把总能切中要害的刀。” “高叔放心，这件事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午夜过后，首尔已经是最黑暗的凌晨时分。 热门推荐： 灯红酒绿是首尔夜生活的最佳写照，进入清潭洞的一间Club，林蔚然直奔黄仁成所在的包房。进门后林蔚然第一个看到的是高棉药,没有按照往常一般点头行礼,目光便直接找到坐在黄仁成对面的沙发上垂着头，隐约可见苍白脸色的制作人。 “就是他？”林蔚然直接发问，口气叫人听不出喜怒。 “恩，柳常喜,我到新韩第二年进公司的制作人,去年年中的时候负责乐天糖果广告和张紫妍有过接触，交易的时间、地点他都记着。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借钱，有人一直用这个勒索他。”黄仁成简明扼要的把来龙去脉一说。 林蔚然径直走到柳常喜身边坐下，这自知闯下大货的男人浑身一颤。 “别紧张。” 林蔚然看着桌上空了的几个酒瓶，随手检出一个还没喝完的，挑了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道：“男人嘛，管不住裤腰带是常有的事儿。看人家姑娘漂亮，圈内的名声也不好就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没什么，我能理解。现在我问你，乐天广告CF的那个广告主，他和张紫妍睡了吗？” 林蔚然把酒杯推到柳常喜面前，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看不出半点异常。 那杯酒柳常喜没敢接，只是颓唐道：“睡了。” “确定吗？”林蔚然加重了语气。 柳常喜欲言又止，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黄仁成，没得到什么继续隐瞒的勇气：“是我牵线的。” “啊，反正这样的女人谁都可以睡，介绍之前你先体验一下，也算是保证交易质量了。”林蔚然笑着开了个玩笑，听的高棉药眉头一皱。不管张紫妍是什么人，逝者已矣，谈论起来总还需要积点口德。 压抑的气氛得到了缓和，柳常喜苍白的脸终于见了点血色。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耳闻目染久了，睡个漂亮女人真不算什么。但张紫妍的死惹得东窗事发，柳常喜一开始也经常在恶梦中惊醒，但随着时间过去，这种负罪感也渐渐被其他借口所代替，比如你情我愿。 林蔚然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把柳常喜没敢接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问：“金道河这个人你认识么？” 柳常喜手上一抖。 林蔚然笑道：“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已出卖公司资料，我也能理解。公司再重要也没有自己重要，沾上这种事儿你在圈里的活路也就断了，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或许是林蔚然的语气太过真诚，柳常喜唯唯诺诺道：“没见过，但我能感觉到背后是他。的杀手锏之后，没几天这广告就上了报纸，最近我才知道这背后是金道河。” 林蔚然沉默下来，可能是酒喝的急了，脸上隐隐泛红。 沉默片刻，依旧是他打破沉默：“你觉得金道河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 柳常喜被问的一愣。 “我告诉你，是张紫妍的经纪人把你卖给了金道河，他可能还卖了很多人，你只是不起眼的一个。但是，你在新韩工作。” 林蔚然掐灭烟头，又拿起酒瓶倒了杯酒：“后来金道河的人去跟他确认你和张紫妍在一起的时间和地点，把事情确定却按兵不动。因为他针对的是我，你只是一个给他提供了攻击机会的、管不住裤腰带的货色。而张紫妍的经纪人从这里发现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所以才来要挟你。” 听完了林蔚然整理的事情始末，柳常喜面露惊讶，紧接着目光中如何都掩饰不了的怨毒。 林蔚然拿起酒杯没喝，只是问：“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柳常喜又抬头看了一眼黄仁成，的收购计划还悬而未决，就当是林蔚然想强买强卖，也已经送给了金道河一个天大的把柄。 “我会辞职。”柳常喜说道。 听这话林蔚然笑了：“辞职？新韩的市值现在是多少你肯定比我清楚，一旦我们牵扯进这事儿，不光新韩制作那边二百亿的IRIS投资吹了，我们和三大电视台这辈子也别再想有什么合作关系了。公司的形象损失会波及旗下所有项目，我这个执行会长要被三星那边借此搞到下台，最坏的结果是新韩挺不住半年就要破产，股东们一分项目一拍两散……辞职？你别搞笑了。” 林蔚然甚至轻笑出声，高棉药不动声色的往沙发方向移动了几步，黄仁成也一脸肃然。 “给我一千亿，你可以辞职。你要觉得行，现在就写个字句。” 对柳常喜来说林蔚然此时方才算是凶相毕露。一千亿？他哪有？只是坐在林蔚然身边，不知道怎么回应的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拿不出来？” 林蔚然的声音重新和蔼起来：“那就听我的，先告诉我那经纪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来拿你的钱，再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柳常喜仿佛碰到了救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把这些记下，包房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林蔚然不说话，在场的三个人谁都不能动弹。 片刻后，林蔚然站起身：“事情我会处理，你现在不能辞职。” 这就结束了？柳常喜面露喜色。他不求能在新韩继续工作，只求能顺利度过这一关，不要身败名裂就好。 林蔚然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弯腰放下酒杯，突然抄起一个酒瓶回手就砸在柳常喜头上。 ‘啪啦’一声！ 玻璃四溅。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黄仁成和高棉药都来不及反应，而林蔚然此时已经拿起了第二个，同样是砸在来不及护住脑袋的柳常喜头上，这还不是结束，因为林蔚然已经转身去拿第三个…… “够了！” 高棉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蔚然身后，双手架住他的双臂让他无法动弹。林蔚然背靠着高棉药的胸膛，飞起一脚就揣在柳常喜的头上，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具破布娃娃，直接被踹翻到沙发角落，整个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高棉药把林蔚然拖出沙发范围，黄仁成已经上去查看柳常喜的状态。他同样恨不得这管不住裤腰带的家伙被林蔚然砸死才好，但他此时却不能真的死了。 血顺着林蔚然的虎口往下淌。 “高叔，我行了。” 高棉药放下手，从林蔚然背后看着他呼呼喘气的模样，依旧没有开口。 “麻烦送他去医院，等他醒了，告诉他，让他说是自己摔得，要不然我保证让他出院就再摔一跤，直到在医院住满一年为止。”林蔚然对黄仁成半是吩咐半是拜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找服务员要了条手绢随便包在手上，林蔚然和高棉药扬长而去。拼搏了四年才赚下这点家底，却因为一个管不住裤腰带的家伙承担起全部付诸东流的风险，这让林蔚然怎么再去按捺心中戾气？ 高棉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一直到开车送林蔚然到了宿舍，他才提点一句：“以后这种事可以让我动手。” “我怕脏了手就让高叔去做，如果是能赚钱的事儿也就算了，单纯出气的话还是我自己动手才好。”林蔚然看了眼手上已经泛红的手绢，要说彻底冷静下来肯定是在骗人。正打着收购CeCi的主意，却早已经有把柄攥在金道河手上，要是再晚上半个月，黄仁成去正式提议收购的时候，还不得让那朵在温室里的huā笑掉大牙？ 在金道河宣布要为了一个女人改变韩娱圈之后，林蔚然丢不起这个人。 他望着窗外喃喃道：“心思缜密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抓住敌人把柄也不急于出手，反而静待最佳时机……这不是金道河。” 高棉药问：“是金韩奎？” 林蔚然轻笑一声应道：“他那个父亲的确值得让人羡慕，锻炼儿子的同时自己也不忘保驾护航，还亲自在暗地里出手好让他儿子在我身上建立事业信心。张紫妍的经纪人从事情发生那天起就藏了起来，哪这么容易就被金道河碰到？” 为人父母，实属不易，金韩奎对儿子培养操心到这种地步也是人之常情。又想起在地下停车场时遇到的这温室huā朵，林蔚然嗤笑一声，喃喃道：“不过可惜啊，我本来没打算把金道河弄的那么惨的。” “有办法了？”高棉药问道。 “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一个世界。金道河借着张紫妍的死成了明星，有了上牌桌的资本。我本来打算抢上一些筹码就跑，现在怎么也要自己上桌赌了。”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盒，抽出一支放在嘴上点燃，轻身说道：“不过怎么也要先把他推上牌桌才行。” “你怎么做我不管，但别忘了我是一把刀。在你手里，希望是一把总能切中要害的刀。” “高叔放心，这件事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午夜过后，首尔已经是最黑暗的凌晨时分。 书迷楼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收藏书迷楼(.com)。 291 别写我的名字 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未必只有凶险因为只要挺过大风大浪之后便有一飞冲天的可能1突然浮出水面的金道河成功吸引了舆论的视线，更别说他还提供给所有人一个匪夷所思的噱头，一个男人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改变世界，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然而现实永远比现实更荒诞的是，他居然真有这个想法就在所有自以为理智的人或鄙视或欣赏他这成功的“公关手段，时，没人去相信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男人。 没错金韩奎站在金道河身后，并开始为他安排之后的人生。 “金钱是萨拉索塔的豆腐渣大宅，十年后就要开始垮塌，权利是屹立千年不倒的古老石楼，不明白其平差别的人不是我儿子。” 当金道河委婉向父亲表达自己无意从政的时候，金韩奎对他如此说道，并表示如果他能按照自己为他安排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娶一个女艺人进家门也可以被接受。 是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还是继续去过那些自己想过的生活？金道河不知道，但他绝对不想再窝囊一次。 报复是会带来快感的，甚至让人食髓知味，当媒体热度在两天后稍稍降低，金道河突然出现在衣恋集团新季服装展示会上，新闻焦点出现在公开场合自然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新罗酒店大堂，长枪短炮齐备，金道河出现，顿时星光解阵。 “这场面想不想文素丽通奸罪名成立那天，法院门口的阵仗？”在这种情况下风凉话自然是要小声说的但林蔚然的声音却足以让身旁的女伴儿听得一清二楚。 相比曾经已经晋升为韩社长的韩唯依穿戴正式许多，随着女人身份不同，适当的卖肉可以让人眼前一亮，过度那可就是放荡了。她对林蔚然这不常见的讽刺并不在意，只是提醒：“你们可别在会场打起来，太丢人。” 林蔚然笑道：“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不稳重的人吗？” “林会长别误会我只是不相信争风吃醋中的男人的智商。有时候说你们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这话想想还真没错。”韩唯依依旧是那个私下里让人看不惯的刻薄女人，特别是在知道了柳常喜闯下的大祸之后她对新韩的每个男人都没有好脸色。 物以类聚。 所谓社交场合就是这种地方，当林蔚然和韩唯依进入会场不是明星的他们自然没有金道河那般金光万丈。(看小说就到)要说林蔚然的身材平日里虽然很不显眼，却也出人意料的能撑起西装，特别是这身双排扣的?，穿上之后和韩唯依站在一起说男才女貌虽然有些牵强，但绝对不会让人一看到就认为韩唯依是林蔚然圈养的小鸟。 新韩传媒集团执行会长，这个级别的林蔚然只是衣恋集团本部长张启浩来招待未免有些规格不够，但胜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也无伤大雅。正因为知道这个，所以张启浩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凭借“虚拟偶像，换装系统的调查衣恋集团在这一季度的设计很大程度上被节约了成本，而做为这项投资的主要发起人，张启浩从中获益不菲。更别提灿烂的遗产如今是韩国最热的周末电视剧，收视率冲击百分之四十不说，衣恋集团还拥有这部电视剧的独家服装赞助，这方面节省的资金虽然让新韩制作损失了一个进项，却也完全抵消了林蔚然在朴孝信这件事上所欠下的人情。那位ost皇帝听说现在在军队过的不错，每天夜里同房的战士们都可以在他的歌声中入眠。 寒暄并没有太久，既然是新产品展示会，总少不了类似走秀的环节，当音乐响起，到场的宾客们都关注起台上的展示。青春枧丽的面孔比比皆是，自然也带来了青春枧丽的氛围，既然是做大众服装品牌，总不能显得太高端。 在场的有投资人、合作伙伴、传媒记者，甚至是时尚杂志的各位总编辑或负责人。在这些人中，金道河就是那个不用自我介绍，全场却没谁不认识他的明星。如果不认识，那你肯定是没看新闻吧？ 都说众星拱月，在场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要比金道河更像月亮，但此时被围绕在中间的却是他，让人不得不佩服媒体造神的能力。 说他们是无冕之王，当真是没有说错。 林蔚然正义无反顾的加入到这无冕之王的行列中来，但现在只是针对娱乐圈。因为在这个领域他没有传统媒体数十年如一日所积累的公信力，所以便选择了实打实凿的利益。 复仇是会带来快感的，这种快盛虽然有时候显得幼稚，但却会让人食髓知味。金道河从注意到林蔚然的那一刻起就对这种感觉欲罢不能，好像身边每多一个人，这种感觉就会强上一分。他面带微笑的和身旁的每个人攀谈，用上和那公关团队中某个不知名助理学来的技巧，说是学也不尽然，只是那助理唠叨，而他心不在焉的听。 游刃有余的接触所有人，又让每个人都面带微笑的感觉很不错，这是一种能力的体现，金道河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了进步。 父亲给他的这条路或许是他不愿意走的，但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的变强。 变强是为了什么？ 金道河谢绝身旁某位高级管理人才的敬酒，一路向林蔚然的方向走去。 变强是为了展现给对手。 接近林蔚然，对方显然注意到了他，金道河拿出在看到宾客名单起就准备的一份请柬，向一直都无人问津的林会长走去。 韩唯依看到他，放下的手臂重新跨上林蔚然的臂弯，惹眼的娇躯也跟着往林蔚然身边凑了凑。 林蔚然看到他，只是面带微笑。 “林会长。” “金副社长。” 两人都面带微笑，好像许久不见的老友。 金道河对韩唯依点了点头，这女人的表现他都看在眼中。看一个男人的价值要看他身边的女人，要说这韩姆依可不是那种有点钱就能摘走的女人。 两人没有握手，只是打了招呼然后沉默对视，暗地里的剑拔弩张韩唯依能感觉得到，却一点都不好奇。 她要站在谁的一边她知道，这种时候开玩笑不是骄纵，而是愚蠢。 片刻后，金道河方才开口：“好久不见，听说林会长会来这次展示会，所以想邀请您和韩小姐参加七月的ceci庆功宴会，因为我们这一期的销量创了记录。” 金道河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请柬，递到林蔚然面前，不怕他不接：“到时候允儿也会来。” 林蔚然突然笑了，单手接过请柬，叫人看不出半点异常。待他收好请柬，也只是说：“等五十年后你想写本回忆录的时候1里面千万别写上我的名字，不然你会太对不起现在的自己。” 说完，他点点头，然后带着韩唯依离开。金道河如果听不懂，只说明他还是温室里的那朵娇艳的huā。 韩唯依听懂了，问：“金道河再怎么不成熟也不愚蠢，总是这样无视他，你很容易吃亏。” “难道我要重视他？” 林蔚然反问后解释：“如果我重视他，允儿就会感觉到压力，我不想做那种每时每刻都想知道女朋友在做什么的怨男，或许这样有些托大，但只有我不重视他，允儿那边的压力才会小一点。” 韩唯依听的一愣，问：“你这么做她知道？” 林蔚然笑着答：“我们允儿多聪明啊，她一定知道。” 韩唯依若有所思，然后不着痕迹的抽出跨在林蔚然臂弯上的那只手。 金道河听懂了，他看向林蔚然的背影，突然更有了干劲儿。公关团队的主事人说如果他真的公开他是为了哪个女艺人想改变这个世界，对这现在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会有很大的好处。而如果公开的话， 当着林蔚然的面公开或许会更为有趣。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林蔚然的那句话，情绪突然低落，心思更加复杂。 最快更新，请。 292 孔雀 一场宴会仿佛一场混乱的演出，有开始就有结束。演出过程中众人自然会分辨出谁才是今天晚上那个最耀眼的明星，但在这个明星眼中也会有想要与之较劲的对手，然而这个对手好像依旧对表演毫无兴趣，只是站在一边，就好像这是个配不上他的舞台。林蔚然跟韩唯依是提前离开的，类似这种宴会如果没有特殊目的只需要露面即可，来时让主人家见到，离开时要打招呼给了这个面子，多余的没人会计较。 林蔚然绅士的送韩唯依回了家1再回到宿舍时间还早1按照惯例他此时要么捧着书本去继续解究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要么就会在一些文件上不厌其烦的推敲细节但今天他却是开了一罐啤酒1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高层公寓的一扇窗前设有远眺首尔灯火璀璨的夜景1而是把目光放低俯视着楼下那从没有人专门去散步的小区广场。 广场角落有一盏路灯坏了，被其余路灯发散过来的柔和灯光一照，显得尤为晦暗。林蔚然神情严肃的望了会儿，根本没心思喝酒，转而抬头望天，显得小心翼翼。 面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尽人事之后，还得看天命。 五伞小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首尔的夜生活刚刚落幕，年轻人们鲜衣怒马，狂欢过后便做鸟兽散，还有不少会东倒西歪的在马路上闲逛。 位于清潭洞某ceub附近的一处天桥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在这里焦急等待，他不时望向天桥的入口，故作平静的面孔下难掩那十分焦躁。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柳常喜不接他的电话。 借着路灯照过来的光细看，远处普普通通的这男人此时异常狼狈，那身西服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没有熨烫不说，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异味。发型还算利索，但也透着油管一双眼睛微微下陷，周围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睡不着的人难免精神萎靡，而做了亏心事的人当然也睡不着。 一伙人从他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女孩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茶点摔在男人的身边，待女孩稳住身形，却因为异味皱了皱鼻子，看了男人一眼，转头和身边的男伴说了些什么。 “乞丐，侮辱性的名词传了过来。 男人脸色涨红即便这词从别人的目光中他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但听到有人说却依旧很不习惯。 醉酒的一伙人是三男三女一看就都没有这狼狈男人的年纪大，但如果他真的借着年纪说事儿或者呵斥，难保不会被饱以老拳。 他打架经验不多，做了经纪人这一行之后，也只打过女人。 都怪那个短命的婊子！ 他心中狠狠碎了一口。 一伙人渐渐到了天桥的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男人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天桥这边的入口，越发焦躁难耐。 最终他面露怨毒，飞快转过身，脑海中刚露出给爽约那人好看的念头。 “扑，一声轻响，是金属刺入人体的声音。 先是一阵热，然后是一阵凉，最后才是让他连叫喊都叫不出来的疼痛。男人趴在身后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大叔肩头，瞪大眼睛，只希望能再遇到刚刚路过的那伙人。 “咯……咯……” 他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嘴，用尽全身力气转头，看向这给了他一刀的男人。 “别担心，再往左十厘米你才会死。”男人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还能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管腹部的任何动作都会带来难以言喻的疼痛。 陌生大叔扶着他坐下，让他靠在天桥的护栏上，就那样蹲着看他。 男人单手捂住腹部的伤处，满是的惊恐的看着面前着男人一脸哀求。 “这一下是为了让你记住我接下来的话。”陌生大叔松开手，让男人自己握着刀没急着摘掉手套，而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 “你要的两千，这里是四千。” 男人没敢去接，陌生大叔直接把纸袋放在男人腿上。 “我只有几句话，说了就走，你要没手机叫救护车，我帮你叫。”男人连连点头，是说自己有手机。 “这一份是柳常喜的，他的事儿你不能在往外说了。” 男人不能说话，只会点头。 陌生大叔提醒：“别乱动，要不然你就死了。其实这事儿你死了更保准，但是我有事情要叫你去做。 男人很听话的一动不动。 “去警察局自首，闹的动静大一点，你怎么都不能再做经纪人这一行了，不如进去两年，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出来我会再给称一份。” 男人眨了眨眼。 陌生大叔又掏出一张照片，继续道：“跟警察就说你知道名单上的一些人，然后说几个替死鬼出来，主要是说有一个姓金的年轻人，不过当时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事情不是你搭桥的。” 看到那张照片，男人瞳孔一缩。 “如果警察拿出来报纸给你认，你不用说是，只是说像，反正有那么多人，你只需要说你记不太清楚就好。”男人的目光越过照片，看向这陌生大叔。 “事情办好了，你出来会有两亿，事情办砸了，你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陌生大叔用手指点了点那把还插在男人肚子上的刀，补充：“命也没有了。”陌生大叔站起身，该交代的事儿也都交代完了，临走前他最后说道：“如果好奇我身后的人，照片上那人的父亲是个不错的选择。”血顺着创口流到手上，不一会儿就干涸发涩，男人自己拨打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靠在天桥护栏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陌生大叔的离开并没有让他真正从恐惧走出来，他双眼一直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嘴唇瑟瑟发抖。不久，救护车鸣笛的声音传来，男人松下这口气，意识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放在自己腿上的纸袋，他伸出一只手去拿，却差了一段距离。伤口被扯动，疼的撕心裂肺，但当有人声传来，他还是用力挺起腰，把那纸袋拿到手中，抱在胸口，然后重新靠在护栏上，真正放松。 当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来，只看到一个几近昏迷的男人，他双手死死的抱着一个黄色纸袋，上面满是血色的手印。 “有人说我借题发挥，把逝者当做筹码，把爱情当做噱头，根本就是在哗众取宠。其实事情发展至今，大家关注的焦点一直都不在我身上。一个人死了，留下遗书，用自己的死来指控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揭发一个大家一直以来都避而不谈的问题。韩流发展是很重要， 但韩流能带来的除了利益和国际上的知名度又能带来什么？有朝一日韩流的知名度会不会成为其他国家否定我们的关键因素？张紫妍不是第一个，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有媒体猜测她留下一份名单，警察局保持沉默，矛盾的唯一地方就是大家想看到恶人受到制裁，而警察局却以个人**为由拒绝公开遗书。现在所有人的问题只有一个，那份指认名单到底存不存在，有，或者没有，大韩民国维持社会治安的权利机构，站出来说句实话难道很困难吗？，以上段落摘自中央日报对金道河的一篇专访，并刊登在社会版头条，事情越闹越大了。 网络是个神奇的地方，金道河身为公众人物的明星效应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金道河后援会的成立使得一些年轻人找到了组织，而他的话，他的行动，开始通过这些人在网络上散步。 不夸张的说，中央日报上这篇刊登在社会版上的访谈，通过网络散步，造成了几何级的影响。 访谈中金道河对自己富二代的身份毫不避讳，同时又坦白自己之前是个只会享受生活的人。但享受生活不代表伤害他人，得不到金道河采访权限的媒体被逼迫着到他的同学、家人、甚至是学校后辈中走街串巷，最终得到了很多嫉妒正面的评解。 其实在大部分人心中，类似金道河这样的出身，不欺负人就已经是在帮助别人了。 媒体的一致好评和诸多报导树立了金道河优秀的正面形象，在大部分民众心底能留下一个名字的除了明星，估计也就是搞政治的人，精英团队的加入暴露了金韩奎对儿子的期望，而金道河本身的优秀能力也使得不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ceci那则专访，就完全是金道河自己的点子。 在专访刊登后的第二天上午，推行张紫妍法案的国会议员崔文顺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金道河，此举并没有曝光给媒体，却是赋予了金道河坐上牌桌的权利。 事情一路向着金韩奎希望的方向发展，一直到七月十日下午四点，一辆警车停在ceci门口，大约半个小时候，金道河的律师和公关团队领队也走进这杂志社。第二天上午十点，金道河低调赶赴首尔警察厅，接受两个小时的调查出来之后，看到的是几乎全首尔的媒体。 明星这种生物就像孔雀，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脆弱的让人难以置信。 293 收购（1） 是谁走漏的消息？ 就在金道河和其律师接受调查的时候，媒体蜂拥而至。 平日里总是严肃着一张脸，好像面对什么都波澜不惊的公关团领队此时脸色发白。 事情，已经无法控制了。 和其他五个人一起对着一扇单面镜，听扬声器里传出指示，腰上带着五号号码牌的金道河上前一步，听从吩咐左转并右转。 被叫到警察局来被美名其曰协助调查，实际上则是因为他在中央日报的专访中得罪了人。被他点名说不公布事实真相的韩国执法机构不就是首尔警察厅吗？扬声器里又传来声音，金道河退回队列，心里十分安定。 父亲叫来的律师在韩国司法界很有名气，就算是警察们对他恨之入骨，也不能当着这人的面来给他泼污水。 只是单面镜后，这位让担当检察官都出来作陪的司法界风云人物却完全没去关注辨认过程，而是拿出手机站在房间角落，小声的跟那边交谈着什么。 金道河和一众嫌疑人走出辨认房间，将近五十的中年律师正在门外等他。听闻记者到场，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金道河并未失了方寸，而是如常的先到这位父亲老友面前问候，行动举止十分得体。 “.肇事逃逸的辜情不重要。，” 律师微笑着开口：“.道河，出去之后什么都不要说，回去之后正常过你的日子，无论记者问什么都不要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应对。，” 金道河不傻”今天被叫来的名义是涉嫌肇事逃逸”而最近他根本没有去开他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进入警察局后不到一个小时全首尔的媒体都收到了他来这接受调查的消息，看上去就像是警察厅对他在中央日报上那番话的反击。借此机会进一步打击警察厅，并且在所有媒体面前塑造自己正义的形象不是很好吗？被警察厅迫害也可以成为他踏上政治道路最好的理由啊。 ““陈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去之后什么都不要多想。，”被金道河称一声陈叔的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转身到早已经聚集在一起等待他的团队中去，一群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飘来的目光，让金道河知道他们正如临大敌。 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就要不知道”团队和自己有着共同利益。 金道河不停自勉，站在长廊中耐心等待。 正午时分，天热难耐，等待了两个小时的记者们看到警察厅门口有了动静，拿起长枪短炮立刻冲了上去。 正走出门的金道河一行人立刻围成了一个圈，保全人员把金道河护在中间，却依旧挡不住汹涌的人群”圈内空间被压缩、再压缩，几只麦克风已经伸到了金道河面前，甚至在推挤中还打到了他的脸。 ““金先生，请问您对本次调查有什么看法吗？，” ““金先生，请问您对本次调查的意图有什么见解吗？，” 媒体的追捧只因为故事，能让记者写出夺人眼球故事的公众人物才值得追捧。十分钟后，被围困在记者中不得移动寸步的金道河依旧沉默不言，让记者们败兴而归，似乎已经成为定局了。 此时，终于有人发问。 ““金先生，您觉得此次调查是警察厅对您的迫寄吗？，” ““金先生请说两句吧”此次肇事逃逸的调查是不是警察厅对您在那篇专访中的报复行动。，” 金道河身后的公关团队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喊出公式化的发言：“.请各位不要妄加猜测，协助调查是每个韩国公民应尽的义务，” 面对汹涌而来的质问”这种答案显然不能让人满意。 终于，问题又发生了变化。 ““金先生”您真的肇事逃逸了吗？，” 韩唯依和黄仁成坐在车内，隔着车窗远远的望着这一切，已经能想象到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质问。 “.很多人都说媒体是无冕之王，其实他们只是一群最无耻的商人。，” 韩唯依收回目光，发动车子：“.一个小时后金道河肇事逃逸的消息就会在网络上散步开，林会长那边的下一步计划你知道吗？，” “.他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觉得我能知道吗？，”同样收回目光，黄仁成到此时都还没完全猜透林蔚然的想法：““不过金道河应该算是完了。，” 韩唯依嗤笑一声问：“.金道河不是关键，在我面前你这样不累吗？，” 黄仁成沉默不语，仿佛一块儿石头。韩唯依也不点破，只是把这辆自己刚入手的奔驰s系开出路边，扬长而去。 一个明星最夺目的时候只有两个.一个是它横空出世.冉冉升起的时候：另一个则是它突然暗淡，悍然陌落的一瞬。媒体吹捧金道河，因为在他的身上能得到故事：当媒体“抹黑，金道河，也是因为在他身上能得到故事。 “金道河肇事逃逸，明显带有误导性的标题却可以带来节节攀升的点击，只要内容不出问题，便不会被追究相关责任。以往当记者们做明星报导时经常会使用这样的方式，而用在金道河身上也没什么不妥，在富家子弟的风流韵事、跋扈丑闻可以登上报纸的韩国，金道河在记者们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明星。 无冕之王在是无良奸商的同时，也有偌大的影响力。 搜索排行榜首位？金道河肇事逃逸的话题已经让各大论坛热爆了。 “.金会长，道河现在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张紫妍法案，公平交易委员会委员长和韩国演艺人公会会长刚刚都给我打过电话.他们问我要一个解释。你说我应该用什么去跟他们解释？，” 没有新闻比丑闻更能让人津津乐道，即便当事人是清白的，大部分人也相信人无完人。金道河是他金韩奎金会长的儿子，他肇事逃逸的可信性就尤其的高。 “.崔议员，我们昨天好像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金韩奎沉稳道：““道河这一次是被人栽桩陷害，等几天后警察厅方面出来澄清，事情也就结束了。至于公平交易委员和演艺人工会方面也请崔议员多多周旋，就和我们昨天说好的那样。，” 年过五十的金韩奎没少跟这帮议员打过交道，做事业到达一定层面，接触政府某些机构也在所难免。他和崔文顺的关系已经建立了超过五年，此次张紫妍事件从头到尾都是崔文顺为自己来年的补选做个铺垫。金道河突然被曝光，金韩奎就将计就计的想让儿子走上仕途，并成为此次计划…中标志性的存在。崔文顺对此多少有些不满，但却并未爆发，因为媒体关注金道河就是在关注张紫妍法案，金道河越有名，崔文顺获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双方利益一致，一些不满也就只是内部问题。 在昨顺已经代表金韩奎跟金道河和警察厅方面做出妥协，金道河从今以后不再提起张紫妍的指认名单，换取警察厅在数天后澄清金道河的肇事嫌疑，但今天却又有了新消息。 “.道河的男女关系，金会长还是关注一下吧。，”说完，崔文顺就挂断了电话。 金韩奎放下电话，一张脸上皱纹密布。 自金道河在警察厅门口被媒体围堵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ceci接到了几十分传真和电话。小品牌宋美珍可以交给手下的助理和编辑全权处理，但类似dior，香奈儿这样的品牌，宋美珍就必须亲自处理。 这些人或要求个说法，或威胁诉诸法律手段的原因只有一个，金道河此时的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因为他而取得了突破性销售成绩的ceci。这样的一个人涉嫌丑闻，广告主们自然会非常不满。宋美珍首先澄清金道河绝对没有肇事逃逸，又承诺未来几天内肯定会公开澄清这则丑闻，当她好不容易把广告主们的怒火暂时消弭，助理战战兢兢的拿着几份传真走进了门。 那是lv、爱马仕等数个品牌的商务信函，要求ceci在未来几个月内的版面上不要刊载他们旗下的商品，还要求他们就此次事件造成的不良影响在ceci官方网站上发表道歉声明。 发来信函却没有打来电话的意思很明显，关于这件事，没的谈。 宋美珍闭上双眼，坐在办公桌后，有些头晕。 从警察厅正门好不容易上了车的金道河直接回到家中，下了车，早已经有媒体守株待兔。耗费了大半个小时才进了家门，一直滞留在家中的团队早已经处于繁忙之中。 传媒领域就好像那朝夕之间腥风血雨的期货市场，早上还赚的盆满钵满，一夕之间便可能一败涂地。 现在的金道河还没有输，因为他没有肇事逃逸，因为他有钱有能力找到足够的媒体帮他澄清。但做了这件事、导演了这一出戏的人又是谁？ 屋内，传真机滴滴作响。 一名公关团队的职员看了传真上的字眼面露惊讶，然后把那传真交给了金道河。 这是一纸收购意向。 来自新韩广告。 来自林蔚然。 294 收购（2） ……收购？这是怎么回事？金先生想要出售ceci？” 质问声响起，房间中一片寂静，这一纸传真好像法院的传票，让人如临大敌。 搞公关的能应付媒体，却不代表他们都是全能型人才。类似金道河遇到的这种抹黑策略在韩国政坛屡见不鲜，高官们利用媒体攻击政敌，媒体也利用高官们的丑闻吸引眼球，久而久之，韩国媒体在面对财阙、官宦子弟时也渐渐不再摄于对方的身份而虚以为蛇，反而是把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争相报导。公关团队在韩国的兴起也是由此而来，良好的公众形象能带来很多帮助，一个人说话有很多人去听，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影响力。虽然金道河此时被丑闻缠身，但只要说出真相，假以时日，再配合相应的公关技巧，洗清冤屈不是什么难题。 但这有一个条件，那就是金道河本人无论一言一行都要听从安排，让这支公关团队可以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金先生，您到底是不是想要出售ceci”领队再按捺不住，公关失败的原因有百分之六十是来自当事人不配合，根据目前的情况，如果金道河再恣意妄为，那他们就只能等着输。 金道河看着那纸传真，双目无神。 整个房间都停顿下来，每个人都关注着这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正在交涉的电话也一一挂断。有人注意到金道河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而且越攥越紧。 还有十天，还有十天他就要在ceci的庆祝酒会上对林允儿表白，届时首尔的大部分媒体都会在场，林允儿在场、林蔚然也会在场，这是他整个计划中最让他觉得大快人心的一环，现如今却是注定无法进行了。 “ceci不卖。” 金道河咬牙切齿道，双手狠狠把这传真揉做一团：“各位请继续工作，接下来的事还要靠你们。”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金先生请小心，警察局我们不能再去一次了。” 看出金道河的火气，领队认真提醒：“现在的情况很敏感，人是一种看不得别人完美的生物，外面绝对有大把人相信您肇事逃逸。就算是警察局出来澄清，也会有很多人觉得这是您父亲和警察厅方面做了交易。我们能做的就是冷静再冷静，不要被任何人刺激，不要做任何被人诟病的事，未来两个月，我建议您就呆在家里”上班……” “我会去上班。” 金道河说的斩钉截铁，这事没的商量：“请您相信我，我会控制自己。 领队深深看了金道河一眼，片刻后回过身，拍着手大声宣布：“继续工作，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房间内重新嘈杂起来，有的联系报社杂志”有的联系网络传媒，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各种交易达成或未达成。让以故事夺人眼球的记者们主动帮人澄清事实？或许在金道河被整到人人喊打的时候还有可能。否则让媒体报道事实还要付出代价、走关系，这一点都不荒诞。 金道河肇事逃逸事件持续火热”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流传出来的事件真相不下十数个之多。有人说他本身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段时间来的表现不过是一场秀：有人坚信金道河的清白，甚至猜测这是警察厅方面抹黑他的阴谋：还有人说这或许根本就是巧合，因为金道河有名所以才会让人胡思乱想……名气这把双刃剑，短短三天内在金道河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于新韩的收购行动则是相对低调，得到了来自金道河方面的强硬回答，林蔚然倒是不着急，他在等，等金道河的父亲，等那素未谋面的金韩奎足够聪明的脑袋做出足够聪明的选择，同时也没忘记继续完善布局，并未掉以轻心。 这天下午，林蔚然主动在首尔世界杯体育场约见了徐永哲。 “金韩奎这个人我见过，看起来不是什么可怕的对手，但能走到伞天必定会非常难缠。你想让他割肉给你，必须给他足够的压力。” 事情发展到此，让金道河面临窘境的罪魁祸首已经浮出水面”既然旗帜鲜明就要呼朋唤友，徐永哲做为上市之后新韩传媒的最主要融资对象之一，适当拉拢非常必要。 徐永哲看向林蔚然”心思复杂的问：“能威胁到金韩奎的东西肯定不小，你真正的杀手锏是什么？” 林蔚然微笑道：“杀手锏自然是用的时候大家才能知道”提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对方的隐瞒并未让徐永哲生气，只是喃喃道：“也对，即便我们现在坐在一起，你也不知道下一刻我会跟谁坐在一起。其实从金道河突然被曝光开始我就觉得是你在动作，先把他捧起来，然后再把他摔下去，你这套手段太像是娱乐圈的人了。，… “我只是想金韩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有自信把儿子养娄这样，正常接班人不说进取，守城必定要有余。金道河或许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但行为处事都太个性，而有个性就容易被针对，一旦被针对就毫无还手之力。 一直到金道河被曝光后他居然都没有丝毫防范、反而是顺手推舟时我才知道，原来金韩奎根本没打算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个商人。” 林蔚然娓娓道来。 徐永哲笑着问：“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林蔚然回答：“我只是利用了一下大众的喜好，比起善良、正义的政治人富二代，他们更喜欢看到跋扈、无良的龌龊富二代。他主动站到明面上给我当靶子，我没理由放过他。” 金道河三番四次的提及允儿，甚至想用张紫妍事件搞垮新韩，就算林蔚然不会去抢小孩子的棒棒糖，怎么也要跟这小孩的父亲要点赔偿……………，这些话林蔚然放在心里没说，柳常喜这个人和他所做的事，只能停留在新韩有限的几个人之间。 “金家父子在这次事件中不说无足轻重，但也影响不了法案的根本，对你来说事情还没有结束。”徐永哲没有再去探究林蔚然真正的后手，反而是提醒他，事情距离结束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所以我想请您帮我引见一位议员。”林蔚然说出今天见面的真正目的。 徐永哲问：“哪位议员？” “主持张紫妍法卒的崔文顺议员。”林蔚然的这个答案，让徐永哲真正疑惑起来。 国会议员崔文顺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京畿道道议员出身，磋砣十余年，因为上一任议员受贿丑闻通过补选进入国会，在党内是最普通一员，平日里没什么话语权，是个跟其他人一起举手或者一起否决的墙头草，上任这几年来没什么建树，只通过议员身份把几个商人联系给实权者，金韩奎就是其中之一，首尔还有很多人也是其中之一。 能把牵线搭桥这门学问研究到这种程度也是不俗，借此崔文顺在这个议员的位置上还算安稳，只是明年的选举即将开始，政绩上毫无建树的他想要继续留在国会，便需要作出一番成绩。平日里在党内的关系虽然还算不错，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却是没人愿意分功劳给他，迫不得已，崔文顺就找到了张紫妍，同时联系了自今年三月起就一直叫嚣的两大协会，鼓捣出这样的一份法案出来。 媒体聚焦，民众热议，成为议员以来的崔文顺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影响力，这让他食髓知味，甚至开始考虑真的把这法案付诸实现，但进入这个环节他才知道，这份法案想要通过，简直是天方夜谭。首先它动摇了韩娱的根基，其次就是给韩国文化院莫大的权利，再者该法案的顺利通过对韩娱圈现状的改变微乎其微。基于以上几点，他的公关助理就给他拿出了另一套策略，借着张紫妍这个死去的女人，崔文顺只需要获得曝光和展现一个想要为韩国做好事的姿态即可，至于法案通过与否，民众不会在乎，也没人会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个故事往哪个方向发展，至于结局不告诉他们就好，过些时候他们便会被别的故事吸引。 这一整套策略实行的关键就是引起媒体注意，金道河进入了崔文顺的视野，加上金韩奎的推波助澜，这隐形同盟便悄悄结成，但金道河的风头的确在此次事件中盖过了崔文顺，这让他有些不满，心里也有个疙瘩。所以同意徐永哲的引见便在情理之中，崔文顺也想知道，能把金道河搞到焦头烂额，让金韩奎为子女谋前程的大计八成付诸东流的草根好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真正见到了，不说失望，却也是被他的直白卟了一跳。 “死了的人没有故辜，并着的人才有，如果崔议员放下张紫妍这件事，我会给崔议员东方神起。” 简单寒暄之后，林蔚然直入正题。 ，请。 ∷ 295 收购（3） 林蔚然的干脆让崔文顺大吃一惊，事实上早些时候他和金韩奎通过电话，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能在最短时间内扭转舆论风向，而此时金韩奎的公关策略也已经初见成效，但损失已经造成，网络上甚至有声音称崔文顺和金道河一样，是在利用一个死去的女人作秀，如果这种声音变大，崔文顺的位子可就不那么安稳了。 虽然事急从权，但林蔚然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对崔文顺的调查相比金韩奎要容易许多，在韩国分析政客很是简单，只要知道距离选举还有多久、他正在做什么事儿以及他现在的位置，得出他的目的并不是很难。 林蔚然趁热打铁：“比起张紫妍，东方神起更具话题性，到时候如果有外媒介入，我想崔议员的法案也会顺利通过。当然，我建议您最好能把法案的内容改变一下，比如直接提高艺人待遇，而不是从合约签署上加以限制。” “这事如果是徐会长来谈我会答应，林会长来我就不能轻易做出决定子。” 墙头草也有墙头草的风骨，没有那个充满韧性的腰杆去摇摆，随便来一阵风还不得把它吹断了？崔文顺是国会议员，穿着西装带着勋章，就算是商人谈生意，也鲜有林蔚然这样横冲直撞的吧？崔文顺拿起面前的*啡喝了。，又道：“信任一直是一项极具风险的投资，我信任了金家父子，可是林会长您也能看到他们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和金韩奎认识了几年尚且如此，和林会长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如果崔议员还是寄希望于金家父子能从我的局里走出来，那就请不必期待了。”林蔚然把崔文顺的心思直接点破，不留半点余地。金韩奎聘请来的公关团队的确拿出了像样的公关策略不说警察局抹黑阴谋论，不说巧合这种最不得人的解释，反而是把崔真实事件反映出的网络暴力旧事重提，主导一种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不要妄下定论的舆论风向。才刚刚过了三四天，这股风就吹了起来，网络是最直观体现大众舆论的平台，虽然经常有失偏颇，却也是这方面调查的唯一依据，目前来看金道河还有的救。 崔文顺眉头微皱，因为林蔚然这张狂的态度而心下愠怒。 林蔚然毫不动容，只是说起了不相关的话：“前段时间张紫妍的经纪人在医院和过来调查刀伤的警察自首，他承认了那份指认名单的存在，还指出了一个很相像的人。据我所知朝鲜体育报的记者一直在关注这份名单而警察厅却把他自首的消息隐匿起来崔议员请想想如果大家突然都知道了这个经纪人的存在，警察厅方面会不会先放出来名单上的一个人来吸引视线呢？当然，这个人要越有名越好，最好还是那种得罪了很多人、又正在被舆论穷追猛打的人，我看金道河最合适。” “是你？”崔文顺瞪大双眼。 刚说了那么多，林蔚然在此时反倒沉默下来，他没有金韩奎那发迹十数年的丰厚底蕴，新韩传媒也还名声不显想要获得崔文顺、徐永哲的信任，只能先展现一种旺盛的攻击态势，然后再展现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就像是女人总要有一副好皮囊让男人侧目，然后才有被了解内在的机会。片刻后林蔚然说了句连懵懂少女都骗不了的谎话。 “我只是偶然得到消息。” 崔文顺将信将疑，他不敢信，也不敢不信。如果从金道河出名开始就是林蔚然的布局，那从头到尾，崔文顺都冒了彻底出局的风险。站出来说要塑造一个更好韩娱圈的人居然和死去的女明星有染，这种丑闻终结的不仅仅是金道河的人生还有他崔文顺，以及很多人的人生。 表面不动声色，崔文顺的后背已径渗出冷汗。他面前的林蔚然依旧不动神色，只是瞧着他就让他心中打鼓。当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去什么崔文顺就再没了坚持的必要，墙头草始终是墙头草就算是腰肢柔韧，也终究没了骨头。 崔文顺喝了。*啡压惊，问：“你说你能给我东方神起？” 林蔚然回答并补充：“因为合约问题而解散或者全部离开c”的东方神起。” 崔文顺并未犹豫，只是又叫了两杯*啡，一杯是给林蔚然，一杯是给自己。做墙头草，连哪边风大都分辨不出才是失败，而且既然要往一边倒，那就别玩什么迎风而立的傲娇，现在合作的双方正在谈事情，没有*啡又怎么行？ 不到半个小时的谈话决定了一切。 崔文顺不再是金韩奎的盟友，同样也不是林蔚然的，他只是置身事外，静待自己收获的时间来临。 赤裸裸的利益纠缠金道河不是没有见过，但真正遇上却还是难以释怀。特别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中，崔文顺形同背叛的离开使得执行中的公关策略遭受沉重打击。中央日报谈妥的专访飞了，金道河错过了公关学上为自己辩护的最佳时间点，依旧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他只能静待接下来的机会，但父亲在最近的电话中却经常对金道河说起人生，还说了不少自己当初的坎坷经历，这种迹象代表了一个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现实。 把车停好，他这段时间都住在酒店，像是个没家的孩子。上一个只住了两天就被记者发现，不再到公司上班后，这一个他住的久了点。但还是要在明天继续换上一家，只因为早晨出门的时候被某个住客看到了脸。确认周围没有蹲守的记者，他这才下了车，提着买来的东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多远，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他不想在此时见到的人。 “学到什么了吗？”那人问道，声音仿佛刀子一样刺在金道河心里。 “你想让我学什么？”金道河反而微笑出来。 那人轻笑一声：“输了却连应该学什么都不知道，你输的还真彻底。 金道河皱了皱眉头再没保拷风度的好脾气：“林蔚然，你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你我之间的胜负还没分呢！” 林蔚然点燃一根烟，看着不久前还风光无限，筹备着报复计划的金道河，只是问：“我和你之间有胜负吗？如果真的有，你觉得你有赢的可能吗？” 金道河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就想离开，因为继续和林蔚然在口舌上纠缠毫无意义。但是林蔚然的一句话却还是让他站在原地，怒发冲冠。 “你父亲割肉给我是因为你。” 尘埃落定金韩奎唯一迟疑的地方就是这个儿子。做为商人，金韩奎输得起，新韩给ceci报价没有让人不能接受，原因之一就是忌惮这金韩奎抱了鱼死网破的决心。现在，这项收购计划的唯一阻碍就是金道河如果他真的回去撤泼打滚不识时务收购计划必定会面临不小 的麻烦。 “你觉得你能红是因为你自己？金道河网络后援会那是我给你办的。你以为给媒体散步消息的人是谁？你以为什么社会性广告这个名词是谁想出来的？你以为你靠你那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世界的故事能多受到追捧？从头到尾都是我开了个头，然后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就连你现在这么惨也是因为我把刀递给了正确的人，然后只需要看着你倒下就行。” 又抽了一口烟，林蔚然劝道：“学着点吧，这样你才能做我的对手。 要不然，你也对不起金韩奎帮你交的学费。” 顿了顿，他补上最后一刀：“你父亲真正认输的原因你还不知道吧。” 金道河攥紧拳头。 “其实娄准备诬陷你和张紫妍有过交易……” 多余的话林蔚然来不及说金道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蔚然跟前挥起一拳重击在林蔚然下巴，林蔚然不闪不避不挡，吃了一拳踉跄两步，伏着身子。现场呈现出诡异一幕，金道河没有冲上来穷追猛打反而是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回望四周。 终于，在一辆听着的面包车内，看到了人影。 他回头看向林蔚然，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蔚然直起身，没有冲上来报复也没在开口，只是说：“再教你一招，把别人当棋子利用，就要有自己也去当棋子的觉悟。” 金道河愣愣的看着他除了不甘和愤怒之外，眼底还有一抹恐惧。 面包车里坐着的是林蔚然的人他安排了这一幕当然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当金道河挥出拳头的那张照片在第二天出现在金韩奎的桌上，原本还想着要怎么劝服儿子的金韩奎立刻拨通了电话，新韩对ceci 的收购计划正式启动，在翌日正式进入收购流程。新韩方面，收购事项被交给黄仁成全权负责，而ceci仿面金道河则是没有出现，收购事项由总编宋美珍跟金韩奎的代表律师接手。双方出人意料的目的一致，那就是尽快完成收购，以免横生枝节。 当收购开始，消息便难免走漏，新韩传媒在上市之初并未完成大规模融资，但收购ceci却让不少人震惊的瞠目结舌。这不单单代表新韩从单一的网络传媒向传统传媒发展，也充分证明了新韩做为上市公司的野心和其持续发展的潜力。消息走漏当天，新韩股票便不似近半个月来的无人问津，开始逐步上涨。翌日上午，又有消息走漏，百分之二纯净水的大型ci广告计划…将由新韩广告接手，牵扯资金接近千亿，而新韩制作投资的谍战电视剧iris正式公布了投资金额，二百亿的大手笔在韩剧领域创下了一个叫人瞠目结舌的记录。一周之后，新韩官方正式确认了对ceci的收购计划…，收购金额为七百二十亿，韩国最具代表性的时尚杂志ceci，在两个月后恐将易主。一连串的劲暴消息只是在韩国股民中传播开来，新韩第一轮融资计划的展开把林蔚然正式置于台前，虽然他的能力还有待考察，但对于新韩传媒董事会的成员们来说当两个月后第一轮融资结束时，林蔚然必定会交出一份让所有人满意的成绩单。 就在新韩对ceci收购流程启动的同一天，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已经有一段时间的金道河突然做为不速之客出现在电视台。他倒是没大张旗鼓的去后台找林允儿，反倒是呆在地下停车场，而且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不同的地方，同样的场合，金道河两次和林蔚然针锋相对都是在这种不见阳光的地方。第一次他赤裸裸的无视叫他至今还记忆犹新，而第二次他不理智的一拳叫父亲又搭上了接近百亿的医药费，同时仿佛战败国一般痛快的割地赔款只求能尽快结束争端。 输都输了，他不该来这。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的提醒金道河，但他却依旧来了这，哪怕只是来自取其辱。他和林允儿之间就算从没有开始，他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 “我没钱了”父亲的公司叫我丢了”但我还是长得帅，你能喜欢我吗？” 一群女孩当即愕然，出道了，变溧亮了，被搭讪的次数也不少。那种贴在*啡馆低下的小纸条收到过几次，不说答应，却总会有一天的好心情。经纪人三令五申的和她们唠叨恋爱问题，见了那些年纪差不多的男性偶像更是防狼一般防着”或许是没经历过太多表白，但对金道河的这套言辞，少女时代的各位倒是没觉得太荒唐。 在经纪人上来赶人前，崔秀英还站出来问了一句：“你要跟谁表白啊？怎么连名字都不说一个。” 见识到这高挑女孩的大胆，金道河这些天来第一次笑出了声来。 郑秀妍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飞快的窜到了金泰妍和tiffany中间插足，骨英文飞快和和tiffany交流起来，sunny则是拉了一下崔秀英的胳膊，暗示着经纪人彻底黑下来的脸至于徐啧则是干脆的躲在金孝渊和权侑li身后，仿佛正在表白的金道河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林允儿没有融入到其他人中，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玩笑。听着和第一次见面时大致相同”内容却截然相反的台词，她发现金道河的脸上没了那耀眼的自信，却多了几分诚恳。 经纪人理所应当的上来赶人，林允儿却趴在经纪人耳朵上悄悄说了几句，轻声阻止。 “喂，你回来之后要是不坦白交代的话，以后就不用睡了。”在其他女孩被带走之前，崔秀英代表所有人威胁了一句。 面对这面却不是独处，经纪人和助理都在一边看着，林允儿时间不多。她走到金道河跟前，想着他以往的纠缠，倒是没那么多厌烦。如果正常女孩面对男人的纠缠都会烦躁到直接拉进黑名单，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孤单一辈子。 她抬头看他，轻声提议：“其实做我的男朋友没那么好，不如你做我的粉丝吧。” 还是被拒绝了，这是金道河在来这之前就已经想到的结局：“粉丝？那有什么好处？” 林允儿仔细想了想：“那时候你再说喜欢我，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而不是和你保持距离算不算？” “算，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金道河想了想：“一个拥抱行不行？” 他张开双手，让一旁的经纪人蓄势待发。但金道河只是张开手臂，面带笑容的看着林允儿，没有丝毫逾越。 虽然接触不多，但金道河觉得，这是他距离林允儿最近的一次。 林允儿摇了摇头：“现在不行。” 金道河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等你真正成为我的粉丝，那时候才行。”林允儿认真说道。 金道河放下手臂，不再去看华张不属于他的精致面庞。他想过很没风度在林允儿面前揭开林蔚然阴暗晦涩的一面，此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做的所有事，和林蔚然没什么不同。 他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示意自己再无“恶意”问：“我的专访看了吗？” 林允儿点了点头，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世界，这种极具浪漫主义的行动，哪怕仅仅是宣言也会让人津津乐道。特别是金道河还说他喜欢的女人是个艺人，足以让宿舍里那几个“欲求不满，的姐姐津津乐道。 但八卦说到底也是八卦，刚刚的照面，她们居然都没有认出金道河来。 金道河又问：“有感动吗？” 林允儿再次点了点头。 金道河笑了，很开心，哪怕他知道这很可能是安慰。 “那就够了，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金道河转过身，把风度保留到了最后一刻。 林允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段时间和林蔚然的通话总是很快结束，那男人似乎又开始陷入繁忙之中，从始至终林允儿都不知道金道河和林蔚然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隐隐有种感觉，林蔚然和金道河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为了杜绝误会，林允儿给林蔚然打了电话，接不通，转而发了短信，只是提及见过了金道河，简单的提了提过程，然后继续头疼要如何面对姐姐们的质问。她的生活就是努力工作、努力恋爱，一如既往的简单，仿佛那双眼睛一样，不染一丝尘埃。 林蔚然没接林允儿的电话，地点不对，时间也不对，他读了短信，心下没有太多波澜，只是放好了手机，然后继续静静的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又站了好一会儿。 张紫妍，这是个经常被人们提起的名字，但这个名字被赋予的意义却是让人不齿的，哪怕她已经死了，除非人们遗忘，这个名字也干净不起来。 林蔚然放下手上的菊huā，站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的鞠躬，动作依旧标准到既生硬又刻板。 “对不起，现在请安息吧。”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在这空旷的地方，并没有传出多远。 最快更新，请收藏()。 296 小心思 无论多么惊心动魄的开局都有平淡似水的结局，如同好菜坞电影的大团圆结局，男女主人公无论经过多少次出生入死的冒险，最后都会归于安静祥和的生活。 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林允儿还没反应过来，林蔚然给了她一个选择，现在就打退堂鼓，或者继续前进。 “这里有什么故事吗？” 她选择前进：“这个宿舍的故事。” 看她一副豁出去的认真模样，林蔚然重新拉起她的一只手”注意到她躲躲闪闪的目光，故意坏笑着说：“听故事可不是白听的。” 林允儿红着脸对林蔚然皱了皱鼻子，可爱的一塌糊涂。 从出了玄关的第一个房间开始，林蔚然为林允儿讲起了这座宿舍的故事。在这个房间他提起了两个名字，曹哲”来自杭州，是个白白净净，看起来比顾寰更玉树临风的男人。部春，和顾寰一样来自上海，操着一口绝对不标准的普通话，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林蔚然到现在还记得，当宣布他是第一个离开的人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要远远大过失落，从他一脸冷漠的在林蔚然手上接过机票开始，林蔚然就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多此一举。 “机票就放在桌上，没人去看一眼”看到也和没看到一样。只有我拿起来给人送去，还想着分开前能一起喝顿酒，但走的人不想喝，留下的人却没工夫喝。” 林允儿站在他身边，安静听着。 曹哲紧随其后的离开，相隔还不到半个月，猜忌防范的种子在一群人心中埋下，也是从那时起，林蔚然突然发现在那样的环境中自己能游刃有余。关上房门来到对面的第二间，林蔚然简单的为林允儿介绍， 那是一段他不怎么想回忆的时光，其实论天赋、学历、脑子，乃至于看似最重要的心肠，林蔚然都不是这里最出色的，他只是在别人松懈的时候不松懈，别人紧张的时候更紧张。 这样很累、很辛苦，甚至让人心力交瘁，但一个男人如果真的能勤勤恳恳，孤注一掷的埋头赶路，必定能有远超过其他人的一天。 到了最后一间房，房间不大，陈设也很普通，林蔚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五年，说氛围压抑倒不至于，却也不是能让人轻松的地方。打开房门，林蔚然突然沉默下来，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其他人在他嘴里都有个明确的标签，到了自己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一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金泰妍的那一句“我能找回她吗”究竟带着怎样的迷茫。 不知道男人所想，但林允儿本能的有些心疼，金道河和林蔚然之间的故事她能想个大概，却永远都猜不到细节，那是一个她还不了解的男人世界，她想了解，却只能通过林蔚然。只是当他真正这样做了，林允儿却觉得虽然一直被他牵着手，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往林蔚然身边凑了凑，好像贴在这男人身上一样。又像个孩子般反悔：“我们出去吃饭吧？” 林蔚然笑了，看着她问：“你不是想试试我的手艺吗？” 林允儿胡扯起来：“我想了想，如果在你这吃不饱的话回去就要吃宵夜，吃了宵夜不运动就会胖，胖了就要减肥，辛苦的都是我。” 林蔚然也不逗她，只是在她额头上亲了下，看她睁大眼睛紧张起来的模样，继续不解风情：“其实我想过”顾寰离开了会不会更好一些，在这里几年只有他一个人能被我当做朋友，虽然他有这个结果不全是因为我，但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不告诉你的确是不想你担心，没想到反而让你胡思乱想，有些事我也应该适当跟你分享，总不能一直指望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其实当个孩子也挺好。”林允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所有决定。 林蔚然这才逗她，问：“真的？” 林允儿纠结起来。 林蔚然催促：“机会只此一次，考虑清楚，不然你以后再好奇的时候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你了。” 林允儿皱了皱鼻子”开始怀念起从前和林蔚然相处的时候，虽然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不必面对这些再难的选择。她认真想了想，诡辩：“其实孩子也可以知道一些事，就算是我生气了、 害怕了、觉得你不是你了，只要你来哄哄我不就好了？” 林蔚然笑了，笑着说林允儿你跟我学坏了。林允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红着小脸不说话，只是笑容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得瑟劲儿。 林蔚然把她拥在怀里，一边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一边说：“其实满足对我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林允儿把头舒服的枕在林蔚然胸口，好奇问：“为什么？” 林蔚然说：“满足了”我就懒得动了，不想继续赶路，只想跟你一起走的慢一点。但这不行，做为商人我要保持一种旺盛的侵略性，就好像初心。你们的初心是感恩，我想感恩。现在却不知道应该对谁感恩，我的初心在这，它提醒我今天的一切是怎么来的，像鞭子一样抽着我前进有时候我不想回来，但除了这我再没地方可以去。” 林允儿孩子气的提议：“你可以去我那。” 林蔚然笑了：“去做什么？做你们林家的上门女婿？” “好啊，我爸那关我帮你过。正好你也姓林，省了不少麻烦。” 林允儿把话说的和真事儿一样，跃跃欲试的口吻让林蔚然忍俊不禁。 林蔚然适当推开她一些，然后低头看她，还没来得及把这场幼稚对话继续下去，门铃就响了起来。 林允儿故作生气状：“不是金屋藏娇被我撞到了吧？” 林蔚然放开她，轻声回答：“外卖。” 好不容易的约会，不说多浪漫，也绝对不能对付，提前叫了外卖的林蔚然彻底暴露了他对厨艺没自信的事实，却没想到这激起了允儿的好奇心，从林蔚然接过外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变着法的想用这个调戏一下林蔚然，对姐姐们这叫捉弄，但对这个男人，必须叫做调戏。 “你真的很想吃炒鸡蛋？”不得已，被逼着穿上围裙的林蔚然站在小厨房里，看着厨房门口吵着要加个菜的林允儿，满脸苦笑。 他最后挣扎：“那一桌子好吃的可都是按照你的口味点的。” “我口味变了。”林允儿拒绝诱惑，绝不上当。 林蔚然无奈摇叉，娴熟的拿起提前放好的鸡蛋一一打碎在碗里：“其实我想过真正的平静对我来说是什么，一个不大的房子一份够用的薪水，一个不算溧亮的老婆，过着平静温馨，却不至于枯燥的生活。 他语气陡然一变：“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 说到这时，林蔚然正好拿起碗筷搅拌鸡蛋，而注视着他的林允儿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下厨的背影，同样可以让她目眩。 吃过饭，那盘鸡蛋果然没怎么动过被抓住软肋的林蔚然狠狠道，你不是说换了。味吗？林允儿不知死活说这要看做饭人的手艺。天雷勾动地火，不能忍的林蔚然一把将允儿抓住，把她压在沙发上威胁说十二小时内这盘鸡蛋要不吃完你就死定了。林允儿只是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也不说话，眨了下眼睛就比千言万语都要动人。 上下其手。 做为正常男人的林蔚然不会忍。 只是在两人都身体发烫，橡况进入不可逆转的态势之前，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林允儿整理了衣衫，远远躲在林蔚然视线之外，听着他用公式化的口吻和那边打官腔看着他一脸烦躁的模样偷笑。电话大概持续了十分钟，林蔚然放下手机，没有去抓那个浪费粮食的小逃犯，而是打开笔记本接收了一份娜件，对着这份脱口秀策划案仔细研究起来。 见他工作，林允儿的胆子也就大了些，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东摸摸、西摸摸，没看到任何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她转悠到林蔚然的房间，发现这男人真是没什么业余生活随便从床头拿起一本书，上面写着“行销学”回到客厅准备好好研究一下，翻来覆去还没有五分钟就决定放弃。 她发了会儿呆，不敢打开电视机打扰正在工作的林蔚然，穿着拖鞋转悠到厨房，看见速溶*啡就主动泡了两杯一杯放到林蔚然桌上，换来一句谢谢，一杯自己捧着，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喝着。 二十分钟后，她打了一个哈欠又拿起那本行销学翻了翻。 五分钟过去，她忍不住了。 “你平时都看这么高深的东西吗？” 林蔚然回头看了那书一眼，实话实说：“那是入门级。” 林允儿问：“入门就这么难？” 林蔚然这回聪明的没说话。 约会一次不容易，就算是你工作重要也和我说一声啊？不声不响的就把我放在一边不管，也不知道安慰几句。 林允儿在心中暗暗吐槽，最后胆大包天到林蔚然身后做鬼脸还是很丑、很疯狂的那一种。但这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专注，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林允儿切了一声，又有了新点子，她侧过身学着最新专辑中的撩人姿势摆了个poss，毕竟经过专业训练除了表情有点不伦不类，其余的都是专业级。 她站在灯光下，所作所为林蔚然都能在笔记本屏幕上看到。 林蔚然突然合上笔记本，同时站起来转回身，一把抓住吓了一跳的林允儿。 “我说过吧，这次见面我不会放过你。” 林允儿还没等反应，林蔚然就突然蹲下身，双手抱着林允儿的腿，把这好像多动症儿童一样的女孩扛在肩膀上站起身。 “啪，林允儿一声惊呼。 仿佛不解气，林蔚然又往林允儿屁股上拍了一下。 “那盘鸡蛋你不用吃了。” 然后又是“啪” 林允儿红着脸，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护住屁股。悲愤道：“两下不就够了吗？” 林蔚然回答：“我想了想不解气。” “那现在好了吧，快放我下来。”这种姿势叫林允儿羞愤难当。 “其实我挺小气的，这事儿还没完呢。”林蔚然好像把玩笑开过了头。 林允儿怒极：“你放我下来！” 林蔚然悠哉回应：“没到地方呢。” 林蔚然走的很慢，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他扛着林允儿进了卧室，却虎头蛇尾的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也不动手动脚，平静到让人发指。 林允儿不安的扭了下身子，不知道这男人还有什么huā样。 “乖，先休息。” 他留下一句话，起身出了卧室关上门。 半晌，林允儿打开床头的台灯，那些胡乱猜测的小心思，此时异样安详。 最快更新，请。 297 妹夫 这天林蔚然破天荒工作到很晚，邮箱里的企划是新韩制作在综艺制作领域上的重要进步，巨额投资代表了巨大风险，特别是购买电视台时间段的投资方式，更是让新韩独立承担了所有风险。做为上市以来的几个大手笔之一，这份投资计划的关键在于节目本身能否吸引人，而在周二晚间开辟一档脱口秀节目，也是个十分危险的挑战。当工作结束时间也已经不早，关上笔记本的林蔚然回到卧室，迎接他的自然是熟睡的林允儿。 她侧卧在床上，双手缩在胸口，又展现出那种充满迷惑性的安静模样。正如她在林蔚然面前一样，藏起了习惯性的疯癫，只留下乖巧可人的一面，或许稍微有点多动，但整体上却展现出一副积极的配合姿态，从言谈开始，又或者是从工作开始，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时候，不要怀疑，那就是爱了。 洗漱之后的林蔚然在林允儿身边躺下，没关台灯，也没太男人的动手动脚。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却在克制，这个没看过多少电影的男人破天荒想要模仿一把电视剧中的情节，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结果只是相安无事的睡觉。他侧卧着看向林允儿的睡颜，这一看可完了，她居然微微张着嘴，露出粉色的小舌头，也不知流没流口水。林蔚然往林允儿身边凑了凑，或许是因为这女孩的警惕性一塌糊涂，或许是因为这个怀抱很熟悉。所以她居然配合着往里钻了钻。 林蔚然心下生疑，想她到底睡没睡着，睡着了就老实别让他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是没睡着就赶紧给点反应。让他把天怒人怨的事做到底。结果允儿不但没有反应，反倒连呼吸都平缓许多。他就这样抱着她，觉得这就是属于他的好莱坞大团圆结局，无论在外面沾了多少戾气，葬送了多少人的人生，回到这里，看到她，知道她一直都在。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 台灯就这样点了一夜，林蔚然破天荒的睡了懒觉，当她在允儿的喷嚏中悠悠转醒，时间已经不够他去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看着允儿醒来时的慵懒模样。林蔚然顿时感觉到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后悔，只感叹电视剧中的男主角果然不好当，柳下惠当真是个奇人。 特别是这个早上的林允儿好像一下子放开了，她不再对身体接触羞涩难当，林蔚然昨夜的宽容似乎是让她倍受感动。抱抱、亲亲。但没时间继续，被勾着一肚子火的林蔚然到新韩上班，在会议上用尽全力才没开什么小差。 台上，讲解企划的人是郑恩娜。在韩唯依手下了历练许久，如今也是要成为独挡一面的制作人了。她对着满会议室的高管们侃侃而谈。姿态还算从容，难得的条理清晰。 ‘强心脏’。完全围绕著名主持人姜虎东设计的一款脱口秀，由新韩制作独立投资，不采取和电视台分成的合作模式，而是出资买下sbs周二晚间的一部分时段，这款综艺的收视率直接关系到投资的成败，按照林蔚然的想法应该慎重，但韩唯依却表达了对郑恩娜百分之一百的支持。 会议结束，做为执行会长林蔚然的确可以干预这份企划的实行，但正学着给旁人信任的他并未多言。韩唯依看出他的心思，破天荒没有吐槽，而是让郑恩娜准备了一份更详细的卖点规划，当天便送到了林蔚然的办公桌上，又通知他必须参加晚上的杀青宴，因为‘灿烂的遗产’是新韩制作在09年最为成功的电视剧，破四十的收视率怎么都要他这个会长亲自出席，同时还提醒他，剧中男主角李胜基会是新计划强心脏的主持人之一。 这下乐子大了。 林蔚然的确有理由苦闷，‘灿烂的遗产’从头到尾他是一集都没看过，万一桌上的人说起有关电视剧的话题或者让他发表什么意见，根本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的林蔚然肯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林蔚然都窝在办公室看电视剧，不过他倒也聪明，没傻乎乎的一集一集认真去补，而是先在网络上找了一份有关‘灿烂的遗产’名台词、名场面的总结，然后在视频上一一对应。 就是做了这种准备，等晚上到了聚会现场，林蔚然先是让所有人惊讶的连干了三杯烧酒，糊弄人说这是中国人的喝酒道歉的规矩，大家要问他任何有关电视剧的话题可以，但请一定问前十集的，因为后面那是一概不知。如此坦白的林蔚然让人能感觉到他的善意，特别是这三杯酒，一下子就把场间的气氛烘托了起来。 “自作孽。” 看着被误认为豪爽的林蔚然接连被导演等人敬酒，韩唯依非但不上去帮忙，反而是坐在一边偷偷瞧着，每当林蔚然的脸色红上一分，她的笑容就艳上一分。就在这帮人真的考校起林蔚然说的那前十集时，终于有人注意到好像被冷落似地韩唯依。 “这样没问题吗？” 回头看了眼提问的韩孝珠，韩唯依笑着回答：“这就叫与民同乐，我们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或多或少都带着点艺术家的范儿，论前后辈可以，论尊卑真是没人在乎。” 做演员难，做女演员更难，不是说要地方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而是在任何场合都要发挥女人的优势，照顾好场上的每个人。韩孝珠就是这样的女演员，即便身为百分之四十收视率剧集的女主人公，也不敢有一点女神做派，电视剧行当就是这样，剧红了，红在导演和作家，剧垮了，只跨在演员。 “有什么新计划吗？”韩唯依也是无聊，丢了个问题给韩孝珠，她那个小圈子有了吉祥三宝，已经人满为患，想加入进来的人不少，但真能进来的却需要至少混到顶级再说。 “暂时没有，想休息一段时间。”韩孝珠实诚道。 她口径和她的经纪人一致，即便是韩唯依也分辨不出这些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没把往下接，韩孝珠明显也不是个太会说话的人，所以两人之间便沉默下来，韩唯依继续自得其乐的看着林蔚然被一群人针对，而韩孝珠则是坐在她身边，傻傻的照顾到这个不加入进去的女人。 “都说演员也是艺人，但女演员不能把自己真的当成艺人，艺人才是戏子，台上台下都是，或许技艺精湛，但却可能没了灵性。我认识的女演员不少，顶级的都傲娇到可以，不是她们不平易近人，只是她们知道自己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不出意外你的主持人一定给了你一大堆剧本，听我的，如果有电影，找注定没票房、有口碑的，最好有日本的，那边的导演别的不说，培养女演员的灵性是一流。” 如果林蔚然听见韩唯依唠叨了这么一大堆，必定会对这女人有全新的认识，可惜的是他正被导演陈赫盯着，背诵着几段名台词，没精力注意这边。卸去了‘微笑天使’光环的韩孝珠是个出人意料的老实姑娘，被韩唯依这顿金玉良言砸下来，有点发蒙。 她问：“哪种类型？” 韩唯依翻了个白眼，不是她不愿意做好人，而是能让她愿意做好人的聪明人太少：“日本人除了纯爱电影之外还有什么？” 她说完话就站起身，前一刻还是好人，这一刻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聚会在酒酣耳热时结束，已经勉强维持清醒的林蔚然拒绝了这帮人再玩下去的邀请。是他载着韩唯依来，却要韩唯依把他送回去，好在这女人没喝酒，不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躺在一个床上，这才是出了大乐子。 或许是一天都没吐槽林蔚然，韩唯依有些嘴痒，看林蔚然上了车的第一句就保持着鲜明的韩唯依风格。 “把林会长的架子摆出来还会这样难受？你真是有受虐倾向。” 身体里正翻江倒海的林蔚然睁开眼：“今天我懒得和你计较。” 韩唯依嗤笑一声，挑衅道：“你能怎么和我计较？” 林蔚然闭上眼睛侧过头，摆明了不搭理，没想到这疯娘们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把林蔚然差点晃悠到吐出来。跟在奔驰后的现代停下，路过奔驰时还摇下车窗，奉献了几句不好听的话。 韩唯依一把按下车窗，原样奉还。 林蔚然目瞪口呆。 惊讶从来都是这样突如其来。 看开车的是个女人，被侮辱了的现代男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嘴上不干不净的问候着，林蔚然抽下安全带，从另一侧下了车，光站在那就把现代男唬住。 现代男看了眼林蔚然，又看了眼奔驰轿车，连狠话都没放就转身上了车。 林蔚然回到车内，等待他的依旧不是好话。 “不管我不挺好？喝成这样还想去跟人打架，我发现你真是有受虐倾向。” 看出韩唯依状态不对，林蔚然一如既往的一声不吭，只是把安全带扣好，然后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十分醉意也醒了七八分。 我不跟你计较。 他在心理补充道。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当韩唯依重新发动奔驰，林蔚然收到一条短信。 这内容让他皱起了眉头。 乐子怎么都赶到一天了？ 发短信的那人在短信中称呼他……妹夫。(未完待续。。) 298 面熟的匪兵甲（1） 韩唯依瞥了眼旁边看着手机屏幕出神的林蔚然,继续做她刻薄的讨厌女人,问他说又想算计谁了?说来听听,有意思的话算姐姐一份。林蔚然只是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机，压根没有去一探究竟的心思，如果她能很快恢复正常最好，就算不能，只要不耽误工作，林蔚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娱乐圈久了，连那些自身带着艺术范儿的导演、编剧都能想出，更何况这种一年也发不了两次疯的女人。接下来一路无话，到了宿舍附近，林蔚然下车前只丢出一句，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韩唯依笑了，好像第一次见他那样看着他，把林蔚然看的心里发毛。 她说：“相亲这事儿你也能帮？” 林蔚然微微一愣。 韩唯依又问：“有烟吗？给我一根。” 林蔚然摸遍全身上下，撒谎说没带。 韩唯依又笑了，好像看穿林蔚然蹩脚演技的眼神让人有些尴尬。她是一个开着奔驰s系，只和漂亮女人做闺蜜，生活精致到让很多女人羡慕的漂亮女人，但在娱乐圈这么久，林蔚然越发认识到一个事实，如果女人没能力又没运气，那漂亮本身就是错了。 “走了。”她最后留下一句，开着车扬长而去。 林蔚然摸出手机，给韩唯依打了电话，红色奔驰在未出视线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说真的，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相亲糊弄父母什么的我也没问题。只要你爸妈别太火眼金睛。”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林蔚然对韩唯依的背景没做过调查，不是信任，而是觉得自己调查了之后她会知道。圈内关于这个女人的风言风语很多，总体来说好的居多，但不管怎么说，一个女人名声在外终究不是好事，特别是在韩国。 韩唯依没说话，只是挂断手机，重新发动奔驰。看着车尾灯在眼前消失，林蔚然因为刚刚的矫情自嘲了一下。就算是他能帮忙，以韩唯依的个性，除非到了不得不的境地，否则她怎么都不会开这个口。 别扭的女人。 他对她如此做下定义。 接下来还要处理那条短信。能明目张胆叫林蔚然妹夫的人不多，只有金泰妍的哥哥，金泰妍不是能把妹妹许配给自己的那种人，而两人最近几乎是他单方面的联系也不足以让金泰妍跟他开这种玩笑。至于金泰妍的这个哥哥，林蔚然除了知道他叫金志雄、在首尔念大学外。其余的一概不知，这条短信乍一看是金志雄承认了他的身份，但对林蔚然来说，天上掉来的馅饼不是陷阱。就是坏馅饼。 他回复了一条短信，没忘了做简单的自我介绍。多余的一句话不说，绝不会给人感觉献殷勤。没到一分钟。金志雄的短信就回了过来，直接扬言要他帮一个忙。 林蔚然哑然失笑，感叹这大舅子还真不客气。 …… 如果有人问金泰妍最近过的怎么样，她会说不错，非常不说，简直是爽呆了。她从未觉得远离一个人能带给她如此巨大的愉悦感，就连抽风的时候都会比平时多抽上几秒钟，吃饭喝水什么的就不用提了，简直是食欲大增又饥渴难耐。就在金泰妍坚决贯彻吃好喝好的全新生活理念时，注意到她明显有了变化的少时成员们纷纷表示关心，当然，因为金泰妍吃的多而经常找不到夜宵的崔秀英同学对她身材委婉表达的关心到底是不是善意，金泰妍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当然，完美的生活是不存在的，辛苦了一天之后常常独自失眠的金泰妍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泰妍呐。”金延平在待机室门口对她招手，这是单独叫她出去说话的意思。 在成员们好奇的目光中出了待机室，金泰妍跟着金延平走出不远，见四下稍稍安静，金延平才开口问道：“听钟根说你想要换宿舍？” “嗯。”金泰妍点头应道。 金延平那张总是严肃的扑克脸稍稍缓和，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说：“是跟秀英还是允儿吵起来了？你们都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只是简单吵架的话没必要把事情闹的这么严重。要是他们不懂事你就跟我说，我来处理。” “不是，只是我觉得根据目前情况，我们有必要把寝室的位置调整一下。” 金泰妍把要求更换寝室的原因娓娓道来，无非是从磨合个别尴尬成员的角度出发，就比如她和sunny，不是说不亲，而是说没有想象中那么亲。金延平耐心听完金泰妍的解释，觉得还有些道理。 “不错，你能想到这些就是进步，等到九月吧，到换宿舍的时候你们的房间我统一调配一下。”看到金泰妍这样的成长，金延平很是欣慰。 但真正原因呢？ 是金泰妍觉得自己无法继续跟允儿在一个寝室。 那男人说的没错，结束了不代表一切都过去了，曾经就仿佛扎根在金泰妍的心里，每次见到允儿，都会茁壮成长。他还有一句话也没说错，真相往往太过伤人，包装一下以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又不伤人，皆大欢喜。 金延平的首肯让金泰妍松了口气。 “对了，今天晚上好像是你哥哥的话剧演出吧？我考虑了一下，原本觉得大学校园那种地方你去了说不定会有麻烦，但看在你这个点子的面上，晚上我给你假，不过十二点之前你要保证回宿舍。” 金延平微笑说道，做管理的都要张弛有度，再说手下这帮都是女孩，他不好意思也不忍心让她们一直都紧绷着，特别金泰妍这个最让他称心的队长。对她偶尔破例也完全没有问题，他是看着这个女孩在队长的位置上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要求的同时又心疼着。听公司主管经纪人训练的李前辈说自己带ses的时候就跟带女儿一样，直到自己带了少女时代。金延平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今天是‘genie’这张迷你专辑的最后一次宣传舞台，和‘gee’热潮相比，下半年越显百花齐放的韩国歌谣界涌现出很多新鲜面孔，突破了清纯局限的性感少女时代在‘genie’中展示了身为女人的自己，虽然没有势如破竹的拿到什么几连冠，但对少女时代来说，此举已经完全打破了清纯这种词汇对她们的制肘。不再是妹妹，而是女人。‘genie’传达的讯息引起粉丝们激烈的讨论，大家众说纷纭时偶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连少女时代中的老幺徐贤也就快成年了。 少女不可能永远是少女。能永远以一个面貌停留在人们记忆里的，只有急速陨落的流星。 离开电视台后，获得准许的金泰妍便开始单独行动，她熟练的穿上伪装，使用出租车这种还算隐秘的交通工具。到了哥哥缩在的大学校园也不乱逛，而是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小坐。她特别选择了背对门口的位置，点两杯咖啡，看上去就像是在等人。当她终于确定周围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拿出手机，给哥哥发了个短信。 ‘金志雄。我到了！’ 寻常妹妹在这时候肯定会叫一声哥哥，但对金泰妍来说。这样称呼金志雄简直是侮辱了‘哥哥’这个词的含义，因为从小到大金志雄都在试图告诉金泰妍，‘哥哥’到底是一种多么令人讨厌的生物。 可以说，有了金志雄，才有了今日百毒不侵的金泰妍。 她打过招呼就把手机放在桌上，即便它紧接着就想了起来也没去管。 一声是一条短信，两声就是两条，三声……感觉时间差不多够了，金泰妍这才拿起手机查看。 ‘可爱的我妹妹。’ ‘哥哥有几个月没见你了？’ ‘想死我了！’ 一条能说完，这家伙非要多此一举来三条。对此金泰妍早已习惯，所以此时十分淡定。 ‘想我了还不来接我？’然后，金泰妍继续等那三条短信。 ‘你不是说不一定来的吗？’ ‘怎么办？我现在忙着呢。’ ‘到时候你自己过来吧，舞台上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读完又三条短信，金泰妍简单的回了一个‘噢’，然后便从包里取出耳机插在手机上，听起音乐来。 好巧不巧，是李承哲的‘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 脱胎换骨重生一千次 再也没有那样的人 温暖悲伤的我 令人感激的人 为了那样的你 …… 这开头最近听着都特别有感觉，金泰妍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她望着窗外发呆，之所以关注行人和车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闭上眼睛，然后彻底沉入到这首歌带来的悲伤氛围中。 如果哭了，估计会更引人注目吧？ 好在一首歌最多只有四分钟而已。 到了约定时间，金泰妍和很多人一起混入剧场，说是很多其实也只是填满了小剧院的一半儿，大概只有不到一百名观众。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然后静待哥哥的演出，父亲的艺术细胞好像完美遗传在他们兄妹身上，金泰妍成了歌手，金志雄则是话剧社团的骨干。 红色的帷幕拉开，亮度骤降，的确有几分世宗文化馆的气势。 一行人跑上台，这是一部古装舞台剧，经过了搞笑的处理，也算是吸引人。 但是，这个匪兵甲怎么如此眼熟？ 随着那匪兵甲狼狈的倒在主人公剑下，道具帽恰巧跌落，而金泰妍则瞪大了眼睛。 李承哲‘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中有一句歌词是这样。 我的心第一次这样颤动。。。) 299 面熟的匪兵甲（2） 没了林蔚然的兴风作浪,金泰妍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她任劳任怨的收拾残局,就像是心怀愧疚般没有半点牢骚。和允儿同处一个屋檐下虽然在表面相处上并不尴尬，但她还是选择离开，甚至找了个让人不能拒绝的理由。她这辈子的聪明才智似乎都被林蔚然给激发出来，就连行为方式也有几分相似了。 金泰妍不想承认林蔚然带来的这些影响，特备是在他自作主张的宣布了所有权之后。她又不是什么物件，不能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远离林蔚然是金泰妍做出选择，理智告诉她，这比她当年决定做歌手更应该坚持下去。 台上，面熟的匪兵甲趁着场景更替飞快下台，即便看不到也能知道他一定很尴尬，从林蔚然来家族诞生找自己的时候金泰妍就能看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对林蔚然来说并不是什么容易事。她侧了侧身，没有离开，反而是对他能不能再次上台有了期待。 反正他不知道自己在这。 “刚才还欠了点火候，熟悉就好。” 后台，金志雄导演看着准妹夫正在卸妆，大方的开口勉励。他不知道此时林蔚然已经有了叫高棉药把他丢进汉江的冲动，还觉得林蔚然应该继续在戏剧的道路上精益求精。 无视了林蔚然黝黑的脸色，金志雄催促：“快换衣服，我们还有下一幕。” 这一幕有点不太好。 如果不是金志雄通知他说泰妍有事情来不了，林蔚然当场罢演都有可能。 正在演出的话剧是韩国历史上一段十分著名的隐秘。以朝鲜王光海为了逃避被毒杀的宫廷阴谋，心生计谋，与相貌酷似自己的平民交换身份为主情节，用话剧形式展现了光海八年。朝鲜王光海消失了十五天的‘真相’。在这一幕真正的朝鲜王光海已经消失，而替身却初入宫廷，急需一个领路人。 林蔚然很荣幸的接过了这没几句台词的角色，在金志雄积极的推销时一点都没有多想。但当第一次排练的时候，林蔚然突然发现自己的演出服有点像是‘内侍’，这是韩国人的官方说法，搁在当今就是在青瓦台伺候大人物的生活助理，接近中枢不说。一朝得势还可能翻云覆雨，但这内侍还有两个差不多意思的称谓，叫宦官也行，叫太监也行。 被阴了。 毫无疑问。金志雄比李秀满和金韩奎都强。 “泰妍绝对不会知道的！” 上台前，金志雄还信誓旦旦的跟林蔚然保证，同时注意到舞台上的灯光微微亮起，从背后推了林蔚然一把。 就这样，被击倒的匪兵甲。成了脸色铁青的内侍甲。 这是他？ 在看到林蔚然的第一时间，金泰妍就豪迈的笑出声来，事实上台词还没说，笑点还没抖。她这一笑鹤立鸡群。 目光聚集。 金泰妍赶紧把自己往椅子里缩了缩，同时压抑住豪迈到如同大妈一般的笑。 “呵呵……” 金泰妍捂着肚子。甚至笑出了眼泪，就连舞台上穿着朝鲜王服饰的男主角是如何表演的都没注意。本能一般的摸出手机。待她把那舞台上的一切都装进小小的镜头里，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她放下手机，再没了笑意，看着舞台上仿佛木偶一般的林蔚然，听着他生硬刻薄又毫无感情的台词，金泰妍站起身，从最近的出口离去。 演出又进行了一个小时，因为剧情设置而笑料百出，因为演员失误同样笑料百出，当最后大家一起上台谢幕的时候，金志雄拉着林蔚然的手对只占据了一半观众席的观众们深深鞠躬致谢。 台上、台下，都玩的很开心。 这一刻，林蔚然想起了自己还没入老教授门下时的大学时代。 灯光渐暗，谢幕就是结束，推辞了接下来的聚餐邀请，林蔚然回去之后还有很多工作要补。除了金志雄之外同台演出的学生们都只当林蔚然是金志雄拉来的壮丁，有人听他妹夫、妹夫的叫着很是好奇，还真来问这是不是金泰妍的男朋友，结果金志雄丢出了一个让众人当场石化的答案。 “他是我夏妍准备的。” 金夏妍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十岁。 从那天起不少人看向林蔚然的眼神就怪怪的。 诸如此类的事儿还有些，林蔚然既不吭声也不去想。刚开始或许还有点和这帮小孩过家家的心思，但在金志雄的三番五次下，林蔚然忍不住有了些恶意的遐想。当然这些不能说，林蔚然也只是闷在心里，反正金志雄跟金泰妍还有金父是否有血缘关系让他很是怀疑。 剧院的出口就在眼前，林蔚然可算是送下了这口气，金志雄的单方面联络得到了他的回应，然后他便被一步步的引到了这个套里。为了不让一帮还在上大学的青年们念叨他言而无信，林蔚然咬牙坚持到了结束，并决定从今以后再不跟金志雄废话半句。 “妹夫、妹夫！” 身后有人叫他，林蔚然还不想理，紧接着又听道：“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林蔚然眉心一跳，回过头，拿出了林会长的架势。金志雄追到他身边，先是一愣，然后惊讶中带着惊喜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有气势的时候，早知道光海那个角色应该让你来。” 林蔚然的气势瞬间没了半截。 金志雄追过来才不是得寸进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二话不说就塞进林蔚然的手里：“门票是象征性的，大家在一起聚餐的时候都花了是规矩。既然你不去，这个你怎么都要拿回去，就算是帮我个忙，别推辞，不然我下次都不敢找你帮忙了！” 说实话，当金志雄笑容灿烂的说出‘帮忙’二字时，林蔚然有种丢下信封，拔腿就跑的冲动。 金志雄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身高不够，却还是勉强跟林蔚然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听夏妍说你和泰妍吵架了？其实女人嘛，哄哄就好，我那妹妹天生一根筋儿，却不是认死理，只要你哄哄她就比什么都强，也不用非送那些东西。不过你到我家去是对的，能看得出很有诚意，但这事儿我父母能帮忙的地方实在不多，关键还要看你们两个当事人不是？” 面对这种感情经验的传授，林蔚然无言以对。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办，随时给我电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看着泰妍长大的，对她比你了解。” 金志雄说完还拍了拍林蔚然的胸口，完完全全是一副大舅子的做派，最后居然还试图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不伦不类。 望着金志雄扬长而去的背影，林蔚然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信封，轻笑出声。 这家伙，可不是自来熟、人来疯那么简单。 把一帮迫不及待就要聚餐的家伙送走，金志雄还要一个人查看整个剧场，这是他们每次演出的惯例，因为借用这里从未出现过纰漏，所以负责人也就给金志雄大开方便之门。剧场的钥匙他有一把，想用的时候随时都能来，整个学校可就他一人有这个待遇。 进了大厅，舞台上还点着一盏灯，灯光下的舞台此时有些暗淡，但台上却坐着一个明星。金志雄走到台边，双手撑着舞台就坐了上去，然后和妹妹一样，把双脚耷拉下来。 “我就知道我妹妹不是来了都不更哥哥说一句话就走的那种人。” 他双手撑在身后，仰头轻声说道：“有个明星妹妹就是好啊，我在这比我们学校校花都有男人缘，不管是助教、老师、主任还是学生会，一听我金志雄有个妹妹叫金泰妍，对我立刻就不一样了。” 金泰妍垂着头，昏暗灯光下的她叫人看不清表情。面对哥哥的感叹，她只是问：“你叫他来干嘛？” “谁？”金志雄装了糊涂。 金泰妍作势就要下台走人。 “好了好了，没想到你们这架吵的还真是严重。” 金志雄自然阻拦，却还是好奇问：“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的？” 金泰妍瞪了他一眼。 金志雄莫名轻笑：“我妹妹就是漂亮，瞪人都这么漂亮。” 金泰妍垂下头，沉默不语。 金志雄感叹着说：“从小你就闷闷的不愿意说话，当了练习生之后更是这样，记得那年我去首尔看你，到你公司结果你不讲理的赶人吗？那时候我就知道，别看爸妈常唠叨的是我，你肯定比我更让他们操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金泰妍紧张起来。 金志雄赶紧摇头：“能出什么事，爸就盼着我有朝一日带着你嫂子回去接班，妈就盼着我接班之后跟爸去国外转转。你和我妹夫那点小事，真不如他们规划自己寻找曾经青春的旅程。” 妹夫？ 谁承认？ 你？ 金泰妍刚想简单的结束一下林蔚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金志雄妹夫的原因，却听对方很有哥哥架势的问了她一句。 “泰妍，你会看男人吗？” 金泰妍当然不会说自己不会，所以反问：“你会看？” “一点。” 金志雄用手比划着，然后神情严肃道：“如果林蔚然在我这的一切不是做戏，他是值得你喜欢的男人。如果他在我这的一切是做戏，那他就是值得你嫁的男人。” 看金泰妍一头雾水的模样，金志雄突然换回那副笑脸，伸出一根手指在金泰妍面前轻轻摇摆：“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300 巧遇之后偶遇 虽然整场下来只是不到十分钟的客串，但准备工作却依旧马虎不得，素未谋面的准大舅子几条短信就让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年人加入到青年们的游戏中，不但出人出力，每天两个小时的彩排也从未迟到，如果从这些地方还看不出林蔚然对金泰妍的执着和重视，那金志雄也就不会叫林蔚然这一声妹夫了。 金泰妍依旧沉默，似乎是有苦说不出，金志雄没有刨根问到底的意思，正是需要隐私的年纪，知道即便是家人相处起来也要给对方留下余地。说实话，排练时看着西服革履，显得很是成熟的林蔚然穿上龙套西服，金志雄的恶趣味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到这里，他问：“他生意大吗？” “很大？我也不是很清楚。”金泰妍喃喃道。 金志雄感叹说：“做大生意的人还能和我们这帮人玩到一起，不容易。” 金泰妍转头问：“你想说什么？” 金志雄看向妹妹回答：“如果你见了他掉头就走，也不回来，我就明白你们没机会，会跟他说别纠缠我妹妹，不然给你好看。但你回来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又没保护妹妹的机会了。” 好像被说中心思的金泰妍目光闪躲：“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我见了他之后这一周来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吵的这么严重。” 金志雄总每个正经的脸上突然严肃起来：“是不是他背着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了？” 承认还是否认？ 和林蔚然相处的金泰妍，几乎每天都处于这种境地。 “我的事你们别管了。”双臂一撑。金泰妍跳下舞台。 金志雄跟着跳了下来，坚持：“给我留这么个悬念，你叫我怎么跟爸妈汇报？” “什么都不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金泰妍有些烦躁。 金志雄并未退让：“难道就处理成这样？犹犹豫豫的不知所措。还一点都不坦率。我虽然恋爱的次数不多，但我知道你这是什么表现。” “不要说。”金泰妍转过身，声严厉色的打断了金志雄，把他这哥哥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志雄这下真的疑惑了。 金泰妍强压下涌起的烦躁，顿了下，然后认真的跟金志雄说：“我们两个事我们自己清楚就好，如果你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帮我跟他们说说，就说请他们相信我。我自己完全有能力处理好。” 金志雄只是看她，沉默着不说话。 出了小剧院，抱着消遣目的过来的金泰妍带着一身烦躁离开，林蔚然的每次出现都能让她大吃一惊。但每次也会带来麻烦。从他自作主张的到全州，出现在她家人面前开始，这麻烦就开始变得让人无法忍受了。 上了出租车后报了地址，金泰妍和来时那样一言不发，她望着窗外的灯光璀璨。心里像是着了一团火。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个还停留在黑名单里的号码，几经踌躇，那屏幕上好像出现了林蔚然穿着戏服站在舞台上的情景。对那个男人来说，他为了叫做金泰妍的这个女人付出了很多第一次。从心甘情愿的扮小丑。到做自己原本不会去做的事，现在看来。他还会一直继续下去。 最后，金泰妍还是收起手机，之后却有些茫然。 她该怎么办？ 如果……这是一个充满了可能性的名词。 在十二点前回到宿舍，打电话给金延平报备，然后吃饭、洗漱，在睡前集合所有成员通知明天的日程，以队长的威严压迫几个精力旺盛的夜猫子回去睡觉，检查煤气、窗户、水龙头，回屋之前在惯犯们卧室门口喊一声我要拉电闸了，得到马上就睡的回应后作势开门，听到敷衍的睡了睡了，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整个少女时代宿舍，就属这房间最大，因为要住三个人的关系，随着少女时代越来越红火，宿舍里的可用面积也就越来越小，习惯性的留下一盏台灯是以前听鬼故事留下的后遗症，当她爬上床的时候，敏锐感觉到身旁投来的目光。 灯光下，是允儿那犹犹豫豫的表情。 金泰妍看了眼崔秀英，发现她果然吃得好、睡得好，便问：“什么事？” 林允儿立刻钻到泰妍床上，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的小孩子。金泰妍有些尴尬，索性便盘腿坐在床上，故意笑着问：“到底什么事？” 林允儿爬起身，凑到泰妍身边咬起耳朵：“姐，如果我恋爱了怎么办？” 对朋友，林允儿从来都善于分享，乍一看像是得瑟和炫耀，实际上则是因为喜悦。 “别告诉我，不然我一定会跟公司汇报的。”不顾林允儿满面的兴奋，金泰妍直接侧着躺下身，背对允儿，表示不想继续交谈。 林允儿‘噢’了一声，入睡前还单纯的想队长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位，就在去年的那几个月空白期，做为曝光最高的两人金泰妍和林允儿各自承担了不少压力，这些压力来自组合内外，是一段叫人非常辛苦的时光，如果没有金泰妍，她觉得自己很难坚持下来。只是现在，金泰妍越来越不像是那个总去照顾她的姐姐了。想不通的林允儿慢慢合上眼睛，对她这种单纯是常态、腹黑是兴趣、聪慧是偶尔的女人来说，阳光积极的氛围足以让她收起女人的敏感和多疑。 金泰妍背对允儿睁着眼，今夜注定又会失眠。 如果，她去把他抢过来会怎么样？ 金泰妍是女人，当一个男人为她不厌其烦的做到如此地步，总免不了会有这种念头。 如果。此时是一个充满了诱惑性的名词。 …… 努力却又不让人知道，这要么是准备扮猪吃老虎，要么就是情商不足。林蔚然不是对金志雄完全没有所图，但不想耍什么商场手腕的他见了这种大舅子不说吃瘪。也肯定不会如沐春风般舒服。金志雄这个有意思的家伙接二连三的给林蔚然出难题，肯定是存了几分考校的心思，林蔚然不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怎样，但总归不会是个太差的成绩。把这次帮忙当做一场考试，正应了金志雄要他帮忙的初衷。不过他还是希望金志雄能保留一点同为男人的惺惺相惜，毕竟那穿着戏服站在舞台上的滑稽模样，林蔚然不想让金泰妍见到。 这个七月对上市之后的新韩传媒是不折不扣的重要转折点，ceci收购顺利的消息一经发出。股市上的反应最为直观。况且新韩并不是单单的广告公司，其制作部的优秀业绩以及‘idolworld’跟‘虚拟偶像’在it领域的诸多建树更是让新韩传媒成为了一只明星股。 七月，‘idolworld’注册人数正式超过五百万。 七月，‘虚拟偶像’在广告方面的收入相比去年同期增幅近百分之五十。 七月。新韩制作接连正式确定了两个大计划，一是iris的一系列制作发布会和先期宣传，二是买下sbs每周二晚上的时段，准备主打一个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已经确定，一个是和刘在石并驾齐驱的主持人姜虎东。另一个则是因为‘灿烂的遗产’大获成功、歌谣界成绩也异常坚挺而获得‘皇帝’之称的李胜基。这对搭档在大众看来，可要比新韩传媒投资的巨额费用更加吸引眼球。 相比这些具有震撼性的消息，第一个在‘虚拟偶像’出道的偶像团体tara在七月也正式出道，虽然遭遇了2ne1以‘idontcare’大红大紫的悲剧时段。但在吸引人气方面，tara居然取得了难以想象的优势。其建立在‘虚拟偶像’官方平台上的粉丝站在她们正式登台前就已经拥有了上万名粉丝。而在她们登台之后，这个数字在短短一周内就翻了三倍之多。甚至有媒体用‘近来很红的女子偶像组合’来形容她们，如果不是出道单曲‘谎言’有借着去年大红大紫的bigbang博取关注的嫌疑，相信她们的成绩也不仅仅如此。 时间就这样到了八月，第一轮融资结束的庆功宴就被订在八月中旬，现如今，可没人再说新韩传媒上市是什么小打小闹了。做为主导这一切的林蔚然已经提前向董事会递交了一份完美的成绩单，借此他也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为新韩传媒逐一打上他林蔚然的标签。 不算是iris还是强心脏，又或者是新韩制作未来任何一个项目，制作人的位置上必须是他林蔚然的名字。如果成为不了那种一举一动都能影响新韩传媒股价的人物，那林蔚然和寻常的打工ceo也没什么差别，即便他代表的赵先生是这家公司的第一大股东。由此，‘虚拟偶像’演唱会计划被他在一次例行会议上提出，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取代‘梦想演唱会’，成为韩国最大的公益性质演唱会。 通过融资获得了充足资金的新韩传媒，下下都是大手笔。而这些计划的主导人却都是一个，只有林蔚然，成为林代表后在圈内就十分低调的他在成为林会长后，终于初露狰狞。 …… 自从上个月参加话剧排练，每天两个小时的‘休闲’之后，把一颗心思全扑在事业上的林蔚然冷落了很多人。新韩传媒上市不久，董事会成立，现有大小项目的整合，新项目的企划和推广，兢兢业业的林蔚然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跟在老教授门下的那三年，对数学来讲谁说自己是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都是句欠揍的屁话，枯燥、繁琐，让人不得不极度专注，就好像让小学生去一字一字的读什么文学巨著，但如果获得了成果，却还是能让他由衷感到高兴。 如果说徐永哲在一次公开酒会上拉着林蔚然调侃说没想到才几年，你就能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平起平坐了不算是成果。那新韩此时接近七千亿韩元的市值足以证明林蔚然的一切，最关键的是他把新韩广告从一家单纯的广告公司变成如今几乎涉及到娱乐圈方方面面的新韩传媒，一共才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跟金志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跟金泰妍却不是，就在不到一周前林蔚然在一次公开就会上还见过金泰妍，少女时代在广告领域的大红大紫已经初见端倪，举办那次酒会的品牌是一家运动服饰，只是韩国本土品牌，论市场占有率远远比不上跟林蔚然关系紧密的衣恋集团，因为是少女时代的固定赞助商，所以金泰妍理所应当的代表少女时代出席，两人只是远远的对望了一眼，然后金泰妍由金延平领着来跟林蔚然打了个招呼，此后再无交集，也没什么突发情况能让林蔚然去英雄救美。对原本还觉得接触比较困难的林蔚然来说，这次偶遇打开了局面。 比如今天就是韩国另一家著名时尚杂志‘elle’举办的每月活动，少女时代在08年的时候曾经和这家杂志社合作制作过一款叫做‘factorygirl’的偶像纪实节目，收视率虽然不高，但双方合作的还算愉快，特别是编辑组长南允熙和少女时代之间也算有了私交，类似这样的活动，金泰妍总要出席。 进了会场就能听到节奏感十足的电子乐，包下一整间club进行活动是‘elle’的惯例，和经纪人入场之后金泰妍便独自一人去找了南允熙，她毕竟不是凡事都需要有人来照顾的小女孩，在工作上也需要建立自己的圈子。 “姐。”在工作人员那得到消息，来到卡座的金泰妍直接跟南允熙打起招呼。 “泰妍来了？”南允熙热情的站起身，说：“我先给你介绍几个人，然后再问你要喝点什么。” “趁着经纪人不在我想来点烈的，最近有点失眠……”金泰妍顺着南允熙示意的方向转过头，看到坐在卡座里的男人，舌头立刻就打了结。 “这位是新韩传媒的林会长，你们见过吧？”。。) 301 闯祸（1） “是，我们见过。”林蔚然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南允熙当然不知道金泰妍和林蔚然的故事，自然也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会突然应了她的邀请。对于这位突然到场的大人物南允熙还真不好处理，既不能怠慢了对方也不能冷落到场的其他人，当真是让她头疼的很。就在金泰妍到场前她已经在这里和林蔚然聊了半个小时，新韩传媒刚刚收购了‘elle’在韩国最大的竞争对手‘ceci’,但这位执行会长对经营一家时尚杂志明显一窍不通，看来她那个脾气不好的老朋友宋美珍还真是要在‘ceci’再呆上一段时间。 还好金泰妍来了，这个圈子不管什么消息都传的飞快，林蔚然在制作‘虚拟偶像’初期喜欢亲自面试偶像的习惯已经成了被说成是他成功的秘诀之一，对此南允熙也有耳闻。 林蔚然的回答让南允熙很是松了口气，她立刻安排金泰妍坐下,并没注意到她为难的眼神。 “帮姐姐一个忙，会场里还有很多其他地方我要去照顾，你帮我看着他一下，别冷落了就行。”还没说几句话，南允熙就直接对金泰妍耳语道。虽然到场的除了金泰妍之外还有其他艺人，但林蔚然这又不能只放个小角色，做为派对主人的她原本是打算全程作陪，如今有了跟林蔚然认识的金泰妍来分担火力，她自然马上甩出人情。 金泰妍刚想拒绝，就听林蔚然说道：“南编辑请去忙吧。正好虚拟偶像的第二季主题曲已经进入收歌阶段了，泰妍小姐的意见我也需要听听。” 不知道是林蔚然善解人意还是真的有工作要跟金泰妍说，南允熙如临大赦，站起身拍着金泰妍的肩膀说：“等下到下面来找我。我亲自给你化个最漂亮的妆。” 说完，南允熙又向林蔚然点头致歉，这才转身离开。 位于二楼的这个卡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因为不知道林蔚然的性格喜好，南允熙没自作主张的把他和其他人安排在一起。耳边的音乐逐渐激烈起来，是dj在控制着现场的气氛，楼下渐入高潮，越显得楼上尴尬冷清。有职员听南允熙的吩咐送上来两杯鸡尾酒。哪怕应该假装在说工作，他们依旧是做不到。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金泰妍打算离开。 “你走了南允熙会怎么想？” 听到提问，金泰妍抬头看他。 林蔚然无奈轻笑：“就连跟我只是坐在一起都不行了吗？” “如果你想的只是坐在一起。我觉得我没有问题。” 金泰妍冷着声音作答：“今天到这来是为了工作，我的经纪人就在楼下，没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只是为了工作的话你应该等南允熙回来，毕竟elle编辑组长的人情不管大小，收下对你都很有好处。”林蔚然拿起面前的鸡尾酒尝了一口。微微皱眉，不太习惯这种味道。 人际关系这门学问永远没有学成毕业的一日，每天都似投身于砂石中，缓缓磨动。皮破血流之余所积得的宝贵经验便是一般人口中的圆滑。金泰妍的确需要顾忌南允熙的想法，但看林蔚然此时的表情。她觉得寄希望于让这个男人在自己离开后对南允熙解释是在寻求照顾，好像是她不听话的犯了错。还需要他来善后一样。想到这里怒从心起，她竟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想和他划清界限的初衷，又想要跟他撞得头破血流。 “难道以后每次在这种场合见到你都要用这种方式和我呆在一起？说真的，我没觉得我有那么大魅力。同样，我也不觉得我们坐在这里就能改变什么。如果我是喜欢你的女人这方法或许有效，但现实是你自以为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一厢情愿，说你一句自作多情都是轻的。麻烦你立刻认清现实，我和你不过是一夜情，死缠烂打这种行动我开始看还算有趣，现在就只剩下讨厌了。” 金泰妍冷言冷语，讥笑的口吻让这段冷嘲热讽活灵活现。 听了这些话，林蔚然只是看着金泰妍放在身边攥成拳头的一双手，浅笑，带着被排斥的怅然。 金泰妍张了张嘴，再过分的话说不出来，看着他就能想起他在舞台上穿着内侍戏服的模样。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是西服革履，今天见了还是西服革履的男人，她能知道这种做戏让他到底有多尴尬，甚至是有多丢脸。 他不知道自己去看了演出，金志雄在之后的电话里把林蔚然要求保密的腔调学得活灵活现，他为了自己在过五关斩六将，做了不知多少无用功。就在八月初父亲来过首尔，因为日程突然有了变化金泰妍当时身在济州岛，父亲不能真的飞过来，只能在电话里唠叨几句，等她从济州岛回来给父亲打电话时，这才知道父亲见过了林蔚然，两人在首尔呆了一整个下午，去了宏大、去了有地下乐队的酒吧，甚至还去了梨泰院附近的‘摇滚街’。父亲玩的很是开心，甚至连话都多了不少，在电话这头的金泰妍听着父亲兴奋的语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不过金泰妍没问，家人也就没说，她没要求家人跟她一起和林蔚然保持界限，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愿意去想是为什么。 半晌，林蔚然抬头，微笑，提问，语气好像带着恳求。 “我们不是一起闯祸的关系吗？” 金泰妍一下子红了脸，张了张嘴，哑口无言。那段时间她反复的就好像镜头前、后的自己，一面抽风到无法无天，一面又安静的循规蹈矩。 “和你说不通。” 金泰妍急匆匆的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冲着二楼往一楼的出口快步走去，她下了楼，低着头穿过人群，因为想到了‘如果’，甚至忘记了去找自己的经纪人。 有种念头一旦在兴起就挥之不去，女人就是女人，习惯任由感情泛滥萌芽，一旦日子久了，就想做大，无论开头是一夜之欢，或是同居，或是逢场作兴，到最后总是想把某个男人彻底据为己有，不管那是不是抢来的。 此时正值派对的高潮时刻，人们比肩接踵，金泰妍好不容易到了入口，身前突然一松，她立刻加快了步子，就像是要逃，逃离那个念头。 通向大门的长廊里有人，金泰妍无暇顾及，她忘记了一个身材娇小却很能拿出手的女人对稍微沾了酒精的男人的吸引力，一个身影好像突然撞了过来，又好像是她突然撞了上去。 碰撞突如其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两人好像只是撞了一下胳膊，金泰妍想直接走过去，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撞了人还不道歉，谁惯的你？” 因为某个人，金泰妍甚至忘了自己今天到这里的目的，她垂着头，心里一下子慌了，像是和林蔚然走在一起，被人认了出来一样。 “我惯的，你怎样？” 被抓着的手臂突然被放开，当金泰妍抬起头，只看到林蔚然已经抓住那个男人的脖领，把他推到了墙上。 男人刚想转头。 林蔚然一拳就挥了过去。 一声闷响。 男人应声倒地。 “走。”林蔚然看着地上的男人说道。 金泰妍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走！”林蔚然抬头吼道。 长廊那头似乎终于有人发现这边不对，往这边赶来。倒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患了过来，骂骂咧咧还没出口，就被林蔚然一脚踩在脸上，终于见了血。 金泰妍一下子清醒过来，最后看了林蔚然一眼，咬着嘴唇，转身离开。 这一次，林蔚然才是闯祸的那一个，而且没人一起。 涌上心头的火气并未退去，虽然自幼就只跟母亲和姐姐生活在一起，但林蔚然却不是对女人百依百顺的妻管严。为了金泰妍他可以做小丑，做无用功，但不代表对这女人的拒绝能完全坦然。努力却完全没有成效，任谁都会烦躁，林蔚然也是一样。 地上这家伙是个倒霉蛋，撞到了林蔚然的枪口上，在保安赶来之前，又被踩了一脚。 当南允熙回到二楼，既没看见金泰妍，又没看见林蔚然，她自然奇怪，所以拨打了金泰妍的手机，直到无人接听后挂断，她便站在二楼的栏杆后看着台下的舞池。群魔乱舞，哪能分辨出特定的人？没太担心的南允熙还想着回去之后给林蔚然打个电话解释，却没想到在保安办公室见到了这位今天到场嘉宾中，级别、地位、身份都叫人不敢怠慢的林会长。 南允熙目瞪口呆，一直到身边职员的提醒才反应过来。不过这时候再想去息事宁人，那位血流满面的客人却是怎么都不干了。这位既不是现场工作的员工，也不是邀请来的嘉宾，只是用了杂志兑换券，又买了门票入场的普通客人。即便南允熙充分暗示了他去警察局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这人却依旧坚持。 毕竟是自己的派对，南允熙有很多话不能多说，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林蔚然却走过来插了口。 “对不起南编辑，警察局的话我和他过去就行了，现场最好能叫一个负责人跟着。” 他紧接着凑近南允熙说：“那边我不知道有没有监控，如果有的话请南编辑处理一下，事情有点敏感。这个忙，我林蔚然记住了。” 听他说完，南允熙只是愣愣看着他，很想问上一句。 你林会长不是替‘ceci’过来，砸我‘elle’场子的吧？。。) 302 闯祸（2） 留下的人可以坦坦荡荡，离开的人未必心安理得。出了门被夜风一吹，心神不宁的金泰妍就被打回原形，冲突发生的太过突然，时机又恰好卡在让她不能冷静应对的时间点上，离开还是留下，她也犹豫，但被林蔚然一吼，她还是本能的选择了逃避。一路逃出了门，金泰妍不敢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快步走进街道对面的一家店，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不安的低下头，被那醉汉抓住手臂之后突然紧绷的身体此刻方才有了放松的迹象。 “你想吃点什么？” 抬起头，闻着涌入鼻腔的面包香味，金泰妍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家面包房，她敷衍的点了份咖啡和面包，已经被店员认出来的金泰妍神情严肃，摆明了是不想被打扰。待那店员离开，确定没有引起轰动的金泰妍又看向橱窗外，她紧紧抿着嘴角，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抖动，一下一下，焦虑的敲击着桌面，直到店员又来打扰为止。 “您的咖啡和法式面包。” “谢谢。” 金泰妍应了一声，紧接着立刻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热乎的暖流从食道一路向下，胃里又开始变得暖暖的，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有点冷静下来的金泰妍开始思考，虽然慢慢的不再慌张，但焦虑一如既往。 出来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那被打的男人有没有认出自己？长廊里有没有摄像头？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刚刚看似飞快发生的事情。仔细回想起来真的是漏洞百出。她忍不住去想林蔚然会怎么样，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冒出就被她习惯性的掐断，之后她更加心烦，又灌下一口咖啡。任由苦涩从舌根蔓延到舌尖，也没有去吃上一口面包。 五分钟后，她手机响了起来，是今天跟她到这出席活动的经纪人。 “南锡哥。” “泰妍，你在哪？”经纪人的声音不是那么紧张，口气也很寻常。 金泰妍回答：“我出来透透气，就在对面的面包房。” “噢，南编辑刚才来找过我。说找不到你。辛苦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本来还想着能带你出来放松一下……” 听经纪人意犹未尽的口气，金泰妍悬起来的一颗心放下了不少，看样子事情并没有闹大。如果只是在小范围流传，估计解决起来也没那么麻烦。 “……看看我，一出来玩就收不住心了。再给我二十分钟，一会我就出去找你。还有，别忘了给南编辑打个电话。看她找你找的很急。” 放下手机，稍稍安定下来的金泰妍有些犹豫，要说她跟南允熙还真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出了这种事儿身为派对负责人的她肯定是要出面。即便林蔚然不会提起自己，也不保证她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办？ 躲不过就要面对。踌躇了还没一分钟，金泰妍就给南允熙打了手机。对方明显已经等待多时。 “泰妍？” 话筒中十分安静，南允熙应该不是在派对现场，从她口气中金泰妍没听出什么，但还是谨慎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和林蔚然是什么关系？” 南允熙开门见山，并没带上八卦的口吻。但她紧接着又道：“算了，你们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只说一句，如果你跟林蔚然很熟，告诉林大会长这人情是我南允熙免费赠送给他，别的不求，只求以后能敬而远之。如果以后你还想到我这来，可以，但别带上林蔚然，不然你也别来。” 南允熙数落一通就挂断了手机，删除一段录像说着容易，做起来哪有这么简单？到了控制室南允熙要求调出那段录像，直接被club的工作人员拒绝，她打电话给club的负责人，恳求了半天才让对方删掉录像，还是一删就删了一整天的，一直到跟着某个工作人员到长廊里亲自看着他砸坏了镜头，又听说保全公司那里的备份也要一起去删，南允熙才知道林蔚然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难题。 那事情到底算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没有足够的讯息，金泰妍难免不安，一直到二十分钟后经纪人赶到，他看依旧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金泰妍这才从焦虑中解脱出来。 回了宿舍，身心俱疲的金泰妍直接进了卧室，身为队长的她决定旷工一天，把头埋在被子里，对妹妹们的嘘寒问暖不做任何回应，只是闭着眼睛，想要安静。 待跟进来的几人相继出了门，金泰妍才把头露了出来，她睁开眼，无神的望着墙壁，突然感觉到有些孤单。 如果她自私一点留下他，遇上任何事是不是都不用那么害怕？ 闭上眼，又睁开眼，她忍不住如此去想，还越想越深。 …… 就算是有恃无恐，警察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待受害者做完笔录，得知加害者外国人身份的警察大叔愁眉不展，一直到半个小时后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姗姗来迟，一系列流程才得以进行下去，但即便这外国人开始配合，进度却依旧缓慢，做警察最不愿意打交道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检察官，还有一种就是律师了。 “这个问题我们不会回答。” “林先生，您可以保持沉默。” “警察先生，您这是诱导性提问。” “对不起，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林先生在接受完调查后就可以离开，而且警察局方面不能陷入他回国或者是去其他国家。” 一系列提问下来，原来的问题却还在那，不是没有答案，而是只有一些模棱两可、不能成为证供的答案。受害人在进了警察局时酒就已经醒了，一张脸经过简单的处理。可算是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林蔚然的两脚不轻，表面上看去却是没踩中这男人的要害，调查无疾而终。林蔚然在缴纳保释金后就可以离开，到了停车场，看到站在车外的高棉要，律师先生聪明的去处理后续问题，把空间暂时留了出来。 “高叔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吗？”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一支烟。 “出了事，不喜欢也应该来看看。”高棉药风轻云淡，就像是不知道这事儿如果曝光，足以给立足未稳的新韩传媒带来一次巨大的动荡。 “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因为有些事儿急了，本来还觉得能文火慢炖，最多一年就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想到我没那个耐性。也没那个时间。”林蔚然又抽了两口烟，抽的有些狠，烟头在黑夜里亮的吓人。 高棉药问：“女人问题？” 林蔚然没说话，算是默认。 高棉药笑着说：“女人问题没有大问题，不过要低调处理。实在不行还有守株待兔这个最笨的法子。” 林蔚然丢掉烟头，保证：“高叔，以后不会再有这种问题了。” 一而再再而三，金泰妍看起来身娇体弱。却出人意料的不可撼动。她执拗的性子和林蔚然如出一辙，一根筋搭上了。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扭转的回来。守株待兔或许可以，但林蔚然却不想等那么久。 不久后律师回来。只是简单的汇报说事情解决了。来参加‘elle’这种办私密性质派对的客人大多是泡吧的行家，在寻常夜店不能被满足，所以才到这种场子找找亮眼的美女，出来玩就要尽兴，酒喝多了难免会和别人发生冲突，进过几次警察局不算稀奇，反正也不会留下案底，但如果有人去查，想找到点类似弱点的污点也不是什么难题。一点赔偿金算是私下和解的代价，乍一看这受害者挺委屈，不过要真是阳光好少年，也不会故意往人家女孩的身上撞过去。 事情被低调、迅速的解决，没有掀起任何意料之外的波澜。 八月是新韩传媒准备在韩娱圈大展拳脚的筹备阶段，‘虚拟偶像’第一期大型演唱会的表演嘉宾就是所有登陆了虚拟偶像的偶像团体，单单是s.m一家就能解决四分之三的看台，而jyp的加入则是让这场演唱会更具卖点。和这些登陆团体的公司联络由林蔚然全权负责，单单是调整档期和设计舞台的监督工作就占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好在有尹相贤做幕后黑手，第一次担任演唱会制作人的林蔚然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亲力亲为不是因为勤奋，而是等有朝一日的时候可以告诉所有人，新韩传媒，没我不行。 时间就这样到了八月末，充实的让人无暇他顾。舞台选的很大，宣传更是隆重，‘家族诞生’自更换两名成员后收视率有所下滑，却依旧有固定的收视群体，作家特别编辑了一段对白，是李孝利调侃姜大成为什么bigbang不登陆虚拟偶像，得出的结论是他眼睛太小，不好画；‘我们结婚了’自打选用真实情侣之后收视率惨不忍睹，却也让黄静茵和她男友金勇俊因为‘虚拟偶像’吵了一架；与此同时演唱会的常规宣传遍布首尔各个媒体平台，黄金时间的电视广告更是不常见的大手笔。 终于在八月二十六日，虚拟偶像演唱会的表演名单公布，公布方式为每个组合的卡通人物都集合在一个页面上，整体都是灰色，然后一天点亮一个。 第一天点亮的就是少女时代，留言板几乎是立刻沸腾起来。 同样是在这一天，和尹相贤在一起身处会场的林蔚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来自华克山庄，他听完神色如常的挂断手机，面带笑容的提前中止了第一次视察，说有私事要去处理一下。到停车场笑脸就已经有些挂不住了，高棉药不闻不问，只是把钥匙交给林蔚然，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上了车，他坐在驾驶位置上思虑良久，这才驾车离开奥林匹克竞技场。到路边找了个公用电话，拨打了一个注定不会接他手机的号码。电话接通，林蔚然的第一句话就是别挂断，听我把话说完。那头沉默着。似乎是默认，他问我们不要继续这样了好不好？ 话筒那头依旧是沉默的，林蔚然又说：“出来见一面吧，我们把事情解决掉。” 第一次，金泰妍在林蔚然的口气中感觉到那种好像弱气的温柔，她沉默良久，最后说好。林蔚然选择见面的地点让金泰妍想要拒绝，但他说他不会碰她。金泰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信任这个男人的话。当她见到林蔚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选择同意或许不单单是想解决这个问题。一路无话，她只是望着窗外，强迫自己不去看这男人一眼。奔驰出了首尔，到了峨嵯山，他们又来到那个房间，站在门口，相对无言。 “不要进去了。我们在这说吧。”见林蔚然要开门，金泰妍突然开口。 林蔚然愣了下，收回手，脸上勉强带起微笑。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我，如果你不愿意来这。只要跟我说换个地方就好。” 金泰妍沉默不言，即便板着脸。天生的童颜却依旧让她像个耍脾气的孩子。 林蔚然轻轻叹了口气，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让我走。”金泰妍低着头回答。 林蔚然居然点头说：“恩，我放你走，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金泰妍故意用生硬的口吻回答，她抿了抿唇角，把头稍稍右偏，望向窗外。 午后时分，阳光下的首尔好像褪去了不少繁华，有了几分宁静村落的味道。 林蔚然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说：“四天后是sbs第三十六届韩国电视大赏，之后的酒会我会出席，你是表演嘉宾，应该也会在。” 金泰妍又不说话。 林蔚然继续道：“然后是kbs首尔电视剧大赏，公司跟kbs在推进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出面，到时候我应该也会在，你也是表演嘉宾……” 接下来是九月、十月、十一月，认真算下来，金泰妍和林蔚然在这些场合的见面不会少。说完了可能的相遇又要偶遇，都在一个圈子里，不说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场合林蔚然和金泰妍还是很可能会遇到。他提议说以后他会关注这些，有注定的相遇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她。他还说即便偶然碰见也不要误会，他不会再厚颜无耻的跟着她，他最后问金泰妍她家人那边怎么办，说伯父说过几天还要来首尔，对林蔚然的陪同很是期待……林林总总，金泰妍这才意识到当有一个男人介入她的生活，居然会跟她产生如此之多的纠缠，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听着男人的长篇大论，她突然有些烦躁，她宁可面对那让她想要针锋相对的林蔚然，也不想面对此时这唠唠叨叨的男人。 她终于开口：“行了。” 她转过头看他：“这些我都会处理好，处理不好的就让它随着时间过去，在公开场合见面我们只需要点到即止，不需要很熟，也不需要完全不认识，是那种见了面也只会点头的陌生人。就算是以后在任何场合见到你我都能保证我没问题，问题一直是你。” 她冷声冷语，难掩烦躁的心情，而林蔚然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不为所动。 他说：“还有最后一件事。” 话音刚落，他顺手打开房门：“我在几个月前准备了一点东西，想给你看看，然后再丢掉。我保证，只是看一些东西。” 他看着她，目光诚恳，就好像是这段孽缘彻底结束前的最后仪式。他走进门，金泰妍没有第一时间跟进去，她在门口踌躇半晌，最终也只是站在门口，向里面望着。 只是站在这里就够了，她看到大厅里竖起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张张的黑胶碟，有点像李秀满办公室里的那面，但这面有点不伦不类。 林蔚然看着门外的金泰妍，轻声说：“我不懂设计，也不懂音乐，好在动手能力和记忆力不错，照着李秀满社长办公室里那面墙弄的，现在看是有点画虎不成了。” 金泰妍站在门外，目瞪口呆。 他指着被放在最顶上的那张唱片道：“billhaley，摇滚乐之父，这就是他那张‘整日摇滚’，当时听说售出了一千五百多万张，但六十年后想弄到这一张我都花了大工夫。” 他放下手，看着金泰妍说：“仔细一查才知道摇滚原来有这么多种风格，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哪一种，我也就用了最笨的法子，朋克、蓝调摇滚、英伦摇滚、凯尔特摇滚、山地摇滚，还有你说过的死亡摇滚等等。我特别让人帮我找了圈内玩摇滚的资深，如果不是那人面子大，就我这么暴敛天物，肯定会被人打出来。” 这面‘墙’不大，上面是黑胶碟，下面是有几张cd，林蔚然对音乐虽然一窍不通，但分门别类的功夫却是不错，按照摇滚乐的衍生历史，他把不同时段的每种风格中最具代表性的专辑挑选出来，然后一一放置在这面墙上，就好像是个根本不懂古董，却藏了一屋子好东西的暴发户。 金泰妍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她看着他从最上面开始介绍，一直到他蹲着介绍最下面的最后一张。听着他用那种唠叨的语气一张张介绍，她就好像变成了石头，一步都动弹不了。 “还有。” 林蔚然站起身，暂时离开金泰妍的视线又很快回来，拿着遥控器，好像炫耀般的对着墙壁点了下。 有音乐声传来。 “卖给我这个的人告诉我，除了现场，就是这套音响。” 他说：“提起摇滚就会联想到乐队，联想到乐队大部分人就会联想到甲壳虫，他们的好东西我弄不到，但有些还是可以的。” 他看着金泰妍，笑着邀请：“不进来看看这套音响？今天是我租下这里的最后一天了，这些东西到时候都要弄走，丢掉虽然可惜，但是你肯定不会要，我又不想送人……” 还没听他说完，金泰妍突然转身，顺着长廊走到电梯前，一下、一下，用力按着电钮。她的眼睛又被泪水充盈，有人说如果为一个人哭了好多次，那就证明她很在乎，因为林蔚然她的确哭了好多次，但直到这一刻她知道，一个她那么想离开的人，原来让她这么在乎。 她抬头看向电梯上的指示器，走走停停，她怕再呆上一秒就会忍不住走那房间离去进去，而这一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跑上来，踟蹰着，手伸了又放下。 她转头看他，梨花带雨，问：“怎么？” 他没有任何犹豫和踌躇，就和突然闯进她生活中那时一样，自作主张的说：“想抱下你，但怕你骂。” 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迷茫和不解，泪水越流越凶，她终于发出梗咽，而这一哭，就止不住了。她冲过去，第一次主动去抱他，什么都没顾虑，也什么都没想。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所以哭的更凶。 电梯‘叮’地一声响，泛着金属色泽的电梯门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外国夫妇，听到传进来的哭声面面相觑。一直到电梯门完全打开，看着站在门外相拥的男女，这才解惑。 林蔚然反抱着金泰妍，右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低着头，好像在亲吻金泰妍的头顶，又好像是在呢喃些什么。听到电梯门这边的响动他转过头，和那对外国夫妇对视，得到理解的微笑，片刻后电梯门缓缓关闭，林蔚然转回头，继续轻轻拍着金泰妍的背，他依旧没有能让女孩破涕为笑的花言巧语，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才好。他甚至还不完全清楚金泰妍的哭泣和拥抱到底代表了什么。 所以他只是更用力的抱紧她，然后轻声呢喃：“好了，好了……” 最快更新，请收藏()。 303 别说对不起 林蔚然怀中的女人转过身来，埋首在他胸口。她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在他胸口滑动，是挑逗，彻彻底底的挑逗。 ‘嘶’，林蔚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立刻便有了反应，他往后撤了撤身子，低头瞧着目露惊讶的女人问：“还没够？” 金泰妍抬起头，看着他微笑问：“你不行了？” 林蔚然眯起眼睛，拥抱泰妍的手用了力，当然不能忍：“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金泰妍没有作答，只是埋首下去继续她的温柔动作，轻吻一路向上，轻盈而妩媚，刚到脖颈间就不得不停下，因为林蔚然突然将她压在身下，没什么前戏就嵌入她的身体。她闷哼出身，完美的包容他，好像天生的尤物，一举一动都有让男人失控的魔力。 女人是水做的，当林蔚然再一次触及金泰妍柔软的身子时只有这种感觉，进了屋，抱在一起，他们接吻然后上床，没人主导，因为两人都很主动。当叫做金泰妍的这种女人沸腾起来，她带给林蔚然许多惊喜，两人痴缠许久，忽略了时间和一切，没有羞怯，只有欢愉。 林蔚然这一次动作很慢，而金泰妍也没有催促，两人借着微弱的光线互相凝视，她张开殷红小嘴，毫不抑制自己的喘息，林蔚然俯身，她迎上，两人亲吻在一起，不用美味当前就口舌生津，如果说男女之间也有节奏和韵律，那林蔚然和金泰妍此时的合拍则已经到了极致。两人喘息交融在一起，渐入高潮，然后急速陨落。 一首好歌从来不会太长，短了意犹未尽。长了枯燥无味，恰到好处，完全可以用来形容他们此时的情形。 他们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回味许久，谁都没有开口，只是等着回归平静。 金泰妍推开他的手臂想要下床，林蔚然却不许，他俯身上来。紧贴着金泰妍的背，轻声问：“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 金泰妍没有沉默，只是笑着说：“我先去洗，然后是你。” 她又推了推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林蔚然不情愿的拿开，她卷着被单下了床，半遮半掩，露出的两抹雪白肩头仿佛瓷器，真摸上去却充满弹性。 她回身。笑着对林蔚然说：“不准跟进来！” 林蔚然把双臂枕在脑后，笑着说：“那你可以去二楼。” “那叫loft(阁楼)。”金泰妍纠正道，紧接着转身离开，没上去阁楼。 不该开始的。往往都会开始，一旦开始了。就只能在甜蜜与伤痛中沉沦。林蔚然有跟上去的欲望，却没了跟上去的体力。痴缠许久还要生龙活虎，估计回到十八岁的他还有可能。不知道事情进行到此是不是有了结论，他回到那扇墙前，看着上面那一张张花费了许多经历的黑胶片，去猜那他猜一辈子也可能猜不透的女人心思。听到背后传来响动，他回过身，金泰妍穿着浴袍走到赤着上身的他身边，伸手指了指第二排的第四章黑胶片，林蔚然帮她取下，而她只是说了句。 “太高了。” 林蔚然说不出话来。 金泰妍拿着黑胶片，一边走向墙背后一边说道：“你该去洗了。” 林蔚然站在原地，一直到听到音乐声响起才露出微笑，他明白了金泰妍的意思，彻底放下心来。 水很热，冲在身上很舒服，林蔚然眼皮发沉，却强打精神。简单洗漱后出了浴室，看到金泰妍正站在他精心准备的那扇墙前，连日来积累的戾气、浮躁，在这一刻都好像烟消云散。他走到她身边站定，顺着她的目光一起往墙上望着，记下这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容易，但站在身边的女人却证明这段时间来努力都是值得的。 既然要在伤痛和甜蜜中沉沦，伤痛暂且不提，现在该是甜蜜的时候了。 金泰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整面墙壁上价值最高的那张黑胶片，林蔚然上前取下来，交到她手里。 “小时候的事我有很多都记不清了，只记得父亲带我去过一次那种怀旧气氛很浓的酒吧，是爸爸大学里一起玩乐队的朋友开的。那天晚上就把的客人不多，但气氛却很好，每个人都有说有笑，每个人都很开心。爸爸喝了两杯，因为要开车载我所以没再多喝，他扛不住朋友们的劝说，上了台，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歌，很好听，听的我很久都缠着他想要再听一次，但是爸爸每次都是敷衍我，或者用别的东西贿赂我，现在想想也大概能明白了，爸爸是怕自己板不住，怕他自己再陷入到音乐里。选择了就要放弃一些东西，放弃或许就是结局。” 金泰妍突然看向林蔚然，问：“你愿意为我学吉他吗？”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金泰妍笑了，转回头，又说：“我现在只有音乐和你了，不要让我再选择一次。” 林蔚然走到她身后，用双臂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不会。” 金泰妍把头靠上林蔚然的胸口，和他一起把目光放在这片墙壁上，想着这面墙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是越发夺目，还是满目疮痍。 他说：“不要想将来，将来让我想。” 她说：“我不要将来，我只要现在。” 真的能做到吗？ 没人知道。 但现在她是他的，这毋庸置疑。 “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 “你说对不起，我就该离开了。” “噢。” 金泰妍转过身，把头埋在林蔚然胸口。轻轻环住他的腰。 …… 九月一日，‘虚拟偶像’演唱会参演嘉宾页面点亮东方神起，留言板当即沸腾起来，资深仙后们纷纷表示这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结果。如果‘虚拟偶像’想填满奥林匹克竞技场，东方神起是必须的选择。同一时间还未点亮的艺人只剩下两组，这一新颖的点亮模式加了点噱头，却不具任何让人们趋之若鹜的意义，把此次演唱会策划成公益模式的林蔚然并未学习‘梦想演唱会’的免费模式，而是跟首尔红十字会合作，联名发表所有售票所得均会进行慈善活动的承诺。媒体的报导随后纷纷而至，让此次演唱会的售票工作还未开始。就已经红火起来。 一周之后，新韩对ceci的收购工作正式结束，并未完全改旗易帜的ceci正式加入了新韩传媒这个资金充沛的后起之秀，而黄仁成的计划也得以进一步推广开来。目前甚至已经到了和电视台洽谈购买时段的阶段，虽然没选择韩国三大电视台其中之一，但在有线电视台进行尝试，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手下绝不同时进行两个高风险的项目，一心扑在ceci收购之后整合跟‘虚拟偶像’演唱会上的林蔚然把iris。强心脏两个在十月分别首播的项目全权交给韩唯依，而黄仁成则是权利投入到节目策划和新韩广告的运营中，至于‘idolworld’方面则依旧是李旭领衔，在各个方面跟‘cyworld’斗的不亦乐乎。众人精诚合作。而新韩传媒也进入了上市以后的第一个高速发展期。 九月十日，第一轮融资正式结束。新韩传媒以接近八千亿的市值让无数在事前乱作分析的分析师大跌眼镜，特别是崔文顺在这段时间的销声匿迹。让唯一能彻底改变新韩传媒融资结果的事件彻底无人问津，其中都发生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但相信不久后会有很多段子流传出来，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也是属于林蔚然的传奇。 传奇通常都要有一点文艺色彩，比如融得一手好资的林蔚然会谈吉他，传扬出去一定是个挺有意思的包袱。但对有些人来说，推开门，听到不成旋律的和旋，再加上一个身穿西服抱着吉他也一点都不小清新的男人，这文艺色彩就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吐槽点了。 “喂，你去钓鱼、玩高尔夫、保龄球，就算是到酒店找高级援交都行。但能不能别摆弄这个了？” 韩唯依口气不善，这也是应该的，第一次看到林蔚然玩吉他的时候她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突然有了那种要把林蔚然掐死的冲动，省着他出去丢人现眼。当天韩唯依的一番吐槽并未见效，林蔚然八风不动，厚着脸皮玩他的吉他，之后又预见几次的韩唯依渐渐习惯，却还是忍不住要说上几句，比如林蔚然学了这些天，手艺却丝毫都不见涨。 林蔚然放下吉他，只是问：“地点确定了？” “日本，秋田县。” 韩唯依回答：“观光、赞助、日程都敲定了，金泰熙在天国的阶梯里演过配角，崔智友冬季恋歌在日本红了以后，她在那边也算是小有名气。等这部剧也红了，估计就能在日本发展了。” “做大，越大越好，韩国本土收视率只要能保本就行，但在日本的宣传一定要舍得砸钱。”林蔚然放下吉他，终于没了那身让韩唯依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不伦不类范儿。 她问：“你还打政府的主意呢？” 林蔚然笑道：“这是中国人的执念，以前不懂，现在想想的确是有好处，能获得的政策优惠不争取，那不是傻子吗？” 韩唯依没有接口，把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做到沙发上看着林蔚然手里的吉他，问了句私事：“这是你给小妇女的惊喜？” 林蔚然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尴尬，这时候敲门声救了他。 走进来的职员一脸惶恐。 “会长，出事情了。” “什么？”林蔚然接过电脑，神色如常。。。) 304 突如其来的蠢事 在接过电脑前林蔚然大概就能猜到这职员要说的是什么，事实上在演唱会出演页面上第一个点亮少女时代就是因为s.m对东方神起能否参加此次演唱会提供不了保证。?快来吧,.!自从东京巨蛋的演出结束，在七月末网络上就已经爆出东方神起正面临解散，因为s.m持否认态度，所以没有任何一家媒体轻易的做出报导，而做为s.m股东之一的林蔚然却是得知，其实在八月初期东方神起的集体活动就已经很难再进行了。 和李秀满的交易又达成了一项，跟崔文顺的协议也即将完成，而因知道东方神起解散而登陆的演唱会出演点亮系统也是林蔚然一早埋下的伏笔。 现在，似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林蔚然拿过笔记本电脑，看到位于头条的新闻突然瞪大了眼睛，再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韩唯依跟着紧张起来，一颗脑袋也往屏幕前凑了过去。 “白痴！”林蔚然恨恨的吐出这两个字。 网页上的头条新闻不是关于东方神起，而是关于虚拟偶像上最近人气很高的另一支男子组合2pm。 “这……他傻了吗？”韩唯依看了新闻，同样觉得惊讶。 “觉得韩国不好可以，跟朋友去说也可以，但想在韩国发展的同时又在网络上说韩国是个讨厌的国家，还不是用什么私密的交流渠道，他是不是傻了你还用问我？” 林蔚然‘啪’地一声合上电脑。真想不通朴振荣到哪里去找到的这种奇葩，立志要当明星的人没有半点觉悟不说，说话还这么不谨慎，林蔚然说他一句白痴。已经是因为韩唯依在场所以才没爆粗口了。 虚拟偶像是现实偶像的第二形象，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前段时间superjunior成员强仁既暴行丑闻后又被爆出酒驾丑闻，虚拟偶像负责superjunior的作家团队被搞到焦头烂额。如今2pm朴宰范辱韩，更是比强仁的连续丑闻更严重的形象危机，如果说强仁是让人失望，那朴宰范就是让人愤怒，外加上伤害了韩国人最敏感的自尊心。更显得罪不可恕。 林蔚然跟韩唯依打了声招呼，然后急匆匆的赶往jyp，刚到了门口就看到有数百人的大阵仗，媒体、粉丝。维持秩序的保全和警察，他们把整整一条街都挤的水泄不通，叫林蔚然不得不提前下车步行过来。到了附近，林蔚然可没什么闲情逸致往人群里凑，而是给朴振荣打了个电话。发现关机，转而打给朴振荣的特别行政助理。还没等上十分钟，他便看到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中年人，林蔚然双臂环胸站在原地。等这位方助理到了跟前问候才真诚建议。 “等以后jyp再挑练习生的时候附加一项智商测试怎么样？把弱智儿童往舞台上放，难道jyp是什么残障福利机构？” 和韩唯依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林蔚然冷嘲热讽起来也有个几分功力。方助理满头大汗，林蔚然的这一句话更是让他哑口无言。知道为难一个助理对时局没有帮助，林蔚然又问：“jyp只有一个门可以进人？” 方助理这才反应过来，引着林蔚然往公司的另一侧走去。 强仁酒驾丑闻当天，虚拟偶像superjunior部分的用户活跃度就持续降低，到一周之后足足降低了四成，玩家们纷纷表示游戏中有关强仁的人设太过虚假，甚至怀疑起superjunior其余十二个成员的剧情是否可信。这种潜在影响就像是牛皮癣，想要解决只能等人们慢慢淡忘，当务之急却是这降低的用户活跃度直接影响了广告商在虚拟偶像投放广告的广告效果评估，虽然纯粹是天灾，但拿了别人的钱自然是要承担风险，九月本就是多事之秋，东方神起的问题还未爆出，虚拟偶像准备推上主打的2pm却发生了这种事，如果大部分粉丝因为这一系列事件对虚拟偶像的人物设定产生不信任态度，进而影响到已经在虚拟偶像投放广告的广告效果评估，那才是直接改变虚拟偶像未来的大问题。 林蔚然一路到了朴振荣的办公室，这位本来就面色黝黑的社长此时更没什么好脸色。 “我想见朴宰范。”林蔚然开门见山，事情发展到此，jyp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媒体公关号称韩国第一的jyp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现纰漏，简直是最愚蠢不过的低级失误。 知道虚拟偶像赖以生存的根本，朴振荣自然能想到此次事件给新韩带来了怎样的麻烦。但即便面对的是林会长，朴振荣依旧做出了很不商人的选择。 “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林蔚然眉头一挑，惊讶的问：“到了这种时候您还要护着他？” 朴振荣无言以对，只是示意面前的椅子说：“先坐。” 以往和朴振荣的接触都不算愉快，即便是合作也一样，林蔚然知道朴振荣不喜欢自己这套纯粹的商人做派，而他同样也不喜欢朴振荣这样的合作伙伴。但世事无常，两个互相都不喜欢的人看起来要再合作一起，朴宰范的不当言论对虚拟偶像都能产生影响，更何况是培育他，让他得以出道的jyp？ 待林蔚然坐下，朴振荣提问，脸上带着看似温和的笑容：“林会长想见宰范，见了之后呢？” “看情况，如果在我面前他还想玩美国人的那一套个性，我想我以jyp股东的身份让他在练习室跪一夜也没什么不可以。”林蔚然神情刻板，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每次接触朴振荣他都会很不舒服，因为这位不合格的社长，站的可以用自己来影响别人。 提及弟子，朴振荣果然皱起了眉头，他低声劝道：“林会长也是外国人，有些经历应该和宰范很相似。” 林蔚然说：“是相似，但我从不会抱怨。因为我知道我要在这个国家、赚这个国家的人的钱，不心存几分敬畏我走不到今天。” 朴振荣皱眉道：“他当时还是个孩子。” “差不多成年了的蠢孩子？” 林蔚然不以为意，他也烦了朴振荣这套劝说的说辞，直接道：“恕我直言，虽然我不知道jyp准备怎么做，但我觉得朴宰范不管是跪、是哭还是求，争取原谅是他唯一能做的选择，于此同时发挥jyp的公关能力，等事情沉淀一些之后让圈内人出来给他说几句好话，不用太直白，说他是个好孩子就行。过来的路上我也调查了一些，网络上现在有了朴宰范的anticlub,他们的口号是，赚了韩国人的钱还讨厌韩国的人滚出去。在我的祖国，任何一个公众人物或者一个知名企业被揪出朴宰范做过的这种事，最好的结果也是一到两年内的销声匿迹或长时间巨额亏损。” 虚拟偶像的根本就是现实偶像，不管他们真实的一面如何，只要能维持住自己的偶像形象即可，这就跟女子偶像不能公布恋爱一样，不管是才子、帅哥、阳光男孩还是邻家女孩，维护好本身形象就是偶像们的工作。年纪小、不懂事，这些都不是可以用来逃避的理由，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起责任，对被牵连的人真诚道歉，这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应该去做的事。 朴振荣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林蔚然突然问：“问题难道出在2pm内部？” 朴振荣当即否认：“不，是一些anti专门针对的行动。” 林蔚然继续施加压力：“那朴社长考虑好了吗？” 朴振荣面现尴尬，新韩传媒如今可是个庞然大物，八千亿的市值摆在那里，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按理说这种事情本不用林蔚然亲自出面，但他的到来足以充分体现出他对此次事件的重视。 “九月二十七日，奥林匹克体育场室，五万人的演唱会，2pm是登台表演嘉宾之一，有朴宰范还是没有朴宰范？没了他，2pm到场的粉丝会不会鼓噪？有了他，全场的观众会不会鼓噪？朴社长，这场演唱会新韩扔进去了快有几十亿，我花了这么一大笔钱做广告，结果就要因为朴宰范年少时不懂事的一句话而出现问题吗？”林蔚然缓缓说道，不是他不近人情，也不是他生性凉拨，和金泰妍恢复往来之后他已经平易近人了许多，但这种因为愚蠢而出现的突发事件还是叫他完全不能理解。 他继续道：“我这次来是跟jyp寻求合作，我们双方要一起努力把这件事平息下去，但首先我要见朴宰范，我要知道他是不是值得我帮他的人。” 朴振荣眉头微皱，问：“如果他不值得帮呢。” “快刀斩乱麻，wondergirls可以更换成员，2pm也可以。就算不更换，退出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几个月粉丝们就会忘掉他，但这种事切忌拖延。” 不进则退，选择看似有两个，林蔚然的选择却从来都只有一个。。。) 305 知错 当郑浩彬赶到jyp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硕大的日头在众人头上飘着，就连习惯了风吹日晒的记者也躲进阴凉处歇息片刻，只有十多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依旧站在空旷处，手中举起的应援牌比天上的日头还要刺眼。?快来吧,.! ‘朴宰范，我们不怪你’ 看清应援牌上的内容，还有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庞，郑浩彬把涌到喉头的一句‘白痴’咽了回去。 理性总要为感性让道，人的一辈子总有几次疯狂的时候，可以是为了梦想努力前行，也可以是为了毫不相关的人吃尽苦头。在s.m十余年，郑浩彬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每当有这样的粉丝出现，奚落和嘲讽的目光往往会集中到他们身上，郑浩彬不能去管，但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进了jyp，空调带来的清凉舒爽让外面的天气更显炎热，郑浩彬回头望了一眼还站在那里举着应援牌的粉丝们，这才明白林蔚然为什么非要来见朴宰范。 “郑组长请跟我来。” jyp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社长朴振荣亲自下令让他不敢怠慢。郑浩彬微微点头，然后便跟着这职员一路上了楼，新韩传媒商业研究组组长，乍一看职位不高，却符合了中国古代官场近臣的说法，对这种能够直达天听的人，新韩传媒内部除了几位社长和董事没人敢太过怠慢，只是刚进新韩不久。郑浩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越好、越大，郑浩彬就对林蔚然越发恭谨，因为他知道翘起尾巴万不可取，所以时刻都提醒自己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他的。在成年人的世界即便是做条狗也要聪明。郑浩彬谨慎自持，如履薄冰。 “会长。” 到了三楼的一间练习室门口，郑浩彬撞见了刚走出来的林蔚然和朴振荣，他先是对林蔚然鞠了一躬，然后才问候朴振荣：“朴社长，您好。” 朴振荣轻轻点了点头，仔细打量起这位前s.m经纪人。 “朴社长不用担心，s.m方面知道的不会比粉丝多。现在是，以后也是。再说这种事情jyp已经自黑到了极致，就算是有人图谋不轨，只需要站在一边看戏就行。” 林蔚然又对郑浩彬道：“他们都在里面了。我进去也说不上几句话，你进去看一下，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是，我知道了。” 郑浩彬点了下头，转身就进入待机室。朴振荣虽然一只黑着脸，但一直都不发一言。飞来横祸如果只是针对jyp还好，如今却影响到了虚拟偶像，林蔚然一没要求赔偿。二没逼着朴振荣给个说法，只是毒舌几句。也算是‘平易近人’了。 郑浩彬进了待机室，回身轻轻关上房门。硕大的练习室里只有他和七个2pm成员，平日里没有见过，只看过照片，所以能认出人。在他打量着2pm的同时,2pm也在打量着他，他没给这些小伙子太多时间，开门见山道：“我是新韩传媒商业研究组组长，属于三教九流，不是那种做学问的人。我以前在s.m工作过一段时间，所以练习生之间的事儿都知道，我会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不要隐瞒，如实回答。” 小伙子们面面相觑，除了神色紧张的朴宰范。 “第一个问题，你们谁跟私生饭上过床？” 话音刚落。 小伙子们目瞪口呆。 “不方便回答可以不用回答，我能看出来。”郑浩彬露出微笑，此时看起来诡异的很。 “第二个问题，你们谁参加过sexypatty。” 2pm们眨了眨眼，一张脸上除了惊讶，什么都没有。 郑浩彬继续。 “第三个问题，出道后去夜店，跟粉丝玩过一王二后的有谁？” 说到这个，2pm的成员中有几人皱起眉头，终于面露怒容。 郑浩彬见了只是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朴宰范身上，问：“大麻还抽吗？” 朴宰范抬起头，面色惶恐。 “纹身，西雅图bboy出身，你说你没吸过大麻没人会相信，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还抽吗？或者是换了其他药？” 朴宰范摇了摇头，依旧无言以对。 郑浩彬自打进这房间开始就每个过这几人开口的机会，在这个圈子里太久，唯一没让他冷漠对待的除了手下带的艺人，就是外面的那些粉丝，至于这些没什么关系又是初次见面的偶像，郑浩彬不抱任何好感，只会挑剔，只会试图激怒他们。他走到朴宰范身前，蹲下身，仔细的看着他。 “因为过去的言论受到攻击是不是很委屈？但你有你的成员们委屈吗？你们正在快速增长期，一个偶像组合最多能遇到两个，现在可好，第一个已经废了，第二个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来。你不应该委屈，应该愧疚，对你身后的成员们，对站在外面的那十几个粉丝，别说当时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你那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如果你是个男人，你现在就应该出去，然后叫他们回去！” 朴宰范微微张开嘴，面无血色，哑口无言。 郑浩彬又抬头看向朴宰范身后的每个人，说道：“郁闷吧？心里是不是还有点窃喜？组合中人气最高的成员出了这种事，对你们意味着打击也意味着机会，别说自己没动心思，是人都会动，这根好坏无关，是本能，不是只有我从最恶意揣测人心，外面的每个人都一样。” 房间里依旧安静，只有郑浩彬一个人的声音，他把一切最恶意的东西血淋淋的掀开，展现在2pm每个成员的面前。如果他们此时被激怒，那他们就不能在新闻发布会上面对每个记者的质问；如果他们之间有隔阂和私欲，那即便形势一片大好，情况也可能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每个都卡在那个刚好要让人愤怒的点上，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郑浩彬摆出一副仿若医生般的冷酷面盘，声音刻板的说着一件件只要被确认曝光，2pm从此便无法翻身的恶劣丑闻，终于有人开口问他问这些你是不是很享受？郑浩彬只是抬眼看向那泰国出身的奶油小生，反问：“医生扶着你的蛋蛋让你咳嗽，你觉得会有快感吗？” 谈话不欢而散。 乍一看去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郑浩彬除了门，林蔚然正在门口抽烟，而朴振荣却依旧黑着脸。 林蔚然问：“情况怎么样？” 郑浩彬回答：“如果我几个问题就可以把他们激怒，那他们不可能去面对记者，连在网络上实名侮辱韩国都干的出来，anti们说的那些事儿未必就是假的。” 林蔚然轻轻点头，又问：“计划可以进行了吗？” “没问题，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郑浩彬回答。 …… 九月的首尔万里无云，在这个被天气预报主持人喻为今年韩国秋季最热一天的日子里，在空旷的马路上晒几个小时太阳既不轻松也不惬意。矿泉水喝了一瓶又一瓶，有人已经因为耐不住炎热从而把水浇在头上，却依旧顶不住这烈日炎炎。 冲动之下的粉丝们自然准备不足，防晒霜在这种时候很难起到什么作用，有女学生的脸上已经微微发红，不难想象回去之后起皮、晒伤的难看样子。从她们依旧不管不顾的举起手中画板，站在阳光下向心爱偶像传达讯息的样子，很容易就能体会到其中的真挚情感。 奔驰在路边缓缓停下，在车内吹着空调的三个大男人一齐望向那帮代表了脑残极致的粉丝，一开始没人说话，直到林蔚然用莫名口吻呢喃了一句。 “白痴。” 门口突然有了骚动，苦等大半天没有任何收获的记者们见到一涌而出的保全立刻抓着相机冲了上去，黑衣大汉们熟练的站成一个圆圈，把主人公护在中间，同时阻拦着冲上来的记者。 一时间人声鼎沸，待被那硕大日头烤蔫了的记者们看到那让他们苦等了将近一天的主人公，无数只话筒纷纷伸进圈内，所有人都在提问，让人根本分不清他们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 至于那些一直站在日头下，站在那个从2pm练习室往下看就肯定能看到的位置上的粉丝们，在这时候却没力气去做那些粉丝们应该做的事。 他们没有冲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发酸的手臂微微蜷起，放下了一直被高举的画板。 被保全围在中间的朴宰范一言不发，只是在黑衣大汉们的保护下一路走到粉丝们面前，他面色肃然，完全不像是镜头前的那个爱笑少年；他脸色惨白，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稍许惶恐；他走到粉丝们面前，站定、凝视，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已经有粉丝压抑不住感动，泣不成声。 他突然鞠躬，双手紧紧夹在身体两侧，口中飞快呢喃，一句一句，含糊不清。 记者们依旧在提问，有的甚至跟朴宰范一起俯下身，调整镜头，飞快寻找朴宰范的侧脸。嘈杂声持续，一分钟过去，朴宰范依旧没有起身，三分钟过去，提问的人少了不少，一直到五分钟过去，现场寂静无声，只有朴宰范口中不断呢喃的那一句句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顺着朴宰范那紧闭双眼中流淌出来的泪水化成水滴，在地上摔成几瓣儿。 渐渐的，就连拍照的记者也少了不少。 他知错了。 所有人心中都这样想。。。) ! 306 小男孩和小女人 ! ，我们走吧。/吞噬.tbsp;奔驰车内，观望着那一幕幕，仿若一场大戏。林蔚然收回目光，直接对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郑浩彬吩咐道。外面的朴宰范的确有几分真诚，但这是人之常情，合格偶像应该完全避免这样的情况生，面对工作，林蔚然一向如此要求。 奔驰缓缓启动，副驾驶上的高棉药突然问了句：“不担心了？” 林蔚然反问：“担心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闹剧，有个感人的收场就不错了。本来就是给我带来麻烦的人还叫我去担心他？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 “你知道我说的是外面那些粉丝。，…高棉药笑着说，一双眼睛仅仅盯在后视镜上，那里有林蔚然。 果然，林蔚然低下头，也不回答，只是摆弄手机。 十几个高中生女孩站在烈日下苦等注定不会出现的人，没人晕过去还好，有人晕过去了那些媒体还不一定会怎么写。事情刚刚被曝光不过几个小时，jyp临时反应不足可以理解，但林蔚然因此降低对jyp 的信任也同样可以理解。 “其实这样不好。”郑浩彬突然道：“记者回去之后肯定会写报导，如果有粉丝以此来接近偶像，那才是大麻烦。” “还有这种白痴？”问题刚刚出口，林蔚然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开车的郑浩彬没有回答，显得相当聪明。林蔚然同样也不再提，见识过了年纪小的粉丝才知道什么叫不可理喻，他们简直是现代言情作家笔下爱情的最佳范例，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没道理，忽视了距离，忽视了彼此的身份，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生活。成熟的看待他们等于让允儿的“儿子，景山去读资本论，林蔚然没有那么无聊，也没那么不可理喻。 至于景山则是允儿给林蔚然的惊喜”某一天清晨林蔚然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上书“我们儿子”中间是一个大概两岁左右男孩的照片”下书“景山”这突如其来的霹雳真是让林蔚然说不出话来，他给允儿回复了一排点，然后便又收到一张照片，是允儿跟景山的合照，她撅着嘴亲在景山的小脸上，同时还挑逗的留意下一句“怎么办？我好像移情别恋了。，林蔚然当即在办公室里笑出声来”把正巧推门进屋的黄仁成吓了一跳，看林蔚然笑还以为是走错了门。处理工作用不上多久，简单的敲定了节目制作方针”黄仁成就识趣的离开，林蔚然直接了条短信回去。 他警告说：“别让我抓到你”抓允儿的日子没让他等待太久，事实上迷你专辑“genie，结束之后允儿就有了不少空闲心m在旗下偶像的全年档期安排上很有讲究，除了能曝光就曝光的东方神起外，其余团体虽然看起来是全年无休，实际上却更像是上班族的朝九晚五，在这种日子里”允儿可是选择了一个最差的时机来挑逗林蔚然。 “我错了。” 再见到林蔚然时，这就是林允儿的开场白，说实话，hua季少女露出既**又楚楚可怜的表情对任何人说这句话都会有莫大的杀伤力，善良的估计会认为是自己小气了”不那么善良的估计也会半推半就的算子，压根不知道善良两字怎么写的林蔚然直接扛起林允儿，自从这么干过一次之后，他突然现这种方式很能表达他的心情，林允儿惊叫出声，叫嚷着放我下来”林蔚然则是扛着她一路上了电梯，到了宿舍门口单手用钥匙打开门，然后连鞋都没脱就直奔卧室。 林允儿红着脸被他“摔，在床上”护着胸口紧闭双眼，却迟迟不见林蔚然的下一步动作”她睁开眼，看到林蔚然的坏笑，听到他那一句“我放你下来了”当即恼羞成怒。只可惜握着的小拳头还没到林蔚然的肩膀，直接就被他堵住嘴了。 “这次我不想等到你睡着了。”他说完了话，然后即刻白日宣淫。 和第3o4章都没看吗？” “我现在就看。”林蔚然找出手机，直接登录neuer进行搜车，把行动力挥到了极致。 男人的亡羊补牢要干脆果断，支支吾吾的道歉最不可取，看他这么有行动力的模样，林鸡允儿心中的那点不悦自然烟消云散。她把头往林蔚然怀里钻了钻，看着屏幕上那不大的图像，如数家珍：“刚拍摄的时候我还在剧组，其实这种节目挺有意思的，虽然有台本，但因为景山却完全不能按照台本去做，经常有那种拍摄无法进行的情况，然后我们几个就集思广益，到现在基本上都是自由挥了。” 林蔚然选择的不是分期视频，而是类似精彩集绵，结果开头第一幕就让他皱起了眉头：“一日爸爸？” “生气了？”林允儿问道，不是怯怯的语气，反而有些兴奋。 林蔚然真假难辨道：“看来我要去找这制作组麻烦了。” “呵……喂，就是说说的！” 林允儿笑着，还伸出手摸了摸林蔚然的头顶，好像真的是在哄孩子一样，嘴上还问：“你怎么比景山还幼稚？” 林蔚然板着脸，完全没有林会长半点风度，他环着允儿的手又紧了紧，小气道：“有景山这个情敌本来就够头疼了，这一日爸爸又算怎么回事儿？” “化才两岁好不好？”林允儿忍不住笑。 “贾斯丁比伯认识吗？永远不要低估正太对少女的杀伤力。”林蔚然又看向屏幕，正巧到了景山的段落，他趴在少女时代成员sunny的胸口不说，那双眼睛，那双手。。 林蔚然义愤填膺：“看看，才这么小就暴露本性了。” 林允儿哈哈大笑，却没忘了用手捂信嘴巴，倒给了林蔚然可乘之机。 被子下漆黑一片，他的一只手穿过林允儿腋下，抓住那一侧的柔软，口中大言不惭：“果然是随我。” 是做害羞矜持状还是笑？林允儿面对一个两难的选择。 她低下头吃吃笑着，胳膊动了动，却难以撼动林蔚然放在她胸口上的意志。 “拿走。”她小声道。 林蔚然要求：“那你得罪紫菜包饭给我吃。” “什么？” 林允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她抬头看向手机，上面的画面正是她和少女时代的另一成员郑秀妍坐在一起准备紫菜包房的情形。也不知道这画面牵动了她的哪根神经，她竟再顾不得林蔚然摸在她胸口上的那只手，直接抢过手机。 “这段不行。”她表现的好像做坏事被抓到一样。 “怎么了？” 林蔚然问，林允儿不答，只是把手机藏在被子里。 “等你走了我也可以去看的。”他不解风情道。 林允儿胡搅蛮缠：“等我走的时候把你这的笔记本和手机都带走。” 林蔚然笑了，说：“我还有公司。、” 林允儿咬着嘴唇，也不说话，脸上写满了不合作三个字。但她忘了一点，说服别人或许不是林蔚然的强项，但他总能让人跟自己合作。 那只手在她胸口上轻轻骚动，林允儿当即紧绷起来，她对林蔚然来说就是一块儿刚刚被开垦的陌生领域，任何一个轻微的触动都能带来最激烈的反应。 一手在上，一手向下，她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任人鱼肉。 “嗯～”她从喉头出一牟喘息，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们说我像小男孩。”林允儿突然坦白，可能是因为此时意乱情迷。 林蔚然停下动作：“小男孩” 林允儿转过身，面对林蔚然：“就是性格，行动，还有坐不住。” 林蔚然轻笑一声道：“的确是有点，这又怎么了？” 林允儿委屈的看他：“我明明是女人来着。” 林蔚然保持微笑：“你眼里的女人是什么样？” 允儿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蔚然突然一愣，问题脱口而出：“我姐姐？” “是。”林允儿点头承认。 林蔚然不说话，只是慢慢收敛笑容，然后抱住她，说：“你不必学她，也不必像她。 “为什么？我觉得凌薇姐……” “因为你有我。” 林蔚然打断允儿，埋下头，在她梢间轻轻吻着。从额头到鼻尖，又到嘴巴，脖颈，甚至胸口，林允儿身子被他挑逗的烫，在真正意乱情迷之前，还想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在林蔚然面前提到林安薇他都会转移话题？ 林允儿忍不住出一声闷哼，对男人来说这就是总攻的讯号，她重新被林蔚然压在身下，而那个问题自然再无暇去想。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 307 多事之秋 对新韩传媒都造成了影响的朴宰范辱韩事件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管是出于民族自尊心也好，还是义愤填膺也罢，被舆论一致抨击的朴宰范此时正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在镜头前面带微笑对粉丝说爱的偶像居然如此的讨厌韩国，哪怕只是曾经也让人无法接受。!因为这和他一直展现出来的完美模样背道而驰，所以镜头前那个阳光可爱的朴宰范极有可能也是假的。粉丝和偶像之间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距离成了分割两者之间羁绊的利刃，被打上了辱韩者标签的朴宰范除了消失之外别无选择。 暂时离开韩国，这就是jyp给出的答案，第二天朴宰范的公开道歉声明就已经被刊登到官方网站首页，第三天更是在报纸上公开发表了道歉声明，但再积极的认错态度也无法完全通过文字表达出来，更何况认错是认错，是否原谅的选择权却依旧在大众手上，此时正值事件发酵的高峰期，朴宰范的任何动作都难免带着点公关的味道，韩国民众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曾经发表过辱韩言论的人，这些花费不菲的道歉声明能收到怎样的效果，大概也可想而知了。 “同样是外国人在韩国发展，韩庚、尼坤，还有刚出道的fx的那个宋茜，不说公司的管理如何，单单是谨言慎行就超出这个朴宰范一大截。真不知道朴振荣是怎么挑选的队长，这样的家伙难道不会误事儿吗？”此次演唱会是新韩制作正式挂牌之后的首秀。制作、投资不用担心，出演嘉宾方面却发生了这种荒唐事儿，让韩唯依怎么能不义愤填膺？ “再说公司，要是s.m出了这种事儿。李秀满肯定二话不说，当即把整个组合冷藏，等这事儿风头过去在放出来。至于说出这话的人？呵，在s.m先不说能不能出道，就算是出道了也肯定被无限期冷藏，再想活动比登天还难。” 林蔚然好奇问道：“你原来不是不关注这事儿吗？这又是怎么了？” 韩唯依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朴振荣？做音乐的就是愿意犯二。他把电话打到了尹相贤那，因为之前设计舞台的时候跟2pm开过几次会就让尹导演去给朴宰范说几句好话。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谁能那么傻。出来替这么个愣头青吸引火力？” 朴振荣把主意打到了新韩身上？林蔚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摊上这么个合作伙伴还真是让人不能消停。他风轻云淡道：“不回应他就可以了。” “哪有这么容易，朴振荣再怎么说也是在这圈子混了几十年的音乐人，跟尹导演也是合作过舞台、私下里喝过酒的。现在他这么广撒网。万一真有哪个白痴出来替朴宰范说话，碍于面子尹导演也不能一声不吭。网上那帮人是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么摆明了拉着大家一起引火烧身，也不怕他朴振荣的面子从今以后一文不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朴振荣此时在韩唯依心里恐怕和猪比也差不到哪去。 她恨恨的喝了口咖啡，道明来意：“这事儿你解决。” 林蔚然一愣，把手头的文件合上，哑然失笑：“韩社长。新韩制作是自负盈亏的分公司，我这个执行会长不太好插手吧？” 韩唯依怒道：“别装。你不帮忙，我保证以后新韩制作出的作品没一个有你的名字。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这么严重？”林蔚然是真惊讶了。 韩唯依理所当然道：“尹导演是新韩制作的人，有了麻烦自己不能解决，我当然要帮他，不然凭什么叫人家跟我混饭吃。” 林蔚然略一沉吟，轻声应道：“好。” 他紧接着补充：“不过你也别忘了你是跟谁混饭吃的，以后有了麻烦要开口，别弄得和上次一样。就算是很想让我帮你去打架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别弄得打了还输了，怪丢人的。” 韩唯依先是一愣，紧接着吐槽道：“那模样能让你看见一次你还指望第二次？别做梦了。就算是要找白马王子我也选个雨天出去淋雨走楚楚可怜状，拉个男人去打架什么的太蠢、太天真，用这个去对付你的小妇女或许还可以，稍微成熟一点的都要弃之如彼。” 她说完就站起身，踩着那双差不多新韩普通职员一个月薪水的高跟鞋走出了门。这是一个生活中看似随心所欲、实则瞻前顾后的女人，特别是在事业上的执念尤为强烈，不知道是真的喜欢钱，还是要做出一番事业去给谁看。新韩制作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让人羡慕的成绩中有大半是这个女人的功劳，从认识她到现在差不多两年，林蔚然已经不能将她当做单纯的合作伙伴看待，倒不是那种和漂亮女人相处的旖旎心思，而是更近似于朋友之间的关怀。 朴宰范辱韩事件持续发酵，影响也逐渐扩大，jyp方面的努力面对这种舆论大潮杯水车薪，特别是有组织的anti活动一直都在继续，但这时候的朴宰范却没人同情。他闭门不出，被公司保护，而朴振荣却是彻底发动了圈内的人脉关系，其中那些有十几年老交情、知道他就是这种人的还好，能出力就出力，不方便就婉拒。但那些靠利益纠葛维系的家伙可没这么好心，就算是不得不出工出力，获取报酬的同时也带着一种嫌弃的情绪。 明明没救了，还努力干什么？ 就算是朴宰范真的过了这一关，有他的2pm也再没了登顶的资格了。 大家都知道的事朴振荣又如何不知？但他此时的坚持却仿佛一根筋的执念，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一条路的走下去。 事件发生后第四天，终于有人站出来为朴宰范说话，‘偶像军团红了她’是一款室内综艺，其担当pd在个人主页上提起朴宰范，只说他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一个小时后，因为大量过激留言，该主页被迫关闭。同一天，有网络媒体小规模分析此次事件始末，同时提出‘网络暴力’观点，引用了去年因为‘网络暴力’自杀的崔真实，虽然当时无人问津，但却是一种全新的舆论风气。经过数天的推波助澜，此种观点才进入大众视野，并且引起了有限的思考。此时，距离事件爆发当天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抨击朴宰范的风向依旧不可撼动，整个事件起承转合的关键点还并未到来。 这一天，首尔仁川国际机场。 候机大厅里人声鼎沸，乍一看去大概有数百人聚集，他们大多脸蛋稚嫩，有的还穿着高中校服，看上去就跟寻常的接机粉丝团没什么两样，但仔细看去，他们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悲怆味道。 有骚动从后排传来，人群开始往机场入口的方向飞快移动，一时间弄出好大的声势。 机场外，vip入口处，一辆保姆车被数十名粉丝紧紧围成一团，任由喇叭疯狂作响，面对已经贴在车身上的人群，寸步难行。 开车的经纪人抹了把汗，透过车窗往远处望着，只期望机场的保全部门快点过来维持秩序，却只望见远处有更多的人赶来。 朴宰范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oppa，不要走，不要走……” 撕心裂肺的大喊传进车内，朴宰范微微抬头，看向窗外。那是一张张落下泪水的稚嫩面庞，触目惊心。他又低下头，找出随身携带的mp3,拿出耳机刚要带上。 “这些不是你应该逃避的东西。” 从公司送到这，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的朴振荣此时方才开口：“仔细看，去记住他们，这些都是你应该记住的人。” 黝黑的面庞叫人看不出浓重的黑眼圈，但朴振荣却还是面露疲态，他认真的目光让朴宰范拿着耳机的手慢慢放下，两人一起望向车窗外，在看客们眼中会被鄙视的一张张哭泣面庞，却恰恰代表了一种最真挚的感情。 车身被无数双手拍的啪啪作响，朴宰范听着，慢慢红了眼睛。他又低下头，把卫衣的兜帽戴上，不忍再去看。比起anti的攻击行动，舆论的强烈抨击，甚至是暗淡无光的前途未来，这样的场面更让他无法忍受。 机场保全终于‘姗姗来迟’，他们熟练的分开人群，保姆车又开始慢慢前行。 驾车的经纪人终于松了口气，分不清情况的感叹了句：“还好记者们都在新韩那边，要不然这边更麻烦。” 的确，有了记者们的存在估计今天光是进机场就要进上一个小时，最近一周来恨不得时刻守在朴宰范身边的记者们此时却是正在新韩传媒所在办公大楼的大堂内聚集，期待着一个解释。 早些时候，准确的说是凌晨一点，虚拟偶像演唱会出演预告页面上2pm部分，属于朴宰范的卡通人物突然变为灰色，在已经全部点亮的整张页面中尤为扎眼。 待粉丝们得知这是退出演出的意思之后，早上八点，另一组突然灰掉的男子偶像组合则是让所有人在震惊之余又目瞪口呆。因为那整个灰掉的图案不单单是虚拟偶像本次演唱会成功的最大保障，也是韩国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男子偶像团体……东方神起。。。) ! 308 尾行的少女 “我需要一个可行的方式，投票太刻意也太浮夸，这个方式一方面可以让粉丝投入一定的精力，另一方面要体现虚拟偶像的作用，现实中连接粉丝和偶像的桥梁！” 从虚拟偶像派遣作家团队进入偶像团体，到最近的把粉丝的服装设计变成实物送到偶像手中，虚拟偶像对现实的影响便从未停止过。!本次虚拟偶像演唱会登陆系统的设计也源于此，如果不是朴宰范事件突然发生，东方神起被取消登陆演唱会的消息一定会更加让人震惊。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朴宰范的铺垫，虚拟偶像什么都不用去说，只需要去做。 结束会议之后林蔚然就回到了办公室，即便明知道楼下聚集着几乎全首尔的媒体也不去理。他要求整个运营组集思广益，使虚拟偶像在此次东方神起解散事件中取得可以不至关重要、却必须看起来很有效果的作用，页面的一切动作都只是个表象，引起轩然大波之后便归于沉寂，任由所有人如何去问他都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要把关子卖出天价，也是门有讲究的学问。 当然，林蔚然此举并没有跟合作方s.m报备，因为机会转瞬即逝，在朴宰范离开韩国的这一天让东方神起进入韩国媒体视野，为好像突然混乱起来的韩娱偶像圈推波助澜，同时又引爆一颗必定会震惊韩国的大炸弹，说他投机取巧都是轻的，不如说是唯恐天下不乱。有意让一直以来都好像一池清水的偶像领域向日益名声败坏的演员圈子靠拢。 s.m方面的反应并没有意料中那般激烈，林蔚然和金英敏接触不多，平日里也只有电话往来，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得到了李秀满的真传。对林蔚然这种逾越的举动非但不动声色，反而还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和他探讨计划的下一步行动，以及对媒体反映的进一步预测。从始至终新韩传媒针对东方神起的动作都没有通过s.m，而此时看对方的反应却好像这是联合计划一样。不得不说，当通话结束，虽然明知道金英敏很可能只是在简单的向前看，但林蔚然却依旧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午后，虚拟偶像演唱会第一次实地彩排。2pm、东方神起全员缺席。 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但直到如今尹相贤依旧不能习惯林蔚然的新定位，或许是那个扛着一箱子烧酒走进高档餐厅包房的林蔚然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当尹相贤称呼林蔚然为林会长的时候。语气多少便有些奇怪，像是突然得知邻居家那成绩平平的孩子突然考上了首尔大学一样，惊讶之余，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对此林蔚然倒是见怪不怪，和徐永哲接触的多了。他渐渐发现一个说不上奇怪的现象。在韩国，除非特殊情况，带着会长头衔的通常是一些年过半百的老家伙，身为其中最年轻的一员。林蔚然是不折不扣的潜力股，当然也是吸引目光的存在。 和尹相贤简单的打过招呼。然后便针对东方神起和2pm的情况开了个小会，对两个团体出否能够出演。尹相贤表示十分担忧，而林蔚然却信誓旦旦的承诺两个团体会参与演出，甚至要求制作组重新设计舞台，距离演唱会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此时重新设计演出，意味着更加繁重的工作，同时也意味着从最迟两天后开始，两个组合都必须花费大量的精力跟时间来练习。 根据目前的情况，这是不可能的。 散会之后，继续卖了关子的林蔚然还是滞留在现场，他承诺这两个团体一定会参与虚拟偶像的演出，而他们在演唱会登陆页面上的头像也会重新亮起。到时候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在此次事件表面上的每个关键点上，都将有虚拟偶像和新韩的身影。 尹相贤虽然半信半疑，但因为做出承诺的是林蔚然，所以他便信了。给了林蔚然要求的彩排时间表，他在所有工作人员面前做出一切照原计划进行的决定，并当众要求舞美重新设计东方神起以及2pm两段落的舞台，除了东方神起原封不动的压轴演出外，2pm同样被策划为本次舞台的重点，凭借多年来的威望，制作团队虽然还有疑虑，但却依旧按照布置行事，无形之中，外界言论给制作组带来的影响，已经降低到了最小。 与此同时，只身一人的林蔚然提着吉他在场馆中鬼祟前行，出了众人视线，他立刻挺胸抬头，韩唯依连日来的吐槽可算是把他打击的不清，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这家伙却都记在心里，趁着有机会，他决定找个‘专业人士’来给鉴定一下，就算是真的没有天赋，他也坚信勤能补拙，不过是花费更多的时间而已。纵览全场最好的一个地方，他发了条短信，然后耐心等待。算是老大不小了还拿着吉他要文艺一回，也不怪韩唯依说一见他这副模样就要气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女人先入为主的断定林蔚然是要为了‘小妇女’上演什么惊喜，所以才会这么兢兢业业的练习吉他，殊不知，从来都没什么浪漫细胞的林蔚然除非被人要求，不然怎么都不会去碰那吉他一下。 片刻后，要求的人来了，她不施粉黛，长发在脑后简单的梳了个马尾，没有名牌陪衬的她只彰显青春靓丽，还是那个叫人看上一眼或许平淡无奇，但绝对不会生出任何恶感的女孩。 林蔚然看着她，笑了，说我原以为你不会来。金泰妍同样抱以微笑，她笑的模样落在林蔚然眼里很好看。 她说：“就算我不接你电话怎么也就打了三次？这么没有诚意，活该我不理你。” 林蔚然解释：“诚意这种东西要一个刚刚好的境界，多了就是纠缠，惹人烦躁；少了就是不够，适得其反。我觉得三次刚刚好，最起码不会让你厌烦。” 金泰妍认真道：“我觉得你脸皮真的好厚。” 林蔚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以为你早发现了，跟我说实话，这是不是你喜欢我的原因之一？” 金泰妍笑了，单手掩嘴，带着恋爱中女人独特的无奈，好像对林蔚然毫无办法。她走到林蔚然身边坐下，好像还不习惯自己全新的定位，林蔚然往她身边靠了靠，她不躲不避，再不给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或许紧绷的身子证明她还有些拘谨，但接受往往代表着一种强大的惯性。 她问，你带这个来是准备给我惊喜？ 他回答，惊喜的话这个要先藏起来，我们连个之间还是少点惊，多点喜，这样我舒服，你也舒服。 金泰妍把这话咀嚼片刻，觉得在理，便笑着道：“弹点什么给我听吧，我看看你到底练习的怎么样。” 林蔚然毫不含糊，这就打开琴盒，里面躺着一架木质吉他，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光泽。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牌子，只是简单的新手练习用吉他，拿在手上也还不习惯。林蔚然拿出拨片，直到现在还用不出手指，似模似样的弹了两个音符，然后一边调试一边问：“感觉到那种气息没有？” 金泰妍疑惑起来。 “那种男主角还没弹吉他，只是调试就让女主角离不开目光那种氛围。”林蔚然抬起眼看向身旁的金泰妍。 金泰妍又笑了，伸出双手掰着林蔚然的脑袋，用带着点娇嗔的口吻道：“先弹给我听，然后我再评价。别怪我没提醒你，在我出道之前，每次回家我爸都会弹吉他给我听。” 林蔚然却是唏嘘感叹：“不知道你上高中的时候有没有男生学吉他来追你，如果没有就算是，如果有，我真题他不值。” 金泰妍终于破了功，看着林蔚然露出无语表情，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背，威胁道：“快点弹，我们的彩排时间就要到了。” 林蔚然老神在在，说：“我们在这里至少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叠好并放在口袋里的彩排时间表，看了这个，金泰妍只得叹气。 她问：“从小到大只要你想要的是不是就没有能逃出你的手掌心的？” 林蔚然回答：“小时候想要的太多，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什么都不敢要。现在想太多，却因为没了自知之明什么都敢要。说这些有点酸，但那些文人墨客真的有两把刷子，很多感情他们描述的恰到好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硬要我说，你就是我的自知之明。” 金泰妍有些恍惚，问：“你现在还想要什么？” 拨片在琴弦上滑动，发出一阵透着清新的琴音。林蔚然认真道：“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 金泰妍认真的看着他，仔细去看那双眼睛，只看到了出乎她预料的温和跟清澈，让她匪夷所思。林蔚然低下头，专注的看着手指，先是有点笨拙的在琴的一头按好调子，然后把拨片轻轻滑动。 琴音生涩，却犹如天籁。 金泰妍把头枕在林蔚然肩头，听着琴音，什么都不愿去想。 琴音此时仿佛回荡在两人心中，飘出不远，飘入远处一直红着脸偷听的少女耳中。。。) ! 309 不争 ! ---------.. 对徐贤来说蓄意偷听别人的谈话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这代表了对他人的不尊重,也毫无自持可言。,!但偶然间跟随金泰妍至此，又碰巧撞破了她的**，然后面对事实处于惊愕之中，再因为惊愕的时间过长而偷听到了整场对话，这样的一脸然偶然，才是徐贤能接受的解释。 但是，她脸红什么？ 徐贤背过身,吉他声却还是传入耳朵,她没八个姐姐那汹涌的八卦细胞,虽然心中的好奇让她想继续偷听下去,但长久以来的严格家教还是告诉她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就算是成天提醒她们说恋爱可耻的队长大人以身试法又怎么样？本就是对这种事儿没什么兴趣的徐贤可没其他几个姐姐那样怨气冲天。 她刚转进看台入口，迎面就碰到了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 来人胸前挂着证件，应该是制作组的工作人员，让徐贤一下子慌张起来的是他声音不小，吉他声戛然而止。 “里面还有人？” 那人眉头一皱就要往看台上去，徐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挺身而出挡在这人身前，甚至心口胡说道：“没人。” 来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推了推徐贤的肩膀，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心里想的却是要给姐姐多争取点时间。 “是我。”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徐贤还没等回过头去。面前的工作人员就先有了反应。 “林会长。” “恩，你继续去忙吧。” “我知道了。” 来人又轻轻鞠躬，同时奇怪的看了眼徐贤，被这种暧昧目光笼罩的她脸上更是红彤彤的。也不打算回头去看这金泰妍男友的庐山真面目，只想着赶快离开。 “你留下。” 背后又有声音传来，做贼心虚的徐贤再迈不开腿，站在原地。 等外人离开，林蔚然才走到徐贤跟前。 “不好奇吗？你姐姐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徐贤慢慢回过身，抬起眼偷瞧了林蔚然一眼。 林蔚然想了想：“啊，我见过你，是在那次心理测试上。” 徐贤当然见过林蔚然。但她真不觉得此时是叙旧的时候，就算是她想要立刻消失，却也被性格中庞大的惯性指引着做了问候。和往常中气十足的自我介绍不同，这一次她声音很小。 “您好。我是少女时代的徐贤。” 只是第二次见面林蔚然就对徐贤有很多了解，比如允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说我们老小怎样怎样。抛去语气中的宠溺和夸张的搞笑成分不谈，林蔚然很难想象和允儿在一起的女孩会有大家闺秀一般的行动和性格，想起第一次见面，又联系现在。林蔚然觉得寻常客套和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对徐贤并没有效果，不如开门见山。 他问：“看见了吧？我和泰妍。” 徐贤红着脸不说话，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的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我没看到的谎话，所以她只是抬头看了林蔚然一眼。露出抱歉的神情。 “看见了也没什么，不对人去说就好。”林蔚然笑容微妙。似乎这耿直的孩子让他感觉有趣。 “恩，我知道了。”徐贤匆忙点头回应。完全是一副新韩职员的做派。 要是她沉默的点点头林蔚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受到允儿影响，他还是怕这孩子太实在了，所以不得不补充一句：“我说不对人去说的意思是，包括少女时代的所有成员，甚至泰妍在内。” 他突然加重的口吻让徐贤有些疑惑，因为听他的口气，这似乎真的要成为一个秘密。 徐贤抬头看他，更加郑重的点了点头。 待林蔚然回到看台，抱着吉他的金泰妍立刻就看了过来，即便她全力掩饰，但多多少少还是露出了些许紧张。林蔚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都发生了什么，而是坐回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静静的抱着她。 “是谁？”金泰妍询问出声。 “不认识的人，可能是新来的职员走错路了。” 林蔚然轻声说着，又在她头顶印下一吻：“酒店终究是酒店，不如我给你买个房子吧，这样我们见面也方便，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便宜，而且我们可以牵着手到处走。” 金泰妍笑了，轻声反问：“要包养我也不挑个贵一点的地方？” “人多眼杂，对你不好。”林蔚然没跟着她开玩笑。 金泰妍保持笑容，却轻轻摇摇头，拒绝道：“酒店挺好，最起码我可以知道什么不是自己的。” 林蔚然默不作声，手上却是一紧。 金泰妍回应一般往林蔚然身上靠了靠，轻声说：“你不会希望我去抢你的，你不想看到那样的我，我也不想。” 林蔚然依旧保持沉默，他预想过今天的情景，不争的金泰妍和只能哑口无言的自己，有些矛盾和纠葛就放在那里，他无法抓住主要矛盾，也无法让事情完全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去发展。他无法见招拆招，只能逆来顺受，像是面对一个死结，在无法斩断的情况下，只能慢慢纠结。 沉默半晌，他突然要求道：“弹首歌给我听吧。” “好啊，你想听什么。”金泰妍直起身子，细声细语。 林蔚然笑着说：“只要你弹给我听，什么都好。” 整个体育场风景最好的一处看台，又有吉他的和旋轻轻响起。 三个小时之后，彩排顺序轮到少女时代的部分。消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金泰妍回到待机室自然受到盘问，她习惯性的转移话题，做为少女时代中最注重个人**的队长大人，队员们也不能过分逼她。虽然好几个人对她这种留下秘密的行为颇有微词，但按照徐贤最公正的说法，怨气最凶的几个姐姐都被归类为管不住嘴巴。说老实话的徐贤因此被穿了好几双小鞋，但大多无伤大雅，比玩闹强不到哪去。金泰妍投桃报李，以往总是觉得老幺的刻板性格和她格格不入，通过这件事刻板也变成了公正，两人开始腻在一起。美名其曰加深互相之间的了解，却总是让那几个被老幺打击到的家伙们吐槽说这叫狼狈为奸。 “徐贤怎么了？”上台前，注意到徐贤总是躲着自己的金泰妍偷偷问tiffany。 “什么怎么了？” 一脸迷茫的tiffany不明所以，她突然又神情紧张的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只是从回来开始她就有点躲着我。”金泰妍一边说着，一边扶了扶耳机。 tiffany叹了口气，凑到泰妍身边小声道：“你呀，就是太敏感了，哪有什么躲不躲的？我们几个人每天住在一起。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 “是，是我太敏感了。”金泰妍微微低头，挂上习惯性的笑容。 tiffany突然撞了下金泰妍的肩膀：“你看看，你又这样。上次参加节目的时候我们说你秘密多可真不是开玩笑，刚才两个小时你又去哪了？” 金泰妍默不作声。 tiffany又撞了她一下：“说。不然我去跟叔叔阿姨哥哥说你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种威胁，金泰妍扑哧一声笑了。她这一笑倒是让tiffany更搞不清状况了。 “行，你去告状吧，到时候如果没男人让我带回家看，我就把你带回去。”金泰妍有恃无恐的说着，顺势挽住tiffany的胳膊，却又立刻被嫌弃。 “喂，可不能开这种玩笑，上帝爷爷看着呢。” 被推开了手，金泰妍立刻做出一脸委屈。她感叹：“唉，我可真倒霉，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居然还对一个不知道几千岁的老爷爷这么虔诚。” 知道这是并无恶意的玩笑，tiffany倒也不气，只是露出标志性的笑眼道：“永远不要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不然上帝会觉得你低谷了他的能力。” 金泰妍听的一愣，看着tiffany的笑脸，傻傻的问了句：“你这算不算咒我？” 彩排的顺序到了，少女们走上舞台站定，新奇的看着一切，虚拟偶像演唱会是投资了超过二十亿的大手笔，和其他投入相比，歌手的出演费用仅仅是很少的一部分。此时舞台布置的并不华丽，而是充满了一种简陋的科技感，特别是台下有日本人对她们指指点点，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位是从日本专程请来的技术人员。最终得出结果，因为允儿、侑li等四人的缺席，此次彩排无法全部进行。 台下，被翻译告知无法进行的尹相贤亲自来到这日本人面前，用诚恳的语气请对方相信韩国歌手的实力，但论起生硬和刻板，日本人可是要比韩国人高上几个层级，沟通无果，少女时代的彩排只能半途中止。这位曾经在演唱会前夕带着制作组集体翘班的火爆导演此时却没半分脾气，有好事者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尹相贤便没好气的说谁叫我们技不如人。他一没去找林蔚然给他出头，二也没阳奉阴违的给这些日本人捣乱，甚至还带着翻译缠着那日本人问这问那，看样子是牟足了劲儿要学点东西。 当时就在现场的林蔚然也并没有因为金泰妍而推进少女时代的彩排过程，他只是站在一边观望现场的制作气氛，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去。他需要的是明白谦虚二字和有足够敬业精神的导演，需要的是能熟悉这个舞台并且愿意全力配合的歌手，毕竟‘虚拟演唱会’不会只有一期。如果可以，它会和韩娱一起存在下去。 至今仍有很多人不能忘记开创了韩娱偶像时代的hot在95年梦想演唱会上的稚嫩模样，以后会有更多人记得站在韩娱偶像时代巅峰的东方神起在09年虚拟演唱会上的泪洒当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熟知这一点的林蔚然不会让这机会从他手里溜走，现在因为东方神起离开而对这场演唱会不看好的人都要擦亮眼睛，因为林蔚然有办法让他们回来。 第二天在记者眼中已经成为明星的林蔚然正常上班。对围追堵截的记者们一言不发，他在大楼保全的拱卫走进大堂，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好像完全不记得是他叫公司的某些职员去给媒体透露消息，说东方神起退出演出的消息还未确定，林蔚然就已经给出指示，让东方神起在登陆页面上的卡通人物灰暗下来。s.m方面闭口不言，帮林蔚然卖足了关子。而东方神起的成员们则全部销声匿迹，即便被幸运的记者抓到也不发一言。 八十万仙后的影响力此时方才体现，各种各样的留言遍布韩国各大论坛，和人在网上聊天不说几句东方神起就是过时。神通广大的仙后们以其广大的基数得到不少消息。虽然真假难辨，但总结起来，便不难发现其中的真相。从八月开始的东方神起解散传言越演越烈，正值s.m传统的五年魔咒，仙后们异常敏感。在这场新兴的舆论大潮中s.m必定会被妖魔化，而虚拟偶像的一系列行动则叫人看不清它的地位，一直到这天下午虚拟偶像主页上刊登公告，针对本次事件。东方神起特辑将会在一周后推出，要拖上七天才公布谜底。不知有多少人会纠结到欲哭无泪。 同一天晚上，一名自称是新韩职员的年轻人分别拜访了东方神起五人的父母。他分别送出五个u盘，里面是本次东方神起特辑的全部剧情，被虚拟偶像突然动作而弄的措手不及的五人父母对这家公司并不抱好感，但当他们完完整整的检查了u盘内容，却无一例外的联系了自己的儿子。 “偶像父母也懂偶像，这么说好像有些太过功利，但为了子女，父母没什么不能做的。可以去做恶人，可以市侩，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争、去抢，虽然有些事情是错的，但因为是父母，所以都是对的。” 当晚，金泰妍还是接了林蔚然的电话，她望着电视台外空旷的景色，轻声说：“前辈们的父母我在公司见过几次，认不清人，只顾着行礼，前段时间看到他们来公司突然多了，感觉到不对也没在意，实在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句话对，但也不全对，有时候人很奇怪，感性远远大过理性。”林蔚然背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轻声说道。东方神起方面已经来了联系，间隔很是有趣，金在中、朴有天、金俊秀，这三个人在同一时段来了电话，而沈昌珉和郑允浩则是在第二时段，明显有s.m的授意。 金泰妍突然问：“和你相处的时候你希望我理性还是感性？” “什么都好，看你心情。”林蔚然笑着回答，然后自然打住话头，等待金泰妍的欲言又止。 果然，她说：“如果可能的话，对待前辈们尽量委婉一些。” 林蔚然提问：“全部还是某个人？” “我们毕竟是同门出身，练习生的时候也憧憬过前辈们的舞台。第一次去他们演唱会的时候是经纪人带我们去观摩的，当时我恨不得变成男人。”这是金泰妍的解释。 林蔚然不动声色的回应：“那就是全部，你想我跟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别太敏感，只不过是有些感同身受，公司的确给了我们梦想，但有些时候我们也会想，这梦想是我们自己实现的。”金泰妍的语气不温不火，听起来倒有几分像是林凌薇。 有些事不必点破，更不必明说，林蔚然那点属于男人的孩子气并没有影响他的理智。他和金泰妍之间注定若即若离，好像完全是建立在精神上的柏拉图，又好像是完全建立在**欢愉上的一夜情，不经历点足以让他们山无棱天地合的大事，或许会一辈子这么若即若离下去，林蔚然第一次很弱气的承认，他之所以追着这个女人，有一部分的确是因为他觉得金泰妍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她不会成为谁的簇拥，不会成为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甚至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林蔚然突然问：“我要做什么才能弥补那段你没有我的过去？” 话筒中沉默许久，是金泰妍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转过身，不再看向窗外的夜景，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结束通话后金泰妍就回了广播间，因为强仁的酒驾，亲亲电台现在完全由他一人主持，pd和作家都曾当着她的面嘘唏感叹，说强仁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然后一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希望她丢出几个类似跟女朋友吵架之类的‘理由’来。今天同样如此，pd和作家先是感叹电视台内昨天起流传的一句话，未来十年内韩国不可能再出现东方神起这样的全能组合，然后便一齐仿佛好奇宝宝的看着金泰妍，让她哭笑不得。 “前辈们和公司的事我不知道。”金泰妍给出官方回答。 pd和作家点到即止，也不多问，紧接着又和网络上粉丝一样，说经纪公司的合约多么苛刻，偶像收入有多么少，然后问泰妍的收入如何，开始旁敲侧击。 “够用就好。”金泰妍明显不能多说，面露为难。 pd和作家明显有点被败了兴致，不再多谈。 广播准时开始，即便只剩下一个人也是一样，公司的前辈们自金泰妍出道前就是她的榜样，偶像也有偶像，对金泰妍来说，东方神起的五位前辈的确值得粉丝们的喜爱，他们是韩娱偶像圈的标杆存在，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没谁不想成为东方神起，第一个开辟海外市场，第一个登上东京巨蛋，第二世代偶像的领军人物，出道专辑的八十万销量，乃至于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八十万付费粉丝团……最关键的是，他们本身实力不俗，每个人都能挑起大梁来。 这样的团队即将解散，会闹出怎样的风波金泰妍并不知道，却多多少少也有些感同身受。少女时代正迎来自己的爆发期，听公司的说法明年一月的回归对她们十分重要，但是以后呢？如果有一天她们站到了自己的巅峰，会不会也有人跟东方神起的前辈们一样，因为生活而想要离开？ 不是偶像很难理解这种情绪，即便稳定心神的主持广播，还是有疾病乱投医的仙后给这里发来了讯息，字里行间充斥着的焦躁情绪金泰妍能感觉得到，她有心想说些安慰话，却碍于公司的三令五申说不出口。而且在看到这条讯息时，她想到的却是林蔚然。 我要做什么才能弥补你那段没有我的过去？ 想到这句话，她笑了，很开心的，突发性的，习惯她这种突然抽风的pd、作家、乃至于听众都不会在意。因为这男人突然迸发的占有欲好像孩子般幼稚，金泰妍第一次感觉到了这男人身上或许可以被称作可爱的笑点，她笑够了，连声抱歉，然后把广播继续了下去，直至结束都有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好心情。 跟pd和作家告别，坐上保姆车的金泰妍拿着手机，她看着空白文档，有点纠结，有点矜持，最后却还是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很期待的等着回应。 ‘做件大事，让我能崇拜你的大事。’ ‘好。’不到十秒，林蔚然即刻回应。 金泰妍皱了皱眉，有些好奇：‘你知道应该做什么么？’ 片刻后，林蔚然回应：‘让你不再担心少女时代会步东方神起后尘的大事怎么样？’ 金泰妍一愣，问：‘能说细节吗？’ ‘做成了，我再告诉你。’林蔚然如此回应。 金泰妍眨了眨眼，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片刻后，她这样回应。 ‘好，我等你。’。。) 最快更新，请。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 310 林蔚然的风格（1） 帅气、阳光、可爱，偶尔用呆萌或者如同大妈一般的唠叨做为萌点，舞台上是星光四射的偶像，镜头前是人人憧憬的好人，把世界上所有用来形容美好的词汇赋予他们都不为过。,!东方神起可能是童话中的王子，但他们并没有生活在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韩国人最喜欢世宗大王，并不是因为这位历史伟人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值得骄傲的东西，而是因为钞票上印着他的头像，无论把事情闹到如此程度的原因究竟是些什么，归根结底都逃不过一个钱字。 这说起来的确有些残酷，也为人不喜，但只要认清了这个事实，便有了享受更美好生活的资格。 再一次五人齐聚会如此之快，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象到的，当金俊秀、金在中、朴有天三人的代表律师看到走进新韩会客室的郑允浩跟沈昌珉，立刻站出来大叫着各种各样的法律权利。但他没有注意的是，东方神起的五个成员并没有如同其他组合一般分道扬镳之后便互相敌视，而是不约而同的尴尬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各自的愧疚，任何人跟任何人的眼神相接都没有超过两秒钟，每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作。 林蔚然没有告诉任何一方此次会面是‘东方神起’全员聚集，无论哪一方都开始把一个东方神起划分为两个部分，就在律师义愤填膺的准备说动金在中三人跟他离去时，林蔚然到了。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个貌不惊人，有些年纪，如果不是胸口上的国会议员勋章，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只是平凡人的中年男人。 “崔议员。” 很明显。崔文顺被金在中三人的律师认了出来，他淡淡点头，对林蔚然的自作主张虽然心中老大不悦，却没有写在脸上，这个年轻人告诉他会给他东方神起，他做到了，不管是靠运气还是实力，其中究竟经历过什么崔文顺并不感兴趣。林蔚然在这整个计划中有什么所求他也不在意，只要不影响到他的目的，那就行了。 崔文顺的到来让林蔚然没有多费唇舌，当他说一位国会议员会介入到此次事件中来。并推行一部对韩国所有偶像艺人都有帮助的法案时，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崔文顺身上。做为政治人崔文顺很有那种惜字如金的架势，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颔首，算是给了林蔚然交代。也算是帮了他的忙。接下来的谈话立刻顺利了很多，原本对此次突然见面十分不满的金在中等三人的律师瞬间便哑了火，郑允浩和沈昌珉又并没有被s.m限制，东方神起以五人的原本面貌参与虚拟偶像演唱会的行程就此被敲定。过程迅速到让人不敢相信。 其实今天来到新韩最早的就是崔文顺本人，他和林蔚然在办公室里进行了长时间的详谈。原本不同意直接参与进东方神起解散纠纷的崔文顺最终还是被那一张张世宗大王所打动，林蔚然将会给崔文顺竞选韩国公平交易委员会委员长的政治活动提供资金。并以东方神起解散事件为政治筹码，推行一部仅仅在歌谣界偶像领域中实行的政府法案。因势利导，林蔚然毫不避讳在此次事件中自己的收益，崔文顺需要此次的东方神起事件做为扩大政治资本的筹码，而东方神起离开的三人则需要一切能期盼的支持，至于留下的两人，早在数个月前的交易中就已经成了林蔚然的筹码。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因为每个人都做出了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林蔚然心念金泰妍所说的大事，让这样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崇拜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支持一个政治人，并让他推行一部有利于所有偶像团体的法案，这事硕大很大，却有点让人难以理解，而且还不是那么直观。但做为林蔚然目前唯一明确的方法，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做了下去，首先从扩大此次事件的影响力开始。 直至九月二十日，s.m仍未公布有关东方神起的任何消息，粉丝们越来越多的聚集在s.m门口示威，刷爆了虚拟偶像的留言板，发动仙后群体的每个人多方面的打听，隐约得知了一个事实。 她们眼中梦幻般的东方神起即将解散，有三人将离开s.m另寻出路，而有两人将留下，继续以东方神起的名义继续活动。 无法接受。 这个几乎就是真相的消息一直以谣言的身份被弃之如彼，因为如果相信了它，那往日里对他们友情的信任便会不知道如何自处。 仙后们焦躁不安的同时又心生恐惧，怕这谣言真的成为现实。 九月二十二日，是虚拟偶像东方神起特辑公布的日子，无处寻求真相的仙后们早在剧情公布之前就点开了页面，焦躁的一遍遍刷新着。时间在此时过的很慢，每一秒钟都好像一分钟那么漫长。特辑上线前十分钟，一个消息在仙后官方论坛以光速传播开来。 东方神起的演唱会登陆页面上的卡通形象被重新点亮了。 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刻面露惊讶，也不知有多少人不分先后的点开那曾经让她们无比揪心的页面，当她们看到那灰色的人物图像重新恢复了鲜艳的色泽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泪流满面。 长出了这一口气，十分钟后，特辑登陆，有关东方神起这段时间引人注目、让人心焦的一切第一次被公开，不是媒体报导中的既成事实，不是公司官方又毫无营养的发言，而是以看似漫画、动画，乃至于幻想的形式出现在她们面前。 在这一刻，虚拟偶像不单单是个游戏。 “情况怎么样?” “热，非常热。” 林蔚然看着屏幕上类似dos界面的网站后台，从程序员口中兴奋的口吻，还有那明确的数据以及线性图中体会到了他所说的‘热’。即便提前做了准备，大量仙后的同一时段登陆还是让服务器险些当机，有几分钟甚至连演唱会登陆页面也很难打开，但这一高峰总算过去，服务器运转情况渐渐趋于稳定，虚拟偶像第一次以媒体的方式发光发热，明天或者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记者正在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写着报导，但文字就算是再有魅力，传统传媒的严格性依旧让这些报导跟这段剧情相比相形见拙，枯燥精简到不值一提。 “继续关注，有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从和李秀满确定交易那天起，今天就注定会到来，在这个虚拟偶像的大日子，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和忐忑，只有林蔚然自己毫不怀疑。他回到办公室，一路上走的很慢，在钦佩他的人眼里这就叫闲庭信步，胸有成竹。要是到了韩唯依那女人的嘴里，她规模怎么都要吐槽林蔚然说他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领袖的派头。真要有本秘籍什么的林蔚然也想学学，看看那帮大公司领导到底是怎么举手抬足间就让手下人噤若寒蝉的。买来两本书看过，粗浅的看了就知道是忽悠人，深刻的却看不懂，当他断定这类书籍就分为这两类的时候，索性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或许是脸皮真的厚了，再面对韩唯依的此类吐槽，林蔚然都喜欢说这就叫个人风格，对此，韩唯依一个女人总不能跟着他秀下限，所以甘心败走。 每当这种时候林蔚然就感叹一张厚脸皮真是能让人无往不利，首先就是当着各种各样的人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演戏，再就是对女人有不可言传的微妙功效。但是当第二天下午，虚拟偶像再次登上各大娱乐版头条的时候，林蔚然接到的一个电话，让他知道原来在厚脸皮上，还有人更胜他一筹。 叫助理预订了两张飞往美国西雅图的机票，林蔚然亲自致电朴振荣，这位平日里总是以身作则去宣传梦想和音乐的热血中年人声音苍老了不少，即便和他没什么交情，林蔚然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没人不喜欢阳光，林蔚然也是一样，即便他在黑暗里前行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在沙滩上慵懒的晒晒太阳。但如果这沙滩上到处都是垃圾，碰巧又是个阴天，谁的心情都会受到影响。 跟朴振荣在仁川国际机场会和，此时的林蔚然完全不是咄咄逼人的林会长。他好像完备一样帮神情呆滞的朴振荣换登机牌、托管行李，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或许是林蔚然的一身黑色西装，不认识朴振荣的人会把他们当成去西雅图奔丧的父子。一直到上了飞机，两人才有了交流。 朴振荣叫住服务的空乘，轻声说起飞后请给他一杯烈酒。林蔚然出面谢绝，轻声提醒朴振荣说他现在一定要保持清醒。朴振荣并未坚持，也不狂躁，只是坐在原位上继续发呆，直到飞机起飞之后，借口去卫生间的他亲自带回来几个小酒瓶。林蔚然知道自己再无法阻止这位音乐人社长借酒浇愁，便跟空乘要了一杯柠檬汁，半是强迫，半是劝慰的让他掺了进去，然后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 311 林蔚然的风格（2） 林蔚然是jyp名不见经传的小股东，是跟jyp有业务往来的执行会长，无论发生了什么，朴振荣都不应该在林蔚然面前如此失态，在飞机上喝个几杯是小，在合作伙伴面前显露颓然是大，身为一家公司的代表性人物，只是这种精神状态就已足以让投资人们鼓噪起来。?快来吧,.! 朴振荣非但没有克制，好像还打定了主意好好放纵一回。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喝完了要来的酒，面露醉态的朴振荣做事起身，却被林蔚然阻止。 “我帮您去拿。” 林蔚然一不劝说，二不阻止，更没有苦口婆心的跟朴振荣说什么一定要振作。他只是亲自去拿了酒回来，勾兑好橙汁，摆在朴振荣面前，然后继续不发一言。 拿起杯子，朴振荣笑了，看了眼林蔚然说：“我现在才觉得你可爱一些。” “您不如说我是好人，可爱这种词儿用在我身上不合适。”林蔚然轻笑着回应。 “好人？好人的话不会去拿酒给我。好人应该劝我说放下，应该跟我说借酒浇愁这种事儿做不得。”朴振荣唏嘘着，突然奇怪的问：“林会长为什么要跟我来？”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不过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林蔚然轻声说道，语气近乎刻板，这架飞往西雅图的航班将经历十余个小时的航程，就算是朴振荣一直喝到飞机降落，他也不会劝上一句。因为他知道，能让朴振荣这种历经了沉浮的成年人借酒浇愁的事必定不小，几句安慰话说不定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两个小时后，朴振荣已经醉了。那张黝黑的面庞上隐隐泛红，有空乘过来小声的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其实就是在提醒这位客人不要再喝了。林蔚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机组人员不再来管，然后继续去帮朴振荣拿酒。有人说男人借酒浇愁是懦弱的表现，但林蔚然知道，有那么一种时候，不喝酒，真的会疼。 关于朴宰范的计划进展顺利。从最开始林蔚然就拿出了一整套的行动方案，首先就是那天朴宰范在jyp门口的当众道歉，当时记者们拍摄的一组组照片，好事者拍摄的一个个视频此时都已经传播开来。其次就是朴宰范返回美国。降低舆论的抨击力度是其一，宣扬他诚恳的认错态度是其二。最后虚拟偶像开辟了全新板块，类似视频网站，收录的却全部都是有关粉丝和偶像的影像记录，可以是大规模应援。可以是让人感动的某一瞬间，把其和演唱会登陆系统相结合，在演唱会即将举行的前一天点亮朴宰范的卡通人物，借助虚拟偶像这个平台。粉丝和偶像可以有另一种超脱现实空间的联系，对现实产生影响。则成为了粉丝和偶像独有的故事……但计划还是发生了意外，林蔚然没有想到。朴振荣也没有想到。 一杯接着一杯，朴振荣酒量不小，平日里搞定李秀满加上杨贤石这对酒友也没什么问题，但今天他真是没喝多少，却出人意料的大醉。他酒品一向不错，在喝多了就喜欢放声大叫或者泪流满面的韩国人中足可引以为傲，但今天却是靠在座位上，不助的胡言乱语，看样子就知道他很是难受。 有这样一个客人的存在，整个头等舱的客人们都忍不住皱眉侧目，朴振荣醉的不省人事倒是没有关系，但坐在他身边的林蔚然却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嫌弃的白眼？林蔚然浑然不觉；奚落的窃窃私语？听了跟没听到一样。 等朴振荣渐渐的安静下来，窗外的天色也已经黑了，林蔚然向空乘要了眼罩和毛毯，帮朴振荣戴好、盖好，然后便继续拿出读了一半的广告经济学读着。因为从事的工作不同，林蔚然没有类似朴振荣和李秀满那种音乐制作、包装制作的标志性能力，或许有人会觉得他只是精于算计才做到今天，但包括李秀满和朴振荣这样的制作人，除了偶像包装之外不见得明白omtsound是广告旁白、customersatisfaction是顾客满意度、传媒价值链是各个传媒部门之间基于一定的技术经济关联，并依据特定的逻辑关系和时空布局关系客观形成的链条式关联关系形态。摊子越铺越大，需要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统筹全局的林蔚然不求在某一方面可以开山立派，只是需要懂得这些术业有专攻的人在建议什么，然后把这些都变成钱。 像这样把将近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飞机上对林蔚然来说有点奢侈，特别是在虚拟演唱会即将举行的今天，成功的融资计划不仅仅是让林蔚然坐稳了林会长的位置，更为他赢得诸多信任，比如此次演唱会的赞助问题就没带来任何麻烦，其余方面也都顺利进行。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清闲的做起甩手掌柜，毕竟要对得起别人的信任，就需要不断的做出成绩。 机舱中的灯在提示后关闭，林蔚然合上书本，闭上眼睛。此次美国之行的目的不在表面，更多的是一种类似精神层面上的东西。不管朴振荣在他心中是一个多么不合格的商人，能在竞争激烈的韩娱圈存活十余年，打出jyp的名头，并把公司发展成韩国代表性经纪公司之一，其过人之处或许并不单单只是音乐，还有很多林蔚然不知道的东西。找到它，学习或者借鉴，这就是林蔚然此行的目的。 凌晨时分，被空乘叫醒的林蔚然和朴振荣终于感觉到了飞机降落时的震颤，顺利通过海关出了塔科马国际机场，乘上出租车的两人直奔目的地。做为美国西北部太平洋沿岸的标志性成绩，西雅图的繁华风光并没有吸引林蔚然的注意，他对这座城市的印象既简单又直接到让人无话可说，波音、通用、微软，三家世界性公司的总部所在地，以及自经济危机导致通用集团破产后，正逐渐萧条的大都市。 “上次来到西雅图的时候这里还很不一样。” 突然开口的朴振荣没有宿醉，此次前来美国他孤身一人，甚至连平日里寸步不离的特别助理都没带。注定枯燥的旅程中有林蔚然突然加入，但只是工作上有合作关系的他们，实在不是能随便闲聊的关系。 消沉只是那一天，即便被林蔚然抓了个正着，朴振荣也不以为意，他望着窗外继续喃喃道：“在美国西雅图是最没有娱乐精神的城市之一，三家大公司的企业文化从职场渗入到每个普通人的生活中，你无法想象在这里我找到了朴宰范的时候有多么惊喜。他给了我一段精彩的表演，我给了他一个问题，我问他你以后想做什么？他说舞者，优秀的舞者。我说你的梦想可以在大一点，他犹豫了，然后害羞的跟我说想成为迈克尔.杰克逊一样的艺人，因为那是他的偶像，也是最优秀的艺人。” 林蔚然保持沉默，只是放下手中的书，表示自己正在听。 “然后我带他来了韩国，从最基本的训练开始。我告诉他舞台不是你一个人，即便你是solo歌手，舞台也是你和观众的。我带着他一点点把bboy出身的习惯改掉，因为表演的时候大家看的不是你的技术，而是你的华丽。我把他安排进一个组合，然后突然放手不管，看着他熟悉这个充满了竞争的环境，最后变成唯一留下的那个走出来。我直接让他成为队长，虽然和组合里的成员们不是很熟悉，但我相信他能带着他们走到jyp从没有到过的地方去。” 朴振荣说话时一直望着窗外，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林蔚然始终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心中却隐隐好奇。 凭什么？ 朴振荣凭什么对朴宰范如此信任？ 难道仅仅是因为眼缘，便让这位把jyp带领到韩国三大级别的社长，好像白痴一样为了背叛他的弟子发动全部人脉去给他平反？ 目的地到了，下了车，朴振荣和林蔚然通过橱窗便能看到坐在窗前的朴宰范，他脸色不是太好，往日里利落的短发此时全趴在头顶上，全无半点明星光彩。 在咖啡厅门口，朴振荣迟迟没有走进去，他站在原地，面现踌躇。 “我很好奇一件事。” 林蔚然问：“为什么您对他如此信任？不是说您应该在他出卖jyp内部文件之前就有所察觉，而是说让一个队长拥有接触公司内部文件的权限，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朴振荣面现苦笑，自嘲道：“我喜欢出身不好的孩子，贫瘠、困苦，给他们一个崭新天地之后便能激发他们的潜质，知道该对这个世界感恩，知道谦卑、谨慎，知道感谢每一个爱他们的人、去回报每一个对他们付出的人。不管未来成就高低，能获得这个机会也就知足了。但现在想想我还是太过理想主义，秀满哥十年前就对我说我的弱点让他少了一个最强的竞争对手，没想到还真是让他说对了。” 林蔚然听懂了朴振荣所说的人性，对朴宰范，朴振荣信任的不是他的品性，而是他刚从美国到韩国，踏上旅途时的那份谦卑。 曾经的林蔚然也有这份谦卑。。。) ! 312 林蔚然的风格（3） 和第一次见到朴宰范时相比这个在舞台上星光四射的艺人憔悴了许多,没了灯光照耀,他脸色便有些发黄,不是站在舞台上,他身形便不再挺拔，所谓气场和明星范儿如果没有精心打理，立刻便消失于无形。.\\此时坐在林蔚然面前的朴宰范十分拘谨，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他面带愧疚，也应该愧疚，但抱歉却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当朴振荣走进这家路边的咖啡厅，朴宰范第一时间站起身，那是林蔚然在今天唯一一次见到他挺拔的模样，就好像受训的士兵站在教官面前一样，站的笔直，甚至连精气神都强行提起了几分。但那只是一瞬，甚至还不到三秒，当习惯性的反应被理性所控制，他反倒更加不知所措，就那样站在原地，吸引了咖啡厅内顾客好奇的目光，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只盯在朴振荣的身上，有歉疚、有胆怯，还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林蔚然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没有打破此时的沉默，他很不自觉的成为了电灯泡，在这对师徒的近处看着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朴振荣一手放在桌上，就在咖啡杯旁，另一只手却放在腿上，半握成拳状，他目光一直放在面前的朴宰范身上，透出复杂到分辨不出的情绪。 挺有意思。 咖啡杯和桌面磕碰发出轻响，林蔚然有点无良的想到。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追求、有梦想。精神世界饱满到满溢出来的师傅。愧疚的、胆怯的，知道犯了错而无言以对的徒弟。这两人的定位已经断定了此次见面的解决就算不会圆满，也不至于到大打出手的程度。 果然，朴振荣在沉默了大概一刻钟后开了口。语气平缓，听起来却有些苍老。 他问：“真的是你吗?” 朴宰范抬起头，挣扎在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却还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朴振荣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游移，仿佛如释重负：“我原本还觉得我们的缘分很长，没想到却这么短。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话就站起身，没给朴宰范更没给林蔚然反应的机会，一个人向着店门外走去。林蔚然吃了一惊，随后立刻跟上。挡在同样想追出来的朴宰范身前，丢给这只见过不到五次的年轻人一句话。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请我们喝咖啡。” 林蔚然说完就追了出去，正看到朴振荣站在路边等出租，林蔚然到他身旁站定。稍微能理解一些朴振荣亲自来到西雅图，只为了跟朴宰范确定这件事的心情。所以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站在朴振荣身边，和他要求来西雅图时一样。表现的无欲无求。 “林会长想要什么？”朴振荣生硬说道，在林蔚然眼里第一次有了社长派头。 “通过我跟ccm的合作。韩乐圈没人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林蔚然平淡回答。 “jyp在粉丝管理方面一向不如s.m，可以说是望尘莫及。虚拟偶像对jyp旗下团体的帮助我能看到。这项合作计划回去之后我就会亲自推动，希望林会长能让我看到满意的结果。”三言两语之间便做下决断，朴振荣突然大气起来。不过，他仍然低估了林蔚然的贪念。 “周边授权，jyp旗下所有团体的周边授权，朴社长，我要的是这个。” 闻言，朴振荣顿时一惊，他放下拦截出租的手，诧异的看向林蔚然，几秒钟后才道：“你还不如直接收购了jyp。” “jyp是一人公司，没了朴社长，收购它对我毫无意义。” 林蔚然代替朴振荣伸出手，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在两人跟前停了下来，林蔚然打开车门，一边示意朴振荣先请一边说：“把周边授权给新韩的确是会让jyp利益受损，但您只需要仔细研究一下我的分成协议，便不难发现这种方式可以让jyp在周边产品上的盈利远远超出现在。” “大话谁都会说。”朴振荣站在原地，没有上车。 林蔚然露出微笑问：“那朴社长愿意和我私下打个赌吗？” 朴振荣皱眉反问：“什么赌？” ‘滴滴’，是出租车在鸣笛，开车的黑人大叔显然不满意这两个乘客的磨蹭。 林蔚然始终面带微笑，看着他坐上出租车，朴振荣的确有些迟疑。多年从商的经历让他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在这方面社长们通常不谋而合，如果双面合作的不是那种关乎公司进阶或者生死存亡的大事，那越愚蠢的合作伙伴就是越好的合作人选。即便世界上的一般人在嘲笑另一半是傻子，朴振荣都不会在林蔚然身上用愚蠢这种形容，所以这充分证明他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一次机会，即便朴宰范离开，2pm依旧可以盈利，而且一个月内周边销售量会占据今年2pm总销售额的七成。如果我完成了我的承诺，jyp除了所有艺人粉丝团登陆虚拟偶像之外，还要把未来三年内的周边授权给我。如果我没完成我的承诺，关于2pm此次事件的澄清和一切计划的后续都由新韩负责。” 车上，林蔚然把打赌的内容抛白出来，听到他承诺的朴振荣皱着眉头，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坐下这种必输的承诺。就算是有朴宰范事件的影响，刚刚崛起的2pm也没有足够的粉丝群体支撑这样的计划，jyp家的粉丝一向不瘟不火，他无法想象这些平日里渲染不出巨大人气的粉丝会对那些卡通周边产生如此浓重的兴趣。 虽然心中疑虑颇深，但朴振荣却跃跃欲试，这一路上都很难做出决定。 …… 重回首尔，秋意更浓。在机场跟朴振荣分道扬镳，林蔚然此行感触颇多，他想如果刚来韩国时遇到像朴振荣这样的师傅自己或许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朴宰范，但这种类似悲春伤秋的矫情并未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每个人际遇不同，发展的方向和结局也不同，要是言情书看多了或许还能矫情出一句造化弄人，但对林蔚然来说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回味、回想、思考自己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或许当他垂垂老矣的时候会经常去做，此时却毫无意义。 直接回到宿舍，在飞机上度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林蔚然难免很累，但一开门他就明显感觉到这里有人来过，或许是男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那套西服和留在上面的字条，林蔚然并没有多少意外。 ‘喜欢我直说就好了，密码还是我的生日，有点肉麻！’ 这是字条上留下的内容，带着林允儿鲜明的个人风格，她说自己坐不住倒不如说自己是耐不住无聊，平时听她说的多了，对林允儿的另外两个版本林蔚然也有所耳闻。一个是鳄鱼允，她从不在自己面前展现，说起来倒是把关子卖的挺好。另一个便是喜欢恶作剧的腹黑允，听她学自己用童音去困扰某个姐姐的时候，林蔚然觉得她还真像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西服显然是经过了精挑细选，或许是女人强大的天性使然，林蔚然无法想象林允儿耐着性子在商场仔细为他挑选这些男人的东西。领带是条纹的，和他那一柜子的纯色领带能明显的区分开来，领带夹跟礼品盒一起躺在茶几上，于午后照进屋内的阳光中闪闪发亮。 拿着纸条的林蔚然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性的，让他有点措手不及。静谧的房间内没有丝毫杂音，林蔚然甚至能听到好多想法在自己的脑海里交织成一团乱麻，就和他此时的情绪一样，让他立刻就没了睡意。 他目光落在林允儿挑选的西服上，其实关于林蔚然的私服林允儿想要干涉，却迟迟没有明目张胆的动作。在她面前的林蔚然太刻板，虽然也能做出浪漫的事，但相处下来估计就跟他总是穿着的暗色调西服一样，沉稳是沉稳，却难免枯燥，成熟是成熟，又难免跟她格格不入。 她在自己这里究竟改变了多少？ 林蔚然不知道。 从确定关系的那一刻起林允儿在他面前就始终保持克制，学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恋爱方法，用尽全力的讨好他。很多时候他们相处起来真的看不出是谁宠着谁，说如胶似漆正好，毕竟他们也正是这个时候。电话粥这种潜规则当然要有，知道林蔚然不善言辞，林允儿就搜肠刮肚的找故事说给他听。厨房的冰箱上贴着纸条，内容简单扼要，只有一个‘吃’字。打开冰箱便可以看见那种类繁多的速食食品，每一份上面还贴了纸条，写上一些独门烹饪心得以及注意事项。卧室里床头的台灯换了，据说这种可以保护眼睛，这样还不算，她甚至还买了眼药水放在台灯下，贴了张纸条写着‘不用我会生气’……她从简单的询问近况到关注林蔚然的生活细节，最后彻底加入到他的生活中来，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从卧室走出来，林蔚然拨通允儿的手机，被转进留言信箱也不焦急，转而给她发了条短信。 ‘给我个机会，我想弄个惊喜给你。’。。) ! 313 徐贤后台奇遇记（1） 虽然朴宰范的卡通人物最终未被点亮,但演唱会的进度却一点都耽搁不得,暂且不提东方神起‘去而复返’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就算是数个登陆团体本身的巨大人气，也足以填满会场的大半。?快来吧,.!五万张门票在两天内销售一空，在这种被粉丝们戏称为‘拼盘’模式的演唱会上，虚拟偶像创造了历史。 剩下的日子林蔚然一心扑在工作上,面对林允儿死缠烂打般的旁敲侧击算是有了个推脱的借口,少女时代成员tiffany‘享受’到的独特撒娇这一次轮到了林蔚然，除了第一次在电话中听到允儿的这种声音实在是半晌说不出话来之外，林蔚然无论面对任何诱惑跟威胁都毫不动摇。其实有几次面对诱惑的时候他也差点忍不住，譬如某些他听懂了却要为底线装作听不懂的明确暗示，那代表了一个个无眠燥热的夜晚和一声声‘别让我抓到你’的窝囊威胁，每次听到允儿在那边若有若无的笑声，林蔚然都有一种就范的冲动，然后立刻见面，看看这小女人能不能完成自己的承诺。当然最终他还是坚持住了底线,但却总有种亏本的感觉,他决定以后无论允儿对哪个异性产生的好奇都要被他亲手扼杀掉,因为好奇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演唱会现场林蔚然尽心尽力的学习制作流程,尹相贤把本次演唱会制作人的位置让了出来,却不是给韩唯依,而是给林蔚然,身为会长的他并没有一心钻营什么资本操作,因为无论多么天才的操作方式,都没有实打实凿的业绩对股价有帮助。演唱会的合作方之一是‘idolM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314 徐贤后台奇遇记（2） 避人耳目的约会永远意味着要小心谨慎，特别是随着少女时代的名气越来越大，简单的夹克衫和鸭舌帽已经不足以帮林允儿避人耳目。,!在经历一次仅仅是背影就被人认出来的惨痛经历后，林蔚然和林允儿的约会场所就被限定在了室内，私密的空间容易渲染暧昧，但更多的时候难免有些无聊。 他们需要一点刺激，就像是寻常情侣约会时的意外事件，像是逛街时突然下了雨，乘坐摩天轮时突然发生了不影响生命安全的机械故障。前者可以雨中漫步、奔跑或者是接吻，而后者则是带着些许惊险的奇遇。 当然，对允儿的工作来说这些都是奢侈，所以他们都需要一点创造力。 对今天的约会允儿已经期待许久，因为林蔚然承诺的惊喜她精心做了准备，就是身上这套带着浓郁性感元素的白色海军服，她忽略了热裤这种带着浓郁诱惑元素的装扮会给她带来什么危险，更低估了这种时候一双红色高跟鞋对男人的杀伤力。所以，当林蔚然看到她的时候，他理所应当的愣在原地，目光像是被吸在她身上一样离不开。而当林允儿看到林蔚然的时候，她先是惊讶，然后忍不住大笑出声，甚至笑弯了腰。 “你，你怎么了？” 把自己打扮到五彩缤纷的林蔚然破天荒脸红，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允儿走进。 林允儿指向他那条亮色紧腿裤笑着问：“这是什么？” “我觉得……或许你会喜欢我这么穿。” 林蔚然一开始说话还吞吞吐吐，但反正已经曝光了。也就豁出去了。他补充：“我觉得我这样穿跟你站在一起会很合适，让你不必跟着我去穿长裙或者晚礼服，也不必去学我姐姐的做派，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老师，所以我想我也有义务来配合你。” “你可以说的简单点。”她抬头看他，笑脸可人。 “你在我这里可以更放松一些。”林蔚然道出本意。 “如果我把答案限定到三个字呢？”她就站在他身前，靠的很近，这是一个很适合拥抱或者接吻的距离。 “我爱你。”林蔚然认真回答。 有时候再多的理由都是复杂的，这三个字是世界上很多问题的通用答案。林蔚然在林允儿面前第一次没穿西服或者衬衫，棉质的长袖体恤让贴上去的脸颊很是舒服，林允儿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暖暖的，仿佛带着醉人的味道。她双手环着林蔚然的腰，这个拥抱像是他们之间曾经的很多次拥抱，只有一点点不同。林允儿无法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这种让她冲动起来的感觉估计就是爱了，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安静的抱着他片刻。结果却事与愿违，因为她忽视了制服对男人到底有多诱惑。 林蔚然心脏跳的飞快，在温馨时刻这是小男生才有的生理反应。明媚的阳光下拥抱在一起的少男少女，这画面很美。看着也赏心悦目，只是已经老大不小的男人没几个想成为其中的男主人公。特别是当他们的女主角穿着海军服紧身上装，又搭配一条热裤。还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的时候。当看到这样的允儿，林蔚然很实在的冲动了，即便他的初衷是想给许久才能见上几面的女友一个相对温馨的休息时间，但真要怪起来，也只能怪这女人太诱惑。 闭着眼的林允儿把眼睁开，目露惊讶，因为身体传来的感觉准确的告诉她一个讯息，林蔚然的双手从她的腰上滑向了她的屁股，而且紧贴在那里，虽然不懂，却好像跃跃欲试。 她蹭着林蔚然的胸口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环着他腰的双手松了些，在放下之前，却明显感觉到林蔚然的手加了力道。 “喂！”她轻呼一声表达不满。 “不怪我。”林蔚然无辜道。 “啊？”林允儿被他的无耻震惊到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 “穿着这个来的是你，我保证，在见到你之前我没想到我会这么不老实。”林蔚然低头看着她，面带笑容，双手却没有离开哪怕一厘米。 林允儿理所应当的红了脸，她抬起头，表情有点无助，清纯的相貌让她不适合性感这种词儿，她就好像是每个男人记忆里那走在阳光下裙角飞扬的少女，不该被谁采摘，即便有了喜欢的人，也应该谈一段彻底偶像化的恋爱。林蔚然同样有这种感觉，他也被林允儿的这红特质吸引，即便穿着性感，但她怯怯的神情却比谁都要清纯可人。 恋恋不舍的拿开一只手，林蔚然捋了捋她额角的发丝，即便已经迈过了那道坎，又感受着手上那惊人的触感，他依旧安静下来，就像是被抚平了一样。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提问，面带微笑。 林允儿不知死活的反问：“你想怎么办？” “把你藏起来怎么样？” 林蔚然不再看她，只是收回了不规矩的那只手，然后把她抱在怀里。林允儿依旧环着他的腰，继续天真无邪的问：“男人总想那件事吗？” “呃……可能。但这也恰恰说明你很诱人，很讨人喜欢。”林蔚然尽量心平气和的回答。 林允儿突然有些沮丧的问：“那我的人气怎么下降了？” 林蔚然一时间有点不能适应她的跳跃性思维，所以有些糊涂：“什么下降？” “人气，剪了头发之后我的人气就下来了，全跑到秀妍姐那去了。”她小声说着，语气中还有些不服气的味道。 终于懂了她想表达什么的林蔚然轻叹了口气，和允儿在一起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她也会成为煞风景的那个人，像是两人暧昧凝视的时候会突然笑出声来，然后告诉林蔚然他忘了洗脸。再就是现在，本应该怎么温馨怎么来，却又被她扯到了工作上。好听点说叫天马行空，不好听说叫没眼力见，林蔚然一直到现在都没明白，她到底是有意的用这种方法来和他保持距离，还是压根不明白这样会大煞风景。 “那你就去抢回来。”林蔚然很直接的给了建议。 林允儿问：“那秀妍姐欺负我怎么办？” 林蔚然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然后俯身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谁欺负你，我就帮你三倍的欺负回来。” 如此帅气的对白却没达到应有的效果，林允儿出人意料的心情复杂。因为她所说的欺负包括冷脸、袭胸、打屁股、恶作剧……有些事让林蔚然出面，她可不干。所以她不管不顾的又扑了上来，像个不停要抱抱的小女孩。许久不见，真的甚是想念，他们变着花样的想给对方惊喜，但到时候却只能选择这些偏僻的角落。林允儿想把林蔚然介绍给少女时代的每个人，算是普天同庆，她想跟着他一起参加少女时代姐妹们的私下聚会，炫耀和希望得到祝福大概是七比三。虽然找来看的东西没事儿就跟她说保持距离是保持爱情新鲜度的最好方法，但因为被女性那种天生的巨大惯性所驱使，她恨不得天天跟林蔚然呆在一起。 情话是说不完的，时间却是有限的，在彩排前林允儿只能抽出半个小时，而身为演唱会的制作人，林蔚然也无法长时间的离开。两人相继在一间偏僻的道具保管室换了衣服，谁先谁后、是不是一起，理所应当的进行了一番情侣间的游戏。重新穿上西服的林蔚然恢复了往日的样貌，不得不说，那些五彩缤纷的东西往身上一穿，连他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一身轻松的和允儿告别，因为通往现场跟后台的方向不同，所以两人就此分开。相处的机会不多，但认识的时间却是不短，虽然只有一点，但两人也有了属于他们的默契。 允儿最吸引林蔚然的地方不是她像个孩子，而是林蔚然希望的时候，她愿意像个孩子。单纯只是其一，那份纯粹则是她身上最吸引人的魅力。 顺着长廊走出不远，林蔚然放慢脚步，后背让人盯着的感觉在空荡荡的长廊里尤为恐怖，他经过一个拐角，然后站在墙边等着，没到十秒就听到了脚步声。一直到这个跟着他的女孩被他吓了一跳，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林蔚然才转头去看她。 熟面孔，他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却是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掏出烟来点燃一根，即便头上正顶着个禁止吸烟的标志。 他抽了一口问：“你很喜欢跟着别人？” 徐贤瞪大眼睛看着他，无话可说。 林蔚然面带微笑，眼神却一点都不温和，他没靠近徐贤，只是站直了身体说：“你记得我，所以事情很简单了。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给你借口和狡辩，只会给你选择。” 他丢掉抽了没几口的烟头踩灭，神情严肃起来：“ceci的个人专访加封面模特、封口费、将来说不定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的出演机会。这些是一个选择，你可以任选其一。至于第二个选择，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做的不对。” 徐贤的回答很快，快到让林蔚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仔细看着这女孩的眼睛，期望找到怯懦、惶恐、或者狮子大开口前的狡黠。结果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带着极大的愤慨，还有鄙视，甚至可以说是蔑视，配合她义正言辞的口吻，林蔚然更加头疼。 这压根就是一正义少女啊。 跟上来，难道是想感化谁吗？。。) ! 315 隐患 林蔚然永远不知道有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们就像是为了某个远大目标的殉道者,与现实格格不入，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从允儿嘴里林蔚然或多或少的了解过徐贤这个人，标准的模范生做派，偶尔语出惊人，无论是性格还是想法都不像是能在练习生中杀出重围的幸运儿。她并没有真正干涉少女时代其他几位成员的生活，只是以身作则，像是幼儿园时得到小红花最多的孩子，又像是学生时代的三好学生。看着她稚气未脱的面庞，其中的坚定暴露了她泛滥的正义感，或许这一次她不会在以自己五好少女的做派让其他人去反思自己，而是亲自出马，拨乱反正，打算在事情真正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之前结束这一切。 对待这种人林蔚然没什么经验，但他并不打算无视徐贤所带来的威胁，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她会觉得自己无论用什么方式来结束这段错误都是为了所有人好，根本没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么去做会给这些人带来哪些伤害。在林蔚然的观念中，这是一种相对自私的责任感，就像是父母对子女的过度约束，也像是老师对弟子天性的扼杀，他们把自己观念中的‘好’强加给别人，根本不管会不会真的带来好处。事实是林蔚然不能转身离开，因为他不知道徐贤会做出什么事来，好心会坏了他的事，他不知道自己和这眼睛很大、脸颊还带着婴儿肥的少女有什么孽缘，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有必要解决这种问题。 他环起双臂，带上笑容，然后提问：“我不对，所以你想怎么做？” 这男人难道是有恃无恐？徐贤皱起眉头：“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林蔚然问：“你是说二选一还是离开她们？” “没有二选一。只有离开。”徐贤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些代替林蔚然做出决定的气势。 “我做不到，你怎么办？我只想维持原状，你又能怎么办？”林蔚然语气轻佻，像是在面对一个身高只到他腰间的小女孩，他不在意、不在乎，和她说话也只是挑逗一般的兴趣，跟大龄青年在街上看到面容姣好的女高中生会吹口哨一样。 徐贤怒不可遏，面前的林蔚然就好像母亲那些用了父母的钱来学习钢琴。却根本不努力又只会摆出厚脸皮来应对教导的坏学生。对这些人徐贤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更没什么说话的好脾气，她转身就要离开，林蔚然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她站在原地。更加愤慨。 “在你想做什么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什么才是对你们最好的。2pm的事你应该知道，一个组合的上升期就那么两次，少女时代已经是最后一次。如果达不到能持续上升的标准。就只会停滞不前，这关系到你们九个，不仅仅是你自己。” “泰妍姐和允儿姐知道你这种样子吗？”徐贤头都没回，冷声提问。 林蔚然笑着回答：“我说她们知道你也不会信。因为怕你太蠢，所以我要把一些可能的后果告诉你。如果你采取了行动。不管是什么行动，都会影响到你们九个人的团结。这会伤害到你们一路走来的友情。也会影响你们的未来和你们的发展。你们都是从小就接受训练，少女时代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想保护它，就要有一些秘密。” 面对‘花花公子’，徐贤也没什么经验，事实上她从没了解过这种人，出道后遇上有这样名声的前辈她都会敬而远之，不说排斥，只是保持距离。林蔚然的态度让她没了晓之以理的想法，她本是打算回去之后就揭穿这男人的真面目，即便允儿和泰妍或许会疼，但长痛不如短痛，只是林蔚然接下来的话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一点，就算是事情按照她所想象的去发展，在泰妍和允儿相继离开这男人之后，她们两个之间、少女时代之间又应该如何相处？这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徐贤想不到答案，甚至不愿意去想象那种泰妍和允儿针锋相对的情景。 “给你一个建议，接受我的提议，然后忘掉你看见的，就算是忘不掉，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林蔚然缓缓说道，显得胸有成竹，面对殉道者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就是告诉他们现实的残酷，然后把他们从自己的小世界中拉出来，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好’。不过，他显然低估了面前这位殉道者的虔诚。 徐贤转回身，抬起头，目光对上林蔚然的眼神，针锋相对：“我现在可能没有好办法，但我会想到的。” 这像是宣言，又像是警告，看着她重新转身离开的背影，林蔚然没再开口。如果说初来韩国的那几年让林蔚然学会了什么，那就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因为继续多说下去只会显得自己弱势，更甚至暴露弱点给对手。 把一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少女当做对手，这不符合林蔚然的风格，但她显然成为了卡在林蔚然喉咙上的一根刺，让他如鲠在喉。回到演唱会现场，偌大的体育馆里已经坐满了人，此刻灯光大亮，演出显然还未开始，但粉丝们已经聚在一起争奇斗艳，比拼着谁才是今晚最风光的粉丝团。 和尹相贤打过招呼，跟助理导演确认了进行事项，身为林会长的林蔚然来到了后台划分给艺人随行人员的休息期，可想而知会有多少经纪人围上来。知己知彼，不说百战不殆也会心中有底，林蔚然没机会找允儿或者泰妍旁敲侧击着问徐贤是什么人，和他们的经纪人沟通是个不错的选择，听到对方说这个女孩让人头疼的评价，林蔚然不以为意，因为这位经纪人脸上显然挂着宠溺的笑容，所以这个头疼是明显的褒义。 喜欢看书、偶像是政治人、作息健康到让人无可奈何、幼稚的喜欢青蛙军曹，听到这里，林蔚然必须用手机上网才弄清青蛙军曹是什么。和这位经纪人交谈不多，但林蔚然最终还是做出评价，这是少女时代中洋溢着少女气息的正直忙内，因为这份正直，所以林蔚然更加头疼。 后台，繁忙骚扰着每一个人，即便事前做过多少准备，当表演真正来临的一刻还是会让人手忙脚乱，看着tara的新人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模样，少女时代的成员们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们脸上挂着微笑，口头冒出了老鸟的调侃。 “我打赌她们一定会带错mic。” “不如说上了台会站错位好一点。” “你猜有没有人会突然失声？” “那样的话一定会有人哭出来。” 郑秀妍、崔秀英、sunny,三个人很不善良的你一言我一语，甚至不停的指指点点。 “够了，上台错了下台哭，你们几个谁没有过。”队长金泰妍实在看不过去了，虽然知道她们没有恶意，但也不希望她们引起别人的误会。 “恩，我们下台就哭，不像你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郑秀妍不爽金泰妍剥夺了她们这些老鸟的小乐趣，犀利的吐槽不说，还做了个鬼脸，甚至夸张的伸出舌头。这一幕如果被‘女王大人’的粉丝们瞧了去，八成会欣喜若狂，甚至大叫很萌。很多时候金泰妍都忍不住怀疑这些粉丝具有潜在的m倾向，可以理解，但不推崇。 如果说队长的位置会给金泰妍带来什么权利，那就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可以仿佛老师一样，站在这帮不听话的小朋友们面前，摆出严肃面孔，然后让她们一个个的回去集合。同时口中不断的念叨少女时代的形象、形象，即便知道效果不大，也可以唠叨个没完。偶尔某个成员让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借此来烦的她生活不能自理，但金泰妍从不承认自己是在打击报复，毕竟队长要有一个绝对正面的形象，还有一颗公平公正的心。 抓了三个想奚落菜鸟的老鸟回来，少女时代们在积极的做着上台准备，九个身穿海军服并搭配热裤的青春少女，这副画面足以让任何男人回味许久，genie的破格性感在粉丝中反应良好，或许这正是少女时代的实力之一，即便是突然大幅度的改变风格，也依旧能够驾驭。 在助理的帮助下穿好海军服，今天的演出足以引起少女们的重视，wondergirls以美国行程为理由拒绝了虚拟偶像的演出，那少女时代就要挑起今晚女团的大梁，不单单是表演至少三首作品，更重要的是要保证女团在此次演出中不至于太过落于下风。 任务繁重，需要谨慎对待，刚刚还想去菜鸟身上找乐子的老鸟们体现除了她们身为老鸟的素质，不到半个小时就整装待发，从脚底到发梢，完全展现出媒体赋予的韩国第一女团风采，不管是清新的还是性感的，在少女时代面前，通通不在话下。最后整理了自己装备的金泰妍刚刚松了口气，目光习惯性的往允儿那边飘去，这是一种本能，也可以说是心中有鬼，自从彻底妥协给某个家伙之后，金泰妍就有了这种习惯。 徐贤正站在允儿身边，就跟往常一样，但不同的是她们并没有有说有笑，两人都神情严肃，似乎刚刚聊了什么事关重大的话题一样。金泰妍有些疑惑，只是还没等她思考，徐贤的目光就迎了上来，那种仿佛被看破的感觉让金泰妍立刻移开目光，心脏一阵猛跳。 这是怎么了？ 金泰妍不解，女人的第六感或许可以帮她敏感，但却不能让她知道一切。。。) ! 316 梦想的世界 林蔚然需要一身新行头，即便执行制作的职位让他不用全身心的加入到项目进行中来，但西服革履的他却还是跟整个制作组格格不入。他不能挂着一张胸牌游走在后台和导演组之间，这样太过扎眼，也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在摆林会长的派头。 融入到制作组中是林蔚然‘标签计划’的重要环节，单单的挂名制作仅仅是虚名，而让这些多少带着艺术细胞的圈内人承认，才是实打实凿的影响力。今天估计是林蔚然最后一次西服革履的出现在制作组中，为了表达改过自新的诚意，他甚至脱掉外套，只穿了白色衬衫。 “林制作。” 这是一个久违的称呼，也是林蔚然在制作组中的全新要求，执行制作虽然只负责一个项目的策划和融资，但如果在制作期间仍亲临现场，那就是全场级别最高的那个人。 小跑过来的是导演助理，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轻声为林蔚然解释现场的一切情况，完全是出于尹相贤的授意。在因为朴宰范事件而进退两难之后，得到了林蔚然帮助的尹相贤投桃报李，不但同意让此次演唱会增添不那么必要的执行制作职位，在制作组中也以身作则的确立了林蔚然现场最高级别的权威。毕竟对林蔚然不参与任何细节制作却借此次演唱会大出风头的事实，制作组中不少人颇有微词。 这是一次能让制作方大出风头的演唱会，因为全息技术将首次被应用在韩国举行的演唱会中。在韩国演唱会制作方面，新韩创造了全新的历史。 韩唯依在演唱会开始前半个小时姗姗来迟，可算没有穿的像是参加什么颁奖典礼，虽然她并不擅长演唱会方面的制作流程。但凭借本身的经验为制作组解决了很多麻烦，比如这场馆的租凭，有她出马，节省了很多不必要浪费的时间。 韩唯依还是那个韩唯依，见到林蔚然的第一句话就是：“窃取他人劳动果实的感觉怎么样?” 林蔚然厚着脸皮回答：“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韩唯依出人意料的正经道：“肯定不好，圈内这些人又不是傻子，一个学金融出身的执行会长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走在韩国娱乐工业尖端的制作人。骗骗那些愚昧的股民还行，想让这些人精承认，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段路再长也有你陪我走。”说了这话，林蔚然依旧道貌岸然。 韩唯依夸张的后退一步道：“话可说清楚。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林蔚然跟上：“那正好，钱货两清，算账也能算的清楚。” 如果有旁人在场一定是觉得这两位精神都不正常，或者是在这没事儿打什么哑谜。但互相知道对方再开什么玩笑的韩唯依跟林蔚然却全都是忍俊不禁，最后笑出声来。 玩笑开够了。创造历史的演唱会虽然不能让不懂行的韩唯依如同尹相贤一般热血沸腾，却也能给她带来一个好心情。她处于好心提醒：“执行制作的关键就是策划，还有挑选剧本的眼光，新韩制作这边所有的挑选工作都是我再把持。这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你如果想成为乔布斯那样以个人影响力撼动公司股票的人物，这些事以后你都要学着点。” “我知道。事实上最近新韩制作那边有几个剧本我都知道，但真要学的话还要你帮忙。”林蔚然递给韩唯依一瓶矿泉水。算是献殷勤。 韩唯依打开水瓶，说：“光说不练可不行，过些时候跟我去一趟日本，类似这种外景地都的挑选都是制作公司的事，我搞定这次，你搞定下次，参与的多了，圈内这帮人想不相信也不行。” 她喝了口水，轻声补充：“想让别人信任你，怎么也要拿出诚意才行。” 林蔚然沉默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晚上七点，准时开始的演唱会有一个盛大的开场，以全息和偶像为最大卖点的这场演唱会一开始就活力全开，不需要新人暖场，不需要循序渐进，担任开场秀的少女时代刚刚登场就以一首性感的genie烘托出一个小高潮，表演时韩唯依恶趣味的问林蔚然以男友的身份看女朋友在舞台上表演制服诱惑有什么感想，知道她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蔚然倒也不气，只是说他尊重允儿的工作。韩唯依煽风点火的说别掩饰，男人是什么样我知道，女人漂亮的话就恨不得锁在房子里，当禁脔，当金丝雀，当满足自己欲望的发泄机器。林蔚然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没再接茬，而韩唯依也自知失态，没再开口。 大概过了一分钟，韩唯依突然问：“你在看谁？” 台上，正是这首genie的结束段落，林蔚然本能回答：“允儿。” “你眼神不对。”韩唯依敏感道。 林蔚然垂下目光，等于默认，他的确不是再看允儿，而是在关注某正直少女的性感模样。没什么男人心思，更多的是一种盘算。 韩唯依笑着追问：“谁又要倒霉了？” 如果这是一语双关，倒也说的没错。林蔚然只是回应：“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才是大事，有能力坐上某个位置的人，有几个是因为能力不足被人挤下来的？”韩唯依环着双臂，语气中又带上了习惯性的嘲讽。 林蔚然看着她认真道：“一方面跟我划分界限，一方面又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联合你的性格……你不是针对我有好感了吧？” 韩唯依干笑一声，好像是对林蔚然的‘自恋’十分无语。没等她说些什么，林蔚然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是这样最好。” 全息投影和偶像亲自上场有本质区别，为了将数十个卡通人物制作成三维投影，新韩传媒投资巨大，每组艺人登台之前都会有这些三维投影做为预告，完全新鲜的视觉享受让在场观众们时刻都处于兴奋之中。特别是当舞台被缓缓点亮，三维卡通人物慢慢变得暗淡消失，而已经登台的歌手缓缓浮现的画面，更是让整个舞台都变得唯美、魔幻起来。 演唱会的重头戏在东方神起，但朴宰范事件已经带来了麻烦，林蔚然没理由不收回成本。2pm的所有成名曲都是舞曲，而一场演唱会的高潮也应该应和着动感的节奏，但今天不同，带给了在场观众们很多惊喜的这场演唱会也不同。 当舞台上的追光亮起，站在舞台上的不仅仅是2pm的六名成员，还有此时身在西雅图的朴宰范，在那么一瞬间，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拿着麦克风，有往日的音容笑貌，当音乐响起，他放声歌唱，和他的成员们一起，在台上献上了一首抒情曲。 六道追光下的六个身影，和唯独没有追光，却好像自体发光的朴宰范，场面如梦如幻，让人不敢相信。 最终，舞台的灯光还要亮起，当朴宰范的身影渐渐消失，观众席上有哭声涌现。 既和朴振荣的西雅图之行后林蔚然就有了这个点子，他和制作组探讨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在西雅图的一间练习室完成了此次全息投影的制作。当谈及报酬时远赴西雅图的工作人员说朴宰范并不接受，他甚至做出如果2pm和朴振荣需要他会全力以赴的承诺，让林蔚然难得有些唏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认错代表给其他人造成了伤害，所以认错不代表能被原谅。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临近尾声，带来很多惊喜和新奇，自然也有泪水和感动。表演的压轴依旧是东方神起，做为韩流发展至今最成功的男子组合，他们的落幕不应该是媒体聚焦的新闻发布会，也不是在网络上的互相攻击中。他们的旅途从这个舞台开始，就应该从这个舞台结束。 无论是真实和虚幻交替的舞台表演，还是让无数仙后喜爱的虚拟人物跳跃在舞台之上，所有的精彩设计都比不过灯光大亮之后，五个留在舞台上的大男人泪洒当场。这一刻，林蔚然的确听到了身后涌来的哭声。 “你说这是表演还是真的。”韩唯依抱着双臂看向舞台，几个小时的沉默下来这才开口提问。 林蔚然维持着开始时的姿势站在原地，只是说：“有三分真就好。” 演出结束后的集体谢幕，此举抄袭了s.m家族演唱会的闭幕修，虚拟偶像的卡通人物突然出现在会场的各个角落，按照粉丝团分布或零散或聚集在一起的出现在观众席上，几乎是所有人都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毕竟没几个人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些全息投影，有粉丝用手去触碰这些卡通人物，凑巧的一个动作，就足以吓他们一跳。 虚拟偶像最开始立志于建立一段粉丝们梦想中的生活，从今以后，虚拟偶像将开始建立一个粉丝们梦想的世界。。。) ! 317 暗流 一场演唱会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即便林蔚然就是策划这场演唱会的人,他并没有关注制作的每一个细节,却看到舞台带给人们怎样的感动。.\\他脑海有中有一条线总结了整场的高低起落，但当全场五万人都为之动容的时候，林蔚然还是被卷入到这种感性的氛围中。 奇怪的是这种氛围刺激了他的灵感，比如他现在就有十分的冲动想要建立一个主题公园，类似迪士尼那种，将其打造成韩流文化的独特产物，甚至是韩流文化的一大象征。有种冲动让他忍不住马上去做，但好在理性及时站了出来,告诉他即便这个想法有可行性,他也需要一个相当合适的时机。 林蔚然不知道这个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但他喜欢这种亢奋的状态，就好像脑子里的诸多想法被一台超级计算机分门别类，然后自然的连冠在一起。只是当他想要付诸笔头的时候，却发现用文字表述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知道自己需要沉淀和安静,不过不是在办公室或者那间到现在都没有搬离的宿舍,而是在这，在这个余温还未散尽的舞台上。他把整个制作团队原地解散,在所有工作人员奇怪的目光中独自留下,本以为会满载而归,却没想到随着亢奋情绪一起沉寂下来的还有灵感,似乎是冥冥中有个人告诉他到此为止,然后他便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好像真不是能搞艺术的那种人。” 这种时候有允儿听他抱怨真是最好的安慰，她电话来的很是时候。总算是没让林蔚然失落太久。他背对着观众席，抬头看向舞台顶端那些熄灭了的灯光特效，口中喃喃道：“我从没想过灵感这种东西会这么折磨人，来的时候让我好像拥有了一切。走的时候却毫不拖泥带水，走了就走了，很冷漠的那种。” “这么说我的情敌是灵感喽？”林蔚然版本的悲春伤秋？允儿很感兴趣。 “说情敌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它只是很偶尔才来一次，真不知道当歌手是什么感觉，灵感之类的东西很容易就来了吧？” 林蔚然放下目光，稍微调侃之后又提问：“你进来了？真的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 林允儿立刻回答：“当了艺人之后我好久都没走过观众通道了，有这个机会就让我独自享受一下。再说。就算我们是恋爱关系，你也应该给我一些空间。” 林蔚然笑了：“好，我给你空间，不过一个人站在这真感觉太空旷了。” 林允儿问：“你怕了？” 林蔚然居然回答：“有点。这里让我想起几部看过的恐怖电影。” “那你等等，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允儿说完就挂了电话,本打算和她讲到会和的林蔚然微微一愣,感觉有点奇怪。从突然接到她电话开始,允儿的语气就让林蔚然觉得有些反常，就像是她特别准备了什么惊喜，正要过来吓人一跳那样。说实话，林蔚然不是很喜欢惊喜。那种先惊后喜的噱头实在是无厘头，就像是他喜欢等式一样，对太超出预计的东西他从不感兴趣。 林允儿是破例，因为林蔚然不再是那个见了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愣头青。不解风情可以，但不能太过。比如此时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林蔚然就没有回头。望着观众席那边面带微笑的等着，直到被那双冰凉的小手捂住眼睛，才开口说道：“不用猜我也知道你是谁。” 允儿的声音传来：“我也没打算让你猜。” “那你要干什么？”林蔚然笑着问。 “等等你就知道了。”林允儿的语气有些紧张。 林蔚然笑着说：“那好，不过你要告诉我怎么走，别弄的我掉下台去。出绯闻什么的还好，但内容如果是殉情或者为表爱意自残什么的就让人无语了。” “不会。” 林允儿话音刚落，一阵大型照明设备充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持续了大概两三秒，林蔚然感觉到眼前的黑暗被慢慢点亮，灯光从温和到热的发烫只用了几秒钟，舞台上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眼前的手慢慢被松开，林蔚然睁开眼，被点亮的是正对舞台的顺光等，灯光太过耀眼，让林蔚然不得不眯起眼睛，单手遮掩。 “这就是歌手的感觉。” 允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蔚然回过头，看着藏身在自己身影下的她。 “感觉到一些灵感了吗？叫我的情敌出来，我想见见它。”允儿笑着说，声音和笑容一样有点调皮。 “我把它甩了。” 林蔚然问:“想知道为什么吗？” 林蔚然的行动已经代替了他的答案。 另一边，完全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的徐贤惊讶的瞪大眼睛，那个给自己丰厚条件只为了守口如瓶的花花公子，现在正抱着她从小到大在一起时间最长的朋友进行长时间非礼，因为没有准备，所以徐贤愣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开目光或者打断他们。她看到允儿踮起的脚尖，还有和自己一样突然变红的脸颊。她不是偶然看到情侣接吻就恨不得让方圆五百米内所有人都知道的那种人，即便和几个那种人生活在一起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但她也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画面越来越限制级。 ‘啪’地一声，像是什么讯号，林允儿立刻逃开，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脸上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突然关上的顺光等让林蔚然的视线有些模糊，他背上传来炙热灯光遗留的温度，不知道刚刚还很进入状态的小女人为什么突然把他推开，一直到允儿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要介绍个人给他，林蔚然这才想起没人控制，灯光是不会自己点亮的。 他转过头望向控制台那边，因为还不适应突然变化的明暗而眯起眼睛，待看清那并不陌生的身影，他本能皱起眉头，只持续了不到两三秒，便重新舒展开来。 他问:“怎么回事儿?” 尚在羞愤难当中的允儿回答说是我不小心，今天出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林蔚然不动声色，分析当前情况，确定徐贤没有乱说话，然后才轻声安慰。 “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只要她能保密就好。” 林允儿立刻点头道徐贤跟我是一起长大的闺蜜，我让她不告诉别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林蔚然点头道我知道，见过她几次，看起来很能保守秘密。 徐贤依旧站在原地，除了关灯之外一步没动，她看着花心男跟允儿一起向自己这边走来，心里有种立刻曝光一切的冲动，待两人走进了，看见允儿牵着林蔚然的手时脸上那带着甜蜜的淡淡笑容，话到喉头，就又咽了下去。 一番让人尴尬的介绍下来，林蔚然神色如常，笑脸亲切，目光亲和，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跟徐贤握手，更没有故作关切的嘘寒问暖，当三人最终得出去吃饭的结论，徐贤终于发现自己太低估了这貌不惊人的男人。 花心男或许并不用一副能骗的少女花痴的帅气容颜,除了脸皮够厚，还要能hold住场面。三人一起出了体育馆，上车后独自一人坐在后座上的徐贤敷衍着允儿不想冷落她的每个问题，她通过后视镜看林蔚然，林蔚然偶尔通过后视镜看她，一路下来两人进行过无数次的眼神交锋，谁赢谁输还真不好判断，唯一的表现就是林蔚然下车时依旧面带微笑，只不过关门的动作大了一点，而徐贤则是做了几次深呼吸才下了车，然后站在允儿身边，理所应当的跨住她一条手臂。只有什么都没看出来的允儿还雀跃着，因为林蔚然对他们的关系曝光好像并不反感，一路上她尽心尽力的活跃气氛，生怕尴尬会毁了他们对彼此的印象。 “小贤的话喜欢吃什么？” 三人落座，拿着菜单的林蔚然借用了允儿对徐贤的称呼，这一声叫出来，徐贤的看向林蔚然的目光立刻就冷了几分。 “只要健康就好，健康的东西她都喜欢。”允儿毫无防备的说着。 “是吗？”林蔚然露出微笑，这笑容看在徐贤眼中有些诡异。 “那沙拉应该可以，看起来健康，吃起来更健康。” 他看向允儿问：“有关小贤的事还有什么？以前虽然见过，但接触不多，算不上了解。” “她？”允儿看向徐贤，一起生活、工作的这些年下来，要论了解程度和家人也没什么两样。 “还是不要说我了，姐，说说你们吧，比如你们怎么认识的？” 还没等允儿开口，徐贤就出言打断，她看了林蔚然一眼，然后断定自己讨厌他的笑容。如果不是被提醒要以大局为重，她绝对不会和他坐在同一张饭桌上面对着面。 “认识？这个最有意思……” 从未有机会跟朋友好好说说这些的允儿打开了话匣子，一直到第一道菜上了，她都拥有两个最好的听众。林蔚然不时的插口让这个故事更加完整起来，虽然有一些部分必须被省去，但无伤大雅。徐贤更是听的认真，从不提问，也绝不是在敷衍。 只是，三人之间有一股汹涌的暗流，在她的两个听众之间，而她却浑然不知。。。) ! 318 泥足深陷 有些事必定不可对人言，譬如那个夜里还无法完全对人负责的林蔚然对仿佛货物一般的新人演员林允儿说的那句‘我买你’，在这个充满了电视剧情节的恋爱故事中类似这样的段落肯定会大煞风景，林允儿选择了隐瞒，让这个故事的进行少了个推动剧情的关键节点。,! “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它怎么就来了,但它就是来了。” 林允儿耸耸肩膀，笑着看向林蔚然不说还在桌下和他牵着手。她简单的为故事做了结尾，在故事中的她就好像鬼迷心窍，对看起来不具备被一见钟情资格的林蔚然一见钟情，然后越陷越深。 徐贤看着允儿的侧脸满面担忧，却在这时候听到一句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听到的话。 “小贤也应该恋爱了。” 徐贤立刻低头回避允儿转过来的目光，紧接着就听坐在她对面的那个花心男说了句让她恨不得当场掀桌的话。 “看小贤也正是这个年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我可以给你我的保证，他们都是一群比我更优秀的小伙子。” 徐贤抬头正对上林蔚然的目光，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这男人的眼神大有深意，他有恃无恐的坐在这里侃侃而谈，和允儿大秀恩爱，甚至还抽空来调侃自己，简直是张狂到让人发指。只是，她必须保持冷静。 “我还没考虑这件事。”她一本正经的回绝，拿起旁边的水杯小口喝着。 “为什么？因为公司？以前我还觉得前辈们说偷偷恋爱是骗我们，现在才知道是真的。”林允儿立刻凑到徐贤这边，苦口婆心：“恋爱这种事来了就不要拒绝，我知道你觉得实现自身梦想和抱负很重要，但没道理完全回避。” 她握了握林蔚然的手，示意他也说上几句。 “是，如果遇到好的人，千万不要错过。” 一说到恋爱话题徐贤的脸色就有些异样，林蔚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让这位正直少女彻底丧失了对恋爱的信心。反正他不会放过任何让徐贤不自在的机会。唯唯诺诺的应对才是最快暴露秘密的捷径，林蔚然不会因为受制于人而虚以为蛇，他会抓住那人的弱点。然后毫不犹豫的予以痛击。 徐贤看着他，他看着徐贤，两人目光中的火花四溅允儿并没有注意。 “姐，是不是要给泰妍姐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徐贤移开目光，提起金泰妍，明显是不准备认输。 林允儿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拿出手机起身，和林蔚然说要去打个电话。桌上只剩下两个人。所以安静下来，林蔚然和徐贤此时方才露出真面目，前者发现后者或许是个很好的演员，而后者则发现前者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沉默没多久，林蔚然率先开口：“我真的认识几个好男人。” 徐贤眉心一跳，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但如果真的爆发出来反而是让这花心男得逞。所以她镇定道：“你没我想象中那么自信。” 林蔚然好奇问：“怎么说？” 徐贤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允儿姐很高兴，可以跟我说你们的事。她很高兴。” 林蔚然沉默下来。 徐贤认真的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是你、泰妍姐和允儿姐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你不会想伤害她。” 林蔚然迎着她的目光回答：“我是不想，但我同样不能接受她在其他男人身边。不管你怎么想我，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不打算愧疚，也不打算后悔。我一方面随心所欲的和两个女人纠缠，一方面就要禅精竭力的让一切都好。我自信我可以做到。” “不，你不自信。” 徐贤摇头：“如果你自信的话你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你会和在后台时一样给我选择，就和你是林会长的时候一样。” “看来你知道我是会长。” 林蔚然笑了：“老师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职业。同时也是一个受到制约很大的职业，我碰巧知道韩国的一些相关教育法案，其中有个大家都会触犯的规则。你母亲的钢琴学院在哪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她触及了一些相关规则，比如收了个非首尔地区的学生。” 他继续施加压力：“不要让我觉得你碍眼，那是给我伤害你的机会。” 徐贤理所应当的愣住，在决定告诉允儿她知道这段恋情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面对威胁的准备。但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显然超出了她的想象，他不会就事论事的针对徐贤，而是针对有关她的一切。愤怒袭来，伴着不知所措的慌乱，她原本不了解她面对的这个男人，但随着了解加深，她意识到只凭勇气，她甚至无法坐在他对面。她右手不自然的握紧餐刀，却并不是想凭借愤怒让林蔚然后悔今天带她们来吃西餐，她左手拿起叉子，然后仔细在盘子里切割牛排，似乎是在犹豫。这顿饭注定如同嚼蜡，因为这并不是什么被闺蜜带去见她男友的约会。 “做吧。”她低着头突然开口。 林蔚然微微皱眉，问：“什么？” “是错的就要被纠正，如果我家里人真的犯了法，那就要承担责任。”徐贤近乎刻板的说道，她这不近人情的模样倒是让林蔚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不动声色的提醒：“你需要明白，如果事情曝光，哪怕只是在少女时代里，对你我也完全没有好处。两个女人的决裂意味着你们需要站队，而一个不团结的组合能走多远，你不会想知道的。” “如果必须这样，我想知道。”徐贤抬头，目光坚定的说。 林蔚然哑口无言，他看着那双程亮的眼睛，依旧不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他们忠实于自己的意识形态，觉得妥协似乎就和杀了他们一样。恰恰是这样的徐贤戳穿了林蔚然这只纸老虎，因为威胁始终是威胁，他并没有打算那么去做,事情还没发展到需要他做出行动的时候,但看目前的情况,他应该早作准备了。 抬眼看了看门口，允儿似乎和泰妍有很多话要说,林蔚然又看向面前的徐贤,这位固执的殉道者,似乎并不打算息事宁人。 林蔚然缓缓道：“很多人都说我很理智，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但他们都不知道我不理智的时候是什么样。如果你真觉得你对对错的认知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值得你坚持，嘴长在你身上，我不能强迫它闭上。”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所以我没有说。” 徐贤出人意料的诚实：“正如你说的一样，如果我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们几个之间的友谊就会变质，这很不好，我不想看到。但我知道这些就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你。” 林蔚然疑惑的挑起眉头：“我？” “你退出，这是最好的结果。” 徐贤简单回答，仿佛是给读书报告做总结：“你和我都不想伤害她们。” 林蔚然问：“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徐贤回答：“你给出的条件，很值钱。” 遇事冷静，条理清晰，得出结论后再采取行动，徐贤此时的表现完全不像是还未成年的少女。林蔚然自知小瞧了对方，一开始还觉得她会手足无措，然后独自一个人躲起来纠结万分，没想再见到这女孩之后，她带来的变化完全出人预料。 “那你就试试吧，我想看看你准备让我怎么退出。”即便是现在，林蔚然依旧不觉得决定保守秘密的徐贤能带来什么威胁。 徐贤垂下头，轻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还没等林蔚然追究徐贤抄袭了他的话，允儿的归来就让这餐桌上重新温馨起来，人人都带着笑脸，人人都彬彬有礼，轻笑弥漫，只剩下几个眼神稍显锋利。 在韩唯依介绍的这家餐厅用餐之后，完全不用担心被曝光的几人重新上车，一路上说说笑笑，直到宿舍为止。好像示威一样，下车前林蔚然凑到允儿耳边，用徐贤能听到的声音问：“不去我那过夜？” 林允儿自然羞愤难当，她二话不说的推开林蔚然，瞪了他一眼就打开车门，说：“小贤我们走。” 徐贤巴不得赶紧让这男人从她眼前消失。 “小贤，希望你今天过的愉快。” 林蔚然的声音飘了过来，一声小贤真是比说她一句性感都让她难受。 关于徐贤，有个段子一直让粉丝们津津乐道，刚出道那年的少女时代要在一个大型歌谣颁奖典礼上进行舞台串烧，其中就要模仿一首女前辈的‘成人礼’，这个舞台的重点是高开叉纱织旗袍，第一次穿上这种衣服的徐贤很不适应，结果同公司前辈银赫夸了她一句性感，她居然直接哭了出来。 这段子让人匪夷所思，甚至是让人不能理解，特别是针对今天穿着海军服走上舞台的少女时代来说，当时不能接受性感的徐贤在这两年来好像发生了很大变化。 她突然停住脚，连带着允儿一起。 “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 319 电灯泡 ! “小贤，如果不是你，就算是侑li姐发现了这件事，我也不会第一时间带她去见他。?快来吧,.!”单元楼门口，被徐贤拉住林允儿如此说道。 徐贤疑惑不解：“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揭晓的时候就不想让人知道。”林允儿摇摇头，有时候她也搞不懂自己哪来的这么多小心思，它们很复杂，让人烦躁，但却实实在在的影响着她。 徐贤显然不懂这种感觉，正如同她搞不懂林允儿有这张无死角的容颜之后为什么还要去羡慕侑li姐和秀妍姐的身材。她不是资质愚钝的白痴，只是仍然被限制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即便对方已经表达了不想多谈的意思，徐贤还是开口问道：“你知道他比你大差不多七岁吗？” “怎么？担心我们会有代沟？”允儿看着徐贤，笑容玩味。 徐贤一本正经道：“虽然我不太明白恋爱这件事，但和同龄人是不是更好一些？交流起来方便，双方的想法也大致相同，而且……” “同龄人的话，我们连恋爱都谈不了。” 林允儿打断徐贤，语气让人感觉很是陌生：“其实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跟以前上学的时候一样，你明明很努力，不管态度还是能力都是优等生却始终拿不到第一名。你想成为外交官，也想出道，现在你出道了，你的另一个梦想就要放一放。或许在你眼里我跟他不是很合适，但我得到了什么只有我知道，在你看来或许我跟同龄人恋爱会更好，但事实上我想的跟你不一样。” 上学的时候很多人都怀疑，为什么林允儿跟徐贤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会成为朋友，她们一个宛如史剧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另一个却是现代言情中的假小子，一个在老师眼中除了想要出道外无可挑剔，另一个却是有点散漫到无可救药。当时间长了。无论是学校的老师、同学，还是公司的经纪人跟朋友们都得出一个解释，说她们这叫做互补。中和一下就是完美。 自从相互认识之后，徐贤和林允儿腻在一起的时间堪比郑秀妍和郑秀晶那对‘假姐妹”就算是一家人都会闹矛盾、打冷战，而他们却宛如生活在一起数十年并从未吵过架的夫妻。当经纪人在出道前认真要求允儿请务必像个女孩的时候。徐贤就在身边，看到她阳奉阴违的笑脸，看到她我行我素的活动到现在，虽然有些改变，但真的不多。特别是在镜头背后。 但今天不同，今天的林允儿是个女人，是个泥足深陷在恋爱中不可自拔的女人。看到这一幕的徐贤宁可和允儿一样被蒙在鼓里，因为这一顿饭吃下来她就知道，有个秘密永远不会在她这曝光了。 为什么？ 那男人凭什么？ 他没有前辈们帅气阳光的容貌，年纪比允儿大了七岁，性格也不是很好，还稍微有点急色。更别提他的人品简直是渣男的典型代表。就算是把渣男这一项除去，从高中开始就收到满柜子情书的林允儿也不应该对他产生半点兴趣。 她没问林允儿你得到了什么，而是问：“因为他是会长？” “你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因为他是谁吗？” 林允儿自问自答：“等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你在他面前可以是谁。” 徐贤依旧不懂，她甚至在此时的林允儿身上看到了金泰妍那种文艺少女的影子。她不懂允儿的改变从何而来，但却清楚的感觉到这种改变代表了什么。 林允儿看着徐贤疑惑不解的表情露出微笑：“我能看出你不喜欢他。我也知道在我出门的时候你们聊了些什么不愉快的话题。但拜托你不要太早做出结论，给他机会让他表现。你会认可他的。” 徐贤欲言又止。 林允儿突然变了脸，警告：“但认可是认可，你可不能喜欢他。” “绝对不会。”徐贤立刻给出承诺。 不清楚徐贤如此坚定原因的林允儿随即露出笑脸，有些事发生了就应该被分享，比如恋爱，有了一个可以诉说秘密的人，林允儿单纯的开心起来。她念叨起林蔚然的种种怪癖，譬如那身西服，她说了今天在后台见面时的惊喜，譬如林蔚然脱下了那身西服。不管徐贤听还是没听，她都一直唠叨着，直到两人到了宿舍门口，她还是意犹未尽，却不得不停下唠叨。 她严肃的对徐贤说：“这事儿还是秘密。” “我知道。”徐贤无法想象金泰妍知道林允儿有个男朋友也叫林蔚然时的情景。 在允儿开门前，她突然提出要求：“以后你们约会的时候，我也要去。” “为什么？”林允儿停下转动钥匙的手，看着她。 “你不是说要给他机会让他表现吗？我想多见面就好了吧。而且我觉得在更多你身边的人认可他之前，你不应该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徐贤说完了话脸上就红红的，而听到这句话的林允儿脸上也是红红的。 说到做到虽然没那么容易，但有时候也是挺简单的，同样做为少女时代成员，徐贤跟组合其他成员相比并没有什么人气。没有单独的综艺固定演出，没有电视剧需要出演，更没有单独的ost，她空闲时间很多，林允儿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她甚至还可以保证正常作息，所以当允儿可以约会的时候，徐贤总是很有时间的。 再次见面是一家很有格调的酒吧，当林蔚然见到徐贤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 “她怎么来了？”趁着空挡，林蔚然偷偷问林允儿道。 “正巧徐贤也有时间。”这一次，林允儿是这样跟林蔚然解释的。 酒吧是去不成了，做为正常男人，林蔚然心怀期待的过夜计划也宣告终止。酒吧大门都没进的三人立刻转移阵地，因为同时跟少女时代的两个成员出现有点招风，林蔚然在约会地点的选择上犯了难。最终，三人一致决定在晚上七点去偏僻无人的公园野餐。 不到两个小时候，林蔚然亲自把她们送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林蔚然在电梯里遇到了韩唯依。 “你们怎么没去？类似这种私人的地方都要熟人介绍才能进，昨天我在那等了你一个多小时都没见人。” 不提还好，一说这事儿林蔚然就有点郁闷。但他毕竟也有难言之隐，所以只是问：“怎么不打电话？” “遇到丹尼尔崔就喝了几杯，别说，这些混血帅哥还真是经得起时光的打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没有机会的群众演员，这几年过去都能跟南相美合作了，而且皮肤还是那么好，真想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 瞧韩唯依神采奕奕的模样，如果不是听别人说她性冷淡多了，林蔚然八成会觉得她刚把这位叫做丹尼尔崔的演员生吞活剥了。 “我遇到了点特殊情况。”林蔚然遮遮掩掩道。 韩唯依看出了一点端倪却没多问，只是关心道：“自己能解决吗？” “能。”林蔚然把话说得信誓旦旦。 十月是韩国娱乐圈颁奖季的开始，各种名不见经传的奖项一个接着一个，和差不多都要参加的少女时代一样，林蔚然也是哪个都要去。自己能解决的豪言还没放出去多久，跟允儿仿佛连体婴一般的徐贤就让林蔚然有点抓狂，特别是当她把泰妍和允儿拉在一起的时候，林蔚然几乎每一次都要提前离场。 做出了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样的尴尬场面林蔚然早有准备。但准备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跟允儿和泰妍谈笑风生，尽量回避这种见面是他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就此，凭借虚拟演唱会而名声大噪的林会长开始推辞大量的社交宴会，特别是跟颁奖礼有关，特别是来宾名单上有少女时代的。 说到半个月前的那场演唱会，林蔚然的确做了件大事，演唱会结束后三个小时就席卷了各大网络媒体和排行榜，无数观众在网络上散步着有关这场演唱会的新奇体验，除了东方神起正式宣布进入合约纠纷之后，就属虚拟演唱会的消息最能让人们津津乐道。全息技术的昂贵让之后想要跟风的制作公司纷纷止步不前，而大规模宣传的手段居然让股价都有了小规模上扬。金融市场有些地方和娱乐圈也没什么两样，不然哪来那些所谓‘明星股’的形容。 除此之外，演唱会周边收益的公开也让股东们对本项目的收支平衡彻底放心，门票收入全部用于慈善的举措似乎使得粉丝们在购买周边时更放得开手脚，破纪录的销售额为虚拟偶像的那些卡通人物创造了全新的利益点，而稍微含蓄一些的动画设计也让更有购买力的人群加入进来，毕竟大学生和上班族可不会拿着一张印有偶像头像的画报跟同僚、朋友们炫耀。追星是幼稚和长不大，而卡通却是童心未泯的象征，两者的差距，看用词就能分辨出来。 不知不觉间十月过半，这段时间林蔚然和允儿约会了三次，每次都有徐贤这个电灯泡在场。 “我解决不了。” 翌日清晨，刚刚在办公桌后坐稳的韩唯依听到闯进来的林蔚然这话，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最快更新，请。 ♂♂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更多全本txt小说请到下载 ! 320 在这别追星 如果这世界上每个正直的人都有徐贤一半聪明，或许这个世界会更好也说不定。,!林蔚然不知道一个明显涉世未深的女孩怎么会掌握打蛇打七寸这种阴险招数，但他的确被这仿佛教导主任一般的丫头摸到了命门，泰妍和允儿是徐贤不能公开这一切的制肘，而林蔚然也不是信奉劈腿合理的情种，他会尴尬，也会有他不想承认的愧疚，甚至会对消息曝光后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产生恐惧。这些天他就好像被徐贤牵着鼻子一样去不断的思考这些事儿，甚至开始无法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因为他的两个女人身边放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不稳定正义炸弹，一旦阴差阳错的发生点什么，徐贤就会摧毁阴暗的他所做的所有阴暗努力。 他绞尽脑汁，发现自己搞不定，所以来寻求帮助。 韩唯依奇怪的看着林蔚然，等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用匪夷所思的口吻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和小妇女的恋情被一个人知道了，而这个人恰好是少女时代的成员，巧合的是之前你出轨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偏偏被这个知道你和小妇女在一起的人知道了。” 林蔚然一本正经的点头确认：“就是这样。” 韩唯依很不爽的翻了个白眼：“男人都一样。” 林蔚然沉默不语，还不是很习惯这种求人的姿态。 “我是你的合伙人，不是你的铁哥们。我没有那么丰厚的感情经历可以教你如何处理这种事，而且如果小妇女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抱怨，我会耐心听完，然后告诉她应该怎么收拾你！”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那表情叫一个义愤填膺，看样子就好像是要替允儿先收拾一顿林蔚然似地。 林蔚然看了眼手表，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个会，他跟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服前襟。然后重击韩唯依的七寸。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我不能专心工作，或许现在我还不会犯错，但将来可能会犯错。我犯错股价就会下跌，董事会就会鼓噪，如果我还是不能找回状态，执行会长就会变成其他人。到时候就算你韩唯依还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能保证下一任执行会长会给你这么巨大的权利，所以要么帮我的忙，要么就去找下一个执行会长准备投资，选择很简单。”把韩唯依必须帮助自己的理由仿佛等式一般罗列出来之后，林蔚然瞬间觉得轻松不少。 人怎么可能这么无耻？ 看着林蔚然走出她的办公室。韩唯依目瞪口呆。 当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林蔚然就收到了韩唯依同意帮忙的短信，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永远都知道自己应该作何选择，她绝不会如同那正直少女一般为了某些道德标准而给自己制定界限，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同样知道自己应该去怎么做。 有一个聪明人当帮手必定事半功倍，只是电话中韩唯依和林蔚然就敲定了对策。林蔚然决定针对徐贤依旧保持传统对策。在他完全不能对这个女孩造成影响的情况下，韩唯依将负责给徐贤导入‘正确’的世界观。换句话来说，韩唯依将以女人的观点来让徐贤认清现实，从而教会她什么是有利，什么是有益。 这是一项艰难的洗脑工程，虽然还不清楚会有什么效果。但最起码他们有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晚上，林蔚然也允儿如约见面。这是他们进入十月以来的第二次约会，意料之中。徐贤在场，而韩唯依的出现则是出人意料。 “你们好，我是韩唯依。”她热情的自我介绍，明显是针对徐贤。 允儿和韩唯依握了握手，神情有些尴尬，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林蔚然，却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更注意徐贤的反应。 “你好，我是徐贤。”在握手时自我介绍，标准礼仪。 酒门口，一男三女，虽然都是脸上带笑，但相处氛围让明眼人一看就能感觉到尴尬。 允儿把林蔚然拉倒一边，坦诚道：“如果你不愿意让徐贤总是过来，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样。” 很明显，允儿把韩唯依的出现当做了林蔚然不喜徐贤总是出现的一种暗示。 “当然不是，你朋友能来我很高兴。” 林蔚然把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他甚至扶着允儿的双肩，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她的认可对你来说很重要，毕竟你们几个呆在一起的时间要比我跟你呆在一起的时间长的多，说是朋友，但更像家人。我会努力得到认可，因为那是你的家人。” 林蔚然知道她的心思，这让允儿有点小感动，但她还是问：“那唯依姐……” “来这需要有人担保，如果不是她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首尔还有这种地方。以后除了车、宿舍、凌晨时分的清潭洞，你和我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你能相信吗？首尔居然有针对明星情侣的lb跟酒、、电影院，所有你想做的事儿我们都可以去做。”安抚允儿是林蔚然的职责，虽然他不承认做个完美男友的执念中有愧疚作祟。 允儿点了点头，眼神中还有些忐忑，但行动却一如既往的乖巧。搞定了女友的疑心，林蔚然向徐贤和韩唯依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难缠的小丫头带着一脸公式化的微笑，而韩唯依则是正在给她洗脑，虽然不知道进度如何，但林蔚然衷心希望在今晚之后，这个故意来当电灯的小丫头能消失在允儿和他的二人世界中。 四人走进酒，这里比想象中要偏僻许多，在外面看起来就好像那种怀旧电视剧中带着鲜明日系风格的居酒屋，走到里面才知道是别有洞天。 “给我你的保证，你那小妇女和小古董不是来这追星的。”注意到允儿和徐贤脸上惊讶、好奇的神情，韩唯依对林蔚然低声说道。 前台负责接待的西装男显然听到了韩唯依的话，却依旧是垂着目光专注自己的工作。和允儿恋爱之后练就了一身反侦察技术的林蔚然还不适应这种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所以几近耳语道：“她们也是明星。” “明星就不追星？”韩唯依语速极快的说道，然后继续带着一脸麻烦缠身的表情填写表格，同时恨恨道：“一个小女孩你还能看着。两个小女孩就要我帮你看着，来了一次就可以来第二次，第二次她们就也能介绍人进来。” “人多点不好吗？”林蔚然说这话的时候。前台那一直把这几位当成透明人的西装男看了他一眼。 韩唯依笔上一顿，叹了口气，转头用暴躁的口吻给林蔚然科普：“你觉得这里是靠人多盈利的吗？私密！重要的是私密！在这里他们不是明星，也不喜欢被人追。他们喜欢带女朋友来这谈恋爱，闲来无事喝一杯，无所顾忌的跟对眼的男人或者女人。如果你的小妇女或者小古董带她们的朋友来这追星，到时候被取消资格的不单单是他们，可能还有我！” “k。我明白了。”林蔚然弱气回应，理智告诉他此时和韩唯依发生冲突不是什么好选择。 “要不这样，我只给你登记，这样你可以带着你的小妇女进去，反正她是你的女朋友。”韩唯依开始寻求对策。 林蔚然看了一眼正在窃窃私语的允儿和徐贤，问：“那徐贤呢？” “她可以当我的女朋友。”韩唯依话音刚落，那言之凿凿的模样叫林蔚然瞪大眼睛。 最终韩唯依还是给三人都登了记，这家酒的历史比允儿的年纪还要大上许多。原型是以八十年代初期装潢为卖点的怀旧酒。因为地处偏僻，所以被原来的店主出售，有三位娱乐圈大前辈出资把这里买下，原本是准备把这里当成聚会的私密场所，谁知消息传得飞快，经过一系列的改建。这里最终成为针对娱乐圈人士休闲、消遣的场所，所以切忌任何追星行为在这里发生。如果真的想要某位明星的合照或者签名，最好还是等他出了门再说。 穿过长廊。走进室内，酒原来的装潢早已经面目全非，出道后就从未在这种地方出现过的允儿有些兴奋，而徐贤却还是忐忑着。 “我好像不应该来这。”她拉了拉允儿的手，轻声说道。 “不要不自在，这里绝对没有警察临检。”林蔚然立刻插口，他的计划可不允许被打乱。 韩唯依跟着帮腔：“嗯，这里的话绝对没问题，今天好像来这的艺人不是很多，不过大多是圈内人，而且出去之后绝对不会乱说，毕竟大家都需要这么一个能放松的地方。” 允儿没说话，只是拉了拉徐贤的手，难掩那一脸的兴奋神情。 这里也是一个圈子，允儿无法想象有多少电影或者电视剧是在这里草创最终登上荧屏的，台后有一面墙，签上挂满了明星艺人的照片，歌手有李承哲、申承勋、金钟国等等，这些在05年三大电视台歌谣颁奖典礼停办前的歌王们无一例外的出现在这面墙上，他们抱着自己的奖杯，手上拿着酒水，毫不遮掩脸上的醉态。同样还有全度妍、宋康昊、李沧东、朴赞郁等演员、导演的照片，他们手上的都是戛纳、金棕等世界性电影节的奖杯，最特别是朴赞郁，他居然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倒放在一大杯威士忌里。 这面墙很大，林允儿拉着林蔚然的手一张一张的看过去，这些展露出真实一面的明星艺人居然让她有种这才是明星的感觉。她脸上的表情越发兴奋，脸颊上甚至被渲染了一层红润，她觉得自己走进了那道门后，正彻底的融入其中。 突然‘啵’地一声，是她踮起脚尖突袭了林蔚然的脸颊，旁若无人的。 “我喜欢这。”面对林蔚然疑惑的目光，允儿由衷说道。 最快更新，请。 ♂♂ <>文字首发，欢迎读者登录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 321 贵圈真乱 就在林蔚然和允儿对那片‘荣誉墙’大感兴趣的时候，韩唯依带着徐贤专门找了个位置不错的卡座，虽然徐贤三番四次的想用自体发光去照亮别人，但韩唯依的存在却让不远处的那对小情侣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想要让正直少女打退堂鼓并不是什么容易事儿，但只要方法得当，必定事半功倍。在徐贤要去找林蔚然麻烦的时候，韩唯依只是装作不内情的问你喜欢林蔚然？徐贤立刻否认，一边摇头一边说绝对不可能。韩唯依笑着说那就好，不过我相信你，允儿可不一定相信你，女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如果遇到了爱情，这奇怪还要上升几个等级。徐贤沉默片刻，似乎觉得是这么回事，便不再坚持。 “哪怕是坏爱情？”卡座上，徐贤对韩唯依提问，‘坏’这个字用的十分可爱。 韩唯依认真的瞧着她，开始洗脑：“好、坏，不是外人评定的。恋爱必定是只有两个人的事，搀和的人越多，麻烦越多。婚姻之所以和恋爱不同的原因只有一个，恋爱是两个人谈，而婚姻则是两个家谈。” 她看着似乎是正认真在听讲的徐贤，继续轻声说：“你现在就好像介入到别人的爱情中了，其实这一只是一件很隐私的事儿。允儿告诉你只是为了得到承认，做为朋友你有承认的义务，却没有干预的义务。自以为对别人好的行动最要不得，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徐贤欲言又止，然后低声呢喃：“允儿肯定不会想要这个。” ‘这个’应该指的是林蔚然劈腿，对徐贤来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连日来的盯梢让她同样身心俱皮，介于不能公开实施的基础上，她只能用笨法子让无时不刻的给林蔚然施加压力。把允儿跟泰妍拉在一起？当然可以，但这也是冒险，每次这么做的时候徐贤都会用一个忙内不成熟的撒娇来给姐姐们分散注意力，生怕她们感觉到什么，然后自己发现事实。少女时代的成员们都说老幺变了。却只针对泰妍和允儿，在其他人面前依旧是的tiffany口中的top，作风正派到让姐姐们都自惭形秽。恨不得从现在开始励志去做五好少女。 “你怎么知道？”韩唯依施加压力。 跟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徐贤什么都不能说，所以固执道：“我就知道。” 韩唯依笑了，好像面前的徐贤太过可爱，她侧开身子。露出背后座位上的标签：“你看这个。” 徐贤看过去，只发现沙发的白色皮革被纹上了一个韩文名字，是李孝利。 “2003年末，这个名字被写在这里。” 韩唯依说的轻描淡写，但通过那面‘荣誉墙’。徐贤却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更别提2003年那个让歌谣界万众瞩目的女人，一曲十分钟让那一年被称为李孝利年，在韩国歌谣界历史上从没任何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能造成她这么巨大的影响力，那一年，李孝利是全韩国人心目中的妖精。 “你觉得她没资格上墙么？”韩唯依的问题让徐贤一愣，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买下这里的前辈有三个，两男一女，没什么三角恋的故事。只是圈子里的三个谈得来的人想享受一下生活。最开始那面墙只是为了有趣。现在照片上的那些人在当时大部分都是无名小卒。直到有一天三人心血来潮，觉得娱乐圈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荣誉纪念馆’，一拍即合的他们开始呼朋唤友，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圈内人脉不可小觑，这面墙一天比一天星光灿烂，一直到2004年初期。这三位前辈就很少在这出现了。” 韩唯依的话在此微微停顿，徐贤向来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听众。她问：“是因为李孝利前辈？” “恩，就是因为李孝利在2003年只拿了两座大赏。没人知道她应不应该上这面墙。那位女性前辈觉得以李孝利当时的影响力和她开创了历史的荣誉应该上这面墙，但另外两位前辈却是不同意，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是三冠王。” 韩唯依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最后做出结论：“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 关于当年的种种纠葛韩唯依也知道的不多，关于这个座位还有好多富有传奇色彩的段子。至于故事的真实性韩唯依并不怀疑，当年她虽然没有资格进入这里，但李孝利对这地方的忌讳却是毫不掩饰。从04年开始她只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座位上写她名字时的小仪式，第二次就是成为了她韩唯依的担保人。 徐贤神色平静的听完故事，脸上没有新人听闻前辈丰功伟业的憧憬，她一头黑色的长发从肩头垂下，让那双大眼睛更加清明。韩唯依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这女孩的长相，只觉得她那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真的很适合娃娃脸的形容，至于整体那就是眉宇间存有正气，她毫不怀疑如果面前的女孩成为律师或者警察会更合适。 “你知道。”徐贤突然开口，眉头微皱，那双清明的眸子看的人很有负罪感：“你知道他对不起允儿。” 韩唯依暗道一声聪明，要是其他人听她说起这些，估计会觉得她是遇到了不如意的事儿所以才在这里唏嘘感叹。现在，她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前又说了一遍：“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 徐贤站起身，用行动表示这个女人的话她不想再听一句。 “看看他们，看看跟他们打招呼的郑宇成，再看看他身边的女人。” 韩唯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徐贤果然看到了郑宇成身边的女人，他们正在跟林蔚然说说笑笑，看氛围很是愉快。特别是林蔚然身边的允儿难掩眼中的惊喜眼神，少女时代虽是艺人，但那帮几乎与世隔绝的演员却并不容易见到，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在娱乐圈，演员和歌手之间有一道肉眼可见的宽广鸿沟。 “如果不是他，你觉得允儿什么时候能和这些人接触？s.m在演员圈里连三流经纪公司都不如，旗下艺人拿到的每个角色都需要自己去投资才行。有了林蔚然，不说直接投资拍戏，单凭林会长女朋友的身份就能给她带来多少机会？我这么说或许太功利，但事实就是如此。再说演技，你觉得学院里那帮老师、电视台里那些导演能有这些演了十年戏的演员明白演技？就算是你对林蔚然很鄙视，也不要去耽误允儿的前程，现在她或许觉得你是为她好，但是总有一天，她会觉得是你断了她的路。”韩唯依走到徐贤身边，重症需下猛药，就算是不能让她打退堂鼓，最起码也可以犹豫。 徐贤一本正经道：“或许别人会这样，但允儿不会。” 韩唯依一阵郁闷，总算是有点理解了林蔚然对这女孩毫无办法的原因。见她还要往那边去，她直接伸手拉住了徐贤的胳膊，继续劝说：“会不会不是你我说了算，未来的事儿没人能说的准，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解决最好，你能看出允儿有多喜欢他，难道你愿意去做这个‘报丧’的人？” “允儿会挺过去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会好的。” 如果不是韩唯依的话真的让徐贤感觉到被打动，她或许不会如此激进的想要公开一切。她毕竟不是钢筋铁骨的机器人，即便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却也知道这会给允儿带来怎样的伤害。但正因为被打动，所+以才要趁着坚定的时候马上行动。像是如果今天不说，那以后就没机会去说了。 徐贤推了推韩唯依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用了力，再看对方的脸，那叫一个冷若冰霜。 “威胁的话他都说过了。”徐贤不卑不亢，这个他指的是林蔚然。 韩唯依冷声道：“我知道，只是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傻。” 徐贤蹙了蹙眉间，又用力去推她的手，韩唯依紧抓不放，犹豫再三道：“或许现在的你觉得正确比什么都重要，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她顿了顿，看了眼郑宇成身边的李智雅，回头盯着徐贤认真道：“有人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为了事业嫁人，压抑欲望将近十年才得到机会去完成梦想，觉得自己一生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才遇到一个真正爱的人，现在又要因为当初的选择付出代价。不管你怎么看，允儿现在真的很好，鱼和熊掌都能兼得，没道理不付出半点代价。而且男人的愧疚要比他们的山盟海誓更有保障，你不应该去毁掉这一切。” “如果是你呢？”徐贤反问。 韩唯依一窒，身为女人的缘故让她不好回答，但最终她还是叫人辨不清真假的道：“我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如果这是收获爱情和事业的唯一方式，我想我会接受。” 徐贤眨了眨眼，不再用力去挣脱韩唯依的钳制，但待她松了力，却给出让韩唯依哑口无言的一句。 “贵圈真乱。”。。) ! 322 被惯坏了的小女孩 能投机,门槛低,一夜爆红的范例被津津乐道，黯然陨落的流星却无人问津。.\\的确，在韩唯依眼中这是个充满了混乱和机遇的圈子，徐贤这一句贵圈真乱还真是叫她无可辩驳。洗脑失败,韩唯依觉得林蔚然要占主要责任,他从没告诉自己徐贤原来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存在,简直是让人望而生畏。她松开抓在徐贤胳膊上的手，回到卡座上又要了两杯酒，然后便单手托在腮边摆出看戏状，等待着一场闹剧或者苦情剧。 林蔚然并没觉得韩唯依能搞定徐贤，他只是需要徐贤更加犹豫，让她陷入到某种自我纠结中可要比让她处处针对自己轻松许多。坚固的堡垒都能从内部被攻破，更何况人呢？ 和郑宇成跟李智雅告别，除了这有过合作的‘熟人’之外，还有不少借着认识郑宇成过来套交情的演员和导演，林蔚然把客套做足，不轻易许诺，面对热情的邀约更是打起了太极，言谈间的滴水不漏不如脸上拒人千里的微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允儿似乎是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新东西，一直瞧个不停。 “别看了。”刚送走某编剧，林蔚然突然低声说道。 林允儿被说的移开目光，没一会儿却又看了过来。林蔚然轻笑一声握住允儿的手，再不在意，只是说：“和这些人都是在说废话，怕你无聊。” “不会啊，刚刚那剧本听着很不错。”允儿笑着说。 林蔚然苦笑：“不错是不错，只是你想想这个故事到底需要什么。二战背景，不用说，肯定是大场面，单单是布景花费就够好几部电视剧的投资。因为投资巨大必定要启用大牌演员，有了大牌演员又要弄来大牌导演，然后明星阵容便需要配套的高级特效，搞不好还需要弄什么跨国合作。就算是明年上映也要看市场情况如何，总而言之一句话。风险太大，投资就是在赌。” “好麻烦。”林允儿单纯感叹。 “所以说怕你无聊，真要跟那制片人聊起来。没有几个小时结束不了。”从根本上说林蔚然是个无趣的人，他喜欢数字，喜欢板上钉钉的东西，不怎么喜欢惊喜和意外。每次跟允儿相处的时候他都要做些准备。生怕对方会觉得无聊，见一面本就难得，如果再枯燥无味，岂不是太不重视？ 今天的约会很顺利，没了徐贤之后林蔚然可以尽情发挥。聚集在这里的明星们虽然个个以普通人自居，但成名久了，谁又能真的只是普通人？从言谈举止到接人待物，即便在这几乎一成不变的环境中，明星们还是习惯寻找最好的角度，比如坐在卡座里面的位置会让光线把自己变得更加出彩，开口时以什么样的腔调和眼神会让人倍感亲切，对允儿来说这里是一个大学堂。此时她就已经忍不住在模仿李智雅的言谈举止。就算性格是小男孩，她也真的想成为举手抬足间就让人屏息的气质美女。 “姐。” 允儿转过头，是徐贤。 林蔚然张望了一眼韩唯依的方向，那女人目光和他对上，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他自求多福，并毫不掩饰那一身被挫败的气息。 知道事情差不多了。林蔚然率先对允儿耳语道：“你去问下唯依那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如果我开口她不好拒绝。看样子她应该是累了。” 允儿轻轻点头，不需要林蔚然告诉她如何处置。也算是心有灵犀。她拍了拍徐贤的胳膊，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向着韩唯依的方向走去。 那面‘荣誉墙’前，林蔚然和徐贤再度狭路相逢。 “过家家要结束了。”林蔚然看着徐贤说道，这算不上是警告，应该算是提醒。徐贤是少女时代成员之一兼允儿从小到大的闺蜜，这足以让林蔚然畏首畏尾。 “你能怎么做？再找个人来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不用管朋友的男友是否花心，只看她是否开心就好？”徐贤冷言冷语的质问，在今天之前，她从未受过这种妥协倾向的荼毒。 林蔚然反问：“难道这不对吗？” 徐贤皱起眉头：“你还知道对错？” 林蔚然轻笑：“我们纠缠这些问题没意义，关键在于你要怎么去做。”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允儿的方向：“她很开心，和我在一起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很开心。她觉得满足，你又凭什么觉得你应该结束这一切？” 徐贤一愣，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蔚然趁热打铁：“关系再怎么亲密，你们也是两个人，而且在她心里，你不如我。” 女人的世界林蔚然不懂，甚至大部分男人都不懂，林蔚然不知道徐贤从哪里对允儿迸发出这种保护欲，甚至用自己的生活来做赌注。这种行动男人之间可以称为义气，在女人之间，难道也可以称为义气吗？ 她继续道：“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她好，这件事她可以自己去发现，但不应该由你去告诉她。如果她有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天，她也只会希望这是她和我还有泰妍之间的事，绝对不希望第四个人搀和进来。究竟要怎样去做你好好考虑，记住，你的行动会影响的不单单是你自己，而是和少女时代有关的所有人。” 林蔚然把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徐贤面前，对她那让韩唯依都头疼的固执并未放在心上。即便少女时代的每个人都觉得徐贤不像是组合中最小的妹妹，但她的确是少女时代的忙内。如果她不是忙内，没人会让她固执己见到如今而不说一句，如果她不是忙内，没人会让着她、宠着她，给她这古板性格得以成长的空间。但在林蔚然眼中，徐贤的所谓正直不过是另一种童言无忌，而如今，她早已经过了童言无忌的年纪了。 韩唯依没看到闹剧或者苦情剧，自然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好心情。她把林蔚然拉到一边，建议说不如我们弄个演员黑名单吧，名单上的每个人都不能出演新韩旗下的综艺跟电影，第一个就是徐贤。林蔚然呵呵轻笑着道看来你被她打击的不轻啊，其实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韩唯依叹气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谁都会想活的和她一样，不管现实中站在什么位置，道德上永远占据着最高点。林蔚然轻声道，没什么道德最高点，只是有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女孩。韩唯依奇怪的看了林蔚然几眼，然后轻飘飘的走了，带着一身久别重逢的挫败，而林蔚然和允儿跟徐贤则留了下来，就坐在写着李孝利名字的酒座上，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 徐贤并且一下子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抛白出来，而是坐在林蔚然对白发呆，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 一阵吉他的和弦响起，酒吧内的众人闻声望去，在那片小舞台上看到了一个抱着小清新木吉他的男人，还有个站在台下，一脸幸福的女人。 郑宇成敲了敲麦克风，说我不是歌手，但现在想唱歌给一个女人听，所以不求掌声，也请不要给我嘘声。酒吧里立刻响起一阵饱含善意的笑声，郑宇成话不多说，只是低下头，笨拙的把几根手指放在琴弦上，深深呼吸，看样子比他拿到大钟奖最佳男主角的时候都要忐忑。众人面带微笑的看着这温情一幕，只有徐贤把目光更多的放在李智雅身上，现场似乎只有她一人知道，这女人是个有夫之妇。 吉他声回荡开来，让整个酒吧都有一种说不出幸福味道，林允儿一脸羡慕憧憬的看着舞台，手却是在桌下握住了林蔚然的手，她把头靠在林蔚然的肩膀上，仿佛提出要求一般的问你会弹吉他吗？ 林蔚然不解风情的回答：“我不会。” 徐贤看了林蔚然一眼，紧接着垂下头，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尾行时看到的那个手捧吉他的男人，还有他身边的金泰妍。 这个男人在过着两种生活。 她如此感觉到。 可能有些失望，但允儿毫不在意，郑宇成选的曲子毫无新意，是李承哲的‘我爱你’，他不是歌手，从技巧上自然和原唱没得比，但歌声中满溢的幸福味道却是比cd要更加动人，坐在台上捧着吉他的男人，站在台下一脸幸福的女人，这爱情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幕，最开始也是现实中不为人知的浪漫。 被打动的允儿在桌下握紧了林蔚然的手，林蔚然不动声色，落在徐贤眼中，这一桌上三人的诡异气氛仍然持续，除了允儿依旧浑然不觉，林蔚然还是在暗地里全神戒备。 这次演唱让允儿津津乐道，一直到了宿舍楼下都在拉着林蔚然说些什么，她不急着回去，徐贤似乎也不急，但等了不到五分钟，率先开门下车的徐贤第一次在林蔚然在场的情况下离开允儿身边，借口是自己饿了想要吃些东西。林蔚然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徐贤的背影，只觉得她形单影只，他依旧无法判断这个女孩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一直再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徐贤，估计该告一段落了。。。) ! 323 纽带 简单的东西人人向往，那象征着一眼到底的通透，全无纷乱复杂的头绪。,!徐贤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女孩，她眼中的对错就好像那双眼睛般黑白分明，生活在灰色地带的林蔚然遇上她会水土不服，而一直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她走出来，一样会不服水土。送了允儿上楼，林蔚然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徐贤或许会犹豫、会混乱，但几天接触下来，他知道这是一个有怎样坚持的姑娘，别的偶像开口说自己的偶像是潘基文或许会给人炒作之感，而徐贤却是能让人会心一笑，她是典型的正派人物，却不老态龙钟，偶尔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什么，又会让人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少女气息。出道两年多，她一直如此，仿佛从没变过，也好像永远都不会改变。事情发展至今，站在她对立面上的林蔚然注定不会和她那些姐姐们一样把她这种需要打磨的古板性格当做萌点，不是他不懂怜香惜玉，而是身为两个女人的男人，他有义务让不该曝光的事永远被隐瞒下去。 如果再次碰撞，是徐贤感化了林蔚然，还是林蔚然改变了徐贤？对此，林蔚然很有自信。 十月六日开播的‘强心脏’以百分之十七的成绩为新韩传媒迎来了一个开门红，做为新韩在这个月接受市场检验的两个大项目之一，‘强心脏’的开门红为股东和股民们打了一针强心剂，除了势如破竹就是举步维艰，这种上升态势对刚刚成为上市企业的新韩来说大有裨益。与此同时，与姜虎东合作的展开更表明了新韩对综艺制作领域的野心，即‘虚拟偶像’之后，新韩制作成为新韩传媒又一个十分重要的赢利点。 十月十三日，‘强心脏’第二期以百分之十六的收视率继续领跑周二晚间时段，加以创新概念的室内脱口秀为节目迎来了诸多好评，而相对稳定的收视率则预示着这档节目可以长久的存在下去。 翌日上午，林蔚然在sbs本馆附近的咖啡厅约见了刘在石。相比韩唯依紧张兮兮的请假在家。估摸是要斋戒沐浴之后静待iris的首播收视率，林蔚然则表现的相当淡定，倒不是说他胸有成竹。而是自信以李秉宪、金泰熙的组合，对抗同时段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演员们，根本不需要太过担心。韩唯依说他这是对大牌演员的盲目信任，而林蔚然则不可置否。批了韩唯依的假条之后就赶到和刘在石越好的咖啡厅，也没说去楼下的新韩制作稳定大局，就好像那二百亿的巨额投资是稳赚不赔似地。 来到咖啡厅的时间稍早，点了一杯拿铁之后的林蔚然安心等待，他和咖啡没什么习惯的口味。对这个毫无小资情趣的家伙来说，咖啡就是提神的东西，就算是难以下咽到让闻者伤心，他也能不动声色的喝下去。 等了大约五分钟，韩唯依来了短信。 ‘对大牌的盲目信任是巨额亏损的先决条件之一。’ 见她还抓着这个不放，林蔚然轻笑一下，回复：‘任何能用大牌的导演都不会选择新人，选择新人的同时。必定会抱着一定的投机心理。’ 片刻后。韩唯依又发来一条:‘这圈子里以弱胜强的先例屡见不鲜。’ 林蔚然很快回复：‘那是因为强的一方还不够强。’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绕来绕去，好像在探讨什么哲学命题，此时另一条短信插了进来。 ‘忙么？’ 号码很陌生，看字面却好像是熟人，林蔚然心血来潮。没问对方是谁，说了句：‘不忙。’ ‘噢。’ 对方回复很快。却没什么内容，每个笔画中似乎都带着尴尬。林蔚然想了想。问：‘有事儿么？’ 对方这一次沉默了很长时间，碰巧韩唯依也消停下来，所以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 林蔚然笑了，他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朝窗外看了一眼，没发现刘在石的身影，他回复：‘sbs对面的这家拿铁不好喝。’ ‘我知道，所以推荐你试试这家的蓝山，味道还不错。’ 看到短信，林蔚然眉头一挑，张望四周。此时正值上午十点，咖啡厅内的客人寥寥无几，简单的开放性装潢让林蔚然一览无余，却没瞧见什么能如此聊天的熟人。 他眨了眨眼，回复：‘那你请我喝一杯？’ ‘社长大叔还要人请？’ 这一句大叔可算是让林蔚然彻底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的一对手指在智能手机的屏幕上健步如飞：‘社长大叔出门总不带钱包。’ ‘那你这杯拿铁是怎么回事儿？’ ‘营业员看我长得帅，送给我的。’ 那头又沉默半晌，然后发来一排点。林蔚然下意识的往吧台处望去，这才发现刚刚卖给他咖啡的营业员是个男的，他愣了愣，有点尴尬，对着手机屏幕自嘲的微笑，然后也发过去了一排点。 对方许久没有回应，林蔚然也不再说话，现在停下，算是点到即止。 刘在石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五分钟，做为国民主持人，自然是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待他和林蔚然打招呼，之前已经分别和三四个人握手、鞠躬，甚至还跟一位顾客合影留念，等他在对面坐下，林蔚然直接开口打趣：“哥，如果你是偶像组合成员，一定比金在中更有人气。” “这话可别乱说，传了出去，估计第二天我就有十几个anti俱乐部。”刘在石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问：“东方神起那事儿解决了吗？” 林蔚然摇摇头：“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 刘在石叹了口气：“今年八月的时候还允浩和俊秀还一起来参加节目过，没想到现在却分开了。” 林蔚然问道：“哥喜欢他们？” 刘在石笑着回答：“人人都说十年之内韩国不可能再出现一个东方神起，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林蔚然继续把话题往正题上引：“其实问题的根本还在于利益，公司赚得多，艺人赚得少，这种不平衡虽然建立了如今韩娱圈的繁荣，但多少也有些过时了。经纪公司权利过大，面对竞争激烈的市场难保要进行一系列规避风险的举动，潜规则、压迫，都是由此而来。拔高门槛降低竞争压力，对业内一些现象进行严厉整治，只要牺牲了小公司的利益，圈子自然就干净了，艺人们在这种条件下受到的压迫就会少，收入也会高，而小公司的市场份额被大公司吞并，投资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这才是真正的双赢。” 本来只是闲聊的刘在石没想到林蔚然突然说出这么一大串，他一时间没注意，听的一知半解，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见到有店员过来打扰。 “您的蓝山。” 林蔚然面露疑惑，因为他没点咖啡。 送来咖啡的店员站在原地，有话说不出口，所以憋红了一张脸，最终他还是吞吞吐吐道：“这是看您长得帅，所以本店送您的。” 林蔚然当即石化，那店员落荒而逃，刘在石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大笑出来。 “这个是……”林蔚然想解释，却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女朋友在这？”刘在石一边说着一边张望起来。 这就是林蔚然不喜欢的惊喜，让人尴尬，乃至于无法应对。 “不是女朋友，只是一个……小朋友。” 刘在石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只是示意那杯咖啡道：“快点喝了吧，这家的拿铁的确不怎么样。” 解释不清的林蔚然无言以对，他拿起那杯蓝山喝了一小口，根本没什么心思去品尝味道。努力营造的气氛土崩瓦解，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拿出揣在怀里的信封，推到刘在石面前。 “这是什么？”刘在石突然面色凝重。 “报酬，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家族诞生结束，再加上事先说好的收视分红。”林蔚然进入正题。 刘在石疑惑道：“这些不应该是打给我的经纪公司么？” 林蔚然微笑道：“哥，别瞒了，那家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捉襟见肘，连资深经纪人都因为拿不到抽成而带着艺人出走。我调查了一下，发现这是个怎么都填不满的无底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哥也有两个月没有拿到工资了吧？” 刘在石沉默不言。 “哥不用担心，新韩目前没有建立策划分公司的计划，什么都插一脚只能让新韩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我们现在还没有当众矢之的的实力。这些只是为了哥下一个工作，如果休息够了，新韩想要哥下一个综艺档期的优先权。”林蔚然把自己的目的娓娓道来，其实如果刘在石有意，单独为他开办一家企划公司也没什么不可以。 刘在石苦笑摇头，下一句话完全出乎林蔚然的预料。 “我知道公司情况不好，但这几个月没缺过我一分钱薪水。” 林蔚然惊讶的挑起眉头，不曾想，十余年的合作关系，可以在艺人和公司间建立起怎样的纽带。。。) ! 324 人人都爱用短信 （4.1第三更） 郑浩彬的加入不仅仅可以给新韩传媒带来娱乐圈的最新咨询，更可以根据这些讯息分析出这些公司的未来动向或当前状态，刘在石所属公司dechocolatee&tf是韩国最早涉及综艺制作的企划社之一，早年为人熟知的x.man、情书等综艺节目均为这家公司制作完成，并借此推出了刘在石、姜虎东这两位国民主持人，甚至还拥有著名主持人高贤贞，在当年的综艺制作领域可谓风光无限。.\\ 只可惜好景不长，在x.man第三季以个位数收视率落下帷幕之后，dechocolatee&tf主推的‘奇迹胜负师’依旧惨淡收尾，当初刘在石之所以找到林蔚然这个投资商来制作‘家族诞生’，就是因为其公司对他创新性的想法以风险过大为由不肯投资，从而促成了新韩制作的崛起。 特别是在今年六月份的竞标会上，新韩制作与dechocolatee&tf还共同竞争过sbs周二晚间档期的制作权，结果可想而知，在赵恩成的帮助下新韩制作成功夺标，就在这个月韩唯依还和林蔚然提过有关mbc综艺‘黄金渔场’的制作权即将被出售，如果新韩制作能够将其买下，联合即将改版的‘我们结婚了’，新韩制作将在mbc这家电视台拥有一线娱乐公司都难以企及的影响力。 商业竞争并不等于正面冲突，有‘虚拟偶像’这个稳定收益点，在加上新韩传媒的融资计划取得极大成功，财大气粗的韩唯依才得以大张旗鼓的扩张事业版图。市场就那么大，蛋糕只有那么几块，有人吃不下便去抢出来或者买下来，算不得什么恩怨情仇。 如今，刘在石所在的‘家族诞生’跟姜虎东所在的‘强心脏’都是新韩制作的主打综艺，dechocolatee&tf的两个当家主持人都没为自己旗下的项目争光添彩，想来也一定非常郁闷。林蔚然不知道刘在石到底有没有拿到酬劳。如果有，那只证明两点，第一是dechocolatee&tf不想放走这棵自己栽培起来的摇钱树。第二便是十数年合作下来的情分了。 “林会长请把这个拿回去。” 刘在石把那白色信封往林蔚然面前推了回去，换了称谓更说明他态度认真。林蔚然也没在坚持，把信封重新放回口袋，自嘲笑道：“来之前我还准备了很多说辞。没想到在数个投资人撤资导致的资产极度缩水之下，dechocolatee&tf还能给在石哥你开出薪水。” 刘在石突然提问：“如果我收了这钱你准备怎么做？据我所知就算是我会给公司分成，这些钱也要交给公司先过一遍账目的。” “新韩会吃官司，不过dechocolatee&tf现在跟新韩打不起官司，这种纠纷一般没有个一年半载解决不了。到时候还有没有这家公司都说不定了。” 林蔚然想要点到即止，因为他眼中的刘在石和朴正昌差不多，都是没多大野心并用真诚面对生活的人。刘在石从不出席有酒女陪酒的酒局，严于律己更是在圈内出了名，说他是正直也并无不可，只是为人处世必定要比徐贤聪明许多。按照惯例，林蔚然不会多嘴，但这些天来和徐贤相处的这段时间告诉林蔚然一件事。或许正直的人。也不会只办坏事。 “哥，老实跟您说，dechocolatee&tf现在捉襟见肘的不单单是财政，投资人对公司管理层的能力以及公司的发展前景都产生了质疑。韩唯依小姐您应该认识，她亲口跟我说过dechocolatee&tf准备出售明年kbs的一个综艺档期，黄金渔场制作组那边也传出来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如果dechocolatee&tf无力继续承担制作费用而导致惩罚性退出制作，这间公司都会被强制抵押。其中也包括您的合约。”林蔚然并不是在危言耸听，dechocolatee&tf即将进入破产程序。如今变卖资产只不过是垂死挣扎，除非有人能以收购或者并购的方式来填补这家公司的巨额亏空，不然这些连锁反应会把这家公司拖入一个更大的泥潭。 船要沉了，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有能力逃出升天的人难道还要跟着其他人一起泡在水里吗？ 刘在石面露微笑，缓缓道：“我知道。” 这三个字仿佛一锤定音，林蔚然知道，此时多说无用了。 男人经常会做一些傻事，明知道做了之后会被人嘲笑说蠢却依旧聪明不起来，或许只有在面对老婆埋怨露出憨厚笑脸时才会有人知道他们天生如此。 关于这件事林蔚然没再说半句，刘在石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喝完一杯咖啡后便起身离开，期间两人说了些生活上的琐碎闲事，刘在石喋喋不休，而林蔚然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高尔夫打的越来越好，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会长的位置越坐越稳，还刚刚暂时排除了感情生活中的一个不稳定因素，但生活却依旧单调的令人发指。 他向店员要了几张餐巾纸，抽出随身的钢笔在上面依次写下名字，刘在石、姜虎东、李孝利、金钟国等等，然后看似随意的拼凑起来。首先去掉的是金秀路、李天熙、朴艺珍，这三位都是演员，只有作品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其次是姜大成和尹钟信，前者需要随bigbang水涨船高的地位渐渐远离综艺，而后者的本职却是作曲人。 剩下的只有最初写下的四个，当他拿下姜虎东的时候，三个名字摆在一起就和谐了很多。 刘在石、金钟国、李孝利，有了这三个人，任何综艺节目都会对观众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他们风格各异，有的能动嘴，有的能动手，定位鲜明、形象突出，还有广泛的知名度。如果刘在石休息半年后的复出作品中能组成这三人在一起的搭档，相信会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看点。 时间已近过去了一个小时，林蔚然正准备离开，手机中又涌入了短信。 ‘坏事没做成？’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却不是陌生的人。林蔚然决定多停留片刻：‘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做坏事？’ ‘白色信封，我看有人递出去过。’ 林蔚然问：‘那见过被退回来的吗？’ 那头沉吟片刻：‘没有。’ 林蔚然做出总结：‘所以他是好人，我是坏人，你知道这个就行了。’ 那头问：‘你为什么总说自己是坏人？’ 林蔚然回答：‘我说是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你信不信？’ 那头没了回应，向来是小脑袋找不到合适的话来阐述自己此时的心情。林蔚然收起手机，走出咖啡厅上了车，高棉药这把刀正帮他看着柳常喜，据他说一个人如果沉浸在恐惧中三个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么他就会一辈子对某些秘密守口如瓶。 大概十五分钟后，手机中有了回应：‘我信。’ 林蔚然二话不说，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只是刚响了一声就被挂断，那头询问，仿佛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看了讯息，林蔚然没急着回应，他驾车穿过十字路口，又等了一个红灯，然后继续随着车流缓缓前进。有些时候男人吝啬一个回应不是不解风情，只是想要保持距离。 他不回应，那边也不再追问，一次难得的交流仿佛就要这样无疾而终，回到办公室之后秘书提醒他有他的快递，拆开一看，居然是一大罐咖啡豆。 这时，他又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被掐断，他再打，如此反复了大概五六次，对方终于接起。 “朴智妍，你很闲吗？” 林蔚然指名道姓，语气不能说严厉，反正也不是柔情似水，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林蔚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可怜他大学时代的桃花运都因为那相处了几年的初恋女友无疾而终，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面对女人时要么直来直去，要么只做不说，要么笨嘴笨舌。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传来，带着忐忑。 林蔚然闭上眼，叹了口气，语气稍微降下来一些说：“我知道这号码是你的。” “噢。”朴智妍有了回应，声音那叫一个乖巧。 “但我的通讯录里不会存你的号码。”林蔚然尽量委婉的表达意图。 “噢。”这一次她乖巧的声音中好像还呆了点委屈。 林蔚然无可奈克的笑了，他又没做什么，用不用搞成好像他始乱终弃？有些事情拖不得，模糊不得，必须黑白分明，林蔚然用强硬的语气道：“我挂了。” 说完，他也不等那边回应，直接就挂了手机。 大概不到五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依旧是短信，发信人却不是朴智妍。 ‘我们有麻烦了。’ 发信人是金泰妍。 今天，怎么所有人都爱用短信？。。) ! 325 收视率 （4.1，四更补全，今天两更稍晚。） 金泰妍发了短信就关掉手机，故意卖了个关子让林蔚然干着急，她甚至悠闲的伸了个懒腰，尚存些许青涩的身段倒映在练习室的落地镜中轻轻摇曳。她从镜中看到背靠墙壁闷头补眠的允儿，眼神还没等复杂，就注意到徐贤那带着异常关心的眼神，她露出微笑，转身向徐贤走去。 徐贤仓促起身打招呼道：“泰妍姐。” “是我被你抓包了，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金泰妍保持微笑，特别把声音放轻，却还是要少许抬起下巴才能看到徐贤的眼睛，说起个子自然是金泰妍心中永远的痛，不过好在还有sunny垫底，平日里也能聊以自慰，只有这个老幺，明明年纪最小，个子却是全队第二，除了那个天然大物崔秀英，金泰妍最嫉妒的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轻声感叹：“哎呦，我们徐贤都这么高了。” 金泰妍不光说，还下意识用手去比了比，徐贤本能的躲闪，让金泰妍的手悬在半空中，一时间两人之间有点不为人知的尴尬，不过几秒钟后，脸颊微红的徐贤又把脑袋送了回去。 金泰妍轻笑出声，没和往常一样去摸徐贤的头顶，反倒是放下手，继续面带微笑的提问：“除了知道我有男朋友外你还知道什么？” 徐贤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金泰妍稍稍松了口气，算是自我安慰，这些天徐贤和允儿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闲暇时甚至还一起出过门。每次回到允儿都要拉着徐贤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极度好奇八卦的崔秀英想进去插一脚，却每一次都被人拒之门外，就连和允儿同用一个卧室的权侑莉都感觉被冷落，这呆子除了抱怨允儿红杏出墙之外，还死活要拉着徐贤的室友金孝渊在工作时演绎什么苦情偶像剧。而金孝渊偏偏还跟权侑莉混在一起，两人自娱自乐，又引得郑秀妍大为不满。报复性的经常和sunny玩在一起，甚至在上次公演的时候拍了金泰妍的屁股，大有把少女时代中变态称号弄过去的野心。 玩归玩，但工作却不能耽误。换了宿舍之后的tiffany住了单间，生怕消息传出去会引起粉丝猜忌的金泰妍这些天总跟她腻在一起，同时还要让这仿佛情趣的‘爬墙’‘三角恋’‘红杏出墙’等等不脱离无伤大雅的范畴，又要跟公司出去进行少量应酬，还要和演唱会制作公司敲定一系列巡演细节。忙归忙，但金泰妍还是挺高兴，少女时代蒸蒸日上，感情上也不必再面对死结，相比曾经金泰妍觉得这段时间挺好，但徐贤这却偏偏又出了问题。 不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抓包的金泰妍完全没有准备，当徐贤扭扭捏捏的来找她核对真相时，金泰妍居然鬼迷心窍的一口确认下来。心甘情愿的被那种女人天性所驱使。 和徐贤一起坐在墙边。趁着编舞老师还在和几个后进生喋喋不休，金泰妍需要免除后患。 “你知道他是谁吗？” “姐姐的男朋友？” “恩。”金泰妍点头确认。 “不知道，我只是偶然看见姐姐你靠在他的肩膀上。”当着金泰妍的面，徐贤如此回答。 徐贤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因为从小就和所有人一样知道说谎不是好孩子。但不同的是她完全把这个说法贯彻到生活当中，即便到了明年六月末再被说是还孩子已经不是称赞了。但今天不同。她脸不红、心不跳，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没有半点破绽。凭借以往所展现出来的模样，这样的徐贤可以赢得金泰妍的信任。 金泰妍欲擒故纵：“想知道么？” 徐贤的回答出人意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姐姐一起见他一面。” “为什么？”金泰妍的问题脱口而出。 徐贤根据针对允儿的套路如法炮制：“帮你把把关。” 金泰妍嗤笑出来，心下更加轻松，随口道：“你又没恋爱过，怎么知道男人？” “如果他是像姐姐一样的男人，那我就能放心了。”徐贤半是真诚半是争取的说道。 金泰妍愣愣的看着徐贤，有些不解。 “姐姐说过，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话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所以如果这个男人能像姐姐多一些，那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徐贤娓娓道来，这句话并不在计划之中，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金泰妍看着徐贤眨了眨眼，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她和往常一样抚了徐贤的头顶，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撑着身体站起身，大力拍手，示意所有人重新开始练习。睡眼惺忪的允儿被吵醒，也不生气，而是习惯性的晃了晃脑袋，清醒后重新走到九人当中的位置。其余成员也纷纷集合，几乎是立刻就拿出了认真的态度，这是比往常更加成熟也更好的少女时代，和过去的每一天相比，她们都在不同程度的进步着。 当晚，iris首播，推辞了剧组邀请的林蔚然赴了kbs电视局局长吴镇焕的邀请，自‘你是我的命运’异军突起之后，吴镇焕本人就对最近大出风头的新韩传媒保持着适当的关注，而新韩在此次合作中展现出的实力，则是把这份关注扩大了许多。 导播间，一个十三寸大小的显示器上展示着一部电视剧的生命线。涉及到二百亿的巨额投资，在几乎确定成败的今天林蔚然并没有真的不紧张。其实一走进这间屋子他就有点后悔，整整一个小时看着那好像心跳仪一般的屏幕，每一秒的收视率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起伏，这根本就是在找刺激。 “首播要开始了。” 除了林蔚然跟吴镇焕一开始的寒暄，整个导播间都鸦雀无声，在一部电视剧中投资二百亿是不折不扣的大手笔，相比去年mbc投资一百三十亿却足足拍摄了五十六集的伊甸园之东，iris二百亿的投资却只拍摄二十集，平均每集十亿，每集一个小时。每秒就是将近二十八万韩元。在脑海中罗列这些数字的林蔚然有些小气的肉疼，片头进行了一分钟，就是六十个二十八万已经消失不见。将近两千万韩元。即便林蔚然在报纸或者荧幕上见多了美国那边动辄几亿美元的大投资，当这钱真的在眼前匀速消失，任谁都不会淡定的起来。 “百分之十九点一，我们的开始不错。”五分钟后。当那十三寸显示器上的曲线迎来一个小小的高峰，导播就把他兴奋的宣布出来。 林蔚然和吴镇焕对视一眼，互相都能看出对方的紧张，他们僵硬的微笑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把目光投向那小屏幕。继续紧绷着。 “百分之二十。” 收视率百分之十九和百分之二十对同时段广告收入的影响十分巨大，根据林蔚然拿到的风险评估，如果iris平均收视率不达到百分之二十，那新韩就要面临亏损。 首播放送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蔚然长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sbs还是mbc，在这个时段对上iris都毫无竞争力，李秉宪和金泰熙的搭档让收视率在首播刚刚开始的时候就从破十个百分点，大牌效应一览无余。第一集能够保本。林蔚然就有些松懈下来。他没有赌徒们那种要么赚的盆满钵满、要么就输的一无所有的‘豪气’，对这种赢了就是投资、输了就是投机的事，林蔚然敬谢不敏。 一个小时后，首播落下帷幕，当导播用兴奋的语气从口中报出最高收视率突破百分之二十五时，一直紧绷的吴镇焕脸上终于露出喜色。这个成绩用开门红来形容都已经有点不足。对这价值二百亿的iris，除了明面上的金钱投资之外。林蔚然和吴镇焕都不知押上了多少潜在筹码。 “恭喜林会长。” “同喜。” 两只手握在一起，少了客套。多了真诚，人逢喜事自然要脸色红润，再淡定的抱着双臂才是煞风景的装13。吴镇焕笑着道林会长果真是好眼光，林蔚然谦虚道我只是捡了现成，iris从立项到筹备都是kbs方面一手把持，吴局长出力肯定是比我多。吴镇焕又坚持说要是没有林会长的果决那二百亿的投资也是麻烦，林蔚然保持谦虚道这是吴局长的项目从一开始就吸引人。 你来我往，两人乐此不疲，一直到最后方才进入正题。 “关于综艺制作这方面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综艺局的沈局长是我大学后辈，有什么问题林会长只管开口，不用客气。”吴镇焕心情大好，单单是这个首播收视率句不知道给他赢了多少潜在筹码，等到iris放送结束，相信他还会赢得更多。 有这种好事自然能不能错过，林蔚然点头应下，然后便和吴镇焕一起出了门。到了地下停车场，他爽快的抽了一根烟，再打开手机却还是有点被影响了好心情。 金泰妍没有回应，甚至连麻烦是什么都没解释给他听。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只听到关机提示，林蔚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或许是正处于亢奋的状态中，所以决定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玷污了心情。 他打开短信页面，发了一条短信给韩唯依，一整片的‘收视率、收视率’，让这女人直接打了电话回来，暴跳如雷。 “喂！”她大吼一声。 “二十五点一。” 这个数字仿佛魔咒，让前一刻还恨不得杀了林蔚然的韩唯依瞬间没了火气。 沉默片刻，林蔚然再度开口：“帮我个忙，我想知道一个人的手机号。” “谁？”韩唯依冷言冷语。 林蔚然吐出两个字：“徐贤。”。。) ! 326 意想不到的来电 （4.2第一更，剩下的要明天白天了，大家晚安。?快来吧,.!） 就在几天之前，徐贤对韩唯依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代号，她甚至需要上网搜索才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在今天，徐贤对韩唯依来说是差不多等同孙艺珍的存在，她不想听到有关这两个女人的一切，虽然徐贤在她心中的讨厌等级并没有孙艺珍那么高，但是对这个小古董她是真的想要敬而远之。 在和林蔚然的新一轮交锋败下阵来之后，韩唯依只用了三分钟来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便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s.m某见过几面的经纪人号码，表示新韩制作的下个项目想邀请徐贤前来试镜。面对这种意外之喜那经纪人不会拒绝，特别是在新韩传媒势如破竹的如今。韩唯依不得不委婉表示这只是一个试镜，是否确定出演还没有定论，并要求徐贤的手机号码，说是以便作家和这位候选人直接联系。对方满口答应，言谈间大有今天晚上就进行试镜的意思。 好不容易放下手机，如果不是对方太过唠叨，韩唯依把徐贤号码发给林蔚然的时间还能再提前个十分钟。 ‘大作家，下次这种事儿别找我！’ 看着讯息后面跟着的那一串数字，即便是在电话的这头林蔚然依旧能感觉到韩唯依的怨气。他面对空白的短信页面想了很久，却依旧没想到什么能打消这女人火气的对白。最终他简单的回复了个‘嗯’字，算是破罐子破摔，打算明天在应付这女人的怨气。 林蔚然下了车，步行到小区门口，虽然从没机会进去，但林蔚然对这周围也算熟悉，比如相隔大概五十米的那个转角，每次送金泰妍回来的时候他都会停在那，再比如身后不远的路口，送允儿回来的时候每次都是会停在那。即便回来的方向不对。林蔚然也会习惯性的挑头或者换道。 走进小区，时间已经不早，林蔚然站在曾经和允儿一下一上、遥遥相望的地方。当时的他充满干劲儿，不算是野心，只是单纯的积极向上，随后发生的一切改变了他这个人。让他做了很多人无法想象的事，也拥有了很多人无法拥有的两个女人。如果能有那么一个人能问他一句你会不会对她们感到愧疚，林蔚然会承认，然后把这两段关系继续下去。一个男人的愧疚除了用口头上的道歉应付外更应该去行动，这不是什么让人消极、惶恐的负面情绪。而是一种远比承诺更值得信任的动力。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点亮一盏台灯，新室友金孝渊早已酣然入睡，而徐贤则是在挑灯夜战。十月过半，整个韩国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备考气息，在这条通往不同人生的岔路口上，每个准备应考的考生都在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身为其中一员的徐贤也不例外。即便她是少女时代的一员。面对高考她也不打算放弃。 密集的活动和行程还是影响了她的学习，和允儿说的一样，她就是那种努力再努力却得不到第一的学生，论学习态度她和那些优等生没什么两样，或许只是独缺一份天赋，又或许只是缺少一个能发掘出她潜力的老师。她就这样始终如一的用着笨法子，除了刻苦努力。还是刻苦努力。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嗡嗡’轻响。徐贤立刻去拿，也不管号码陌生便直接接听，生怕吵到睡着的金孝渊，甚至压低了音量。 她第一句没问你是谁，而是说：“您好。” 电话那头久久无声，徐贤把手机放在面前看了一眼，确定那号码的确是第一次见，却也没记着挂断，而是重新放在耳边，轻声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 电话中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个女孩红不了，如果她是一个人，她无法在这个圈子里存活下去，哪怕是她自甘堕落，也绝无可能。” 徐贤此时猜到电话中的声音是属于谁，却没针锋相对的嘲讽或者热血上涌的辩解，她安安静静的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只是听。 “拾遗补缺，当时有人跟我说s.m制造偶像的能力在韩国无人能及，在亚洲也就是日本的杰尼斯能够比拟。那时的我不信，现在的我却是信了，因为就连你也能在这个圈子里存活，s.m完成了你不可能的梦想，而且还让你继续把梦做下去，他们小心翼翼的打磨你，不损害你的本质，只是把你的特点融入商业元素包装起来，然后让它发光发热，一个人不可能变得完美，少女时代需要一个徐贤，你进去了，还真是幸运。” 徐贤不动声色，就好像电话中说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待那头中没了声音，她只是平和的问：“你说完了么？” “差不多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请帮我找一下金泰妍，谢谢。” 徐贤眉头一挑，紧接着拧成一团，神色更是冷峻。她想大声呵斥，却只能压抑怒气，直接拒绝：“不行。” “那我自己上去找？” 就在徐贤想要挂断电话的前一刻，另一句话从听筒中飘了出来：“我现在就在楼下。” 徐贤忍住亲自去确认的冲动，哑口无言。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先说明，这不是有恃无恐的炫耀。” 楼下，林蔚然点燃一支烟，抬头望向透着微弱灯光的那扇窗，徐贤之所以棘手不单单是因为她那正直的个性，更因为她是少女时代的成员，不能全力以赴，便只能畏首畏尾，林蔚然处于一个几近无能为力的尴尬境地，能选用的方式本就不多，还都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只要徐贤能反应过来，便不足为惧。一直到他抽完了这根烟，电话中都保持着安静，双方似乎只能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能前进一步，谁也不能后退一步。林蔚然的脖子有些发酸，却还是望着那扇窗，似乎是等着那一夜里都不会出现在窗前的人影。 “我上来了。” 林蔚然突然开口，同时拔腿就走，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单元门，继续道：“你最好能提前出来，如果我按门铃的时候来开门的是别人，事情就很难处理了。” ‘叮’地一声。 仿佛唤醒沉睡的钟响。 “你等等。”徐贤低沉、急促的说道，手心里已经渗出不少汗水，不知怎么她和林蔚然似乎站在同一阵营，都不希望这事情过早的在少女时代中曝光。 她慢慢站起身，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直到听筒中传来电梯门打开的轻响。 “我帮你！” 她声音大了些，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进校园，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这一切。她喜欢姐姐们按照粉丝们的想象互相‘争风吃醋’，大搞什么‘红杏出墙’‘三、四角恋’，她喜欢姐姐们镜头前是明星、镜头后是丫头，她喜欢林允儿用黄瓜戏弄郑秀妍，也喜欢崔秀英吃起东西来毫无大家闺秀风范的狼狈模样。关于这里，她喜欢很多，而即将到来的男人，似乎是要摧毁这一切。 听筒中没了声音，徐贤的心情稍稍平静，她说自己不敢保证，如果金泰妍睡着了她也不回去叫醒。手机那头没有回应，徐贤就全当默认，打定主意如果金泰妍真的睡着了，她会直接挂断电话，并且关上手机。 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有电视声传来，借着电视屏幕上的微弱光线，徐贤看清了那望过来的人影。 “还没睡？”金泰妍轻声问道。 “没有。”徐贤回答，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对望了不到十五秒，徐贤率先迈开步子，走到沙发前递出手机。 歪在沙发上的金泰妍坐起身来接过，一脸疑惑。 “是找你的。”徐贤留下一句，然后径直转身回了房间。 金泰妍想到一个会通过徐贤手机来找她的人，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接起手机，试探性的问了句：“是谁？” “我。” 一楼大厅，站在电梯门前的林蔚然回答。这种类似谁更输得起的僵持往往会迎来两败俱伤的结局，对待徐贤一次可以这样，第二次估计就行不通了。面对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林蔚然也感觉有些累。 “这就是你说的麻烦？” 沙发上的金泰妍笑了，她把电视静音，回答：“恩，难道不是麻烦吗？难道等我们几个说女孩话题时抛出林会长是我男友的时候才叫麻烦？” 林蔚然干笑两声，对这个问题当然无法回答。 金泰妍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询问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介意我带个人吗？” 林蔚然敏锐道：“徐贤？” “恩。”金泰妍感觉有些不对，问：“你和她之间……” “没有，完全没有。”林蔚然打断道：“而且我觉得我们两个见面的时候最好不要带她过来，毕竟有些不方便。” 这样的露骨暗示金泰妍当然能听的出来，她眯起眼睛，仿佛愠怒的猫咪道:“我可还生你的气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出乎她预料的回应：“我现在就在楼下，能给我机会跟你当面道歉吗？”。。) ! 327 三圈、四圈 看起来越坚强的人其实越脆弱，这是老生常谈，也是十足的真理，林蔚然不知道当徐贤找到金泰妍的时候她有多恐惧，他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只带给她这段不能见光的关系。说故事，讲笑话，哪怕是扮小丑，他想让这个女孩笑出来，最起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轻松一些、惬意一些，不再考虑那么多让人害怕的事，不再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做个温暖的人不难，对林蔚然来说更是容易，只是他没遇到那么多让他温暖起来的人，也没有太多人有一双冰冷的手让他去温暖。其实这样的人只要出现，让林蔚然温暖起来不难。 正如金泰妍的短信，徐贤是个麻烦，328殃及池鱼这不含贬义，也不含恶意，她和所有人一样看待林蔚然和泰妍以及允儿的这段关系。从一开始林蔚然就没打算让徐贤理解，他半是威胁半是劝慰的让这女孩退了一步又一步，而每当他觉得可以安心时，这女孩却又有带来新的麻烦，相当棘手，却又不好解决，所以很是麻烦。 林蔚然不知道徐贤差不多彻夜未眠，她关了灯，上了床，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一直到听见外面的响动才坐起身，犹豫再三走出卧室，看到走进卧室的金泰妍，她欲言又止，只是问候了一句，然后说让金泰妍早点休息。回到房间继续失眠，第一次开始搞不懂自己，她为什么帮林蔚然的忙，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又为什么隐隐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一切开始动摇，问题很多，她想不到答案，起来用小手电躲在被窝里翻书，依旧找不到答案。书上说让她坚持原则，坚持做自己，但她却觉得坚持原则的同时给他人带来伤害，是不是也算一种自私？ 当徐贤发现自己已经被洗脑的时候，窗外已经亮起天光，她328殃及池鱼从被窝中探出头，一脸愁闷。 失眠的结果就是精神不佳，好在今天没什么需要打起精神的日程，不然酷爱健康的徐贤又要去摄取大量的咖啡因。她想找金泰妍谈谈，几次有机会却都被允儿拉着说私房话。平心而论，这些天每当林允儿说起林蔚然的时候，徐贤都是耐着性子，当做是在听她念经，但这一次她居然能听进去一句到两句，当允儿说其实我觉得他原本很好的时候，徐贤就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允儿去听。 不过还好，她只是睡眠不足，所以凭借着尚存的一些理智知道克制。 在允儿这的煎熬结束，做为忙内的徐贤还要接受其余某位或者某几位姐姐心血来潮的调戏，tiffany当着镜头说少女时代的忙内才是，却没说有了这些至今好像还停留在十七岁的姐姐们，不是的忙内在少女时代根本呆不下去。 被捏脸，生气却无法反抗，而且还因为知道自己的性子而得寸进尺，以爱的名义进行调戏。在允儿温婉贤淑之后，这个捏脸人的职位就被郑秀妍抢了去，因为从练习生时代起就不时面对过这位‘大前辈”所以徐贤甚至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生气，她能做的只是坐在那，逆来顺受，一直到她玩腻了为止。 所有人都在因为爱而做一些看似温馨有趣实则满足私欲的事，突然想到这个，徐贤立刻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撼动了一下。 “小贤。”有人叫她，是金泰妍。 金泰妍坐到徐贤身边，直接咬耳朵道：“约会的时候我不能带你。” “为什么？”徐贤下意识问。 “因为在约会的时候我不想做姐姐，也不想做少女时代的队长。” 金泰妍道出原因，用笑容阻止了徐贤的坚持。她还说：“如果你真的对这些好奇就去谈个恋爱吧，我会替你保密。” 徐贤连连摇头，不知是不想谈恋爱，还是因为林蔚然对所有男人都丧失了信心。 今天的日程是练习，其实每天都有个日程叫做练习，舞台上整齐的刀舞来自于私下的频繁练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话在全世界都是相同的。即便是歌手最喜欢的音乐也有枯燥无味的时候，特别是当练习以小时为单位而不间断的重复时，被消耗的除了体力还有耐力。因为没睡好，徐贤汗出的挺多，她一有空就不断给自己补水，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午后时分，主管经纪人金延平亲自过来通知，少女时代为十一月mama准备的特别舞台取消，从今天开始不需要再进行练习。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半个月训练的女孩们立刻怨声载道，必定台下的十年功，为的就是台上的那一分钟啊。 “好了，好了。” 金延平皱眉说着，待女孩们稍稍安静下来，开口道：“除了你们之外，公司的任何组合都不会出现在mama的颁奖典礼上。” 练习室中突然鸦雀无声。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公司行为。 “新的练习日程明天就会发下来，你们要继续为lg手机的宣传活动做准备。” 金延平说完就离开了待机室，留下来发现新八卦的女孩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和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这连刚进公司不到半年的练习生都知道。但拒绝颁奖典礼？这可是全面断绝商业合作的讯号，究竟是为什么让俩家可以互利互惠的公司，居然连表面的和谐都懒得维持？ 女孩们研究半天也摸不着头绪，而摸着了头绪的人却焦头烂额。譬如尹相贤，譬如林蔚然。 新韩会议室内只有韩唯依、尹相贤、林蔚然三人，气氛沉闷不说，三人眉宇间还都带着一抹同样的烦躁，在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演出确认函被复印成三分摆在他们面前，在距离大型颁奖典礼只有一个多月的如今突然更改出演名单，带来的麻烦之大，便可想而知了。 虚拟演唱会结束之后，新韩制作旗下尹相贤的这只团队在业内重新得到认可，自从oliv解体之后这支团队一直备受怀疑，虽然凭借去年的f挽回了大半声誉，却依旧不如以往。虚拟演唱会的成功让这支团队的口碑恢复到了以往的高度，如今大型公演的制作邀约数不胜数。 持续了十年的f于一个月前突然结束，和v之间的冲突随之浮上水面，好在分道扬镳的双方并未大打出手，让担心站队问题的明星艺人们大大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传媒决定独自继承f积攒下来的威望，却因为版权问题而不能沿用f这个名字，mama应运而生，在第一期就想拔得头筹。 如果说f的崛起是因为三大电视台停办歌谣大赏，那mama的崛起就要凭借f十年积累下来的影响力，让mama成为f浴火重生的化身是林蔚然都能看出来的必要宣传手段，而且已经麻烦缠身的mama更犹如新生儿一般脆弱，在此时选择和决裂，当真是莫大败笔。 “内部出问题了？”林蔚然在问韩唯依，这世界上聪明人很多，他都知道此时的mama经不起折腾，那边没道理蠢到对这种问题都视而不见。 韩唯依耸耸肩膀道：“你要问我sh和sk之间的豪门恩怨，或者树艺人（文根英所在公司）的阴暗龌龊我都能知道点，但？我真心跟它不熟。” “现在的问题不是，而是我们。拒绝mama只是第一步，这么大的颁奖典礼不参与一定会被媒体报导，到时候如果他们互相泼脏水，我们少不得要站队。”尹相贤把自己的担忧娓娓道来，做为一个导演，哪怕只是演唱会导演，也不能只想着把作品做好。这个世界没那么单纯，如果新韩不站在一边，导致换制作团队被临时更换也有可能，去年的f让尹相贤和其团队重拾了制作舞台的信心，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是想要把这演出做好。 林蔚然毫不迟疑：“站队的问题很简单，和都是公司的股东，特别是在第一轮融资中对新韩的投资不小，按照道理如果非要我们站队的话我们必定要站在一边，但旗下的偶像又是虚拟偶像的主要赢利点，所以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和稀泥。” 韩唯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单纯是因为林蔚然的形容。 “怎么？觉得不够爽快、不够个性？”林蔚然笑着问。 韩唯依回答：“够爽快、够个性的都已经闹起来了，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抢了他们的风头。其实颁奖典礼这种事儿也就是电视台装点门面的东西，如果谁在mama上跟过不去，那可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林蔚然问：“你不看好？” “是家电视台。” 韩唯依点到即止，一个是大型集团cj旗下的电视台，一个是促进了韩流发展的第一经纪公司，孰强孰弱，高下立见。 林蔚然低头笑笑，不再言语，在韩国这几年他还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时候看似分明的争斗往往会出现出人意料的结局，而他正是借此崛起，所以绝不会早下定论。 。！！！ ! 328 殃及池鱼 看起来越坚强的人其实越脆弱，这是老生常谈，也是十足的真理，林蔚然不知道当徐贤找到金泰妍的时候她有多恐惧，他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只带给她这段不能见光的关系。说故事，讲笑话，哪怕是扮小丑，他想让这个女孩笑出来，最起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轻松一些、惬意一些，不再考虑那么多让人害怕的事，不再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做个温暖的人不难，对林蔚然来说更是容易，只是他没遇到那么多让他温暖起来的人，也没有太多人有一双冰冷的手让他去温暖。其实这样的人只要出现，让林蔚然温暖起来不难。 正如金泰妍的短信，徐贤是个麻烦，328殃及池鱼这不含贬义，也不含恶意，她和所有人一样看待林蔚然和泰妍以及允儿的这段关系。从一开始林蔚然就没打算让徐贤理解，他半是威胁半是劝慰的让这女孩退了一步又一步，而每当他觉得可以安心时，这女孩却又有带来新的麻烦，相当棘手，却又不好解决，所以很是麻烦。 林蔚然不知道徐贤差不多彻夜未眠，她关了灯，上了床，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一直到听见外面的响动才坐起身，犹豫再三走出卧室，看到走进卧室的金泰妍，她欲言又止，只是问候了一句，然后说让金泰妍早点休息。回到房间继续失眠，第一次开始搞不懂自己，她为什么帮林蔚然的忙，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又为什么隐隐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一切开始动摇，问题很多，她想不到答案，起来用小手电躲在被窝里翻书，依旧找不到答案。书上说让她坚持原则，坚持做自己，但她却觉得坚持原则的同时给他人带来伤害，是不是也算一种自私？ 当徐贤发现自己已经被洗脑的时候，窗外已经亮起天光，她328殃及池鱼从被窝中探出头，一脸愁闷。 失眠的结果就是精神不佳，好在今天没什么需要打起精神的日程，不然酷爱健康的徐贤又要去摄取大量的咖啡因。她想找金泰妍谈谈，几次有机会却都被允儿拉着说私房话。平心而论，这些天每当林允儿说起林蔚然的时候，徐贤都是耐着性子，当做是在听她念经，但这一次她居然能听进去一句到两句，当允儿说其实我觉得他原本很好的时候，徐贤就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允儿去听。 不过还好，她只是睡眠不足，所以凭借着尚存的一些理智知道克制。 在允儿这的煎熬结束，做为忙内的徐贤还要接受其余某位或者某几位姐姐心血来潮的调戏，tiffany当着镜头说少女时代的忙内才是，却没说有了这些至今好像还停留在十七岁的姐姐们，不是的忙内在少女时代根本呆不下去。 被捏脸，生气却无法反抗，而且还因为知道自己的性子而得寸进尺，以爱的名义进行调戏。在允儿温婉贤淑之后，这个捏脸人的职位就被郑秀妍抢了去，因为从练习生时代起就不时面对过这位‘大前辈”所以徐贤甚至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生气，她能做的只是坐在那，逆来顺受，一直到她玩腻了为止。 所有人都在因为爱而做一些看似温馨有趣实则满足私欲的事，突然想到这个，徐贤立刻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撼动了一下。 “小贤。”有人叫她，是金泰妍。 金泰妍坐到徐贤身边，直接咬耳朵道：“约会的时候我不能带你。” “为什么？”徐贤下意识问。 “因为在约会的时候我不想做姐姐，也不想做少女时代的队长。” 金泰妍道出原因，用笑容阻止了徐贤的坚持。她还说：“如果你真的对这些好奇就去谈个恋爱吧，我会替你保密。” 徐贤连连摇头，不知是不想谈恋爱，还是因为林蔚然对所有男人都丧失了信心。 今天的日程是练习，其实每天都有个日程叫做练习，舞台上整齐的刀舞来自于私下的频繁练习，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话在全世界都是相同的。即便是歌手最喜欢的音乐也有枯燥无味的时候，特别是当练习以小时为单位而不间断的重复时，被消耗的除了体力还有耐力。因为没睡好，徐贤汗出的挺多，她一有空就不断给自己补水，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午后时分，主管经纪人金延平亲自过来通知，少女时代为十一月mama准备的特别舞台取消，从今天开始不需要再进行练习。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半个月训练的女孩们立刻怨声载道，必定台下的十年功，为的就是台上的那一分钟啊。 “好了，好了。” 金延平皱眉说着，待女孩们稍稍安静下来，开口道：“除了你们之外，公司的任何组合都不会出现在mama的颁奖典礼上。” 练习室中突然鸦雀无声。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公司行为。 “新的练习日程明天就会发下来，你们要继续为lg手机的宣传活动做准备。” 金延平说完就离开了待机室，留下来发现新八卦的女孩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和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这连刚进公司不到半年的练习生都知道。但拒绝颁奖典礼？这可是全面断绝商业合作的讯号，究竟是为什么让俩家可以互利互惠的公司，居然连表面的和谐都懒得维持？ 女孩们研究半天也摸不着头绪，而摸着了头绪的人却焦头烂额。譬如尹相贤，譬如林蔚然。 新韩会议室内只有韩唯依、尹相贤、林蔚然三人，气氛沉闷不说，三人眉宇间还都带着一抹同样的烦躁，在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演出确认函被复印成三分摆在他们面前，在距离大型颁奖典礼只有一个多月的如今突然更改出演名单，带来的麻烦之大，便可想而知了。 虚拟演唱会结束之后，新韩制作旗下尹相贤的这只团队在业内重新得到认可，自从oliv解体之后这支团队一直备受怀疑，虽然凭借去年的f挽回了大半声誉，却依旧不如以往。虚拟演唱会的成功让这支团队的口碑恢复到了以往的高度，如今大型公演的制作邀约数不胜数。 持续了十年的f于一个月前突然结束，和v之间的冲突随之浮上水面，好在分道扬镳的双方并未大打出手，让担心站队问题的明星艺人们大大的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传媒决定独自继承f积攒下来的威望，却因为版权问题而不能沿用f这个名字，mama应运而生，在第一期就想拔得头筹。 如果说f的崛起是因为三大电视台停办歌谣大赏，那mama的崛起就要凭借f十年积累下来的影响力，让mama成为f浴火重生的化身是林蔚然都能看出来的必要宣传手段，而且已经麻烦缠身的mama更犹如新生儿一般脆弱，在此时选择和决裂，当真是莫大败笔。 “内部出问题了？”林蔚然在问韩唯依，这世界上聪明人很多，他都知道此时的mama经不起折腾，那边没道理蠢到对这种问题都视而不见。 韩唯依耸耸肩膀道：“你要问我sh和sk之间的豪门恩怨，或者树艺人（文根英所在公司）的阴暗龌龊我都能知道点，但？我真心跟它不熟。” “现在的问题不是，而是我们。拒绝mama只是第一步，这么大的颁奖典礼不参与一定会被媒体报导，到时候如果他们互相泼脏水，我们少不得要站队。”尹相贤把自己的担忧娓娓道来，做为一个导演，哪怕只是演唱会导演，也不能只想着把作品做好。这个世界没那么单纯，如果新韩不站在一边，导致换制作团队被临时更换也有可能，去年的f让尹相贤和其团队重拾了制作舞台的信心，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是想要把这演出做好。 林蔚然毫不迟疑：“站队的问题很简单，和都是公司的股东，特别是在第一轮融资中对新韩的投资不小，按照道理如果非要我们站队的话我们必定要站在一边，但旗下的偶像又是虚拟偶像的主要赢利点，所以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和稀泥。” 韩唯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单纯是因为林蔚然的形容。 “怎么？觉得不够爽快、不够个性？”林蔚然笑着问。 韩唯依回答：“够爽快、够个性的都已经闹起来了，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抢了他们的风头。其实颁奖典礼这种事儿也就是电视台装点门面的东西，如果谁在mama上跟过不去，那可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林蔚然问：“你不看好？” “是家电视台。” 韩唯依点到即止，一个是大型集团cj旗下的电视台，一个是促进了韩流发展的第一经纪公司，孰强孰弱，高下立见。 林蔚然低头笑笑，不再言语，在韩国这几年他还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时候看似分明的争斗往往会出现出人意料的结局，而他正是借此崛起，所以绝不会早下定论。 。！！！ ! 329 我知道 如果真要站队身为林会长的林蔚然会坚定的站在一边，不说出人出力，也要摇旗呐喊。毕竟现在是新韩的股东，双方关系如何牵扯到未来双方可能进行的合作，做为一家传媒公司，新韩没道理不选择更强大的盟友。但事出反常必为妖，在此时不拉拢的当真是让人看不懂，林蔚然不会选择一个正在内乱中的盟友，因为那只会带来麻烦，无关它强大与否。 好在此时还没到必须站队的时候，除了新韩制作要受到出演名单突然发生变化的制肘，林蔚然仍然选择静观其变，但接下来几天发生的状况让人目不暇接。在宣布旗下组合因329我知道质疑公正性而拒绝出席颁奖典礼之后，以2pm可能在舞台上重聚附带东方神起三人同意参加该典礼的消息进行反击，一时间还沉浸在不想承认东神解散中的仙后们立刻像是被打了鸡血，种种阴谋论喧嚣之上。 有人说因为不支持封杀金在中、朴有天、金俊秀三人的计划，所以sm拒绝来参加此次颁奖典礼。这种论调一经发出便在网路上大规模散播，多数人信以为真，少数人嗤之以鼻，只乐呵呵的看着话题被炒热。早就清楚2pm不可能重组的林蔚然自然知道这是炒作，要准备怎么圆这个牛皮还真是让他好奇，毕竟以朴振荣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让朴宰范回来，哪怕只是在舞台上互利互惠一下也不行。 接下来是韩唯依神秘兮兮的给林蔚然透了个消息，说是李孝利也不会参加此次颁奖典礼。当天接到的最后出演名单确认了这一点，林蔚然仔细看下来，心下就已经有了定论。 除了李孝利之外，旗下、chi也329我知道不会参加此次颁奖典礼甚至还有isinmen的孙丹菲跟afc，这些可都是的自家人。 正在面临内乱，原因未知，结果不可预测。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但当天下午林蔚然居然接到了尹相贤转达的邀请，来自奖项评审委员。 他被邀请做颁奖嘉宾，如果他同意，会被委托颁发亚洲最佳音乐奖。而就在当晚他还接到了一个邀请，是来自的一位理事，也是在新韩持有股份的负责人。 站队的时候到了，不是在和之间而是在内部。被殃及池鱼的林蔚然来不及准备，只能推脱了当晚的饭局，在第二天让尹相贤回复的奖项评审委员会，说是要考虑考虑。然后，他在办公室拿起了手机。 “钟国哥。”这个称呼把金钟国婆的说不出话来林蔚然却是毫不尴尬，直接发出邀请：“这次舞台设计有些细节需要敲定，不如我们晚些时候喝杯*啡？” 听筒里沉默了不到一秒种，紧接着传出一声：“喂？哪位？”林蔚然当即愣住，还没等说话就听那边道：“喂？喂？这信号真是，喂？” 金钟国的声音很大，林蔚然听的很清楚就和之后的断线音一样。 被挂电话倒是没什么，但林蔚然不是很能接受这种方式。他随之发了条短信：“家族诞生里那个薄脸皮的金钟国哪去了？，结果依旧渺无音讯，短信石沉大海，金钟国很可能关了手机，曾经因为圈内打压而整整两年没有收到过一首歌的金钟国选择保持沉默，这可以理解。求助无果的林蔚然并非全无收获最起码通过金钟国的反应他能看出内部问题不小。虽然金钟国选择了参加此次颁奖典礼，但很可能是压力所致。不再强人所难的林蔚然没有收起手机，这些年歌谣界对的抵制导致郑浩彬在那边没什么人脉，虽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林蔚然现在就需要这些讯息。这一次他选择了李孝利。 “我要喂猫。”林蔚然用下个综艺计划的理由约李孝利见面，结果得到了这个答案。 他仍然不死心：“那今天晚上呢？就算是不一起吃饭，也可以一起喝杯*啡。”“我要喂猴。”李孝利坚持。 “那明天早上一起晨跑？”林蔚然隐隐来了脾气。 “我要喂猫。”李孝利谨守这四字真言。 “那你喂猫之后呢？！”林蔚然再忍不偻语气严肃，声音也大了不少。 似乎是因为这问题太难回答李孝利沉默了大概五秒钟道：“我要晨跑。” 林蔚然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算了。” 他说完就想挂断电话，就听李孝利道：“蔚然，其实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典礼我们参加不参加都没什么，经纪人说怎么做最好我们就怎么做。上面的那些争斗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就算是知道一些也是风言风语，不说出来是怕误导你。 这一番话让林蔚然稍稍安定了些，他跟李孝利道谢之后便收起手机，以李孝利和金钟国在圈子里的地位都三缄其口，想来方面的内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这种时候，出现什么样的荒诞现象都不稀奇。 不知情形的选择中立要比被人误导的做出错误判断更稳妥，但林蔚然如果此时就打退堂鼓，那他也不是林蔚然了。走进的他是不请自来，没有预约前台自然不会放他上去。是会长又怎么样？林蔚然可不是给员工开薪水的人。当三分钟后前台小姐目光闪烁的通知林蔚然说金光洙不在公司，他也只是礼貌的问金社长什么时候回来。金社长到底在不在公司前台小姐又怎么会不知道？看她支支吾吾不能给个准确的时间的模样，林蔚然倒是和气的说没关系，然后走到接待区的沙发上坐下，完全就是要在这里等金光洙回来的做派。 站在前台的职员明显慌张起来，她到后面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便是小声的窃窃私语，就算是林蔚然不想，坐的位置也能让他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那职员的脸色在青白之间转换，林蔚然重新走了过去，面对那好像被戳穿谎言的尴尬眼神，轻声道：“请给我一杯*啡。” 那职员愣在原地。 林蔚然摇头笑笑，走回座位。 不是座上宾而是恶客，人的定位总会随着事态的发展而转变。林蔚然八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即便这里人来人往，也不露丝毫尴尬，说实话，自从成为林会长以来，除了女朋友，他已经很久都没在哪里等过人了。 拿出手机上网，和之间的口水之战仍在进行，怀疑的公正性，而则是在昨晚公布了提名名单。做为韩乐支柱的旗下团体赫然在列，在官网举行的粉丝投票也进行的如火如荼。除了 外还有歌手宣布质疑评审的公正性，但在2pm可能重聚和东方神起再次出现的巨大噱头中显得既可怜又渺小。 端起*啡喝了。，林蔚然依旧在思考，除了可投资的项目之外，看似迷雾一团的乱局也是获取利益的绝好机会，但首先他要知道内情究竟如何。 脸上突然好像被注视般刺刺的，林蔚然本能抬头，是朴智妍。 这丫头后退一步，明显是被他吓到，怯怯的表情、怯怯的眼神， 像是受了惊却只会蜷缩成一团的猫，如果林蔚然知道她有个外号叫小恐龙，估计会觉得匪夷所思。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就那么一个做着，一个站着，引人遐想。 “你好。” 毕竟是公共场合，林蔚然也不能好像上次一样自私的划清界限。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聊得不错，让气氛变的暧昧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你好。”朴智妍真的是很紧张，没用敬语，自己都不知道。 问候过了，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当然，林蔚然没有一双浓眉大眼，论眼睛大小还真的要输朴智妍一筹。这种时候让气氛不至于如此沉沦下去是男人的责任，所以林蔚然问：“有事儿吗？” 朴智妍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林蔚然又想笑，却板住，问：“需要我帮忙？” 朴智妍摇摇头，眼神起先有些犹豫，然后咽了一口唾沫，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回答：“我想帮你忙。”“帮我忙？”林蔚然疑惑起来。 朴智妍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主人公随便碰到一个路人甲就能得到金手指的逆天运气？运路人甲是个看起来很青春的小姑娘，不再是扫地僧，也算是创新了。 就在林蔚然搞不清状况的当口，朴智妍鼓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坐下，认真道：“的事儿我知道。”！！！ ! 330 爱尔兰咖啡 在林蔚然看来，他接触的有些偶像能够出道本身就是奇迹。奇迹的是按照常理，在这个竞争尤其激烈的圈子里她们太过单纯，不像是生活在大众视野中的人，倒像是漫画和偶像剧中的角色。譬如此时朴智妍的所作所为就不像个应该谨言慎行的明星，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后果便如同献宝一样到林蔚然卖弄，那因为能帮上忙而隐隐兴奋的模样被昭然若揭的挂在脸上，一点都不知道应该要谨慎克制。 林蔚然并不单纯，甚至还很复杂，所以他只是稍加犹豫便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十一月的首尔隐隐带着寒意，换上秋装的林蔚然找到自己的奔驰，还未上330爱尔兰咖啡车时便看见跟出来的朴智妍，他心中一动，行动上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上了车，透过车窗看到穿着单薄的她在外面抱着双臂瑟瑟发抖，那眼神中的稚嫩倔强让林蔚然怎么都转不动钥匙，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在大雪天代替身体不好的母亲来学校接自己的瘦弱身影，目不转睛。 注意到林蔚然的目光，朴智妍露出尴尬笑脸，伸起一只手摆了摆，两三后伸开的手掌便犹如枯萎的植物蜷缩起来。透过车窗能看到林蔚然神色冷峻，朴智妍放下手，重新和另一只环在胸前的手臂抱在一起，就连这副强撑出来的笑容也无以为继了。 车内，林蔚然收回目光，发动奔驰，目视前方，努力目不转睛，他慢慢把奔驰开出车位，向着离开的方向渐渐加速，路过朴智妍时能感到那从车窗外投来的目光，有些凄楚，全无那份稚嫩的倔强。 奔驰停下，然后倒车到朴智妍身边，林蔚然探出身子打开副驾驶的门，动作很快，让人来不及反应。但仅仅是愣了几秒钟之后的朴智妍很没节操的上了副驾驶，看到她那努330爱尔兰咖啡力克制的兴奋笑脸，林蔚然无奈苦笑，注意到她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脸颊，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打开空调，然后问：“去哪？” “你说去哪？”朴智妍反问，尾音中带着兴奋的声调。 林蔚然没说话，他不是那种铁石心肠到这时候还标榜自己对感情忠贞的好男人，也不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来者不拒的浪子。他的确有点喜欢这种被人追的感觉，但却一直把这定位为调剂，横空出世、让人崇拜、受人憧憬，是男人都忍不住这样的诱惑，更何况对象还是个美女。 他突然想抽烟，却没动，因为身旁还坐着未成年少女，所以他只是目视前方，甚至自朴智妍上车后都没转头去看她一眼。车内沉默着，让刚刚热起来的气氛一点点冷却下去，朴智妍脸上的兴奋少了，林蔚然还是板着脸，他欲言又止，朴智妍却没让他开口，抢先说道：“我们去喝*啡吧。” 林蔚然转头看她。 “那罐蓝山很贵的。”直到现在朴智妍还觉得有点肉疼。 林蔚然一愣，然后忍不住轻笑出来，他重新发动车子道：“其实我喝不惯*啡，只把那东西当‘提神剂’用。” “那也是很贵的提神剂。”朴智妍喃喃道。 听出她声音的委屈，林蔚然发动车子，不是再次用朴智妍做为调剂，只是单纯觉得当有一个女孩肯为他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管他想怎么去做，都应该付出一点耐心。 离开停车场上了马路，趁着红灯间歇林蔚然发了条短信，朴智妍可以不顾人多眼杂的站在户外停车场上演十八相送，林蔚然则必须想到他们一起出现可能带来的麻烦。韩唯依当然不肯成为林蔚然的‘偶像恋爱须知”却因为他在‘我们结婚了’改版中帮忙邀请到2am赵权以及brygirls佳人而选择妥协。确认了目的地的林蔚然话更少了，而朴智妍也没有叽叽喳喳的做小女孩状，直到此时林蔚然才感觉到这个女孩自出道后变化了不少，成熟了一些，也更漂亮了，经过舞台灯光的熏陶多多少少也有了点星味儿，是人群中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侧目的那种美*女。 空调始终开着，车内热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林蔚然突然问道。 “智慧姐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大叔的办公室外面，跟着高恩姐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听金大叔烦躁的说什么如何跟你林蔚然都无关，既然你想等，就让你等，等到下班你要还不走，他就在员工休息室住。所以为了能让金大叔回家，我就来了。”朴智妍故意稚声稚气的说道，因为她发现每次她这么说话，林蔚然的脸上都会浮现笑，而现在，林蔚然果然笑了。 他问：“你说如果我一直在那等下去，你的金大叔能在公司住几天？” 朴智妍毫不犹豫的出卖：“一天最多了吧？金大叔每次不回家都要在被阿姨赶着在员工休息室住上一个星期，这事儿你可别对别人说，除了我和高恩姐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 林蔚然轻笑出声，其实离开了工作不管是李秀满还是朴振荣，甚至是金光洙都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但大家都是社长，在公司受到尊重，在社会上很有地位，要负责旗下员工每月的薪水，要负责朴智妍这样女孩的未来，就算是想可爱随和一些也必须摆出社长的威严，不能让外面的人小瞧，更不能让自己麾下的人小瞧。比起他们现在的林蔚然要幸运不少，执行会长的头衔让他在很多事上不必在亲力亲为，三个分公司独立，自负盈亏的意义在于林蔚然只需要统筹全局，这虽然并不意味着工作少了，但也让他能够随和起来，然后看那几个的分公司的社长摆出他曾经的威严。 “你这样他知道吗？”这个问题虽然有些破坏气氛，但林蔚然却还是询问出口，女人可以感性到不顾一切，但男人必须放眼全局。 “不知道，在他眼里我还是不知道情为何物的野丫头，每次他到我们家去的时候总会和爸爸一起担心我以后该怎么嫁出去，烦都烦死了。还有我妈没事就拉着我问有没有喜欢的人，生怕我不知道她那满腹的女孩生理须知，初中最后一年出去联谊的时候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结果他们两个居然都不去上班，躲在我们联谊的*啡店里对那几个男孩品头论足，也不知道小孩子呆的地方突然进来两个成年人有多扎眼，结果明明我是最漂亮的却没人选我，这事儿我一定要记一辈子。” 朴智妍恨恨说道，话里话外都是女孩的稚气，林蔚然听的收不住笑，最后敷衍说他们这是为你好。朴智妍回答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就是太好了，高中这几年都没人能跟我谈恋爱，再说那些装酷扮冷漠的前辈和我爸带我见过的那帮大叔比真实弱爆了，一个个根本什么都不会，还当我是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的小女孩。 接下来十几分钟朴智妍都在唠叨自己那可怜兮兮的情史，把林蔚然听的一惊一乍，朴智妍说自己刚跟一个好不容易看顺眼的男人同学暧昧两天，结果她妈开着宾利亲自找到那男学生，不是去说什么我家女儿以后一定要找个大富大贵的人家，而是告诉那男学生在这个年纪他们还不能承担责任，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还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叫人家汇报进度，甚至暗示自己可以提供恋爱资金。结果那看起来挺稳重的小男生第二天就没再跟朴智妍说话，一直到了今天。 不真正为人父母从不会真正理解父母心，所以林蔚然对此事不做评价，他只是听着朴智妍的唠叨，感觉他平日里似乎没人能去说这些事，学生时代的朋友不行，出道之后的同组合成员们也不行。 到了这家地处偏僻的*啡厅，看门面似乎不像是韩唯依说的那样精致，和朴智妍下了车往店里走去，这小丫头简直毫不避讳自己的艺人身份，进了门还笑盈盈的跟店员挥了挥手，倒把那青葱少年弄的一愣。店里别有洞天，不是星巴克那样鲜明简约的速食风格，也没有匠气颇重的清高淡雅，只有一阵*啡浓香飘散出来，让人心旷神怡。 店员过来接待，还未开口就被熟门熟路的朴智妍弄的一愣，她为林蔚然叫了一杯意大利特浓，说这种*啡因较少，对身体好，是她爸爸很喜欢的口味。真正叫店员别惊呆的是，她为自己叫了一杯爱尔兰*啡。 店员看向林蔚然，露出询问的目光。 不知其中猫腻的林蔚然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待那店员离开，却在朴智妍脸上看到了恶作剧成功般的笑容。 他问：“怎么了？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 “怎么可能，意大利和爱尔兰距离那么远，真要有什么说道也应该是英国人的家务事。”她目光狡黠，让林蔚然微微皱眉。 她又说道：“别担心，喝杯*啡而已，就算是有说道，这种事儿谁又说的准？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蠢到相信这些。现在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的吧。” “我的什么事。”林蔚然面露轻笑。 朴智妍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吗？准确的说应该是mama吧？最近几天公司里都在说这些事，我也能听到一些。” 林蔚然轻轻摇头：“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那可不一定。” 朴智妍炫耀道：“你可以试试，反正凭你的脑袋是真是假肯定能分辨的出来。” 她双臂撑在桌上，满脸跃跃欲试，丝毫不顾忌这和出卖公司内部资料沾了边。和朴智妍坐在这里已经脱离了林蔚然的计划，反正没什么话题，听些风言风语也没什么不可以。林蔚然笑着道你说吧，我自己判断，紧接着却听到了和他预测差不多的一句。 “这事儿要从去年的f结束之后说起，和v之间原本已经合作了十年，三大电视台歌谣颁奖典礼停办是一次机会，而f也不甘心止步于韩国市场，从06年开始f亚洲音乐盛典的名号就被叫了起来，其实刚开始没人在意，毕竟那时候亚洲音乐的中心还在日本，但随着这几年日本势衰，韩流音乐兴起，东方神起赴日取得成功，r-junior在亚洲范围内声名鹊起，f就觉得自己看到了机会，然后连续数年的加大投资，声势甚至盖过了韩国本土的金唱片，还有其他音源网站的所有音乐奖项，特别是在08年的成功让和v都看到了巨大收益的可能性，而且f在海外粉丝群体中也真的建立了影响力，甚至的连文化院方面也开始关注，所以……” “兄弟反目。”林蔚然打断道。 朴智妍怯怯问：“我说的对？” 林蔚然笑着点了点头。 朴智妍仿佛得到了鼓励，继续道：“其实在投资这一块，始终出的是大头，但在收益分成上双方却一直都是平分，一方收益少，另一方收益多，所以分开也算是自然……” 她突然问：“你知道颁奖典礼靠什么做收益吧？” “付费投票是大头，还有同时段广告跟软性植入的广告，这个我知道。” 林蔚然继续道：“少了v的润滑，在音源方面和其他经纪公司的矛盾就凸显出来。他做的是市场，歌手想要发展就需要他这个市场，他制定规矩所以他拿大头，但今年韩乐音源爆发，所以诸多经纪公司的不满便暴露了出来。正好v和反目，少了他们当软化剂之后的就成为众矢之的……” 此时撑着托盘的店员走了上来，一杯意大利特浓，一杯爱尔兰*啡分别放在林蔚然和朴智妍身前，店员并不多话，但却真的想给这两杯*啡调换一下位置。他鞠躬之后退开，完全沉浸在事件分析中的林蔚然并未意识到*啡香味中的淡淡酒香。他不假思索的拿起*啡喝了一口，感觉的确香浓，抬头便看见喝了一口*啡的朴智妍放下杯子，小鼻子皱起，表情却浮现出一种爽快感。 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很好喝。”朴智妍很好的藏起慌张。 “我们继续，刚说到成为众矢之的。”工作中的林蔚然总会忽略一些可见的细节。 朴智妍沉默几秒，组织了措辞道：“其实这事儿和新韩也有关。” “新韩？”林蔚然面露惊讶。 “本身没有制作颁奖典礼或者演唱会的能力，它在音乐方面的所有制作都是包给v，正因为没有制作能力，所以才会多投资也拿不到大头。但去年开始，开始把旗下的项目转包给其他公司，比如新韩，比如hia，结果收效更好……” “等等。”林蔚然再次打断：“选择制作公司方面一定要选择v吗？” 朴智妍点点头道：“因为v本身也是cj集团下属的分公司，大家不知道是因为它做的有限频道一直不成功，但制作能力在韩国是首屈一指的。” 林蔚然瞪大眼睛，虽然知道cj集团韩娱圈的庞然大物，但却没有想到v也是cj旗下的分公司之一。 朴智妍安慰道：“你不知道也没什么，收购的事情都过去很久了，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呢，而且v一向低调、谦和，又不搞什么打包业务和垄断，所以一直名声不显。” 林蔚然轻笑一声，和朴智妍交谈一番下来，他反倒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事情到此已经很明了了，cj旗下的两个分公司正在内斗，v不满将他们踢出f，而也不满v的钳制，新韩的出现使得制作韩国顶级舞台和颁奖典礼的选择又多了一个，所以选择了新韩，并且在08年成功后踢走v，在今年却因为在音源领域的跋扈而引起巨大反弹，使得尚在襁褓中的mama命运多桀。 朴智妍又喝了。*啡，同样皱起鼻子，等那阵感觉过去，补充道：“和isrtainm跟v的关系很好，我是说三位社长的私下关系很好，而且在这次的事情上，的决策并没有得到cj的全力支持，因为子公司自负盈亏，所以只要盈利，cj就不会出手干预。至于抵制还是不抵制，评奖的公正性之类并不在意，他们要的是盈利，只是的公开抵制好像对mama的影响很大，这次颁奖典礼的宣传从九月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不知道huā了多少钱，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了r-junior和少女时代，这边也很不好受。” 林蔚然细细咀嚼，待他捋顺脉络，却对一个与此无关的问题很是好奇。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朴智妍低下头，不敢去看林蔚然的眼睛，怯怯道：“我听来的。” “金社长还是什么都跟你说啊。”林蔚然知道这是敷衍。 朴智妍不说话，只是又喝了。面前的*啡，这几口下去，一小杯也见底了。她抬头，脸颊上浮现出奇怪的红晕，问：“你要续杯吗？” “你还真是爱喝*啡。”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追问朴智妍不想说的事，只是交了服务员续杯。 “你很爱喝*啡？”他问。 “只是喜欢这苦苦香香的味道，因为苦过之后感受到香更醇厚。我还喜欢拿铁上用奶油画的小兔子，初中的时候每次烦了，都会到*啡店点上一杯，然后也不喝，就那么看着它，看着看着心情就好了。还有玛琪雅朵，是一种必须一口喝下的奇妙*啡，它和别的不同，不要品尝，只要一口闷。”朴智妍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了个一口闷的可爱姿势，笑容可人。 林蔚然不做回答，因为工作说完了，所以他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难道跟朴智妍说说自己？把那个跟金泰妍说过的初恋故事再拿出来说一遍，当做跟女孩**的大杀器？他不能这么做，因为那样太暧昧，欲言又止，点到即止，好像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不用言明，只需要享受，无关任何现实。林蔚然承认这种感觉的确很好，但他总司很理智的煞风景。 这次不同，在他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店员便端着*啡走了过来，把那续杯的爱尔兰*啡放在朴智妍面前，这一次她没欲言又止。 “先生，请照顾好您的女伴。”他弯下腰轻声提醒。 “怎么了？”林蔚然面露疑惑。 “爱尔兰*啡是酒精饮料，如果出现问题，我们会很麻烦。” 店员点到即止，林蔚然把这话听在耳中却是如雷贯耳，他立刻拿起朴智妍面前的*啡喝了一口，一股威士忌的味道让他眉头紧皱。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朴智妍，只发现她眯眼笑着，醉态萌生。 “我们这可算是间接接吻了噢。” 身旁的店员僵硬着一张脸，让人无法指示，而林蔚然则是立刻掏出信用卡递给那店员让他去结账。 “你真是……” 他看着朴智妍，指责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我怎么了？明知道你有女朋友我还给你发短信，明知道你会凶我我还下来找你，我怎么了？”朴智妍突然收敛笑容，说出这话，声音不小。 林蔚然立刻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便绕道朴智妍身边坐下。她没有靠上来，而是皱着鼻子看向身边的林蔚然，用醉酒的口吻喃喃道：“怪不得妈妈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不是好东西。”！！！ ! 331 误会 坑蒙拐骗林蔚然做过，说他不是好东西似乎也在理。.\\保持和朴智妍的距离是因为知道了她的心思，所以林蔚然才会在收到她‘买’来的蓝山后拿起电话凶她，并完全不顾那可能会让朴智妍伤心。在感情上林蔚然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团乱，他虽然不能风流倜傥，但也不是木木讷讷的白痴，他甚至会把自己的感情分门别类，对允儿如此，对泰妍也是如此。 朴智妍一脸嫌弃，似乎是酒后开悟，要跟林蔚然划清界限。从店员手中拿回信用卡，拿上西服的林蔚然站在桌边，朴智妍满口听不清的碎碎念，站起身，一阵头重脚轻，差点重新坐下，好在林蔚然伸手搀扶。 “sk331误会iip。” 从朴智妍嘴里冒出的这个词儿让林蔚然有放手的冲动，但却被他忍了。跟喝醉的人讲道理是对牛弹琴，要跟喝醉的女人讲道理可就是你不讲理了。他认命的扶着朴智妍往门外走，终于听清了她的碎碎念。 “先是间接接吻然后是skiip，再然后是什么？我妈说那种初吻连第一夜想一起拿下的男人绝对是资深花花公子，是好情人，但绝对不是好丈夫……” 朴智妍一会妈妈说，一会爸爸说，把林蔚然弄的冷汗直冒，他忍不住去想这是对什么奇葩父母，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讲？一直到朴智妍坦白说送给林蔚然的那罐蓝山是她从她爸爸那偷来的真蓝山时，林蔚然方才把朴智妍安置到车上。对咖啡他的不懂，不知道蓝山是一种只有顶级私人会所才会有的珍贵饮品，但他却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朴智妍的心意。 站在车外抽了一根烟，林蔚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暧昧一旦被戳破就会成为负担，变成一道黑白分明的选择题，林蔚然是男人，对朴智妍会怜惜，当然331误会也会有将错就错的猥琐心思。但这并不足以影响他的行动，就好像上车之后他没有选择把朴智妍带回家里悉心照顾，而是去找最近的药店一样。 烟味驱散了口中的酒味，靠在座位上的朴智妍不知死活，林蔚然关心却没去照料，而是神情专注的开车，只是偶尔从一侧的后视镜中看看朴智妍，突然安静下来的她还叫林蔚然还有点不适应，脸颊上红彤彤的，双眼紧闭，像是闯祸后为了逃避惩罚而装睡的孩子。药店距离不远，林蔚然下车后朴智妍睁开眼，就那么透过车窗看着他，他给她画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在这条界限边儿上徘徊，而今天，她越界了。 林蔚然拿着醒酒药回到车上，在关门声响起好久之前朴智妍就闭上眼睛，她就是幼稚，爸爸妈妈说幼稚是单纯，是一个女孩最值得珍惜的魅力，所以她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了让这份幼稚在林蔚然面前绽放，就像是玛琪雅朵，必须一口喝下，一鼓作气，这样得来的美味才能回味绵长。 林蔚然没开车也没说话，只是这样拿着醒酒药在座位上发呆，沉默让车内安静到可怕，朴智妍紧闭双眼，呼吸却还是急促起来。 “我有两个女人。”林蔚然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好像噪音一样刺耳。 “我有两个需要我负责的女人，一个为了我用事业冒过险，一个是我厚着脸皮抓住，单纯因为我不想放她走。我打定主意让其中一个永远不知道另一个的存在，而另一个到现在都是若即若离的对我。我对感情很不在行，所以只会划清界限，我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些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甚至很坏，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朴智妍依旧闭着眼，表情却僵硬起来，林蔚然转头看她，继续道：“你有大好青春，没必要浪费在我身上，你会遇到一个可以比得上你父亲的男人，不会让你母亲去提醒他应该保护你、呵护你的男人。你还有时间，可以等，等他来了，你就不会想起我了，到时候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花心的大叔，或许还是个渣男，你会对我不屑一顾，甚至都不愿想起曾经对我有一份感情。” 他把醒酒药放在朴智妍手上，朴智妍松开手，林蔚然就帮她握紧，她再松开，林蔚然再握紧，如此反复，一直到林蔚然说：“你该醒了，不要在我身上做梦。你有舞台、你还有很多值得去期待、去做梦的事，那个人不是我。” 朴智妍又把头往里偏了偏，手上却是握住了那瓶药，林蔚然不再说话，只是发动车子，然后前行。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朴智妍睁开眼，脸上的红潮慢慢退去，手中的药瓶冰凉，和她总是很暖的手形成反比，她有点想哭，她是一个眼泪很多的女孩，此刻却是哭不出来。 或许能大哭一场也就好了，她转头去看林蔚然，这男人没有一张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最花痴的帅气侧脸，也没有沁人心脾的温润气质，他是一个坦诚却坏，有恻隐之心却又能心狠手辣的矛盾家伙，朴智妍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富有魅力，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成为她梦中的常客，梦中的情景她到现在都能回想起来，那是一个阳光温馨的午后，她坐在阳台上妈妈常坐的那位子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她侧面的林蔚然，他端着一杯咖啡，然后只是对自己笑。 她握紧手上的药瓶，根本没喝过酒的女孩自然不胜酒力，她感受着那股昏沉醉态给她的力量，脸上的红润重新被凸显出来。 朴智妍一个冲动，酒意上涌，头脑发热的问：“大叔，我可不可以误会你、你其实也有一点喜欢我？” 林蔚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一动，眼睛直视前方的路况，挂上一个档位，非常正经的说：“现在误会一下也没关系。” 朴智妍笑逐颜开，又问：“那我喝药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误会了？” 林蔚然面无表情，回答：“误会就是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朴智妍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些消沉，她沉默片刻，慢慢旋开药瓶。她转头看向林蔚然，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赌气似地做了个鬼脸，他也没反应。她气鼓鼓的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只觉得头晕，她低下头看向手中的药瓶，不再踌躇，拿起来，一饮而尽。 清凉的液体流进胃里，没有怪味，不会让她左右，喝完了，她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清醒。 林蔚然没有选择耐心，他不知道朴智妍会不会有朝一日突然觉得喜欢他是亏了，论长相气质比他肆意飞扬的太多，在这些形形色色的魅力中，林蔚然实在低调的可以。一路无话，送了朴智妍回答公司附近背人的地方，他也没有道别，不给她站在路边注视的机会，林蔚然驱车驶入最近的一个弯道，然后靠边停下，打开车窗，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随后整整十五分钟，朴智妍都看着那个路路许久，她最终还是没走过去一探究竟，而是选了相反的方向往公司走去。回到公司，回到练习室，就自己迟到手机也关机的问题撒娇耍赖装无辜蒙混过去，然后加入练习，整整两个小时的挥汗如雨，休息时她没有选择和谁腻在一起，而是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喝水，不停的和喝水。 智妍怎么了？ 姐姐们面面相觑，因为这小家伙一脸的生人勿近而没敢打扰，但看情形还真应该去问问，所以含恩静‘挺身而出’，往朴智妍那去之前还不忘狠狠给身后这些说什么队长职责的人们一个等着的眼神。她热情叫了智妍的昵称，朴大爷，这昵称是因为在私下里她会痞痞的，堪称学院大姐头的最佳候选人。含恩静做到朴智妍身边，问你怎么了？朴智妍转回头，一脸奇怪的问什么我怎么了？含恩静就老实说你看起来有心事，朴智妍回答说我只是想在这静静，最近训练太多，有点累了。看她笑了，含恩静可算是松了口气，她站起身还说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我们误会了。 “你说什么？”朴智妍突然收敛笑容，她盯着含恩静，认真的目光下隐藏着些许暴躁。 含恩静被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 朴智妍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出事儿了？成员们聚集过来。 含恩静回答：“我说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误会了。” 含恩静说的很慢，生怕朴智妍再有什么误会，她重复完了，朴智妍却是慢慢低下头，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的确是出事儿了。 ra的成员们有些慌了，含恩静本能的就想去找金光洙，这可是他们社长大人的掌上明珠。 “我眼泪怎么这么多？”手打，屋提供本书下载。 带着哭腔的询问在练习室里响起，蹲在墙角的朴智妍自问自答：“我眼泪真的好多。” 她抬起头，是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让人心颤。！！！ ! 332 交易 （今天一更四千，缓一下，明天争取九千，把段落写完整。） 林蔚然回公司的路上接到韩唯依一条挂了加急字样的短信说方面准备削减典礼预算，不顾邀请表演嘉宾的费用都已经捉襟见肘，甚至还要砍掉舞台布景的四成预算，此举会导致很多已经进入排练环节的演出需要重新设计，甚至还会影响演出关键节点的视觉效果。林蔚然回电话说事情的原因已经弄清楚了，稍安勿躁，还没到我们发力的时候。韩唯依好奇问金光洙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连这种事都会告诉你。林蔚然听得一愣，大概有几秒钟没回应，只是说一切等我回公司再谈，这次我们不算是332交易小打小闹。 回到公司林蔚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召开会议磋商预算被削减的解决办法，而是亲自给一位董事会成员打了手机，韩泰酉，除了在董事会议上见过几次之外，林蔚然对这传声筒一般的角色没什么印象。在mama评委会邀请林蔚然做颁奖嘉宾的当天，韩泰酉亲自邀请林蔚然吃晚餐婉言谢绝，而今天林蔚然却是亲自发出了邀请。 对林蔚然抱以信心的尹相贤满心期待的回到公司，但林蔚然却并未给出他满意的答复。任何舞台想要精彩就要烧钱，还不是一丁半点，布景需要精工细致，哪怕它只会出现在舞台上五分钟，燃放烟花最为奢侈，哪怕它只会在舞台上出现一瞬。一场演唱会不能被剪辑，所以需要每个细节都精益求精，而没有钱就精打细算，钱不够则只能得过且过。 这不是一个顶级制作团队应该负责的舞台，哪怕不做也不能砸了招牌，顶级之所以被称之为顶级就是因为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如果随便拉来一个二三流团队都能完成这个舞台，那他们还来干什么？ 尹相贤332交易甚至做好了撂挑子走人的准备，但在林蔚然身上他却没看到他所期待的强硬。 “工作照常进行，我知道尹导演对这件事非常不满，但相信我，我会给予补偿。” 这就是林蔚然的答案，让尹相贤拂袖而去，演唱会导演做到尹相贤这个级别只要不是想成为社长、会长，任何一家有能力请到他的制作公司都能保证他衣食无忧。没有那种野心又能过着轻松惬意的悠闲生活，尹相贤因为舞台细节连续三天在现场通宵推敲的行为便让人无法理解，但林蔚然知道，他追求的一直是那种类似精神图腾的存在，用金钱做为补偿，可能毫无意义。 林蔚然和尹相贤交涉的时间并不长，韩唯依一直在场，对林蔚然的处理方式她不予置评，虽然此时还不知道林蔚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接触这几年下来，她对这男人不会突然脑残很有自信，所以只是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走，不留下一丝质疑。 晚上赴约前林蔚然接到韩泰酉的通知，说是在今天晚上会介绍一位‘朋友’给他认识。 清潭洞某餐厅名为青鸟的包厢内，年过半百的韩泰酉和一个看起来大概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一边，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在这国字脸中年男人的坚持下两人已经坐了大概十多分钟，侍者很有眼力的将菜单交给中年男人，因为在进门时预约这个包房的韩泰酉一直跟在中年男人身侧后退一步的位置上，所以谁是主客便一目了然，但他没想到这男人一拿菜单就研究了十多分钟，期间不说一句，他看到韩泰酉鼻观口口关心的反应，然后也不发一言，耐心等待。 “前辈，你说这林会长喜欢吃什么？” 国字脸男人这一声前辈叫的韩泰酉脸上一苦，只得回答说：“我和林会长没什么私交，只是在董事会上见过几次，因为是我们请客，所以还是请本部长做主就好。” “这个菜可不好点，中国人有句话叫看人下菜碟，林会长也是中国人，难保不会在意这个。如果我们选的菜不对，谈事情的时候可就麻烦了。”男人又翻过一页菜单，语气平常，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深意，但韩泰酉却依旧觉得如履薄冰。 国字脸男人叫高明振，一年多前以惊人的浅薄资历出任传媒本部长，上任以来成绩斐然，f十年来最成功的一届便出自他手，亦是在他手中成为绝唱，年初主策划rr-k如今已经成为旗下最成功的音乐节目，在付费频道中的收视率以创下历年最高记录，无论是节目的话题性还是公信力乃至于吸引舆论关注的程度都可圈可点，是当下韩国最热的选秀节目，没有之一。只是这逐渐精彩的履历并非是韩泰酉如坐针毡的主要原因，有关上一任本部长黯然辞职的风言风语很多，但都和这高明振离不开关系，更别提在与v分家的过程中高明振的一系列手腕让v方面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仿佛怨妇一般到cj集团本部哭诉委屈，最终却还是黯然离场。 f结束之后的mama是高明振亲自主持的全新策划，对这位有十足侵略性又能力斐然的本部长，方面给予十分的信任。公司甚至有传言说高明振将会成为传媒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社长，这更是让身为现任社长的大学后辈的韩泰酉如坐针毡，公司的内部竞争不外乎一个斗字，而在人与人的争斗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又过了五分钟，高明振终于下了菜单，然后便主导着和韩泰酉的聊天，从股票到高尔夫，稀松平常，没有惊人之语也没有拉拢暗示，就好像完全不在乎韩泰酉把他跟林蔚然的见面透露给现任社长，也完全没有把现任社长主导的对新韩投资计划抢到手中的意思。对这不走寻常路，又完全不遵从韩国人传统的高明振，韩泰酉根本猜不到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二十五分钟后，林蔚然到了，同一时间，侍者已经上了第一道菜。韩泰酉看了眼高明振，不敢相信他能把一次饭局都算计到这种程度。却也没忘了站起身为双方相互介绍一番，然后打定主意只谈风月，省的听到什么诛心之语。 林蔚然进了门，看两人已经等待多时便进入了状态，这不是一次单纯的饭局，而此时面带和善微笑的高明振更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只是当他就坐之后听到从高明振口中蹦出的那句‘趁热吃’，立刻便面露惊讶。 “高部长会说中文？” “早年在中国待过几年，虽然很努力的学，但也只是会说，写这方面还差点，默写一些古诗词倒是没什么问题。”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等他再开口，高明振就又说：“趁热吃。” 林蔚然有些无奈的拿起筷子，刚尝了一块儿生鱼片，就听高明振问：“林会长对去年开始的中韩媒体博弈怎么看？” 林蔚然交出主导权：“这方面我只知道一点。” 高明振笑着说：“我也只是知道一点，不妨拿出来探讨一下，我和林会长一样不是传媒专业出身却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其实我有现在的成绩也是因为没有被传媒教学僵化思路，一见面就感觉林会长和我差不多是同路人，说不定我们的观点也一样。” 中韩媒体博弈之说要从08年韩国端午祭申遗成功开始，对以文化立国的韩国来说，此举不外乎宣传本国文化的旁枝末节，林蔚然接触的这些韩国人没几个会为了端午祭去进行什么祭祀活动，更别提吃粽子赛龙舟这些中国习俗，但消息传到中国，端午祭却变成了端午节，一字之差引起了轩然大*，随后的诸多言论都建立在认识错误的基础上，所以不提也罢。 “中国媒体用错误引导进行攻击，韩国媒体却是给部分学者洗脑，拉他们出来做跳梁小丑。即便是在传统媒体公信力日渐低下的今天，他们依旧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别人抢了我们的东西，别人欺负了我们，用爱国主义吸引眼球，现在我每天早上还读报纸，读完了，却一点都不相信那上面的东西。”高明振主动侃侃而谈，好像抛砖引玉。 林蔚然试探道：“我们可以把这看做传统媒体的垂死挣扎？” 高明振认真想了想：“有点，但我觉得是示威，中韩之间的媒体博弈目的到底有多深远我不清楚，反正媒体这个东西总是可信又不可信，因为韩国媒体永远不会告诉生活在韩国的人说其他国家多么好，它只会说我们一天比一天过的更好。” 林蔚然回答：“人人都想比昨天过的更好。” 高明振说：“人人都想比昨天更有钱或者更有权力，虚拟偶像之于粉丝，媒体之于国民，两者的本质没什么不同，都是提供给了特定人群他们希望的东西，一个是更美好的虚幻，一个是更美好的现实。” 林蔚然挑起眉头，高明振对虚拟偶像的了解超乎了他的想象。 菜没吃几口，话倒是说了不少，林蔚然和高明振交谈不断，时而穿插的中文让韩泰酉更像个外人，他坐在一边听着，食不知味，所以也没动几下筷子。 这一桌子菜从最开始就不是正题，高明振依旧侃侃而谈，林蔚然却更加小心戒备。两人只是仿佛朋友一般天南地北的胡侃，高明振甚至说起了他在中国那几年交往的中国女友，但不知为什么，他越是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林蔚然的精神就越是紧绷，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林蔚然终于不想再沉浸于高明振的节奏中。 “高部长，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个问题。” 高明振止住话头，微笑反问：“mama的预算？” “布景的预算降低了四成，这会直接影响到舞台效果。”林蔚然简明扼要。 “在我这里不重要。” 高明振同样开门见山：“林会长是学金融出身，应该知道一份报告上盈利百分比上涨五个百分点代表了什么。这一届mama不需要比去年的f经典，只需要有更多盈利。少女时代粉丝在半个月内因为某奖项的归属付费投票反超sj将近十万张，一下子就为本届mama创收将近四亿韩元，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奖项而已。” 林蔚然皱眉道：“但他们退出了。” 高明振回应：“所以我只给了他们提名。” 林蔚然问：“那奖项的归属呢？” 高明振道：“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组合不会获得奖项，无论是少女时代还是sj都不是徐太志，他可以在不到场的情况下依旧拿奖，但偶像组合却没这个地位。” 不等林蔚然开口询问，高明振直接为他解惑：“至于mama的公信力和声誉？这不重要，中国媒体对去年的f有个很有趣的形容，分猪肉。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奖项就这么多，谁拿谁不拿在一切投票、评选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结论。这个时间只有我mama在卖猪肉，就算是大公司不来，小公司也会来分。没了还有韩国很多公司，jyp和yg不够还会有那些歌手，我甚至可以和本社申请大牌演员来撑场面。所以公信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噱头，重要的是我这块猪肉有没有人要，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林蔚然不是那种相信公正公平的稚嫩少年，高明振说的这些他也有所耳闻，但和从这颁奖典礼的策划人口中听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神情一凝，认真问：“捉襟见肘的制作预算，公信力被质疑的颁奖典礼，我找不到新韩继续参与制作的理由。” 高明振同样收敛微笑，认真回答：“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林蔚然拿起许久未动的筷子，在一盘新鲜的生鱼片上拨弄两下，说道：“新韩会做这个交易。” …… 前面一连串的对话加在一起都没有最后两句拥有分量，倒不是说林蔚然和高明振闲来无事在这里浪费口水，而是他们在互相试探。资历浅薄经历却并不浅薄的高明振没把林蔚然试出多少，他故意选了媒体博弈的话题，因为大部分中国人一提到端午祭还是端午节申遗都会对韩国人破口大骂，他抛出自己早年在中国的经历，甚至用中文跟林蔚然交流为的是能让他稍微松懈下来，以露出更多本质。 不管是股市上的腥风血雨还是暗巷里的黑帮械斗，说到底都是人和人的争斗，摸清了一个人，就等于知己知彼，中国人说这样就能百战不殆。 高明振点燃一根烟，细细咀嚼刚刚的每个细节，林蔚然年纪比他小不少，但他相信能做到这个位置的林蔚然必有过人之处，自己看不出来或许是他会藏拙。一次见面不能让他去评价某人，却不妨碍他发现一个有趣的小细节。在他眼中的林蔚然面对交易时应该会毫不犹豫，但搅动那盘生鱼片的动作却让高明振觉得很是有趣。 此时整场都没怎么说话的韩泰酉从饭店中走出，虽然是林蔚然发出的邀请，但高明振却怎么都不会真的让林蔚然付钱。他丢掉烟头，迎着韩泰酉走了过去，让这位年过半百的前辈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不管是以单薄资历成为本部长还是他对付v的一系列手腕都显得锋芒太露，其不择手段的作风更是让人望而生畏，这种人好像天生就只有对手，没有盟友。 “本部长。”韩泰酉微微鞠躬，不动声色。 “前辈，你觉得林会长是什么人？”高明振直接问道，毫不避讳。 韩泰酉面露迟疑：“这个不好说。” “的确不好说。”，屋手打，$屋提供本书下载。 高明振丢出最后一句废话，然后的对白才最诛心。 “韩室长，林会长同意了我们的交易，我想我们也可以做一个交易。”！！！ ! 333 谗言 高明振的目光没有局限在目前mama的乱局林蔚然自然也是各大颁奖典礼上的大赏、本赏说到底都是在为艺人身上贴金，同一首歌交给拿了大赏的歌手演唱就是比交给没拿到大赏的歌手演唱要红，韩国乐坛的种种现状虽然不能和等式那般一目了然，却也尤其自身的规律，就仿佛是游戏，达成了大赏这个条件再发新歌便会卖的更好广告邀请也会随着奖项的大小随之增加，从而维持住明星艺人的当红势头不说，就连粉丝们见到别家饭都能把下巴抬的更高。,!并非真的视奖项如粪土，抵制mama的行动被大部分媒体和圈内人看成是分赃不均，但这话当然333谗言不能公开来说，一是会得罪人，二是吃力不讨好，粉丝们眼中承载了心爱歌手汗水和努力的证明被人说是贴金的道具，任谁都不想相信。 在mama评奖公正性已经遭到质疑的如今，韩国其他颁奖典礼也有所行动，譬如有韩国格莱美之称的金唱片大赏就在翌日清晨公开了提名名单，旗下团体悉数上榜，而真正引人瞩目的是yg公司于第二天宣布旗下所有团体因为日程原因不会参加本届的金唱片大赏，这个所谓的日程原因自然又被解读为分赃不均。 无论是标榜偶像至上的还是标榜大众音乐性的yg都逃不脱这个分猪肉的怪圈，整整红火了一整年的韩国歌谣界在年末可谓是晚节不保，除了没把赤-裸-裸的利益纠纷摆上台面，水面下的龌龊已经隐约可见。 “乱了好，乱了才有机会浑水摸鱼。其实我以前在这圈子的时候就觉得歌谣界太无聊，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美好？” 现实主义者韩唯依唯恐天下不乱，翘着**靠在沙发上继续传播她的阴暗论调：“重情重义的男人，333谗言单纯可爱的女人，就连歌手都得来个爽朗讨喜的个性，拉出十个来有八个都被包装的差不多，好像进了歌谣界就是归一我佛，个个都是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 林蔚然不苟言笑，这时候没工夫和韩唯依一起吐槽，iris前些天收视率正式突破百分之三十，大好的收视预期让她完全放了心，然后没事儿就到这边来骚扰林蔚然，左一句右一句都是针对歌谣界的吐槽，就像是想把林蔚然的事业重心从歌谣界拉到演艺圈，然后和她在电视、电影领域一道斩荆披棘，可不再回这个枯燥的小池子里。 林蔚然一本正经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得道高僧都必须尽到偶像的本分，就像是颁奖典礼不论暗地里如何表面上必须公平公正。mama和金唱片闹的这几天没有一家媒体公开报导这里面的潜规则，为的就是维持这个市场的大环境，等有一天韩国人也和中国人一样对演艺圈的一切都抱着不信任态度，韩流也就到头了。” 这种危言耸听已经是老生常谈，有了中国娱乐圈的前车之鉴，韩国媒体一向对那些毁三观的新闻消息闭口不谈。韩唯依看不上歌谣界的习惯也算是从演艺界那边带来的毛病，林蔚然隐晦的提醒过几次，她依旧我行我素，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不过这样也好，韩唯依主持新韩在演艺圈的发展，而林蔚然则是在歌谣界合纵连横，新韩有今天的发展，也算是他们分工得当。再说黄仁成负责的新韩广告才真正是不显山不露水，自百分之二的ci广告计划正式推行之后，新韩广告在圈内名声大噪，更别提i在广告业务上带来的巨额收入使得新韩广告的另一个计划也进入了最后筹备阶段。明年一月在obs有线频道新韩将会有一个全新节目上马，不是偶像剧、不是综艺，而是一款时尚点评节目，内定主持人之一就是i总编辑宋美珍，林蔚然不知道黄仁成是怎样说动这位坚定的民主斗士加入到新韩大家庭中的，要知道刚吃下i那会儿宋美珍还在杂志社内搞了反新韩的整风运动，大有借着自己在i根深蒂固的势力做艰苦抗战的架势，不过却是在两个月前突然沉寂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黄仁成使用了美男计这种战略手段。 韩唯依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天huā仿佛怨妇一般哀怨道：“我好久都没碰电影了。” 林蔚然依旧不动声色：“有好的剧本你也可以投资，这个不必经过我。恩娜已经被我派到rr-k那边偷师，等机会成熟，新韩将会有自己的选秀节目。” “音乐节目的最高境界就是选秀……这话你从哪听来的？”韩唯依重复着林蔚然这些天来的口头禅。 林蔚然回答：“不是听来的，是我说的。” 韩唯依直接戳穿：“还不是因为rr-k的盈利让你眼红？” 林蔚然不承认也不否认。 摆正脑袋，自从进入新韩以后就没休息过的韩唯依一旦清闲下来就很不习惯，要说以往她还会选择一个人去背包旅游或者连续几天泡在明洞挥霍财产，现在却是对这些毫无兴趣。她收了很多尚在筹备阶段的剧本摆在家里当小说看，又鬼迷心窍的去买了一本广告学放在车上一个月连封都没拆，呼朋唤友彻夜疯玩，第二天她还是会觉得无聊，并且因为宿醉而非常烦躁。这个习惯被gi、香奈儿，tiffany包裹的女人正在发生变化，林蔚然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仿佛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一样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个世界上不单单只有男人为事业疯狂，女人也是一样。 沉默了会儿，林蔚然突然道：“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韩唯依果然转头瞧他，严阵以待。 林蔚然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到脸上写满了寂寞如雪的韩唯依也没动什么歪心思。只是循序渐进：“我们结婚了现在收视率回升，听说那边建议再加入一对类似佳人和赵权这样的偶像情侣？” “不是一对，是两对。”韩唯依简明扼要，眼神中却带着你再磨叽，我就掐死你的威胁。 林蔚然轻咳一声，提议：“你觉得徐贤怎么样？” “谁？！” 韩唯依当然听清了徐贤的名字，却还是本能的惊叫出声，那个叫她见了一次就恨不得永远不见面的小古董要上她的节目？哈，你林蔚然还真敢提。 林蔚然躲避韩唯依的目光，口中却重复道：“徐贤。” “哈。”韩唯依冷笑一声：“真好笑。” “我不是再开玩笑。”林蔚然终于抬头瞧她。 “理由。”韩唯依冷冷的吐出两字。 林蔚然总不可能说每次和允儿约会的时候虽然不见了徐贤的人，但徐贤却与我们同在，天色刚刚擦黑就打来电话提醒允儿早些回宿舍，然后每隔半个小时就发来一条短信告诉允儿说有人问起她，明面上是允儿放在宿舍的小密探，实际上还是处处为他们设置障碍。林蔚然必须承认，想起徐贤这个人，他就没了和允儿继续你侬我侬的兴趣，有些事终究难以启齿，所以需要简单的包装一下。 “有意思，把少女到女人的变化展现在荧幕上，我觉得观众会喜欢这个。” 韩唯依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林蔚然huā了几天时间想到的这个理由还真让她觉得有趣。就在她面现迟疑的一瞬，林蔚然就趁热打铁：“再说你讨厌她，我也讨厌她，如果我们从此不理她，过了几年她估计还是这个样子。不如让她恋爱，别管真假，这东西都能改变人。” 韩唯依的理解更加露骨：“调教她？” “也可以这么说。”林蔚然认真诱导。 韩唯依突然媚笑道：“那林会长是喜欢皮鞭还是滴蜡？” 林蔚然听得一愣。 韩唯依峥嵘毕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这丫头耽误你和允儿约会，所以你才想出这么个打发她的法子。” 被当面戳穿的林蔚然也不脸红，嘴硬道：“我只是从节目的趣味性出发。” “所以就让我弄个小古董上去给观众们纠正三观？”韩唯依横眉竖目。 林蔚然没了词，却也不会闷着不吭声：“我只是见上次你们聊的挺好，所以给你们一个继续接触的机会。” 聊得挺好？你哪只眼睛看到？韩唯依瞪大眼睛，却没想林蔚然打起了退堂鼓：“不行也没关系，反正你们接触的机会不多，类似这样她在你手下的机会更少。” 林蔚然点到即止，总不能说你韩唯依上次被她打击到落荒而逃，如今有了报复的机会却未战先败，提前认怂。如果听不懂林蔚然如此露骨的暗示，那韩唯依也不能在圈内混这么久，她现在之所以哑口无言的看着林蔚然，便是因为明知道这家伙再用激将法而自己却不想拒绝。 起身穿上西服外套，林蔚然没再招惹天人交战中的韩唯依，率先起身往门外走，等到了门口，他站定，丢下最后一句。 “韩社长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看了这么多剧本，不说写电视剧，写写综艺也应该没问题。”(未完待续！！！ ! 334 预谋 把自己的麻烦丢给别人，那麻烦就成了别人的麻烦。!离开办公室，林蔚然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覆盖在头上那片名为徐贤的阴霾终于可以暂时性的去笼罩别人，因为他对韩唯依的小肚鸡肠抱有绝对的信心。这女人因为一次撞衫就把韩国顶级女演员之一的孙艺珍拒之门外，甚至还联合了一帮小姐妹孤立对方，她偶然看到孙艺珍在姜虎东的脱口秀节目‘膝盖道士’中抱怨自己的人脉凋零，当晚便呼朋唤友举行了庆祝派对，甚至毫不避讳的大谈自己有多么爽快，像极了美剧中那些心如蛇蝎的高中少女。 这样的韩唯依对上徐贤一定有好戏可看，但林蔚然对结局却并不好奇334预谋，他只想要点能让允儿跟他喘口气的私人空间，因为约会时徐贤每半个小时都会发来一次类似汇报短信，允儿每次在和林蔚然独处的时候都紧张兮兮的，像是下一刻便会有无数记者从天而降，或者是少女时代的八个小姐妹就在不远处等着跟她和林蔚然来一次不期而至的巧遇。如此状态下的允儿自然是做什么都心不在焉，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只需要在手机键盘上动动手指。 每当这个时候林蔚然总会想方设法去照顾允儿的情绪，但有效期却只有半个小时，一想到徐贤发送短信时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林蔚然总期盼徐贤是个男人，因为那样的话他可以毫不顾忌的跟她大打出手，哪怕打输了也行。 赶往制作现场的路上林蔚然接到了韩唯依的短信，这女人不知道是真的很闲还是对徐贤已经恨之入骨，居然出人意料的雷厉风行。 她问：“你对暗恋怎么看？” 林蔚然一头雾水，当即回复了一个问号，结果五分钟过去那边依旧没有回应，正当林蔚然想把这定性为韩唯依间歇性发疯的时334预谋候，手机里犹如了一大条短信。 ‘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互相凝视却咫尺天涯。有进一步的冲动，却没有进一步的勇气，明白人生有太多的无奈，现实有太多的限制。我们知道没有可能，但又舍不得放手……暗恋最揪心，最动人，最让人郁闷，最让人纠结。我可不想送给她一段能修成正果的恋爱，我想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才叫女人的辛酸，得轻度抑郁症最好，既难受又不会去自杀，这样我可以完全没有负罪感。’ 韩唯依写了一大堆，林蔚然把车停在路边，通读之后都没明白她到底要怎么去做，但知道了什么才叫最毒妇人心，女人的江湖可能不比男人的刀光剑影，却更加阴森诡异。 林蔚然再次提醒自己别去招惹这个女人，他原本的打算只是想让徐贤难受一阵，没想到韩唯依已经把这上升到了心理创伤的高度。 他忐忑发问：‘有点过了吧？’ 韩唯依警告：‘你别扫我的兴。’ 林蔚然好言相劝：‘她就是一口无遮拦的孩子，你大人有大量，稍微惩戒一下就行。’ 韩唯依一意孤行：‘她不是口无遮拦的孩子，我是没什么心胸的小女子，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控制。’ 林蔚然拿着手机瞧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这是惹出了什么无法收拾的大乱子，有朝一日如果泰妍和允儿知道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 林蔚然打了个冷颤，有点不寒而栗，他继续苦口婆心：‘现在像她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就当是保护珍稀动物行不行？’ 韩唯依倒是委屈：‘我保护她谁来保护我？我告诉她这是男人的世界，她跟我说谁对不起谁。我告诉她我们这个圈子的原本面貌，她告诉我贵圈真乱。看看新闻、看看报纸，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圈乱呢！’ 林蔚然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紧接着一阵阵头疼，他放下车窗点燃一支烟，继续盯着空白屏幕苦思冥想，仿佛不知道怎么哄好女友的稚嫩少年。 片刻后他决定坦白：‘我承认，我想给徐贤找点麻烦，让她不舒服、无法发作而且还不知道是我做的，所以我建议你邀请她参加我们结婚了，因为我觉得你会让她很郁闷，但不会让她觉得生不如死，甚至患上轻度抑郁症！’ 韩唯依的回复很快：‘因为她和允儿差不是青梅竹马，所以你决定暂时不当林会长，并且把自己的智商降低十岁，和徐贤玩一个谁更讨厌的幼稚游戏？’ 林蔚然思索片刻，发现韩唯依形容的很是贴切，他坦然回复：‘是。’ ‘晚了，面对唾手可得的稚嫩少女，我从不会手软。’ 看到韩唯依很快回复的这条短信，林蔚然方才意识到自己唤醒了什么，片刻后韩唯依的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和她本人一样，充满诱惑气息。 ‘别告诉我你不想加入。’ 林蔚然静静思索了不到三秒钟，因为想起了徐贤指责他时替天行道的模样，所以直接作出回应：‘ok，我加入，不过要慢慢来，她虽然有点古董，但是绝对不笨。’ ‘我知道。’韩唯依如此回复道。 两人充满阴暗的算计终于告一段落，在这一刻，他们同仇敌忾。 身为制作人的林蔚然在晚些时候赶到制作现场，相比去年的f，本届mama在场地的选择上并不保守，首尔奥林匹克击剑馆的馆体经过去年翻修后已经焕然一新，跟更不用说全新添置的内部设备更让它有了现场直播的能力。 这是一个举行演唱会的好地方，场馆设计本身在最大程度上保护了音场的完整性，让场馆看起来焕然一新的涂漆不仅仅是装饰，同样也用了漫反射材质，就算是在灯光大亮的情况下用摄像机进行三百六十度拍摄，也绝对找不到任何一个多余的反光点。更别说制作这场颁奖典礼的团队是韩国顶级，现场应用的设备在韩国也是仅此一家，单单是这套好像张东健、李英爱、裴勇俊群英荟萃的明星阵容就注定了此次演唱会的精彩，不过，他们没有钱。 林蔚然下了车，望着不远处的巍峨场馆有些踌躇，新韩只是此次颁奖典礼的制作方，追加制作经费这种越俎代庖的事绝对不会去做。暂且不提主办方同意与否，单单是想堵上颁奖典礼被削减预算的缺口就足以让此次制作入不敷出。明知亏本的事儿林蔚然不会也不能去做，即便他知道尹相贤及其团队对工作抱以怎样的重视。 如果是给第二天离开公司也无伤大雅的人添堵林蔚然绝对不会亲自到此，但面对能拉起一支队伍的尹相贤，他必须抽出时间和经历消除他们的间隙。经营一家公司把林蔚然推上一个全新的高度，他面对的不单单是清晰分明的财务报表以及众多存在风险的项目，还要亲自面对形形色色的人。 林蔚然再次点燃一支烟，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不再节制，他要让一支顶级团队去蓄意制作一场二流演出，而且就在他们制作了本年度韩国最精彩舞台的两个月后。这会对他们造成怎样的影响，林蔚然多少能够想象的到。 进入会场之后林蔚然没有感觉到那种鄙视的目光，不管是为他引路的fd还是一路上遇到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对他十分礼貌。本已经准备好挨几个白眼的林蔚然对这种情况反倒不能适应，没等他亲自去问尹相贤，随行的fd就已经开口为他解惑。 “导演那天回来的时候就集合了所有人在舞台上开会，宣布制作计划不变的当时我们都要疯了。这支队伍到现在最大的成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想做出韩国最好的演出就必须来找我们，而且我们也只制作顶级的演出。但被砍了一半儿的制作经费根本无法负担这么大的舞台，更别提几个关键点的演出是半个月内临时拼凑出来的，我们都想放弃，不做了，这舞台没有让我们发挥的余地。但尹导演只是跟我们说了一句，他说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骄傲给每个月付我们月薪的人带来麻烦，不管是二流还是三流都是舞台，我们做的就是这一行，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引路的fd年纪不大，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进组不久，听他能把尹相贤说话时的腔调模仿到绘声绘色，想来平日里应该没少跟尹相贤接触。 林蔚然不动声色问：“那这事儿你怎么想？” fd停下脚，警惕的看着他。 林蔚然补充：“我知道这舞台可能会很糟，所以我只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这事儿我应该怎么去做？” 年轻的fd挠了挠头，理所当然的有些为难：“虽然我们差不多大但您才是会长，所以您肯定比我聪明，我想如果不是有必要，您也不会要我们制作一场这样的演出。其实尹导演没什么，只是有几位前辈性格不太好，您也知道，做这一行有时候太枯燥，所以会习惯烦躁。” “那请先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林蔚然突然建议：“回头我会去和尹导演说，你先带我去见见他们，没事儿的。”！！！ ! 335 曾经的定位 是人都知道理解万岁但不是人人都喜欢站在理解别人的角度上。习惯了大把烧钱的富家子永远不会想要勒紧裤腰带，而总是打造精致舞台的制作pd也绝不会喜欢一捅就破的纸糊布景，自己不爽还愿意去理解别人的人只有两个理由，要么他本身是个圣人，要么需要被理解的那人是他老板，而林蔚然则是现场所有人的老板。 在圈子里久了便知道做这行的人多少都有点怪癖，前有朴信阳上地铁扮乞丐在前，后有宋康昊上街给女性分发卫生巾，演员们在突破自我的过程中总是不修边幅，而大众也喜欢把这些不顾忌形象的艺人称为演员。相比之下另一个群体的怪癖便335曾经的定位不为人知，其实从事幕后工作往往比台前的这些艺人更需要突破自我，各位导演、制作们总是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精益求精’，譬如著名导演朴赞郁在拍摄每一幕镜头的时候都喜欢把现场台本改上三遍，而喜剧导演郭在容则是必须在自己的每部作品中出演一个不起眼的龙套角色。 不用跟这些一言不合便可能合作终止的导演们打交道是林蔚然的幸运，他有时听到手下的抱怨时也会庆幸这点，但当时局真的需要他亲自出马，他可不会让下属完全承担这些麻烦事。此次到现场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环节跟尹相贤之间逐渐僵硬的关系，二是告诉现场的所有人，公司对这支团队十分重视。 当林蔚然看到灯光组负责人尹日录仿佛实习生一般亲自登上十几米的体育馆棚顶检查大型照明设备时，他表现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待定。他跟领着他到此的年轻fd在地面上等了足足十五分钟，明明有工作人员用对讲机提醒了尹日录，但这位控制了十余年灯光的灯光导演却仿佛丧失了时间概念，就335曾经的定位在有人窃窃私语八卦林蔚然会不会借题发挥的时候，他有做出了惊人之举。 “你恐高吗？”他笑着问身边的年轻fd。 “不。” 年轻fd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一头雾水，然后却听林蔚然轻声道：“我好像有点。” 话音刚落，他的一只脚便踏上扶梯，双手扶住两边的扶手，径直走了上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 年轻pd立刻跟上，小声说道：“会长，我去就可以了。” “尹pd差不多五十岁了还能爬上爬下，我这么年轻没道理在下面等。”林蔚然微笑说道，这就是他的理由。 人们常说行走在高处不要往下看，或许年幼时谁都曾不遵从这个定律，但行走在能把脚伸出台阶的半空扶梯上，向下看真的会打击到继续攀登的勇气。林蔚然一直再往上走，保持匀速，不急不缓，跟在他身后的年轻pd曾经觉得林蔚然就是在办公室用大脑统筹全局，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置身此地。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顶层。 “c区的顺光灯如何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林蔚然可以看见站在两个员工中间的尹日录，对讲机中嘈杂起来，说的什么林蔚然没有听清。 尹日录又道：“打开我看一眼。” 林蔚然阻止了想要上前提醒的年轻fd，安静的在一旁等待。 几秒钟后远处有数盏大型顺光灯亮起，起初只是雾蒙蒙的一片，紧接着却越发耀眼，当它到达顶点时林蔚然忍不住移开目光，而尹日录却是眯起眼睛仔细瞧着，直到他发出下一个指令。 “偏光了，等我下去再调试。”他说完便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在他身后站了许久的林蔚然。 做为尹相贤手下唯一也是最出彩的灯光pd，尹日录自然也有一手绝活，两个月前虚拟演唱会搞全息投影所需要的点对点聚焦，需要现场灯光师的全力配合，尹日录自然亲自出马，但却因为翻译无法准确诠释那些生僻的名词而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制作组在关闭所有灯光的情况下现场彩排了一次，尹日录认真看完了整场表演，然后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调整了全场的光线分配，和最后请来专业翻译参与合作下弄出的灯光明暗不差毫厘。尹相贤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韩国没有灯光师不想要尹日录的眼睛和经验，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在片场中。 尹日录眯起眼睛，光线的强弱转换让他看不清来人是谁，但林蔚然却亲自到尹日录面前，率先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 “您好尹pd，我是林蔚然。” 看是林蔚然，尹日录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面露惊骇之色，不管是在虚拟演唱会乃至于更前面那届梦想演唱会上，对林蔚然他们并不陌生，特别是在那届梦想演唱会上，林蔚然对某经纪人大打出手的八卦在制作组中至今仍是被经常提起的段子，不过那次是同仇敌忾，而现在，林蔚然似乎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 “林会长，我还要工作。”尹日录微微点头，算是行礼，紧接着就从林蔚然身边经过，往扶梯方向走去。 “尹pd，今天我过来就是想说工作的。因为预算问题制作组陷入了一些麻烦，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寻求解决之道。”林蔚然转身说道。 “解决？” 这个词似乎是尹日录的爆点，他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林蔚然：“因为节省耗材现场彩排被缩减成三次，舞台灯光测试甚至被加了限制，我不能用最好的设备就因为它租金太贵，led灯的色彩单调是因为我不能加一块不到一百万韩元的变光片，这些问题没有钱就不能解决，但我依旧在工作，因为我才是在现场调整灯光的人，因为我不能坐在办公室随口就同意主办方削减四层预算，还因为我不是决定我们是去是留的人。现在我还要用时间去让这些灯光变成魔法，完成一次这些钱不能完成的舞台，林会长，您能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吗？” 一路带着林蔚然上来的年轻fd头顶已经见了汗，他把手放在对讲机上，因为如果两人发生冲突他能第一时间叫人。至于跟着尹日录的那两名工作人员则是不动声色的往这个方向靠近了几步，因为谁都不能保证林蔚然没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火爆脾气。 紧张的气氛在包括尹日录在内的四人间弥漫，除了林蔚然之外。 “谢谢。” 林蔚然突然轻声道：“谢谢您能如此认真的对待工作，能和您一起制作这场演唱会是我的荣幸。” 谢谢？荣幸？连日来被缩水经费弄的十分烦躁的尹日录微微皱眉，和林蔚然一起制作？谁承认？这个只会在办公室耍笔杆子的家伙或许是个能赚钱的天才，但他一点都不懂要如何制作一个优秀的舞台。 尹日录的行动代表了他的想法，他对林蔚然不理不睬，转身继续向着扶梯走去。 不愁工作的尹日录可以说些心里话，其他人却是不行，跟着他上来的两名工作人员经过林蔚然时仍然小声问候，鞠躬的幅度虽然不大，却足够表达敬意。 待三人都走下扶梯，年轻fd这才战战兢兢的上来劝说几句：“会长，这些天尹pd被经费搞的有点发疯，尹导演把能省出来的经费都用到舞台布景的制作上了，那边的负责人好像是个内部行政，除了会指手画脚之外……” “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坐在办公室什么都不懂，到了现场却依旧想要指手画脚的那种人。不过你放心，我参加过演唱会制作，不会要求制作组用一千万制造价值一亿的舞台。” 林蔚然出人意料的和善让年轻fd很不适应，要知道刚进制作组的时候，听了林蔚然留下传说的他对这位会长可是发自内心的好奇和尊敬。 当时的林蔚然，还只是一个制作人。 许久不曾回到制作人的定位上，林蔚然难免有些生疏，这些难搞的老家伙或许有神乎其技的经验和技巧，但性格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不知道他们是一身傲骨还是满身傲气，各个都仿佛不给糖就捣蛋的小男孩，让他们制作出一次大卖并且让所有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无舞台便是糖，更简单点说，钱就是糖。 林蔚然的原定计划没变，他跟着那年轻fd几乎转变了整个会场，尹日录还算好的，最起码林蔚然见到了他的人，而制作pd赵成寿和调音组领队李静奎则是纷纷不见踪影，前者说是出去找便宜材料制造便宜布景，而后者则是一会说在观众席东侧，一会说在西侧，让林蔚然彻底当了一把无头苍蝇。 当林蔚然最后见到尹相贤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林会长别往心里去，这些家伙让我惯的太久了。”从年轻fd那得知了事情始末，尹相贤苦笑着对林蔚然道歉，这些是他的人，所以他要负这个责任。 林蔚然只是摇头道：“尹导演请别担心，注意力还是都放在舞台上好，我只是来学习的。” 就这样，自称抱着学习目的林蔚然当晚居然在片场住下，没有去制作组为他精心准备的后台待机室，而是和很多懒得多走几步的工作人员一样，在看台上随便找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和衣而眠。第二天一早制作组上下就传遍了这个消息，他们有一个拥有很高级别的学生，而昨天，他是在看台上睡的。 体育馆有顶棚，所以不算露天，但睡起来却还是有些冷，打定主意的林蔚然爆发出惊人的执行力，似乎把这当做自己并没有被会长职位腐化的证明，第二天上午她依旧逗留在现场，看样子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宿舍去。 这天午后，一个挂着黑眼圈的女人不得不到这里来找林蔚然商议。 “选个人。”她把一叠资料交到林蔚然手上说道。 林蔚然一愣，看着手中仿佛试镜资料一般的男演员履历，问：“选什么？” “徐贤的老公。”韩唯依如此说道，一双本应该困顿无神的眼睛，此时却迸发出惊人的兴趣。！！！ ! 336 太Ｘ了 “李弘基？” “太**。” “玉泽演？” “太蠢了。” “呃……？” “太木讷。” 林蔚然又翻过一页简历，刚想开口却被韩唯依的自言自语打断：“不，不是这样。” 她紧接着抢过林蔚然手头上的所有简历，一边快速翻找一边吐槽：“我对歌谣界一向没什么好感，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一帮老大不小的男人在舞台上装什么青春美少年，企图让一帮年幼无知的huā痴爱上他们。幼稚的偶像、幼稚的粉丝，指望他们从办不成什么大事儿！我们要从演员找，还必须是一个好演员……” 林蔚然哑口无言的看着韩唯依，她不准林蔚然去洗漱、不准他336太x了喝一杯*啡提神，所以他现在还是坐在看台的座位上，腿上搭着昨夜当被子盖的西服，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 “演员，只有演员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韩唯依的自言自语终于停止，她把新韩制作的男艺人简历全部带出来可不是为了好玩，昨天她用了大半夜的时间苦思冥想，却还是没决定让谁去当徐贤的‘老公”她对这个人选有诸多要求，只要有一项条件不符就极有可能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她把筛选出来的简历很没道德的丢到地上，然后把剩下的交到林蔚然手上。 “我们继续。” 林蔚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皮沉重，他从昨天到现在仅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而刚刚决定扎根在制作组的他估计都不能保证每天有四个小时用来睡眠。 韩唯依兴致满满，即便是黑眼圈也不能遮掩她兴致勃勃的目光，林蔚然只能继续。 “张根硕。” “太gay了。” 林蔚然下意识翻过一页建立却突然停住，瞧向韩唯依的同时瞪圆了眼睛：“gay？” “恩，你不知道这词儿336太x了是什么意思？他是同性恋，这个在圈内还没传开，不过也差不多了，看看他的照片，你能感觉到一点男人味吗？”韩唯依抬了抬下巴示意。 林蔚然重新看向那张照片，嘴上念叨着回去后要取消某广告属于张根硕的选角资格，然后把简历又翻过了一页。同时插嘴道：“你不觉得选个歌手比较好吗？徐贤也是歌手，比较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哈，女人喜欢你和你就有共同语言，不喜欢你就算是你们爱好再相同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别犯傻了，给我一些具有建设性的意见，我要一个闪耀的，能让徐贤心甘情愿暗恋然后把一颗心都记挂到他身上的，最后却还是坚持事业为重、光是那份态度就可以让她望而生畏的。”已经差不多有三十个小时没睡觉的韩唯依有些激动。 林蔚然很没眼色的玩笑道：“约翰尼.德普可以，我查过徐贤的档案，这一条好像是真的。” 韩唯依嘲讽的干笑一声：“哈，有趣，他每集差不多一千万美元的出演费都由你来付，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给caa发传真！而且我真的认为给徐贤这种伤痛是种享受。” 开不起玩笑，林蔚然在心中吐槽，然后装作没听到一样看向手中的简历。韩唯依对徐贤明显是上了心，这是好现象，只是看她现在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林蔚然知道如果他把这个麻烦完全推到韩唯依身上，这女人备不住就会跑去跟徐贤串通一气，为了不让这个可贵、好用的盟友倒戈一击，他必须打起精神来应付。简历一页页翻过，这些在照片上温润祥和或帅气逼人的男人们都很不错，最起码从简历上看是很好的人选，但当他们一个个以‘太huā心’‘沙文猪’乃至于‘太心软’而被接连否决时，林蔚然也有些烦了。 他‘啪’地一声合上简历，挑衅道：“刘在石你觉得怎么样？” 韩唯依出人意料的愣了两三秒，居然回答说：“如果不是他结婚了倒真是个好人选，不过我们要给徐贤找个伤害她的男人，而不是个好男人。” 林蔚然长叹一口气，他身边的韩唯依明显是走火入魔了：“有魅力、有才气、有包容性，再加上一点容易让女孩误会的热心肠，而且还要是个演员、双栖的也可以，必须富有事业心，该男人的时候男人，但不能大男子主义，要风趣、会卖萌、偶尔还要可爱……你直接找个演员来演这个角色不行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韩唯依眼前一亮，然后居然真的掏出手机，一边查找通讯录一边道：“你觉得苦恋怎么样？暗恋的伤痛最多持续十年，但这种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却因为事业不能在一起的纠结能持续一辈子。” 林蔚然懂了，韩唯依这是真的在写电视剧。他完全无语的瞧着她，因为韩唯依此时和徐贤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韩唯依翻了一会儿手机却没有任何结果，她突然看向林蔚然，对上了她的目光然后愣住，漆黑的一双眸子中仿佛泛出光来，让林蔚然汗毛直立。 他问：“你想干什么？” “放心，不是跟你暧昧。”韩唯依试图安抚。 “有话直说，但你别这样看着我。”林蔚然想要起身。 “别走，我觉得你亲自出马很不错。”韩唯依语出惊人。 林蔚然瞪大眼睛：“我？” 韩唯依飞快点头：“恩，你觉得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要找个混蛋做老公？还不是因为她们的天性？别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有救世主情怀，女人也有，让她拯救你吧！” “你疯了。”林蔚然没好气道。 韩唯依继续絮叨：“真的可行，你想象徐贤是不是有点像特蕾莎修女那种人？自己品行没的说，然后觉得自己可以拯救全世界，觉得只要自己做好了身边人一定会被改变，遇上不能改变的就会亲自出手，降妖除魔的……” 林蔚然再听不下去她这些风言风语，直接起身拿着西服往看台的一侧走去，而韩唯依则是赶紧跟上，仿佛林蔚然的这副模样这比整徐贤更加有趣。 “好好想想，人家小姑娘长得也不错，看性格肯定是又一个小处女，中国男人不是有什么处女情结吗？这可是现成的啊！而且你和她也算是见过面，根本不需要上什么节目，你去泡她，然后狠狠的伤害她，最后丢下她，皆大欢喜。” “够了！” 林蔚然停下脚，不得已转身看向兴致勃勃的韩唯依：“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的原定计划不变，要么给她找个男人上我结，接下来的事儿你负责，要么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不再提起！” 见他好像真的生了气，韩唯依稍稍收敛，她刚刚算是玩笑般的调戏，但因为参杂了大概四成的认真，所以还真挺能唬人。要说有魅力，如今的林蔚然不差什么，因为有资产加分；论才气更不用说，虚拟偶像如今是韩国广告产业最大的网络平台，不管是雅虎、never还是cy和date，在广告收入上都要比虚拟偶像稍逊一筹，如果说gd的谎言是现代油画领域的顶尖新秀，那林蔚然的虚拟偶像就是毕加索，根本不能同日而已。至于包容性、热心肠什么的则完全可以靠财产加分，实在不行他林蔚然也是个很好的演员，男人不男人这个根本不用去说，只有可爱和卖萌是他的绝对短板，不过那也没什么…… 瞧韩唯依半晌没说话好像真的是在思考的模样，林蔚然就想立刻走人。只是他不知道这蛇蝎心肠的疯女人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所以只能警惕的看着她。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亲自上的。” 韩唯依突然松口，林蔚然也松了口气：“不过我们必须给她找个她能喜欢上的男人，这男人也喜欢她最好，两情相悦虽然有让我们计划破产的危险，但收益就是让他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然后纠结一辈子，这才是最好的剧本。” “你真的是太恨她了。”林伟让当即感叹。 韩唯依立刻反驳：“你很努力，却总拿不到第一名，而拿了第一名的那个王八蛋却成天在你身边转悠，要是你你恨不恨她？你我都是一众人，别企图用这个占据什么道德制高点，这计划还是你提出来的呢。”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你有点太钻牛角尖了。”林蔚然低声劝慰。 “我知道，但你不是也在钻牛角尖？提醒你一句，有些时候你要拿出老板的特权，我是给你们发薪水的人，我告诉你们的事儿你们都要去做，然后不准有任何异议。这样多简单？哪用你跟拾荒者一样住在这？”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掩鼻，那表情上写满了你身上有味。 林蔚然自然尴尬，却不想再跟韩唯依细说，只是气鼓鼓的转身离开。而韩唯依则是回到他们原来的地方拾起所有简历，然后一个人坐回原位认真翻看起来，时而鼓起脸颊卖萌，时而面色严肃，但这却都掩盖不住她眼神中的专注。(未完待续。！！！ ! 337 红袖添香 韩唯依深陷在徐贤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像是被始乱终弃的怨妇，除了大笔投资的影视剧集外她从未如此认真的读过那些男艺人简历，而此时的她却是坐在观众席上翻阅这些东西整整数个小时，时而如老僧入定般闭目沉思，时而如幼稚孩童般天真傻笑，再加上她偶尔用跟林蔚然借来的钢笔在简历上写写画画，疯魔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林蔚然没有如同韩唯依建议的那般摆出一副我就是会长大人的王霸架子，而是更细致入微的在现场考察民情，跟这些在制作行当消磨了整个职业生涯的人睡在一起只是第一步，吃在一起则更为重要，当他出现在现场开伙的地方自然引得所有人瞩目，特别是当众人注意到他的那份配餐和自己别无二致时，脑海中立刻萌生了一个本能的想法。 这是在作秀。 只是明知道这是虚情假意，也并非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毕竟值得会长大人亲自表演吃苦耐劳的人掰掰手指也没有几个。和尹相贤在一张桌上吃了饭，昨天没有见到的赵成寿和李静奎也在旁作陪，面对让他们受了委屈的林蔚然不说是冷眼相待，倒也是隐有敌意，在其他人眼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卑不亢。 唯一缺席的尹日录说是请了假，林蔚然没有多问，却注意到他问起尹日录的去向时李静奎目光闪烁，其中显然大有隐情，不过林蔚然却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两三句间和尹相贤定下晚上的聚餐事宜，然后便又打了一份配餐，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离开，刚出了门就引发一阵私语。 还不满意的说林蔚然这是敷衍，受到打动的说林蔚然这是重视，还有的根本就是风轻云淡，仿佛到了四大皆空的境界。但不管众人如何去说。能做出决定的仍然是刚刚和林蔚然一桌的三人，对他这份诚意接受与否，三人愁眉不展，似乎是在面对不小的难题。 林蔚然提着工作配餐回到看台，上了台阶便能远远瞧见还在写写画画的韩唯依。她整个人都蜷缩在窄小的座椅上。神情专注，心无旁骛。 林蔚然越走越近，刻意放轻脚步，七分礼貌。三分恐惧。只是到了距离韩唯依大概十几步的地方还是被对方发现，她非但没有因为被打扰而恶语相迎，反而双眼放光的转头望来，不是对林蔚然，而是对他手中的食物。 一直到林蔚然坐在她身边韩唯依都目不转睛。修长的脖子被尽皆伸展出来，林蔚然见猎心喜，拿起手中的食物摇了摇，笑着问：“想吃吗？” 韩唯依没有收拾这个把她当吃货的家伙，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林蔚然不知所措，微微一愣后只能把食物递了过去，韩唯依立刻对他抱以笑脸，或许是加了一份往日里从不曾展露的单纯，所以让人目眩。她一把就将林蔚然手中的餐盒抢了过去。然后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一个女人在别人面前这么吃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不在乎，二是根本没有把这个人当男人。 瞧她急吼吼的进食中仍然不忘在那写了半页简历上写写画画，林蔚然好奇的捡起她已经写好的一张。上书的排头还能看懂，‘多元盈利模式’，下面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还没看就让人望而生畏，翻开第二页中间有一块被画了结构图。绘画水平和幼稚园儿童差不多，林蔚然简单的看了一遍。除了知道是以结构图中心的徐贤跟一个问号为核心之外，其他的愣是没看懂，像是在看其他作者的构思大纲，想深入浅出的研究一番，却只能一头雾水。第三页依旧没有那种一目了然的通透，右下角却有一排小字被用重点符号标识出来，林蔚然仔细去瞧。 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媒介生态学。 娱乐节目与快乐哲学。 林蔚然心中一动，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看了眼韩唯依，发现她正纠结是不是要用油乎乎的小手去抓手机，便率先代劳，越过韩唯依身前的时候，还被她用防备的目光瞥了一眼。 “说吧，要找什么。”林蔚然回到位置问。 韩唯依沉默了大概两秒钟，然后说：“sbs、kbs、mbc，08-09，节目模式报告。我通讯录里有个‘最不常用’的通讯组，你找到，然后再问我。” 打开这‘最不常用’通讯组，看着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林蔚然眼前一亮，然后便归于沉寂。又问：“接下来呢？” 韩唯依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是源于这些年来吃一堑长一智而积累下来的本能，发现林蔚然并未越线，便投桃报李，用手指示意了一个名字，然后停下，林蔚然默契的往下翻，当她动动手指，又停下，等她示意了那个名字，之后继续往下翻，等找齐了三个名字便编辑在一起，然后发了条短信。 观众席上空无一人，刚上来时还不觉得安静，此时却觉得即便是耳语也能响彻全场，林蔚然和韩唯依都不再说话，只是一个把手机还了，一个侧起身，让他直接放进外套的口袋里。 不用片刻韩唯依便重新专注起来，肚子里有了东西，她仿佛浑身都有了力量，紫菜包饭里的芝麻油粘在她手上，林蔚然不忍心她再糟蹋自己的钢笔，便抢了她的稿子说：“你说，我写。” 韩唯依不说话，只是又咬了口紫菜包饭，这次是一小口，不是刚刚的大快朵颐。 林蔚然一挑眉头，问：“怎么？怕我这个外国人写韩文都能让你无地自容？” 韩唯依对他怒目而视。 林蔚然这次倒是不怕她倒戈去帮徐贤了，只是抽出钢笔，说了句：“快点，等下午我还要回去一趟收拾下，晚上得继续回来住。” 韩唯依‘切’了一声，也不追究，只是敲着自己的稿纸叫林蔚然先列个提纲，一共三项，捕捉受众人气、角色设置凝聚人气，以及周边产业盈利。到最后一个，林蔚然问为什么家族诞生虽然收视率不错但周边销售一直冷清，我们结婚了在第二季之前收视率一直下降但凭周边销售还能保证我们不亏本？韩唯依指向第一条，说是组合效应。林蔚然慢慢点头，最近他正打算制作虚拟偶像相应周边，并准备将它打造成虚拟偶像未来的主要赢利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算是互相取经，在这个分分钟便会被淘汰的娱乐圈中，除了艺人们需要时刻跟上潮流，他们这些幕后黑手也要跟上这个圈子的节奏，唯有不停的学习、吸收、成长才能保持一种持续前进的旺盛势态，直到他们能影响甚至掌控这圈子的节奏为止都不能停歇。 细化这些提纲是个很能消磨时间的工作，搜集的大量提纲不在身边，韩唯依也只能潦草的念叨着自己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列举，选择，再列举，再选择，一直到这些想法变成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为止，韩唯依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要搭在这里。 林蔚然用两个小时才把这些混乱的想法一一付诸纸上，不用韩唯依拜托就开始在另一张稿纸上进行整理，他对这类报表似地的东西就好像是有强迫症，一直都看不惯它乱作一团。不知道在哪里弄干净了手的韩唯依则是在摆弄手机，神情专注，两根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健步如飞。 林蔚然偶然间看了一眼，发现那居然是徐贤的综艺剧本。他低头瞅了瞅手上的东西，这才意识到韩唯依并不是闲得无聊。 “算了吧。”他突然轻声说道。 韩唯依固执的摇了摇头。 林蔚然老气横秋道：“你现在也很忙，把时间和精力都搭在这上面不值得。” “我这就是在放松呢！”话音刚落，韩唯依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林蔚然忍不住嗤笑一声，直接收到韩唯依‘你再笑我就给你好看’的凌厉眼神，他只得轻了轻嗓子，然后继续埋头整理这份笔记。 第一次，林蔚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的图书馆，没有红袖添香，却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原本打算下午离开的林蔚然不得不推迟计划，因为当他和韩唯依反应过来，时间已经晚了，这位从头到脚都习惯并且很适合精致的女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离开，还没来得及把那双裹了黑丝的撩人美腿暴露在越来越冷的夜风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朴正昌，新韩it内的大红人，外界戏称他是林蔚然的天字号狗腿子时都忍不住用上羡慕的语气，从当初管理财务的小职员平步青云到今天的新韩it本部长，他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知道这是林蔚然的嫡系，所以韩唯依便大大方方的交出钥匙，林蔚然这种注重细节的能力是习惯也是他的福利，一个没那么关心，而另一个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但当韩唯依打开置物箱存放笔记时却看到整整齐齐摆在里面的三本书。 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媒介生态学。 娱乐节目与快乐哲学。 “韩社长请看看这基本书对不对，会长亲自吩咐下来的事儿本来我应该去做，但因为工作脱不开身，所以就找了助理去……” 当听到‘会长吩咐下来的事儿’这段时，朴正昌的话韩唯依便再听不进去，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三本书，陷入到不可知的思绪里。 ps：后半夜拼死写下半章，实在没顶住就去睡了，今儿下班回来先把这更补上，然后继续码字。 ! 338 诈降 林蔚然连续三天呆在现场，除了每天会回去一趟把自己整理干净，整整三天都寸步不离。他以工作为由推掉所有交际行程，甚至把办公地点搬到了这比他办公室宽敞数百倍的观众席，林蔚然的首席助姓金，在韩国‘金’是一个不怎么出奇的大姓，因为老板比较刻板，所以相处几个月来她依旧被称呼为金助理。 这段时间金助理每天出入这家体育馆的次数比进出自己家门都多，她送来需要林蔚然签署、审核的文件，待他签好再送回新韩交由行政处理，三天来风雨无阻，对加班更是毫无怨言，说她是员工们学习的典范都并无不可，但林蔚然对此却不予置评，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 今天，被接连打击的金助理依旧来到体育馆，跟这些天来越发面熟的外场员工礼貌微笑，然后继续展示她那被职场套装勾勒到撩人的ol风情。上了看台远远的便能瞧见林蔚然，她犹如每次进办公室前深吸一口气，露出很少挂在脸上的青春笑容，挺起胸膛走向林蔚然的方向，但步子却显得小心翼翼，和韩唯依那种穿着高跟鞋到哪里都掷地有声的做派差了不知多少境界。 她走到林蔚然身边，轻声叫了句会长，透着股女性特有的婉约，听起来尤为舒服。只是她点头行礼的模样更像是微微欠身，以往这让她显得和其他人不同。 林蔚然接过文件，犹如以往大多数时一样没有回应，文件的排头正是韩唯依前些天鼓捣的那些东西，是关于综艺节目能否继续多元化盈利的预期，林蔚然粗略浏览一遍，因为帮忙做了提纲所以总能找到关键所在，不知道是谁帮韩唯依做的文书工作，整整四页报告下来居然没有一处语法错误，诸多论点均契合了林蔚然的最近将在董事会上提出的观点，在事业上他和韩唯依从不缺少默契。 想到这里他轻笑出声。没注意到身边这位首席助理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林蔚然突然问道：“金助理，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现场的配餐？” “啊？”金助理本能诧异，似乎是觉得好事儿来的太快。 林蔚然合上文件，看着他笑道：“这些天正好也麻烦你了，等几天mama结束之后我们就恢复正常。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在这吃饭吧。” 林蔚然说完了就站起身。瞧那模样就不容拒绝。本打算玩一下欲拒还迎的金助理终究没韩唯依那么高深的道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便只能默认，然后跟在林蔚然身后。神色复杂。 跟制作组吃在一起的计划十分顺利，事实上林蔚然这些天来已经取得了大部分工作人员好感，一家市值差不多八亿美元的公司执行会长在现场和普通的公司职员同吃同住三天，这事儿说出去根本就没人相信。更关键的是林蔚然这些天还转遍了制作组的每个关键部分，不耻下问不说。那一副认真的模样就好像真的打算学习舞台制作。就算是作秀能到这种程度也够了，制作一场二流舞台又错不在林蔚然，要怪就怪m那边削减了预算，林会长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跟他们同仇敌忾，但这几天的态度却也是人人都能看见的诚恳。 今天关于林蔚然的八卦挺少，但看到林蔚然按照饭点来吃饭时身后却跟着金助理，一帮眼珠子都亮了的无聊人士少不得一点恶意的猜想，今天过后，关于林蔚然的风流韵事估计又要在制作组中流行了。 领配餐时金助理因为一只手抱着文件很不方便。林蔚然就很有风度的帮她一并拿了，两人虽然没有说有笑，但这场面刹那间就惊爆了好些人的眼球。年少有为又多金，没什么花花公子的风评，在公司也日渐和善。这样的林蔚然一直没听说有女朋友，不是钻石王老五又是什么？当林蔚然亲自带着金助理到导演组那边的用餐位置就坐，甚至亲自把她介绍给制作组高层时，在场女同胞们看向金助理的眼神就再没了羡慕和嫉妒。只剩下恨了。 这是金助理第一次坐在林蔚然身边吃饭，难免战战兢兢。从地方到首尔的她就连s大的面试时都没这么紧张，如今却是要用浑身的力气才能保证拿着筷子的手不抖，笑容不僵，适时的在男人们中间插上几句无关痛痒却能给人留下印象的闲话，她是行政出身，大学也不是传媒专业，听到那些名词难免觉得晦涩，这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林蔚然，却发现这同样不是传媒出身的男人倒十分镇定，甚至在一些她听起来云山雾绕的话题中插几句嘴，什么顺光、逆光、苹果光更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和桌上同样两位不苟言笑的导演、pd聊在一起。 金助理看男人之分两类，一类是瞧见自己目光中不带侵略性的，另一类是瞧见自己便会有男人那种小心思的。譬如在这桌上就有两个，目光虽然隐晦，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却让她能感觉得到，这让呆在林蔚然身边久到都忘了自己是个漂亮女人的她重拾了一些自信，所以她渐渐不再那么紧张，动作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金助理，把文件给我。” 金助理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把手头的文件递给林蔚然，她虽然不知道一份综艺节目的前瞻性报告和这些制作演唱会的导演、pd们去说有什么用，但也知道不该提问的时候绝不多嘴。 林蔚然打开文件，笑容慢慢变得微妙，他抬起眼，看向餐桌对面的制作pd赵成寿：“赵pd，郑浩pd还好吧？听说你们是大学同学。” 林蔚然的突然提问仿佛夏日里的霜降，让桌上的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尹相贤微微皱眉，目光疑惑的看向赵成寿，而尹日录则是深深的看了林蔚然一眼，然后垂下眼帘。负责现场音效的李静奎则是手上一抖，然后神情僵硬。至于被点名提问的赵成寿则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心怀鬼胎，额头上这就见了汗滴。 “恩，我们是大学同学。”赵成寿回答的弱胜弱气。 “上一次见到郑浩pd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olive-9还没拆分，你们也在一起。后来我开创了新韩制作的原型，听说郑浩pd去了m，正好你们前几天见过面，再见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问候一声，就说新韩有个位置一直给他留着，如果他想跳槽，只需要跟我打个招呼。” 林蔚然语气平淡，听在赵成寿耳中却好像刺人的刀子，他笑容可掬，看在赵成寿眼中却大有深意，他合上文件，赵成寿忍不住好奇里面的东西。他并不是那种严于律己的正人君子，和常人一样喜欢占小便宜，一想到这个，他开始对那份文件中的东西恐惧。 金助理把林蔚然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其实听到这个郑浩是m的pd时她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挖角这种事儿在各行各业都屡见不鲜，只要你有能力，总会有人开出更好的条件。现在看来，是这位赵成寿pd被挖了角，却被林蔚然这个老东家发现了。 林蔚然手上拿的是一份关于综艺节目盈利模式的前瞻性报告，亲手把它送到这里的金助理当然知道里面没有照片也没有能威胁某个人的黑料，她看着林蔚然表演，看着他轻而易举的把赵成寿吓住，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杀鸡儆猴。 这是诈降！ “成寿，这是怎么回事儿？”尹相贤显然被蒙在鼓里，看情况不对，出声询问。 没等赵成寿回答，林蔚然就道：“没什么，只是我想挖角，前些天见过m的新任本部长高明振，想试试他是不是好欺负，虽然见面的时候觉得他挺聪明，但我们也要对对手的愚蠢抱以信心不是？” 林蔚然的这句话尹相贤是真没听懂，但他却明白此时不能多谈，他率先借由工作离开，接下来的是尹日录，李静奎支支吾吾的跟林蔚然打了招呼离开，而林蔚然却是没等赵成寿离开，率先带着金助理离开。 娱乐圈对人才的重视要超过大多数行业对人才的渴求，真如同没有才能的偶像绝对不能登上舞台，没有能力的幕后也不能在这行有所作为。刚刚那张桌上的每个人都是制作圈的大拿，尹日录神乎其技的眼睛和经验，李静奎在全开放场地的‘完美演唱会’，甚至是赵成寿创新性的使用一种全新材料制作舞台布景，甚至影响了整个制作领域……这样的手下谁不想要？哪怕明知是别人的也想要抢。 出了餐厅，只剩下金助理和林蔚然两人，从林蔚然身上好像学到了点什么的金助理看向林蔚然背影的眼神更加放肆，更难掩眼底的那一抹崇拜。 她快步上前，想如同以往那般询问林蔚然要不要咖啡。 “金助理，我们只是工作不好吗？” 林蔚然停下脚，没有转身，只是发问，金助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见过很多人，他们都不是首尔人，他们从地方到首尔打拼，为了更好的生活。其实我想找的是一名男助理，但因为你不是首尔人所以我选择了你，我觉得你应该和他们一样，请你不要证明我错了。” 林蔚然重新迈开步子，把金助理留在原地，一个人向着他那更大的‘办公室’走去。 ! 339 他是谁？ 敲打和拉拢就像是软硬兼施,缺一不可的同时却又要掌握强度,这种最难掌握的平衡,恰恰是这种用人方式的精髓。,!。 今天只是小试牛刀,所以林蔚然并未关注这番敲打的效果，他照常住在现场，每到饭点便会去和大家一起吃饭，没再提起过郑浩、m乃至于那对合作伙伴也下黑手的高明振，就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尹相贤在知道事情始末后亲自找过林蔚然谈话，但数次都被对方领着聊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因为被林蔚然点名，所以才向尹相贤坦白一切的赵成寿始终不能放下心来，这才没过几天，整个人看上去就清减了许多。虽然每天还和林蔚然在一张桌上吃饭，对方的态度也好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每当赵成寿放下工作的时候，却又总是会想起林蔚然从身旁助理手中拿过来的那个文件夹。 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赵成寿显然不会知道答案，而就因为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恐惧。 这天午后林蔚然接到了允儿的电话，方才知道陷入忐忑中的人还有一个。‘我结’制作组已经正式向sm提交了邀请，希望徐贤能参加‘我结’第三季的综艺档期，并与一名男性艺人扮演假想夫妻。当消息传到少女时代宿舍，用允儿的说法是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八个姐姐磨刀霍霍向徐贤，就连允儿本人也希望组合中唯一的妹妹能够出演，理由是这个孩子在这个年纪应该谈一场恋爱，哪怕是假的也好，毕竟这也是一种人生经历。 听允儿用老气横秋的口吻说话，林蔚然忍俊不禁，只是因为不能把这件事和允儿完全分享，所以林蔚然开始转移话题，但允儿近乎执着的好奇却总是能将话题拉回正轨，不偏不倚。 “你真不知道？”允儿的声音带着怀疑。 林蔚然坦荡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谁是徐贤的搭档？这节目的制作pd是韩唯依又不是我。” 允儿不依不饶：“那你帮我问问唯依姐。” 林蔚然有点无语：“这样不太好吧？” 允儿小声恳求：“你知道告诉我。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林蔚然脑海里瞬间有千百个理由，譬如韩唯依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工作。但话到喉头又觉得太像敷衍，沉默半晌，突然问出一句：“是徐贤拜托你问我的？” “不是。”允儿立刻回答，语调颇高。让人忍不住怀疑她说谎。 哪个少女不怀春？就算是不怀春的。遇上这事儿也会理所应当害羞一下，惊慌一下，好奇一下。林蔚然立刻断定这就是徐贤借允儿的口来向他提问，却依旧选择文火慢炖。 他说：“我可以试试。不过有个条件。” 这次轮到话筒那头的允儿沉默了，不久，只听她怯怯问：“什么条件？” “下次和我约会的时候别带手机，附加条款我们私下说。”林蔚然终于有机会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 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反正是沉默了好一阵。林蔚然想象着允儿羞红了小脸偷偷瞧了眼徐贤，却被徐贤发现，然后沐浴在清澈疑惑的目光下。越想越觉得这画面很是讨人喜欢，所以他耐心等待，就算是能彻底坦诚相见的情侣也需要一些调剂，闺房私密，个中滋味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话筒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应该是允儿要换个僻静的地方，林蔚然望向远处趋于完成阶段的舞台。右手食指惬意的敲着扶手，耐心等待。 “什么附加条款？” 允儿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强撑出来的认命味道，对林蔚然来说这就叫久旱逢甘霖，仿佛美色当前。不由得让他食指大动。他用极快的语速咕哝一句，连自己都没听清，更别说允儿，听到她用疑惑的腔调问了句什么。林蔚然不自然的扯了扯领带，有点燥热。 他决定循序渐进。毕竟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所以有点不爷们的忐忑。 “我们不总是男上女下吗？” 电话那头当即没了声音，正当林蔚然寻思着该怎么达到目的的时候，话筒中又传出允儿狠狠的声音：“坏蛋。” 人们都说幸福要自己争取，林蔚然这就是在争取，好不容易不知廉耻一回，怎么都不能半途而废，他再次开口，刚吐出一个‘我’字，就听允儿又道：“坏蛋，大坏蛋！” 终究是没有更厚的脸皮，林蔚然撑不下去了，一鼓还没作气，就已经三而竭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允儿不依不饶：“我都听到了怎么当你没说？” 林蔚然讷讷无言，想提出这种要求，他自己都觉得过了。 “坏蛋、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又没等他开口，允儿就把他的坏蛋等级提升至最高，然后就挂断手机，只留下林蔚然独自听风音。 放下手机，即便四下无人林蔚然也有点尴尬，他用手给燥热起来的脸颊扇了扇风，幸福这种所有人的人生期待，想来还是要一点点去争取。 另一边，放下手机的允儿好一会儿才回了待机室，五个小时前金延平刚刚宣布了‘我结’制作组的邀请，善解人意的留给徐贤时间，让她好好考虑。就算是现在开始拍摄也没有播放档期，如果徐贤同意参加‘我结’，放送分量将会集中在明年，那时候少女时代将发行第二张正规专辑，‘我结’制作组的邀请可以算是恰到好处。 从少女时代成员的角度来说，参加一档长期节目有助于宣传组合。从徐贤个人来说，参加‘我结’或许能帮助她突破原本形象，进而凝聚更多的人气也说不定。 与公与私，你徐贤都不应该拒绝。 “姐，问好了？” 看到进门的允儿，徐贤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果然不出林蔚然所料，允儿的这个电话始作俑者就是徐贤。 “他说不知道。”允儿同样小声说道，期间警惕的看了一眼其他成员，然后继续：“不过我跟他说好了，一定会给你找个帅哥，性格好、人品好是必须的，要不然对不起我们小贤。泰妍姐那样的遭遇你完全不用担心，他要是给你找个那样的大叔来，我就不理他了。” 为了安慰徐贤，允儿故意做出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却不知徐贤早就清楚林蔚然和林允儿是男上女下，再加上她那么喜欢，说是不理，估计也就三四天聊以自慰。知道重色轻友这词儿的徐贤反倒开始安慰允儿，紧着说自己不担心，只是有点好奇，既然那边不方便就不用了，到拍摄的时候自然会和对方见面，反正大家都是工作，倒也不担心会太尴尬。这一番话自然不能真正的安慰允儿，或许是觉得自己在妹妹眼里渺小了，她拿着手机重新出门，看背影，还真有几分慷慨赴义的架势。 和别人说不用担心，徐贤心里却是没真正松下这口气，要是以前她倒能跟允儿诉说一下内心的紧张忐忑，如今却是怕这些会传到林蔚然耳里，不久后允儿红着脸跑回来，带着欣喜的表情跟徐贤说了句搞定，让她安心的静待消息。不知怎么就觉得允儿办事不靠谱，徐贤表面答应，却是在彩排之后找到了金泰妍，这事儿要是被允儿知道，保不齐她会非常生气，不是因为委屈，是替自己付出的代价不值。 “你要问他你的男搭档？”每当从徐贤嘴里听到林蔚然三个字，金泰妍总要紧张一阵，而今天却是觉得有趣。 徐贤点头，一本正经道：“是，提前知道也能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开拍的时候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金泰妍自然不信：“只是因为这个？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自己的老公会是个什么人？” “泰妍姐知道自己的搭档是郑型敦前辈时感觉怎么样？”徐贤不动声色，却是让金泰妍吃了狠狠一击。 “别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件事儿！”金泰妍警告道，至今回想起刚刚得到消息时的冲击，依旧舌根发苦。 见徐贤果真听话的不出声，金泰妍才反应过来这么编排郑型敦有些不妥，虽然这位大叔真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但总体而言对她也很不错。一向谨小慎微的金泰妍提及此事也会如此失态，可想而知当时这消息给她造成了多大冲击。 她随便挑了个问题转移话题：“你觉得你的搭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有上进心，并有明确目标的男人，对自己的生活要做到能掌控，绝对不能是只说不做的那种人。性格、品性之类我倒不是很关心，但必须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要不是金泰妍的提问比其他姐姐的‘徐贤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含蓄许多，她才不会吐露心声。 她这不是再说搭档，而是真的再说男人，金泰妍在心底叹了口气，此时就已经为将来的妹夫默哀起来。听徐贤的说法，她要求自己有多严格，要求自己的另一半就会有多严格。 金泰妍不出声，徐贤自然不会忘掉自己的目的，她又问：“姐姐能帮我问一下吗？” “好。”金泰妍痛快的答应道。。 ! 340 找到了 接到金助理辞职的消息林蔚然并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这种或许能被称之为阴暗的小心思，被人当面点破的窘境早已经脱离了尴尬的范畴，可想而知在她想要坚持的这两天里她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林蔚然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她维持工作上的关系，如果她能展现与之相称的能力，林蔚然未必不会许她一份不错的前程。 新韩传媒挖掘人才的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集团上市之后带来的一大好处就是对人才的吸引力，股价节节攀升，公司前景良好，待价而沽的才子才女们开始把目光集中在这个新生的明日之星上，他们之中很少人知道这已经是新韩成立的第八个年头，对他们来说，上市才是新韩的开始，而破产清算则是新韩的暮年。 接下来的几天林蔚然对徐贤并未太多关注，仅仅是知道她参加‘我结’的计划已经被正式提上新韩与s。m双方的日程，诸多琐碎工作林蔚然并不需要操心，有韩唯依与s。m方面的接触对双方来说都算是好事，因为林蔚然亲自负责mama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并被有心人推波助澜，跟s。m与m之间的矛盾联系起来。被站队的林蔚然还知道东方神起离开三人将会参加此次的颁奖典礼，而且在整场演出的高潮段落从他手上接过一座奖杯。当这一幕通过电视荧幕放松到千家万户之后，相信他林蔚然会被看做是忠实的m派，甚至让很多人对新韩和s。m接下来产生的矛盾感兴趣。 终于，十一月二十一日，被不少人期盼胎死腹中的mama照常举行。 体育馆外早早的便有粉丝聚集，而内场则是从昨天开始就涌入了大量的工作人员，虽然对这次典礼广受好评已经不抱希望，但m依旧是m，对待这场可能未来十年内都是公司音乐招牌的颁奖典礼不会放任自流，任它有个狼狈不堪的开始。 原本还有点捉襟见肘的人力有了极大缓解。制作组上下对此却不抱任何好意，尹相贤压根没有出席今天的制作会议，而林蔚然则是整天都没见踪影。 午后四点，距离典礼开幕还有三个小时，林蔚然出现在会场。没和往常一样跟着尹相贤到现场统筹全局。而是和制作组所有管理一起在场馆后面的员工通道耐心等待。车队比想象中来的晚了一些，清一色的三星双龙，仿佛生怕明眼人不知道cj和三星本是同根同源。 林蔚然站在门口，只有导演尹相贤和新助理站在身后。显得势单力孤。 高明振下了车。 林蔚然自然迎上。 到两人握手，都是各自走了三步。 高明振热情道：“谢谢，林会长，新韩的加入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等演出结束了我们一定要去喝酒。我请林会长喝好酒。” “高部长太客气了，制作组的人正在等，不如我们这就进去？”林蔚然侧了侧身，不着痕迹的松开手。 “好。”高明振点头道，任由林蔚然引着往会场内走去，车上下来的诸多西装男自然跟上，其中有个林蔚然没注意到女性。 郑恩娜，因为林蔚然和高明振的交易，被派去super-star-k偷师。学习这音乐节目最高形式的点点滴滴。因为m严格的着装规定，她甚至肉疼的买了一身中高档职场套装，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一行人穿过通道，把头排并肩的林蔚然和高明振衬托的气势汹汹。林蔚然神色如常，也没点狐假虎威的意思。或许说来比较窝囊，但韩唯依这女人绝没心思给林蔚然充当营造气场的花瓶，至于黄仁成那气质大叔更不用说，让他站在身后。难保不让人怀疑林蔚然位置不保，至于拉一票公司职员凑数？林蔚然没那么无聊。 现场。彩排已经进行了一整天，一行人从观众席上走来，彩排中止，不管是台上的歌手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行起注目礼，副导演从舞台下一路小跑着过来，跟尹相贤汇报情况，而m方面的领队则是从后台姗姗来迟，还未跟高明振开口就已经脸色苍白。 “本部长。”他气喘吁吁，语气颤抖道。 “不必汇报了，刚刚在林会长这都听过了。”高明振和善微笑，但那位在m里不知任何职的工作人员却是面如死灰。 林蔚然圆场道：“其实我想再听一次，不过麻烦用通俗一些的解释，太多专业词汇我听不懂。” 那职员看向高明振，眼神期待。 高明振轻描淡写的笑笑说：“再听一次也好。” ‘呼’，不单单是这位职员松了口气，连后面跟着的大部分人也松了口气，m打算在新韩挖角的消息在这些人中已经不是新闻，那位去了m的郑浩pd今天赫然在列，高明振可以公然不给林蔚然面子，但他没有如此去做，想来这位好像从不惧怕得罪人的本部长也知道什么是顾忌。 那职员看向林蔚然，目露感激。而林蔚然却是眉头微皱，即便不去看高明振注定古井无波的那张脸，也知道这位职员此时开始的汇报恐怕是他最后一次直面高明振的机会了。揣摩这些人的心思怪癖林蔚然不敢说通透，却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谨言慎行，无论对谁都是金玉良言。 可以被称之为某人绝唱的汇报结束，一行人分别视察了现场的核心组成部分，途经后台，气势汹汹的一行人着实引人眼球，甚至让人觉得敬畏，当他们身后跟着这里没人不认识的尹相贤时，为首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他们为什么来？ 有人突兀的紧张起来，甚至比面对即将登上的舞台还要紧张。 “林会长对艺人这个职业怎么看？” 高明振突然提问，像是毫无缘由的闲聊：“中国人喜欢称呼明星为戏子，还有一句话叫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虽然对中文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林蔚然毫不怀疑抱着学习态度的高明振对有些中文的理解甚至要超过他这个中国人，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位置上的他肯定不是简单的幸运儿，如果他表面上是完美无缺的职场精英林蔚然会放松很多，怪就怪在这位新任本部长上台之后并没有急着培养嫡系或以个人招牌在生意场上合纵连横，而是张狂到无知无畏的地步，不单单搞走了kmtv，甚至还与s。m公开决裂，更甚至对新韩挖角，m的合作伙伴一下子他就针对起三个，让人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愚蠢如斯。但不管怎样，这个对手，让林蔚然深感棘手。 他回答：“对明星我没有偏见，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人，又不是史书上那些道德圣人，有私欲，会懦弱，这没什么不对。” 高明振笑道：“说到历史上的圣人，我听说最近就连孔子也是韩国人了？” 林蔚然听的一愣。 高明振诧异道：“林会长不关注一下国内的新闻吗？” 林蔚然迟缓道：“我最近有点忙。” “噢。”高明振应了一声，表情夸张，仿佛天生智障。 当一行人视察结束，时间也过了一个小时，暂时跟高明振分开的林蔚然还不懂他提到孔子是什么意思，难免总是去揣测一二，一直到尹相贤到这边来特地跟他委婉表示他觉得孔子是中国人，林蔚然方才反应过来这是高明振的挑拨离间，他是中国人，比起高明振这个韩国人自然没那么值得信任。林蔚然哭笑不得，感叹这高明振有点无所不用其极，明明是m削减了预算让此次演唱会变得简陋，却带了尹相贤在olive-9时的几个老伙计一齐过来，不是看尹相贤出彩，而是看他出丑。 尹相贤和他们认识了十几年，说是亲人也不为过，如今分家，即便有感情在也希望自己能过的比其他人好，这是人之常情。 穿了一身职场套装的郑恩娜这才有机会到林蔚然这，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会长你管管吧，唯依姐发花痴了。林蔚然根本不知道韩唯依也在现场，自然是一愣，然后心底有点不方便为人知的酸酸感觉，同时对那个能让韩唯依发花痴的男人好奇起来。 两人一路到了后台，往前走正是卫生间附近的长廊，无论是在电视台还是在演唱会现场这里通常都是新人歌手的聚集地，因为没有名气，所以便没有待机室，化妆换装都要到卫生间里，所以便就近休息。 待林蔚然到了这里此地早已经被韩唯依清场，mama制作方公司社长的头衔让韩唯依面对这些新人歌手无往不利，但看到被她逼在墙角，甚至一脸紧张的那陌生男人，林蔚然只觉得一阵怪异。 她可是韩唯依啊，说可爱少年李弘基太幼齿、肌肉男玉泽演太蠢、妖艳男张根硕太gay的韩唯依啊，怎么会对男人产生兴趣？ 郑恩娜跑了，因为她还要在韩唯依手下干活，不能让韩唯依知道自己说她花痴。而林蔚然却是努力稳定了情绪，然后慢慢靠近。 韩唯依的瞧都没瞧问：“来了？” 林蔚然轻声道：“嗯。” 韩唯依语气兴奋：“找到了，这男人。” 林蔚然站在韩唯依身边，和他一样，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那紧靠在墙上的男人。 ! 341 天窗 “你会不会太早下决定了？” “不是搞创作的人不懂，这种事儿偶尔要看灵感。” “你确定你不是挑来挑去挑烦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合眼缘的？”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事在人为。” 郑荣合认识韩唯依，也认识刚刚走在那一行人前的林蔚然，他知道面前这一男一女是此时的他无法抗衡的大人物，所以不管他们的做派、言谈到底有多让自己讨厌，他也决定闷头忍了。这无关不卑不亢，只是一个少年成为男人之后聪明的选择不再闯祸。他隐隐感觉到这是有机会找上了门，但看两人的做派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机会。 “您好，我是郑荣合。”他苍白的自我介绍，再次想起了那被韩唯依一个眼神就清场掉的经纪人。 “您好，我是林蔚然。”自我介绍不代表要握手，林蔚然很有兴趣的环胸而立，眼神在面前这稚嫩新人的身上扫个不停。 他问：“你确定他能行？” 这话明显是在问韩唯依，所以郑荣合闭口不言。 “能行，跟他说说你智商多少。”韩唯依侧了侧头。 “137。”郑荣合老实的报出数字。 林蔚然皱眉问：“怎么没想去学习？” 郑荣合回答：“我喜欢音乐。” 韩唯依在旁边帮腔：“这可是个有梦想、有坚持的人，他们组合就快出道了，是乐队模式，在韩国这并不吃香。之前他们还混过一段时间地下摇滚，这次终于要做偶像摇滚了。” 偶像摇滚。 这词让任何一个酷爱摇滚乐的人听了去动会心存鄙视，更别提他本身还是玩摇滚的人。但郑荣合却只是表情较硬，这些年来的经历早就教会他要懂得隐忍。 林蔚然淡淡点头：“还算有点情商。” 韩唯依瞅着郑荣合就像看到宝贝，笑着炫耀：“我早说过这东西要看眼缘。” 林蔚然板着脸问：“会写歌吗？” 韩唯依代郑荣合回答：“当然，做乐队的哪个没点才气，不原创的乐队还是乐队吗？” 林蔚然看她：“我是在问他。” 韩唯依一直微笑着。她笑起来的时候有点眯眯眼，虽然没什么标志性的笑眼，但看上去除了平添的婉约之外也还有几分可爱。郑荣合前脚还觉得有这位美女帮他顶着初次见面就有点盛气凌人的林蔚然，却没想到她紧接着就丢出让他更伤心的一句。 “孩子还小，别吓坏了。到时候就不能用了。” 郑荣合还是破了功。就算在这两人眼里他只是扑腾不出多大水花的小虾米，但怎么说也是个爷们不是？让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当货物一样谈论，关键是这两位还毫无顾忌，谁能心里不气？ 他挺直腰杆。刚想提醒这两位自己的存在，却瞧见不远处在望着这边的经纪人，说是一脸喜色也行说是一脸忐忑也行，反正是五味参杂，打心眼里给他高兴。就算是做偶像乐队也是m的偶像乐队。在影视资源的滋补下郑荣合如今可是个演员，‘是美男吧’虽然在收视率上和新韩正在制作的iris没的比，但怎么说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走出去，他郑荣合也是小有名气。 只是被韩唯依看上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有点成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人？哪怕是再苦的苦水他也能暂时咽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再吐出去。 “明天叫你经纪人联系一下新韩制作，就说找韩社长。”说话的人是林蔚然，既然这是韩唯依的计划，那他就要尊重韩唯依的选择。 “好了。你可以走了。” 韩唯依拍了拍郑荣合的肩膀，是安抚，却香风阵阵。年纪不大的郑荣合脸上一热，赶紧低头，仓促的打完招呼就跑了。完全扛不住韩唯依的道行。 韩唯依看着他的背影感叹：“太嫩了。” 林蔚然不怀好意的搭腔：“嫩了更可口。” 韩唯依反击：“是啊，不像林会长你就喜欢皮鞭、滴蜡这样的重口味。” 林蔚然厚着脸皮来了句：“存在即合理。” 韩唯依终于收回目光，瞅了他一眼好奇问：“徐贤这事儿你不是真打算亲自出马吧？要是拆了你们的因缘，我可就罪过大了。” 林蔚然转身便走。这种事儿多说多错，和韩唯依解释不通。 韩唯依追上来碎碎念：“要说徐贤也挺好。大眼睛，葫芦身材，再打磨几年也是女神。亲自把她打磨出来一定会很有成就感，跟你们男人事业上的那种精神图腾不谋而合。而且她是个人，以人为作品不就是艺术家们的最高境界吗？” 林蔚然不苟言笑：“别拉着我跟你一起发疯。” 韩唯依收敛微笑道：“男人不都这样，事业和女人都是收藏品，一个不够就再多些，反正你也有经验。” 这时轮到林蔚然笑了：“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酸味？” 韩唯依皮笑肉不笑道：“酸也不是为你，我是替小妇女不值。” 林蔚然认真道：“别给她起外号了，喜欢的话你可以叫允儿。” 他停下脚表示郑重，而韩唯依却是从他身边直接略过，就跟没听到一样。 其实以郑荣合如今的成绩根本不必出演‘我结’这样的综艺，虽然艺人需要曝光，但有了名气的艺人却可以挑选曝光的方式。韩唯依确定郑荣合会出演不外乎凭着新韩制作如今在电视圈内的名气，‘你是我的命运’‘灿烂的遗产’‘iris’，三部电视剧的平均收视率均超过百分之三十是什么概念？ 答案是很可怕的概念。 新韩制作让圈内制作公司人人自危，因为这是条眼光独到又资金充沛的大鳄，除非连跌几个跟头，不然它在两年之后便会成为庞然大物，而且这跟头小了还不行。 跟未来的新新韩制作建立交情十分必要，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对事业大有助益。这一点就算郑荣合不知道他的经纪人也知道，说不定明天打给新韩的电话就是郑荣合踏上光明坦途的难得契机。 不知不觉间，韩唯依和林蔚然，都已经是可以在别人的生活中兴风作浪的存在了。 晚上七点，红地毯秀准时开始。和去年一条地毯都要走上两个小时的宏大阵仗，此次mama明显小气了些，少了s。m家族，少了rain，少了李孝利。在现场能掀起顶级尖叫的组合当属big-bang。只是当五个big-bang成员依次在红地毯上掀起当晚的的第一个高潮之后，接下来的红毯秀却显得有些沉寂，和去年相比，当真是星光黯淡。 演出从第一个出场明星踏上红毯的那一瞬间开始。制作组严阵以待，各部门更是开始最后一次熟悉演出流程，后台中乱象纷呈，在工作人员的梳理下勉强有序起来，人毕竟不是机器。即便设定好了程序也会发生问题。 此时，林蔚然就正面临一个大问题。 体育馆二楼有一处员工休息室，除了制作方和主办方之外这里不对任何人开放，高明振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小口喝着，全然不顾他面前的尹相贤和韩唯依脸色铁青，房间里七八个人好像只有他不知道刚刚他提出了一个什么样的难题，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让韩唯依只想用鞋跟狠狠在他脸上踩个几脚。 “高部长请再考虑一下，这个提议我们不能接受。”尹相贤尽量心平气和道，即便他现在就想甩袖而去。 高明振抬头看他。笑道：“不过就是更换颁奖嘉宾，这是小事。” 尹相贤沉声道：“这不符合规矩，定好的流程可以改，但是要在演出之前，高部长可能不明白……” 高明振直接打断道：“我明白。我也知道规矩，但我知道上一届新人赏的获奖人给这一届的颁奖也是规矩。davichi是上一届mkmf的新人赏得主，这一次理应让她们颁发给2ne1。” 尹相贤红了脸：“但那是在演出确定之前，不是演出开始后！” “有什么不同？” 高明振看向旁边已经噤若寒蝉的davichi。说：“让这样的美女上去颁奖多让人赏心悦目？观众喜欢，我也喜欢。反正只是感叹几句然后颁奖。我相信她们的演技，尹导演为什么不相信？在演出前他们不过是受人蛊惑，现在改邪归正了，所以我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尹相贤气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新韩方面觉得不妥，可以让m的人来办，反正这里不缺人。”高明振看向韩唯依，知道她才是这事儿的主事人。 出人意料，韩唯依收突然露出微笑，收敛了铁青的脸色不说，还很是好看。只是她没搭理高明振，反而是看向一旁的davichi，轻声问道：“今天如果你们上这个台，知不知道将来会少唱多少ost？” 两人微微一愣，其中皮肤白皙的少女立刻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姐姐。 高明振轻笑道：“韩社长太看不起m了。” 韩唯依凶相毕露：“别在我这狐假虎威，cj-e&m的合并案还没通过呢，就算是通过了，整合资源后你能不能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还不知道呢。” 高明振终于愕然。 韩唯依穷追猛打：“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可惜cj的保密工作做的没那么好。合并计划还没通过你们这些分公司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内斗，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我承认你能赚钱，可惜，我不承认你的智商！所以在我这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让我想对付你！” 高明振沉下脸来，挑衅道：“那如果我坚持呢？” “那我们就走。” 一个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带着让人匪夷所思的决绝。方才赶到的林蔚然穿过还不知所措的两个女人中间，站在高明振侧面道：“我们会走，让你这mama的八国直播开天窗！” ! 342 玉石俱焚 “林会长不怕玉石俱焚？”高明振依旧面带微笑，眼神却是比刚刚更冷清几分。 “怕，很怕，但我打开门来是做生意不是做婊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必要按你的喜好摆姿势。”林蔚然倒也不坐，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发作。 高明振端起咖啡轻呷一口，看模样是风轻云淡：“怕就要想清楚后果，算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然后再做决定。” “我受不受的了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能不能受得了，不如我们看看，到最后是谁受不了。”林蔚然笑道，语气上却是毫不含糊，他说他怕，此时却好像不怕。 “呵，有点意思。”草根出身的高明振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凭着运气，没贵人相助又在上输了别人一大截，手上的一切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拼来的。此刻还未到达顶峰的他重新看向林蔚然，依旧带着微笑，却渗出一股危险气息。 他感叹：“没想到林会长不是个生意人。”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痛快的生意人。”林蔚然微笑转冷笑，眉宇间还带着点不耐烦，他看了一眼身后隐约有些面熟的女孩，把对方吓了一跳，小脸煞白还咬起嘴唇，悄悄往另一个稍微成熟些的女孩身后躲了躲。 他问：“她们到底上不上台，高部长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这个林会长问她们不就好了。”高明振把咖啡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年纪稍大的女孩仿佛颤抖了下。年纪小的那个根本就要扛不住了。林蔚然转回身，不再想着另寻他法。而是到尹相贤身边直接抢过对讲机，叫了声：“赵成寿！” 对讲机中一片安静。 房间中目光聚焦。 几秒钟的安静仿佛把林蔚然刚刚的表现诠释成黑色幽默，此时对讲机中却传出了响动：“林会长？” 林蔚然面无表情，沉声说道：“让你手下的人现在就停止工作，听不听我的，你自己想。” 片刻后赵成寿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慌乱和恐惧，多余的推脱、辩解他说不出来。只能叫了声：“林会长……” 林蔚然放下对讲机，不再开口，却给赵成寿施加了更大压力。 房间中的火药味早就浓的能呛鼻了，韩唯依一开始还能跟林蔚然同仇敌忾，但到了现在却隐隐动摇。如果真的让这直播开了天窗，单单是八家电视台的索赔就能让新韩制作破产清算，闹出这种大事儿。参与此次演唱会制作的每个人都会在圈内断了生计，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尹相贤此时苍白着一张脸，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淡定，更不要说站出来圆场。 此时，对讲机中又传出赵成寿的声音：“好了。” 高明振微笑拍手：“好玩。” 林蔚然同样微笑道：“那还继续吗？” 高明振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笑容更胜：“继续。” “李静奎。”林蔚然拿着对讲机。又开始点名。 还能维持表面镇定的韩唯依手上一抖，抿住嘴唇，咬紧牙根的不发一言。尹相贤作势就要起身，却被林蔚然提前压住肩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无措。房间中的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会看看高明振。一会看看林蔚然，不敢把他们当罪魁祸首，愤怒的眼神就扔在了davichi身上，甚至越发凌厉。 “林会长。”对讲机中有了回应。 林蔚然出人意料的说起了闲话：“今天见到郑浩pd了吗？” 众人正一头雾水，却紧接着听对讲机中道：“我明白了。” 高明振的微笑终于僵硬，瞧向林蔚然的目光也更加冷冽，他手上的烟已经燃了一段，却没有去抽，直到一阵巨大的尖啸声通过墙壁传进屋内众人的耳朵，他方才手上一抖，烟灰落下，露出还燃着的烟丝来，看上去更加程亮。 尹相贤双目无神的低声呢喃：“真的关了？” 韩唯依摊开一只手，揉搓了下膝盖，掌心里都是汗水。 在场的人能听出这是音响发出的死音，所以脸上更加惊恐。 高明振的脸上微微苍白起来，如果是韩唯依或尹相贤说出这话，他大可一笑了之，让直播开天窗可不是能用意气之争来形容的小事，先不说数家电视台能以违约为由把m拉入巨大的财政危机，单单是韩国文化院的介入就能把m折腾到焦头烂额，更不用说开了天窗之后带来的潜在损失，无一不是能让高明振在未来cj-e&m的合并中黯然出局的致命弱点。 他真不怕？ 林蔚然突然又用行动证明，他再次拿起对讲机，点名道：“尹日录！” 这一次对方回答的很快：“林会长。” 韩唯依再忍不住，想要开口却是被一只手轻搭在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很喜欢钱的女人在这一刻又选择闭口不言，即便她知道如果新韩制作破产她损失要比林蔚然大的多。 高明振终于露出怒容：“林会长，后果如何你要想清楚，m是新韩的……” “股东？”林蔚然轻声打断，面露嘲讽。 他拿起对讲机道：“尹pd，现在没有舞台，没有声音，只有灯光。” 现场，没人不知道出了大事儿，被手下围观的尹日录拿着对讲机在嘴前，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望向观众区，那里嘈杂一片，刚刚巨大的尖啸声席卷全场，自然会引发骚乱。他看向嘉宾席，刚刚经过红地毯到此就座的明星艺人们同样面露疑惑，纷纷向经过的工作人员出声询问。 尹日录终于开口：“林会长，这是制作组从上到下一百多人的生活，还有，我没同意m的挖角。” 话音刚落，听到这句话的大部分人都面露惊讶。相比尹日录、李静奎、赵成寿三人，新韩制作的其他人不说可有可无，但也不是必须的。 他们茫然无措的打量一阵，然后纷纷集中目光看向在现场主视的三人，两个副导演正从嘉宾区往这边赶，这时候没人再有心思给这些人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讲机中又传来一句：“明年的虚拟演唱会我一样只交给你们，不管你们在哪。” 不可否认，林蔚然的承诺让工作人员们心下稍安。 尹日录苦笑道：“可是舞台的灯光还开呢。” 林蔚然用对讲机道：“没关系，可以开了再关，或者把会场现在的照明关掉就好。还有被忘了开着对讲机，我想让高部长知道一下现场的现状。” 关掉现场照明？ 观众可是正在入场啊！ 难道这林蔚然不怕发生公共事故吗？ 除了背对林蔚然的韩唯依和尹相贤，房间里的每个人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林蔚然，却发现他只是挂起轻笑，然后探着身子把对讲机放在了高明振面前的茶几上。 ‘啪’，是大型照明关闭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来也还是一声轻响。 同一时间，房间内大多数人的手机开始作响，高明振死死盯着林蔚然，早就没了维持表面淡定的涵养。 又是‘啪’地一声，房间内没人说话，只有那台对讲机的轻响，还有各色的铃声。 ‘啪’，需要一组组关闭的大型照明就是这样折磨人，林蔚然出人意料的面现轻松，而高明振的头上却是见了汗，还没等声音再响起，房间内却是突然传出一声梗咽。 有人哭了。 是那个躲在姐姐背后的女孩。 林蔚然和高明振瞧过去，却是吓得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然后红着眼睛，任由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哭泣的女孩依旧不能阻止尹日录的手，间隔不久，对讲机中就又传来了响动，这是尹日录正在从一处总闸走到另一处。 就是这短暂的间歇让房间内的人终于能够重新呼吸，却又更加紧张。 剑拔弩张的气氛淡了，施加在高明振身上的压力却更大了。 终于又是‘啪’地一声从对讲机中传来，高明振眼皮一跳，手上被烫的一缩，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支烟已经能烧到他的手了。 林蔚然轻松道：“尹导演和韩社长收拾一下吧，等关了灯我们就走。希望高部长带来的人足够维持这场演唱会，这一次我玩的挺开心，希望我们以后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当然，如果那时的高部长还能跟我合作的话。” 高明振不再犹豫，抓起茶几上的对讲机，大声道：“够了！” 对讲机中又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抽了高明振一个嘴巴。 高明振抓着对讲机的手暴起青筋，盯着林蔚然的目光仿佛是要把他吃了，不等下一个耳光抽在脸上，他便立刻道：“好了，我认输了。” 对讲机中仍然在继续。 林蔚然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即便连尹相贤和韩唯依都用够了的眼神瞧着他。 高明振站起身，越过茶几把对讲机递给林蔚然。 或许是让泪眼婆娑的女孩盯着瞧会心软，林蔚然对那陌生女孩报以微笑，然后接过对讲机道：“我玩够了。” 声音停止，呼吸停止，所有人都盯着那小小的对讲机，突然又是‘啪’地一声，让包括林蔚然在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青。 “这东西打开也会响。” 尹日录声音传来，理所应当的慢了半拍。 ! 343 疯子 （4.13二更） 无论后台发生了什么，对此次命运多桀的mama来说仅仅是一个开始，尹日录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了林蔚然的命令，间歇性关闭了十三区的照明，整个现场一下子暗了下来，因为不是断电，没有打开的应急灯让现场少了些电影中重大灾难发生的气息，或许是恰逢big-bang进场引发的欢呼太能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大多数观众选择忽视了灯光熄灭的事实，其余小部分人在得到了工作人员电力测试的解释后也偃旗息鼓，不再对灭灯的事耿耿于怀。.\\ 八点整，演出正常开始。 现场的灯光慢慢黯淡，这是流程之一。 有歌手登上舞台，第一场表演正拉开序幕。 后台员工通道，林蔚然一个人呆在这里抽烟，他仔细回想房间里的每个人的每个表情，揣摩他们的承受极限，预测他们接下来的反应。爷们一时爽，善后可是要精打细算，这不是一言不合就能杀人灭口的江湖，很少一棒子打死，却有的是来日方长。 半个小时前高明振带着m的一行人从这里离开，除了必须的工作人员之外没留下一个，连带着郑浩一起。算计的步步为营，即便棋差一招也认输的干净利落，没放什么狠话，甚至连来咱们走着瞧的眼神都没给林蔚然一个，这么大口苦水吞了咽了却还能不动声色，这才是真正的棘手角色。 烟抽完了。林蔚然又点燃一支，这才长出了这口气。 远处有人走来。林蔚然立刻掐灭烟头，连同地上的几个一起踩在脚底。过来的一行人形形色色，不难看出有经纪人、随行团队和艺人，在颁奖典礼刚刚开始的现在还要离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果然，当这些人带头的那一个瞧见林蔚然，立刻就停下脚，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林蔚然的目光越过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刚刚那房间里最无地自容的两个女人，李海丽和姜敏京，是抒情组合davichi的成员，在林蔚然还是林制作的时候曾经和这组合打过交道，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 姜敏京看到林蔚然，下意识的往姐姐李海丽身后缩了下。垂下目光不说，红肿的眼睛仿佛被泪水充盈。 为首的男人是davichi的经纪人，这种时候自然不能放任僵局，他扯出一个算不上轻松的微笑，率先走到林蔚然身前，鞠躬。道歉，说自己完全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希望林蔚然不要计较。 和高明振比起来为难这样的小鱼小虾实在没什么意思，不过林蔚然也没第一时间原谅对方，原因无他。如果他轻易松口，对方恐怕误会他要慢慢算账。所以他只是问：“davichi不是ccm的组合了？” 男人苦笑，说是，只是没有办法，t-ara被金光洙看的很紧，davichi虽然拿了去年的最佳新人但是不红，所以被针对起来也无力反抗，只能选一个。 林蔚然轻轻点头，如果是他在这男人的位置上，难保不会选择高明振，这算不上聪明，只是随波逐流的抱一棵大树，而且经过这次冲突，林蔚然觉得如果金光洙只是自己，对上高明振将毫无胜算。 男人递上一根烟，林蔚然接了，男人殷勤点燃，林蔚然也接受，然后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对方，如果不是现场此时只有这么一个清净地方，林蔚然也不会和他们遇上。 沉默似乎又让气氛尴尬起来，男人回身挥了挥手，李海丽脸色一僵，却还是固执的拉着妹妹往前走，虽然出道已经差不多两年，但说到底姜敏京还是年纪小，单是被姐姐拉着走过来，路都没走稳。 “对不起林会长，给您添麻烦了。”李海丽大气道歉，姜敏京只是跟着鞠了个躬，她皮肤白皙，看上去有一种肉眼可见的细腻，就像是个瓷娃娃。要命的是身材却偏向成熟，通透圆润，整体感观那叫一个撩人，再加上长的不是那么萝莉，知道她是真实年纪的一定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现在她红着双眼，勉强镇定却还是露出胆怯的眼神，倒真有点像是跟允儿差不多大的女孩了。 “不要在意，这次不是针对你们。” 林蔚然顺着台阶下来，语气温和，是在安抚。对姜敏京有一点我见犹怜，但身为她这双红肿眼睛的始作俑者，也没什么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只是又和身为davichi经纪人的男人笑谈几句，之后便接受了对方的告辞，被他耽搁的一行人终于有机会离开，一个个路过林蔚然的时候都低着头，仿佛被训导主任注视的学生，林蔚然无意间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注意到那双红肿眼睛正巧偷瞧过来，他本能的露出一个微笑，却是把那瓷娃娃一般的姜敏京又吓了一跳，见她赶紧收回目光并加快脚步的模样，林蔚然哑然失笑。 林蔚然和高明振上演了那么一出戏，估计在姜敏京眼里比妖魔鬼怪也好不上几分。 现场，最佳新人赏的颁发按照了原定计划，本应该低调处理的事被林蔚然闹到人尽皆知，不管是制作组还是m那边的工作人员都很难对这事儿三缄其口。暂且不提让直播开天窗需要多大的魄力，单单是林蔚然让高明振这个m的风云人物吃了瘪就够说上一个月的新鲜。有了好的结果，众人自然也就暂且放下心来，至于如果高明振坚持林蔚然会不会死磕到底则没人去想，毕竟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想要被殃及池鱼的那种人也不多，要是真开了天窗，不知道高明振和林蔚然会面对什么，但对这些基层的工作人员来说，和走路上被花盆砸了脑袋也没什么区别。 准时回到待机区的林蔚然破坏了气氛，即便是对刚刚一无所知的艺人们也被工作人员的紧张所感染，不乏有眼力见的人看出这紧张气氛的源头是正准备上台颁奖的林蔚然，心生好奇，却没敢去问。 戴上耳机，在郑恩娜的帮助下整理了西服，一群围上来的助理一开始还畏首畏尾，不得已又是郑恩娜亲自出马给林蔚然化妆。 “韩社长呢？”化妆中，闭着眼睛的林蔚然小声问道。 “不知道，我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郑恩娜小声回答，沉默一阵，是在忍不住好奇又问：“你真的会把直播开天窗吗？” 林蔚然闭着眼睛回答：“如果有必要的话。” 郑恩娜又道：“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林蔚然睁开眼，笑着道：“这一点我清楚，高明振也清楚，就看谁能扛得住。” 郑恩娜停下手，看着林蔚然的微笑，片刻后喃喃道：“疯子。” 林蔚然笑容更胜，没再说话，只是老实的闭上眼睛化妆。 亚洲之星，m针对本次颁奖典礼特别设立的大奖，提名名单出炉的时候一共有五组艺人获奖，其中s.m旗下的被提名人缺席，jyp的M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344 没够 下了台，林蔚然径直离开体育馆，明知道给金在中等三人颁奖的画面会引起s.m的猜忌，却也没先去解释。他先给韩唯依打了手机，没响几声便被按掉，再拨打过去就是关机。林蔚然又给她家里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靠着座位思索片刻，然后便发动车子，打算去几个自己能想到的地方找一找。 途中许久不曾联系的崔文顺打来电话，明显是得到了林蔚然亲自上台为金在中三人颁奖的消息。他大力推动的法案已经被正式提交党内，外媒的关注以及奴隶合约的噱头为这份法案提供了足够分量的砝码，只是想让积弊许久的娱乐圈妥协却并非易事，自从金大中的文化立国策略实行以来，韩娱圈的结构便已经区别于其他所有国家的娱乐产业，其对本国的影响力也是其他国家所无法比拟的。 崔文顺林林总总的说了很多，其实也就一个意思，事情需要缓一缓，不能急，急了就会惹出大乱子。对法案、政府这些名词始终谨慎到不能再谨慎的林蔚然自然不会急，再说还没完成的交易只剩下这份法案，还没收获的崔文顺都不急，已经把ceci收购到新韩旗下的林蔚然当然不会急。 挂断电话的时候车子正巧到了韩唯依家楼下，林蔚然在单元门前按了十分钟门铃，以韩唯依的性子就算是不想见他也不会在屋里忍受噪音，一定是找小区保全把他丢出去。断定韩唯依不在家。林蔚然又回了公司，这个时间连加班的员工都已经回去了。公司内自然没有人。 能想到的地方就这几个，林蔚然迫不得已给李孝利打了电话，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自己跟韩唯依到底闹了什么矛盾，被心血来潮的孝利女王好一顿调戏，听她语气似乎是知道韩唯依在哪，林蔚然也只有忍着，一直到到她说了最后一句。 “她在我这。” 苦尽甘来，刚想加速的林蔚然却茫然起来。不得不问：“孝利姐住在哪？” “一个韩唯依还没搞定就想来敲姐姐的门了？”李孝利又调侃道，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知道这是孝利女王玩性正浓，林蔚然自然认怂，苦笑道：“事情真的很急，今天不处理好，估计韩唯依以后都不会跟我合作了。” 李孝利咂舌，感叹说没道理啊。她只是在这骂你混蛋骂了几个钟头。 林蔚然继续苦笑，说几个钟头还是小事吗？ 李孝利说那可不，紧接着就翻出了韩唯依的历史，说曾经有个倒霉蛋被韩唯依恨上，当时两人正合作着，结果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把那男人撩拨的欲仙欲死。本以为是碰到了命定的爱情，结果第一次约会那天晚上她就拉了李孝利去，说这是我女朋友，因为我是双性恋，单独和男人吃饭她会嫉妒。那倒霉蛋的反应林蔚然想象不到。听李孝利说好像是不会在爱了，命定的爱情、眼中的女神居然如此不堪。同性恋也就罢了，偏偏还来个双性恋，让那一颗红心幻灭到渣都没了。 说起这段历史李孝利慷慨激昂，听的林蔚然是一愣一愣的，结果又过了十多分钟他才拿到地址，关掉蓝牙的时候更是长出了一口气，默念了几遍没事儿、没事儿才敢发动车子，然后一路疾驰。 韩唯依是个自己不高兴便让身边人头疼的晦气家伙，譬如忌讳这家有自己专座酒吧的李孝利就因为她破了例，在这一亩三分地无论走到哪都会受到注目礼，搞的孝利女王很是烦躁，有个陌生面孔似乎是被人带着来瞧新鲜，一双眼睛五分钟内总是在她身上打转，被瞧的烦了，李孝利直接端着酒杯过去，霸气问是想被泼酒还是管好自己的眼睛？那男人涨红了一张脸，因为是李孝利，所以还是低下了头。李孝利落井下石说想泡我先把自己的照片挂那墙上，这是门票，然后潇洒走人，根本没注意到那男人灰溜溜的离开。 调侃林蔚然得来的好心情就此被挥霍一空，李孝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正对第二瓶龙舌兰发动进攻的韩唯依，嫌弃道：“别喝了，看着跟怨妇差不多。” 韩唯依红着脸，语带委屈：“新韩制作在今天都差点破产了，我怨妇一回还不行？” 李孝利从韩唯依口中差不多得知了事情始末，要说这事儿林蔚然做的对也不对。热血点想就是够男人，冷血点想就是他拿韩唯依的事业冒险，和高明振打过交道的李孝利可是知道这从底下爬上来的男人有多敢拼，别的不说，单单是s.m宣布缺席本次颁奖典礼后依旧拿下了八个国家的转播权就可见的其魄力，万一收视垫底，这mama的人可就是丢到国际上了。 韩唯依抬头，又问：“你说他是不是太混蛋了？”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的李孝利依旧抱着一个答案：“我不在场，不好说。” 韩唯依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道：“那你说他做这事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新站制作是他林蔚然一个人的吗？从筹备到发展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有钱，有钱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没有制作公司请过我，是我不去。你说我把自己这点家当都铺在新韩上容易吗？他倒好，几句话就差点把公司弄破产，连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 韩唯依又发了一通牢骚，已然有了醉态的她此时在李孝利眼里更像个怨妇，根本不是抱着喝酒的心思来，所以李孝利还算清醒，她只是冷静的问了句：“如果是他认输呢，你会怎么看他？” 韩唯依一愣，喃喃道：“真怂。” 李孝利笑了：“对啊。那你想让他怎么做？赢了是拿你的事业冒险，输了就是怂。得到你这个评价的男人。好像都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吧？” 韩唯依不说话，神情呆滞，被酒精侵蚀的大脑转不过来，半晌却还是丢下一句：“那我不管，反正是他惹来的m，他就要想办法解决。” 李孝利当即无语，面前这酒鬼是不讲理啊，她懒得再管。直接道：“等他来了你亲自跟他说吧。” 韩唯依一瞪眼，整个人都精神许多：“他要来？” 李孝利低头看了眼手表：“恩，大概二十分钟了？他正往这赶。” 韩唯依二话不说，抓起提包外套，低着头就往门外闯，醉鬼走路自然不稳，没几步就差点倒在另一桌上。可是把追出来的李孝利吓了一跳，那桌坐的可是薛景求、河智苑跟严正花啊，八成是一部电影海云台让他们结下了坚实的友情，如今正在这消遣呢。 李孝利赶紧上前扶住，和老相识严正花打了个招呼，薛景求跟河智苑也明显没弄懂是什么情况。面露惊讶，好在有严正花解释，可算是没闹出事儿来。李孝利赶紧把韩唯依拉走，寻思着离开也好，别在这出洋相。两个女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门口，李孝利已经无力吐槽。迎面遇上一个人，她也没抬头仔细去看，只是拉着韩唯依让开，却没想到那男人故意挡在他们身前，就算是性感歌手被人误会作风开放也不带这样的不是？她抬头刚想怒目而视，却看到这男人的熟悉笑脸。 “走啊，等他来了事儿就大了。”韩唯依醉话连篇，伸出一只手去推面前男人的胸膛，推了两把没推动，也抬头想说什么类似好狗不挡道的恶毒言辞，看到男人的模样同样直接愣住。 林蔚然微笑着问：“不再坐会？” 韩唯依不说话，一低头，就拉着李孝利想绕开林蔚然，却是又被他站在面前挡住。拉来扯去，李孝利根本来不及说话，更因为韩唯依的丢人而面色尴尬。 一直到林蔚然沉声道：“有话说话，我做错了你可以骂。”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韩唯依的男友应该说的？李孝利疑惑的瞧了林蔚然一眼，还没多寻思就感觉到手臂上一松，是韩唯依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走。 李孝利只来得及对林蔚然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立刻跟到韩唯依这，来伺候这个祖宗。 韩唯依是真醉了，头重脚轻，看什么都晕乎乎的，她带着李孝利往她们原来的座位上走去，突然问了句：“他跟着没？” 即便老大的不乐意，但李孝利却又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自己因为失恋、分手当醉鬼的次数比韩唯依只多不少。李孝利回头看了眼，然后低声道：“跟着呢。” 韩唯依深吸了口气，吐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酒精，仿佛做了一个破釜沉舟似地的决定那般道：“等会他要动手，姐姐你要护着我。” 动手？ 动什么手？ 李孝利一头雾水，根本没去想这词儿明面上的意思。 两人又回了酒座，李孝利这次坐在韩唯依一边，林蔚然算是不请自来，坐到她们对面的位置上，慈眉善目的，根本和动手这种词联系不起来。 韩唯依给自己的酒杯倒满，还是龙舌兰，席间三人谁都没说话，互相还有些尴尬，这种时候需要喝酒，但桌上杯子却不够，她刚想招呼服务生过来填个杯子，却听到一阵泼水声。 李孝利回过头，发现杯子里的龙舌兰没了，不是进了韩唯依的肚子，而是到了林蔚然的脸上。 林蔚然眨了眨眼睛，闻着突如其来的一身酒气，没有抹脸，而是看向韩唯依问：“够了吗？” 韩唯依严肃着一张脸，红润的脸蛋仿佛让她回到了十七岁，她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然后在李孝利惊讶的目光中又泼到了林蔚然脸上。 ‘啪’，和不久前那对讲机中传出的声音挺像。 不少看到这一幕的人同样面露惊讶，而李孝利则是的抢过了那瓶龙舌兰，酒水顺着林蔚然的额头往下淌着，等他又能睁开眼，一张脸上可是没了笑意。 他又问：“够了吗？” “没够。”韩唯依恨恨说道，下一个动作却是让人没了脾气。 她一下趴在桌上，双手抱头，似乎是在防备下一刻的拳打脚踢，同时嘴上又大声道：“没够！” ! 345 你继续 如果韩唯依尚存理智林蔚然准备晓之以理，如果韩唯依几近疯魔林蔚然打算动之以情，但像现在这样面对明显失去理智又不似疯魔的她林蔚然明显没了章法，只能木讷的坐在原地，看着不知道是表演还是袒露真性情的韩唯依陷入沉默。怪不得人人都说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如果韩唯依此时借着酒劲儿让林蔚然去酒吧墙角蹲着唱征服，他八成会仔细考虑，毕竟女人从来都是会让男人降低智商的存在。 李孝利刚反应过来就跑了，借口是还有朋友在，她抱着那瓶危险的龙舌兰很厚脸皮的挤到了严正花的那一桌上，大大咧咧的说她是不想跟韩唯依一起丢人。同一桌的薛景求跟河智苑虽然尴尬，但却并未反对，眼前那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很是好奇，如果能多个解说告诉他们详细内情也很有趣，毕竟上一次听说这里发生这种事儿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卢武铉才当上总统没几年。 严正花跟李孝利可是老交情，往常日子里拿一瓶瓶装载了寂寞的红酒可不是白喝的。看河智苑跟薛景求也不反对，她也索性拿出了寻常模样，狗腿的给李孝利倒了杯酒，带着笑脸威胁道：“现在可是敬酒，坦白从宽，要不然赶你到桌子低下喝罚酒。” “你看我像是那种口风不严谨的人吗？”李孝利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状。 严正花眯起眼，笑容危险道：“上次你跟那小丫头说我这是硅胶的。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孝利老脸一红，偷瞄了一眼严正花那比她还圆润一分胸脯，再没了守口如瓶的底气：“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怎么回事儿？姓林的出轨被抓个正着？她和那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到几垒了？”这些问题一出口，连带着跟韩唯依不怎么熟的河智苑跟薛景求都和严正花一样，做一脸好奇宝宝状。 李孝利还是那个酷劲儿十足的李孝利，出卖起人来毫不拖泥带水，愧疚更无从谈起，她将故事的始末娓娓道来，绘声绘色，不愧是跨界到mc领域最成功的女艺人之一。 这头。林蔚然依旧保持沉默，因为对在他面前彻底放下架子的韩唯依无计可施，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也不管是不是丢人现眼，时间长了，林蔚然甚至怀疑她是睡着了，恰逢她双肩抖动一下，让林蔚然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他带着些忐忑问：“你哭了？” “你哭我都不会哭！”好家伙，这女人还活着。 林蔚然松了口气。转瞬间就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继续保持沉默。韩唯依也没在开口，两人又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唯依这又有了动静，她微微抬起头，瞧了眼一脸平静的林蔚然，心下嘀咕一声冷血混蛋，双手撑着桌面坐起来，然后又很没骨头的靠在沙发上。 这不明朗的情况让侍者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来送餐巾纸，所以酒水只能在林蔚然脸上慢慢干涸。有些痒，他却没用手去挠，看着好像恢复了几分理智的韩唯依，他依旧用自己最常用的方式提问：“我需要做什么？” “股份。”韩唯依望着酒桌上的‘灯笼’。 林蔚然速战速决：“要多少。” “全部。”韩唯依随口说道。 林蔚然眉头微皱，韩唯依终于收回目光瞧他，一张脸还红着，带着醉意却再没了醉态。 “看。这就是你们男人，为女人一掷千金只会限定在你们的能力之内，对你们来说不过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件小事，一座房子、一辆车。一些股份、一些钱，面对不缺这些的女人，你们还能做什么？”韩唯依轻声发问，语气中不含嘲讽。 林蔚然实在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也给你准备了东西。赵恩成这个人你一定认识，回头联系他，明天等你清醒了我会给你一份计划书，好好看看，这是大生意。” 韩唯依面露轻笑：“大生意又有什么用？林会长的一句话就能断了我的活路，今天我的房子、我的车、我的股份、我的钱都在你一言之间，不过是你拿来斗气充门面的筹码，你输了手里还剩下一大堆，我的一切就都没了。” “你可以拒绝的。”林蔚然认真的语调让韩唯依有些恍惚，却看到他紧接着面露轻笑。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会收回放在你肩膀上的手，然后到舞台上亲手摔了给东方神起的奖杯，像是胡搅蛮缠的混蛋；如果有机会还能拿着麦克风慷慨激昂一番，说这大赏根本就是m的圈钱活动，不公正、不公平，没有丝毫权威可言，根本就是超市的限价抢购，先到先得，没有半点矜持，根本不配是辛苦和努力的证明。” 林蔚然近乎刻板的强调让韩唯依无法开口，她是新韩制作分公司社长，在那个时候她的确可以站起来对所有人说不必在乎林蔚然的任何指令，分公司自负盈亏，换句话来说就是完全独立，会长明目张胆的要求公司直面破产危机，她这个分公司社长的确可以站出来大声反对，乃至于用行动让林蔚然面对手下不停调遣的尴尬局面，和高明振一起打林蔚然的脸。 就算是他上台摔了奖杯，发表了言论，结结实实的把一个巴掌甩会在高明振的脸上又有何用？那种局面只是他跟高明振玉石俱焚，和她韩唯依没有半点关系。 “我到这来找你最大原因是想说一句谢谢，谢谢你在那个时候没有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也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有酒能让两人喝上一杯也算是尽释前嫌，不过看目前的情况林蔚然是不想让韩唯依再喝、或者再泼自己了。他只能道谢，目光诚恳，语气更是真诚。 韩唯依静静看他，好不容易提起的一股精气神渐渐散去，任由醉意侵蚀。她仰起头，重新瞧向桌上的那个灯笼，合上眼，只觉得眼皮沉重。不久后她隐约间听到一男一女的互相推诿，内容好像是谁把某醉鬼弄回家去，男人说这醉鬼跟那女人有好几年的交情，是好姐妹。女人则说男人是这醉鬼喝醉的罪魁祸首，是元凶。男人说男女大防，女人说男人已经坏了醉鬼的名声。被吵的烦了，韩唯依朦胧间几次都想起身呵斥，却无奈整个大脑都被泡在酒精里，有心无力。 不过好在两人并没有吵多久，一直到被半抱半拖着上了车，她耳边都是一个女人你胖了的唠叨，韩唯依靠在女人身上，不时来一句你全家都胖了的反吐槽，说出的醉话却连自己都听不清，被扔在后座上，‘嘭’地一声，这世界终于清静。 片刻后有人上了车，韩唯依连抬起眼皮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努力想挪动脑袋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最终却只是蹭了蹭，然后一路无话，那很爱唠叨的女人似乎不在车上。车开的很稳，速度不快，因为一双美腿在后座上蜷缩着，所以韩唯依很不舒服，一直半梦半醒，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是去哪，但这份安静却让她很是安稳。 车停下，目的地似乎到了，开车的那人下了车，到她脚下那侧打开车门，想拖她出去，被打扰了清静的韩唯依用脚去踹，没留什么情面，却依旧抵不过那人的孔武有力。 下了车，韩唯依靠在能靠着的人身上，依旧闭着眼睛胡闹，不是被那人拖行就是哭闹，然后直接天旋地转，整个上半身都被倒挂起来，应该是被谁抗在了肩膀上，她感觉到胃里有东西上涌，连忙堵住嘴，终于清静，一直到被丢在床上都在跟胃里上涌的东西作战，关门声响起，世界清净了。 韩唯依伸了伸腿，能伸开，又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姿势，这才露出点满足的笑意。 安静真好，意味着没人打扰，酒精能帮人进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却不代表能让人睡的踏实，没过多久，韩唯依十分难受却坚决的爬起身，仅剩的一点酒品让她从不睡在自己的呕吐物上，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房子却很陌生，走向不远处传来水声的唯一房间，推开门，就看到了可爱的马桶。 她冲上去。 吐的爽快。 舒服完了，韩唯依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身旁传来轻响，她转头过去，目光从下往上。 是个男人。 韩唯依不是那种二十多岁还不知道什么叫a片的清纯女人，更是借着酒精非常麻木的审视着，品头论足。 在关键部位稍作停留的目光持续向上，男人的胸膛并不精壮，和那些片子上的欧美大汉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先是惊讶的瞪了下眼睛，随即露出笑脸，抬起一只手。 男人瞪大眼睛，明显是愣在那来不及反应。 韩唯依扶着马桶站起身，冲都没冲，转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嘴上还念叨着：“你继续、继续。” 林蔚然看这女人一路出了卫生间也不关门，心中立马升起一阵悲愤。 我还继续个屁啊！ ! 346 还不错 （4。!15二更） 午夜已经过去很久，看装潢没什么高端品位的两个女人已经枯坐很久，她们目光无神的瞧着不远处那台超过五十寸的超大电视机，大概没三十秒就换一个台，一共百来个频道已经被轮了三遍，却依旧没找到她们想看的东西。 啤酒、薯片、鱿鱼丝就摆在她们手边的茶几上，谁都没去动上一口，不过看她们的模样，似乎是一直在期待什么珍馐盛宴。 “你家没成人频道吗？”胸部稍大一筹的女人问道。 “严正花，你要我说几次才相信？没有！再说看那个也没什么快感，我又没在韩唯依那装什么摄像头！”曾经污蔑过朋友胸脯是硅胶制作的女人悲愤道。 “姓林的说不定会把唯依带回自己那，或者是随便找个酒店。” 说到这，严正花立刻坐直身子，严肃提醒：“李孝利，你得提醒小丫头，要是被带回家就是有希望终成眷属，要是在酒店，这男人就趁早解决掉，别留什么后患。” 李孝利故意煞风景道：“那如果姓林的把唯依送回家，然后好像偶像剧男主角那样照顾了她一夜呢？” 严正花拿起一根鱿鱼丝，放入口中咬断，同样身为性感代名词，她的这种动作总会引人遐想。 不过她嘴上却是豪放的说：“那就叫姓林的去看泌尿科，我可以让小丫头劝劝他，就说这病耽误不得。” 严正花刚把话说到一半李孝利就大笑出来。她整个人都趴在沙发上，单手捂着自己的胃，笑够了还不忘用两只手抻着自己的眼角皱纹。别看严正花和李孝利都穿着一套‘hello-kety’的粉色幼齿睡衣，类似她们这种三十多岁的女人，道行自然不是二十五六的纯洁小妞能够比拟。 李孝利突然良心发现：“我们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严正花习惯性的拿出一副大姐做派：“非要等到小丫头三十岁后生病了还要一个人在家，求救也只能给你我打电话的时候才算不急吗？” 李孝利唏嘘感叹：“嫉妒啊，嫉妒。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她能找到这么个人。有时候老想象等我们几个五十了还不愿委屈自己，就干脆住一起算了，互相之间也算有个照应。” 严正花立刻拒绝：“你可别带上我。我的生活很正常。” 似乎是怕李孝利没听懂，她还加上一句：“我是说任何方面！” 李孝利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一脸关切的念叨着：“就是不知道唯依能降伏那林会长，只是听风闻的话这家伙就是李秀满第二，他要对你笑，你自己先要小心了。” “小丫头的道行你还不知道？就算是姓林的在外面有什么莺莺燕燕，她亲自出马哪个降伏不了？就算是她不想，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姐姐吗？”严正花抓起一罐拼酒。虽然嘴上小丫头、小丫头的叫着，但实际上可比李孝利对韩唯依更有信心。 李孝利深以为然。不再纠结这个，反而是没骨头般斜躺进沙发里，一手拿着手机在素面朝天的脸边儿上打转，盯着严正花瞧，媚眼如丝。 严正花看似稳坐钓鱼台，却心有灵犀道：“找点乐子？” 李孝利‘腾’地起身。 “看时间差不多了，不是激战正酣就是正在补眠。” 严正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屑道：“现在就补眠了？战斗力也太差了点。” 李孝利一边按动手机一边念叨：“不差了，不差了。都老大不小了，又不是碰上这事儿便不要命的孩子。” 严正花靠在椅背上，感叹：“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啊。” 李孝利把手机举到耳边，没几秒钟就听到提醒说对方关机，她不依不饶，又打了个电话到韩唯依家中，响了半天无人接听。 “大战正酣？”严正花神情暧昧的猜测。 李孝利疑惑的念叨着：“不会啊。看林蔚然的身板没这么强吧？这都四个小时了。” 她不信邪的拨通了林蔚然的手机，听到风音响起便笑声欢呼，单手娴熟的开了罐啤酒拿在手里，刚喝了一小口那边就有了反应。 “孝利姐？” 李孝利立刻把手机打开免提。和颜悦色道：“是我。” “这个时间？” 李孝利解释：“知道这个时间打电话有点不好，不过我这边的事儿刚结束，就想问问唯依怎么样了。” 严正花一边听着一边也喝了一小口啤酒，没听到女人呓语还觉得无趣，却因为感觉到林蔚然声音烦躁而加强了关注。 “睡了，因为怕她在家把自己弄死，所以我就把她弄到我这来了。” 李孝利和严正花对视一眼，有戏！ 李孝利问：“那她怎么样？你说说细节。” “细节？跟喝醉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细节？”林蔚然言辞闪烁道。 李孝利加强攻势：“怎么没细节？比如你帮她换衣服了吗？一身酒气的睡觉多不舒服啊！还有那孩子睡觉的时候特别不老实，而且她有洁癖，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牙给她刷了，或者直接丢进浴缸里也行！” 林蔚然笑了：“姐，你打电话来不全是因为韩唯依吧？” “现在才听出来？你真是弱爆了！”严正花在一旁叫道。 “这位是严正花，你也得叫姐姐，她的那几部电影唯依帮了大忙。”李孝利在一旁殷勤介绍。 对陌生人，不抱目的的时候林蔚然向来都不热情，听他在电话里正式的自我介绍，严正花一脸被扫了性。 “知道了、知道了，林会长，严正花在这给您鞠躬了。”毕竟是跟韩唯依混在一起的人，论嘴巴毒真是一脉相承。 对话刚刚陷入尴尬，李孝利立刻好像嫁了女儿一样的母亲道：“林会长，我叫你一声蔚然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因为唯依跟你关系好。你和她认识的时候太晚可能不知道，这丫头从入行开始就标榜着自己只认钱，这些年她苦也吃了不少，认识我后有几次到我这来哭哭啼啼，哪次都是哭完了拍拍屁股就走，连什么事儿都不说。如果她只是韩制作，我不会把她当朋友，我把她当朋友就因为她是一个值得别人心疼的丫头，这些年苦尽甘来了，你是第一个能让她用那点家当冒险的人，抛去工作不说，唯依就是一个这些年来只记着努力装出一副成熟模样给别人看的丫头，我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 电话中一直安静，是林蔚然在静静听着。 “我知道。”几秒后，林蔚然如此回答。 李孝利笑了，一改刚刚脸上的圣母模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要提醒一句，时间差不多了，明天你们还要上班吧？” 说完话，不给林蔚然澄清事实的机会，李孝利就把手机直接挂断，然后一脸得意的又喝了口啤酒，喝完还爽利的出了口气，让严正花看的只起鸡皮疙瘩。 “娘炮。”她吐槽道。 李孝利八风不动：“我是女人，娘炮怎么了？你不也是一样？” 平日里在这种事儿上总是不轻易承认的严正花出奇沉默，舒展了下眉头，再没半点大姐模样。 翌日上午，被两个女人心念的醉鬼在宿醉中醒来，还闭着眼睛就只觉得头疼欲裂，睁开眼，眼前白花花一片，伸手去摸才发现是不知道哪个混蛋在她脑袋上贴了纸条，胶带贴了有一段时间，撕下来的时候韩唯依呲牙咧嘴，也没关注一下自己身在何处，怒极的韩唯依就忍不住要瞧是哪个王八蛋该在太岁头上动土。 纸上是认识的韩文，出自外国人之手，一样叫她自惭形秽。 ‘上午我帮你请了假，好好休息，下午再来。’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没什么讯息两，却让罪魁祸首昭然若揭。韩唯依还没来得及骂上几声，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头，她坐起身，全身酸痛，更悲催的发现自己是在地上睡了一夜，而且身上只盖了一张比毛巾被厚不到哪去的小薄被。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男人家里，韩唯依近乎本能的检查了装束，却发现那混蛋居然一点都不男主角，甚至连外套都没说给她脱下去。 房间中突然传来一阵香味，韩唯依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转过头，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份早餐，伸长了脖子去看，只有简单的一碗汤和一碗饭，简单又不精致。 没诚意。 凡是和林蔚然有关的事儿韩唯依都忍不住吐槽，从林允儿开始到生活中的一切结束，只除了工作。这已经是一种独特的习惯，好像不对林蔚然的品味、风格、性格包括爱好数落几句她韩唯依就不舒服。强撑着爬起身，走进浴室的韩唯依看到了洗漱台上那份全新的牙具和毛巾，挑着眉头接受，也不念叨几句林蔚然还算细心。 刷牙洗脸，韩唯依就是这个顺序，她挤好了牙膏然后看到镜中的自己，立刻不忍再看，便转移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那马桶，感觉眼熟。 她抽动牙刷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就快想到，只差一点。 突然，她停下手，只是咬着牙刷，一双眼睛慢慢向更里面一点的方向望去，眼睛等的越来越大，昨夜的一切仿佛走马灯一般迅速涌入大脑。 当她回想起自己对林蔚然那一坨品头论足的时候…… “啊！” 她突然张大嘴惊叫出声，悠久绵长。 原因无他，只因为昨晚评判的结果。 还不错。 ! 347 孤立无援 乐魂已死。?快来吧,.! 这是韩国三大报之一朝鲜日报的娱乐版头条标题，黑字白底，触目惊心，像是祭奠的祷文，又像是白皮书的封面，标题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同样的黑色字体，因为动用了整整一页版面，所以不用费力也能看清。 mama背后的韩乐现状。 翻过这一夜，密密麻麻的小子跟四寸见方的照片便铺满了整个版面，信息量之大让人目不暇接，却又能挑起读者的十分兴趣，而认真往下读又会发现果然没污了眼睛，字里行间的讽刺意味能让人看的津津有味，特别是配上噱头十足的明星艺人，让这往日里如同嚼蜡的长篇磊落，仿若一道珍馐盛宴。 第一栏，消瘦的肩膀。 排版编辑抓住看客眼球的技巧炉火纯青，首先就拉出gd祭旗，这位知名组合big-bang的队长向来以才气和富有个性的穿戴闻名，做为韩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偶像作曲家，gd的出现让创作成为了评判一个偶像是否能被称为歌手的最大标准，其创作的很多作品都让人耳熟能详，就大众音乐来说，gd如今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实力已经隐隐有了未来韩乐圈大统领的架势，不少年纪尚幼的vip（big-bang粉丝）甚至将gd与韩乐圈的神徐太志相比肩，从他往日的成绩来看，还真是有几分能让人期待的架势。 出道两年就获得如此成绩，这位原名叫做权志龙的年轻人的确值得人们欣赏的目光。但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年的出道时间依旧成了他的最大制肘。有才气却独缺一分气场，有实力却独缺几分经验，没有李孝利的前无古人，没有宝儿超过二千万唱片销量的雄厚底气，也没有rain被媒体烘托的天王架势，这样消瘦的身板站在舞台上承担一场偌大颁奖典礼的压轴重任，未免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力不能及，看起来却并不滑稽，这充分证明了gd的实力，但却依旧不能填补偌大舞台上的空旷。 ‘时间里累积和沉淀的成就并不能因为几个月的销量和话题就和非凡的、对于一代人的影响力划等号。急着长大或者被拔苗助长，急着向世人证明或者求证的那一切，都要看单薄瘦削的肩膀能否承担。’ 这句话出现在栏目末尾，真的是入木三分。 摊开报纸站在电梯前，林蔚然耐心等待，看表情就好像报纸上的口诛笔伐跟他没半点关系。gd之后的报导则稍显琐碎，除了针对2pm七人重聚实则是六人加ivy的六加一吐槽，就是针对年度最佳女子组合颁奖时，brown-eyed-girls上台那刻现场回荡的一声声少女时代。 林蔚然当时就在现场。如果说什么能证明这些女孩的人气，那让brown-eyed-girls这个大赏得主下不来台就能算一个。2009年被称为少时年是有原因的。不管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计，在少女时代成功后那仿佛雨后春笋一般蹦出来的女子团体，都好像是在给这些女孩增添功绩。从下半年开始所有娱乐相关报导都会说这是女团井喷的一年，或许这可以说是少女时代的影响之一。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林蔚然合上报纸，抬头就看到了神色尴尬的韩唯依。他不动声色的走进电梯，按了上一层后便在原地站定，没给这看光了自己的女人露出半点破绽。 赔了还是赚了？ 没人能说的清。 表面淡定的韩唯依还是有些忐忑，仿佛宿醉之后的苍白皮肤那般藏不住。她甚至想不起林蔚然为什么这个时间要到这一层的新韩制作做些什么，看这架势应该是两人一起。 电梯到了，快到让人无法反应，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林蔚然没动，韩唯依也没动。 好在电梯外空无一人。 “好了？”林蔚然突然发问。 “差不多了。”韩唯依嘴硬。 林蔚然也没卖关子：“等下进了里面你说还是我说？这个计划关系到明年第一季度后要公开的中长期发展蓝图，耽误不得。” 听林蔚然说的郑重。压根没做什么功课的韩唯依这才道：“那就你来。” 林蔚然点点头算是应了，踏出电梯前又突然道：“关于综艺盈利这方面还是你来，周边产业对我来说还很陌生，对你来说应该算是熟悉。” 韩唯依跟着林蔚然走出电梯。心里还是有些复杂，当着新韩制作所有管理的面做个听众可不怎么好看，林蔚然给她这个机会一是不想别人误会他在打压韩唯依，更是在mama事件后宣示团结，至于剩下的真切关怀能有几分，韩唯依无法判断。 一场会下来公式刻板，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惊喜。好像昨夜事昨夜去，林蔚然忘了自己被这女人看光，而韩唯依也忘了自己见过某男人身上那一坨还不错的东西。至于赚了还是赔了，或许双方都只是有得有失。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这样的意外，也不应该在意外之后又遭遇一连串的意外。 但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呢？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便是出乎意料，甚至无法防备的。 午后提前下班的林蔚然算是开了小差，因为和金泰妍从两天前就订下的约会。短信中金泰妍说要带着妹妹来，并未言明是谁，所以林蔚然先入为主的判断是小夏妍。对待这位可马虎不得，想当初的全州之行要是没她插科打诨，林蔚然保不齐就功亏一篑，直到现在还跟金泰妍僵着。金夏妍因此被金泰妍戏称是林夏妍，功绩之大，可想而知。 在金泰妍攻略战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金夏妍还未得到好处，林蔚然可不想丢掉这个扎根在金泰妍身后的可信盟友，不但是预订了游乐园的门票，甚至还专门上网找了些小公主可能喜欢的东西，结果大开眼界，反倒拿不定主意，特别是看到那些价格不低的童装之后，原定的公仔计划便显得有些寒碜，左思右想后决定化繁为简，带上一张能满足小公主大多愿望的信用卡便欣然赴约，心中只期盼这小公主别狮子大开口，要是真要星星月亮什么的，他林蔚然就算是当掉全部身家也买不起不是？ 这个时间交通良好，林蔚然不久便到了金泰妍说的那家咖啡厅，就在公司附近，外设宽敞露台，是那种典型带有巴黎香榭丽气息，却因为临街而导致喧嚣不断的别扭风格。 下了车，走上露台林蔚然就能看到金泰妍，对这位大大咧咧的行为举止生出疑惑，却还是到她对面坐下，并未表达出任何亲昵举止。 知道林蔚然来了，金泰妍却还是在看一份报纸，是中央日报的娱乐版，也是以mama这场颁奖典礼做为头版头条，不过标题却比朝鲜日报的小资情调更大气些。 ‘亚洲梦碎’。 金泰妍看的认真，落在林蔚然眼里却是更像小孩，都是那张童颜惹的祸，金泰妍看手机、看短信都行，唯独看报纸有些不伦不类。 林蔚然忍俊不禁，却能憋住笑声，金泰妍何等的心思敏感，报纸再读不下去，抬眼给了林蔚然一个凌厉白眼。林蔚然嘴角笑容更胜，却是毫不示弱的迎上目光，还想出言调戏。 “别看了，太像眉目传情。”金泰妍合上报纸，那模样依旧让人嘴角上翘。 林蔚然听话的略微低头，正了正身子道：“选这里我还以为你是想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呢。” “这感觉也没什么好的，只要不是我心血来潮，一个艺人的本分还是知道的。” 金泰妍平淡说着，有点刻意的冷言冷语，选择在这里见面没什么不妥，就算是被粉丝看了也不怕，林蔚然可以是会长，她也可以是艺人，公开场合出席的多了，各种头衔的人金泰妍也见的多了，虽然没有私下喝咖啡的，换个手机号的却是不少。就算是被金延平抓到也没什么，能和林蔚然建立联系，多少人求之不得。 有恃无恐，说的就是这个，而有恃无恐的童颜小女子，啧啧，光看这设定就可怕的很。 跟店员要了冰茶，林蔚然还有些不适应，在午后阳光下的金泰妍闪闪发亮，好像天生引人侧目，连带着林蔚然也被行注目礼，其中几道目光不含善意，都来自站在露台外、很守规矩的sone们，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这种目光，再加上他的确和面前的金泰妍有了肌肤之亲，一种畸形的快感暗暗升起。 “夏妍呢？”他笑着问。 金泰妍微皱眉头：“你问她做什么？” 林蔚然愣住：“今天不是她来吗？” 金泰妍轻笑出声，问：“算上夏妍我有九个妹妹，你猜是哪个来？” 林蔚然愕然。 金泰妍得意道：“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妹妹来。” 林蔚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某个人。 ps：关于m这个坑有人说要多得到点东西，其实这就是个坑，重要的是带出高明振这个人物，而且cj-e&m的整合计划是cj集团的娱乐圈资源整合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插手牟利，无异于和这个集团公开宣战了，所以很不可取。 而且这一段时间的m动乱，也源于此次合并。 ! 348 只是轻松吗？ 不显的预感似乎总会实现，当林蔚然看到徐贤款款向他走来，突然感觉到首尔的十一月还真是很冷，就在几分钟之前见到金泰妍的时候，林蔚然还觉得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春午后。 “你好，我是林蔚然。” 他站起身，仿佛第一次见面那般自我介绍，伸出手，无论言行举止都不露半点破绽。徐贤定住身形，在林蔚然眼中错漏百出，好在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挡住金泰妍的视线，而瞧向徐贤的眼神却再没了丝毫善意。对泰妍来说，哪怕是知道徐贤得知了她、林蔚然和允儿之间的关系，都会带来一次莫大的危机。 只是担心却没往这方面做丝毫打算金泰妍侧着身子探出头，对徐贤笑着道：“就是他了。” “噢。” 徐贤应了一声，真是紧张起来，一张脸上僵硬到自己都感觉得到，这场面，没她想象中那般易于应付。她伸出手的动作有点尴尬，却不妨碍林蔚然去牵，他力道不温不火，却已经让徐贤迟钝起来。 握了几秒钟，她才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徐贤。” “这下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这里有些冷，不如我们进去？”林蔚然不着痕迹的放开手，带着笑脸率先发言，企图掌握主动。 “算了，这里就行，我们也呆不了多久。”金泰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被破坏了计划的林蔚然倒也不慌，只是回过身。伸手示意徐贤就座，以金泰妍男人的定位和身份。 金泰妍微笑着，可以看出其中的开心，仿佛没了水面下不可告人的那些晦暗。这次见面也稀松平常，只是给妹妹介绍她的男人，正常的，不纠结、不特殊的，没有丝毫秘密的。 “我说过吧，他看起来很普通。”她凑到徐贤身边耳语，声音却是不小。 “噢。”徐贤又应了一声。微微低头，根本不像是和林蔚然见过面又打过电话的关系。 林蔚然笑道：“在你眼里我总是普通可不行。” “普通你就可以知足了，不过给我们徐贤介绍的，在我眼里一定要是好的。”金泰妍老气横秋，选择开门见山正如她所说，在这坐不了多久。 林蔚然装傻，徐贤则是讷讷无言，好像是害羞。 “喂，‘我结’是你们公司的项目。你想知道一个参加人员还这么难么？”金泰妍做出不耐烦状，桌面下则是踢了林蔚然一脚。角度和时间都刁钻的可以，即便有人看着他们也根本看不到什么。 “不难，不难。”林蔚然连忙开口，好像妻管严：“只是制作那边的事儿最近我都没怎么关注，如果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不急等明天我给你短信。” 他面带微笑，人畜无害，好像还真是以姐夫的身份自居。把徐贤弄的无名火起，她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地步。甚至是已经脱离了厚脸皮的范畴，而是没有脸皮，原本被动摇的世界观一点点被摆回正位，什么好的、坏的、自私的，仿佛下一刻在徐贤面前就不值一提。 “我去打电话，见一次不容易，所以还是当面告诉你的好。”林蔚然突然松口。是观察出了徐贤有替天行道的苗头。 他站起身，走出不远，回过身的那一刻就收敛了全部笑容，措辞半晌。径直给徐贤发了短信。 ‘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做错事。’ 这时候，金泰妍和徐贤自然进行了数次交谈。 “说说，感觉他怎么样？”金泰妍心血来潮，根本没怀疑一丁半点，林蔚然演技很好，徐贤则是一直都很闷，对此少女时代还专门树立了一项计划，把对妹妹错缘捏面的恶趣味，拉上一块儿共同进步的遮羞布。 徐贤瞪着大眼睛，看向金泰妍，目露疑惑。 金泰妍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笑容明媚：“你跟我来见他可就这一次机会，跟我说说她给你的初印象，只许说好的，因为我今天心情很好。” 徐贤眨了眨眼，艰难道：“人……不错？” 不错两字说出口的时候，徐贤怀疑自己都听不清。 手机铃声响起，徐贤看到了那条短信。 金泰妍本能问：“是谁？” “没谁，一个十分、十分讨厌的家伙。”徐贤借此发泄情绪。 金泰妍轻笑出来，问：“到底是谁？能让徐贤你这么讨厌的家伙一定很有趣，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瞧瞧？” “姐！”徐贤眉头一皱，拿出top的架势。 金泰妍连连摆手：“好了，好了，再等几个月自然有个男人出来让我叫妹夫，到时候一定很有趣。” 徐贤小脸一红，喃喃道：“那我不参加了。” “日程都定了你怎么能不参加？别拿工作开玩笑。”金泰妍微微板起脸，没到三秒就原形毕露：“再说恋爱这种事儿你也应该经历一下，就算是真的和谁拍拖了也没什么，和姐姐说，我肯定帮你保密。” 恋爱？ 你和他的恋爱？ 金泰妍没有允儿那一副沉浸在恋爱中的甜蜜小女人模样，就目前看来，她和林蔚然相处只是放松、随性，卸去全部担子的金泰妍和队里的那个姐姐有些不同，徐贤不敢确定这是好是坏，却也没时间再等待下去。 她第一次引导着问：“姐姐你想过吗？艺人恋爱本来就很辛苦，而且他还是个会长，到时候很多问题你都要考虑。” 金泰妍何等剔透，保持微笑道：“你是说他的女人问题？” 徐贤一愣，紧接着却还是点头确认。 金泰妍收敛些许笑容，轻声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考虑那种将来很多余吗？除了让你疑神疑鬼，没有任何好处。我觉得我现在和他相处挺好，很放松，不必紧绷着，累了也可以依靠下。这种时候去想会不会有另一个人靠在他胸口，多煞风景。” “但是……” 徐贤语无伦次一阵，接着道：“但是如果只是放松的话姐姐你还有我们呀，找我也可以。” 金泰妍轻笑出来：“你觉得我找他只是为了放松？” 徐贤点头，她不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有任何吸引到金泰妍的魅力点，不过是踩了狗屎运，才能让金泰妍一时间鬼迷心窍罢了。 金泰妍笑容神秘，不再说话，只是对林蔚然招了招手。 佯装放下手机的林蔚然回到座位，还没等他说些托词，金泰妍就问：“这次mama是怎么回事儿？” 林蔚然看了一眼徐贤，没卖关子，而是如同往常一般考校道：“你怎么想？” “流言很多，但大都不值得相信，mcom和kmtv分家这个我知道，但正急着继承mkmf的mcom没理由不全力以赴，一方面赚钱、一方面营造个好名声。不说投资多少，最起码自家艺人都要到场，李孝利前辈不出现，旗下几个分公司也闹抵制，典礼还没举行呢就先败了名声，不说不赚钱，但如果有好名声，最起码能多赚一些。” 金泰妍把自己分析的娓娓道来，算的上是有理有据，徐贤看着她，一脸惊讶，在这样的金泰妍身上，她完全看不到往日的小鬼队长，更看不到那个以抽风为生命的泰妍姐。 林蔚然问：“所以？” “所以有猫腻？”金泰妍猜测着，然后为微笑道：“最近公司对任何‘m’字头的事儿都很敏感，其实大部分艺人也是和公司一个态度，今年唱片销量下滑，音源却是飙升，但大部分音源收入都到了这些音源网站的口袋，无论是哪家公司的哪个艺人都分不到什么。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做了几年，没道理继续做下去，反正听说最近除了mcom之外的其他音源网站都在跟各大经纪公司协商，估计是要寻找什么共存之道。” 林蔚然轻轻点头，言简意赅：“mcom被s。m树立了典型，jyp因为跟mcom有其他协议，所以被圈内这个共同体视为异类。再告诉你个消息，cj集团本部已经启动了整合计划，mcom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院线、演技经纪公司和所有娱乐相关产业都要被整合到一起……” 金泰妍眼前一亮，直接打断：“整合等于洗牌，就是重新划分权利，mcom想要在这个集团占据主导地位，就必须给出漂亮的业绩，院线最近几年持续火爆，cj的演艺经纪公司韩国闻名，所以他们想给出漂亮的报表就要从我们下手，把报表上的数字持续作大，没想到却迎来了反弹，而且让其他合并的分公司抓住了把柄。” 多方脚力，牵连甚广，想要把这些串联起来，外行人根本不可能，就算是金泰妍这样的明星艺人，没有消息来源，依旧是外行人。 常人眼中，明星艺人的红火不是因为自身，是因为有人捧，有人投资，有人给出好的策划，但他们却从没想过，正是这些幕后的人从来都没让她们到圈子里来。 徐贤看着眼中神采奕奕的金泰妍，整个人都微微愕然，这些水面下的对抗和她们的事业息息相关，但因为被蒙在鼓里，所以只能听话了事。 此时，金泰妍凑过来对她耳语：“知道多了，感觉真好。” ! 349 恶客临门 徐贤有些茫然,从未接触过这个层面的她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金泰妍指着桌上那张报纸的标题‘亚洲梦碎’说这也不简单，林蔚然不卖关子，直接回应说韩娱这个圈子已经自成体系，要么一成不变的等待腐朽，要么就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媒体的抨击并不单单出于客观，而是影射了韩国娱乐圈影视和歌谣分庭抗礼的现状，这么多年下来韩国都没有一个拥有足够影响力的影视颁奖典礼，要是mama真把国际化的标签贴在身上，难保不会影响一些相关政策，甚至影响到韩国影视的兴衰。 牵扯越来越大，徐贤只能瞪着眼睛旁听，非但插不上口，甚至连一些关联都听不懂。这种现状让她觉得自己和两人之间好像拉开了距离，而且远远不是几本书就可以弥补。 不懂便不插口，徐贤不是一个讨厌的听众，即便她很想对一些看似荒诞的关联提出反驳，却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说话，因为她不确定如果林蔚然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她能不能听懂，所以礼貌的谨言慎行，即便她很想对某些观点嗤之以鼻。 比如jyp和yg瓜分mama，不出预料s.m会席卷金唱片，而melon则会吸取m的前车之鉴，严格按照数据进行颁奖。 诸如此类的预测完全颠覆了徐贤的观念，他把这些承载了汗水和感动的大赏当成什么？艺人们辛苦了一年的努力成果难道仅仅是这些公司、派系之间争斗的牺牲品吗？ 鼻息不自觉的加粗，金泰妍对林蔚然的这些论调很有兴趣。听的津津有味不说，还好像很是认同。坐看姐姐一点点被洗脑的徐贤有心无力，因为不懂，所以只能心急如焚的闷着。 “首尔歌谣大赏……我原本以为会是jyp，但最近却一直都没收到这方面的动静。”侃侃而谈，林蔚然面前的杯子已经见底，和泰妍之间的交流大多关于工作，金泰妍从不会跟林蔚然提起自己的生活。 她好奇问：“你关注这些只是因为有趣？” 林蔚然卖了个关子：“我是在找朋友。” “怎么说？”金泰妍更加疑惑。 “观察，然后选一个人，帮助他赢。他就是我的朋友。”林蔚然言简意赅。 金泰妍若有所思，然后轻轻点头。 “姐。” 徐贤终于忍不住插口：“时间差不多了。” 金泰妍愣了下，这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徐贤已经率先起身，明显是一刻都不想多坐，即便刻意掩饰，脸上却依旧露出几分不悦，林蔚然看在眼里，依旧不动声色。 他同样站起身，伸出右手道：“有人看着呢。握个手再离开才比较好。” 金泰妍反应过来，笑着和林蔚然握手。甚至还心血来潮的勾勾手指，表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童颜少女。要不是有一帮少年壮士在旁边盯着，林蔚然无论说什么都要调戏回来，正想和金泰妍眉目传情，又感觉到旁边徐贤清冷的目光，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林蔚然只能忍了。 “我说过，这是站在我这边的妹妹。” 金泰妍抱住徐贤的胳膊，看长相、看个子都更像妹妹。言语间的炫耀让林蔚然只能无奈轻笑，直到送她们下了露台，看着她们走远，才慢慢收敛笑意。 当天下午，自ceci收购结束后便从未再踏足这家杂志社的林蔚然以会长身份到此，与宋美珍促膝长谈。 另一边，并未达到目的的少女二人组刚走出不远。私生们依旧在身后跟着，出道已经两年多的少女时代早以习惯。再过一个转角就是公司，金泰妍突然停下脚，虽然平日里的徐贤也总是闷闷的。但却依旧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她问：“我们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口是心非就写在徐贤脸上。 她踮起脚摸摸徐贤的头，用哄小孩的口吻的道：“我们忙内肯定是不高兴了。” 徐贤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让她摸，等她站定，却还是不开口。正迎来全盛时期的少女时代在创造自己的辉煌，如果将来有成员会出本回忆录，这句话一定是这个时间点的最佳写照，但辉煌的代表是什么？数十万的粉丝？数十万的销量？还是席卷了网络的音源all-kill？ 都不是，能配得上辉煌这个词汇的只有那在一座座金灿灿的大赏，女孩们也有野心，也想站在舞台上把当晚的最高荣誉收入怀中，但真相是什么？jyp跟yg分割mama、s.m独揽金唱片？ 徐贤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她眼中的大赏绝不是这种东西，不是她力求完美，而是她无法想象辛苦一年得来的证明只是一件可以被随手丢弃的废铜烂铁。 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姐，你真的认为金唱片是因为其他原因才把大赏提名给我们？” “原因很多，但最关键的是我们够红，而且也有资格拿这个大赏。”金泰妍轻声说着，表情却是异常认真。 徐贤不解：“那你刚刚怎么……” “对身为艺人的金泰妍来说，金唱片最能证明我们的实力，不管是什么样的大赏，我们能拿到是因为我们本身的实力，这一点没人能说什么！”金泰妍对徐贤说道，神情坚定，甚至有了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和我们站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一样。对他来说任何大赏都是多方争斗的结局，是战利品。对我们来说大赏是一年努力的证明，也是我们能回报给粉丝的荣誉。我个人更倾向后者，但不代表我完全不认同前者。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徐贤点头，是因为明白金泰妍的想法，而不是认同林蔚然的说法。 金泰妍重新露出笑容，跨住徐贤的手臂道：“明白就好，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徐贤语气低落。 金泰妍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觉得我会哭，等我们拿到大赏的时候。” 感动和泪水并存，这才是大赏的精髓。徐贤舒服了不少，刚想说到时候还有我们几个陪着你一起哭，却又听金泰妍道：“我要你帮我挡着点，遮住镜头，抱住我，怎么都好。” 徐贤眨了眨眼，看着淡淡微笑的金泰妍，疑惑问：“为什么？” “要不然，我怕自己会哭不出来。”金泰妍轻声说道，徐贤依旧听不懂，却不再好奇。 踏入公司大门，金泰妍不再挎着徐贤的手臂，最近几个月金泰妍身上的变化尤为明显，徐贤依稀记得那个刚刚合宿时不敢叫秀妍姐起身的小鬼队长，两年过去，金泰妍成为了真正的队长，而郑秀妍则还是那个爱睡懒觉的傲娇姐姐。 队长这个位置代表了什么？ 徐贤忍不住好奇，不明白这个位置为什么能逐渐让一直腻在一起的金泰妍和郑秀妍关系冷淡，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位置对金泰妍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因为来年一月的新专辑少女时代正在积极的训练中，每次看到金泰妍和制作人一起商量选曲和封面设计，徐贤就觉得金泰妍跟她们已经有了距离。那因为不愿意唱‘gee’而躲起来偷偷哭泣的金泰妍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金泰妍对这张专辑的主打歌‘oh’一点都不排斥。 其实‘oh’不过是‘gee’的翻版而已，徐贤都知道，金泰妍自然也知道。她对这首作品没有给出任何评价，和当初截然不同，她甚至亲自加入到mv服装设计中，甚至给出了一个让公司对她刮目相看的细节。 mv的主题是应援，而少女时代的队服则是拉拉队服，金泰妍给自己选定的号码是‘9’，解读出来就是少时的九个成员，徐贤给自己选择的是‘11’，解读出来就是她凡事都想做第一…… 很多诸如此类的细节都是金泰妍和成员们一起想出，而做为这项计划的发起者，金泰妍自然是全权负责。 这些是林蔚然带给金泰妍的改变，是好是坏徐贤无法判断，但金泰妍身上的那种距离感却越来越强。 徐贤的练习提前结束，据说是ceci那边的突发邀请，一个采访团队现在已经在徐贤家中等候，准备对徐贤进行专访。 上了车，经纪人喜上眉梢，徐贤的固定形象对她的人气带来很大压力，在所有偶像女团都争相卖萌扮可爱的如今，一个古板少女自然不会吸引众人的眼球，独立日程最少，个人cf几乎没有，就连综艺邀请都没有几个，虽然即将登上新韩制作的‘我们结婚了’，但策划组依旧对徐贤的事业很是担心。 ceci的邀请应该证明了什么，哪怕不是也可以被当做一个好兆头,徐贤一路上都听着经纪人的唠叨，彬彬有礼的回应，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萌。 回到家中只来得及和母亲打个招呼，看着一屋子的陌生人徐贤很是小心，这次采访的突然性让她完全没有准备，究竟要说些什么，她心中没底。 得知采访的负责人就在她的卧室，徐贤一个人端着母亲准备的托盘进了门。 男人躺在她的单人床上，头枕着她的青蛙军,身下偎着她的天蓝色卡通床单，手上拿着她的日记。 他伸出手翻过一页，然后继续放在脑后，看都没看徐贤一眼问：“你真觉得吃汉堡会死？” ! 350 观察 措手不及的徐贤愣在原地，甚至连门都没关，只是瞪大眼睛瞧着这突然出现的恶客，一时间无法反应。.\\这横空出世的讨厌家伙做了一个客人能让人厌恶的一切，被他枕着的那青蛙军曹是父母给她的生日礼物，床单还是上次回家时选了自己最喜欢的颜色换上的，更别提他手上的日记，从徐贤记日记那天起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摆在书桌上，从没有人擅自翻阅过一页。 男人依旧在看日记，仿佛一般津津有味，徐贤没有赶人，没有爆发，也没有冲上去仿佛害羞少女一般抢走男人手上的日记，她甚至没有对这明显侵犯了她似有空间的男人怒目而视，只是弯腰放下果盘，然后回身关上房门，端坐在地上微微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中安静了一阵，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对男人的讨嫌举动置若罔闻，徐贤看着果盘，陷入沉思。 翻开日记便可瞧见满篇的娟秀字迹,有读书心得,也有寻常琐事,男人随意翻阅,对其中关于练习生生活的一段感悟觉得颇为有趣,趁着徐贤在这，直接读了出来：“模仿是人类的天性，但模仿本身却是在扼杀天性，为了成功去模仿最不可取，因为模仿的始终是别人，学来的才是自己的。” 徐贤没有回应，男人倒不尴尬，一边继续看着日记一边道：“看你今天的表现，估计那几年也没让你学到多少东西。泰妍让我对你谨慎一些。但礼尚往来，你对我是不是也要谨慎一些？” 徐贤依旧默不作声。 日记里没什么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好像放在明面上的东西注定寄托不了属于秘密的少女情怀。能让韩唯依吃了小亏甚至精心筹备报复计划的徐贤并非等闲之辈，男人自然不能把她当做一般少女看待。合上日记，从床上坐起身，抱着兴师问罪的目的前来，没理由不大动干戈。 他微笑着道：“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不如我先去找你母亲做采访？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种奇葩的。” 徐贤终于动容，抬头看向男人，对他这无下限的威胁感到愤怒。也是理所应当。 林蔚然终于收敛笑容，不再玩什么轻佻激怒的把戏，沉声道：“说话。” 徐贤开口，似妥协：“说什么？” 母亲教书育人，对徐贤来说林蔚然刚刚的行动和那些以捣蛋为人生的学生没什么两样，无非是一种自己存在的证明。但这里不是学堂，林蔚然也不是毫无力量的学生，几个小时前刚刚见面，几个小时后就弄了个突发采访。林蔚然不需要讨人厌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林蔚然是在示威。 告诉徐贤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进入她的生活，至于带来的影响是好的还是坏的。完全看他心情。 “说你还能怎么做，出现在允儿身边我觉得你是担心她，这是好意，我可以不计较。但出现在泰妍这只会让我难堪，让我觉得你是在挑衅，是在威胁我。我不管你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只是告诉你，看不惯我做的这些事可以，但请保持沉默。因为如果出了你我都不想见到的意外。我会做很多你不想看到的事。” 林蔚然坐在床上，显得居高临下，面前这个端坐着的女孩让他越发不能忍受，平心而论，他知道徐贤是出自好意，而且正因为这份好意而束手束脚，但双方无论目的还是出发点都背道而驰。注定做不成朋友，与其抱着她只是小妹妹的心态自我安慰，不如互相制肘，更加让人心安。 徐贤神情认真。即便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也丝毫不落下风：“除了让我参加一档假想结婚的节目之外，说吧，你还能做什么？” “毁掉你的名声、事业，让你的父母觉得只有出国才能让你继续生活。如果你造成的错误大到我无法忍受，我会比你想象的更龌龊。”‘我结’是新韩的节目，被戳破也在情理之中，林蔚然不在乎面前的徐贤只是还未成年的十九岁少女，和泰妍跟允儿相比，自持和道德都显得无足轻重，所以他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踌躇，甚至有些决绝，仿佛伺机而动。 徐贤垂头，移开了目光，仿佛妥协，她轻声咕哝一句，林蔚然没有听清。 他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泰妍姐很喜欢你。”徐贤垂着头，似乎有很多她想不通的东西太过沉重。 她又道：“允儿姐也很喜欢你。” 本想一鼓作气的林蔚然突然三而竭了，不知道徐贤是有意还是无意。泰妍跟允儿的确是林蔚然的软肋，只是被提起名字，就让准备将恶人做到底的林蔚然心软下来。或许这就是四两拨千斤？知道自己再开不了重口的林蔚然心中自嘲。 他问：“你到底打算说什么？” 徐贤抬起头，突如其来问：“你觉得喜欢和爱的差别是什么？” 苦心营造的紧张态势土崩瓦解，林蔚然觉得自己正慢慢丢掉主动。他皱眉问：“这种问题有意义吗？” 徐贤突然正色道：“泰妍姐是很好的姐姐，你可能觉得你很了解她，但你绝对没有我了解她。她喜欢你，是她倒霉，跟我是没关系，但我不能不管。”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说好听了叫八风不动，说不好听了叫滚刀肉，中庸点叫油盐不进。林蔚然平生出一股烦躁：“你想怎么管？”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徐贤不急不缓，只有语气中彰显出一股执拗。 林蔚然随口便答：“是责任。” 徐贤问：“怎么说？” 林蔚然懒得再费口舌：“自己想。” “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才能叫爱？”徐贤试探着回答。 林蔚然沉默不语，是默认。 徐贤轻轻点头：“我明白了，所以泰妍姐和允儿姐爱你，而你只是喜欢她们。” 单人床高了些，这是林蔚然的感觉，处在这个居高临下的位置上，林蔚然颇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徐贤一本正经道，像是宣判：“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对不对，但有些事我必须做下去，我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不是因为你是林会长，也不是因为你能让谁身败名裂，我只是为了泰妍和允儿姐，我会观察你们，看着你。” 和几个小时前面对林蔚然颠覆三观的长篇大论一样，不懂的事情徐贤从来不会胡乱开口。现在这情形好是不好，原本能固执己见的徐贤如今拿不出半点主意，所以她决定拉开一些距离，然后观察他们。 “观察？”林蔚然不由得细细咀嚼这词。 “对。”徐贤点头。 “多久？”林蔚然问。 “直到我懂了为止。”徐贤回答。 林蔚然轻笑出声，原来一直搞不懂情况的是自己，面对这殉道者，他的计划已经颇有成效，今天这一幕才叫画蛇添足。 徐贤突然正色道：“但如果事情出了纰漏，我会介入。” 介入？ 怎么介入？ 林蔚然没有发问，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像徐贤手中的提线木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太多成功人士在功成名就之后会错失攀上更高峰顶的机会，不是他们没有嗅到机遇，而是舍不得冒险。林蔚然此时的心态和这差不多，在徐贤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在当小跟班之后，他开始舍不得了。 林蔚然不说话，徐贤就那么瞧着他，偶尔眨眼，配合上那一头乌黑青丝和圆润脸蛋，当真有一种属于她的独特味道。林蔚然苦思冥想，最终却再无对策，只得说还有戏要演，采访怎么都要进行。他紧接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却被同样站起身的徐贤拦住，她挡在林蔚然身前，仿佛通知一般道：“我提醒过你了，如果事情出了纰漏，我真的会介入。” 明明是互相妥协，徐贤却做出一副始终如一的姿态，林蔚然哭笑不得，联想起当年在咖啡厅跟李秀满一起看过的那份少女时代策划，其中关于四次元这个定位，徐贤和少女时代的另一成员郑秀妍都是最佳候选，现在想来，李秀满当真是慧眼如炬。 林蔚然没说什么如果你介入我就收拾你的场面话，警告、威胁，这都是最后一次，未来的两人相比还会对上，到时候胜负自然要见个分晓。 出了门，正逢徐贤的父亲回家，看到这满屋子的陌生人面露惊讶，好在s.m的随行经纪人第一时间上前解释，这才没闹出什么混乱。有工作人员提议说要给徐贤一家三口来一张全家福，如果能选用在这期专访一定会把温情渲染出来，没谁有理由拒绝，而林蔚然也有机会在近处观察着一家三口。 母亲从事教育工作，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徐贤如今的性格，父亲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不是什么韩国闻名的大律师，只能处理一些商业问题和民事诉讼。教育和法律，从两人的工作就可以看出徐家的家庭氛围，徐贤会成长成这样，也算是有理有据。 她决定观察。 想起这个决定林蔚然就觉得有趣，即便今天是无功而返，他也觉得自己并非是毫无收获。 不管怎么样，他这个在徐贤眼中曾经不值一提的讨厌家伙，也变相的获得了些许承认不是？ ! 351 名声（1） 采访是真的,林蔚然身为此次采访的负责人也是真的，ceci年末特辑中针对某著名女星的专访突然被换成了徐贤，从‘我结’宣传的角度来讲也无可厚非，林蔚然依旧是那个喜欢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的家伙，而在感情生活上，他现在唯一的破绽就是徐贤。,! 等十年后她到底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看着正站在父母中间，对镜头微笑的徐贤，林蔚然隐隐好奇，就做明星而言她不缺乏成功的态度和头脑，因为寻常人可弄不清模仿跟学习之间的差距。要说容貌曾经的林蔚然还真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倒也不错，特别是那双眸子中不时闪过的真挚和允儿的清纯范儿相仿，却有明显不同，就像是如果说允儿是静若处子、动若疯鹿，那徐贤的娴静就是始终如一的，虽少了几分可爱，却更胜一分盈盈而立的气质。 林蔚然的观察比起徐贤更具侵略性，目光却不温不火，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身为此次采访的负责人，他不必凡事都亲力亲为，只需要掌握一个大方向即可，至于细节自然有手下人处理。 新韩传媒的执行会长突然亲自主导一个采访项目，这是怎样的讯号旁人不得而知，但这天下午林蔚然亲临ceci却是给这家杂志社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会社易主，这些打工的奈何不得，经济复苏还遥遥无期，所以便只求安稳。林蔚然此举仿佛正式接纳ceci的讯号。对这些只渴求稳定的职场人士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采访进行的差强人意，一直到结束徐贤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综艺搭档是谁，她面对所有人阐述了自己对男人的看法，坦坦荡荡，并没有多少女孩谈及异性时的害羞模样，回答中的高深论调甚至将采访的记者都弄得支支吾吾，脸上只剩一份惊讶和尴尬，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徐贤是个无法理解的奇葩。 经纪人在一旁捶胸顿足，担忧的表面之下却有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快感。往日里被那双带着十分真挚的眼睛瞧到无话可说的郁闷终于又有更多人体会，他甚至想要发出感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个小时后采访结束，当担当记者长出了一口气，现场的所有人莫名笑场，徐贤瞪着大眼睛面露疑惑，让这笑意更浓，连冷眼旁观的林蔚然都忍俊不禁，这份真挚态度下的懵懂颇具感染力。有些幼齿的感觉，却偏偏不可小觑。如今的徐贤，远远不是一句乖乖女可以诠释。 一直到出了门，林蔚然和徐贤之间都再没任何交流，甚至连眼神的交换都没有。他们各司其职，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伪装，然后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 如果有看客得知这一切详情，相信会对两人的结局很是好奇。 …… 十一月，新韩传媒市值停止了一路上升的势头，第一轮融资的结束让股民们恢复冷静。而东方神起和2pm的意外频发也对此产生了影响。虚拟偶像于日前公告了东方神起的下季度剧情，意味着本季不会是东方神起在虚拟偶像上的结局，关于合约纠纷的特辑收效不错，五个人联合起来抗争不公，最后却选择了各自旅程的设计充斥着无奈和感动，现实中东方神起五人从未互相通过媒体攻击对方，似乎隐隐证明了这一点。却依旧不能阻止粉丝的流失。 东方神起部分粉丝活跃度日益降低，而主打的2pm又因为朴宰范事件岌岌可危，主打男团仅剩下ss501、super-junior平安无事，但对比东方神起带来的巨大影响却依旧力不从心。 被釜底抽薪又后继乏力。如果不是还有iris突破百分之三十的收视率撑着，新韩传媒的股价必定会迎来一个不小的跌幅。虚拟偶像就是偶像的第二形象，现实偶像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剧情还要推出，虚拟偶像没道理宣布一个组合的终结，虽然东方神起上金在中等三人，跟2pm中朴宰范的卡通人物一直灰着，但他们却没有始终没有消失。 面对广告商的质疑虚拟偶像推出了全新的组合剧情，kara的十二月登陆，f（x）、t-ara的新秀定位都在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更不用说还有大热的少女时代成为顶梁柱，虚拟偶像虽然没了更进一步的动力，可见的未来却依旧不用太过担心。 此时的虚拟偶像俨然成为了韩乐圈的缩影，男团迟暮，女团的时代正渐渐来临。 十二月，日本秋田县。 这个时节的秋田县是雪的天堂，站在旅馆窗边望去，白雪皑皑，单色调却一望无际的雪景向来能美的让人窒息。身处全木质结构的旅社中更是具有十分的异国情调，听着壁炉劈啪作响，煮上一杯热咖啡，再看窗外的雪景，这份置身其中要比任何想象都来的惬意。 不过出来游玩的时候千万不要生病，特别是来到滑雪胜地却患了感冒，那就只能对这雪景望洋兴叹了。 披着大衣坐在床上，即便腿上盖着棉被，低烧的韩唯依还是有些冷，双手捂着咖啡杯对着腿上笔记本中的空白页面发呆，浑浑噩噩的韩唯依此时一脑袋浆糊。 苦思无果，韩唯依倒也干脆，直接合上笔记本挑拣起落在床头柜上的一叠剧本，多亏了来日本前临时征调了在m那边偷师的郑恩娜，如若不然她现在肯定要冒着生命危险到现场去指挥调度。 门突然开了，毫无征兆的，带来一阵冷风。 走进门内的女人立刻宽衣解带，好在只脱下了滑雪衣裤。内里单薄的羊绒衫跟束体裤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身段，让这位被无数男人称为女神的知名演员立刻就变得性感起来。 她钻上床，很没道德的把冰凉小手塞进韩唯依的被子里，没贴上韩唯依热烘烘的身子已经算是心生怜悯，毕竟身边这脸色苍白的姑娘可是个弱声弱气的病弱美人。 韩唯依恨恨道：“金泰熙难道我没花钱给你租房子？” 金泰熙扬起小脸，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道：“房子里没人。” 韩唯依翻了个白眼，狠心给她指了条明路：“李秉宪就在楼下。” 金泰熙认真道：“我还真考虑过，不过慧乔那女人疯起来太可怕，我打不过她。” 韩唯依叹了口气，单手扶着额头。而金泰熙则是又靠的近了些，生怕别人不误会她们是女同一样。死党、闺蜜什么的有时候就是烦人精，最起码金泰熙对此时的韩唯依来说就是如此。iris收视率一路走高，做为女主演的金泰熙功不可没，韩唯依暗示自己因为这个她才没把金泰熙一脚踹下床去，然后重新睁大眼睛去挑那一摞各式各样的剧本。 个人取向，编剧朴惠京，作家领域的奇葩式人物，为人熟知的代表作品有‘浪漫满屋’、‘天国的阶梯’等等。曾与金泰熙合作，被其称为是拥有歌者灵魂的艺人。 没错。她既是知名编剧也是声音甜美的抒情歌手，迄今为止已经推出过两张专辑，销量寒碜，更别提获奖，但是却依旧乐此不疲的烧钱唱歌，在作家领域独树一帜。 金泰熙看了眼剧本的名字，说这本子mbc挑了，有意让孙艺珍主演。这下可是点了火药桶，韩唯依二话不说。直接起身把剧本丢向壁炉方向，力道差了，这才没直接烧掉。 被吓了一跳的金泰熙说你不至于吧？韩唯依没说话，只是选了下个剧本，金泰熙健壮把自己的手往回缩了缩，像是要和这疯女人拉开距离。 第二个本子，同伊。是作家拖了韩孝珠的人情送过来，新韩制作虽然没有把大牌、大投资当标签，但iris之后，圈内人人都这么想。 同伊是部古装剧。意味着大投资的同时又意味着要么赔的惨绝人寰，要么赚的盆满钵满，韩孝珠将会出演这部古装剧，做为演员她算是眼光独到，但联想到林蔚然的10年即将公布的新韩传媒中长期发展蓝图，韩唯依愁眉不展。 她想要最大程度的规避风险，但总想着这个难免会错过机会。本打算在10年重新回归电影领域的韩唯依已经给林蔚然让路，拒收一切电影剧本，并且对谁都一声不吭。 金泰熙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虽不详尽，但也能捋顺脉络，她正色起来，坐起身问：“你都生病了他还让你工作？” 韩唯依依旧不说话。 金泰熙直接把剧本拿走，同样狠狠的丢向壁炉方向，却准头差劲。韩唯依瞧她，目光有些冷，金泰熙一点都不怕，反而道，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韩唯依眉头轻皱，让金泰熙心中一软，只是没等她道歉，韩唯依就翻身下床，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道：“别担心我，担心你自己就好。” 金泰熙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作一声道歉，她重新躺在韩唯依的床上，情绪消沉。 这世道，谁没点不能对人言的苦楚？ 把自己武装起来，韩唯依拿着剧本到了桌上，窗外正式下午，但这个时节的阳光却难免冷清。 金泰熙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叫嚷，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感叹：“小唯依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面对这种人造回音，韩唯依打断反问：“要不你以身饲虎，拯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 金泰熙怕怕地拍着胸口道：“算了，算了，你都被弄成这样，我上去就是飞蛾扑火了。” 韩唯依顿了顿，语气微妙道：“二女共侍一夫不挺好？到时候还能做姐妹。” 金泰熙一愣，最后还是断定韩唯依是在开玩笑，吐槽道：“你口味真重，有了性生活后整个人都open了。” 一提起这个韩唯依就来气，自己在林蔚然那过夜不是纯洁的什么都没发生吗？怎么就在自己这小圈子里一传十十传百了呢？ 她回过身严肃问：“到底是谁在传话？” 金泰熙望着天花板，默不作声，好像没听到一样。 “好，等下我就去改剧本，把你和李秉宪的床戏弄成十九禁，然后把未剪辑版本发给所有人！”韩唯依言之凿凿，可不是什么清风拂面的玩笑。 金泰熙‘腾’地一下在床上坐起身，叫嚷着最毒妇人心之类的无用感慨，最终却还是坦白从宽，你卖我，我卖你是她们这个小圈子的惯例，闲来无事的斗智斗勇也是，不过有数年下来的交情在那，倒也无伤大雅。 这个囊括了大半韩国顶级女演员的社交圈便是韩唯依的底牌，是到了鱼死网破时真能借上力的人脉，成型至今这几年一直都没用上，这些人反倒是成了偶尔聚在一起疯狂的玩伴儿。身为这个小圈子的一员兼创始人是韩唯依的骄傲，借此在影视圈她不说一言九鼎，也叫人不敢小觑。 如果新韩制作能在10年正式进军电影制作行业，相信仅仅凭借韩唯依的人脉就能把队伍拉起来，这是一份可贵的资源，如今却被闲置下来。 韩唯依专心工作，金泰熙百无聊赖，外面的雪果然如同天气预报那般越来越大，连拍摄都被临时叫停。她拿过韩唯依的笔记本想要上网娱乐，却发现几个没被关闭的文档，一一点开来看，没什么惊天秘闻，只是突然瞧见一个没有标题的大纲样式文案，她还是忍不住一条条读了下去，结果又替韩唯依不值。 “你推迟新韩进入电影领域的计划就是因为这个？” 韩唯依回过头，看到金泰熙翻她的笔记本也不烦躁，只是陈述：“家族诞生就要下档，‘我们结婚了’虽然有起色，但真正造成影响怎么也要几个月。kbs的‘青春不败’来势汹汹，而我们却还没有签下刘在石的下一个日程，至于‘强心脏’则成不了招牌节目，所以我需要在iris下档的三月份前找到一部能撑起门面的剧来，现在进入电影领域不合适。” 金泰熙冷笑：“以新韩制作赚的钱做电影烧个几十亿又无关痛痒，做好了电影，综艺和电视剧什么的谁还去碰？新韩传媒的发展是他林蔚然的事，他想往新韩it投钱发展新事业，你可以让他从新韩广告出，别从你这抢。” 听金泰熙语气不对，韩唯依放下手中的剧本，回头问：“你对他有意见？” “我们对他都有意见。” 金泰熙揭开谜底，径直把笔记本合上，认真提问：“唯依，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他在外面找了个刚二十的偶像歌手吃嫩草你知不知道？这要不是你男人你早点说，别拉着我们一起对他另眼相待。” 韩唯依眨了眨眼，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 352 名声（2）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处久了，即便互有家世也能传出流言蜚语，而男未婚女未嫁则更是如此，特别是其中一方对待另一方的态度跟对待其他异性明显不同。,!金泰熙不是谁的事儿都想插上一脚的闲人，男欢女爱本就平常，如果韩唯依找到一个好人她也会全力帮衬，即便听了有关林蔚然的风言风语，她也不打算到韩唯依这来嚼舌根。 但她正在牺牲自己的事业。 为了一个跟二十岁小偶像亲亲我我的男人。 “凡事要从大局出发，我拥有的是新韩传媒的股份，不是新韩制作的。”还算冷静的韩唯依耐心解释。 “你的事业和你的名声都在新韩制作上，现在新韩推出的每个作品执行制作都是林蔚然，你韩唯依充其量就是一个打工的制作人，你现在生着病检查的这些剧本，他看过吗？”金泰熙的质问掷地有声。 韩唯依闭上眼，两根拇指揉着太阳穴，想当年金泰熙接九尾狐那部烂剧的时候她也曾忠言逆耳，当时还把关系闹的很僵，如果不是韩唯依在同年又给她找了一部‘哈佛爱情故事’，相信今天的韩国第一天然美女金泰熙早就被娱乐圈连绵不绝的后浪拍倒在沙滩上。 所以，只要是认为对韩唯依好的，金泰熙都会坚持到底。 “我和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韩唯依无奈说道。 “那是什么样？你们现在在好多公开场合出双入对的，亲自站出来给一个男人涨声势的事儿你好像只对林蔚然做过。我们看在眼里不问不说。就是怕影响你们，现在倒好，你做的太过了！”金泰熙语气严厉，几近数落。 韩唯依越发头疼，不是因为好友的忠言逆耳，而是她自己都没弄清自己的想法，李孝利口中的‘性冷淡’不是玩笑，韩唯依也打算借这个理由惬意的独身一辈子。但情况往往出乎意料，让人措手不及。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会长，只是黄仁成手下的一个小兵。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大概算一个旁观者，我在其中出了力，自然不会希望他垮了。现在的情况是我配合一下就他好、我好、大家好，做上市公司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很多地方都需要取舍。”她回过身看着金泰熙，尽量耐着性子解释。 “宋慧乔不应该去演黄真伊，你应该去演。”金泰熙认真说道，下了床后披上衣服就径直离开，显然是不接受韩唯依的解释。 黄真伊是朝鲜时代有名的艺妓。以诗词和歌舞闻名，她与才子金廷翰的爱情故事颇有点像国内的杜十娘。讽刺点说叫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总而言之，她在金泰熙眼中就是一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丫头，愚蠢的让人鄙视。 关门声想起，韩唯依发出一声轻叹，金荷娜、宋慧乔这一批人的想法大概和金泰熙差不多，之所以没有找上门来想要骂醒她，应该是不知道她延后了新韩制作进入电影制作领域的计划。 望向窗外，即便在这个时节来到滑雪胜地的韩唯依依旧怕冷。那寒冬里睡在地铁站的滋味一般人无法想象，即便是到了能吃饱穿暖的如今，韩唯依依旧能想起那个夜里自己是怎样的恐惧。 晚上，从东京乘车赶往秋田县的林蔚然因为大雪封路而不得不到附近村落等待天气好转。随行的只有临时翻译和一名男性助理，落脚的民宿有两间空房，林蔚然自然会享受到单间特权。 时间尚早，草草用过晚饭的林蔚然直接回了屋。东京之行算不上是临时起意，在韩流越演越烈的如今，提前考察这亚洲第一音乐市场的首都算的上是未雨绸缪。东方神起解散事件中不乏日本最大唱片公司艾回的身影，日本市场对韩国歌手的接受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林蔚然在对韩乐未来发展重心的判断跟s.m如出一辙，韩流海外市场中，日本必定是重中之重，而算是借鉴了日本acg文化的虚拟偶像，在这个acg的发源国也应该有一番作为。 对着一台笔记本工作许久，林蔚然双目酸涩，刚揉了揉就听到手机作响，来电的人算是选了个好时候。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贤的事儿？”允儿的开场白鲜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时候。 “怎么了？”林蔚然本能问。 “最近她都不听我说关于你的事儿了，以前还会跟我讲一堆喜欢啊、爱啊、责任、未来之类的大道理，现在却是一句都不愿意说了，我跟她说什么都嗯嗯啊啊的，甚至连对那个假想节目都不好奇了。”允儿哼哼说道，怨气十足。 把笔记本推的远了些，坐在榻榻米上的林蔚然靠在墙上，笑着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的问题？难道不会是她烦了？” “小贤永远都不会烦我，姐姐们要把我吊起来打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还向着我。” 林允儿和徐贤，这两人甚至不用梳妆打扮，只要站在一起做自己，就会营造一幅美妙的画面。 林蔚然坚持否认：“真的不是我。” 允儿默不作声，想来这通电话也就是得不到徐贤附和的抱怨。 林蔚然重启话题道：“上次我跟你提的条件还有效吗？徐贤的丈夫我调查的差不多了。” “真的？”允儿果然来了兴趣：“是谁？还不知道这家伙是谁我就已经有点嫉妒了。” 这话听着怎么不对？ 林蔚然搞不清少女时代之间这种类似基友的关系。 他不急着说出答案，而是放缓了口吻要挟道：“事情我办好了，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兑现？” 允儿那边一下子就没了声音，半晌才传来一句：“我最近很忙。” “忙到什么时候？”林蔚然不依不饶。 “大概明年这个时候？”林允儿耍起无赖。 “那你就等着看直播吧，到时候就知道那男人是谁了。”林蔚然可不吃这套。 如果林蔚然就在面前，允儿八成还能撒娇、打滚，最多就是牺牲一点色相软语相求。但现在他们一个在韩国一个在日本，也没这个条件不是？ 允儿终于纠结道：“我尽快。” 林蔚然稳坐钓鱼台：“有多快？” 允儿试探道：“半年？” ‘扑哧’，林蔚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算了，不逗你了，最近你看那个‘原来是美男’没有？里面的男二号郑荣合，选的就是他。” “郑荣合？” 允儿细细回想，小声道：“好像没听过……” 林蔚然轻笑着，有点无奈：“你对徐贤的关心让我都有点嫉妒了，如果她是我情敌你早点说，让我也有个准备。” 得到消息的允儿心情大好，继续玩笑道：“你的情敌永远是数十万sone，所以你要对我好点，不然我真选他们不选你。” 面对这种玩笑林蔚然从来都是呵呵轻笑，不是打算一笑了之，而是一笔笔记着，等见面再拿来增添情趣。像是一种不用言明的游戏，也是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林允儿突然提及innisfree化妆品的代言，旁敲侧击，想知道林蔚然是不是从中出了力。林蔚然顾左右而言他，innisfree将旗下广告从大弘转到新韩是黄仁成一力促成，而选角也是他亲自把持，除了在结果出来后亲自通知了林蔚然之外，之前的林蔚然毫不知情。 这是黄仁成的回礼，而且还只是心意。 关于事业林蔚然从不会和允儿多谈，对此两人也渐渐有了默契，话题一转再转到普罗旺斯，然后又到这秋田县的大雪封路，林蔚然戴上蓝牙，陪着允儿天南海北，只要他们想，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末尾，不再是女孩的允儿突然发问，让林蔚然措手不及。 “和我交换的那件事，你真的很想？” 林蔚然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又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先前亲口说出算了，现在反悔真的有点丢份。 “一点？”林蔚然选择少些丢份，毕竟幸福都要自己争取。 允儿见好就收：“一点？本来我打算如果你很想的话……” 林蔚然当即不能再忍：“喂，林允儿！等下次见面我非把你……” 林蔚然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已经断了，允儿撤退的很是果断。 被赤裸裸调戏的林蔚然窜起一阵无名火，拨了电话回去允儿没接，再拨回去那丫头居然直接关机，说不定还拿着手机在某个阴暗角落笑的前仰后合。林蔚然咬牙切齿的发了条短信，不是给允儿，而是给允儿的经纪人，那个一脸黑面的李姓大叔，说是要带允儿一起参加一个全智贤举办的私人聚会，到场的都是前辈演员，再就是类似韩唯依、金泰熙这样的圈内好友。 任何一个圈子都有门槛，如今的林蔚然可以帮允儿省去很多麻烦，李姓大叔很快给了回复，理所应当的没有拒绝。 想着注定逃不出自己五指山的允儿，林蔚然发了条短信过去耀武扬威，说什么都要她紧张几天。 按动发送键，这是一张不能拒绝的邀请函。 ! 353 名声（3） 第二天回到秋田的时候正逢剧组开伙，当风尘仆仆的一行三人走进食堂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些天任劳任怨的郑恩娜立刻跑上前来介绍着这些天的情况，说是度假村清雪的工作还要进行一天，拍摄理所应当的延后，虽然尚在预算之内，但为了拍摄进度也要早作打算。 牵扯到剧组上下一百多人衣食住行的行程调动只有林蔚然跟韩唯依能拍板决定，哪怕是导演金奎泰也只能过问、不能干预。到日本后并未跟剧组一齐行动的林蔚然还不了解状况，而韩唯依也并没跟剧组一起开伙搞亲民，连带着金泰熙都不知踪影。面对可以调整也可以安心等待的模糊选择，林蔚然并未轻易做出判断，只是跟导演以及主演一行人打过招呼，问清韩唯依就在房间，并独身一人找了过去。 做为事业伙伴的韩唯依越发无可挑剔，公事上一板一眼，能力更是出类拔萃，私事上为人老道，更有在这圈子里锻炼出来的眼力，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事情能办就办，不会狮子大开口，更不会从中作梗以便让自己演一出力挽狂澜的高潮戏。私人关系上更不必说，被看光了的林蔚然一直都搞不清两人之间算不算是暧昧，反正朋友关系是逃不掉，再假以时日，或许能和顾寰都相差无几。 上楼来到韩唯依门前，这样的朋友是值得珍惜的，即便李孝利明言想把他们凑成一对。但林蔚然却并未如此打算。男女之间的朋友关系太过敏感，上了床更会变质，他需要一个事业上值得信任的伙伴，而不是一个在床榻间风情万种的情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把贪心收敛得很好的林蔚然不大愿意相信那微乎其微的两全其美，更希望长久的稳定。 敲响房门，林蔚然依旧站在原地，不进不退，维持在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进。”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却不是韩唯依的，林蔚然进门后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金泰熙，赤着脚盘腿坐在壁炉前，跟韩唯依一起。 “回来了？东京怎么样？”韩唯依嗓音沙哑，脸色更是苍白。 “还好。”顾不上和金泰熙打招呼，林蔚然走到壁炉前席地而坐：“你怎么还生病了？” “水土不服，日本这地方和我犯冲，每次来都要病上一回，要不了命。就是难受。”韩唯依微笑说道，沙哑的嗓音却让她平白弱气许多。 和很多女人一样。韩唯依以化妆为生命，见惯了她的精致妆容，偶尔不施粉黛起来林蔚然还不适应。数次三番，林蔚然都有种冲动，想告诉韩唯依，其实你素颜挺好。 ‘啪’地一声，是金泰熙合上手中的剧本，这位美女一脸不悦，并非是因为被林蔚然无视。而是因为不争气的韩唯依，吸引到注意正好，她转头看向林蔚然问：“林会长有下一部作品的计划吗？” 没打算来谈工作的林蔚然有些愕然，对生病的韩唯依他不会象征性的关心，而是真的考虑到她的身体。金泰熙冷脸发问，明显是对自己有意见，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这是韩唯依的朋友。林蔚然抱以微笑道：“这个我不太清楚。” “噢，都是唯依在处理。”金泰熙拖了长音，仿佛早年韩剧中女二号那般阴阳怪气。 如此明显的敌意只让林蔚然茫然，除了有限的几次接触之外。林蔚然从未和韩唯依的那些闺蜜有过交集。现在这位智商不俗、情商也得到充足锻炼的金泰熙对他冷嘲热讽，应该是为了某人打抱不平。 “姐。”果然，韩唯依拖着沙哑的嗓子叫了一声。 金泰熙看了一眼韩唯依，明显怒其不争，然后径直起身把周围的剧本和制作企划都收在一起，厚厚一摞，搬到林蔚然面前。 “林会长最好能看看这些，让我们唯依好好休息，什么上市集团的事儿我不懂。但我知道唯依是新韩的股东，不是打工仔，没必要生着病还要考虑找哪部低风险，高收益的剧来给新韩撑门面。” 金泰熙努努了嘴，多余的话没说出来，执行制作是制作人这个行当的最高级别，主要负责的就是拉投资，做企划，开拍之后便会找个副手来处理细节，典型的劳心不劳力。iris执行制作挂的是林蔚然的名字，但除了投资之外，从企划开始的每个细节都是韩唯依在亲力亲为，劳心劳力不说，平日里的交际应酬也是她在处理。 金泰熙不知道林蔚然有多忙，但如果没有时间，大可不必来抢这制作人的小小功绩，会长和制作，谁都知道哪个叫起来更有气势。 金泰熙这就出了门，留下一头雾水的林蔚然，和无奈收拾残局的韩唯依。 “别在意，她是替我打抱不平。” “我知道。”林蔚然向来不是小气男人。 韩唯依想要还以微笑，却突然一阵咳嗽，惜命的韩唯依向来注重身体健康，一年做两次耗资不菲的全身检查不说，各种补品和保养也从没断过，更别说修炼瑜伽已有数年，平日里基本没生过什么病。但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可就如抽丝了。 林蔚然立刻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送到手上不说还用手背贴了她的额头，眉头微皱问：“吃药了么？” “不知道是买了假药还是我的身体不吸收，吃了也不见好，只有挺着。”韩唯依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望着壁炉愣愣出神,她向来不是那种病了还强撑着工作的女强人,不舒服就是不舒服,没什么可遮掩的。 林蔚然依旧坐在韩唯依身边,把双臂撑在地上半仰着身,轻声提议:“不如以后我们联合制作吧，不分大小。没有主事人，所有事情都是我们商量着来。金泰熙说的对，新韩制作有你一份，没理由所有的风头都是我收着。” 韩唯依露出轻笑，声音沙哑：“在这个圈子做这行做到今天的只有我一个，要是比作歌谣界，能和我比肩的只有李孝利。风头早就出过了，也没什么意思，阿谀奉承，表面和谐。背地里谁没点自己的想法？不是标杆也好，被人说江郎才尽也好，终究是个女人也罢，我现在挺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也不用去看谁的脸色，等有一天烦了就把辞职信丢你桌上，到济州岛去找个面朝大海的地方养老。” 林蔚然笑道：“你还是别说话了，这腔调就像是传记电影的沙哑独白。太苍凉。” 韩唯依转头看他：“苍凉不适合我？” 林蔚然点点头：“精致才适合你，你要过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生活。一年有一个月坐在飞机上，不是因为工作，而是赶着到世界各地旅游，参加五大时装周。有两月要醉着，不是因为喝酒，而是陶醉，被惬意生活娇惯的。三个月要在健身房，因为好东西吃的太多了，所以要减肥。肥婆的形象不适合你，你要漂亮。” 林蔚然顿了顿，终究不是精通诗词歌赋的才子，自嘲笑道：“剩下六个月想不出来，不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论在哪都要阳光明媚，因为你怕冷。” 壁炉‘噼啪’作响，过了半晌韩唯依才笑出声来。她笑的太开心，乃至于咳嗽出来，林蔚然去拍她的背，她就一边咳嗽着一边抬头看他。缩在被窝的模样一点都没韩唯依的气场，像是个陌生人，柔弱、天真，几句话就能把她哄到的傻笑。 “开心了？”林蔚然问。 韩唯依频频点头：“一点。” “病人还是开心些好，开心了病才好的坏，类似你这样吃药都不好用的女人肯定百毒不侵，不管什么病很快就会好。”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顺便抱起那些剧本,韩唯依把疑惑的目光扔过来,林蔚然也只是哈哈一笑,说金泰熙的话没错,投资虽然是我的,但也是公司的,有你一份,我不贪功。这些剧本要再都是你瞧我就真是沽名钓誉了，中国管这叫伪君子，比小人还让人鄙视。 剩下一个意思林蔚然没说，是叫韩唯依能好好休息，不必像这样在壁炉前取暖，能真正睡上一觉。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便离开房间，韩唯依没看见他离开，只是一直盯着壁炉发呆，身下的坐垫很厚，很舒服，扯了被子下来的她根本没打算回床上去，所以只是发呆。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走进来的是郑恩娜，端着一碗味道不清不楚的东西，说是拿来给韩唯依治病。 打眼一瞧那碗颜色浑浊的液体韩唯依就不想喝，郑恩娜苦劝无果，只得说这是林会长亲自下厨的产物。韩唯依冷言冷语道林蔚然要是想要我那份直接跟我说就好，不必变着法儿的来毒死我。郑恩娜实在无奈，只得拿了笔记本上网搜索，说这东西叫姜汤，治感冒用的，没病也能强身健体。韩唯依将信将疑,尝了一小口便放在一边,郑恩娜好说歹说无用,直到被赶出房间也没能让韩唯依再多喝一口。 拿起手机，韩唯依给林蔚然发了条短信：‘味道不明的古怪液体?’ 片刻后林蔚然给了回复：‘我跟你一样，身体很好，平时基本不生病。但大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每年都要感冒一次，有时候半个月都不见好。这东西我师母给我做了一次，很有效果，你可以试试。’ 读完短信,韩唯依依旧半信半疑,没再用手机去打扰应该在研读剧本中的林蔚然,而是继续缩在被窝里发呆。不过却不是再瞧向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而是看着那碗里正体不明的未知液体。 天公作美，第二天的秋田县依旧是个好天气，拍摄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蜗居在旅馆的百十人像是被放回大自然的野生动物。韩唯依的感冒已经不见起色，这天更是发起了高烧。而且说什么都不去医院。 已经耽误了差不多两天，整个剧组都需要加班加点，腾不出多余人力，不用林蔚然自告奋勇，郑恩娜就以他不了解情况为名委婉劝说他留在旅馆照顾病人。而所谓照顾，不外乎什么时候等韩唯依病糊涂了，再把她送到医院去。 林蔚然被赶鸭子上架，却还被金泰熙抵制，像是他根本就对韩唯依心怀不轨一样。离开的时候还到韩唯依这来苦口婆心，阐明医院的好。医院的安全，就差点名林蔚然的狼子野心。 身为旁观者，林蔚然哭笑不得。 “我妈去了医院就走了，我家波比去医院也走了，我再去医院也得走了。”倔强起来的和韩唯依不可理喻，金泰熙苦劝无果，制作组又整装待发，只等她一人。 金泰熙临走前，还没忘了丢给林蔚然这样一句警告。告诫他不准有什么歪心思，林蔚然好人做到底。根本不和这已经把他定性为龌龊男人的女人一般坚持，待房间里重新清净下来，也只是搬了把椅子到床边，然后仔细去读那些剧本。 韩唯依有点迷糊，却不至于糊涂，林蔚然每小时都要喂水换毛巾的折腾她，她也不吵不闹，乖的让人发笑。 第一天，整整二十个小时。林蔚然始终坐在床头。 哪怕是只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金泰熙都要跟韩唯依一起，林蔚然也不坚持，只是回了房间休息，第二天剧组出发前果然看到了金泰熙的浓重黑眼圈，他不调侃也不关心，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韩唯依一直病了三天，时而清醒、时而迷糊。高烧在第一天就退了，随后的发热并不危险，却也足以让她浑身无力。一直到第三天晚上金泰熙面对林蔚然才有了好脸色，估计觉得一个身为会长的大男人能心甘情愿的被这么折腾已经实属不易。 第四天午后。拍摄完成，飞机就在凌晨，是一天最冷的时候，当金泰熙扶着好像企鹅的韩唯依出了门，却发现林蔚然已经热好了车，甚至还准备了热水袋，这才时隔几天后终于露给林蔚然一个牵强笑容。 七个小时候，飞机降落在仁川机场，身为主演的金泰熙和李秉宪必须穿过候机大厅，算是对赶来的粉丝进行答谢。金泰熙终于杀出人群上了车，绕回到vip通道出口时这一行人还没走。 “药虽然不管用，回去也要按时吃。” 林蔚然轻声叮嘱，而缩在厚厚冬装里的韩唯依努力点头，没了高跟鞋衬托气场和个子的韩唯依瞬间年轻不少，那企鹅模样让金泰熙忍不住发出轻笑。 没注意金泰熙就在不远处，林蔚然继续道：“如果药还是不管用就找熟悉的的医生开个处方，叫个私人医生上门打针也不难。” 韩唯依还是点头。 林蔚然露出笑容，双眼眯缝起来，突然有了几分可爱味道。金泰熙心下叹气，上前轻咳一声，示意自己存在。 “唯依我送回去就好。”她自告奋勇，对林蔚然还是不怎么放心。 “也好，我们在这就是等你。”林蔚然微笑说道，似乎对金泰熙这几天来的冒犯根本不在意。 金泰熙搀上韩唯依，往车子的方向走上几步，突然回头道：“林会长真不大打算去整个容？” 林蔚然当即愣住。 韩唯依哈哈笑道：“这话我也说过。” 金泰熙终于抱以真诚微笑，点点头，这才带着韩唯依上了早就热好的车，把她安置妥当。 海外行程后可以休息一天，韩唯依病成这样，金泰熙自然不会回家。代驾开来的红色保时捷上了高速，金泰熙突然若有所指道：“这车不错，给别人开就可惜了。” 韩唯依虽然病着，却也没那么糊涂。只是微笑道：“明天的聚会他也会来。” 金泰熙自告奋勇：“要我帮忙吗？” 韩唯依望向车窗外，今天的首尔下起了小雪。 “他会带个人来，那人叫林允儿，不是你们口中的嫩草偶像。” 金泰熙眉头一挑，看了眼韩唯依问：“甘心？” 韩唯依回答：“没企图就不会不甘心，允儿和他的事儿我回到一些，我不想介入，也不想别人帮我介入。” 好人？ 成全别人的事别人做最好。 金泰熙微微提速，想起了自己刚入行的时候。 嫩草就是嫩草。 ! 354 名声（4） 结束的日本之行没有带来更多惊喜,除了让人难受的一身毛病,回到家中就想蜕皮的韩唯依被金泰熙阻止，说是房子没人打理，难免会有寒气。!////依旧穿的跟个企鹅似地韩唯依坐上沙发，然后看着金泰熙打开空调后又去煮咖啡，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要不我们两个就一起过吧。”她忍不住感慨道。 金泰熙瞅她一眼，自然不是什么好眼神：“我是信上帝的。” 韩唯依靠在沙发上，双目望着天花板：“上帝怎么了？它老人家肯定也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看你一个人这些年，我还真想给你找个有情人。” 金泰熙也不接话，端了煮好的咖啡过来，坐在韩唯依对面认真道：“每天下班回来家里也没人等，出差回来房子都是冷的，一个人看恐怖片吓到了只能给闺蜜打电话壮胆，生病了还得找我们来照顾。你年纪也不小了，真不想在这房子里填个人么？” “还说我？你年纪不是比我大？”韩唯依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 “我有弟弟、有父母，即便做个老姑娘也不是孤家寡人，无聊的时候能找人来吵架，想清静的时候能有人来唠叨，有家人帮忙介绍着相亲……你有什么？你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是好，但这么下去我真担心你生出什么毛病。”金泰熙语调认真，苦口婆心。 “我现在不是没事儿么？等真的想不开了。有心理医生，有你们，我担心什么？像咱们几个就算是隐退了也肯定是一辈子，到时候你们拖家带口我就当那个反面教材，你们对儿女唠叨的时候也能找我这个怪阿姨做典型，言传身教的，肯肯定比你们空口白话有效果。”韩唯依腔调不变，甚至连表情都未换过。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如果事实证明我到最后都不能帮到你。我会放弃，但现在不是时候。还有你自己也好好想想，这些年抢演员、抢剧本、抢导演，你抢的东西不少，别告诉我你不会抢男人。” 金泰熙说完就起身离开,不是怒其不争,而是去准备晚饭。平日里很好说话的韩唯依也有固执已见的时候，譬如几年前的那部‘中天’就是韩唯依遭遇的滑铁卢。其实在影片拍摄之前看过剧本的金泰熙就阐述了自己的担心，但韩唯依却依旧一意孤行。 第二年年初，刚刚在电影行业遭遇惨痛失败的韩唯依拒绝所有朋友劝她休息的关心，继续筹措资金接拍电影。剧本‘打架’和‘中天’不同，虽然质量上乘。但却不像是能大卖的剧集，再加上韩唯依刚刚遭遇重大失败，眼光和能力都受到了怀疑，这一次金泰熙跨刀相助，甚至自降片酬保证影片质量,结果喜忧参半,影片质量虽属上乘,却最终未能大卖,难以填补韩唯依在‘中天’的巨额亏空。 朋友们偶尔扼腕感叹，金泰熙虽然不说什么，但却最为在意。‘打架’和‘中天’的女主角都是她，影片没有大卖，她觉得自己要负一定责任。 因为‘中天’。韩唯依断绝了自立门户的可能，难道因为别人捷足先登，她还要放弃争取的机会吗？ 金泰熙想不通，当年的一部‘中天’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坚持到底，如今，或许是她该坚持下去的时候了。 胡思乱想的做好了晚餐，金泰熙的手艺也是仅能入口。这些屏幕上大大小小的女神并不是完美无瑕，例如智商不俗的金泰熙在厨艺上就很没天分。一顿晚饭吃的比较安静，少了韩唯依玩笑般的冷嘲热讽，金泰熙还很不适应。 看韩唯依没吃几口放下筷子。金泰熙开口问道：“不合胃口？” “你做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和人胃口？”对韩唯依这算是常态。 “不合胃口你就别吃，今天你敢叫外卖我就亲自收拾你。”当然，金泰熙也不是好相与的。 韩唯依一脸抱怨：“喂，我是病人好不好？” 金泰熙面无表情：“病人就有点病人的样子，吃了饭乖乖睡觉，客厅那我看你把所有恐怖片都摆出来了。” 韩唯依嘿嘿一笑，起身离开餐桌时还抽了抽鼻子，要不是制片这个位置从最大程度扼杀了她的可爱，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多可爱的女人。 回了房间，往床上倒去的韩唯依自然不准备听话睡觉，金泰熙这人什么都算不错，就是有时候老带着那种优渥家庭出身的脾性，倒不是说盛气凌人，只是偶尔认真起来会叫人不太舒服，但值得推崇的是她很少那种美女都有的骄傲，这也算是她这圈子里所有人的共同特性，不然也没那么容易在一起做朋友。 生病的时候韩唯依喜欢发呆，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彻底将自己放空。她不否认一个人走到现在有些寂寞，也不否认自己对林蔚然的好感，但在十七岁那年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年人看待的韩唯依对这种事向来敬而远之，二十多年中并不是没有男人入过她的法眼，但掐指一算也就小猫两三只，而且还都当真不得。现在身边又多了个，韩唯依的看法类似随缘，无欲无求的，像个修行多年的老尼姑。 手机响起，是条短信，韩唯依拿到眼前一瞧，是林蔚然。 ‘醒着呢？’ 韩唯依直接一个电话打了回去，第一句就问：“担心我？” 蔚然大方承认，他就是这样，不知道错过了多少与人暧昧的机会。 韩唯依不轻易上当，问：“有事儿？” “想问问你的病怎么样了，再就是不知道明天聚会的规格。你也知道女人的事儿我不懂，允儿该穿戴什么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还有一些她需要注意的东西……” 韩唯依直接打断：“这些事儿你不应该问我，应该让她自己去想，养在温室里的花不出来见见世面肯定凋零的最快。你能帮她一些，却不能帮她全部，别说你还没到那个位置，她可能也不愿意。” 电话那头的林蔚然沉默下来，韩唯依等了等，问：“怀疑是我不愿意帮忙？” 林蔚然回答：“不是。只是觉得你说的可能对，但这毕竟是第一次，我觉得有必要帮她打点一下。” 韩唯依轻笑出来，笑声理所应当的传到那头：“你找全智贤要一份名单，她跟孝利姐这边不太熟，应该不会邀请她们。到时候在场的肯定都是前辈，穿戴我跟你说了也不懂，这份名单叫允儿交给她的经纪人，听说s.m的李室长亲自在带允儿。如果是他这方面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他肯定会做的滴水不露。”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韩唯依说道：“准备要做，现场更重要，都是些需要撞的头破血流才能学会的东西，你让我怎么说？” 林蔚然‘噢’了一声，重新沉默。 韩唯依敏锐问道：“你紧张了？” 林蔚然倒是坦白：“有点。” 韩唯依顺着往下说：“担心会长和女偶像不好听、不好看？” 林蔚然自嘲道：“我这边皮粗肉厚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心允儿那，别看她平时好动爱笑，其实很多事都藏在心里，我能看出她有些没自信。一半是因为上一部电视剧失败，一半是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好歌手。但她一直都很努力，练习了好几年才出道，辛苦了两年多才有的成绩，没必要因为我就都被打了折扣，以前还想着暗地里能帮就帮一些，现在看也没这个机会。要坦白一点，还是担心这事儿会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女人的名声来之不易，毁掉只需要某个细节上的小失误。千丝万缕的，太麻烦。” 韩唯依收敛笑容，语气却是不冷：“你想说什么？” “允儿能不能是你的客人？”略一踌躇，林蔚然还是提问。 唯依答应的痛快，没有丝毫犹豫。 “谢谢。”林蔚然长出了一口气。 “不客气。” 韩唯依挂掉手机，以此给谈话做了结尾，确认关机后更是把手机直接丢在一旁，右手放在心窝上，体会那许久不曾体会的酸楚。不到五分钟，她放下手，一如林蔚然形容的那般百毒不侵，恰逢金泰熙敲门进来，她也跟着坐起身。 “电影不看了？” 长夜漫漫，的确无心睡眠，洗漱之后的金泰熙看到客厅里那几张封面吓人的dvd，忍不住过来打探。 韩唯依面露惊喜的连连点头，伸出双手对着金泰熙卖萌，仿佛是要抱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金泰熙头也不回的离开门口，理所应当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屋内，卖萌失败的韩唯依倒也放得下，踩上拖鞋就追出了门，满口叫嚷着某部恐怖片的名字，怪声阵阵，讨打的很。 …… 用知情人的话来说，全智贤此次选择在清潭会馆大宴宾客是为了庆祝自由，十三年的合约终将到期，续约失败却是从年初就已经确定下来的事实，经过一整年的拉锯战，明年二月全智贤就将彻底获得自由，和这曾经窃听她手机，在她合约条款中加入恋爱限制、家庭情况通报、私生活管制的sis-hq彻底说最好不再相见，并向圈内正式宣布自己已经结束了一切合约纠纷，重新踏入了待价而沽的行列中。 全智贤和亲朋好友约定了三件事，如果此次事件能顺利结束，她第一是要选择一部能拿奖的文艺片，脱不脱都行，关键是要拿奖，用以弥补自从2001年后便在为获得电影奖项的遗憾；第二是要谈恋爱，狠狠的谈一次，不管有没有结果，不管曝光与否，只要开心就好；第三则是今天的宴会，花个一亿包下一间高档私人会馆，让所有来参加派对的人都不醉不归。 如今全智贤的愿望只完成了一个，看她这弄出大手笔的劲头豪气。其他两个想要实现似乎也不无可能。 这是一场庆祝自由的庆典，主人家不想在这上演圈子里的那套尔虞我诈，所以只邀请了谈得来的朋友，林蔚然参加过几次全智贤的派对，能被邀请还是拖了韩唯依的福，来宾名单上没有任何导演、制作，更别提什么大公司的社长，除了演员同僚就是一些圈子里的并不如雷贯耳的‘小人物’，甚至连一手发掘了全智贤的郭在容都不在列，谢绝交际的用意已经呼之欲出了。 会馆外。并未精心打理自己的林蔚然耐心等待，如果早知道是这么个场合，林蔚然也不会选择今天让允儿过来。但事情已经说好，先不说如果允儿不来和林蔚然这难免尴尬，单单是一个新人放了大前辈的鸽子，无论情理都说不过去。 允儿的车到了，比约定时间要早半个小时。林蔚然直接迎了上去，不等允儿动手就帮忙开了门，垂头看向车内。却发现空无一人，此时副驾驶传来响动。林蔚然才反应过来，允儿没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一只高跟鞋率先下了车，紧接着就是林允儿整个人，及肩的头发没有和往常一般披散着，而是在头顶做了个发髻，淡妆将她精致的五官衬托出来，流露着恰到好处的青涩，又不会让人看做豆蔻少女。 “怎么样？”允儿带着忐忑问。 咖啡色的外套搭配黑白相间的羊绒衫，再就是把允儿一双腿衬托的修长的长裤。要林蔚然说出门道真是为难，但笼统应对却是问题不大。 他笑道：“好看。” 林允儿急了：“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够低调么？” 低调？在一帮平均年纪差不多都二十七八的女演员中出现你还想低调？林蔚然哭笑不得，只得到：“我们这次来就是见人的，低调不如高调。” ‘碰’地一声，是林允儿的经纪人从另一侧下了车，这位黑面大叔第一次跟林蔚然面对面开口道：“高调不行。虽然今天的场合没什么等级限制，但难免有人小气，低调出现，跟主人家打个招呼。然后静静呆着就好。” 拔苗助长最不可取，这种理论林蔚然也知道，当黑面大叔说完了这番话，林允儿看向林蔚然，用目光询问。 “你开心就好，其余的我都能帮你处理。” 或许是当着黑面大叔的面，林蔚然口出豪言。顺势牵起允儿的手，回身说道：“麻烦您了，今天她去我那。” 不等黑面大叔反应，林蔚然便拉起了允儿的小手往会馆走去，步子很快，就像是逃。 “明天我有日程。”看快要进入会馆，林允儿这才小声道，脸上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羞的，微微泛红。 “没关系，我可以送你。” 拉着允儿上了台阶，和保全出示请柬，林蔚然伸手对允儿道：“你的呢？” 林允儿递出请柬，感觉到工作人员的目光，本能低头。 有了那做工精致的小纸片，进场自然是顺风顺水，脱离老东家的全智贤似乎是真打定主意疯狂一回儿，兴师动众到借用人际关系打点各家报社、网络媒体、八卦周刊，言明只此一天要讨个清闲，而老东家sis-hq也为其大开方便之门，要公关部门上下打点，算是践行。 两人上了电梯，穿过大堂时人多眼杂，林允儿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与林蔚然之间也再没了交谈。会长和偶像，这两个名词摆在一起就惹人遐想，规避可能的误会，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只是今天有所不同。 上了电梯，林蔚然抓起允儿的手，她轻轻抗拒，自然杯水车薪。 林蔚然转过身，轻声道：“进了里面你就是韩唯依的客人了，不是我女朋友。” 林允儿抬起头，之前听他说起过这个，虽然让人遗憾，却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一声轻响，是林蔚然按停了电梯。 允儿的心脏一阵急跳。 “我打听过了，今天这里没有摄像机和cctv。” 闻言，允儿呼吸一顿，转而有些短促，脸上的红霞蔓延到脖颈，粉嫩诱人。 ! 355 印象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上次见到允儿的时候好像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林蔚然有男人控制不住的冲动，而允儿自然也有女人天生的矜持，狭小空间内的攻防战这就拉开帷幕，两人的时间也就只有不到三分钟而已。 密闭空间中满是交杂的喘息，一意孤行的林蔚然无视了允儿的所有抗议，手掌钻进衣襟，贴上脊背，沿着腰眼来回抚弄。允儿自知不敌，后退一步，把双手撑在林蔚然胸膛，却依旧抵挡不足男人的公式。 背后靠上了什么东西，在电梯角落，林允儿无路可退，背后的那只手让她耳根发热，逼上来的林蔚然更是让她有些沉迷。 “我化了妆！”她急中生智，找了个注定让她后悔的蹩脚理由。 林蔚然微微一顿，紧接着埋首下去，轻吻落在颈间，每次触碰都让允儿战栗，痒痒的，带着份炙热气息，她推在林蔚然胸口的双手越来越没了力，跟往常一样无计可施。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同样在允儿身后，从腰间向下，抚在一半翘臀上，贪恋那惊人的弹性。 ‘呼哧’，是喘息声，不知道来自两人之中的哪个，允儿的双手蜷缩在胸膛，是她能做的唯一抗拒，意乱情迷间看到电梯一角的摄像头，明知道已经被关闭，脸颊上却还是越发滚烫起来。 “您好，有人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人都是一顿，原本旖旎的气氛被瞬间打散。 “电梯里有人吗？”声音再次响起，是来自控制面板上的扬声器。 “对不起，我这就走。” 电梯重新启动，林蔚然就站在控制板前，没退回林允儿身边是因为之前太确信在这会无人打扰，却没想到会生出这种意外，出了些冷汗不说，脸色也是有些狼狈，再说身上的燥热还未褪去。备不住又要做些伤天害理的坏事儿。 “挺刺激的。”身后允儿的声音传来，内容让林蔚然忍不住回过头去。 “什么？” 允儿明显忍着笑，眼神往电梯上方飘去，不再言语，那副我就不说的模样在少女时代里是欠打的代名词。但姐姐们却还下不去手。 只是林蔚然不同。 他动了下。只是转过身子就让林允儿迅速收敛笑意，他迈出一步过来，更是让允儿直接后退到电梯角落，他停在原地。然后微笑，刚刚还有点小妩媚的允儿立刻原形毕露，做了个鬼脸，甚至还放肆的吐了吐舌头，也不管自己一直在任林蔚然宰割的范围内。输人不输阵的撩拨着，让人心里痒痒。 如果不是那‘叮’地一声轻响，或许林蔚然会再次把持不住，音乐声涌了进来，让气氛为之一凝，出了电梯，给韩唯依发完短信后的林蔚然也没提前进去，只是站在允儿身边，看着她做深呼吸。吸气的时候胸膛挺拔，呼气的时候小脸鼓起，没来由有点心疼。 他突然提议：“如果无聊就告诉我，我今天晚上还预订了餐厅，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去看电影。” “吃饭、看电影。难道没有点新鲜的？”林允儿抬头瞧他，像是并不满意。 “我这人你知道，浪漫什么的知道一些，却都老套。就好像半桶水，真要做了难免不伦不类。跟你去club打架那次算是我做的最浪漫的事儿了。本以为你不会回来，我跟你就是萍水相逢，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了。坐公交的时候我们谁都没说话，等快到站了我才开口管你要号码，的确是乘人之危，因为我觉得那时候你不会拒绝，开车到你们宿舍楼下那次也是，我想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哪个女孩都会以身相许。其实浪漫在我这就是概率，除了那次打架，之后每次和你见面都是盘算过的，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到什么进度，目的就是你，之后我们交往，但我还是不放心，因为以前觉得是自己的东西不是被人抢了就是丢了。那天在夜店门口我说我买你，你说好，我才真正放心，真正相信你是我的。” 林蔚然自嘲轻笑：“看，我就是这么不浪漫的人。想帮帮你，却还犹豫，你在我这是最好的，到了里面却不是，现在看你这么紧张，我也只想拉着你掉头就走，根本不想你去见识什么更大的舞台，那种被人不当人的事儿我不想你再经历一次，即便我能解决，但我根本不想你经历，哪怕明知道这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也不想你在事后觉得我帅气。” 允儿眨眨眼，问：“餐厅真的预订了吗？” 林蔚然摇摇头，回答：“没有。” 允儿提议：“那现在订吧。” 林蔚然看着她，那总是给人感觉清纯无双的面容突然多了些坚定的味道，他笑着说：“好。” 拿出手机，林蔚然真的拨了号码，是一家韩唯依介绍的西餐厅，离这不远，大概五分钟的车程。允儿看着他拨号，预订，只是微笑着站在他身边，相隔不远就有她喜欢乃至于崇拜的演技明星，里面的每个人都能回答那些困扰她许久的演技问题，她可能会在里面学到很多需要很久之后才会明白的东西，对身为演员的林允儿来说，过了不远处的那个转角就是捷径。 “订好了？”看他放下手机，允儿发问。 林蔚然摇摇头：“包房的话需要等。” 林允儿跨住林蔚然的一条手臂：“那我们是先去看电影然后去吃饭，还是换一家吃饭再去看电影？” 呵，是林蔚然笑了出来。 拒绝这样的一次交际场合并非无伤大雅，先不说全智贤同意在这样一场私人性质的派对加入一个演技新人是多大的面子，得知此事的演员前辈也会因此对允儿有个轻狂的印象。演员们的论资排辈不单单是看起来古板，虽然大多数信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睦，但如果有新人仗着背景、人气玩年少轻狂，肯定少不得被这些经历过更加严苛前辈的前辈们狠狠拾坠。 再听下去，这两人说不定还要创什么大祸。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韩唯依这下可明白了。 她轻咳一声，引起两人注意，从拐角走出来看到允儿时，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走到两人跟前。她问林蔚然道：“要走？” 林蔚然居然点头：“早知道这次聚会是这样的性质，我也不会麻烦你把我们塞进来。如果只是玩，我们两个会更开心。” 韩唯依单手抚额，叹气问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过来跟全智贤说一声恭喜你重获自由？” “很多，一定很多。” 林蔚然微笑道：“所以麻烦你也帮我也说一声。” “难道要我也帮允儿说一声？”韩唯依问。 “也好。”林蔚然回答。 韩唯依微微皱眉。看向林蔚然的目光更加不解。今天这聚会是他要来，如今又说要走，连带着允儿一起离开，难道不知这样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尴尬情形？再瞧他那好像这放鸽子无伤大雅的微笑。韩唯依怒从心起，干笑一声，转身便走。 “姐。” 是允儿追了上去：“对不起，今天是因为我，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有些怯场。” 她又转头对林蔚然道：“你也是。我不说没关系了吗？难道你这么不信任我？” 被允儿拉住胳膊的韩唯依疑惑眨眼，弄不清这对‘夫妻档’是在搞什么名堂。刚刚两人的话不说听了全部，至少也有大半，在林蔚然眼中最好的林允儿可能在里面被冷落，担心无可厚非，但走是不是就过了？演员这圈子有谁入行就是大明星？就说这聚会主人全智贤，多少人觉得她是靠野蛮女友一炮而红，进而忽略了她数年龙套生涯的。 林允儿对林蔚然挤眉弄眼，显然是不想因为自己让林蔚然跟韩唯依闹翻。 “唯依姐放心。我进去之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不给你惹麻烦，也不丢你的人。”允儿说着甜话，做出一副乖巧模样，并没注意到转头后林蔚然脸上浮现出的无奈笑意。 他叹了口气。直接跟上，对明显生气的韩唯依轻声认错：“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哈，林蔚然考虑不周。”韩唯依嘲讽笑道。是打算得理不饶人，却没想在这吵架。她带着允儿直接往里面走去。再没看林蔚然一眼。 论个子，韩唯依和林允儿不分伯仲，两人走到里间却没注解入场，注意到身边允儿悄悄打量她的神态，韩唯依露出笑容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会迁怒的那种人。林允儿‘噢’了一声，可没走出几步，却还是把眼神递了过来。 韩唯依站在原地，无奈问是因为林蔚然？ 林允儿小声回答说他今天有点感性，可能是因为我们很久没见了，平时他不是这样的人。 韩唯依沉默了下，仔细打量允儿，问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彻底迷住了一个男人？ 林允儿嘿嘿一乐，带着点小骄傲。 韩唯依跟着微笑出来，她和允儿平日接触不多，基本是靠短信，数量也仅仅比那些节假日发条同喜的朋友们多上一点。即便对某男人起了些旖旎心思，信奉无欲望就不纠结的韩唯依也能拿起放下，别说横刀夺爱，就连对允儿她也没什么羡慕、嫉妒。林蔚然有女人问题，韩唯依知道，但她却一直守口如瓶。 她问：“高兴吗？找到一个男人证明自己的魅力。” 林允儿肉麻道：“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也不会这么高兴。” 韩唯依突然转头，似心有灵犀，恰好看到了进场的林蔚然，依旧是西服革履的常用装扮，不知道是懒得变化，还是根本吝啬变化。 林蔚然走进设置有台球、吧台的一侧。 “其实他也挺帅的。” 允儿突然感叹，让听到那些话的韩唯依有些恍惚，她很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守着电视机看别人的浪漫故事，然后跟着流泪、唏嘘、感叹。她觉得无论那主角是男是女都不是自己，没什么代入感，更别提感动，为之流泪更是天方夜谭。 “奸夫淫妇。” 韩唯依突然吐槽，声音不小，有些恨恨味道。 “姐！”允儿惊讶出声。 韩唯依一本正经说道：“提醒你，今天无论说什么都别说自己有男朋友，这一屋子里大部分都在空窗期，你们出双入对到了她们那绝对没有好印象，做好我的客人，别在这扮甜蜜、放闪光。” 允儿点点头，之后好奇问：“如果出双入对了会有什么印象？” “狗男女。”韩唯依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 ! 356 纸老虎 韩唯依眼中的女神级演员们不过是一帮恨嫁的大龄剩女，镜头前的华贵优雅不过是做给别人瞧得，镜头后的真实一面与常人无异。,!一工作起来就是几个月的不见踪影，跟父母都很少联系，又哪能谈一场正经的恋爱？ 青春一去不复返，如今已经老大不小的韩唯依在这一帮人中还是拉低了平均年龄的忙内，看到年轻女孩挎着男友满大街乱逛都能被糟了心情，更别提年轻后辈带着男友在眼前出双入对。没当场发飙就是万幸，腹诽一句‘狗男女’已经算是克制。 “不会吧。”林允儿笑容尴尬，明显不信韩唯依的话，在她眼中顶级女演员们都是天生的幸运儿，除了与生俱来的惊人魅力之外还带着一种让人期盼的神秘光环，这不是崇拜，而是憧憬。 “是不是到时候你自己看、自己想，其实演员也没什么，在公众场合就注重仪态，私下里和男人一样又有什么问题？每个女人一辈子都会苦心经营一个形象，平常女人针对的是身边的小圈子，艺人针对的是荧幕前的大圈子，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韩唯依以过来人的腔调说道，在这大龄剩女居多的圈子里实属难得。 林允儿可没见识过这些大龄剩女让人幻灭的一面，平日里的印象也是在一次次颁奖典礼上，她如今仍然记得孙艺珍凭借‘妻子结婚了’夺得百想影后时，那一身紫色晚礼服的惊艳模样，更别提那天亲自上台夺得电视剧部门新人赏的喜悦之情，回味起来，就像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那么漂亮。 扫视会场当然星光熠熠，难以想象今年才二十八岁的全智贤已经是出道十三年的大前辈，在场能称得上同辈只有凭借‘超速绯闻’在今年百想上获得电影部门最佳女新人的朴宝英，但允儿和她也不是那种能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熟络关系。 跟着韩唯依慢慢转了大半圈，要是没她带着，允儿估计会找个角落静静呆着。在场的除了前辈就是姐姐，像是画了一个圈，把所有人都圈了进去，只有她自己格格不入。 深吸一口气，林允儿并不气馁。韩唯依看在眼里。联想到很多人新人时期的青涩模样，笑而不语。 场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不少客人正往场地中聚集，寻思着带允儿去跟全智贤她们打个招呼的韩唯依立刻熄了心思。拉着允儿到一旁仔细叮咛：“见到人叫前辈可以，但别跟在电视台那样介绍自己，这里只有林允儿，没有少女时代。女演员无论是新人还是大前辈都要有自持，鞠躬大概有四十五度就行。千万别把腰都弯下去，不然旁人见了会误会有人在欺负你。前辈们不跟你搭话的时候打个招呼就好，切忌小心一点，如果有人跟你聊天了一定要注意措辞，一味吹捧她们见得多了，但童言无忌在这帮女人这行不通。这一次是你在圈子里的首秀，大家通过这样的场合认识你会给在心底评价一个印象，好了大有裨益，坏了可能糟糕透顶。具体如何你自己把握，我要先过去一下。” 说要走，却没走，韩唯依仔细盯着允儿的表情想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顶级女演员的人脉对允儿来说是把双刃剑，好了就会获得更多机会。坏了便会失去很多机会，她只期盼允儿千万不要因为林蔚然而小看圈内这些人的影响力，有些时候，很多角色也就是她们一句话的事儿。无论电影、电视剧在选择助演的时候都会研究这些顶级明星的忌讳，圈内人对她们的骄纵往往比粉丝们想象的更加荒谬。 “我知道了。唯依姐你过去吧。”林允儿笑容乖巧，说话时还把韩唯依往场中的方向推了推。论眼力见少女时代里她敢说自己第二没谁敢说自己第一，说讨所有人喜欢是难，但让人不讨厌却是简单。 一步三回头，韩唯依还是很不放心，允儿可没见识过这些疯女人到底有多奇葩，就算是她们之中性格最好的也曾经因为心情不好训哭过可爱后辈，寻常女人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气不顺的时候，搁到这帮愤世嫉俗的宠儿们身上，一年大概能有三个月时间都处于见人就扎的刺猬状态。 允儿在招手，面露不用担心的微笑，透着股活泼，却更似没心没肺。韩唯依笑着回过头，这才舒展着眉头发出一声轻叹，有些变化来的太过突然，甚至让经历了不少风浪的她都不知所措，在日本那坐在床头二十个小时的身影太像一个人，她又不是得道多年的老尼姑，怎能真的无欲无求？ 人群中又传来阵阵尖叫，带着不想凑合的看客们投以关注的目光，韩唯依收敛心思重新迈开步子，脸上又挂起一副明媚微笑。 仔细去看，这群人中大部分都很面熟，而中间被众星拱月般的主角们则各个耳熟能详，数位主角围着一只空酒瓶聚精会神，连带着围观的看客们也想瞧瞧这次花落谁家。 酒瓶转起，众人屏息，除了今天的主人公全智贤外，桌旁的其余几位都是面露紧张。 韩唯依钻进人群，刚露个头就看到酒瓶慢慢停下，瓶口直指坐在她对面的忠武路女王。 原本还带着三分兴致的金荷娜立刻表情较硬，其他人更是频频起哄。 “剧本！” “男人！” “剧本+男人！” 主人公全智贤一摆手，众人立刻噤声，她紧接着瞧向金荷娜，那模样一瞧就没安好心。 “姐。”全智贤叫了一声。 “智贤啊。”金荷娜立刻变脸，非但做出一副亲切姐姐的模样还稍显柔弱，让众人感叹她不亏是在场演技派之首。 “姐姐觉得是剧本好还是男人好？”全智贤皮笑肉不笑。 “都差不多。”金荷娜声音越来越小。 “那就剧本好了。” 不再给金荷娜反悔的机会，全智贤做出选择：“送到姐姐那的剧本无条件都要给我来一份，我挑上的姐姐就不准演，除非导演或者作家名言不要我。” “喂！” 金荷娜当即破了功：“选男人吧选男人，要我的剧本还不如抢我男人！” “荷娜姐每天晚上都抱着剧本睡的。” 人群中传来的这句话让金荷娜脸色一变，眼神一扫就抓到罪魁祸首：“韩唯依你闭嘴！” 韩唯依当即噤声低头做谦恭状，忠武路那帮艺术家叫金荷娜女王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身为主人公的全智贤浑然不惧：“我还没说完呢，如果我拿到的剧本没得奖就不算，姐姐的剧本还要我来挑！” “抢我男人一次不够。不好用还要抢第二次？全智贤你不要太过分了！”金荷娜柳眉倒竖，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气氛为之一凝，不那么熟悉的人几乎以为金荷娜玩不起，谁知全智贤收敛笑容，做出一副和‘广告女王’外号不符的凄楚状佯装梗咽道：“十三年前我才十五岁。什么都不知道就进了公司。自打那天起我就没挑过剧本，每次都是公司拿来我就演，结果好了坏了都是我的责任，想演的角色我就一次没演过。你们都觉得我演野蛮女友是捡了大便宜，知道抽车太贤前辈耳光有多难吗？没有私生活，不能谈恋爱，连例假都要跟经纪人报备，以前别人一提全智贤就是野蛮。现在一提就是手机都被窃听的奴隶合约受害者……” “行了，行了。”金荷娜受不了一身鸡皮疙瘩直接打断，混到现在谁没点不能言明的苦楚？再说全智贤现在的悲情演技太蹩脚，简直是故意讨打一样，让人生不起半点同情不说，只想踩上几脚。 恰恰是因为如此，金荷娜才勉强点头：“回头我挑给你。” “谢谢，姐。” 全智贤放的快、收的也快，立马喜笑颜开。跟四川变脸似地。那抹了抹眼角的装模作样更是气人，金荷娜咬碎银牙，这才没提起那酒瓶敲她头上。 要说会选剧本韩国女演员中金荷娜算是第一，从出道至今无论电视剧和电影都没失败过，演员们传说这是金荷娜天赋异禀。却不知她私下做了多少努力。 选好的剧本拿去给别人，跟养了儿子管别人叫妈有什么两样？ 金荷娜立刻闭上双眼，念叨着当了十三年奴隶的老处女不知肉味，当是援助非洲难民。忍了，忍了。 场间。游戏仍在继续。全智贤这次没转酒瓶，直接点名。 “泰熙，我男人就交给你了！” 场间除了被选上的两个倒霉蛋跟全智贤这个主人公还剩下三个人，本有三分之一中奖机会的金泰熙直接当选。 她委屈大叫：“不公平！” “你不是首尔大学出身吗？前途光明的年轻人帮我介绍一个，我也好好展现一下姐姐的魅力。”全智贤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摆了个女人味十足的poss，多年锻炼下来的完美身段瞬间风情万种。 金泰熙依旧愤愤：“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难道找唯依吗？那小丫头这么多年刚搞定一个男人……” 全智贤话还没说完就被从人群钻出来的韩唯依打断：“什么男人？我没男人！” “我们都知道，睡都睡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酒精最容易让人口出豪言，哪怕是平日里最配得上端庄二字的全智贤，她一脸鄙视的翻了翻白眼，声音挺大，让一圈人瞧韩唯依的眼神立刻就像是瞧偷吃禁果的小学生。 金荷娜立刻来了兴致：“泰熙，这次去日本的时候你见过这男人吧？人怎么样？” “人还不错，就是有些莺莺燕燕。”金泰熙唯恐天下不乱。 “莺莺燕燕什么的都没事儿，找个时间请他吃饭，叫他带女朋友来，我们亲自出马，保准让她自惭形秽。到时候我们按照老规矩玩角色扮演，一定能把我们唯依衬托的完美无瑕。”金荷娜甚至开始部署行动计划，算是对刚刚韩唯依多嘴的报复。 韩唯依红着脸焦急道：“姐！我再说一遍，我没男人！” 韩唯依声音不小，让详谈正欢的几人立刻噤声，凑热闹听八卦的看客们更是把目光集中，眼神暧昧，像是在说小丫头，害羞什么。 这情形，百口莫辩。韩唯依掉头就走。 金荷娜自言自语：“生气了？” 全智贤做出不靠谱判定：“这是害羞了。” 金泰熙面露轻笑，就算是四大皆空的老尼姑，面对这种群策群力也招架不住。 “没意思啊，没意思啊。” 全智贤感叹一声，端着酒杯豪饮几口才想起问：“对了。我们那个假呆萌、伪痴女呢？” …… 尚体会不到那种放纵乐趣的允儿从韩唯依离开后就一个来到有自主餐点的长桌盘。没去找林蔚然算是记住了韩唯依的细心叮咛，她不是那种找了好男人便要昭告天下来炫耀的女孩，虽然承认有这种冲动，但理性却一直占据上风。 和韩唯依想象的青涩不同。林允儿对这种聚会也有经验，之前跟着金延平或金英敏出席过不少社交宴会，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呆在角落自娱自乐，除了要经纪人帮忙挡一下烦人苍蝇，不闯祸也不出彩。堪称听话艺人的典范。 镜头前，私下里，允儿从不介意闹腾一点，但该安静的时候她却绝不多嘴，姐姐们都说她很有眼力见，或许这种话多少有点灰色调，但允儿却更愿意把这当夸奖来听，人人都会审时度势，林允儿也不例外。这种本能也就是跟林蔚然在一起的时候会被压抑不少，因为那男人给她带来的安全感让她不必再思考很多复杂的东西。 吃了一块土豆饼又来了点筋面，允儿独自晃荡半晌的成果就是认定这家会馆的食物很是好吃，偶尔和路过的前辈点头行礼，没用上少女时代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也没什么自我介绍的机会，像是打定主意遵守经纪人大叔的四字真言，谨言慎行。 背后有人。 正逐渐填报肚子的林允儿突然感觉到。 上装背后的系带被人轻轻一拉，林允儿立刻转身。同时后退一步，全出自本能反应。 拉她系带的漂亮女人赫然就是全智贤口中的假呆萌、伪痴女。她个子不高，遇上穿了高跟鞋的林允儿只能微微仰头，脸颊上标志性的婴儿肥让这女人成为了韩国女星中的温柔象征，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在少女时代中更是只有金泰妍才能媲美。 看到这女人的第一时间林允儿就打消了遭遇咸猪手的警戒念头，愣住那几秒钟只是因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解开自己上装的束腰系带，待她反应过来，立刻便行礼问候：“您好，宋慧乔前辈。” “噢，你也好。” 宋慧乔心不在焉的回应，做了个转身手势道：“转过去。” 允儿疑惑的眨了下眼，见宋慧乔神情坚持，便慢慢转过身。 “前辈……” “你经纪人干什么了？带系带的上装后背最重要，连这个都要你自己弄，你应该换个经纪人了。”宋慧乔自顾自说道，双手熟练的给允儿打结，同时还不忘询问：“这个紧度如何？” “挺好。” 允儿立刻回答，根本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更不用说背后这个系带根本就是林蔚然解开的，回想起电梯里的一幕，林允儿微微脸红。 “谢谢。”她转过身，鞠躬说道。 宋慧乔瞧着允儿，只觉得这张脸和名字都眼熟的很，她面无表情的打量让允儿心中打鼓，生怕这位已经瞧出什么。 被宋慧乔定位成‘狗男女’其中之一？这种可能让允儿眼前发黑。 “gee？”宋慧乔终于提问。 林允儿赶紧点头。 宋慧乔又问：“少女时代？” 林允儿这才露出笑容。 “歌手来这做什么？”宋慧乔再次提问，面无表情，却并不盛气凌人，硬要形容，到有点像是好奇宝宝，而且还是问妈妈大象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那种。 “唯依姐……” “你是唯依的朋友？” 宋慧乔眼前一亮，认真打量一番允儿道：“我还不知道她有这么年轻的歌手朋友。” 林允儿有些无奈，却依旧带着笑脸道：“我也是演员。” 宋慧乔眨了眨眼，不是来着故意欺负新人，而是她真不知道。她轻声提问：“哪部作品？” “一部日日剧‘你是我的命运’，还有一部迷你剧‘辛德瑞拉先生’跟权相佑前辈合作。”林允儿知无不言，不管怎么说，宋慧乔也是现场除了韩唯依之外第一个主动搭理她的前辈不是？ “权相佑？” 宋慧乔突然瞪大一圈眼睛，瞧向林允儿的眼神立刻充满同情：“辛苦你了，跟那个收视毒药合作一定吃了不少苦。不过早点吃苦也好，记住一点，权相佑是圈子里电视剧的指路明灯，男主角是他的剧八成会赔本，下次有机会可千万别找他合作了。” 林允儿咽了口唾沫，还真不知道这圈子里的人都这么心直口快，她点头也不是，推脱也不是，哑口无言。 刚刚还带着点空灵味道的宋慧乔却打开了话匣子，突如其来的，让人完全不能准备。她先是问了允儿合作的导演，然后说自己也见过几次，跟社交场合上的枯燥寒暄差不多少。但她的下一个话题却南辕北辙，直接跟允儿说起了演技，得知她还是新人，便要给她介绍老师，热情的一塌糊涂不说，如果不是这张脸大家都认识，倒挺像大街上说自己是某企划社社长的骗子。 但不管宋慧乔表现的多么像是患有交际障碍，她想要照顾客人兼韩唯依朋友的心思却还是能表达出来。度过了最初的忐忑，允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在演技问题上她的确有很多需要请教。两人甚至交换了邮箱，宋慧乔甚至承诺回去后给她一份自己针对某些剧本做过的演技分析，这相当于武林秘籍的东西自然让允儿很是感激。 平易近人的前辈不少，像面前宋慧乔这般热情的前辈倒是不多，林允儿被韩唯依隐隐动摇的憧憬重新坚定起来，看看场中那几个无论到哪都能成为中心的女人，林允儿好像获得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不过去打过招呼？”宋慧乔突然问。 “不用了，我跟前辈们都不熟，过去了反倒尴尬。”允儿立刻推脱，甚至连连摆手。 “你不是唯依的朋友吗？没关系，这帮人都是纸老虎。”垂垂老矣的小圈子又将迎来新鲜血液，这是多么叫人兴奋的事情啊。宋慧乔被勉强压制的调教欲望已经越演越烈，既然这后辈自称是韩唯依的朋友，那收进来也并无不可。 反正她已经率先占得先机，其他几人就算有了兴趣，也没了自己的初印象优势。想当年，她们几个不也是这么互相调教着过来的？而且就算是不合拍也没关系，她自己就能感觉得到。 场中那几个，可都不是什么纸老虎。 ! 357 不简单 这几年和那些疯女人互相调教着过来,宋慧乔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儿。,!凡是美女都有各自的骄傲，而骄傲的美女们凑在一起自然不会太平，刚认识那会儿几人之间也有隔阂，濒临冷战的口角也发生过数次，最破格的是一次几人相约在鸭店比拼豪放，刚刚进了门那店的经理就被吓了一跳，待认出这批客人都是隔三差五上搜索排行头条的角色，压根没敢接待，让表面强撑却心中忐忑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出了店门后气氛还有些僵硬，韩唯依一句我知道有家路边摊鸡爪不错的打诨彻底缓和了气氛，当晚五个女人就坐在秋风中解开那点相互较劲儿的心结不说，居然还放胆豪饮，结果陆陆续续被调集过来的经纪人就有十多个，三辆保姆车、两辆轿车就在路边停成一排，很难不引人注意。 为了结束这事儿各个公司都花费了好大力气,而一个女演员私密圈子的核心也毅然确定,随着她们几个越来越红,这个地位超然的小圈子便开始分了内围和外围,宋慧乔偶尔回忆当年绝对能称得上放浪形骸的光辉岁月时也会惋惜,这几个现在只会口花花,行动上却越来越侏儒的疯女人就是岁月流逝的最佳证明。 宋慧乔看看身边的林允儿，只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期待过了。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承载了回忆的允儿还忐忑着，根本没注意到宋慧乔那越发邪恶的眼神。 新人怎么样？歌手又怎么样？进了她们这不说立马就超然脱俗，演技上几个档次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被取代了忙内位置的韩唯依可以功成身退，类似自己这些姐姐们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发泄经历般的玩玩养成，把这叫林允儿的小丫头培养成‘跨时代’顶级女演员，那该多么有趣？ 在心底把算盘敲得噼啪乱想，宋慧乔的笑容越发清纯可人,金荷娜曾经戏言,要论表里不一的女人，她们四个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宋慧乔的一个脚趾头。 “不用担心，这些前辈向来都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都脆弱的要命,聚在一起看个悲情电影都会哭的稀里哗啦。”宋慧乔笑着说道，事实真相被自动屏蔽。她可不会当着这新鲜血液的面说什么那是她们几个之间的幼稚游戏，比的是看谁哭的最惨最真，那次比赛垫底的是根本无法带入悲情电影的韩唯依，而胜利者就是现在侃侃而谈的宋慧乔。 “哭？”林允儿瞪大眼睛,无法想象这些前辈好像小女孩一样对着狗血爱情剧泣不成声。 “恩。”宋慧乔煞有其事的点头：“你是不知道，我们里那个首尔大的高材生对这东西一向没什么免疫力。流眼泪最凶的就是她。” 林允儿眨了眨眼。问：“您是说金泰熙前辈？” 对当年最不对付的某人实施栽赃的宋慧乔自然点头:“恩,而且她还最好说话,叫我认识到不是所有首尔大出身的人才都那么盛气凌人。” 想着林允儿为了融入集体可能实施的软磨硬泡，因为韩唯依又无法摆脸色的金泰妍那郁闷至极的心情，宋慧乔便开始迫不及待：“我们过去吧，我介绍她们给你认识。” 宋慧乔根本不容允儿拒绝。拉起她的手就走。 主角们这头已经没了看客,诸如人际关系都要分个亲疏远近，这年头人生能得一知己都要感叹足矣,没谁有力气去搞一视同仁。熬了十三年，能正式获得自由的全智贤自然是百感交集，喝了不少酒,却只是稍微发了疯，类似她们这些事业独立且红火的女性永远不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谁诉苦。即便是闺蜜，互相之间也有距离。 “荷娜姐八成是准备老死在popcorn-film，慧乔还有两年，要不是最近歌谣界那边闹合约纠纷，我这边也没这么容易就放我走。要说泰熙你明年合约也到期了吧？是走还是留赶紧决定，趁早和经纪公司说好，要不过了这段时间，再解约就没那么轻松了。” 平日相处，全智贤很少这么老气横秋的时候。她总是这五人小团体中最正经的一个，无论是喝酒还是撒欢都点到即止，甚至被其他四人称作煞风景的家伙经常鄙视。只是今天无论喝酒还是游戏她都是最放得开的一个，甚至有些蛮不讲理，离开呆了整整十三年的公司。说是只有获得自由的喜悦鬼都不信。 “我还没确定，是走是留都要看情况决定，不过我家大叔倒是不着急，我都知道公司社长三天两头的让他打探我口风。他倒是一直都装糊涂，旁敲侧击一次他只说一切照旧。要不是那天他喝多了跟我念叨什么人开心就好、平稳是福，我还真觉得他没把我放心上。”金泰熙说完席间就又没了声音，她口中的大叔就是她的经纪人，因为这位，其他四人都没少表示羡慕嫉妒。 半晌，金荷娜端起酒杯道好了、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事。等唯依不害羞了，慧乔晃悠够了，我们几个就出去。这里的spa不错，我们一起去对自己好点。 全智贤、金泰熙跟着举杯，很豪爽的一饮而尽，重新露出笑容。 不远处有两人走来，最先注意到的是金荷娜，注意到宋慧乔身边的陌生面孔也就没打招呼，而是轻声问了句：“这是谁？” 其余二人跟着把目光投了过去，全智贤面露疑惑，明显不记的自己邀请过什么生人，而金泰熙则是直接收敛了笑脸。 林允儿，她认识，自打日本之行回来就在网络上搜索过这朋友‘情敌’的简历，对比她的圈子，这简历用单薄二字形容都是夸大。 没等金荷娜得到答案，两人就到了跟前，一个好奇瞅着桌上的酒瓶计算闺蜜们喝了多少，一个新人该有的忐忑、紧张半点不少。 只是简单打量，宋慧乔就微微咂舌：“没少喝啊你们。” 金荷娜早就不着痕迹的挺起身子，虽然面带微笑，却还是有带起了那种让忠武路艺术家们折服的气场。 “这是谁？”她问。 “唯依的朋友。”宋慧乔介绍着，没着急坐下，是给允儿保驾护航。 “朋友？唯依的朋友？” 有人提问，语气不好，本就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林允儿转过头去，触及那道目光便能感觉到排斥和怒意，却出人意料的没感觉到嘲讽。根本不用想是否得罪过对方，因为林允儿和这位对她没好感的金泰熙前辈从未有过交集。 “您好，金泰熙前辈。” 她先是打了招呼，然后承认：“是。” “你，唯依朋友……”金泰熙嗤笑出声，只觉得这情况太过荒唐。 除了好像对上的林允儿和金泰熙，现场的其他三人都不缺那份看出这冲突的眼力见，却偏偏都是一头雾水。 “唯依的朋友真多。”金泰熙发出感叹，这下语气中带上了嘲讽，让场间三人都变了脸色。 “你干什么？” 不说对这新人一点都不了解，宋慧乔带回来的人还自称是韩唯依的朋友，金泰熙就算不喜欢也表现的太过了点。金荷娜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允儿耳中，源自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圆滑老道。 她起身做自我介绍，允儿回应，那笑容就好像金泰熙从未针对过她，接下来是面对聚会主人全智贤，她依旧得体，并没有寻常新人演员惹了前辈生气后的战战兢兢。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宋慧乔一直旁观几人的一举一动，隐约间能感觉到允儿身上的表演痕迹，却不似勉励强撑，好像浑然天成。 这难道是个演技天才不成？ 身为女人知道女人的敏感，宋慧乔不觉得林允儿没心没肺到如此没眼力的程度，金泰熙的反应说不上鄙夷，却有了明显敌意，在允儿自我介绍时就连应和一下的心情都欠奉。有了金荷娜的提醒，全智贤拿出聚会主人的派头招呼客人，要林允儿小坐不说，还主动和她攀谈，无非是询问她出演过哪部作品。林允儿单薄的简历对比桌上的人都说不上五分钟，即便出道已经两年多，在这些人眼中依旧是不折不扣的新人。 有‘外人’在场，几位顶级女演员立刻端庄起来，就连宋慧乔也会被拐带着收起没心没肺，只有金泰熙在一旁不参与也不搭话，算是老实。话题顺着作品往下说，金荷娜习惯性的用电影开了个头，出道至今，只主演过两部电视剧的林允儿自然插不上口。谈话进了五分，除了林允儿和金泰熙，其他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席间气氛尴尬，源头自然是横空出世的林允儿。以三人对金泰熙的了解，就算是遇到了讨厌的新人金泰熙最多也就是不搭理，因为她最看不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林允儿坐在这完全陌生的人群中，没韩唯依带着、没林蔚然护着，自己能接的话头就说几句，不能接的就直言不知道，她不忐忑，不自卑，甚至是有点不温不火，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谁说话了就瞧过去，眼神干净不说，那模样也是一个能让说话的人倍感愉悦的倾听者。 小坐了大概十分钟，允儿借口离开。 席间立刻安静下来，没和林允儿接触过的三人此时都和见过了允儿紧张忐忑模样的宋慧乔一个心思。 这小丫头不简单啊。 ! 358 为什么 一步、两步，不能慌、不能乱。.\\89阅读网 转过身来允儿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额头上这才浮现出一层细汗，她稳步远离这还没进入就被拒之门外的小团体，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一路走出不远，算是端庄得体，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经意间微微吐出舌头，紧接着又收回，依旧没有彻底放松下来，她继续缓步走着，直到走出那几人的视线之外。 一向温暖的双手此时有些凉了，手指上的僵硬感满布全身，像是连弯曲一下都要十分力气。少女时代中有关前辈的应酬都是金泰妍在打理，允儿充其量在旁边看过、听过，如今却是真正亲身经历了。没有往日的历练又哪来那种强大的内心？除了家世优渥的天之骄女，任何人在刚刚情况下都没有安之若素的底气。 金荷娜、全智贤、宋慧乔、金泰熙，这种‘前辈’初体验的明星阵容堪称前无古人，席间林允儿一直在默默鞭策自己，你做的很好，但林蔚然的女人应该做的更好。 当终于坐在偏僻角落的椅子上，允儿终于能长长的出来这口气，不亲身经历别人无法理解她面对金泰熙时的思绪万千，因为这次会面不单单会影响到她自己，甚至会影响到少女时代全体。细细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切，她的确做到了更好。 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吗？ 没武断的把金泰熙归类到不可接触的前辈类别当中，林允儿仔细回忆起来，如果说她身上有能招来金泰熙恶感的地方，八成就是年初拿到的那座百想艺术大赏电视剧部门最佳新人赏。 做为演员无论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没有拿过最佳新人的金泰熙的确有刁难她的动机，但因为往常没听过这位前辈不好相处的风评，所以允儿还是不敢做出判断。 要说金泰熙善妒，林允儿更愿意相信能跟金荷娜、宋慧乔、全智贤三位前辈建立下坚实友情的金泰熙对自己发难是另有隐情。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 “这样的后辈有多久没见过了？”半晌,全智贤率先打破沉默。 “别说见过，我当后辈的时候可做不到她这样。那时候就连社长也跟我念叨前辈就是天，单单有了人气不行。还得慢慢的熬资历，谁被圈内人说不尊敬前辈，就接不到好剧本、遇不上好导演……但话说回来，现在不也是一样?不管是我们还是歌手都一样，都要被前辈压着。” 金荷娜唏嘘感叹。做为此时前后辈制度的受益者。不管是在场的哪个人都经历了漫长的后辈生涯。前辈们的特权，前辈们的跋扈，乃至于前辈们如日中天时的目中无人,桌边的每个人都亲身经历过。 ‘前辈’几乎可以被称作韩国人的劣根性，但如果没有前辈们的固步自封。又哪来她们这些后起之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摆起了前辈的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拥有了前辈的特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那些前辈一样对新人视而不见，就好像一个逃不出的死循环。 “我好像见到了一个天才。”宋慧乔喃喃自语，还记得跟允儿相处时她提的那些有关演技的蹩脚问题。如果刚刚真是演技。那允儿在演员这一行的前途绝对可以期待。 “天才什么……”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正是金泰熙，听三人的话似乎还对那个允儿很是欣赏，这让她很是不平。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不外乎让她给个解释，平日里对待后辈不说热情亲切倒也很有风度的金泰熙突然成了‘坏’前辈的典范，其中的缘由又怎能不叫人好奇？ “这里面的事儿有点复杂，你们不用知道也行。”金泰熙敷衍道，明明是给允儿不小压力的一方。此时的心情却特别烦躁。预料中的嫩草居然如此韧劲儿十足，这是她没想到。而且如非必要她不想毁了允儿在圈内的风评，只是刚刚的表现却又难免让这几位刨根问底。 “复杂？有多复杂？我最喜欢复杂的事情了。”宋慧乔几乎双眼放光，另外两个也没好到哪去。 金泰熙神色认真：“很复杂，但肯定不是你们喜欢的那种。别问了，问我也不会说，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自称唯依的朋友。” 金荷娜眯眼笑道：“这事儿跟唯依有关。” 金泰熙不动声色，对这帮子母狐狸的智商早就适应。 全智贤自动接口：“她一个新人肯定跟我们没交集。看她模样不傻，性格也不错。应该不是有了人气就翘尾巴的那种人，反而是有些谨慎。真要说单独见了泰熙肯定是很有礼貌，得罪肯定是不至于，泰熙这是替唯依在打抱不平。” 金泰熙依旧神情自若，只是右手食指微微撬动了下。 “她自称唯依的朋友，这种很快就会被戳穿的谎话在这个场合谁都不会说，所以她和唯依肯定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你又替唯依打抱不平……难道她是那个男人的‘莺莺燕燕’？”宋慧乔做出结案陈词。 桌上这些人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狐狸精，一个个老奸巨猾，没点道行别说降伏，玩都玩不到一起去。 一场头脑风暴已经揭开了事实真相，金泰熙自认顶不住三人的火眼金睛，却又不能起身离开，经过不到一分钟的坚持，她终于再撑不住。 “真是这样？真是，现在的后辈们要各个都是林允儿这样，我们这些前辈还混什么？早该隐退了。”全智贤第一个感叹出声，很不地道的一脸惊喜。 “我当后辈的时候和这位比可是弱爆了，林蔚然林会长，听唯依说过点他的历史，见过一面我还觉得不错，没想到也喜欢玩这口。”金荷娜微微摇头，语气难免有些失望。 宋慧乔看着金泰熙严肃问：“唯依跟林蔚然睡过了？” 金泰熙苦笑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没睡过是赚了，睡过了就当被狗咬。唯依呢？这事儿得找她问清楚。” 这个小圈子一旦同仇敌忾，便会极有默契。几人环视现场，瞧见韩唯依后是全智贤亲自起身去叫，主人家的面子没谁会不给，等全智贤把人带回来，瞧几人一脸严肃的模样，韩唯依也渐渐收敛微笑。 “怎么了？” 金荷娜开门见山：“林蔚然外面的事儿你知道吗？” “什么事？”韩唯依心中咯噔一下，注意到金泰熙那含有歉意的眼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和那个林允儿的事，本来这方面是你的私生活，我们不应该干预。但听说你和他过了一夜，我们就算是想无视都不行。唯依，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在外面玩的人，我们还知道你对待感情有点死心眼，当初那个王八蛋是怎么伤你的我们都看见了，所以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再陷进去。” 或许是年纪使然，金荷娜在小圈子里俨然是大姐地位，有些话别人不能说但她却能说，有些事儿别人不能做她也能做。 二十六岁的漂亮女人就算没恋爱过也总有个暧昧对象，当年的事在场几人都看见了、知道了，却没人再提，如今又被揭开伤疤，却是意想不到的鲜血淋漓。 “你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就在这乱说？” 韩唯依看向金泰熙，朋友间自从那次鸡爪定情后第一次红了脸：“感情问题是我自己的事，我从没想也从不想别人插手。是，我对林蔚然有点感觉，但我们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不是？他和允儿之间跟你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当年他差点被赶出韩国的时候来找过我，几十亿的项目交到我手上只为了让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允儿一个忙，那时候的他还不是什么林会长，差不多看着他们相濡以沫到如今的我不插足有错吗？” 席间四人一齐噤声，虽然都是好心，却明显用错了地方，金泰熙睁大眼睛微微张嘴，如果不是韩唯依开诚布公，她还真没想到林允儿跟林蔚然之间还有这种过去。 韩唯依单手扶额，烦躁道：“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千万别瞎帮忙，林蔚然那人看起来挺好说话，但有谁真的……” 一声轻响，是有谁不经意间碰洒了酒杯。 韩唯依眉头一跳，问：“刚跟着慧乔姐一起过来的人是允儿？” 四人默不作声。 …… 在角落坐的久了也会引人注目，置身派对却形同孤身一人的允儿收起手机继续到餐桌前品尝美食。林蔚然找过来时她正挑了几粒葡萄放在碟中，还没来得及品尝便注意到这男人有违原定计划的突然出现，他大踏步的走来，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到这边就不由分说的牵住允儿一只手道：“餐厅订好了，我们去跟全智贤小姐打个招呼，然后就走。” 被林蔚然拖着走了几步，还没来得急把盘子放回去的允儿突然停下，带着独属于她的那份敏锐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林蔚然转身看她，笑容灿烂。 林允儿眨了眨眼，目光越过林蔚然肩膀看见了被客人拖住却一直往这边移动的韩唯依，她虽然同样脸上带笑，但却难掩神情中的焦躁。 林蔚然不动声色的过来一步，正挡在林允儿面前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 他柔声道：“跟我走，提前离开太失礼了，我们还要去给主人家道歉呢。” 允儿愣愣的瞧着他，在那灿烂笑容中感觉不到半点温馨味道。 为什么？ ! 359 他们觉得 “我还要再吃点。” “不是说预订了餐厅吗？跟我到那边还有的你吃。” “你预订的地方还不知道好不好吃，万一不好的话，我不是浪费了好机会吗？”允儿皱着鼻子说道，这种担心也算是有理有据，在饮食上两人都算不得挑剔，能入口的东西基本上都来者不拒。 林蔚然收敛些许微笑道：“我跟你说过，偶尔也要给我一点机会。” “替我出头的机会？不需要，因为我励志做不惹麻烦的女人。而且我男人的能力和闪光要藏好，太优秀了招惹到更多女人怎么办？我可不想每天都提防着她们，太累、太无聊。”允儿笑了起来，脸上稚气盎然，明显是在撒娇。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有些女人会对自家男人在公众场合的鹤立鸡群感到骄傲，似乎是自己惹了麻烦有男人帮着解决便会证明眼光和能力似地，真是没有半点危机感。 她抬起一只手为林蔚然整理衣领，其实那里并不乱，她只是单纯喜欢这种感觉，比当众宣布他是她的更让她感觉安稳。 林蔚然抓住允儿的手，面对她这样一面的时候总会毫无章法，他不相信完美，但在他面前的女孩却又为他证明了完美的存在。 ‘咳’，是韩唯依在身后咳嗽，林蔚然那差点被化作绕指柔的戾气又隐隐抬头。 “姐。”允儿笑着叫了一声，往常总会抽出来的手这次却是让林蔚然牵着。 “允儿。” 韩唯依轻声回应，面对两位当事人还有些尴尬。怕横生枝节的她到跟本不知道这些的林蔚然那去旁敲侧击，却被他敲出端倪，虽然做了这个准备，韩唯依却没想到林蔚然居然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如果让林蔚然先入为主的认为全智贤等人以前辈的身份在允儿面前摆架子，使她受了委屈，那这误会可就解释不清了。 她站到允儿身边，看向林蔚然道：“刚才的误会我要说清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 “我想的不严重。只是觉得有意思，大费周章的撇清了我可能带给允儿的坏影响，没想到还逃不过韩国人的这些规矩。”林蔚然直接打断：“是我多事做了无用功，没想到还让你难做，都是我的错。” 怪不得语言是门艺术。很多人说很多话都口是心非。知道内情的人听起来则完全是另一个意思。韩唯依只觉得一阵头大，准备好的说辞都被林蔚然一句‘都是我的错’噎到说不出口。 他要表达的另一个意思也很明显，这事儿你别管。 一声询问响起，给进退两难的韩唯依解了围。 “什么误会？”林允儿看着林蔚然。毫不做作的一脸疑惑：“你们两个怎么了？” 这下轮到林蔚然哑口无言了。 “是刚才你和慧乔他们……”韩唯依见缝插针。 “挺好啊，宋慧乔前辈还说要送自己做的演技分析给我呢。不是我出来却没回去让她们生气了吧？”允儿转头问韩唯依道，眨眨眼，就当着林蔚然的面，摆明了要让他无可奈何。 “生气真没有。”韩唯依简单回答。不是不想多说，是无话可说。那帮疯女人虽然有错，但怎么说也是好些年的铁杆闺蜜，若是外人韩唯依会旗帜鲜明的站在林蔚然一边，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当真让韩唯依进退维谷。 “没生气就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他说要带我去吃好东西。”林允儿说着就去拉林蔚然的手，这男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抬头瞧着他。目光坚持。 她开口恳求，细声细语。 “去吃饭好不好？” 林蔚然无可奈何，有了这么个不想让人生充满激情的女友，他又能怎么去做？反握住允儿的手，和韩唯依微微点头示意。两人便沿着聚会墙边一路向门口走去。 韩唯依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情复杂。林允儿可不是金泰熙口中林蔚然身边的莺莺燕燕，知道些两人交往过程的韩唯依知道，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只有这个才是心尖。 她单手扶额，移开目光后再次叹气。突然有些疲劳。穿过大厅回到了核心小桌，那四个疯女人都沉默下来，只有目光流转。韩唯依谁都没理，只是坐下后直接抢了金泰熙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自知有错的金泰熙又给她倒上，挨了一个白眼，却咧嘴傻笑。 “事情怎么样？”是宋慧乔小心翼翼问。 “根本没什么事儿，我去了多此一举才是找事儿。”韩唯依自嘲说道，方才觉得最近一牵扯上林蔚然，她就容易乱了章法，好像尚未成年的小女生，太**。 “有故事听吗？” “我今天晚上都不想再说话了。”韩唯依不理提问，又喝了杯酒，一样一饮而尽，看的金荷娜只咧嘴。 全智贤靠上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重出江湖才一天，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 另一边，不声不响离开的两人一路出了会馆，入夜已久，正是灯红酒绿的时候，穿过大厅时林蔚然不放允儿的手，允儿也就任由他牵着，不再微微低头避人耳目，反而是往林蔚然这边靠了靠，仿佛公示他们的关系。 出了门林蔚然仍不说话，从同意离开后就沉默到现在。允儿就在他身边跟着，刚刚明明摆布了身边的男人，此时却仿佛受气的小媳妇，林蔚然张开牵着允儿的手掌，她就握住，整个人还退后了些，另一只手也用上，姿势别扭不说，走路都不好走，不过现在只要有人打眼一看，便知道这两人关系亲密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林蔚然打定主意，便迈开步子，允儿跟着，有些谨慎，只是低头看着他的后脚跟，一步一步跟着走，一直到林蔚然突然停下，她也来得及刹车，这才没撞上。 “你生气了？” 她又这么问，仿佛看不出来似地。点头承认不对，因为林蔚然不知道该生谁的气，是可能盛气凌人的韩唯依的那帮朋友，还是决定不给她带来麻烦的允儿？说不生气也不对，成为一个女人的男人，自然有该做的事，不管是何种原因没做成，都应该气愤。 “我是不是让你很难做？”允儿再次提问，声音中带着点自责。 “没有，是我让你难做。” 林蔚然回过身，说道：“这事儿我应该再跟你的经纪人商量商量，我从来都信奉坏心不怕，怕就怕好心办坏事，没想到今天这情况落到了我头上，不说我要做什么，唯依也难做，对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掐起来疼了都是双份。对你来说也不对，不管是因为唯依还是因为我你都要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原因都在我，我想给你的不会给，方法错了，结果也就错了。” 林允儿抽出手，伸上去抚平林蔚然微皱的眉头：“是你想的太多了。” “不想的多怎么行，不想的多你也不会在我手里。”林蔚然随即轻笑出来，习惯性的在允儿面前收敛任何负面情绪。 他接着道：“就算你不是艺人我也要顾忌你女孩家的名声，我不能拉住每个人告诉他们你在我还不是会长的时候就选择了我，我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个好姑娘，他们只看到现在的你和现在的我，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谨慎，不让那些看客有机会伤害你，不让你身边充斥那些表里不一的人。” 允儿轻声叹息，有点老气横秋，抱怨道：“做你女朋友可真累，我还没想到呢，你就想的这么多。” 林蔚然轻笑出声：“我这在中国叫成熟，办事儿做人要讲究滴水不漏，是一辈子的学问，我现在还学着呢。” 林允儿皱了皱鼻子，认真瞧着他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她开心了会笑，伤心了会哭，好像凡事都写在脸上的女孩，但她的想法林蔚然一向捉摸不透，所以他摇摇头，看着允儿站到自己身侧，和她望向那边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客人。那一行大概十余人，男的身着西服，步履稳健，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像是年少得志。女人方面则有点五颜六色，有职场丽人，也有活泼少女，还不乏几个身段诱人的少妇，只是身上的衣着却统一透着股贵气，看模样不像是这些男人的簇拥。 一行人进了门，一看就知道是为首的男人准备一掷千金来了，这样的场面林蔚然最近没少见过，偶尔交际应酬，他也是其中之一。几番接触下来虽然不深，却也知道那是个口蜜腹剑都算平常的圈子，每个人表面上都一团和气，背地里却都是红着眼，呲着牙，机会来了，便会去咬上一口。 “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我，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知道？ 还能怎么想？ 会长和偶像的定位足以让这些人给他们的关系定了性，就算不是这些人，绝大部分也都一样。 允儿轻声提问，却没等林蔚然回答，她转回身来轻轻道：“他们会觉得你是在占我便宜，而我在利用你。但他们不是我们，他们觉得我们很肮脏，但我知道我们很美。” 3看綧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360 相亲 4.25二更 天很冷，心却暖着。 这感觉还有过一次，是在林蔚然的初中时代。同样是一个冬季夜晚，却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打架，为了几块钱的午餐费被人点名在放学后留下，想过偷偷逃跑，也想过低头认错，更想过宁可以后天天饿着肚子也要息事宁人。当面对那几个随便挑出一个都能收拾自己的对手时，他心中很虚，虚到求饶的话就在喉头，却最终没说出口。 因为透过人群，他看到了来接他的林凌薇。 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几个，被狠狠收拾了一顿的林蔚然最终还是没能保住面子。姐姐的及时出现虽然让他没挂多少彩，但却比认怂后被他人嘲笑更叫他难以接受。 “姐你出来的太早了，我能打过他们。”当时年纪尚幼的林蔚然把抱怨脱口而出。 林凌薇却问他：“打过了又能怎么样？你打赢了，他们会叫来更多朋友，今天看你是一个人，到那时你也是一个人？” 林蔚然哑口无言。 林凌薇蹲他身前，眼神认真道：“交朋友吧，即便你不想把某些人当朋友。” 林蔚然一脸茫然。 林凌薇也不多话，只是站起身牵起弟弟的手继续道：“行，回去之后跟妈说你打赢了。” 林蔚然立刻没了脾气，马上叫嚷道：“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他生着闷气仰头，正好看到姐姐的微笑，没跟其他不懂事的弟弟一样嫉恨姐姐用告诉父母来威胁他，只是闷气全消，觉得很暖。 如今他个子高了，面对寻常对手也不会打不过了，身前的人也不再是林凌薇了。但感觉却不会错，最起码他觉得没错。当年的林蔚然只知道老实听话的被姐姐牵着手回家，让姐姐帮他在母亲面前打掩护。如今却是能张开双臂抱住面前的允儿，心中翻涌着那些不用说。她却都能明白的话。 “去我那，马上。” 两人分开后林蔚然的第一句话就让允儿红了脸，她小声叫嚷着自己没吃饱，根本没预订什么餐厅的林蔚然就在快餐店买了帮她解决，他和允儿的厨艺都不如这个。也就没献丑来糟蹋自己的胃。一路开车到了宿舍。瞧着手上还剩下半个汉堡的允儿，林蔚然没有熄火，只是厚颜无耻道我跟那黑面神说了今天你来我这，你要不来。他会多想，到时候怕更麻烦。要粉丝们知道允儿恋爱后每次跟林蔚然过夜几乎都要跟公司报备，估计连全智贤手机被窃听那事儿都能理解。刚开始的时候允儿的确很不适应，现在却是能狠狠的咬掉一块儿汉堡，含糊不清的批判林蔚然到底有多无耻。 借口抽烟下了车。林蔚然脸色一变，再没了面对允儿时的温暖笑意。他拨通郑浩彬的号码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便点燃一根烟小口抽着。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不是那个冬天放学都要姐姐来接的林蔚然了。 …… 虽然因为误会闹了场乌龙，但好姐妹却依旧是好姐妹，当韩唯依对林蔚然从横刀夺爱到了破坏他人感情的定位上，往日里对她找到归宿很是兴奋的小圈子立刻安定下来。消息传的飞快，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次算是恋爱实则悲惨的倒霉遭遇结束后。再次动心的韩唯依居然遇到比有妇男更让人郁闷的预备有妇男，前者还能让人直接断了念想，后者可就会留下那带有折磨味道的希望了。 世界上简直没有比这更悲惨的悲剧了，或许是身为女人的感同身受，韩唯依的姐姐们开始轮流带着她出去‘疯狂’。而间接让此事曝光的罪魁祸首金泰熙则是愧疚有余，行动不足，在海外拍摄结束后的一天休假到时间后，她不得不到剧组集合。为iris继续添砖加瓦。 连续数天都没忘了一天一个电话打给韩唯依，金泰熙的道歉态度十分诚恳。比起误会了后辈而言，先让韩唯依消气才是正题。金泰熙不是那种会因为所谓自尊而固执认为自己没错的愚蠢女人，她承认自己的武断给韩唯依和允儿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伤害，但同样是好心办坏事儿，韩唯依可不是林允儿，除了嘱咐金泰熙好好拍戏外，对她道歉的接受程度却一直都暧昧不清，这是唯有时间能弥补的丢人事件，在能拿出来当调侃说之前，估计在韩唯依心中一直都是个疙瘩。 如果烦心的事儿就这些还好，让人郁闷的是麻烦不断，譬如今天这个非公开日程就是源自家里人的，大龄剩女的血泪史不足为外人道，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当完成拍摄从片场早退的金泰熙赶到约会地点时已经迟到了将近十五分钟，而这场相亲最让人郁闷的不是对象很丑、很粗鲁，只是一个摆在眼前的空座位。 他还没来。 如果说相亲时女方迟到个五分钟是惯例，那男方迟到可就是无礼了。 已经想好说辞准备礼仪性道歉的金泰熙差一点就拂袖而去，要不是响起母亲说这是父亲某位事业上伙伴介绍的年轻人，她才不会坐在这里等。 叫了一杯咖啡喝着，那男人还没出现就已经被金泰熙判了死刑，这不是金泰熙觉得自己应该被特别对待，而是受到家庭教育的她单纯认为一个不遵守时间观念的男人不可信任。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金泰熙的忍耐已经濒临极限，就在准备叫侍者过来结账的当口，从外面进来的一个男人引起了金泰熙的注意。 是林蔚然。 让人眼前一黑的好巧。 金泰熙立刻放弃了提前立场的打算，因为有林蔚然在，她喊起来难免会吸引注意。只期盼着他早点坐下的金泰熙发现他正和侍者沟通着什么，紧接着把目光投向这边。 金泰熙低头回避，是本能反应，不想去跟允儿道歉不代表真的没有愧疚，她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是她并没说什么重话，而且还一直针对允儿自称的唯依朋友这个身份上。 以韩唯依对林蔚然的情愫，林允儿自然不会是韩唯依的朋友。至于当时那个场合所带来的误会也在最小范围内撇清，消息最多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传播，应该不会对允儿的事业造成影响，所以兴师动众的道歉道不至于。 再说，如果她真去道歉了，林允儿还指望取得这帮前辈的好感吗？ 她的经纪人都不会准。 本想打个招呼，但看金泰熙思绪万千的模样，林蔚然直接坐到了她对面。 金泰熙抬头，愣住，完全没想到林会长会来兴师问罪，那天的详细过程林蔚然不会知道多少，他怎么就知道是自己针对了林允儿？ 两人连招呼都不打的对视了能有一分钟，期间林蔚然也叫了杯咖啡，然后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了，才为金泰熙解惑。 “日本。” 简单的两个字就解释了一切，在日本的时候金泰熙对林蔚然的态度被他瞧出了什么，而那桌上的其他人没有对林允儿厌恶的立场，毕竟都是出道差不多十年的前辈，在后辈面前和蔼可亲却又拒之千里真不难。 金泰熙因为韩唯依对允儿产生恶感，这个可能性最大。 只是听到‘日本’这个词，金泰熙对允儿的愧疚却被直接丢到脑后，她怒火中烧，瞪大眼睛厉声问：“你知道唯依喜欢你？” “怀疑过，但没确定。如果不是你这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太监，或许我会永远怀疑。”林蔚然轻声说道，话自然是说的不好听。 “哈，知道了还让唯依帮你介绍允儿进来……” 首尔大学毕业的脑子不难让金泰熙把事情捋顺，当她得知允儿真是以韩唯依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派对时，她还觉得是自己那个闺蜜被迷昏了头。现在想想，或许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手笔？ 她止住刚刚的话头，收敛冷笑，满面疑惑的提问：“你这么做是因为唯依？” 林蔚然沉默就是默认。 金泰熙不敢相信，看林蔚然的眼神立刻就像是看一个怪物。 “唯依是个不错的商业伙伴，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这样对大家都好。” 林蔚然承认下来，但这并不是今天的正题，等咖啡上来，金泰熙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林蔚然再次开口，没故意冷言冷语，倒透着股风轻云淡：“泰熙小姐知道我没做错，但是会生气，这是人之常情。你帮朋友出头，也是人之常情，但我也会生气。” “你什么意思？” 除去林蔚然带来的震撼不谈，今天本就焦躁的金泰熙并没什么息事宁人的好脾气，过去几天闹了个不小的乌龙，现在又别相亲对象放了鸽子，再加上知道了自己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如果林蔚然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她到不介意闹上一场。 叫编剧让演员在十二月玩户外跳水，让特技演员在拍摄动作戏的时候更加逼真一点，更甚至所谓封杀，类似林蔚然这种地位的成功人士对待艺人进行攻击的方式大抵如此。但金泰熙可不是受了欺负只能默默忍受的无名演员，做为韩国的广告女王，她的人气和地位都十分超然，不用广告公司介绍就能让广告商找上门的吸金能力，足以让拥有韩国第四大广告公司的新韩传媒对她无可奈何。 你什么意思，其实就是在问，你能做什么？ 林蔚然抬起头，环视咖啡厅内，轻声问道：“泰熙小姐觉得今天这场相亲,是为了你跟谁安排的？” 此时，咖啡被侍者端了上来。 3看綧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361 欠我的 影视剧上的各色联姻在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比起一男一女的幸福生活，相亲则更像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标榜民主的韩国当然可以自由恋爱,但对于家境殷实的男男女女,相亲却依旧是结成连理的常用方式，身为其中一员的金泰熙拥有艺人身份这个最佳掩护，往常只需要一句我想以事业为重便可以全身而退，既保存了相亲对方的面子，又不至于坏了自己的名声，更不用说对自己婚姻已经望穿秋水的父母，根据现在的情况，金泰熙很有把握再拖个几年。 继续相亲是父母的努力，金泰熙不能拒绝，所以基本上都会走个过场，但听了林蔚然的提问，她忍不住回想起往常基本不屑一顾的男方介绍。 年少有为，和父亲一样是某间大公司的执行会长；作风端正，圈子里没有任何不好的风评传闻；可以信任，介绍人是父亲的大学同学；优势明显，因为父亲运营的房地产公司一直都想打进尔商业圈，所以有个这样的女婿助阵，一定会大有裨益。 林蔚然没给金泰熙更多时间，少了最初的怒发冲冠，再面对这位估计谁都提不起脾气：“听听我的条件？” 两杯咖啡就摆在桌上，两人却是谁都没动，金泰熙出奇平静道：“好，不过让我去给允儿道歉就算了，聪明的不会接受，不聪明的接受了还会有反效果，等消息传出去，圈内前辈都排斥她的时候你再认为我是故意的，那我这低头低的多不值？” 这话里带刺，林蔚然能听的出来。 “我没蠢到让你去道歉，‘iris’估计会在二月结束，不会增加集数，这一次的奖励李秉宪是每集一亿，你大概在五千万左右，这钱一半是电视台出。一半是新韩制作出，你的那一半，我不想给了。” 金泰熙微皱眉头：“五亿买这个教训？” 林蔚然面露轻笑：“不是五亿，钱我不给你，但别人都要认为我给了。经纪公司分成和报税的钱都要你出。你在kbs那差不多能拿到两亿奖励。都添上就差不多了。” 白做工？ 金泰熙拍摄iris片酬不多，每集两千万，二十集就是四亿，除去经纪公司分成和报税手上能剩下一亿多。在林蔚然三言两语下，这就是她拍摄iris的全部收入了。但她偏偏不能说林蔚然狮子大开口，因为从头到尾，她手里的钱都没进林蔚然的口袋。 她荒唐的轻笑一声，不用言明也让林蔚然知道她不可能答应。但林蔚然却是神色如常。仿佛胸有成竹。 “不然我们就把这出滑稽闹剧演下去，不用担心我演不好，最起码在相见礼之前我都能是你父亲眼中的最佳女婿。至于事业上的事儿也不用急，明年新韩传媒便会有建设计划，把这个当做送给你父亲的礼物最好不过，相信他也会花大力气。到时候如果因为一个事业为重的女儿胎死腹中，你说他会怎么想？这么大的项目从手中溜走，你说他的董事会会怎么想？话我不再多说，今天到这里来见你是因为唯依。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林蔚然说完就站起身，从始至终都没动那咖啡一口。除了‘才女’之称外金泰熙也以美貌闻名，如今面含愠怒，可不单单是冷若冰霜。林蔚然转身前脚下一顿，也是因为捕捉到对方眼底的一抹很是‘凄楚’的慌乱。 是人都有三分血性，包括女人也是一样。在事业上对金泰熙这样的顶级明星直接造成打击会带来太多麻烦，经纪公司、圈内人脉。甚至于动用媒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抵如此。但要说针对家人。艺人们的无力便会彰显出来，金泰熙优渥的出身恰恰成为了林蔚然最好发力的弱点，软硬兼施之下，相信对方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出了店门，林蔚然短暂驻足，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因为想起了一个外号叫‘小金泰熙’的孩子。至于店内的金泰熙本人林蔚然则是并不担心，面对自己的条件她肯定不会轻易就范，说不定此时就在狂打电话寻求破局之道，但已经进了局的金泰熙又哪那么容易逃的出去，上车之前林蔚然就给韩泰酉打了个电话，做为此次相亲的介绍人，这位新韩董事也正等着林蔚然的回音。 林蔚然大言不惭道见面的气氛不错，但因为自己太专注于工作不会讨女人喜欢，所以有些地方可能让金泰熙不高兴了。又明言自己很喜欢对方的性格跟谈吐，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把相亲进行下去。韩泰酉在电话里语气亲切，就好像林蔚然真是他的子侄辈，除了说几个讨女人喜欢的老掉牙方法给林蔚然听，更是信誓旦旦的说今晚就去蔚山找老同学喝酒，仿佛林蔚然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金童，说什么也要把这块肥水流到金泰熙的田上。 自打高明振在mama颁奖典礼上闹出的那档子事儿传开之后韩泰酉便终日坐立不安，林蔚然这个执行会长在他眼中可不是寻常的高级打工仔，身为第一大股东赵先生的股权管理人，林蔚然充分证明了自己在新韩传媒的影响力。而在网络行业巨头接连受到重挫的2009年，新韩传媒这只蓝筹股也让很多人眼红不已，韩泰酉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尽量跟林蔚然建立私人情谊。 不久后，韩唯依的电话就打到了林蔚然这，她一不替金泰熙求情，二不旁敲侧击，开门见山到让林蔚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程度。 “那五亿我出。” “这不合规矩。” “我私下里会操作，现在只是跟你打个招呼。” “这钱她是怎么拿到的我会告诉她，你们不是朋友吗？她不会要你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正在开车的林蔚然也把奔驰停在路边：“这几天你盯着我不是也没看住吗？就这个条件，她接受了事情就到此为止，我说话算话。” “至于吗？满打满算她就说了三句话，每句一亿多，还要牵扯上她的家人，你直接让允儿过去一句话给她一个嘴巴多好？我保证她不还手不声张。”韩唯依的语调激动起来。 林蔚然轻叹一声，平和道：“你知道允儿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人？什么人能用相亲来算计一个女人？什么人能当着女儿的面威胁她的父母？什么人三句话要收五亿？” 林蔚然反问：“你知道允儿对我说什么吗？” 韩唯依静待下文。 “她和我说他们觉得我们很肮脏，但我知道我们很美。” 林蔚然顿了顿，平静道：“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一个男人有男人该做的事。或许我是错了，但我想做错。” 韩唯依没说话，让话筒里静悄悄的，事已至此，林蔚然不打算回头，威胁一通最终被说和妥协，那他提前做的一切都会毫无意义。 “那边正在气头上，我会帮你，也会帮她。不管怎么说报税和公司分成都要她出也太过分了，做为代替我带着允儿进我的圈子，不是领进门就靠她自己那种，我会带着她一步一步走，让她以后光凭认识这些人就不再被前辈欺负，这是我的底线，你必须同意。” 半晌，韩唯依开了口，丢出条件后径直挂了电话，仿佛盖棺定论。林蔚然放下手机，没再拨打回去，只是发了条短信，却没收到回音。驱车赶回公司后也没回自己的办公室，反而直接到新韩制作的楼层找韩唯依，结果依旧没有找到不说，还在等着的时候接到快递送来的一捧玫瑰，红艳艳的九十九朵，让人侧目不已。 写了寄语的卡片就在眼前，被层层花瓣儿裹着，林蔚然鼻观口口关心，好奇也不去拿。 几分钟后手机里又来了短信，还以为是韩唯依的回复，没想到却是允儿。 ‘五亿够了。’ 这开场白让林蔚然有点抓狂。 林蔚然皱着眉头打了电话回去，允儿不接，他又发了短信：‘是唯依告诉你的？’ ‘五亿用来买专辑吧，我们明年一月份就发了，这五亿是五万销量呢！’ 林蔚然哑口无言，不久后又来了一条短信。 ‘这些钱我可以随便用吧？’ 不跟着她往下说，林允儿能这么自说自话上一整天，只要她有时间。 林蔚然无奈回复了一个字，‘嗯。’ ‘冲销量和买房子，你选还是我选？’ 林蔚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轻笑出来，回复道：‘你选。’ ‘房子，冲销量的话我买回来五万张专辑又不知道放在哪，被抓到了还会传出闲话来。’ ‘好，那就买房子……’ 林蔚然顺着允儿往下说，就等这什么时候她没了词，能回答的简练就尽量简练，能用一个字就不用两个字。短信从一分钟数条到数分钟一条，允儿逐渐词穷，林蔚然逐渐带上微笑。 此时又一条短信涌了进来，是韩唯依的。 ‘卡片自己读出来，你欠我的。’ ! 362 还 房间中十分安静,只有林蔚然轻轻按动手机,除了韩唯依的助理进来送了杯咖啡之外,再无人敢进来打扰。,!那捧玫瑰就在身前不远，韩唯依叫他去读，林蔚然却是没碰。 九十九朵玫瑰被包在一起太过扎眼，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如此浪漫，做为漂亮女人的韩唯依身边总不乏追求者，类似那种大捧玫瑰前脚进门后脚进垃圾箱的张狂戏码，就连新晋职员看到都不会再张大嘴巴傻愣着，只会啧啧称奇的猛瞧，或许还会有点看别人暴死街头的阴暗快感。前些天林蔚然就偶然听到一个段子，据说是韩唯依参加超跑俱乐部聚会时惹来某年轻公子哥的追捧，对方表达爱意的方法倒也绅士，就是每天在下班的饭店上准时来邀请韩唯依共进晚餐，第一天是兰博基尼，第二天是保时捷，当第三天开着法拉利过来的时候，韩唯依总算再忍不了她如此碍眼，明言你包养我吧。那公子哥倒也有趣，先说不敢，然后又说因为好奇想打听下价钱。韩唯依伸出五根手指，说不多，五亿每个月，一次性必须来一年的。公子哥盘算半晌问我能拿出来怎么办？韩唯依回答说那我要的是人民币。 如此拒绝太过干脆，那公子哥居然绅士的销声匿迹，从头到尾都有股中世纪的骑士做派。至于后来两人还有没有接触林蔚然便不知道了，因为在茶水间八卦的工作人员们注意到韩唯依最大的绯闻对象……会长大人正窝在门外听墙角呢。 被传说出来的故事真实性就要打个折扣，林蔚然也没去真的相信，只是在日本隐约感觉到情愫让他不能确定韩唯依的心思，从低层一路走来，看过了他一切的韩唯依说喜欢他，林蔚然自己都不相信。 允儿已经很久没发来短信了，估计不是有工作就是词穷到只知道对着手机发呆。林蔚然又盯着那捧玫瑰中间的卡片瞧，却迟迟没有动手。 金泰熙说韩唯依对他有心思，林蔚然更愿意将这当做是误会。在日本相处时基本是一个睡着、一个醒着的两人没有太多交流，但偏偏因为不说话。某种氛围便更加明显。 抽出卡片，林蔚然没什么深呼吸的矫情，轻轻打开去读，内容却是渗人。 ‘他们都姓林，八成是亲兄妹。不信随便抽出一支玩数花瓣。不是就再数，数到是了为止。’ 卡片没有落款，不知道是来自韩唯依的哪个姐姐，这奇葩的安慰方式也就韩唯依口中的疯女人能玩的出来。让人哭笑不得，跟谈不上气愤与否。 合上卡片，林蔚然拿起手机给韩唯依发了条短信。 ‘我看了。’ ‘知道你欠我什么了？’ 韩唯依回复的很快，林蔚然倒是发呆起来，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还不容易说谁欠谁。不等他想好如何回答。那边就又来了短信。 ‘用你最喜欢的交易来说，你拿了我的东西，不管是我送你的还是你无疑间抢的，你都欠我的。’ 林蔚然哑口无言，面对这不讲理起来都很有针对性的女人，也难怪那么多的前浪后浪都死在距离她很远的沙滩上。 林蔚然依旧没有回复，倒是片刻后韩唯依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只写了个地址，也没说是要见面。更没标注时间。林蔚然拿起西服穿回身上，出门时还有些踌躇，出了门却是干脆起来。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顺风顺水的到了目的地，是间茶馆。古色古香，进了门便能闻到一股茶香，沁人心脾。 跟着身着传统服饰的服务员到包房前还遇上了另外一间的客人，为的男人差不多五十多岁。西服革履却没什么气场，但胸前那不大的圆形标志却是让人肃然起敬。对方没摆什么大人物的架子。看到迎面来人，还往长廊的一侧偏了偏，如果不是林蔚然隐约想起好像在电视上见过这么一号人，估计还觉得这只是个韩国地方的道议员，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小虾米。 擦肩而过，没谁气势汹汹，为男人递过来的眼神十分平静，好像本能的看上一眼，林蔚然没仔细打量对方，通过崔文顺初涉韩国政治这个层面，里面的水同样深到不可见底，类似崔文顺这样的议员也就是人肉投票机，在往上三四个层级，才能摸到所谓核心圈子的边缘。 房门打开，除了趴在桌上的女人，还有四个茶杯，看就知道有人用过，其中一杯更是一口没动。穿戴上鲜有保守的韩唯依正把后脑勺对着门口，有人来了也不起身，林蔚然脱鞋踩上地板，背后的房门应声关闭，他这才开口提问：“在这见了谁？” “kbs的人，你以为iris赚的那六百亿两家分就这么容易？海外版权收益、广告时段等等都在电视台的账户上，我们是有合约，人家说没钱你也没辙。” 韩唯依说着抬起头：“你不会连圈内这种拖欠的潜规则都不知道吧？电视台欠制作公司的，制作公司欠艺人的，这圈子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然后靠债务关系拧巴在一起，很畸形，很变态，很让人讨厌。” 林蔚然到她对面盘腿坐下：“说这个干什么？不开心就不说了。” 韩唯依说着又趴下了，可能是那天夜里的条件反射，林蔚然看她这样就把心提了起来。 “不说你就不知道，我走了你怎么办？”韩唯依道出原因。 “为什么？”林蔚然本能提问。 韩唯依委屈道：“不知道暗恋这种心思就像是女人的吗？我都被你看光了，不走能行吗？” 刚好给自己倒了杯茶的林蔚然一阵咳嗽，说到这词儿他和她之间可是大有渊源，原本还抱着谈判心思的林蔚然彻底熄火，却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他可知道韩唯依这句离开是说给谁听的。 林蔚然正色起来：“一码归一码，我欠你是欠你，金泰熙欠允儿的我必须代为收了。” “欠债还钱，欠情了你能还啥？他们觉得我们很肮脏，但我知道我们很美。啧啧，这话说的都能当名台词了。不搞艺术的我怎么敢让你还感情？话先说好，那五亿我出，你多要，我多给，允儿那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都那么豁达。你怎么还小肚鸡肠。” 韩唯依说了一大串，林蔚然却始终保持沉默，感觉情况不对的韩唯依抬起头瞧他，皱眉问道：“你要拿她立威？” “怎么可能。”林蔚然低头喝茶。 韩唯依撑起身子：“怎么不可能？执行会长也是会长。八千七百亿市值公司的执行会长再怎么也不是小演员能得罪的，不管她有多大牌。” “得势的时候的别人对你笑，那是假的，失势的时候别人对你白眼，却是真的。我知道这个。也没想摆什么会长的架子，但有些时候有些人得知道我不好惹。kbs想拖咱们款项那事儿我知道，如果我有那个会长的架子，下次谁想这么干都得掂量掂量。”林蔚然放下茶杯不说，还拿起茶壶给韩唯依倒了杯，这得力下属不说工作能力，放在那看着都养眼，走了就没了，让林蔚然上哪找去。 韩唯依又趴下：“不能是金泰熙。” 林蔚然走这一路沉淀。再加上被这茶馆熏陶的和风细雨快消失殆尽，忍不住皱眉问道：“为啥？” 韩唯依大言不惭：“为了允儿，等哪天知道这事儿的谁喝多了说一句，允儿可说不得，一句话差不多一亿七千。说个十句这辈子就搭进去了。完了以后再出点事儿，谁又说一句，允儿可说不得，那是林会长的谁……这么下去她口碑没了。你口碑也差不多了，连带着新韩制作一起完蛋。”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有朝一日这事儿也会被当做荒诞不经的八卦流传出去，至于版本如何又有多少人相信便要见仁见智，但小心谨慎的艺人与类似八卦绝缘也不是无的放矢。 林蔚然看着手中的茶杯，轻声问：“我放手你就不走了？” 韩唯依抬起头，没想到林蔚然这么容易松口：“对，你放手我就不走了。” 林蔚然抬眼看她：“不是说、暗恋什么的吗？” 韩唯依一阵鄙视：“喂，你真当我是被戳破心思后见你就脸红、话都说不明白的小女孩？感觉对你有点意思还不是因为我空窗期太久。我想好了，今天除了这门之后就开始找男人，不管怎么样都要找个能把你比下去，然后风风光光把自己嫁出去。” 林蔚然面带轻笑，沉默不语。 韩唯依又撑起身子，带着好奇问：“难受没？” 林蔚然单手摸了摸心口方向，点头道：“有点。” 韩唯依笑了，笑的很是开心，连带着林蔚然都‘呵呵’轻笑起来。 她说在我找到男人之前你都欠我的。 林蔚然点头同意，说没问题，不过还的不能是感情，就来点lv和爱马仕吧。 韩唯依立刻道好啊好啊，但必须当着公司的人面前送来，咱们把绯闻坐实，省得新进来那帮海归看我都不是好眼神，每月三次的例会上，‘idolworld’那帮人有一半好像是为了看我来的，我名花有主估计能让他们买醉几天，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这事儿牵扯甚大，林蔚然可没第一时间答应，又喝了口茶，感觉还算不错，便深深的吸了口气，盘在桌下的双腿也放松起来。 韩唯依提醒道：“小心点，万一碰到了，我就告诉允儿去。” 林蔚然回答道：“这个可以说，不过还有一个不能说，除了允儿之外我还有女人，是长期关系。” 韩唯依眉头一挑，笑意慢慢收敛。 她问：“是谁？” 林蔚然回答：“现在不能说，估计你也不想知道。我大概清楚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你不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做出这些选择。我也不想说服任何人，他们有他们的想法。” 韩唯依严肃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林蔚然笑道：“你不是暗恋我吗？这算是个秘密，被我知道了，我就还给你一个秘密。” 韩唯依眨了眨眼问：“那金泰熙的事儿呢？” 林蔚然依旧微笑道：“一码归一码。” 韩唯依呲牙，是一口白牙，却没半点威慑力。林蔚然站起身来说我送你回去，韩唯依又趴到桌上说现在别惹我，卖萌失败，我怕控制不住，带和你双双殉情。林蔚然又忍不住笑出来，出门时却停下，说你还要愿意傻一点，大把大把的好男人都排队送货嗓门，环肥燕瘦，任你挑选。韩唯依埋头大叫道天资聪颖没办法，如果连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来，太白痴。 林蔚然没有答话，独自一人出门却不怕韩唯依会真的离开新韩，然后按照在日本时他说的那样做个小富婆，一年四季生活在春暖花开的地方。 等房门再次关上，韩唯依才睁开埋在臂弯中的双眼，嘴角微微撬动，像是抹自嘲的轻笑。 欠债还钱，欠了感情，又怎么还？ ! 363 积沙成塔 周四上午要跟s.m方面接触，林蔚然破天荒出席，闹的整个s.m上下鸡飞狗跳。金英敏亲自出门相迎不说，算是高层管理的理事们只要能来都被带上，原本没有预先告知的到场生生被弄出好大阵仗，让林蔚然和亲自开车的朴正昌还没下车就吓了一跳。 林蔚然下车前对朴正昌喃喃道：“我又不是来给s.m送钱的，这架势怎么瞧都像是鸿门宴，我们今天可得小心点。” 自从林蔚然升任执行会长后，全权负责虚拟偶像的朴正昌倒有不同见解：“什么宴都不会是鸿门宴，东方神起那事儿闹的太大，外媒报导不说，连s.m在日本的合作伙伴艾回都因此反水，现在可好，艾回那边抛售股份的消息曝光，金英敏只能咬着牙吞掉那百分之十一的股份，结果s.m市值一跌再跌，几乎是东方神起上一次新闻就跌一点，要不是有少女时代和sj撑着，新年之后还有没有s.m都不一定了。” 林蔚然摇头道：“就算你小瞧了金英敏也别小瞧李秀满，等几天不出意外，s.m的年终报表一定会十分漂亮，别说亏本，肯定是韩乐圈三大经纪公司之首。” “这个我也知道，虽然闹分裂，但东方神起的日巡收益可都是进了s.m的口袋，今年他们旗下的组合都这么红，不出意外明年年初股票就会反弹，如果不是还在交月供，我还真想买一点。”朴正昌说完还没忘了唏嘘一番，这种赚钱机会本就少有，如果错过还真是可惜。 林蔚然不是没打过s.m股份的主意，但类似艾回一下子抛出百分之十一这样的大手笔都会被合约限制，公司内部消化不了才会向外界出售，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至于股票市场上的运作则属于小打小闹，朴正昌玩玩可以，对林蔚然来说未免可有可无。 下了车便被迎进公司，金英敏为首。称得上是众星拱月一般。类似旗下分公司的业务基本都是那些社长、部长在跑，统筹全局的林蔚然自然高高在上，却也没太多空闲。此番抽空来到s.m重要的是态度，‘虚拟偶像’蒸蒸日上，其中少不得s.m的旗下偶像。做为这项目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林蔚然亲自到场所表达的友善便十分重要，特别是在东方神起解散、sj成员强仁酒驾入伍、与m矛盾全面激化的如今，正处于多事之秋的s.m因为林蔚然的到场，多少也会少几分风雨飘摇的味道。 短暂的参观之后。金英敏直入正题：“关于东方神起在虚拟偶像上周边版权的问题，我们同意了。” 东方神起虽然已经解散，但其粉丝基数却仍然存在，合约纠纷导致五人再难聚首，但以卡通形象相聚却依旧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保守估计，如果是明年第一季度推出这款周边，带来的纯利润将会在百亿以上。 朴正昌笑着道：“新韩it要推行周边业务并不是当初的小打小闹，一个组合的一千个马克杯只能赚三千万，但十个组合各一千个马克杯就是三亿。少女时代、sj，包括所有s.m登陆了虚拟偶像的组合周边我们都希望能承担，如果有可能的话，s.m家族版本的卡通周边也可以。” 金英敏看了眼坐在一边沉默的林蔚然，紧接着反应过来。最近听说林蔚然将精力集中在新韩制作方面，或许对这边的情况并不了解。 他笑着道：“朴部长可能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周边销售一直是各个经纪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s.m旗下就有周边销售的实体店面，如果把全部版权都交给新韩。我们这方面的收入肯定会受到影响。虽然新韩给出的前景预期非常不错，但那毕竟只是预期不是？” 在近期的合作项目上金英敏一直都很好说话，但一涉及周边版权就成了难啃的硬骨头，朴正昌认真道：“虚拟偶像的及时性是任何传统周边业务都无法比拟的。这一点上半年的消音事件就是最好证明，类似这种互动只有虚拟偶像可以做到。如果我们精诚合作，假以时日必定在各个方面都能互利互惠。” “我知道，可是……” “把s.m所有偶像组合的粉丝团体嫁接到虚拟偶像上不就好了？我们会免费提供网络服务。” 林蔚然突然开口打断了金英敏，交叉双手正色道：“少女时代差不多三十万粉丝，每个月每个粉丝都要缴纳一万四千韩元的会费，加在一起就是四十二亿，除了应援、慈善、服务器运营费用之外，周边回馈也是大头，把这些都换成虚拟偶像的卡通周边，至于粉丝会的各项活动可以是新韩跟s.m共同管理。” 金英敏正色起来提问：“s.m能得到什么？” 林蔚然不动声色回答：“分成，比你们现在这么折腾更多的收益。” 金英敏随即沉默下来，s.m旗下五个人气组合的粉丝数量超过一百五十万人，单就这些粉丝会员费的消费而言，如果他点头同意，虚拟偶像在卡通周边上每个月都会带来超过一百亿韩元的净利润，这还没计算上实体销售以及网络销售带来的不菲收益，虽然是两个人分，但要是细水长流下去，累积下来的收益极为可观。 出了金英敏的社长办公室，即便是林蔚然亲自到此提议，金英敏也并未松口。对此很不理解的朴正昌忍不住猜测，说金英敏放着现成的利润不要，是等着狮子大开口。 林蔚然对这个猜测不可置否，耐心解释：“jyp、yg、s.m被称为韩国三大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m旗下的偶像组合都把粉丝站设立在虚拟偶像上，收益是有，但始终是小打小闹。s.m一来非但能比得过几个m，甚至能把粉丝站建立在虚拟偶像上这件事变成一种潮流，到时候所有韩国偶像组合的粉丝站都要在虚拟偶像上。他知道我看的有多远，所以不是想狮子大开口，也不是看不到这里面的利润，他是不敢开这个头。” “所有偶像组合的粉丝都要登陆虚拟偶像？” 朴正昌感叹道：“如果那时候把‘idol-，因为成人之美的金英敏。 一楼某间练习室门外，一路走来都毫不踌躇的林蔚然微微犹豫，这里是允儿的职场，刚刚门口那大张旗鼓的架势等于往林蔚然脑门贴了张‘我有钱有势’的标签，再跟允儿接触多少便有些不妥，容易传出风言风语不说，也容易制造电视上那些狗血的巧遇。 “你是谁？” 没等林蔚然打定主意，身后就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他回头只瞧见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和那皱紧的额眉头，根本来不及解释。 “大叔你是谁？不是混进来的吧？说好话的时候赶紧走，不然等保全来了还要丢人。” 林蔚然虽然没有舞台上的那些偶像阳光帅气，但却绝不显老，被叫大叔是因为面前这女孩太小。面对和朴智妍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时林蔚然总是有些尴尬，主要是因为他们喜怒无常，开心和不开心都挂在脸上，太不含蓄，让人无法应对。 林蔚然说我是来工作的，女孩并不相信，伸手问林蔚然要名片。正寻思着是不是用称谓最多的那张吓唬一下她的时候，练习室的门却开了。 “姐。”女孩先叫出声。 “秀晶？”允儿打了招呼，疑惑的目光却是落在林蔚然身上。 被称作秀晶的女孩跑到林允儿身边，没急吼吼的恶人先告状，反而是对着林蔚然扬起手问：“名片呢？你说是来工作的。” “秀晶啊。” 允儿叫了一声，想要亲自介绍却被林蔚然的动作阻止，他掏出名片递到女孩手上，自我介绍：“你好秀晶，我是林蔚然。” “郑。”女孩提醒道。 “啊？”林蔚然不明所以。 “我姓郑，郑秀晶。” “噢，你好，郑秀晶。” ps，今天后半夜应该没更了，大家早点休息，明日争取三更，发下宏愿，希望可以实现。 晚安，各位亲爱的。 ! 364 Happy-Ending 偶然巧遇,萍水相逢,没有类似英雄救美的狗血桥段作梗,交换一张名片已经算是亲近。林蔚然不知道郑秀晶是有备而来,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让他真正尴尬的唯有允儿,还是因为郑秀晶确认了名片讯息之后的一番解释。 “对不起，看你在这犹犹豫豫的，我还以为你是混进来的大叔饭呢。” 郑秀晶鞠躬说完又和允儿耳语了几句，然后马上离开，看起来很有礼貌，经过林蔚然时她还不忘鞠躬行礼，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番解释留给某人不小的难题。待郑秀晶刚走出几步，林允儿就站在原地瞧着林蔚然，那双眸子依旧清澈，神情倒是似笑非笑，让林蔚然耳根有点发热。 “我们进去吧。”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干笑，瞧着不好看，却是让允儿玩心大起。 进了门，宽阔的练习室内只有他们两人，硕大落地镜内映着两人的影子，一声轻响，是林蔚然把门关上。林允儿回身看他，只觉得各种不坦荡，就好像做贼似地。 “都到了就进来呗，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被发现不更尴尬。”允儿轻声数落，习惯性背过双手，像是调戏。 往日里一接收到这个讯号便天雷勾动地火的林蔚然老实不少：“这里毕竟是你的职场，金英敏刚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不小心一点对你影响不好。” 林蔚然离开门口几步就停下，和允儿保持着安全距离。见他不动，允儿反倒凑了上去，依旧背着双手，到林蔚然跟前抬头瞧他，这还不算，甚至慢悠悠的踮起脚尖再放下，偶尔丢了平衡还会晃悠几下，摆明了撒娇卖萌。 林蔚然只是面带轻笑的瞧她，不为所动。 “影响已经不好了。我来这，你也来这，都是他让的。”允儿停下动作，上翘的嘴角反倒迸发出几分小妩媚。 林蔚然老态龙钟道：“能把影响限定在可控的范围内也不错，我是会长他是社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知道。” 允儿低头前靠。额头刚好顶在林蔚然胸口，小声抱怨：“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有点没激情？” “是吗？”林蔚然抬头皱眉，思索片刻后道：“那我去锁门。” 允儿听了一惊，不等林蔚然转身就拉住他。抬头惊慌问：“锁门干什么？” “做点有激情的事儿啊。” “喂！” 林蔚然一脸老实，好像女朋友大人有命便万死不辞的愣头青男友。始作俑者林允儿则是红了脸，死死抓住林蔚然的胳膊不放手。 “什么地方你都乱想，疯了。”她念叨一句。 “是你让我有激情的好不好？”林蔚然真是冤枉。 林允儿皱了皱鼻子，鬼脸都没做完：“是我们都疯了。” 林蔚然伸手回抱住她：“疯了也好。疯了看到什么事儿就习以为常了。今天过来本没想找你，金英敏让我独自去参观练习室的时候我还没弄明白。外面人都传说李秀满如何如何，现在看起来他还真是比金英敏强，你们这位金社长太会钻营，这也没错，但至少应该有点讲究，闹这么一出我心怀芥蒂不说，你也不高兴吧？” 林允儿眨了眨眼，收起那些带着点刻意的笑脸道：“有点。其实他说有制作人要单独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了，要不是听你说，我还觉得是你授意的呢。” 林蔚然长叹一声，抱着允儿问：“什么时候别人看我们，能和你看我们一样美？” “到别人都不认识我们的时候？”允儿猜测。 “不用等到那时候。换个地方就行，等你下次休息的时候我们去旅行吧，普罗旺斯，你不是很想去一次吗？”林蔚然瞧着林允儿。旅行邀请当真是心血来潮。 允儿笑道：“也好，只要你要能过我父亲和我姐姐那一关。” 林蔚然瞪大眼睛夸张道：“这就急着让我见家人了？你要嫁过来是不是太早了点。” 允儿‘哼’了声。用下巴狠狠在林蔚然胸前蹂躏：“你要娶我还要看我同意不同意呢！” 林蔚然把脸一板，眼神中却带着笑意道：“会长都不同意？” 允儿哼哼道：“会长地位很高吗？” 林蔚然砸了砸嘴：“好像也不高，金英敏出来迎接的阵仗还不够，下次我要来，怎么也得让李秀满从美国飞回来。” 此时把这话当玩笑的林蔚然没有想到，当明年一月s.m旗下偶像团体粉丝会集体搬家到‘虚拟偶像’的时候，李秀满真的秘密回到韩国主持大局，并一举促成了某个庞然大物的诞生。 现在，所有对白都是情侣间的玩笑。 抱的久了，林蔚然被允儿身上传来的女人香气撩拨到心猿意马，原本老实的双手也开始活络起来。有眼力见的林允儿自然不肯就范，轻推了一把林蔚然的胸膛就逃出陷阱，不像什么粉丝们形容的小鹿，到像是一尾颇具灵性的锦鲤。 没穷追猛打的林蔚然平心静气，把性格中老实的一面发挥到淋漓尽致，直接席地而坐，望着那面硕大的落地窗说等我们到了普罗旺斯之后一定要二十四小时不睡觉，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戴墨镜不用伪装，从出了海关开始就弄套情侣衫穿上，好看难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好好得瑟一把，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女朋友多漂亮。 允儿小心在林蔚然身边坐下，见他没凶相毕露才笑着问：“如果我不符合法国人的审美怎么办？” 林蔚然想了想，厚脸皮道：“那就用法文在你情侣衫上写一句我最漂亮，我的那件就写我最帅气。” 只是想象一下那种情形林允儿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说到那时候我肯定不跟你在一起走，丢人也只能是你一个人。林蔚然放肆的仰躺在地板上，轻声道没关系，到时候我跟着你走，就像牛皮糖，有人看你漂亮想出来英雄救美，我就展现一下我的拳头。 允儿笑着问打不过怎么办？ 林蔚然大言不惭道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你不会见死不救。 允儿又捂着肚子笑出声来。等笑够了，学着林蔚然躺在地板上，和他一起瞧着天花板。 “我总弄不清为什么电视剧里老那么演，男主人公就算是挨打也要挨的帅气，女主人公有麻烦的时候男主人公必定会来帮忙。失意的时候、失败的时候、对生活丧失信心的时候。男主人公总会出现。虽然这很不合理，但我也很喜欢去看，可能是因为里面那种浓重的命运感。” 她转头看向林蔚然问：“我做练习生经历这些的时候你在哪？” “自古以来好东西都是要人去争取的，所以你不妨这样想。如果之前的那些困苦女主人公没坚持下来，那她也就不会遇到男主人公。电视剧只会选择女主人公遇上男主人公的那个节点，至于之前大家不关心也不关注，所有人只是想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故事如何。” 他转头和允儿对视问：“我们接下来的故事会如何？” “happy-ending.”林允儿握住林蔚然放在身侧的手，笑着回答。 说不尽的是浓情蜜意。时间有限，林蔚然也不能过多逗留，起身时允儿说了句韩唯依要带着她参加一次聚会，就在三天后，没有男人只有女人。这司马昭之心林蔚然当然知道，不能板着脸不松口，便和颜悦色说这事儿已经决定了，就算见到金泰熙你也不必尴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允儿当真没在追问。一路送林蔚然到了前厅，虽不避人，行动上却谨慎许多。林蔚然怕她真的往心里去，只得停下解释说这事儿要做给很多人看，一味的和气生财就是好欺负。偶尔来这么一下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同样也是做给s.m看，大气惯了的人也要不时小气一下，算是震慑宵小。要不然总有雾里看花的人总过来以卵击石，烦人不说。他们也会轻易丢了前程。 林允儿皱起鼻子说知道你是好人，从来只做好事。 林蔚然知道这是反话也不发作，只是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等有机会了再算总账。他这就出了门，目送的人除了林允儿之外还有两个，顺着门口往里面瞧有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口上正蹲着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刚刚要了林蔚然名片的郑秀晶。 此时这张名片却在另一个女孩手上，她长相乖巧，甚是讨喜，笑起来会露出一对酒窝和虎牙，让那份可爱瞬间爆棚。 质地只算得上简练的名片上称谓只有一个，新韩传媒执行会长林蔚然，虎牙女孩喃喃道他也不像会长啊，看起来还跟允儿前辈那么熟，也这么年轻。 郑秀晶恨恨道崔雪莉，打赌输了我认，名片拿回来你还要说我作假我可要生气的！ 名字是崔雪莉的虎牙女孩立刻给郑秀晶顺毛，赔笑道就算是说宋茜姐作假我也不敢说你，要不是没见过这位林会长我也不会这么好奇，都说女团登陆虚拟偶像要他亲自审核，一开始公司来通知的时候我还担心他是个头顶地中海的怪叔叔，没想到也算是眉清目秀。 “眉清目秀？他？”郑秀晶打了个寒颤，因为带崔雪莉过来确认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吐槽一句就站起身匆匆跑回练习室，连崔雪莉这需要打好关系的同组合成员都懒得搭理。 听到郑秀晶远去，崔雪莉才吐了吐舌头，要不是一个组合她才不想跟一个性格如此怪癖的同龄女孩做朋友。心中吐槽这性格八成是老郑家的血脉相传，另一边却掏出手机登陆虚拟偶像，这游戏最新登陆的昵称系统让她颇有兴趣，点击开f(x)界面选择了郑秀晶的剧情，看到那昵称的崔雪莉还跟着念叨了两遍。 “小黑面啊小黑面，看我怎么调教你。” ps：方才知道今天你双倍，我真是太不合格了，之后还有2更，可能是大章也可能是小章，不算爆发也想厚颜求下票票和打赏，四月明明说了要努力却还是因为工作问题更新缓慢，再次郑重道歉，希望大家给脑袋个机会，关注一下脑袋下个月的表现。 继续码字！ ! 365 老友 再次见到徐永哲不是在空无一人的球场,而是在一家高档会馆的保龄球场，依旧带着块儿金表的徐永哲已经把林蔚然打到落花流水，就算是后半局找来职业选手也无力回天的那种。.\\ 要不是同样挂着会长头衔，林蔚然的表现就仿佛故意来搏人一笑的小丑，又一个沟渠球沿着球道滑飞出去，球道那头的九个保龄球瓶依旧纹丝不动。 徐永哲丝毫不给名字的仰头大笑。 被笑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林蔚然凭借着厚脸皮回到座位，也不赔笑。本应该乘胜追击的徐永哲却是没再去动那保龄球，反而是问林蔚然道：“有什么感想？” “以后不玩保龄球了？”林蔚然笑着猜测。 这明显不是徐永哲想要的答案，他摇摇头，站起身拿着保龄球问：“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当年是亲自扛着一箱矿泉水走进超市的。” 林蔚然点头默认。 拿着球站在球道前，徐永哲继续道：“一晃眼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候吃过的苦现在去想就是矫情，但不想我又走不到现在这一步。你跟我走的路都差不多，能不能走到头除了看人还要看命，那东西年轻的时候不信，现在倒是有几分信了。” 林蔚然依旧沉默，不知道徐永哲为什么突然悲春伤秋，看着他娴熟的丢出保龄球，算的上是身姿矫健。 ‘哐当’一声轻响，全中！ “前些天我去参加了一个葬礼，是当年给我第一份合同的人。”徐永哲回到座位，说话时面无表情。 林蔚然问：“他是位什么样的人？” 徐永哲回答：“和我们一样，算是个男人，当初他给我合同的时候我就想，以后我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精神偶像？林蔚然脑子里迸出这么个名词。 徐永哲紧接着轻笑道：“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喝酒后睡在街上冻死的。” 林蔚然一下子挑起眉头。 “不大的灵堂，客人都是亲戚朋友，无论是妻子还是儿女都不愿意为了他哭，完全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我到场的时候没人能认出我来。那几个后辈看到我身后的助理，居然没人相信我是他们父亲的朋友。接下来的诚惶诚恐太假他功利，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居然没人能继承他的城府衣钵，不是无后。胜似无后。等我要有这一天。无论你怎样都别去吊唁，那样我死了都会脸红。”徐永哲长出一口气，算是发泄，这种事按理来说应该喝酒。但那偏偏是个酒醉后冻死的朋友，让人不尴不尬的只能出出汗。 林蔚然却道：“真有了那一天，不管您到时候在天之灵会不会脸红，我都是要去的。中国人有一种说法叫尽人事，换句话说就是把力所能及的事都做了。不说物质上的帮忙。我一定会给他们说您的故事，虽然我了解的不多，但我一定要告诉他们，现在这个身后带着助理、在你们看来完全和你们父亲不是一个档次的成功人士，当年也需要你们父亲的提携才能走到今天。至于接下来就要听天命，一个突然拔高的父亲能不能让他们奋发谁都不知道，可以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真有好苗子，视能力提携一把。就是顺手也比无动于衷要强。” 徐永哲静静听他说完，神情平静道：“这话就算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也算难得了。” 林蔚然不否认道：“就是故意说给您听的。” 徐永哲哈哈大笑，中国、韩国，文化上虽然是一脉相承，但实际上仍有偏颇。最近不少韩国学者跳出来说这个是我们的、那个是我们的，在徐永哲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仿佛那天见到的老友后代，一个个知道有利可图了方才跳出来趋名逐利。落在明眼人中只能惹人发笑，说不如做。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心情舒畅不少的徐永哲拿起保龄球准备再继续对林蔚然穷追猛打，为老不尊，还没半点爱幼的觉悟。看板上最后的成绩让林蔚然的一腔热忱落了个冰冰凉凉，心中甚至忍不住腹诽等真有那一天一定要出来控诉这徐永哲到底有多不是个东西。 消了汗离开球馆，两人还没确定下一个目的地。徐永哲偏爱奥迪，和他手腕上的那块金表一样是个标志，林蔚然的奔驰被助理开了在车后跟着，和徐永哲相比没什么鲜明的个人风格。但胜在没了专用司机高棉药后气质也内敛起来，不再那么暴发，也不再像是新人了。 新贵终将被人取代，等明年自然会有其他人顶替林蔚然的位置，至于林蔚然是继续独领风骚还是泯然众人，不少人在拭目以待。比起娱乐圈林蔚然的圈子在常人看来要更高端也更隐秘，好像里面每个都是身家不菲的巨富，其实他们并不会聚在一起，说是圈子更像是各自独立，只有在投资上才会被绑在一起，譬如现在的新韩董事会，其中纠葛就牵涉到多加利益。 等着林蔚然开口的徐永哲没等到，也不奇怪，望着车窗外自言自语：“三星广告徐仁成、m韩泰酉、衣恋集团张启浩，加上你身后的赵先生和我，新韩董事会大概就是这五家的东西。融资成功市值十亿美元，真要分家，每个人能拿到一亿不？” 林蔚然轻声道：“只要操作得当，一亿美元可以保证。” 徐永哲笑着道：“在我这就别藏着了，前段时间听说你私下见了m的韩泰酉，想来应该是收到了风声。三星广告和衣恋那边因为其他合作走的很近，两人的股份加起来大概有百分之二十五，和赵先生第一大股东的股份也差不多少。只要韩泰酉或者我到三星广告那边，其余任意一方保持中立，新韩城头的王旗可就变了。” 融资扩充，短短半年时间林蔚然手头的资产翻了差不多十倍，如此暴利之下再没风险，那这个世界的有钱人可就要更多了。 林蔚然平静道：“比起我各位股东更应该担心的偏偏就是三星广告，现在三星在新韩只算是持股，如果真的变成了经营者，排除异己就是他们的下一步。过河拆桥这种招数三星已经玩过很多次，再说如果真的是三星本社介入，那我立刻就举手投降，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给他们，拿着那差不多三亿美元回去跟赵先生也能有个交代。” “你真能放得下？新韩有今天完全是你的心血。”徐永哲认真问。 林蔚然笑着回答：“放不下也要学会放下，到了那种时候还不识时务不是豪气，而是蠢了。” 徐永哲认真看了林蔚然半晌，突然笑出声道：“如果到时候你真能这么看的开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和三星那种怪物比我的百分之二跟徐氏投资都算不入眼的小鱼小虾，要说新韩则更用不上他们大动干戈。徐仁成想借新韩为跳板让三星广告的规模扩大至少三倍，最近正忙着运作，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半年他就会发难，给身后人展示自己的能力，但我不想让他如愿。” 根据新韩股权划分，只要徐永哲站在林蔚然一边，除非徐仁成获得大量资金吸纳市面上几乎所有的新韩流通股，并获得其他两大股东的支持，如若不然便不会取得决定性的股权份额。三星广告本身无力收购如此巨额的股份，相信会在其他很多方面做些文章，但这种内部倾轧绝对不能变成内耗，毕竟现在的新韩象征着多方利益。 对徐永哲的表态林蔚然轻声道谢，做为赵先生的‘代理人’，林蔚然只有留在新韩才能继续发光发热，徐永哲虽然一直表现的对赵先生存在与否漠不关心，但通过今天的接触，林蔚然隐约感觉到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下车前林蔚然问徐永哲为什么不选择三星广告，徐永哲出人意料的坦言说这是我刚刚决定的，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希望有一个能在我葬礼上和我的子孙后代讲故事的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就算被骂也比死于无名要强。 两人的见面到此结束，或许是因为友人身故感触良多，徐永哲分别时坦言道：“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狠下心、肯吃苦就能出人头地，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感觉不是这个理，浑浑噩噩到了五十才发现最重要的是人，够不够被叫做人，生前一定要比死后在乎。” 他说完林蔚然只是保持沉默，徐永哲问了句听不懂？林蔚然点头承认说大部分没懂，但肯定是告诉我要与人为善。徐永哲一边大笑一边点头，再没开口。 男助理把奔驰停到路边，下车后小跑着去开了门，林蔚然站在原地望着徐永哲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自然没人敢来催促。 待奥迪行远，林蔚然回身上车，特别吩咐助理取消明天上午的全部日程，说是要去看一个朋友。新上任的助理虽然好奇却仍然不敢多问，只是问林蔚然要不要提前准备。 “准备……” 林蔚然仔细思索，最后好像玩笑一般说道：“去监狱看人也没经验，还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办好了就去人事那要个行政工作，办不好，你就再给我开一个月的车。” ! 366 换掉或取消 出了尔途经利川市，往左拐开上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见到在一整排白色的二层建筑，这里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不知内情的人估计还会以为到了什么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就连听过这边情况的林蔚然也不由得微微惊讶，没了高达坚硬的水泥墙跟荷枪实弹的狱警，这骊州监狱还真好像那种建立在荒山野地的研究所。 不知道是进来享福还是受罪，林蔚然再见到顾寰只觉得他‘圆润’了许多，依旧是那张让男人嫉妒的帅气面庞，在这种地方非但没有鼻青脸肿，反而是面泛红光，瞧上去别说愧疚，就连担心这种情绪都生不出来。除了囚服和贴着头皮的短发外，林蔚然甚至觉得他比进来时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好上不止一分，就好像进来这里不是服刑而是修养，让人提不起半点同情。 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林蔚然扯了扯嘴角，愣是没有开口。他过的好不好一看便知，哪还用提问多此一举。 “怎么来了？”顾寰率先开口，听语气稀松平常。 林蔚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一番后把一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探出头去轻声问：“在这没找个老公？” 顾寰眼角抽搐，瞬间没了好脸色：“你在外面找老公我都不会找。” 林蔚然一脸担心道：“这地方你也知道，阳气太盛。就算没人找你做老婆，也难保你找别人。” 顾寰仿佛宣示一般举起左手认真道：“我还有她。” 林蔚然没词了，便沉默，顾寰不知道该怎么接，也沉默，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比起旁边那桌一位母亲的泪眼婆娑，半点都不温情。 ‘哈哈’，是顾寰先笑出了声，林蔚然跟着低下头。同样呵呵轻笑。 “哎呦，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娘们了。”顾寰唏嘘感叹。 林蔚然可不承认：“站起来问问这屋子里的人，你和我谁娘们？” 顾寰点燃一支烟，抽了口道：“那可不行，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我是外表细腻内心粗犷。放你身上就要倒过来，说你心里住着个女人，我一点都不惊讶。” “你长的已经够女人了，心里都不用住。”跟韩唯依混了这么久。林蔚然依旧没学到什么吐槽的精髓。 面对没有竞争力的对手顾寰再没了打趣的兴趣，这一年多下来倒也算是清闲，林蔚然给他找了这么个好地方，也算是仁至义尽，他不来的时候顾寰就安慰自己是他有错在先。等他来了，顾寰反倒是没词了。递给林蔚然一支烟，这是他在这唯一能给林蔚然的东西，看他点燃，顾寰这才真正感慨：“你来不应该是现在，等我出去的那一天，不管是烧酒还是洋酒，就算是只能到便利店里喝啤酒，我们也要好好醉一场。” 林蔚然摇摇头道：“那时候的事儿等那时候再说。你在这还有四年，就算是表现良好也得有两年，到时候你出来我还不一定是什么样。需要弄什么大场面就跟我说，小时候看电影觉得老大们出狱时那监狱门口的一排车最气派，我是没什么机会享受。让你感受一下也好。” 烟灰已经有一截挂在烟头上，顾寰都没去弹，只是百无聊赖道：“算了，那些人也就能在外面兴风作浪。真没被我放在眼里。” 林蔚然眉头一挑，‘你小子别吹牛’这话就挂在嘴边上。却没机会说出口。因为正巧顾寰身后有人经过，一样的囚服和寸头，那家伙居然比顾寰整整大了两号，看侧脸也是凶神恶煞，正是林蔚然想象中蹂躏顾寰那小身板的最佳壮汉。 顾寰回身，伸出一只手臂把那大汉拦住，完全就是一副螳臂当车的最佳写照。林蔚然这边还没来得及戒备，就看那大汉见着顾寰，直接鞠躬叫了句：“顾老师。” 顾寰点点头，从动作到表情都很欠抽，正值林蔚然微微瞪大眼球的当口，顾寰居然给那大汉介绍道：“认识一下，这是我朋友。” “老师。” 不知道姓，就叫老师。 在韩国，老师可是一个极其受到尊重的职业。 林蔚然连忙带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先去吧。”顾寰轻声吩咐，倒是拿捏出了老师的做派，让林蔚然瞪大眼睛的是那大汉居然还真的鞠躬告退，只瞧那动作还真是恭顺谦和。 “你在这都干什么了？” 林蔚然是真好奇了：“该不是真和什么大佬做了朋友，就等着出来给我好看了吧？” 顾寰神秘的笑了笑，这才弹了弹烟灰，缓缓道：“要说来这我明白了什么道理，就是人人都想好好生活。这有个汉语班，老师少，一堂课那小教室里都是人，正好是我专业，所以就自告奋勇。你是不知道被一帮几十个纹身壮汉一齐盯着是啥感觉，那模样就像是随时都能冲上来把我生吞活剥了。做财务那几年电脑里的软件我也弄的挺明白，这里的微机课也是我上的，现在连狱长大人都知道我这么个人，在这里，我可比那帮大佬好使，不能授人以鱼，但可以授人以渔啊。” “这么说你还想在这多呆几年？”林蔚然打趣道。 顾寰连连摇头：“出去后回来给他们友情上课可以，但你要说多几年还是算了，我不是那么能奉献自己的人，蜡炬成灰泪始干，现在多少是知道点了。” 一根烟抽完了，两人就又点上一根，话题逐渐活络起来，也是你一言我一语，除了少些往日里的热络，其余一切都好。 掐灭第三根烟，顾寰突然道：“前几天有人来这找过我，问我有关赵先生的事。” 林蔚然面露警惕。 顾寰接着道：“我这你不用担心，有这些人在谁都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你在外面要小心点，这次的对手不简单，能知道我在这服刑，也算是有些门道了。” 林蔚然点点头，也不说话。外面的事不用身处囫囵的顾寰担心，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手机突然响了，林蔚然看了眼屏幕就直接按掉，顾寰问了句是女人？林蔚然点头。顾寰又问是那少女时代的林允儿？林蔚然憨厚傻笑，这一下可把顾寰弄的很不平衡，接连感叹说在外面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这丫头能这么漂亮？其言下大有他出手，林蔚然就得靠边站的意味。林蔚然笑的快，脸扳的也快。顾寰立刻道你别跟我瞪眼，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我站起来大吼一声你是林允儿的男朋友，能躺着出去都算你运气好。 林蔚然倒也不怕，神情悠哉道：“我把当年你对允儿做的那些事儿一说，我能躺着出去，你可就再出不去了。” 顾寰脸上一僵，急忙道：“行，算我错了。不过那丫头精神正常吧？这两年她万一要露点风声出去，我在这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林蔚然嘿嘿一乐：“其余的我不知道，反正她好像有点记仇。” 顾寰咂咂嘴感叹：“小丫头都变成当红歌手了，女团好啊，女团好，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什么，等呆了几个月再看电视，满脑子都是那帮小姑娘。要说少女时代里我有几个也见过，出去了说不定能有机会，到时候你一定帮我介绍。” “好。” 林蔚然答应的痛快，让顾寰也是一愣，注意到不远处开始集合的狱警，这才意识到是时间差不多了。 他心血来潮的加了句：“我喜欢那个jessica，你也帮我介绍？” “好。” 顾寰皱眉道：“有这么好的大姨子都不下手不像你啊，难道你喜欢那个小姨子？” “对。” 这都承认？顾寰仔细看了林蔚然几眼，确认道：“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林蔚然在这有所保留，没吭声。 ‘当啷’一阵响，是狱门被打开，有狱警从中走出，似乎是准备催促还滞留的探监者。 顾寰第一次正色道：“有机会帮我去看看我妈，总是通电话，我怕她自己乱猜。” 蔚然答应的同样干脆，表情却更为郑重。 …… 这一边放下手机的林允儿回到队列，年末临近，各大电视台的歌谣祝祭少不得少女时代，做为今年最红的女子组合，mbc方面的舞台设计最有心意，与朴宰范离队后以一again&again重新回归舞台、并取得不小成功的2pm进行合作，表演将以舞台剧的方式呈现，噱头是暧昧，却并没有想象中露骨，整体以青春为基调的舞台设计从头到尾都透着撩人的青涩味，而最后一个重点动作将成为亮点，也是整场舞台下来唯一可以被称作暧昧的表演。 2pm选择出的男成员将横抱起少女时代选出的女成员，正是因为这个林允儿才给林蔚然打了手机，那曲‘genie’的性感设计尚且要报备给自己这个会长男友，如今在台面上的表演当然也要报备。虽然有些麻烦，但也算是未雨绸缪，已经经历过了三句话五亿的林允儿可不想再横生枝节。 看着负责舞台设计的舞美指挥两名舞团成员逐步讲解设计，林允儿打算等晚一些再给林蔚然打电话过去。 “停一下。” 正值男性舞者抱起女性舞者的当口，少女时代的经纪人金延平大声叫停。所有人目光聚焦，却只听他说道：“这个设计取消，或者换成其他的。”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 367 意外 两个组合十五位成员，再加上各自的经纪人、mbc方面的制作组成员，以及前来做示范的舞者，二十多人把这间练习室挤的水泄不通，金延平的突然叫停让她们目光聚集，包括少女时代的成员们也是如此。.\\.. 设计这场舞台的舞美看看众人围坐圈中的男女舞者，又看了眼金延平，只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 他提出的质疑很简单：“为什么？” “太过火了，换一个相对有些距离感的会更好。这样粉丝不闹，我们也不用处理后续造成的影响。”金延平用官方口吻解释。 “太过火了？” 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女性舞美皱起眉头：“整场下来就这么一个重点，这年头舞台剧都要带个吻戏搏眼球，抱一下就觉得太过火了？对不起，这是整场舞台的唯一重点，换什么都不能换它！” “那少女时代就单独演出。” 金延平说的斩钉截铁，做为少女时代的经纪室长，他可不是什么能随便打发的随行经纪人，少女时代的所有日程都交由他全权负责，哪怕对方是韩国三大电视台之一的mbc，在更高层插手之前，说罢演依旧可以罢演。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舞美有些没了章法，感觉到屋内众人的视线，她立刻鼓足气势道：“金室长，请不要让我怀疑少女时代的职业素养，现在又不是朝鲜时代，抱一下怎么就太过火了？难道她们一辈子都不跟男性舞者合作吗？” 自从2005年韩国三大电视台停办歌谣典礼，转而举行歌谣祝祭之后，已经第三次担任重点舞台设计的舞美从没见过这样的经纪人，大公司的权利她也不是没见识过，但这些公司大多是希望自己旗下偶像的舞台能成为话题或者经典，直接明言更换设计的经纪人没有，说舞台设计太过火的经纪人更没有。 在这种形同竞技场的品牌直播演唱会上大牌林立，出镜率足够的歌手偶像都会到场，谁不想成为当晚最闪耀的明星？谁不想以一场精彩的表演让观众们掉了下巴？不厚道的说。如果mbc允许歌手全裸上阵，又能有几个穿着衣服上台的？ 一屋子人完全不知道这冲突从何而起，整场舞台设计下来，除了最后一个镜头之外毫无过度暴露或者暧昧的噱头，刚刚舞美公布这一幕的理想人选是林允儿和玉泽演。金延平说太过火。难道是林允儿有了要求？ 目光聚集，林允儿微微低头，神情肃穆。 “舞台设计是刚刚公布，目前的设计我不同意。今天的彩排可以到这里了。” 金延平擅自宣布彩排结束，离开之前隐蔽的拍了下金泰妍的肩膀。 少女时代的成员们纷纷起身，经纪室长金延平大踏步的出门把气氛搞僵，不代表她们也可以如法炮制。道别声被完全淹没在金延平行动所引发的匪夷所思中，二十多人围成的圈子顷刻间就少了将近一半。面对站在场中的尴尬舞者，那位mbc的舞美当场摔了台本。 这算是什么情况？ 众人刚刚开始猜测。 “泽演你去哪？” 2pm成员张佑荣对一名站起身来的青年提问，然后看了眼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出门的经纪人小声劝说：“等哥回来看不到你，肯定要受罚的。” 长相颇为质朴的玉泽演抬起食指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环顾四周看没人注意，悄悄溜出门外。 另一边，集体离场的少女时代并未第一时间离开，一行十余人穿过长廊，却没向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到附近休息区，留下尚在迷茫中的八名队员，金延平和金泰妍单独离开。他们并未走远，到休息区外的长廊拐角站定，金延平沉默的措辞。隐约感觉到一些问题所在的金泰妍则并未开口。两人相对而立，在组合问题上第一次各怀心思。 “泰妍呐，这一次公司会支持我的决定。”金延平踌躇半晌就丢出这么一句。 金泰妍谨慎回应：“我知道，如果公司不支持延平哥的决定。延平哥也不会做出这种判断。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mbc方面的压力，不管怎么样都要拿出个对策来。我建议这次合作可以先跟jyp方面商量一下。如果我们提前达成共识，即便是和电视台讨价还价也有底气。” “你的方法是好方法，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如何解决，金延平已有定论。 金泰妍小声问：“那怎么办？” “如果mbc方面坚持，我会松口，但这个舞台允儿不能上，我想让你代替她。”金延平把自己的决定娓娓道来。 “我？代替允儿？为什么？” 提问刚刚出口，金泰妍就想到了几天前s.m迎接林蔚然到来的莫大阵仗，当时不在公司的金泰妍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听工作人员的形容也可以想象一二。如今这架势，是让她做允儿的替身吗？ “凭什么？” 无名火起，提问脱口而出。 金延平被问的一愣，准确的说是被金泰妍吓了一跳。 这孩子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泰妍呐。”金延平诧异的叫了一声。 金泰妍把头转到一边，从来不是可爱就是娴静的脸上冷若冰霜，不做丝毫回应。 这边八个人相聚的休息区，除了始终保持沉默的允儿，其余成员早就八卦开来。她们眼中的金延平一向值得信任，不是说惹了麻烦他就会出来闹个天翻地覆，而是巧妙收拾残局，尽可能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实不是武侠小说，一怒杀人的桥段距离他们太过遥远，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知道更多内情的几人即便想要八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热络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便宣告熄灭，除了徐贤还坐在允儿身边和她窃窃私语，其余几人都百无聊赖。 这时，一个愣头愣脑的男青年突然出现。 “泽演？”跟郑秀妍坐在同一桌上的tiffany正好瞧见，大声招呼，甚至热络的招了招手。 啊。”正好找出来的玉泽演面带喜色，径直走了过来，临坐下前还不忘跟正玩手机的郑秀妍打了个招呼。 “ssica。” 郑秀妍微微点头，也不做声就算是打过招呼，一双眼睛完全定在手机屏幕上。 “她玩什么呢？” 玉泽演没直入正题。反倒是好奇的瞧了眼郑秀妍的手机。果然不出所料，如今虚拟偶像忠实用户的标签都快写在郑秀妍的个人简历上了。 “还不是忙着自攻自受？f--5-->5-->剧情上线之后不用三天她就通关了所有人，现在正玩少女时代自己的部分呢。”同是美国出身的tiffany跟玉泽演算是老乡，两人在一次偶然的聚会认识。之后便成了朋友。 玉泽演跟冲这边看过来的少女时代前辈们一一点头行礼，目光在林允儿和徐贤的方向停留片刻，便回头接了tiffany话问郑秀妍道：“2pm部分的剧情也玩了么？西部画风很有意思。” “我对养成男人没兴趣。”郑秀妍一向冷言冷语，也不管谈话的人是否吃瘪。 tiffany无语的叹了口气，明显是拿郑秀妍没辙。原本打算la出身的偶像们能经常聚在一起说说英文的计划早就打了水漂，其中大半是因为这郑秀妍作祟。 反正这女人有了手机就有了全世界，tiffany也不理她，直接问玉泽演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玉泽演尴尬的表情收敛少许，实诚道：“闹大了，经纪人出门就给本社打了电话，舞美老师摔了台本，出来的时候好像是说要找mbc的什么局长评评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导演呢。” tiffany听了慢慢点头，里面的反应也不出乎意料嘛。 “ffany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玉泽演好奇问道，佯装环视四周，目光却又往林允儿的方向飘着。 她正偏着头和徐贤说些什么，眉头微皱。看上去很是严肃。 “谁能知道，原本还觉得这次跟你们合作挺有趣，大家熟了以后还可以一起出去玩什么的。现在可好，合作不合作都不一定了。”tiffany一边说着一边往金泰妍消失的方向望着,口中喃喃道：“我家泰妍又要辛苦了。做队长还真是什么都要管，这种事延平哥也只会找她商量。” 玉泽演移回目光。敷衍一句能者多劳，然后便又忍不住往允儿那边看去。 她很漂亮不是吗？ 即便微皱着眉头，眼神却一样清澈。 有人形容林允儿的眼睛，说是那两道卧蚕可谓点睛之笔，实际上她的眼神更动人心扉。 被她瞧着，整个人都应该好像泡在水里一样吧？ 林允儿突然站起身，身旁的徐贤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臂，林允儿推开徐贤的手，像是固执己见要去做什么要紧的事。 玉泽演的目光随着允儿往休息区的一侧长廊移动，直到一个声音让他吓了一跳。 “喜欢就去追啊。” 玉泽演回过头，对上tiffany的眼睛，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tiffany摇摇头叹气道：“真是，你是la出身吗？让我这个有七八年恋爱经验的前辈教教你……” “七八年？是说你十二岁时只维持了三个月的那段初恋吗？” 郑秀妍依旧玩着手机，只一句话就让tiffany彻底闭了嘴。她抬起眼，看着眼神闪烁的玉泽演，不微笑不鄙夷，只是以一种能让人吐血三升的语调道：“别说你是la回来的，连我都跟着一起丢人。” ps：如此玉泽演大家可能意外，但我觉得直接黑化的玉泽演不如这样来的实在，毕竟联系现实玉泽演是通过tiffany和少女时代接触，甚至和jessica是很好的朋友，我想即便人坏也坏不到哪去。当然，改变的轨迹代表着不变的命运，这哥们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悲剧的孩子，这个一直不变。 ! 368 决定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号称‘冰山女王’的郑秀妍在舞台上都敢对粉丝们板着脸吓唬人，对半个同乡兼预备朋友的玉泽演自然不会客气。女人喜欢的就去追，能追到或者横刀夺爱都算是本事，在这瞧着、远观着，人家不知道又做给谁看？还不如破釜沉舟一把，是胜是败来个一锤子买卖，之后不管是继续痴缠还是黯然离场，也好对症下药不是？ 根据郑氏女王简单的世界观，玉泽演这番反应有些女人，即便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都替他丢人。 “喂！我的老底你怎么就给揭了？” 被殃及池鱼的tiffany自然不满，八字眉一耷拉便发动了天生的可爱属性，这表情怨气有三分，我见犹怜就有七分了。 郑秀妍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也不管外人在场，盯着手机直接吐槽：“没看现在所有人都说自己没初恋、有初吻？人人都争着扮纯洁，个个瞧上去都和小白花似地，到你这怎么好像巴不得自己感情经历丰富？难道是怕别人看出来你才是那朵小白花？” 当着朋友的面这是干什么？ tiffany被气的鼓起了腮帮子，看了眼玉泽演，觉得很没面子，习惯认真的她一向分不清某些话的真正用意，类似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对白，不讲清楚可会被她一直误会下去。 tiffany起身离开，好像是真的生了气，郑秀妍短叹一声，是因为某人的智商。 “你们在一起蛮有趣的。”郑秀妍瞧了眼还坐在那里的玉泽演，没搭理就算是认可了他说的话。 这同乡虽然有些娘们，但还不算傻。 …… 金延平从一开始的郑重到惊讶，又从惊讶到疑惑，却还是没弄清金泰妍为什么会生气。这是个顶着无数日程、即便生病了也不吭一声的坚强孩子，是自从少女时代出道以后便从没让他操心过的完美队长，金延平完全没预料到。金泰妍会在这个时间、这种事情上拒绝他。 金泰妍侧着头，沉默一阵仍然满面严肃，那股执拗般的坚持呼之欲出。 “我知道你当练习生不容易，出了道不容易，当了这个队长更不容易。但怎么办？你们几个里必须有一个站出来扛起这些事。这个人我不希望是你们里的任何一个。只是我有时候的确力不从心。这舞台设计说实话没什么，就算是让伦理委员会的那帮老古董来看也稀松平常，和你们那套海军服一比，说不定这个还算是小清新。”对这个一直以来都帮着他的孩子。金延平任何重话都说不出来。 “那为什么？”金泰妍转回目光问。 金延平苦笑：“如果我说这是公司决定，你应该不会妥协吧。” “公司为什么这么决定？”金泰妍刨根问底。 为什么？金延平知道，却仍然觉得荒诞。当日金英敏大肆迎接林蔚然的阵仗他见识了，因为自身明确的李系标签没有位列其中，所以是远远旁观的。那被众星拱月的林蔚然昂首走进s.m。金英敏亲自作陪却仍然落后他半个身位。新韩的执行会长又不是s.m的拥有者，这般做派让很多老员工都看不顺眼。 有人说没了李秀满的s.m少了股气，像是被抽走了站直腰杆的脊梁。若早些时候金延平对这个说法必定嗤之以鼻，但此刻完成金英敏的吩咐之后，他那套公司就应该以盈利为己任的说辞便再说不出口了。 如果李秀满在，类似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s.m不会为了讨好某个人而限定旗下某个艺人的表演方式，或者找其他人代替。s.m也不会好像某些会长金屋藏娇的小公司一般，脱离原本计划的为某个偶像重新建立企划，仿佛要把她打造成圣女一般。 “因为李秀满理事不在。”金延平如此回答。同时面露苦笑，又长叹一声。 “我知道这种事对你而言很不公平，好像别人不要的东西给你了，而且你不能拒绝、只能接受。我只能跟你说这不是别人不要，而是别人不能要。公司现在情况很不好，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允儿那边的关系有点复杂，我一时间也……”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造成更多问题，我是队长。所以我来承担就可以把问题最小化。允儿为什么不能这么表演的原因你不方便说，而且公司的指示就是这样。如果矛盾不可调和，我就只能承担，这是退而求其次的唯一选择。” 金泰妍打断了金延平，把事情简单的整理了下，然后认真问：“延平哥，新韩很大吗？” 大，很大，论市值能买下十个s.m的新韩怎么可能不大？广告、制作、it，其每个分公司的盈利都超过s.m数倍。想当年金延平还曾担心会在汉江大桥上跳下去的同龄人如今成为了这样一家公司的执行会长，人生际遇什么的，当真是说不清。 金延平不知道如何去跟金泰妍解释，总不能开诚布公的说对方势大，无论怎样的委屈都要捏鼻子认了，正值愁闷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仿佛天籁。 但拐角走出来的人却是允儿，此时最不合适出现在金泰妍面前的人。 “泰妍啊，你先去忙吧。”金延平开口，想把两人岔开。 金泰妍看着林允儿，神情复杂，脚下却是一步没动。 “泰妍姐。” 允儿只叫了一声，怯怯的，不带半点强势，在墙角听到的一段对话让她知道，面前这个自己最尊敬的姐姐很可能要代替自己。 舞台是一种艺术，和电影、电视剧一样，表达暧昧、爱慕、恋爱的方式唯有情侣间的亲密接触。 观众们不会个个都是柏拉图，他们期望简单易懂的轻松，表达那种至高的精神恋爱注定无人问津，因为那样的舞台一点都不大众，一点都不流行。 她们是偶像，要有职业素养，完成设计者的设计是她们的工作，但允儿却被告知自己不行。 此时此刻，从未在林蔚然身上感觉到压力的林允儿突然觉得肩膀上有了些许沉重。 “我先回去了。” 金泰妍轻声说完就转身离开，金延平和林允儿一起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思各异。 金延平不是恨屋及乌的那种人，即便他对林蔚然带来的影响很厌恶，对金英敏的做法也很厌恶，但对林允儿他却生不出厌恶。面前的女孩就是这样的人，往那一站便让他生不出迁怒的情绪，特别是明显看出她得知了一部分事实，这微笑中带着点自责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有再多的话都只能化作一声长叹，这种时候，金延平充分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新韩很大吗？”林允儿问了和金泰妍一样的问题。 “大，很大，是让公司那些高层心生恐惧的规模。这家公司发展太快，衣恋集团、三星广告、m，不说百分之二纯净水和那个第一大股东赵先生，单单是这三家的珠联璧合就足够让所有经纪公司望洋兴叹了。”金延平把公司有关新韩的资料撮合了一下，娓娓道来。 林允儿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始，她无法想象林蔚然身为林会长的一面，就像是在那个夜里的一句‘你卖了多少’，如非必要，她从不去想。 “允儿你也别太自责了，这是公司行为，回去之后我们还要商量对策，到时候肯定会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不管是你还是泰妍都能接受的……” “如果无法协商，表演的话我亲自上。”林允儿突然打断金延平，不再是那个听话的乖乖女。 “允儿啊。” 金延平露出微笑：“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公司也不是一味的向着那边。最近新韩和公司的合作不少，听说又要开展什么大的合作项目，不让林会长产生误会是很必要的，公司肯定是出于这个考虑，所以才不想在这个敏感时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你不是知道我吗？出道这些年你们遇到的麻烦哪个我知道了没有解决？除了林蔚然之外，其他的我不都处理的很好吗？” “公私分明，我相信他能做到。”林允儿认真说道，明显是不接受金延平的安慰，“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但这么被照顾着的发展事业对其他人很不公平，对我有影响的事她们都做了，延平哥是想我以后见到姐姐们都抬不起头来吗？” 这问题上升的，都到人生层面了。 金延平哑口无言，仔细去想也的确有这方面的隐忧，一而再再而三，多少组合坏就坏在这个一上？对团结来说特权就像毒品，会让人欲罢不能，也会从内到外的慢慢蚕食。 能想到这点，就是成长。 看手下的孩子从练习生变成艺人，再获得这种成长，金延平没理由不欣慰。 他笑道：“好，等我回公司去看看，但如果真不行的话，我说什么你可一定要听，虽然金英敏社长在我眼里一直不如李秀满老师，但要真是平心而论，他可比我强多了。” “到时候的事儿就到时候再说吧。” 允儿跟着微笑出来，话不说满，一如既往的聪慧可人。 ! 369 突然喜欢 从监狱出来的林蔚然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一身轻松，一路上数个小时的时间都沉默着望向车窗外。?那年朝亚投资倒闭，只要抗一抗，顾寰未必不能躲过牢狱之灾，但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大风大浪的林蔚然却是已经起疑，他不相信高棉药，更不相信顾寰，这两人如果瞒着他合作，当时的林蔚然会毫无还手之力。 坏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老话说的在理，但谁又知道坏人之心跟放人之心有朝一日也会叠加在一起？ 当奔驰开进市区，林蔚然这才发出一声轻叹，一整年来都没说去见上顾寰一面，谁敢说这里面没有愧疚作祟？ 后备箱里的生活用品通过另一渠道送进监狱，这些东西让暂时给林蔚然开车的男性助理忙活了数个小时。顾寰根本没看到这些东西，当然不能跟林蔚然说他满意与否，但看这家伙并不缺衣少食的模样，相信除非送个女人进去，不然这家伙怎么都不会满意。 林蔚然兑现承诺之后并且去看这助理欣喜若狂的模样，其实新韩内的一般行政还真没他这个执行会长的司机更有前程，典型的丢了西瓜捡芝麻还沾沾自喜，一点都看不出是在韩国国内数一数二大学毕业，因为缺少留学经历才来新韩任职的高材生。 上了电梯选择楼层，林蔚然没最先回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破天荒来到了新韩广告分部的所在楼层。一个人走出楼层的林蔚然自然带不起什么浩大声势，却依旧让人不可小觑，瞧见的职员们纷纷起身行礼问候，有的甚至还站在原地一路目送。 因为林蔚然的到来，新韩广告的运行效率在这一天下降了至少一半多，原因无他，不外乎林蔚然会长和韩唯依社长关系很近，却与黄仁成社长关系很远，联系到最近黄仁成的彪悍成绩。大多数人会心一笑，不外乎正常的职场倾轧，毕竟林蔚然这个执行会长怎么都不能让黄仁成骑到他头上去。至于更其中的隐秘自然无人知晓，但却并不妨碍这些人腹诽一番，毕竟在新韩广告。黄仁成可是比林蔚然更优秀的领导者。 不似为人处世一般透着股温润气质。黄仁成在商业上的彪悍可圈可点。新职员入社仪式林蔚然缺席，就是由黄仁成亲自主持，他提前公布了百分之二集团大型ci计划以及新承接的lg广告代言业务，甚至当场扬言两年内新韩广告业绩将超越韩国第三大广告公司第一企划。正式成为广告业内领头羊的之一，把在场上百位新入职员鼓动的热血沸腾。 当这些菜鸟进入会社仔细一打听则更是对他惊为天人，原来这位黄仁成社长自从去年长达将近半年的年假结束归来后，立刻便横扫了今年的韩国广告大奖，仿佛闭关修炼许久重出江湖的老怪物。让人叹为观止。 跟着这样的社长，理应做一番大事。 至于执行会长林蔚然？ 估计在今年年底的年会上会见到吧？ 新韩广告之于新韩传媒仿佛国中之国，对此林蔚然一直表现的不闻不问，反正是自负盈亏的子公司，只要能盈利，他便任由黄仁成折腾，上市之后还拿出大笔资金来支持黄仁成进军制作领域的广告计划，说是完全信任也不为过，只是这两人私下里的交集却一直让人腹诽。 有些事。这些已经习惯了膜拜黄仁成的人不会知道。林蔚然一路走来吸引太多目光，得到消息赶出来的黄仁成依旧惊讶于林蔚然的突然到来。不管是在英国还是在仁川机场，林蔚然所展现出来的狠辣都给他带来了莫大压力，新韩步入正轨，收购ceci,论经营能力林蔚然或许不如黄仁成出彩。但如果没了林蔚然提供的平台，黄仁成即便有了自由身也很难走到今天。 这一点，他一直谨记在心。 即便到了今天，也没变淡。 两人没去办公室。反而是在公开的职员休息区小坐，不是饭点又不是下班。这里自然没人。自动售货机的罐装咖啡，摆在他们面前一人一个，林蔚然脱掉西服搭在凳子上，恰好跟黄仁成穿了一个牌子的衬衫。 他笑着问：“那套银色的西装还在吗？” 黄仁成惧内道：“可不敢丢了，这东西要是丢了我老婆可要从英国飞回来跟我离婚的。” 林蔚然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黄仁成摇头感叹：“为了儿子当父亲的有什么不能做的，估计要在那边读完大学吧。你也知道英国那边不比韩国好多少，吸毒、黑帮什么的太吓人，哪个父母放心孩子单独留在那边。” 林蔚然还没结婚，何谈家庭？对这种父母心可不敢说了解一二。他喝了口咖啡，突然想起一直很好奇的问题，随口便问：“宋美珍总编辑，你怎么对付她的？” 黄仁成一板一眼的回答：“ceci换血太伤元气，我知道，宋美珍也知道，一开始她还觉得能尽量保持杂志社的独立，联系了一帮副编辑跟从事设计工作的设计师、摄影师跟我搞对抗，摆明了吃定我开除他们就是废掉ceci。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给宋美珍和几个带头最凶的副编辑加了薪、延长了年假，又多分了点福利，底下人一概不理，结果没到一个月他们就土崩瓦解了。” 这种手腕，也属常见，怎么玩的人哑口无言可就要学问了。黄仁成说的简单，林蔚然自然没那么简单去信，他低声笑笑，不再言语，反而是点燃一根烟。黄仁成面色祥和，面对林蔚然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但心中打鼓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斗来斗去，还不是因为想要好好生活？ 林蔚然把抽了没几口的烟头丢进咖啡馆，微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防着我。” 黄仁成微微愕然，明显没想到林蔚然会开诚布公。 “是怕我几年后狡兔死、走狗烹，还是怕我狠狠心把你养成下一个替罪羊？新韩广告被你打造的铁板一块，这样是能有安全感，新韩上市了，随便开除个分公司社长我是做不到，但你凭心想想。三星广告和m那帮子人找你合作他们能给你什么？比现在更高的位置？不见得也不可能。就算是你不顾我手里把咱们绑在一起的东西跟他们合作，高叔那关你也过不去，现在做这些除了让我注意你，还能做什么？” 林蔚然把问题抛出，一个接着一个。让黄仁成无法淡定。他靠在椅子上笑着道：“人有时候就喜欢做无用功。惯性使然，没办法。做到今天的我跟下面人说我每天要吃安眠药才睡得着，谁能相信？你让我不用防着你，国大华那跟我斗了几年的家伙说消失就消失了。怎么能不防？我现在做的和你一样，你给新韩的大项目都打上自己的标签，这很对，我给新韩广告打上自己的标签，不外乎是为了让自己在你眼里有价值罢了。” 林蔚然微笑出来。念叨一句‘价值’，然后站起身。单手提着西服道：“我们都收手吧，这话说着可能轻松，但我们最好现在都能做到。你说的对，人都容易被惯性使然，半年后如果新韩广告还是这副模样，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不会动手。” 黄仁成跟着起身，不同意不拒绝，倒是跟着林蔚然一路上了电梯。途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黄仁成落后林蔚然半个身位，看在那些刚刚腹诽了、或者想要腹诽一下林蔚然相貌气质的职员眼里，仿佛一幅让人拔不出眼睛的奇艺景观。 走进来是一个人，走出去是两个人，有了绿叶衬托的林蔚然。一下子便爆发出某种超强气场，瞬间便让人不可小觑起来。 如果不是这一幕，估计没人想起他才是那个将新韩传媒运营成一家价值十亿美元大公司的执行会长。 如果不是这一幕，估计在这国中之国生活久了的人们也不会想起新韩最近的大项目都被打上了林蔚然的标签。 在现实生活中。类似黄仁成和林蔚然才是触手可及的明星，至于谁才是最红的那一个。看他们走在一起时的先后即可。 上了电梯，黄仁成依旧站在门外，林蔚然问怎么突然这么有行动力？黄仁成自嘲道没有实力再没行动力，我也走不到今天。露反心要缓缓图之，表忠心再不快点可就是真蠢了。 林蔚然按了按钮，面带微笑。电梯门缓缓合上，这边的黄仁成同样面带微笑。 当一天的工作结束，正忙活一份盈利预估的林蔚然还在加班，突然接到金泰妍的电话，他盯着屏幕时已经带上笑容，却没想到对方的开场白居然如此犀利。 “开心吗？开心的话我就骂你。” 林蔚然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一头雾水道：“出什么事了？” 金泰妍固执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林蔚然仔细想了想，见了顾寰，多少消除了跟黄仁成的一些隔阂，学到人人都想好好生活。 得到的够多了，心情怎么能差了？ 他实诚道：“开心算不上，不过不错。你那边怎么了？” 电话那边长出了一口气，在这边也能闻到酒味，林蔚然还没开口询问，就听金泰妍的道：“我这没怎么。” 听声音是清醒，但林蔚然总觉得他喝了酒。 果不其然。 “没怎么是没怎么，就是我突然发现，林蔚然你个王八蛋，我突然有点喜欢你。” 酒肯定是喝了。 而且还没少喝。 ps：连续三更第二天，求票票，预订下月票票，求打赏，求动力，让我一直坚持到五一结束！ ! 370 单纯（上） 林蔚然举着电话愣了愣，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句魔咒石化的雕塑，听不到金泰妍那不知是咒骂还是表白后的自嘲笑声，目光更是一直落在办公室对面墙上的一副装饰画上，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之间从没有过表白，甚至都没有想过，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三个字就好像不应该存在于他们之间，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 现在，她说喜欢。 林蔚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我也喜欢你，还是就应该当她喝多了胡说。金泰妍是被他强留在身边的，对这个女人他有野心的同时却又不敢太过贪婪，像是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人，只期盼她老老实实的呆着就好，进一步退一步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你在哪？”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拿了西服。 “我还能在哪？我能喝酒又能大声说话的地方，除了这还有哪？”金泰妍唏嘘中带着自嘲。 “我大概知道了，想见我吗？还是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林蔚然出了办公室，不敢错过金泰妍的任何一句，便一直举着手机，连外套都只是搭在手臂上。 “想不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今天肯定不想和你上床。”说完，金泰妍又笑了，好像这话让她很开心、很解气。 正值十二月，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尤为阴凉，没来由的阴风阵阵让穿了厚重冬衣的保全都叫苦不迭，从电梯中走出来的林蔚然却还是没有穿上外套。上了车，真真体会一把叫什么如坠冰窖，林蔚然一边带上蓝牙一边把手机放好，身上打着摆子却语带笑意道：“也好，这种事儿向来是女人说了算，男人强求也没用。正好我今天心情不错，只想单纯的找你喝杯酒。可以的话现在就别喝了，等我，我马上就到。” “单纯？你对我什么时候单纯过？”金泰妍的笑着提问。听声音有点不屑。 “男人对女人就从没单纯过，对皮肤好、长的好的女人更是如此。不管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家事，即便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也不会单纯。以前上学的时候听说过男教授和女学生，男学生和女老师，跟着别人一起鄙视白眼过。其实心里酸着呢。不过风水轮流转。今天的我怎么也能让别人泛酸了不是？单纯什么的学生时代就没了，现在还讲这个不是自欺欺人就是蠢了。” 奔驰驶出停车场，空调大作，带来阵阵暖意。林蔚然微微提速，一边关注路况一边唠叨。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紧接着传来一阵笑声，初时很轻，逐渐变大。让林蔚然都忍俊不禁的跟着笑出声来，笑到心口处微微发疼。他不知不觉的踩了油门，奔驰加速，发出阵阵嗡鸣。 “你自己说过来找我只是单纯喝酒，现在却又说自己学生时代就不单纯了。男人的口是心非还真难分辨。” 笑够了，也累了，金泰妍深深吸了口气，抹了抹眼角。她拿起酒杯，喝下前轻声感叹。如果光看那被烛光映着的微红脸蛋和微笑面庞，估计只会觉得妩媚逼人。 林蔚然笑道：“口是心非？不会，是我的意思你没听懂。我对你不单纯的是真的，我对酒单纯也是真的。” 金泰妍一口酒还没下去就被呛了出来，一阵咳嗽透过话筒传出。林蔚然笑容更胜。 “和你说过了，等我到了我们一起喝，要不然好酒都要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金泰妍不讲理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赚钱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再说今日不知明日事。万一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就一无所有了怎么办？”林蔚然夸张道。 “那好啊，到时候我一定转头就走，绝对没半点留恋。”金泰妍兴奋道。 “难道我们之间连半点情分都没有？”林蔚然不信邪的挑起眉头。 “学生时代单纯就没了，成人之后还提情分是不是太俗？”金泰妍振振有词。 林蔚然长叹一声，很是凄凉。 金泰妍好奇问：“伤心没？” 林蔚然回答：“有点，但不多，能去你们家过三堂会审的没个强心脏不行。特别是当时咱俩还那样，我晚上在外面睡车里的时候都怕你爸出来收拾我。对了，姜虎东的那个强心脏，我这个故事讲出去一定秒杀全场。” “秒杀什么……” “说实话，我去那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感动？”林蔚然突然很是好奇。 “感动了又怎么样？” “感动了就是情分啊，你别不承认，我们之间还是有情分的。”林蔚然说完便自顾自的笑出声来，仿佛已经认定了。 “情分什么，就算有我也不敢保证。最多你穷困潦倒的时候我转过来包养你，然后对你始乱终弃！”金泰妍言之凿凿，这话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这么狠毒？”林蔚然忐忑问。 “这比电视剧里那些女二号们可差的多了，没看她们对不是男主角的男人都不屑一顾吗？你也差不多，虽然当过男主角。”金泰妍轻松回答。 奔驰出了首尔，上了高速之后一路飞驰。 “别说电视剧，说说音乐吧，如果让你给我选首歌的话……” “哥哥真坏。” 林蔚然还没说完就被金泰妍打断，这歌没听过，但歌名却完美表达出了金泰妍的心声。 林蔚然避重就轻道：“哥哥？你好像从来都是叫我林蔚然的。” “还有谎言。”金泰妍根本不理他转移话题。 “喂，就没好点的？”林蔚然自掘坟墓。 “不要对我好。” ‘嘭’地一声，是林蔚然下了车，刚刚还放心调戏的丫头立刻道：“你到了？” “恩，我到了。” 把钥匙交给迎上来的服务人员，林蔚然冷着声音警告：“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我进大堂了。” “我上电梯了。” “快到了。” “好，好，你想听什么？我爱你？这个行了吧？”金泰妍破罐子破摔。 “还差了点，多说几个可以补齐。”林蔚然不依不饶。 “baby-baby、少女时代、kissing-you、honey、重新相逢的世界……” 金泰妍背起歌单，咕哝咕哝的仿佛念经，关键是他找个林蔚然不知道的歌手也好，偏偏选了少女时代的正版专辑歌单，敷衍起来大开大合，大有我这样你能怎么样的挑衅味道。 林蔚然听着听着也就到了，走出电梯直奔房门，那让旅客们惊叹的犀利夜景此刻仿佛过眼云烟。打开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那面墙后隐隐透着火光，手机中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内也是一片寂静。 走进屋内，林蔚然回身轻轻关上房门，没去开灯也没开口，只是慢慢走到墙的这边，无视了一地狼藉，目光只放在金泰妍的身上。 烛火摇曳在一个个盛了水杯子里，烛光穿过透明的杯壁映射在金泰妍的眼中，房间酒柜中的昂贵液体有十七八瓶摆放在那张木质的茶几上，每瓶都被打开，每瓶也就喝了一杯。脚下轻响，是林蔚然不小心踩到了一张黑胶碟，明显的裂纹浮现其上，被发烧友看到一定会捶胸顿足。 林蔚然走到茶几这边，靠着沙发轻轻坐下，就在金泰妍身边。她微微侧头，倒在林蔚然肩上，是因为此时真的需要一个肩膀。 房间中着实安静了会儿。 “我能问什么？”静坐片刻，林蔚然还是开口，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想要打听也没那功夫。 “我什么都不想说。” “那就喝酒，我去拿个杯子？” 金泰妍又沉默下来，只是把手上的杯子递到林蔚然手里。 抬头看着茶几上的各色酒瓶，林蔚然一时间犯了难，他不好酒，只在平日里的交际应酬时喝上一些，身为会长之后更是很少喝醉。选了距离最近的一瓶，刚伸手就被金泰妍打断。 “不是这个？”林蔚然回头问了句。 金泰妍点点头，待林蔚然伸手去选下一个，再一次打落了他的胳膊。 “也不是这个。”林蔚然念叨着，然后继续选，当被金泰妍打落五六次后终于反应过来问：“难道是都不好喝？” 金泰妍点点头，这才开口：“全部，全都难喝死了。” “难喝的话我们再开别的试试？”林蔚然建议道。 金泰妍摇摇头，抱怨道：“开第一瓶的时候觉得不解气，开第二瓶的时候觉得好了点，然后一直开一直开，开到最后那个我就有点心疼了。那酒柜上不知道有什么设计，拿起一瓶底座上还会亮光的，我喝了一杯后偷偷放回去，那光还不灭了。” 林蔚然忍俊不禁：“喜欢开就开呗，心疼什么，这都能成年的租，几瓶酒还喝不起？” 金泰妍抬头看他，只能看到一点侧脸，跃跃欲试道：“那我们现在去开？” “好啊，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林蔚然作势就要起身。 “每次来见我之后，你是不是都要对允儿更好？”金泰妍突然提问。 林蔚然整个人微微一愣，机械般的转头。 ps：二更三更都在后半夜，可能会是大章，勿等，勿等。 ! 371 单纯（下） （这章比想象中难好多，跳票了，抱歉。.\\） 小时候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无法回答是不知道。犯了错面对质问却守口如瓶，选择不回答是不能说。口不能言的情况林蔚然遇到过很多次,从小到大,经验丰富。到韩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情况便越来越少，到他成为林会长开始，一直到今天才遇到第一次。 不知道也不能说，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偏偏口不能言，让他如何是好？ 慢慢转身，没有等待他答案的目光，沉默已经证明了一切，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靠在沙发上，席地而坐的金泰妍盯着附近的一盏烛火愣愣出神，提问出口的那一刻便覆水难收，不知道是冲动使然还是醉酒之后的呓语，时间悄悄流逝，两人谁都没动，一个看着烛火，一个看着看着烛火的人。 往日里积压的情绪早晚会喷涌出来，金泰妍知道，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当金延平要她代替允儿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想象自己或许是允儿的替身，虽然两人长得不像、性格不同、行为处事谈吐上都有明显差异，但她还是忍不住如此去想。离开mbc之后回到宿舍后金延平又来找她谈话，把允儿和他的交谈一字不漏转述。金泰妍知道，这是金延平不想她和允儿之间产生隔阂，允儿明言不要替身，如果舞台无法避免便亲自上台，这的确符合她的性格，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果位置调换，金泰妍自信会采取同样的行动，只是如今要面临那一切的不是她。 她和允儿的确有相似之处，还出人意料的不少，譬如喜欢的男人也是一个，还真够讽刺。意识到喜欢不难，即便往日里刻意忽略，在金延平处得知自己可能代替允儿和另一歌手做亲密表演而且还是因为林蔚然的时候。金泰妍自然不甘、妒忌，乃至于生出一股对允儿的敌意。 说不争，但偶尔也想争。 说不爱，但偶尔也想爱。 不是女人复杂，只是单纯的人之常情。如果林蔚然没在那夜后继续缠着她。如果林蔚然没去全州。如果林蔚然没在这里准备这样的一面墙，或许金泰妍只会在三十岁之后见到允儿时偶尔回想起这一段年少轻狂。她不会在那转播间问他能否找回自己，也不会和他一起走遍全州的大街小巷，更不会看到他精心准备的这面墙。 经过了、看过了、拒绝过了、挣扎过了。更感动过了，说不争，只是一个美好的期盼罢了。 想等淡了、散了，然后埋藏在心底，但未来谁都想不到。 她一直在心底给自己限定的那个时间。恐怕也不能遵守了。 眨眨眼，有些酸涩，不是想哭，而是有些累了。这辈子能为男人流的眼泪都差不多，都交给一个人多不值？他不开口就证明了一切，自己做的小小努力到此也应该结束了吧？ 深吸一口气，金泰妍面无表情开口：“我说过，你不会想看到我去争的。” 林蔚然回到原位，靠着沙发。也坐在地上，这一次金泰妍没有把头靠过来。他伸手去拿酒，金泰妍也没阻止，自己取了金泰妍的杯子倒满，完全没去注意那光设计费用就让人叹为观止的酒瓶。仰头大口豪饮，牛嚼牡丹。 辛辣入喉，这大口刚下去人就要晕了。 “管这个叫争，你也太儿戏了。”放下酒杯。林蔚然居然笑道。 金泰妍转头看他，皱起眉头。 “我虽然没经历过。但多少也看过。不说那些史剧宫斗，就说韩剧里的女一女二你也太没战斗力了。我虽然不是什么传统男主角，但除了长相，该有的基本都有。” 林蔚然说完又举起杯子，这一次是喝到一滴不剩，然后拿起酒瓶再倒：“你不用担心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金泰妍怒极反笑，虽然知道这男人有时候无法理解，但这种话都说了，或许也不需要理解了。 她问：“我争你，凭什么？” 他大言不惭的回答：“凭你喜欢我。” 金泰妍着实被噎了下，想起刚刚那通电话的开场白，真是一时昏了头才说喜欢他！ 林蔚然喝了口酒，这次没喝的太急、太猛。 “在梨花大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这女孩怎么了？不上大学这么大的事儿，就算是为了事业也要忐忑一些、犹豫一些，本应该一个人缩在哪不知所措，却跑到这来看风景了，说什么上学是为了看到更大的世界，舞台已经帮你看到了。一开始觉得不理解，后来想想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儿。明明生活在一个没学历就没未来的地方，放弃的还这么干脆，或许这就是外柔内刚？我不理解，但保持尊重，反正是萍水相逢，我也没必要去影响你的生活。后来在台下听你唱歌，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很好，然后知道，啊，这女孩不上大学原来也是有资本的。” 林蔚然面露微笑，又喝了口酒，然后继续。 “我去现场找你的时候万念俱灰，一想到坚持了几年的事业就这么没了，有不甘、有愤怒，但仅剩下的就是接受。我沾沾自喜，因为有人说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放下比坚持更难，我放下了，所以无论到哪里我都能继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那么安慰自己来着，自己也真信了，去那找你是想给别人留下点东西，觉得那是我那时候唯一能做的了，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就是坚持不住想跑了，是我把一直坚持的给丢了。” 他转头看向金泰妍：“然后是你，你说我寂寞的时候可以去找你，我被吓了一跳，想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就看上我了？不至于啊。摸摸脸，也不觉得自己玉树临风值得倒贴，但那到底是为什么？我当时没仔细想，只顾着大男人主义了，觉得刚二十的小丫头经历了黑海那种事儿还坚持着把自己的人生搭上，我又多什么？然后我就冲动的告诉你说好，如果我来找你，就一定带你去首尔最好的酒店。” 听林蔚然说起这个，金泰妍的思绪被带到那个飘散着南瓜粥香味的早晨，说实话，跟这个男人萍水相逢几次不值得她委身于他，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撑不住了，她快要撑不住了，昏了头说出那种安慰话也存了希望他能赢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但总觉得而他赢了自己也能赢一样。 结果他赢了，金泰妍却觉得自己赢不了。 她问：“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也想拒绝的，为什么？” 他笑着回答：“我被你吓到了，不知道什么事儿能让经历了那么多的你非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她又问：“那你还要了我，为什么？” 他依旧笑着回答：“我也是男人，说过了你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拒绝不了,也根本没想拒绝。其实还有个心思就是证明自己，金泰妍这个和我一样的人，她赢不了的我就帮她赢，把金泰妍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我能看到多大的世界，她就能看到多大的世界，上学、舞台什么的都不重要，有我就够了，有这个寂寞的时候可以去找你的人就够了。” ‘呵’，是金泰妍轻笑出声。 林蔚然笑着道：“你别笑啊，不相信？等明年年底你就信了，韩国这一亩三分地已经不够我折腾了。” 金泰妍问：“你还能去哪？” 林蔚然回答：“美国不敢说，中国、日本是下一站，我计划都做好了，想听么？” 金泰妍不想笑，想板着脸给这男人难受，想让她了解并体验自己此时的复杂心绪，但目前看似乎是又要被打断了。 她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让我争？” 他回答：“你为了我连不争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让你闷着、憋着那还得了？争，随便争，连这个都受不了的男人凭什么带你去看更大的世界？又凭什么把你留在我这？” 争还能有这种解释？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这些不都是女人争斗的标签吗？ 是在舞台上绊倒允儿还是在宿舍孤立允儿？不如就这次舞台让允儿亲自上，然后叫林蔚然和允儿自相矛盾去最好。 争，说到底不就是这个吗？ 不顾友情，不顾大家的共同事业，为了一个男人把生命中剩下的时间都放在赌桌上……凭什么？ 金泰妍侧头看着林蔚然，林蔚然也看着金泰妍，两人对视。 就凭他吗？ 还是那句喜欢？ 想想，金泰妍自己都觉得可笑，不过笑的是她自己，哥哥那句‘如果林蔚然在我这的一切不是做戏，他是值得你喜欢的男人。如果他在我这的一切是做戏，那他就是值得你嫁的男人’现在方才有些懂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考虑任何事。今天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单纯的想表达自己喜欢他吗？ 谁说这不是争？ 只是单纯的不想伤害允儿罢了。 拿过林蔚然手上的杯子，金泰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难喝的酒。 ! 372 劝服 （长出一口气，今天的九千总算是赶上了，五月的第一天就欠了两章，真是开门见红啊。。。。） 说是对酒单纯的林蔚然的确对金泰妍不单纯，破格开始的他们谁都不能理解，或许就连当事人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个心思。从这个房间开始的这段感情不能被画下句点，自打来到这开始金泰妍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生气，而且不知道生谁的气，凭什么被这样一个男人走进心里，又凭什么让他在自己心里扎根？ 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不然酒也不会卖的这么好。从你一杯我一杯到你一口我一口，金泰妍想喝酒，林蔚然就陪着，他同样不知道金泰妍在想些什么，或许是两人开始的太过简单直接，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复杂晦涩。 金泰妍问了句你想我怎么争？林蔚然居然说我怎么知道？金泰妍眯起眼睛恨恨的瞧过来，林蔚然居然拿起酒杯道女人的世界我不懂。 她挣扎起身，他就拉着她不让她走，纠缠的百转千回，最后金泰妍还是没走成，被他压在身下，姿势暧昧不说，连气氛都有点旖旎起来。 她一动不动，他也一动不动，半晌林蔚然伸出一只手捋着她的头发，顺着眉心到鼻尖，再到嘴唇。两人呼出的酒气缠绕在一起，就跟他们此时的姿势一样。林蔚然伏下身，金泰妍侧头躲避，仿佛等着他不曾给出的那个答案。林蔚然凑到她耳边轻轻呼气，金泰妍依旧不为所动。 “其实你应该这么争，比如问我，见了她之后，会不会想对你更好。” 金泰妍微微动容，眼前的睫毛呼扇呼扇，连鼻息都忍不住加重，她从没想象过这样的自己，陷入某种感情不可自拔。连这样的一句话都能接受。 他不会故作无奈的逃避话题，或许会沉默，但不会一直沉默，金泰妍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能如此堂堂的面对这一切，反正她是不行。她会在允儿和林蔚然之间独自纠结。一方面是可以称作相濡以沫的姐妹，另一方面是突然闯进来却深深扎根的男人，她不否认自己想过把林蔚然抢走，但那只是偷偷想的。做不得数。 接受一个吻和接下来的爱抚算不得接受全部，他们还跟之前一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不同的是。金泰妍开始在争与不争之间徘徊，不再处于林蔚然世界的边缘，与世无争。 夜深了，明亮月光下是一具柔软到让人不可自拔的身子，它划出一道蜿蜒起伏的侧面曲线，裹着被单更加惹人遐想。 那边的烛火还燃着，透出些许光亮，桌上那些剩了绝大部分的酒瓶依旧开着，当真暴敛天物。一个酒杯倒在沙发边儿上。里面空无一物。 带着醉意却无睡意，林蔚然侧着身沉默许久，看着习惯性背对他的金泰妍，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扳过她的身子。曾经是怕她走，所以宁可强迫。如今却是不怕了。 “有件事其实不想这么早对你说，但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崔文顺议员推行的法案已经在党内获得重视，有十个议员给他签名，已经可以正式提上党内日程。法案通过还需要时间。大概是明年，到时候公平交易委员会会监督艺人合约的签署。特别是在分成上。等到那一天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少女时代会步东方神起后尘，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因为合约问题而不得不跟你分道扬镳。” 林蔚然说完，金泰妍这边却没有反应，她依旧安静侧卧，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林蔚然继续道：“歌谣这边我关注的不多，影响力也很有限，不过公司有几个本子不错，有ost的话我想交给你来唱，相信s.m这边不会拒绝，而且最近听到一个挺有意思的消息，是说舞台剧的，有制作公司想找些有人气的偶像歌手来做主演，虽然目前还在企划阶段，但听起来应该大有可为，到时候你可以去试试，如果真的喜欢就告诉我，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金泰妍依旧纹丝不动，林蔚然也停止唠叨，他伸出一只手，在被窝下环着金泰妍的腰，虽然两人都是赤身**，却老实的令人发指。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仔细去听只有均匀的呼吸，窗外是十二月的寒冬，室内的暖意却能沁人心脾，不知不觉间前进了一些的金泰妍睁着眼，望着自己一侧的落地窗外，好像从未看过如此澄净的夜空。 挣扎了，又妥协了，身后这男人有让她贪恋的感动，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她感觉到自己正慢慢沉沦，不该有的感情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也已经萌生，让她抗拒的理由正越来越少，让她坚持的动力也越来越小。或许终有一日她会完全掉进这男人精心布置的局中，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次又一次，拒绝了却又回到这个房间、这张床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摇摆不定，那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太过美好。 或许，两个原因都有？ 合上双眼，身体微微向后蜷缩起来，把背部靠上那温暖的胸膛已经趋近于本能，这一切，或许习惯了就好，喜欢他，也或许习惯了就好。 …… 翌日清晨，从金英敏办公室中走出来的金延平依旧满面愁容。凭借今年三大电视台对年末歌谣祝祭的投资力度，三国鼎力的态度已经可想而知，这不单单意味着更多的彩排和训练，更意味着为了收视率三家必定会进行一番争锋。谁的舞台最好，谁的舞台最具噱头，谁的最能让人津津乐道，真要攀比起来从制作团队到投入资金，每家都是难得一见的大手笔投入。 这样的情况下，已经公开拒绝一次mbc舞台设计的s.m能拒绝第二次吗？ 2pm、少女时代，做为本年度最红的男女组合只在mbc有合作舞台，这已经是实打实凿的招牌，可能是整场演出下来最夺人眼球的亮点，但重点设计却被他在第一次彩排中直接否定，不说mbc，jyp方面能妥协吗？ 金英敏对自己的指示没有丝毫动摇，明言即便林允儿愿意，公司也不会在这个当口拿和新韩之间的关系冒险。这一幕要么取消。要么换个人上，除此之外的安排都不接受。即便金延平委婉提出当事人允儿想和金延平谈谈，也被这位大权在握的社长大人直接否决，不见就是不见。 金延平看到等待多时的允儿，自然带上一副笑脸。不管怎样。舞台还是要继续合作，是取消设计或者换人，都需要告诉一声允儿。 “延平哥。”注意到金延平出来，允儿急切问道。 “还能怎么说。金社长看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选择自然也跟我们不同。”想起金英敏做出决定时斩钉截铁的模样，金延平只能无奈苦笑。 “那如果我让他亲自来说呢？” 林允儿想了差不多一夜，最后只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金泰妍昨夜私自外出，什么时候回来的成员们都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没人敢问。只当她是外出散心。林允儿把自己当成始作俑者，当然满心愧疚，但在事情完全解决之前，道歉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他，指的是林会长？”金延平问道。 林允儿点了点头。 出于整个组合的考虑，特权这种东西要不得，事情闹的这么大，难保对其他成员造成影响。金延平思索片刻后问：“能说服吗？” 能吗？ 这种事很难说吧。 林允儿踌躇片刻，然后道：“能不能要试试才知道。毕竟是我带来的麻烦，也应该由我解决，要不然以后见到泰妍姐我真的会抬不起头。” “试试也好，但千万不要吵架，根据公司最近的情况。你这个男朋友实在太重要了，还真是得罪不得。”金延平稍微宽心，甚至笑着调侃起来。 知道是玩笑也有点不好受，林允儿点点头。显得有些腼腆，像是害羞。 今天的彩排就在下午。如果能改变金英敏的决定，最好的时间就是现在。 林允儿微微鞠躬跟金延平告别，紧接着就找了间无人的教室，拿出手机给林蔚然发了条短信，允儿便随意坐在一架键盘前，咬着嘴唇研究措辞。 要怎么开口呢？ 男人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女友在舞台上和别的男人进行什么暧昧演出吧？ 难题是自找的，所以只能自己解决，允儿苦恼的按动琴键，眉头紧皱。 片刻后，手机响起，是林蔚然。 “是我。”允儿开了口，带上有点委屈的腔调。 “有什么事儿？”林蔚然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冷清问道。 “你……知道了？”允儿不明所以，胡乱猜测，却一语中的。 “多少了解了一些，是关于s.m和jyp的绯闻计划吧？金社长跟我说过这个。”林蔚然果然知道。 “其实绯闻就是做做样子，你也知道吧？”林允儿小心翼翼提问，生怕用上什么这是我的工作，所以你要支持、理解的堂堂语气。 “恩，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圈内人，炒作绯闻吸引眼球什么的我也知道。”林蔚然那边的语气清淡了不少，可以说是平易近人了。 “你生气了？”林允儿的手指又开始按动键盘，没通电，自然发不出声来。 “说生气到不至于，绯闻这种东西见仁见智，有人一厢情愿的相信，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有人就是看了笑笑，反正事不关己。不过我这个男友的定位比较尴尬，偶尔听到别人八卦你和别的男人也会不舒服。但如果真要追究，首先就是你那个公司前辈李东海，这个玉泽演都要排在后面。”林蔚然说了很多，就是到最后都没说自己会不会生气。 停下手上的动作，林允儿嘟囔道：“我好像笨了。” “什么？” “我说我好像笨了，连话都不会说，你的意思都听不出来了。” 电话这头的林蔚然忍俊不禁：“这和笨了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无论你怎么说都没好结果。我接受也是不情不愿，不接受反而是小气了。” 林允儿抓住重点：“那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难说。” 林蔚然先是模棱两可，转而郑重提问：“你希望我接受吗？” 听到问题，林允儿顿时语塞，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带来的麻烦。往日里事业和林蔚然之间从未有过冲突，但当这冲突发生。就连林允儿自己都拿不出个章程。 她站起身，转悠在教室前那扇小黑板前，身上穿的是在林蔚然面前绝不会出现的淡粉色运动服，不施粉黛，却依旧清丽动人。 她认真道：“我有两个想法。一是盼望你接受。毕竟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事业，虽然可能会遇到这种让我们产生误会的情况，但我会尽力避免。二是希望你拒绝。因为那样会显得你重视我，虽然稍微有些霸道，但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林蔚然疑惑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我们做个交易吧。” 虽然林蔚然看不到，但林允儿的表情却尤为郑重：“舞台是我们九个的事业，我必须理性一些考虑这些问题。所以舞台我还是要上。但做为代替，在我们舞台步入正轨之前，我可以不演戏，这样我们就不用面对吻戏之类的问题了。” 电话那头久久无声。 “如果你不相信，我们还可以立个字据，在韩国这个有法律效力的，你知道吧？”林允儿迫切道。 她喜欢表演，林蔚然知道，他仍然记得在那个夜里她跟他说过的木偶剧。别的孩子都喜欢手艺人，唯有她喜欢那个木偶。 到了这个份上，林蔚然能明白少女时代四个字在林允儿心中的分量。 从转椅上起身走到窗前，林蔚然做足了思量。 “我明白了，但有一点你必须遵守。” “什么？”林允儿问。 他回答：“任何跟你合作的男艺人。我们两个必须一起亲自见一次，我否定的就不行。” 允儿追问：“那否定的标准是？” “感觉，我感觉不行的就否定。” “那是不是有点太抽象了？” “就这一个条件，你同意。舞台和演戏都没问题。” 已经拿起油性笔的林允儿在黑板上不断画着圈，一圈又一圈……片刻后。 “好。我同意，要字据吗？” 林蔚然在窗前回身笑着说：“你人都是我的，字据就不必了。违约的惩罚条款我想想，到时候你知道就行了。” “你这明明是奴隶合约！”允儿抗议道。 亲自见一次，除了宣示主权之外，也存了让对方知难而退的意思，更关键的是必须让这些被女性粉丝娇惯出盲目自信的小伙子们学会藏起傲气。真正的蠢货不常有，用骄傲伪装的愚蠢却比比皆是，前者是没救，后者则是没救外加自寻死路。 放下手机，从了解了大概情况后林蔚然就调出了玉泽演的简历，不是网络上被粉饰到当世圣人的那一份，而是更加像人，也更有人味的那一份。七情六欲，人人都逃不过，la出身的玉泽演调查起来不难，特别是在朴宰范事件中郑浩彬已经对这些2pm的成员们有了充足的了解。血气方刚、正值年少，这个年纪的处男都没有几个，交过一打女朋友的更不在话下，更不用说男性偶像和粉丝上床的事迹比比皆是，有了这个环境和先天优势的2pm肌肉男们不说私生活混乱，褒义的形容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 所以，玉泽演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 林蔚然按动桌上的答话机，沉声道：“叫郑组长过来一下。” 午后时分，mbc电视台。 金延平昨天的表现已经在电视台内部小范围传开，有人感叹s.m的经济室长果然大气，接触的是局长、部长，当然可以拒绝舞美的小小设计。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更不用说八卦时的阴阳怪气。 人是会联想的动作，不知道的事就会去猜测原因，得知舞台设计的理想人选是林允儿和玉泽演后，金延平的拒绝就显得可疑起来。在圈子里有些事就是范例，譬如早些年当红的李贞贤，不管是人气爆棚还是无人问津都没pd和导演敢不礼遇，传说她是有大靠山，更有人说她是某位大人物的妾。真相如何自然没人说的准，圈内的名声坏了却是板上钉钉，这传闻和她的突然陨落也并不是没有联系。 想不被流言蜚语困扰就不要搞特殊对待，如果不是只有一次可以提出异议的舞台设计彩排，金延平也不会选择这么过激的方式。大张旗鼓的倒也有些效果。毕竟少女时代刚走了性感风。此时急吼吼的和男艺人在舞台上大秀暧昧也很不妥，要说是想安抚粉丝，也并无不可。 众说纷纭，谁都不知道真相。金延平坦然面对压力，早早到场，依旧兴师动众。 “宋导演，s.m的人来了。” 某休息间内，报信的工作人员小声说道。这位宋明哲导演就是本次mbc舞台的负责人。整个韩国除了到新韩的尹相贤，论名声也就是这宋明哲了。听说这次新韩负责的是kbs年末舞台，宋明哲对这次mbc的年终演出便有了十足信心。kbs古板老套，尹相贤就算是有浑身解数也过不去审核，但这mbc可是不同，不说可以火力全开，却并不用缩手缩脚。 这场名声之争，宋明哲单单在电视台的选择上就已经高了一筹。 他点了头表示听到，那工作人员就直接退出门外。看都没看在场的其他三人一眼。 被金延平当面下了面子的舞美已经诉苦完毕，要说这舞台设计经纪公司可以提出意见已经是惯例，从以前延续至今，金延平这样的还是头一遭，其实这一幕除了舞美之外宋明哲也亲自参加了设计。这一处所谓亮点虽然不是他设计的，但以后消息传出去也难免不好听。 所以他的目的很简单，叫s.m让步。 抬眼看看面前的两人，宋明哲开口道：“崔室长。jyp方面对这次的看法是……” “宋导演，表演是艺人的本分。舞美怎么设计我们就怎么做，jyp没有意见。”崔室长连忙道。 宋明哲点了点头，赞赏道：“没意见就好，其实整场演出也就这么一个亮点，我们设计的时候也是出于为两个组合考虑，玉泽演和林允儿分别在两个组合人气最高，选择他们也是为了这次舞台能吸引到足够的眼球。只是s.m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么拒绝，不像是他们的风格啊。” “宋导演您不知道，金延平这个人能力虽然不错，但为人却有点古板。在这个圈子闹点绯闻有什么大不了？就这个金延平还好像不情不愿的，做行政出身的经纪人就是跟不上时代，还真是没办法。”崔室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腹诽同行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是吗？”宋明哲眉头微皱，语态更是敷衍，似乎对这样的腹诽很看不惯。 坐在崔室长身边的玉泽演很有眼力的插口道：“可能是我有什么不足，这个怪不得金室长。” “不足？又不是相亲，有什么不足的。” 宋明哲一听这话笑了，2pm前段时间虽然闹了一出喜剧，但不得不说是因祸得福，因为一个辱韩的队长名声大噪，所以现在已经是标准的预备顶级团了。这个玉泽演，就是其中人气数一数二的。现在看来人也聪明，和那些有点人气就尾巴翘上天的偶像不太相同。 “既然jyp不反对，那我们也不反对，这次舞台是合作的，s.m方面有异议也要顾虑我们。等下会议开始我们就照实说出自己的意见，相信那边也不会在那么激烈的反对。” 宋明哲最后拍板，身旁的舞美立刻喜上眉梢，好像没狠狠下了的面子今天就要重新装回去一样。 出了门，宋明哲跟舞美自然不能和jyp的人一起进场。崔室长和玉泽演停在原地等待片刻是为了错开时间，互相之间也攀谈起来。 “少女时代啊，也太逆天了点，wonder-girls之后能扛起女团大旗的也就是她们了。其他团看了一圈，愣是没瞧出半点顶级团的潜力，yg那剑走偏锋估计独此一家，这绯闻出了对你的人气会很有帮助，泽演你自己要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不多。” “恩。”玉泽演点头应道，完全吸收了崔室长的教诲。 沉默了不到五秒钟，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次合作的对象会是允儿？” 崔室长笑着回答：“人气最高对人气最高，当然是允儿，要不然就是金泰妍吧？怎么，你看上哪个了？” 玉泽演低头憨笑，不敢回答。 “真是，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没魄力。不管哪个，喜欢了就去追，勾搭上也算你小子本事，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来这么多男女大防？刚才你表现的不错，宋导演估计对你会很欣赏，从现在到演出还有二十多天，每周三次排练，每次四个小时，接触时间有的是，结果怎么样就看你自己了。” 不谈恋爱等于不出绯闻，反正绯闻都要出了，真真假假也好。崔室长看着玉泽演露出笑脸，要是年轻一些，有了机会他也要去追一追，美女嘛，不就是被人追的？不被人追的，能是美女吗？ ! 373 过火 （五千字大章。） 另一边练习室，刚刚到场不久的少女们正刻意保持安静，在车上金延平就嘱咐她们要谨言慎行，到场后自知身为八卦中心的她们当然也没了往日里打闹的心情。玩手机的玩手机，发呆的发呆，只有林允儿和徐贤还满面郑重的窃窃私语，tiffany凑过去想加入话题，却被妹妹们的防备眼神直接挡了回来，自讨了没趣便在一边生起闷气。 郑秀妍拿着手机起身，慢悠悠的走到tiffany身边坐下，面无表情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冷艳高傲。 “来道歉的？” “我又没做错，道什么歉？” “那你过来干什么？” “泰妍被延平哥叫走了，看你一个人怕再传出什么‘孤立说’来，我是不想麻烦。” 好嘛，明明是来道歉的还想混过去。在林允儿跟徐贤那已经积累了些许火气的tiffany不打算和往常一般逆来顺受，认真说了句‘不用！’，然后作势就要起身。 原本觉得能用这傲娇范混过去的郑秀妍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来不及反应，一只手就本能的抓住了tiffany的手臂，tiffany扯了扯，郑秀妍不松手也不说话。看她憋红的一张脸，已经习惯了的tiffany还是坐下身来，总受属性，暴露无遗。 她努力板着脸问：“是来道歉的不？” “是！是行了吧？”郑秀妍松开手，这话说的还老大不情愿。 “本来就是，在外人面前不说我好话也就算了，还揭我老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仇人呢。”tiffany得理不饶人。 郑秀妍放下手机，盯着tiffany问：“那个玉泽演，你喜欢他？” tiffany当即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呢？” 郑秀妍理所应当道：“在他面前让我说你好话，不是你喜欢他有是什么？” “喂，什么叫让你当他面说我好话就是我喜欢他？我什么审美你不知道吗？”tiffany一副很不像话的表情。 “肌肉男？阳光少年？反正你的品味我是不了解。”郑秀妍敷衍道。 可不是，郑秀妍的世界只有她自己。tiffany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tiffany习惯性无语，早就没了侵入郑秀妍世界的兴趣。 玩了会儿手机，郑秀妍又问：“他喜欢允儿你知道吧？” “喂，叫他去追的就是我好不好？”原谅可以，但对待身旁这傲娇货的态度至少要强硬上几个小时。tiffany如此决定。 “没事儿的话就别牵线搭桥了。你也不嫌麻烦。”郑秀妍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允儿和徐贤的方向，喃喃道：“她有没有男朋友，不用你我担心。” 遇上这种事儿，tiffany的反应一向让人叹为观止：“你是说允儿有男朋友了？” 郑秀妍不说话。算是默认。 “是谁?”tiffany双眼发光的问道，才一分钟前决定的强硬态度，此刻土崩瓦解。 “不知道，不过徐贤八成知道。” 郑秀妍说着微笑出来，却也没忘了提醒tiffany：“你可别去乱说。我也就是猜的。还有，这件事没弄清楚之前你那个什么la同乡就别往这边带了，到时候真要闹起来，想想都麻烦死了。” “喂,他也是你同乡好不好？”tiffany抱怨一声，转而盯着林允儿瞧了半天，到最后都没看出什么恋爱中的粉红气场。 家人一样的朋友也是朋友，父母子女之间尚且存有秘密，朋友之间当然也有距离。平日里原本不关注时尚的孩子开始看时尚杂志了，虽然还总跟小男孩一般调皮恶作剧。但有时候也有女人味了。这些蛛丝马迹发现不难，难的是郑秀妍没有跟着自己的好奇去发掘更多林允儿的秘密。平日里好像最不顾忌他人想法的郑秀妍偏偏最会将心比心，如果她正在谈一场需要保密的恋爱，相信也会守口如瓶。 见tiffany抓耳挠腮，一副恨不得冲上去问个究竟的模样。郑秀妍不得不叹气道：“还有精力想允儿呢？你的泰妍都恋爱了。” “啊？”tiffany着实被吓了一跳。 “允儿我是怀疑。泰妍的话八成就是真的。那么想要以身作则的家伙私自外出都几次了？还有，你不觉得她回家，或者她家人到首尔的次数太多了些吗？” “她……不是，怎么可能？她恋爱的话我应该知道。我不知道的话她也应该告诉我啊！” 听到tiffany这话，郑秀妍直接叹了口气。**这东西谁能不重视，尤其是过着宿舍生活的她们，能不计较的估计只有真打算和她们几个过一辈子的潜在蕾丝了。 这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不少的林允儿正聆听徐贤的教诲，前一刻还炫耀着自己搞定了林蔚然的她这一刻却是被徐贤说的哑口无言。 “演技是你的事业，是你的追求，别说你们没结婚，就算是结婚了你也不能用这个冒险……” “他不能接受你的工作就是不能接受你这个人，不管怎么样，他喜欢上的林允儿有一部分就是艺人……” “对，嫉妒是人之常情，但拿这个理由来搪塞的男人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控制你的借口，连工作和私情都分辨不出，随意怀疑，随意腹诽，绝对不是我们这个职业的理想对象。” “等等等。”林允儿连连摆手，“他没说自己嫉妒，也没想要控制我，只是想在合作之前见一下对方，然后感觉……” “什么感觉？他觉得可以就可以，觉得不可以就不可以？觉得你是会长大人的女人然后自行惭愧的男人就行，认为恋爱权利人人平等的男人就不行？”徐贤更加义愤填膺。 话题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方向，一开始允儿只打算问问徐贤什么时候去把她跟林蔚然的决定通知金延平最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贤居然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开始把话题往更高、更广的领域延伸而去。 林允儿安抚道：“我原本也是打算除了工作就少点接触异性的。不必要的误会最好能少就少。” “那他呢？”徐贤问。 “什么他？”林允儿一头雾水。 “他接触异性的时候有想过你吗？” “这个……” “你想到了，他也应该想到，你该不会也认为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吧？” “男人的世界？” “要不然就是为了事业和爱情的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对其他的都能承受，包括他劈腿花心？” “啊？” 徐贤一连串的论点让林允儿应接不暇。到最后她都没弄懂徐贤说的到底是什么。也弄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纯洁的老幺变成了一个带有偏激色彩的女权主义者。 “他工作很忙的，而且除了职场估计也没什么接触女性的圈子，最近和唯依姐她们聚会的时候听说他都只去过一次……”允儿面露微笑，语带安抚。只是根本没经过韩唯依洗脑的她不知道徐贤是在她身上验证并逐一反驳韩唯依的论点。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在这段感情中是平等的吗？”徐贤打断林允儿，认真到一双眼睛都瞪圆了。 被徐贤这种眼神瞧的有些发毛，林允儿把用到喉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男女平等叫了这么多年。但韩国的大男子主义什么时候没盛行过？ 说不出让徐贤满意的话，一定又会被长篇大论。但有眼力见的林允儿就算想顺着徐贤去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愣了愣，急中生智，借口要去找金延平，落荒而逃。 徐贤叹了口气，甚至叹出声来，然后拿出手机鼓捣了半分钟，在经常光临的网站上订了一本西蒙.波伏瓦的‘第二性’。而且一次定了两本，其中一本打算做为圣诞礼物送给林允儿。 此时逃出门外的林允儿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份圣诞礼物已经板上钉钉，西蒙.波伏瓦的‘第二性’可是世界上女性主义历史上最主要的三本书之一，甚至被尊为西方妇女的‘圣经’，只是落在连女性主义都一知半解的林允儿手里。八成会永远都和新的一样。 时间不巧，刚出门不久的林允儿就碰上了的谈话结束的金延平跟金泰妍，只来得及打量两人的神情举止，过道那边宋明哲导演的出现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金延平咂咂嘴。喃喃道这点小事就亲自出马，看来宋明哲对这演出野心不小。金泰妍问难道是因为尹相贤导演？金延平笑着回答说演唱会导演做到他们这个地步。重要的只有两个，一是演唱会的投资够不够他们玩新技术，二就是圈内的名气了。 林允儿听的一知半解，时间也不允许有谁解释，三人一起迎上宋明哲一行，正常问候时林允儿悄悄屏住呼吸，生怕这位宋导演借题发挥，但谁知他竟出人意料的和蔼。短暂寒暄，数人一起进入练习室，不到三分钟后，2pm一行也匆匆赶到。 不知道金延平作何决定的林允儿偷偷望去，看不出什么异常，便又转头去看距离自己不远的金泰妍。 她面色如常，只是眼睛里透着股认真劲儿，和以往的模样相比，没有任何异常。 “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研究的设计，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把舞台敲定。距离表演还有二十多天，各位最多只有九次一起练习的时间，算起来还不到三十小时，所以我们不能再无意义的争论下去。现在，我带着大家亲自过一遍。” 宋明哲站在场中，除了过来参加演示的舞者、舞美，其余人都席地而坐。会议已经开始，林允儿收起心思，拿出职业态度。 宋明哲从最开始讲解，比舞美更细致入微。有了导演的大局观掺加进来，演出所处的段落、时机、作用便更让人容易理解，清晰透彻的讲解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宋明哲很是下了番苦工。 关键段落快到了。 同样坐在台下的崔室长看了眼不远处的金延平，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能如此淡定，宋导演亲自讲解舞台设计。难道你还能当面拒绝不成？ 场中的男女舞者严格按照导演指示做出示范，或许是昨天发生的一幕太过荒唐，到了这一幕难免会缩手缩脚。 “怎么？你们也觉得太过火了？”宋明哲笑着开口，听起来像是玩笑，却暗藏讽刺。“昨天的事我听说了。金延平室长觉得这一幕太过火，所以要求更改设计。但我看了也没什么嘛，公主抱而已，现在连说是朋友关系的年轻男女都能做。” 场中的男女舞者尴尬笑笑。重新走位，把这一幕完成的干净利落。 崔室长忍不住去看金延平的表情，只发现他好像冷眼旁观，始终不为所动，心下难免有些疑惑。 宋明哲亲自讲解。已经是把面子给足，s.m要再拒绝，难免就有点找茬嫌疑。即便相信金延平不会这么莽撞，宋明哲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崔室长，2pm方面对这个舞台有异议吗？” “没有。”崔室长的回答掷地有声。 宋明哲看向金延平，开口提问：“那金室长呢？” 不单单是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回头望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 金延平缓缓开口：“这一幕我们也可以接受，但最好的结果还是修改一下。” 宋明哲悄悄的松了口气，要是这愣头青真来玩什么对峙。那麻烦还真是不小。他更加耐心道：“这一幕的设计原本就是舞台亮点，同时也想到了s.m和jyp之间的合作，那个计划我也有所耳闻，现在的舞台设计没什么不好，泽演和允儿的话除了这舞台。不是还有一系列的合作计划吗？” 的确。 在10年s.m和jyp将会展开一连串的合作计划，而且这一次也远远不是在报纸上制造绯闻那么简单。 家族诞生结束后新韩将不再制作第二季的消息已经公布，sbs方面贪恋家族诞生遗留的人气，早在上个月就组织人员开启了家族诞生第二季的全新策划。主要mc阵容中赫然有林允儿跟玉泽演的名字，采用人气偶像成为非音乐节目mc是一个新鲜、大胆的尝试。好比家族诞生中的李孝利跟金钟国、朴艺珍之间的有趣关系。家族第二季必定会延续家族第一季的经典模式，而其中love-line的组成赫然就是在此次演出中担任重点镜头的林允儿跟玉泽演，据说整个绯闻计划也是由此而来。 如此大张旗鼓，当然没有秘密可言。宋明哲把功课做到十足，更是给了十分面子，再拒绝，就是硬生生想把事情闹大，他金延平当个实打实凿的愣头青倒没什么，不过身为少女时代的经济室长，如此行动肯定会带来非常恶劣的影响。 “我知道了，但是这次舞台剧我们这边想换上金泰妍成为主人公。”要么撤换重点设计,要么更换主人公,金延平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换人？ 宋明哲眉头微皱：“九分钟的舞台要更换主人公，最开始推荐人选的时候s.m选择的不是允儿吗？考虑到她有演技经验我们才把舞台设计出来，现在更换是不是……” “这个是公司决定。” 金延平打断宋明哲，无视了允儿投来的目光，又开口道：“虽然泰妍没有演技经验，但这些设计也不需要什么演技，三首歌曲的串烧外加一个普通的故事，泰妍没有问题。” 随着宋明哲看向金泰妍，众人的视线自然集中起来，这次串烧舞台的主人公会获得多少镜头无法计算，反正是要比配角们出彩许多，先是拒绝再是更换，莫非少女时代内部因为人气问题有了隔阂？ 实在不怪众人乱想，韩乐圈兄弟反目的不少，女团纠纷也并不是没有先例，但这些往往是一个团体从巅峰走向谷底的讯号。一时间，不管是2pm、崔室长，还是站在练习室当中的宋明哲等一干人，看向少女时代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宋导演不用担心，没有这个自信，我也不会代替允儿演这个角色。其实要不是因为允儿需要试镜一个角色的关系我也不会得到这个机会，但既然得到了，肯定会加倍努力。”金泰妍突然开口，声音清亮，面带让人想要信服的微笑。 当事人之一开了口，还给了解释，不管是真是假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宋明哲刚刚微皱的眉头就一直没舒缓过，这金延平先是拒绝，然后是换人，一系列麻烦却没什么成效，又只会传出流言蜚语的举动让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事情既然已经敲定，也不必再横生枝节。 宋明哲这就要开口宣布敲定设计，练习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口的工作人员刚想呵斥出声，见到来人却讪讪的闭了嘴。 “社长？”崔室长疑惑一声，然后立刻起身。2pm的小伙子们也无一不是如此，一时间本以有了定局的练习室中又开始兵荒马乱起来。 少女时代的成员们自然也要跟着起身，来人不单单是jyp社长，更是还要活动的歌谣界大前辈，论什么都要鞠躬行礼。 黑面依旧是朴振荣的特色，看上去就像一直在生气，想迎上去的崔室长被朴振荣狠狠瞪了一眼，立马噤若寒蝉。 气氛不对，熟悉朴振荣的2pm小伙子们知道，他们谨慎行礼，然后一个个退到一旁。 突然出现的朴振荣对自己搅乱了现场气氛的事实毫不避讳，径直走到练习室中的宋明哲面前，开门见山到打脸程度的丢出一句。 “宋导演，我也觉得这种设计太过火了。” 宋明哲瞪大双眼无法反应，他做足功课，给足面子敲定的舞台，朴振荣进来一句话就要给否了。 到底，是谁太过火了？ ! 374 一言之间 为什么过火？ 宋明哲没问，朴振荣自然也不用回答。 做导演做这么多年，宋明哲新鲜事儿见过不少，但类似今天这么迂回曲折的还是头一回。大起大落来的太快，别说宋明哲这个当事人，就连房间里的旁观者们都接受不了，一会s.m拒绝，妥协之后又要换人，现在轮到jyp拒绝，而且还是社长大人亲自出马，整整两天过去，依旧没有确定的还是舞台，而需要妥协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宋明哲自己。 事情小不了。 宋明哲临出门前的目光让崔室长本能的提心吊胆，自家社长大人能让他一句废话都没有的离开，他这个信誓旦旦保证jyp同意此次演出的经纪人却恐怕要背上这口黑锅。得罪了韩国数一数二的演唱会导演，不说2pm的个人演唱会请不到人家，就连平日里参加各色庆典祝祭的时候，估计都要小心为上了。 横空出世的朴振荣丝毫没有程咬金的觉悟，秒杀了对手也不知道大笑三声，反而是大踏步的走出门外。2pm的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鱼贯走出门去，崔室长面如土色，跟在最后。 人一下子走了一半，彩排会议自然是开不成了，少女时代的成员们纷纷起身，互相面露疑惑，搞不清现状的众人窃窃私语，唯有从震惊中醒过来的金延平还知道主持大局，告诉所有人不要乱说话，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舞台的事情完全交给他来跟mbc协商。 金延平说完就转身走出练习室，出门的时候已经拨通了手机。 林允儿站在原地，听着周围的议论突然有些茫然，明明跟林蔚然已经谈好却没有自告奋勇的机会，金泰妍的代替看似板上钉钉，最后却又被朴振荣扭转乾坤。 为什么？ 往日里需要被严格遵守的规矩此时却仿佛儿戏一般。朴振荣到场之后的一句话比金延平大张旗鼓的拒绝还要有效百倍。 仿佛她的事业，就在别人一言之间。 “走吧，你自己在这想也没用。” 金泰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允儿几乎本能的‘噢’了一声。她跟在金泰妍身后出了门，趁着其他成员还乐此不疲的探讨着刚刚那一幕。悄声对金泰妍道：“泰妍姐。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说这些干什么？”金泰妍轻声反问，没带上习惯性的笑脸。 “我知道你上台是要代替我，你明明不愿意，却还是同意了。请原谅我现在不能把原因告诉你。但如果真有能公开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允儿信誓旦旦说道，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 金泰妍脚下一顿，神情说不上复杂，只能说是微妙。 她看向允儿。看的很是认真，然后提议：“不如这样吧，现在你欠我一次。” 允儿眨了眨眼。 金泰妍补充道：“欠的先记着，等到时候一起还吧。” “到时候还什么？”允儿突然觉得金泰妍有些奇怪。 “还什么，到时候再说。”金泰妍露出微笑。 林允儿习惯性玩笑道：“到时候该不会是我还不起的东西吧？” 金泰妍转身继续走路没吭声，只是在心底加了句。 你还不起的，我会去抢。 …… 朴振荣黑着脸在前面带路，崔室长和2pm就提心吊胆的跟着，做为社长或许不合适的朴振荣作为家长却是绰绰有余。有慈眉善目，自然也有凶神恶煞。平日里不以严厉一面示人的朴振荣也会打人，而且还下手不轻，完全是韩国传统的严师做派。 一路到了地下停车场，周围越发人丁稀少。崔室长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身后的几个小伙子更是面色惨白。 朴振荣突然停下脚，身后的一行人立刻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在这等我。” 闻言仔细去看，才发现前面不远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朴振荣缓步走去。微微收敛怒容。 陌生男人率先鞠躬，把礼仪做足：“朴社长。” “嗯。郑组长，事情我办好了。”朴振荣随口回答，语气上却并非全是敷衍。 “今天真是麻烦朴社长了，我回去必定亲自转告林会长。其实来之前会长就让我转达他的谢意，说是事情不管成功与否，他都会抽空上jyp当面道谢。”郑浩彬语态恭敬，听到朴振荣耳中却只能让他泛起苦笑。 他无奈道：“这事情如果我办不成相信林会长也会办成，只是林会长办成的手段会给我带来更大麻烦吧？” 郑浩彬只是微笑，并没开口。 朴振荣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告诉林会长，亲自上门道谢就不必了，至于jyp登陆虚拟偶像的计划我也同意了。还有，如果林会长在圈内还有别的女朋友，请务必告诉我一声。” “朴社长其实误会了，林会长真的只是想找您帮这个忙而已。新韩在韩乐圈的影响力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巨大，说到底，虚拟偶像能有今天，不就是靠的偶像吗？”郑浩彬把官方口吻坚持到最后，任由朴振荣把话说开也不接口。 朴振荣叹气道：“好，就算是我帮了林会长一个忙，我也请他帮我一个忙，请对我剩下的弟子们高抬贵手。” “这个我一定会转达。”郑浩彬最后鞠躬，然后告辞，径直离开。 看着郑浩彬上车，朴振荣自打接到林蔚然电话得知事情始末后便提着的一颗心此时方才放下一半，西雅图之旅是他跟着去的，随后2pm这部分在虚拟偶像上的剧情也是他亲自敲定的。那一出兄弟情深的特辑给2pm能走到今天带来了莫大助益，但让朴振荣真正心惊的是，虚拟偶像带来的这些帮助林蔚然随时可以拿走，不用那么繁琐，只需要把朴宰范事件的真相公开即可，届时，2pm这段时间针对那段特辑在采访、综艺的作秀便会被识破，成为彻头彻尾的谎言不说，甚至会永远丢掉粉丝的信任。 偶像，偶像，当那份形象彻底崩塌，几人的事业也就到头了。 “社长。”见那陌生男人离开，崔室长慢慢来到朴振荣身后。 “说。”朴振荣语气不善。 崔室长咽了口唾沫，轻声问：“这次的合作？” “照常进行，不过舞台设计必须要改。宋导演那边不要紧，关键是mbc这边一定要把善后做好。等下我去见丰社长，你去演唱会筹备的部门多转一转，尽快把事情敲定。”朴振荣把任务简单布置下去，虽然已经好几年没再亲自操心过这些，但做起来依旧驾轻就熟。 听着、看着，不能插口，原本一片大好的情况到现在却是完全改观，从那间练习室一直到这停车场，一直从机会开口的玉泽演此时插口道：“老师，这次的事情不是我们的错。” 朴振荣皱眉看他问：“那你说是谁的错？” 玉泽演一时语塞。 崔室长却开口道：“怎么算也应该是s.m那边……啊！” 崔室长痛呼一声，是朴振荣直接踢了他的小腿骨。 看着弯下腰的崔室长，朴振荣怒极：“错？如果你这个经纪人稍微知道的多一点都不会有错。”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弟子们，六个大小伙子立刻噤若寒蝉。 “如果你们几个平时知道洁身自好也都不会有错！夜店就那么好？女人就那么好？不是偶像的你们能在夜店那么走俏？孰轻孰重都分不清的东西，最近网上曝了你们的夜店照片都还不知道收敛，现在倒好意思说不是你们的错？”朴振荣深吸一口气，满脸的怒其不争。 “尼坤，这次你代替泽演，等演出设计改完了，你上效果会更好。” 被称作尼坤的2pm成员来自泰国，唇红齿白，活脱脱的奶油小生，完全是那种牵个手就算极限的清新校园剧男主角。听到朴振荣的安排，他本能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玉泽演，不知道是该接受，还是拒绝才好。 朴振荣眉头一皱，问：“泽演跟你们预订这个位置了？” 玉泽演立刻否认：“没有，这个位置原本尼坤就比我更合适。” 朴振荣将信将疑，想警告一句，却因为郑浩彬的嘱咐没说出口。末尾，他只能模棱两可道：“警告你们，合作是合作，都别起什么歪心思。在达到顶级的那一天到来之前，谁在圈内谈恋爱让我知道，别怪我直接让他回家！” “是，我们知道了！” 六个人齐齐鞠躬，但朴振荣究竟为何如此，他们几个还是一头雾水。 有些事只需要让人去照办，不需要让他们知道原因。2pm如此，包括金延平、崔室长甚至少女时代中跟林蔚然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几位也如此。至于原因？面对有资格知道的人林蔚然自然会说，而没资格知道的也不会来找他问。 接到了郑浩彬的汇报，林蔚然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知道允儿随时可能来兴师问罪，他也没打算去做什么准备。其实绯闻什么的不看就好，一直到现在林蔚然都没看完允儿参加的所有综艺或者舞台，但玉泽演不行，从感觉上就不行。 ! 375 傻子 允儿的电话如约而至，不质问不暗示，一句会长大人就让林蔚然忍俊不禁，正在车上的他不得不把奔驰停下，然后靠在座位上打趣道：“恩，会长大人在这呢，会长夫人有什么指示？” “指示倒没有，不过今天却遇到一件怪事，想汇报一下。” 听允儿的腔调倒分辨不出什么，但主题肯定是兴师问罪，林蔚然打算一声不吭的静待下文，没想到几秒钟沉默后却听林允儿问会长大人，我能开口吗？腔调依旧，但听起来却有点不那么舒服了。 林蔚然轻叹一声，回答：“不用说了，我知道。” “噢？会长大人不在场又怎么知道？”林允儿做作的疑惑，林蔚然自然能听的出来。 他直接坦白：“朴振荣社长是我叫过去的，mbc那边的设计想知道不难，其实不光这一幕，前面所有的我都不满意。” 允儿沉默下来。 林蔚然轻声道：“本来觉得自己不在意，本来觉得自己能更成熟些，本来觉得自己没那么小气。但事实上我没那么成熟，也很小气，更在意。” 允儿终于脱离角色提问：“难道没有其他方式吗？” 林蔚然微笑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你们接下来的绯闻计划我干预不了，但别人说可以，你们演我怎么都不能接受。特别是那个小子在夜店的辉煌战绩我都知道，更没办法看着你们接触。” 电话这边，独自跑出来的林允儿低声叹气，她并非不理解林蔚然的想法，却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他的举动，自从确定关系后这是林蔚然第一次干涉她的事业，让她完全无法反抗，只能被动妥协。金英敏的特殊并非是林蔚然亲自要求，但对这个男人的影响力，林允儿已经充分认识了。 jyp社长亲自出马。不仅仅是揽祸上身，更吸引了宋明哲的全部火力。 一场年终舞台的重要演出被迫彻底改变设计，明面上是因为朴振荣的突然干预，实际上则是因为自己。 她到底已经给多少人带来麻烦了？ 这个数字无法预计。 沉默片刻，林蔚然突然提议：“不如。我现在去找你？” 林允儿嘟着嘴道：“别来。我还没消气呢。” 林蔚然放低身段道：“我亲自上门给你消气还不行？” 林允儿立刻瞪大眼睛道：“不行。” “为什么？”林蔚然问。 举着手机垂下头，林允儿单脚踢踢地面：“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一来我就不会再气了。” 林蔚然打蛇上棍：“不气了不是更好？” 林允儿突然严肃起来，抬起头斩钉截铁道：“不行。这一次我必须气的时间长一点，最起码三天不能给你打电话。” 林蔚然哭笑不得：“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林允儿出人意料委屈道：“我现在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不信任我，我不能气你。知道你这么做是人之常情，我不能气你。知道因为你是会长所以别人才对我区别对待。我还是不能气你。但这些事的确发生了，我知道很多人很多天的辛苦都因为一句话而付诸东流，他们只看到朴振荣摆出社长架子，可我知道我才是罪魁祸首。我不能去道歉，也不能阻止，因为你是为我好，而那些人只是做到了自己的本分，所以我就只能跟自己过不去，胡搅蛮缠的多气你几天你也要受着。谁让你是我男朋友？” 林蔚然忍不住笑道：“那应该委屈的岂不是我？” “委屈吧，委屈委屈你就知道我的感觉了。”原本自然微笑出来的林允儿突然把脸一扳，轻声呵斥：“严肃点，现在我生气呢！” 林蔚然忍俊不禁：“好，好。你生气呢。不过我是你男朋友，这种事儿应该让我来安慰你。” 林允儿哼哼道：“错又不在你，你来安慰我做什么？” 林蔚然理所应当道：“我是你男朋友啊，你胡搅蛮缠的气我我要受着。我不知死活的去安慰你，做你的出气筒。我是不是也要受着？” 林允儿闻言大怒：“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了？” 林蔚然立刻道：“我的不对，我的不对，再怎么错，也不能是会长夫人的错。” 林允儿‘切’了一声，自动把会长夫人那几个字忽略。拨通电话前她的确很是气愤，明明已经约定好遇到这种问题的解决方法，但林蔚然却还是不吭声的独自展开行动。只是转念一想这种事很不实际，先不说她原定的合作伙伴玉泽演能不能过了林蔚然那关，单单是合作练习一旦展开，再去更改就只会惹来更多麻烦。至于徐贤口中的信任、被控制以及平等，林允儿则有一套自己的理解，不外乎将心比心四字，虽然有时候她的确不明白男人的某些行动，但却依旧会最大化的去理解。 说好不见面，就是不见面，带有她林允儿鲜明色彩的耍脾气绝不能太早落下帷幕，不给林蔚然更多规劝的机会就放下手机，回到宿舍的林允儿重新加入到少时的大家庭。 “姐。” “小贤啊。” 见到徐贤凑过来，林允儿立刻紧张起来，要说林蔚然出手干涉这事儿她有点后悔让徐贤知道，长篇大论的平等、信任论调不说，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有延伸到两性主导权的趋势。对徐贤的‘强势’论点，林允儿是真的有些怕了。 “和他说了吗？”徐贤认真问道。 “说了。”林允儿立刻点头。 “他同意了吗？尊重你的工作，信任你的工作，还有……” “说了，都说了。” 林允儿立刻打断，可不敢让徐贤知道自己的决定。躲避对方眼神时偶然看到墙上的挂钟，她急中生智道：“小贤，皮肤再生时间到了，皮肤再生！” 皮肤再生？徐贤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这才不到十一点而已。 逃跑的允儿并没回屋，在客厅找不到金泰妍便准备去她的卧室。恰逢经过郑秀妍，却被这位姐姐拖住手臂。 “tiffany正和泰妍进行很认真的谈话，我要是你，绝对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扰。” 很认真的谈话？ 林允儿暂时打消了去找金泰妍的念头，回过头。却发现郑秀妍很有兴趣的瞧着她。 “秀妍姐？” “恩。允儿啊。” “秀妍姐，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睡了。” “噢，去吧，我就想问问刚才你去哪了。” 郑秀妍说完就放开了允儿的手臂。最后这个提问却是让允儿一惊。她嘻嘻哈哈的解释：“房间里太热了，我出去了通通风。” 郑秀妍重新看向电视，点头附和道：“对，通通风。”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阴阳怪气？林允儿发动十足功力去盯着郑秀妍的脸，却还是没有一双能看穿她心思的火眼金睛。 “你不是要去睡觉吗？”郑秀妍突然回头问她。神情似笑非笑。 “噢，睡觉。”林允儿直接转身，回屋之后还不忘尽量轻轻关上房门，没因为这滴水不漏洋洋自得，反而是心下泛起嘀咕。 不是被看出来了吧？ 左思右想，不得安稳，通过这次事件体会到这段感情带来的压力也不完全是坏事，最起码允儿明白了他们必须保持隐秘的意义。 房间里没有开灯，躺在床上的允儿当然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左思右想着他们关系公开后可能带来的影响，但无论怎么思考都是一个她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明白有得必有失的林允儿坐起身，第一次面对那好像两难的抉择轻声叹气。 手机响了，是林蔚然。 说到做到的林允儿按掉手机，对方紧接着发来一条短信。她看都不看。直接把手机扣在床上，然后转头看了眼床头上的电子闹钟，准备从现在开始生上三天闷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室友权侑莉洗漱完毕回到房间。不用几分钟就悄然睡去。允儿则闭着眼睛数绵羊，已经到三百多只。却依旧没有睡去。 “侑莉姐。”她轻轻唤了一声，自然没有得到回应。坐起身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再躺下，还是一样清醒。 等她终于忍不住拿来手机的时候，距离收到那条短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我到了。’言简意赅到令人发指。 允儿几乎是蹦下床，直接跑出卧房到客厅窗口，当看到那辆停在楼下，开着大灯已经不知道多久的奔驰，甚至都没说打个电话，踩着脱鞋就一路跑下了楼。 林蔚然本是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听到车窗响动才回头望去，看到穿着卡通睡衣的允儿着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穿这点就出来了？”他瞪大眼睛凶狠道，立刻下车跑到另一侧，把这扬言三天不见他的女人塞进车里。重新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大了空调，虽然脸上尽是严肃，手上却没闲着，脱掉外套盖在允儿身上，还不忘握住她那一双手轻轻搓着。 允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瞧他，林蔚然瞪她一眼，她还径直笑了出来，配合上那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弄乱的头发，就像个傻子。 林蔚然故意扳着脸道：“你不是要三天不理我吗？” 允儿呵呵笑道：“怎么？打乱你的计划了？你不是打算在这坐一夜然后明天一早让我看到，好让我消气吗？” 林蔚然不说话，允儿就凑近了去瞧，他低头，她就跟着弯下腰，最后受不了的林蔚然无奈点头道：“恩，可是我的计划都让你打乱了。” “我不是说了吗？见到你，我就不气了。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 林蔚然看着她的笑脸，眼神恍惚起来。 ! 376 谢礼 见林蔚然发呆,允儿只是耐心等他回神,他愣多久就等多久,好像以前两人在一起时他还忙工作一样。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帅不出彩，但细看起来却有一股让人着迷的味道，真要去形容允儿也说不清，但她却喜欢沉迷其中，其他女人看不出是她们的损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允儿已经把林蔚然当做独属于她的幸运。 林蔚然突然眨眨眼，问是不是很好看？允儿居然真点头，煞有其事的回答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林蔚然露出笑脸，有点得瑟，是长时间和某人相处耳闻目睹来的。他煞风景问真的不气了？大男子主意的罪名我都准备好一力承担了。允儿还是摇头说不气了，刚刚我说过了，见到你，我就不气了。 林蔚然又眨了眨眼，很缓，想起昨天听到的一个提问，此时方才有了答案。 他忍不住道你还是气吧，不然等有一天我让你太生气了怎么办？允儿摇头道不会，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想一想就不气了。林蔚然疑惑问你怎么站在我的角度？允儿眨眨眼，炫耀道我是演员啊，习惯揣摩角色，没事儿的时候就揣摩你，这可是我的特异功能，别人我不告诉他。林蔚然忍俊不禁，允儿就故意睁大眼睛想要瞪眼，虚情假意的呵斥说严肃点，跟你说需要保密的事情呢。 仔细想想，允儿跟林蔚然之间需要保密的事儿还不少，曾经有一个清晨又是两人挤在卫生间洗漱。她一本正经的看着镜子刷牙，用满是泡沫的嘴咕哝一句林蔚然没听清，开口询问，允儿才漱口后又重复了一遍。 “我好像又漂亮了。” 这一句让林蔚然当时听的一愣，使唤牙刷的手都停了下来。 允儿好像没看到林蔚然的表情，低头涮了涮牙具，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看左脸，又看了看右脸，总结道：“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更漂亮了。” 说完她拍拍脸颊。丢给林蔚然一句这个需要保密，然后便走出洗漱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林蔚然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也只有在那时候林蔚然才觉得自己完全搞不懂她，回头却仿佛被感染一般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左脸瞧瞧，右脸瞧瞧，至今不承认那是在看自己有没有变帅。 和那时的不懂配合不同，林蔚然立刻进入角色，板着脸却带着笑眼道：“恩。保密，我知道了。” 允儿笑了。很开心的，甚至伸出一只手想拍拍林蔚然的头顶，往日里她这种举动成功率不高，而今天林蔚然则配合着低下了头。送到手上的，允儿却不拍了，手腕一番摸上林蔚然的额头，异常敏感道：“你怎么了？” 林蔚然抬起眼，看到允儿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担心：“什么怎么了？” 允儿收回手，疑惑道：“感觉有点不对。但我说不上来。” “是吗？” 林蔚然伸开双臂把允儿揽在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闻着她独有的香味道：“说不上来就不要想了。” 每次来见我之后，你是不是都要对允儿更好？ 林蔚然闭眼，像是点头。 …… 关于少女时代和2pm的合作问题很快得到解决，朴振荣亲自出马真可谓雷厉风行，导演宋明哲论圈内地位自然无法跟这位社长大人比拟。却也没立刻偃旗息鼓，甚至在一些不为人知的方面做了努力。当然，两者人脉质量之间的悬殊对比让宋明哲的努力杯水车薪，想来他没直接就范。也仅仅是为了保护心底那残存的自尊而已。 郑浩彬说林蔚然会亲自登门道谢，朴振荣根本没有当真，当得知林允儿和林蔚然之间的关系时他甚至想要推翻那筹备许久的绯闻计划，要不是旁敲侧击得知林蔚然对单单‘绯闻’而言并不在意，这互利互惠的合作计划估计已经付诸东流。 就在金唱片大赏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林蔚然亲自来到了jyp。当时朴振荣正亲自听崔室长汇报2pm成员们跟少女时代之间的合作练习近况，得到消息便立刻起身下楼，刚到大厅就瞧见林蔚然正站在一副jyp全家福前看的津津有味，带来的助理正站在他身后，束着双手毕恭毕敬。 朴振荣走到林蔚然身边站定，同样看向墙上的这副全家福，跟s.m如今还把hot的组合照片挂在惹眼处不同，jyp每年都会拍一次集体照，离开的就是离开了，不遗憾不留恋不可惜，如果jyp如今比往日更加辉煌便是豁达，没有就像是自负了。 “这位就是玉泽演？”林蔚然突然开口，一根手指指向照片剧中位置的男性青年。 跟着朴振荣一路下来的崔室长立刻紧张起来，相比之下朴振荣倒是镇定许多，轻声开口道：“恩，他就是。” “身材不错。”林蔚然收回手，话听着像是赞赏，语气上可就让人放不了心。 朴振荣接着林蔚然的话道：“韩乐圈一直缺少一只具有视觉冲击力的男子组合，就像是视觉系乐队，不过2pm并没有那么夸张。传统偶像路线不适合他们,对于女性粉丝来说，他们表达的应该是男人的性感,身材上必须首先造成一种冲击力，其次才是长相，最后才是舞台。” 林蔚然点了点头，只看着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刻意省略了寒暄阶段的两位一家之长让附近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有女职员端着两杯咖啡站在他们身后，却因为没瞧见他们握手时谁先伸出手，而不知道要先把咖啡送到哪位手中。 “巴黎贝甜蛋糕在这个圣诞档期要拍摄一组电视广告，女主角选用了金泰熙，男性方面黄社长觉得选用一支偶像组合会比较好。正好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觉得2pm还不错，不知道他们档期如何？”林蔚然突然提议，说是上门亲自道谢自然不能空口白话，一支赶在圣诞档期会密集轰炸的广告再加上合作方是金泰熙这种顶级女演员，这份谢礼怎么都算是礼重情意轻了。 朴振荣微微侧头，崔室长上前一步小声汇报，听了林蔚然的话方才反应过来，这位突然在圈内窜起、并跟媒体口中的韩流教父李秀满交过手的林会长并不是来找茬的。汇报了日程之后退回原位，崔室长的一颗心此时方才揣回了肚子里。 “2pm档期没有问题。”朴振荣轻声回答，末尾加上一句，“谢谢。” 此话一出，身后端着咖啡的女职员仿佛得到了讯号，毕竟端着两杯咖啡在这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听到自家社长道谢，立刻上前递出咖啡，也不知是会错意还是昏了头，第一杯居然是递给林蔚然的。 话头被一杯咖啡打住，林蔚然看了眼送上咖啡的女职员，倒没摆什么架子，微笑着轻声道谢，使得气氛立刻就缓和许多。还不知道是歪打正着的女职员再把咖啡送到朴振荣手上，这位在圈内以自负和鬼才著称的音乐人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的习惯，脸色平淡，和往常一样。 喝了口咖啡，林蔚然没有上楼的意思，与jyp的合作事项都是朴正昌一手负责，掌握了大方向的林蔚然并不打算插手细节。无论粉丝团入住还是卡通版权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为了支撑M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377 对你的敌人微笑 （节操啊节操，找回真的这么难吗？请大家观看悬疑电影，找回节操之旅。） 在jyp的那副全家福上点出玉泽演只是偶然，满打满算林蔚然只见过这个近来声名鹊起的人气偶像两面，谈不上什么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想法，如果不是这位玉泽演差点和允儿在mbc精心筹备的舞台上合作，在林蔚然这连碍眼都算不上的他更不用说是什么情敌。某些男人对允儿的小心思、小想法不能避免，虽然碍于这段关系的隐秘性林蔚然不能扛起护花使者的大旗，但偶尔振聋发聩的敲打却无伤大雅。 林蔚然不知道那位崔室长在之后是如何的对2pm成员三令五申，只要不引起更多麻烦他便不会出来整顿残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少年的满腔热血和一颗红心不难理解，但必要时要学会冷却热血、藏起红心，因为这才他们所处的现实。如果真有人想要用少年的意气风发挑战林蔚然的底线，那他绝对不介意给这人留下一个值得铭记终生的教训。 再次见到徐永哲是在63大厦顶层花园的韩国料理，林蔚然不知这位被韩国财经界评论为‘魄力极佳却大局不足，难逃小农意识’的成功企业家为什么突然有了登高远眺的雅兴，等他提前五分钟到达约定场地时徐永哲面前的那杯五花茶已经喝了一半。 阳光洒下，花香阵阵，如果不是今天首尔突然飘起小雪。这温室花房的春季景象当真是错乱现实的寒冬时节。 “蔚然来了？”徐永哲放下报纸笑着打了招呼。 “恩，不管您信不信，到韩国来这么久，63大厦我还是第一次来。”林蔚然微微躬身后才笑着就座，对徐永哲一板一眼的行起了晚辈礼。 “第一次来不要紧，能一直来就好，最近一直患得患失，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就怕前一天还能坐在这里喝茶，第二天就只能站在这大厦门口的广场上眺望楼顶。”徐永哲轻轻摇头。语带自嘲说道，手腕上那只金表依旧在阳光下放着刺眼的光华，倒没显得如何老态龙钟。 这种时候林蔚然自然不能接话，倒不是不敢说，而没那个定位。既不是徐永哲的亲戚子侄也不是和他隔三差五见面的亲切后辈，两人的关系一直界定在合作的基础之上，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待服务员拿上另一个茶杯，是林蔚然亲自动手为自己倒满，简单的本能反应。却让徐永哲看了暗暗点头。 等林蔚然喝了口茶徐永哲才直入正题，他指着桌边上的报纸说看看这个。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林蔚然拿过报纸，发现不是什么财经新闻，而是两天前才刚刚结束的金唱片总结报导，封面照片上占版面最大的是夺得了音源大赏的少女时代，九个姑娘站成一排喜极而泣，而最吸引林蔚然目光的却不是站在前排抿着嘴角，梨花带雨的允儿，而是落后的把半个身位低着头，横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的金泰妍。 九个人中。只有她身上弥漫着某种悲伤味道。 林蔚然抬头狐疑的瞧了眼徐永哲，这才低下头来仔细去读，手上这份恰恰是中央日报，满篇看似客观实则主管的溢美之词让人不忍直视，粗略看了头条的总结报导，林蔚然不难组织出几个关键词。 公平性、公正性、公信力、实至名归等等。 为自家颁奖典礼确立正面形象，中央日报当然不遗余力。 徐永哲喝了口茶笑着问：“感觉出什么没？” 林蔚然心思缜密。试着回答：“mama？” 徐永哲淡淡点头，笑容更胜：“说到底这些颁奖典礼和董事会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分猪肉，但这个分法可有讲究。该得到一份的一分不能少。少了就要闹，闹不出结果大家就都别好。但你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分猪肉，金唱片比mama分的更加有失偏颇，却还能好评如潮吗？” 林蔚然眨了眨眼，这个回答可复杂的很，有集体拒绝了mama的s。m家族所带来的舆论影响，也有各种榜单上清晰数据的实至名归。和s。m一样，yg同样拒绝了本次金唱片的邀请，虽未大张旗鼓的说是因为质疑金唱片的公平性，但此次金唱片并不准备颁发给yg旗下组合重量级奖项已经是路人皆知。 “中央日报？”他再次试着回答。 “是信任！”徐永哲道破天机，“比起网络上的传言，大众更相信中央日报的老牌媒体。比起某些董事台面下的窃窃私语，董事们更相信到手的实际利益。如果你能成为他们心中带给他们更多利益的那个人，那你就是这个执行会长的不二人选。” 他靠在椅背上继续道：“家族诞生已经结束，iris你是执行制作，强心脏是你主导的第一个企划，至于我们结婚了则对大局影响不大。董事会的这帮老家伙可不是每天钓钓鱼喝喝茶，然后等着数钱的‘好人’，新韩制作这块儿稍微露些颓势，就连我也忍不住要鼓噪几句，还有你这几个月来的署名游戏太容易被一眼戳破，除了接触不到太多内幕的股民，大部分都知道你只是挂了个名。至于新韩广告这边你最近倒做的不错，黄仁成这人我曾经也有所耳闻，现在看来的确能力不俗。至于it方面我懂的不多，但三星广告那边的那个李旭很惹眼，‘idolworld’最近的几次重拳出击让‘cyworld’那边越来越消受不起，不说注册人数，盈利也只差了不到三成，你在虚拟偶像上的全部计划已经上了正轨，换个人掌控大局也不是难题，至于那新组建的软件开发小组段时间内更看不到什么收益，即便有，也是看底下的那些技术性人才。” 照此分析，如今的林蔚然在董事会眼中似乎并非必须，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徐永哲，这番话大可被定义为挑衅，但因为两人的联盟，这番话便可算做推心置腹了。 林蔚然喝了口茶，神情不变，似乎没意识到这里面的莫大危机，只是平淡道：“韩唯依、黄仁成，把握住这两个人我就把握住了新韩制作跟新韩广告，至于it方面您更不必担心，明年我会有大动作。而且挂名游戏还要继续玩下去，一直到所有人都觉得新韩没我不行为止。” 徐永哲破天荒摇头，说这段时间你的行动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林蔚然这次真正泛起狐疑，徐永哲也没卖关子，径直开口道：“我是担心你把某些事弄的太泾渭分明，即便三星广告那边有狼子野心，你也不能太分亲疏远近，因为这样只会把他们推到你的对立面，连带着衣恋一起也不知道你的心思，更不要说信任。你的疏远会是让他们抱在一起和你作对的最大诱因，而且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要闹，如果演变成不良的内耗，结果就只有两败俱伤。像是这次的mama，赚钱了又有什么用？失去了大众的信任，即便吹的再夸张，也丧失了更进一步的可能。而且分到猪肉的明星艺人对mama到底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林蔚然神情肃穆，突然听闻这些，被惊出一身冷汗。 徐永哲安慰道类似新韩这样注定越来越有价值的集团，斗争二字要分开来看，斗是良性竞争，可以让公司蒸蒸日上，争就是你死我活，大把的钱都赚不过来，除了争的双方，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内耗。其中的平衡你要自己把握，是一门连我自己都掌握不了的学问。想起一句俗话叫对你的敌人微笑，正好临近年末，过些天我要在这里组织一场聚会，到时候很多人都会来，新韩的各位股东也都会来。 林蔚然屏气凝神，真的是洗耳恭听，看徐永哲起身，这才跟着站起来真诚道谢。徐永哲不客气推脱也不欣然接受，只是自嘲怪不得在那帮专家眼里我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百分之二当初如果上市，现在怎么也是统一集团那种级别的跨国公司了。 对这位刚刚收购了三养拉面得以借壳上市的徐社长，林蔚然可不能和那帮财经界人士一般只是雾里看花就乱作评价，能从一介白丁做到现在，徐永哲只有魄力而其他过人之处，说出去谁信？一番交谈下来徐永哲平平淡淡，而林蔚然则如履薄冰，不是上下之分也无关气场大小，只是最简单的小心防备。 林蔚然这副模样让徐永哲有点无奈，他甚至在离开前仿佛自言自语说有些无伤大雅的善意接受也无妨，林蔚然却只是微笑以对。 离开63大厦后徐永哲和林蔚然便分道扬镳，独身赴约的林蔚然一个人驾着奔驰往公司赶去，途径某个十字路口看到街边上的报摊，不顾此地是禁停区也下车去亲自买了一份中央日报。 翻到娱乐版，和半个小时前在63大厦看到的那份一样，头版上九个女孩战成一排，八个喜极而泣，只有一个看起来最矮小的在低头痛哭。 报纸放在一边，林蔚然点燃一根烟，用的还是那种一次性火机。 ! 378 纸上谈兵 （多亏了昨天熬夜，今天还有节操。） 下了车回到宿舍，越发繁重的训练任务极大透支了金泰妍的体力，脱掉外套后甚至懒得洗漱，要不是习惯使然恐怕她也会很开心的脏上一回。不情不愿的走向浴室，一片寂静是理所应当，哪怕这个时间iris的剧情正如火如荼，在练习室蹦蹦跳跳了好几个小时的妹妹们也不会再聚集到电视机前感叹李秉宪的成熟帅气。 她们累了，金泰妍也累了，固定日程依旧不能更改，亲亲电台的主持因为强仁入伍而改成了她的独角戏，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分，而金泰妍也一如既往的迎难而上，小小身体里好像有取之不竭的精力、体力，偶尔实在犯困在直播间外的沙发上小睡一下，担当pd和作家总是要感叹一番，有些吵人不说，这份关怀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她毕竟不是那种能心安理得接受同情的女孩，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闷着，甚至把一些善意也拒之门外，就性格而言跟某人惊人的相似。 来到浴室门口便能看见里面透着光亮，这个时间应该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妹妹们不知道哪个又失眠了，金泰妍敲敲门，没人回应，唤了两声，依旧没人理她，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去听，这才听见有人在里面轻声哼唱着什么。最后敲了三下门尽人事，金泰妍这就拉开浴室的门，正巧和摘下耳机的郑秀妍对上了眼。 为了方便打理，少女时代的浴室中有个使用率一直不高的浴缸。冲洗时拉上帘子便可避免一地狼藉，偶尔时间充裕也可以好好的放松休息。郑秀妍打理了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洗上泡泡浴，刚进去没五分钟就看到了一脸疲惫的金泰妍。 “你要洗？”她开口就问了个白痴问题。 “是。”金泰妍走进浴室关上门。 “等等不行吗？我才刚进来不到两分钟！”郑秀妍软语相求，根本没什么平日里写在脸上的冰山气场。 “谢谢你帮我放水。”脱掉上衣，解开纽扣，金泰妍如此说道。 “不用谢，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给你放的水。” 郑秀妍言之凿凿，却没什么威慑力，看着金泰妍宽衣解带，更重的话就说不出口。训练日程的繁忙她也是感同身受。在这个十二月少女时代甚至大量缩减了曝光以应对各种特殊舞台的排练，类似金泰妍这种练习完毕之后也要打起精神去参加电台放送的成员还有一个，正是今天彻底坐了回脏猫的李sunny。 “我给你三分之一。”她善心的妥协道，同时蜷起双腿，脸上满是怨念。 金泰妍这才露出得逞的笑容，把衣物放好，跟着就坐进浴缸，别看她个子小，占的地方可是不小。郑秀妍被挤的挺了挺背，正好脱离了那个他觉得最舒服的位置。 恰逢此时。金泰妍把自己大半身子都浸泡在热水里，甚至舒服的哼哼出来，仿佛挑衅。 原本还对共同泡澡这事儿有些尴尬的郑秀妍当即放开矜持，双腿一伸，就沿着金泰妍身体两侧滑了出去，却没想大腿上被人咸猪手，而始作俑者还如此的不知廉耻。 “弹性不错。”她如此评价。 被咸猪手了一定要咸猪手回去，在少女时代这是金泰妍带来的传统，郑秀妍还以颜色。同时恨恨道：“你的也不错。” “我知道。”金泰妍闭上双眼，舒服的呢喃道。 把耳机放在一旁，原本一人放松时间被彻底打乱，郑秀妍怎能以平常心相待？更何况这无耻的家伙进来就进来，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真叫人无法忍受。 郑秀妍也学着她靠在浴缸上，下一句便对准了金泰妍的七寸。 “他是谁？” “谁？” “你男朋友。” 金泰妍果然睁开眼。目光中有种让人退缩的压迫力。 她问：“ffany告诉你的？” 郑秀妍错开目光回答：“是我告诉她的。” ‘噢’了一声，金泰妍重新闭上双眼，好像对这个问题再不作答。 郑秀妍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刨根问底，但看金泰妍反应不对。便追问一句：“你们吵架了？” “没有。”金泰妍闭眼回答。 “那是冷战了？”郑秀妍盯着金泰妍的每个表情。 金泰妍重新睁开眼，哭笑不得问：“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就算我真恋爱了，也应该是在浓情蜜意中吧？” 郑秀妍连连摇头：“浓情蜜意？你看起来可不像。也没见你手机不离手、没事儿就傻笑，除了玩玩失踪之外倒是像若即若离的那种，随时都可能分手。” 金泰妍模棱两可道：“那或许是我没恋爱呢？” 郑秀妍鄙视道：“骗鬼呢。” 金泰妍委屈道：“我怎么就骗人了？” 郑秀妍抬了抬下巴，示意金泰妍胸前：“它们都证明你是骗子。” 金泰妍再度哭笑不得：“喂，你的也不小，怎么没人说你恋爱了？” 郑秀妍拿出歪理邪说：“我这可是天生的。” 金泰妍无可奈何，只得闭上双眼丢出一句：“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郑秀妍打蛇上棍说那我可就真乱想了，金泰妍闭着眼，仿佛打定主意不再让他套话。郑秀妍不轻易气馁，只是说以我的经验，你肯定不会恋爱，男人要是觉得你跟电视上一样抽风变态肯定要郁闷死，镜头一关咱们几个里最安静的好像就是你，要是再碰上个性格木讷的可就惨了，两人坐在一起就不说话，连眉目传情都不会。 说了这么多。金泰妍依旧不吭声，郑秀妍动了动腿，金泰妍却还是毫无反应。郑秀妍抱着双腿坐起身，弄出好大响动，金泰妍则是趁机把自己舒展开来，又舒服的呢喃一声。 “喂，你别这么不配合，我这是关心你。”郑秀妍生气道，话里还透着点委屈，好像有女王大人关心你了。还不快点接受的味道。 “关心？以你零次恋爱的经历吗？”金泰妍闭着眼睛打趣道。 郑秀妍一瞪眼，反驳道：“我初吻可是十二岁就没了。” “对，你一出生就献给爸爸了……等等。” 金泰妍睁开眼，戳穿道：“你十二岁那个初吻不是给秀晶了吗？她那前才多大，你也下的去手。” “看电视好奇了，我有什么办法。” 郑秀妍老脸一红，习惯抬着的头这次也落到了膝盖上，甚至替自己辩解道：“那时候我不是不懂事儿吗？” 金泰妍呵呵轻笑说：“所以，你那点可怜的经验就别传授给我了。我喜欢男人，不喜欢夏妍。” 郑秀妍怒极。都光着身子也不能冲上去张牙舞爪，只得问：“你知道三六九吗？” “那是什么？”金泰妍疑惑提起眉头。 郑秀妍煞有其事道：“三，一天给他发短信绝对不超过三次；六，收到短信六分钟之内坚决不回复短信；九，晚上九点之后绝不回复！” 金泰妍眨眨眼问：“为什么？” “我说你不懂吧？这就是调教。类似你这样合适若即若离的性子，使用这种方法最好。如果他喜欢你，就把这个方法贯彻下去，别说抓住他，就是你让他往东。他也绝对不往西。”郑秀妍喜笑颜开，好像谈恋爱的就是自己一样。 金泰妍真的想了想林蔚然，又想了想自己，连连摇头道：“这个不行。” 郑秀妍瞪眼问：“怎么不行？” 回答就算是隐晦承认自己有男友，或许是热水让金泰妍放松了警惕，使得她如此回答：“因人而异。” “强势男？哇，这么有自尊心的金泰妍居然找了个强势男。真让人无语。”得到确定答案，郑秀妍垫在膝盖上的下巴也抬高了，脸颊上原本的红润也有淡化迹象。 她又建议：“那你会装可怜吗？” “装可怜？”金泰妍一头雾水。 “就是我很累，我很辛苦之类的。比撒娇更高一个档次的恋爱技巧。强势男必须有种被需要的感觉，就好像他一出现你的世界立刻天下太平那种。”郑秀妍言之凿凿，仿佛自身经历丰厚，绝不是纸上谈兵。 “是吗？”金泰妍也认真起来。 郑秀妍连连点头：“当然，这年头谈恋爱不讲技巧的都被甩了，你肯定希望你们长长久久吧？” 长长久久？ 金泰妍嘴角发苦。 有种念头就像野草，在心里生根便无法除去。 感情这种事儿哪来先来后到？如果对方是陌生人，金泰妍不介意为自己的感情争取一回，但对方偏偏是共同经历了很多的妹妹，还是一个听话可爱，在工作上对她无条件支持的妹妹。 不顾姐妹情谊的去抢、去争，金泰妍自认很难做到。 见金泰妍许久都不开口，郑秀妍又误会起来，她小声问难道你们真的在冷战？金泰妍回过神，赶紧摇头，推托之词被另一句话挤掉，因为不说出来，就好像如鲠在喉。 “我给他的印象有点不好，反正不讨人喜欢，不是正常恋爱那种。” 郑秀妍立刻担心问：“你不是跟他说什么大学论，然后又做了些无厘头的举动吧？” 梨花女大，大学论，帮他点烟……仔细想想，好像都是。 金泰妍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真是，喂，男人喜欢猜女人心思是猜她们喜不喜欢自己，不是猜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奇怪！”郑秀妍单手扶额，一脸郁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 两人一齐望去，正是睡眼惺忪的tiffany，待她看清坐在浴缸中的两人，立刻瞪大眼睛问：“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 379 三、六、九 （节操啊，不见了。?。。。） 两个女人共处一室，一个取向正常，一个疑似恋妹，除了看到的，她们还能做些什么？ 金泰妍和郑秀妍看着tiffany那一副好像捉奸在床，正承受着的莫大刺激仿佛摇摇欲坠的模样，到了喉头的解释便只能化作一声轻叹。比起想象中的亲如一家少女时代的成员们要更注重个人**，辛苦训练之后的洗漱顺序用剪刀石头布决定已经是不成文的惯例，寻常日子里别说一起泡澡，就连一起淋浴都很少，见到金泰妍和郑秀妍共处在一个浴缸内，tiffany的惊讶之情也不难理解。 差不多算是推心置腹的女孩谈话这就结束，浴缸就这么点地方，她们总不能把tiffany也拉进来，郑秀妍作势就要起身，却不想金泰妍心血来潮的凑了过来，双臂环住她的身子不说，还把脑袋贴上来玩起了耳鬓厮磨。 “你，你们……” “你说我们在做什么？”金泰妍用极其暧昧的腔调反问tiffany道。 自金泰妍扑上来就一脸慌乱的郑秀妍瞬间红了脸，要说平日里女孩们的拍拍打打不少，但类似这样露骨的还真没有，她惊呼一声后便开始奋力挣扎，却不想金泰妍开始在她身上搔痒。 “金泰妍你……你别闹了。” 郑秀妍只来得及出生抗议，还在门口的tiffany却立刻回过头。崇信基督教的她开始在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忏悔还是在为浴缸里那对‘罪人’祈祷。 她直接出了门，还没忘关上门，金泰妍此时方才松开手使劲儿窃笑，而猛蒙受了不白之冤的郑秀妍此时却没了刚刚的害羞，她咬住下唇冷着脸，回身对金泰妍上下其手，不让这人受够教训誓不罢休。 金泰妍奋起反抗，却因为丧失了先手优势而勉力支撑，郑秀妍把自己那点可怜的报复心发挥到淋漓尽致。一双手上下纷飞，在金泰妍身上不亦乐乎。 笑声、尖叫声、嘻嘻哈哈声，站在门外的tiffany听的越清楚，脸上的表情越是严肃，她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是在祈祷。 知道她们是在开玩笑又怎么样？ 上帝老爷爷，请快来惩罚这对罪人吧。 让她们知道比宝石更闪耀的tiffany，也不是那么容易调戏的！ …… 徐永哲的聚会如约举行。选择在63大厦顶层的韩国餐厅，上流气氛一览无余。 即便见识过这顶层花房环绕中的富贵奢华。林蔚然再到此地却依旧被微微震惊。完全被改变的餐厅格局此刻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打开的花房通道中甚至不时飘来阵阵花香，有宾客手持香槟游走在花圃中，给人一种置身于欧美田园的惊艳感觉。抬头望去就是仿佛触手可及的天穹，站在窗边眺望则更不得了，始建于1985年的63大厦至今仍然是首尔的第三高建筑，在这顶层的韩国餐厅，几乎可以说是整座灯火璀璨的城市都在脚下。 身穿礼服的林蔚然对这种交际场合已经有了不少经验，虽然这是他社交生涯目前为止参加的最大一场宴会。却依旧没有太过紧张。借着收购三养拉面而成功把公司借壳上市的徐永哲把这庆祝宴会当做了他正式踏入资本领域的宣告式，凭借十数年来在各行各业投资涉猎而结交下的人脉，用往来无白丁形容此次宴会的宾客阵容也算是相宜得章。 如此宴会的主人依旧带着金表，看上去难免有点不伦不类，但徐永哲依旧是那个徐永哲，前来招待林蔚然时和往常没有两样。伸出那只带着金表的手与人相握，随后的热络寒暄便少了很多客套。或许在场的大部分人仍然觉得徐永哲依旧是难掩那草根阶级的寒酸出身，但没几个人不认为他坦坦荡荡。 宾客不少，徐永哲需要一一照顾，林蔚然又不是美女。自然不能霸占宴会主人太久，跟着徐永哲来到‘熟人’扎堆的地方，一群心思各异的野心之辈立刻热络的交谈起来。 敌酋徐仁成依旧是那个不修边幅又大腹偏偏的徐仁成，爱喝茶喜好即便在今天这个场合也没改变，见到林蔚然可谓最亲热的一个，慈眉善目不说，甚至还把几人中唯一的陌生面孔介绍给林蔚然；衣恋集团理事李明焕，主管衣恋本部企划小组，经由徐仁成介绍和林蔚然亲切握手，这人个子不高、气场不强，属于丢进人堆里便再难找到的那一类，但因为不到四十岁便能负责衣恋集团的战略性商业计划，足见其实力不菲，在大局观上可能更是有惊人天赋；剩下两人不用徐仁成介绍林蔚然也熟，其中之一正是在上个月的mama颁奖典礼上被狠狠下了面子的高明振，能出现在这个场合并跟新韩传媒的股东把酒言欢，可见其在m内的影响力蒸蒸日上，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影响m对新韩投资计划地步。 还剩下最后一人。 是李旭。 今天这场合他的出场可以被解读出很多讯号，其中一个昭然若揭的，便是新韩控制权交替后，代替林蔚然担任执行会长的家伙很可能就是这个在这一圈人中长的最帅的家伙。 林蔚然与之握手，眼神温和也不玩什么手掌上的较力。李旭同样面带微笑，赫然是人畜无害的帅气男人，他对‘cy-M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380 这男人是谁？ 7000大章，这些连起来比较好，就没拆开。 一场宴会，一次出席，不是主人的林蔚然风光片刻即可，绝不能去做那抢夺主人风采的恶客。和徐永哲说明缘由之后回到自己的圈子跟那四位冷眼旁观者完成‘微笑’的最后一步，林蔚然提前离开，丝毫没有留下来继续促成什么投资的行动和意图。 徐仁成看他上了电梯，微微眯起双眼，用不大的声音喃喃道：“这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林会长变化还挺大，他那份一千四百亿的虚拟偶像报价合同现在我还留着，这次回去，看来是应该丢掉了。” “如果林蔚然还是那个在报价合同上玩乘法来给您难受的林蔚然，我想我们几个也就不用这么费事了。”高明振随即接口道：“不过徐永哲方面的努力现在是可以停下了，大家不在一条船上，我们也的确开不出更好的条件，跟这种住在龙山却还戴着劳力士金表的男人什么‘非我族类’之类的理由都讲不通，他认定了林蔚然，那他就会支持林蔚然，今天这不就是在示威吗？” “除了示威还有借势，不管多少人明白林蔚然在新韩玩挂名游戏，这家公司的确是在他手上成功上市并完成了第一轮融资的。这里的人都承认他，股民们向来也差不多，真要等到有一天他被替换，股价上的震荡在所难免，或许也是存了想让我们投鼠忌器的心思。”话不多的李明焕做着补充，凭借十数年来负责企划工作的深厚经验。立刻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不过再怎么变也逃不出年轻气盛，徇私舞弊、不良嗜好，还有女人问题。随便拿出几个在报社和网络上曝光掉，顺便把他是中国人的身份一提，不用一个月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徐仁成缓缓点头：“的确，我们对新韩的规划比起现在要远大许多，有中国人的投资可以，有中国人的执行会长，这间公司注定在传媒领域没什么大发展。” 事实上韩国人的地域观念并没有世界人民想象中那般迂腐顽固，香奈儿、dior等世界奢侈品牌此时仍在明洞大街上卖的红红火火。 车上。因为身份卑微而一直插不上口的李旭直到宴会结束方才卸下伪装，不但神情上的恭顺谦虚再没半点，扯掉领结后松开的领口还有几分放荡不羁。 坐在旁边的徐仁成平淡道：“如果说林蔚然有哪点强过你，首先就是这份定力。听说他衣柜里除了西服就是衬衫，虽然传言不可信，但我也能知道他一直在以什么样的定位要求自己。你的敌人不松懈你就不能松懈，在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前，还需要改很多毛病。” 李旭随意笑笑，不以为意：“什么样的定位、什么样的举止。您请放心。如果有一天我真坐上了那个位置，这些毛病自然就没了。” 徐仁成缓缓点头。似乎是相信李旭自制力，他紧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你觉得林蔚然今天为什么来？” 李熙给出的答案和刚刚徐仁成等三人谈论的都不一样：“示好，给我们所有人示好。但这却不是示弱，他是想告诉我们，现在去他那边还来得及，或者说就算站在一边看戏也没关系，他不会殃及池鱼。” 徐仁成听了缓缓点头，很轻微的。却已经表示了极大的认同。 另一边，同样上了车的高明振正吩咐司机开车，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是给一位已经跟他做了交易的合作伙伴。 “韩理事，是我，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您大可不必担心了。” 听电话那头韩泰酉关于林蔚然的担心。高明振又道：“韩理事可以放心，林会长今天已经正式表态，只要我们没直接参与到针对他的计划当中，就不会被殃及池鱼。至于我们何时加入自然是我们说了算。团结一心难，见风使舵却不难。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准确的判断形势，一切就都尽在掌握了。” 他紧接着压低声音道：“韩理事不觉得两年后就退休太早了点吗？林蔚然代理着赵先生三亿美元的股份，如果他们撤出，我们只需要收购一定量的股份便可以为总社新组建的cje&m带来新韩传媒！三星徐仁成，衣恋集团李明焕,是这些人把他赶走，即便他想卖，也绝对不会卖给这些人。带来新韩，你我都可以在cje&m获得更好的发展，认真发展几年，就算是成为总社的执行董事也并非不可能。” 同一时间，衣恋集团李明焕也在另一辆车中给某人拨通电话，许下了无比光明的前程。 刚刚还站在一起的三人只分开不到十分钟，便一齐爆发了各怀鬼胎的狼子野心。 正开车往宿舍去的林蔚然遇到红灯，一张脸上是从未示人的城府与冷漠，待红灯过去，重新发动奔驰的他莫名嘀咕一句。 “一丘之貉而已。” …… 当首尔的大街小巷重新响起清脆的铜铃声，人们方才意识到这一年将要过去。大街上到处都是蜂拥的人群，各大商场借着圣诞名义的打折促销活动纷纷举行。 不单单是新韩制作忙的脚一塌糊涂，it、广告部门针对此次圣诞节的计划也接连上马。新韩传媒从上到下都忙的脚不沾地，每天夜里都会灯火通明。 就算如此，百忙之中的林蔚然依旧参加了一个显得不那么重要的次要日程，当冒着小雪赶到目的地的他推开包厢房门，会餐早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 持续了差不多两年的缘分终于是结束了，家族诞生在昨天刚刚完成了最后一期。正式放送的离别特辑将在二月初为这带来了无数欢笑的‘无台本电视剧’画下句点，相信届时会有不少人因为其中的感动而流下眼泪，但对家族成员们来说，这次离别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没有人走茶凉的各奔东西，只有这段时间遗留下来的深厚友谊。 迟到的林蔚然本以为会面对悲春伤秋的肃穆气氛，却没想到这一家人玩的正欢，李孝利和朴艺珍一个拿刀一个拿叉站在金钟国身后，表情搞怪、呲牙咧嘴，似乎是正准备对这个家族中跟她们都有暧昧的木讷男人大快朵颐。而坐在两人身前的金钟国则更是倒霉。不知道是谁的提议让他双手捧着手机，屏幕上正是他上个绯闻女友尹恩惠的大头照片。 餐桌这边的姜大成不怕死道钟国哥表情委屈点，再委屈点，实在不行就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状，反正你不说恩惠姐也相信你。金钟国红着一张脸威胁说大成啊，家族是结束了，但bigbang总要在歌谣界活动下去，我怎么说也出道了十多年的大前辈，你觉得你这样行吗？ 还没等姜大成面露为难。李孝利就接口道前辈、大前辈，出道十多年的前辈只有你一个吗？大成不怕。有姐姐我在，论人气我比他更红。金钟国无可奈何，回头象征性抵抗的喊了句‘孝利啊’，另一边的朴艺珍就不耐烦的威胁道，赶紧好好拍照，照顾你面子我可以不发到网上，要不然我就把以前我们照的那些都发上去，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上电视！ 感情这还不是第一次？林蔚然忍俊不禁的瞧着这出闹剧。 姜大成又嬉皮笑脸道哥，那我们就拍了？ 金钟国摆好姿势不耐烦道。要拍就快点。 姜大成把照相机拿到面前妆模作样一番，紧接着皱眉头道哥，你还是做慷慨赴死状好些，委屈什么的不适合你。 金钟国把脸一扳，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李孝利拿刀子戳了戳金钟国的脑袋，老虎瞬间变成猫。 无奈、可叹，刘在石所谓的肌肉无用论在这里得到了充足证实。金钟国只来得及轻声叹气哀叹命运，不到几秒后那张满是无奈的脸上便立刻坚毅起来。 朴艺珍见状催促一句大成快点拍，随即面露狰狞。 李孝利如是。 ‘咔嚓’一声轻响，要死不活两魔女和顺毛老虎肌肉男便成为了永恒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拍摄时应该更有趣的场面，却是在拍摄完了金钟国立刻关掉手机的那一刻才激发出满包厢的大笑，刘在石甚至笑出眼泪，擦拭时方才注意到到场已经有一会儿的林蔚然，轻轻点头的打招呼看似随意，却要比一见面就鞠躬握手的含蓄亲近无数倍。 林蔚然不客气的到刘在石身边就坐，方才引起整个包厢的众人注意。 刘在石立刻无良打趣道：“钟国啊，想恩惠的话就叫蔚然安排你们见面，无论广告还是电视剧都行，就算是客串一下情侣我估计你也会很开心。” 没等金钟国反驳林蔚然就接口道：“不是说他们私下已经见过了吗？好像是去看谁的音乐剧。” 金秀路见状插口：“是大成的音乐剧，蔚然也看我们的放送？” 林蔚然点头回答：“恩，看的，虽然一期一期的细看，但是网上有精彩集绵，我想笑了就会选来看。” 金秀路露出标准的坏人笑脸问：“那李孝利和朴艺珍，你觉得她们谁跟钟国最合适？” 林蔚然一愣，转而看向场中的两个魔女，根据刚刚的情况判断，金钟国无论选了她们谁，剩下的人生都会充斥着悲惨。 李孝利把餐刀藏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安静袭来真的是委婉不少。另一边的朴艺珍则是直接坐下，把叉子放到碟子旁，公正摆放。 林蔚然做出选择道：“艺珍姐。” 李孝利当即瞪大眼睛问：“凭什么？” 林蔚然往后缩了缩回答：“就因为这个，惹了艺珍姐或许还有活路，惹了孝利姐就真的死定了。” ‘扑哧’，是一直坐在旁边的李天熙笑出声来，向来应该是跟林蔚然英雄所见略同。却悲催的吸引了李孝利的注意。 “你，过来。”李孝利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李天熙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林蔚然：“是他说的。” 李孝利看向林蔚然：“你也过来。” 本想着有人能吸引注意很好的林蔚然立刻收敛笑容，自知逃不过便飞快起身。 中年三人帮看小辈们闹腾忍俊不禁，姜大成则是立刻准备重新举起相机。 闯祸了自然要接受惩罚，而惩罚不过是拍摄一张搞怪照片，本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林蔚然一口应下，却在听了李孝利的创意后只觉得自己这想象力实在匮乏。 照片的创意很简单。 健壮的男人、挺拔的男人、没人要的男人。 论健壮不比金钟国，论身高不如李天熙的林蔚然，自然就是那没人要的男人。 “摊开双手……” “肩膀不要耸的太高……” “表情不是这样，你那是跟女朋友出去吃饭。突然发现没带钱包……” 不是演员，不是歌手，不是没人要的男人，林蔚然当然演不出那种愤世嫉俗的精气神，最后实在看不过去的金秀路亲自出马，把他裤子上的口袋外翻不说，还解掉他的领带，扯开他的领扣，用一双手便把他整洁的西服弄的皱皱巴巴的。 分工完毕。金秀路继续退回一边看戏。 “眼睛瞪大，把嘴角抿着。想象一下口袋里没钱又正逢情人节，大家成双成对，只有你一个人狼狈不堪被人嫌弃的情景……” 接受了演技指导的林蔚然充分发挥形象…… “大成快点拍！” 同样是在朴艺珍的催促下，又一张照片悄然完成。 李孝利和朴艺珍分别站在金钟国和李天熙的左右，用双臂挽着男人的胳膊不说，还分别瞅着男人的侧脸，眼神满是恋慕。而站在中间的林蔚然则狼狈不堪，被摧残的西服像是东大门买来的便宜货，领带被搭在脖子上无力的耷拉着。摊开的双手、微耸的肩膀，以及那一脸的愤世嫉俗，简直是隔着十里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光棍味儿。 这人是谁啊？ 林蔚然反正不承认那是自己。 看了那照片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到第二眼，林蔚然这边忙着喝酒顺气，总算消停的李孝利则在另一边摆动手机。 今夜玩闹的气氛次刚刚开始，不过半个小时候林蔚然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金泰妍在今夜九点前发来的第三条。 短信的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就是刚刚拍摄的那张。 在照片后的留白处金泰妍还发了个问号。简单明了。 林蔚然机械抬起头，叫了声：“李孝利小姐？” “怎么？”李孝利应道，一脸窃笑。 林蔚然把手机举到她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孝利正气凛然回答：“这是为了我们唯依，顺便提醒你忘了什么。” …… 十五分钟前。一张照片纷纷出现在诸多当红女星的个人cy或者‘idolworld’的私人主页上，如此高规格的转发立刻引起了网络记者的注意，不到十分钟，几篇少则数百字多则千余字的报导火热出路，其中一篇报导因为标题贴合照片主旨而获得网民以及女星青睐，纷纷转发，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千钧态势。 ‘这没人要的男人是谁？’ 韩唯依看着这个标题，对这位笔名是taeyeon_妍爱的记者很是欣赏，甚至动了联系该网站娱乐版块主编，并随手打赏几个专访的念头。 盯着neer实时搜索榜单已经有十五分钟了，不断刷新的韩唯依终于发现关于这张照片的消息攀升到了第十名，她随即低呼一声‘yes’，然后拿出手机，又群发了一条短信。 ‘作战成功，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参与本次活动，最先转发荷娜姐姐获得昂贵红酒一瓶，诱敌成功的孝利姐姐获得普拉达限量版背包一个……’ 豁出血本的犒赏功臣自然是人人有份，就连最后参与进来的宋慧乔都获得tiffany经典钥匙环一个。长篇磊落的打完讯息，已经按下发送的韩唯依又本能的刷新了一下页面。乖乖，自从登上搜索排行之后，这新闻都到第五名了。 几秒钟前还有点肉疼的韩唯依当即神清气爽，仿佛报了国仇家恨，只想站起来仰天大笑三声。 这边，已经没心思在参加聚会的林蔚然站在包厢门外举着手机，有服务员经过，就那么扫眼一看便让林蔚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热，一边躲避视线，一边却要用平静的口吻给手机那头的公关组职员进行回复。 “删除？那不是我。为什么要删？” “可是会长……” “越藏着越可疑，不如坦坦荡荡，反正只是相像的人而已，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林蔚然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在照片被公开在‘idolworld’的第一时间，网站管理组就上报了运营组，运营组的值班职员看到照片后目瞪口呆，无法做出决定便用手机请示上级，层层通传到朴正昌处。这个怕死的家伙居然推诿给攻关组负责人，说是让他向林蔚然亲自请示。 厚着脸皮对下属撒谎。这是林蔚然能想到的最佳方案，即便心里已经把李孝利凌迟了一百遍，心在也要先掌控大局。 放下手机后没第一时间找韩唯依兴师问罪，允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刚一接通，笑声阵阵。 “喂！”林蔚然低沉的呵斥一声。 “哈哈，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要这样？”估计是正看着照片发笑，林允儿居然连话都说不清。 林蔚然后者脸皮嘴硬道：“你看错了，那不是我。” “啊？” “家族诞生制作组里有个人长得很像我，估计是他们拉来搞怪的。其实我们长的也不一样，要不是因为表情的话，估计你也不会认错。” “是吗？”允儿先是狐疑一声，紧接着就找到了解决方法：“那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做这个表情给我看。” 林蔚然脸色一僵问：“为什么？” 允儿振振有词：“看起来太像了，而且你现在的反应也很奇怪，所以我不相信你。” 林蔚然眼角抽搐了下。还想辩解，却听允儿道：“我这看条短信……” 林蔚然‘喂’了两声，电话那边却是没有反应，片刻后。允儿气愤的声音传了回来。 “你骗我！” 林蔚然愤慨问：“谁跟你说的？韩唯依？” “不是，反正你骗我。”允儿咬死这个不放，林蔚然无可奈何。 “那是因为……那是……我也是被人骗了！”林蔚然第一次在和允儿的通话中语气里有了委屈，听到这个，允儿又忍俊不禁到用手捂着，还呵呵笑出声来。 片刻后她如此说道：“我不管，反正你骗我了就是骗我了，不能别人骗你你就骗我，这样不公平。这照片等我保存一下做桌面……” “喂！”林蔚然大喝一声。 “声音小点，我这是在被窝里呢！”允儿惊慌道。 “噢……”林蔚然好不容易鼓起的怒气偃旗息鼓。 听筒中沉默片刻，应该是允儿在储存照片，林蔚然长叹一声，想着还不如让公关组发动全力，把照片一一删除才好。 只是来参加个聚会，这都叫什么事儿？ 李孝利、韩唯依，得罪会长也不怕，你们两个才是两口子吧？ “还在吗？”允儿的声音传来，让林蔚然立刻回过神。 “在呢。”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圣诞节的话我们日程有点紧张，估计不能去陪你了。不过礼物我已经邮寄出去了，到时候别忘了收一下。还有跨年那天我要跟唯依姐她们去束草外宿，大概三天两夜，所以假期的第一天估计也不能陪着你了……真的对不起，我保证，这次假期一定要抽出几天跟你……” “我知道了，别为难了，我又不是假期见不到女朋友就会发疯的小男生？再说一月初有很多工作要忙，时间上到时候我们再联系，正好你也休假，我努力抽空多陪陪你。” 林蔚然轻声安抚，又说了几句才挂掉电话，出了口气，一半感叹，一半可惜。年初少女时代要为第二张专辑的发行进行体力调节，每个人都得到了大概十天的假期。这其中的韩唯依就要三天，不出意外，允儿的家人会得到五天，留给林蔚然的不过是两天而已。 有限的假期也不能二人世界，向来还真是让人有些郁闷。但再郁闷，比起自己的囧照被曝光在网上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翻手机的时候突然看到金泰妍的短信，简单的一个问号，却是第一个提醒了林蔚然的人。他对着空白页面常常叹气，想要回应，却不知道应该选择哪种解释。 从宴会那天晚上开始止林蔚然每天都会收到金泰妍的短信，每天三条，不多，却也不少。两人的交流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多了起来，因为次数少，所以讯息量很大。林蔚然不是没想过直接打一个电话过去，只是尝试一次之后，发现他们除了工作，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那句喜欢之后，林蔚然允诺她可以来争，但她除了短信之外却还是没有任何行动，仿佛依旧独立在他的世界里。 现在面对这问号，林蔚然无计可施。 闭着眼睛苦思冥想，手指滑动一下，不知道打开了什么界面，琳琅满目的卡通表情突然蹦了出来，让林蔚然微微惊讶后眼前一亮。 他发了个流氓兔一边低头一边叹气的卡通表情，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发送前还有些犹豫。 结束了广播，正在车上准备返回宿舍的金泰妍本以为不会再收到林蔚然的短信，待她看到林蔚然发来的卡通表情，瞬间瞪大了眼睛。 回复栏依旧是空白文档，输入几个文字又删掉的金泰妍咬起嘴唇，最后索性拉开表情界面，逐一查看起来。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发完短信的林蔚然才意识到这一点。他轻声叹气，然后重新打开金泰妍发来的最后那条短信，看着照片上只能用悲剧二字形容的自己，微笑着叹了口气。 正打算收起手机，短信提示音却再次响起，打开短信界面一瞧，发信人来自金泰妍。 他惊讶的眨了眨眼，甚至看了眼手表确认时间。 短信内容同样是一个卡通表情，同样是一只流氓兔，它双臂耷拉着低下头，身子摇摇晃晃，趴下的耳朵更显得太狼狈不堪。 一只手横空出世，默默流氓兔的头，是轻抚安慰。 看到这里，林蔚然‘呵’地一下笑出声来，他随即拉开表情界面，逐一查看，却发现没有能表达自己情绪的表情。 逼不得已，他用文字询问：‘被阴谋陷害后无力还击的表情是哪个？’ 短信发出去，六分钟过去也没有回应。 林蔚然挑了挑眉头，难免有些失望。 不到两分钟后，金泰妍还是给了回应：‘这么复杂的应该没有，不过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neer的实时搜索排行。’ 林蔚然眨了眨眼，然后立刻用手机上网，发现‘这没人要的男人是谁？’已经成功登顶…… 他怒火中烧，直接拨通了一个他开始刻意疏远的号码。 而且第一句就是质问。 “韩唯依！我到地欠你什么？” “香奈儿、普拉达、爱马仕，怎么？这些不还难道要还感情吗？”身为始作俑者，韩唯依振振有词。 林蔚然顶级愕然，兴起那件颇具日式风格的茶室，响起他欠的感情。 ♂♂ ! 381 爱蔚然 （抱歉，明天需要早起，今天没有二更了，争取明天补上九千字，这个月我也冲一把五百的全勤） 一朝闻名天下知不等于谁见了你都要竖起一根大拇指，商人有对手，明星有anti，曝光在大众视野里的代价就是要承受很多无关人士的苛刻审视。,!大打出手不行，哪怕是拔刀相助；心直口快不行，哪怕是率真个性。所以无论明星政要还是社会名流，一旦走进大众视野，谨言慎行是其一，而如何获得大众关注和喜爱，就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又是一个周一的清晨，never实时搜索排行榜新鲜出炉，第一位金泰熙善举，说的是日前其经纪公司发出消息，金泰熙本次参加iris拍摄获得的全部奖金会联合新韩传媒一起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主要针对儿童医疗问题；第二位是少女时代圣诞颂，自从去年圣诞节那首大出风头的‘way-to-go’以后，虚拟偶像在这个圣诞节将推出的主题曲凭借少女时代的再次献唱获得不小关注；而第三位，自然就是那没人要的男人……即便林蔚然不想承认，但本周的搜索排行前三位的确都与他有关。 飞来横祸不说还遇人不淑，小范围的出个丑博众人一乐无伤大雅，但曝光在网络上还被推波助澜到这种程度却让林蔚然有些不能接受。只是韩唯依玩笑开的过了火，他还偏偏不能真的甩脸色给她看。显得小气不说，在‘欠了感情’这种大义下男人们除了憋屈着之外，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 身为当事人却只能旁观失态发展的全过程，束手无策不说还每况愈下，林蔚然只能看着网民们一点点扒出自己姓甚名谁、祖籍何处、年方几何，像是被判了死刑还要承受钝刀割肉，明知道结果如何，却还要享受一番被抽丝剥茧的折磨快感。 “会长，您要的东西。”敲门声过后是走进门的年轻助理，做为新韩传媒更新换代最快的一个职位。这人对林蔚然来说又是一个陌生面孔。 林蔚然抬头看了眼小伙子手上那五六个被打了彩带的防尘袋，紧接着面色严肃道：“这些你给韩社长送去就好，就说是我给的。” “就这么送去？”年轻助理看了眼手中的‘圣诞礼物’，这些可是他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一手包办而来。 “只是圣诞礼物而已，我原来答应过韩社长的。”林蔚然重新低下头来，似乎对这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并不在意。 问上一句已经算是逾越，再问第二句可就是傻了。虽然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送礼还如此冷淡，但听话的年轻助理还是提着袋子一路到了下层的新韩制作。 韩唯依社长，这位可是公司内出了名的女性公敌。不仅是因为长得好、有能力，而且还身居高位。更关键的是她每天都踩着一双上千美金的高跟鞋到公司来让女人们自惭形秽，虽然不是名门院校毕业让她并非完美，但其工作上实打实凿的成绩却偏偏堵住了所有腹诽她的嘴。 至于那地方大学毕业的瑕疵？ 在成功的光环下早就被视若无睹了。 面对职场女神每个男人都有一颗躁动的心，哪怕刚刚进入新韩没几个月的这位会长助理也是如此，只是并非雏鸟的他知道掩饰，虽然也存了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心，却一点都没彰显出来。 比如此时他正近距离接触韩唯依，更恰好能闻到她身上的清新香水，只是他的选择却无比聪明。 低头。对那梦寐以求的玲珑曲线视若无睹，屏息，反正也接近不了太久。 “卡片呢？” 女神轻声提问，只凭声音就让这位的助理心中一颤。 “会长没提。”他的声音还算平稳。 “是吗？”韩唯依问了声，笑容更胜，隐约透着不怀好意的妩媚。 这边，放下电话的林蔚然稍微松了口气。相比去年‘way-to-go’的大获成功，今年虚拟偶像的主题曲肯定不会引起什么轰动效应。虽然演唱者都是少女时代，但没了刚刚经历黑色海洋却依旧坚强、坚持的那股精气神，此次广告宣传便缺少了造成轰动的关键因素。 麻烦的是经历过去年的‘way-to-go’。不管是大众还是媒体都对本次虚拟偶像的第二季主题曲十分期待，没有能承载记忆的圣诞颂歌，虚拟偶像只能选用密集曝光这昂贵又俗套的万金油策略。 少女时代在今天人气歌谣上的特别演出将选用本次虚拟偶像的主题曲，并同时在明洞数十块儿广告大屏幕上进行统一时间的mv放送，看板宣传自平安夜当天上午就已经全部启用，即便没在明洞大街，林蔚然也知道那里到处都是虚拟偶像的身影。 他整个上午都在密切的关注宣传进展，甚至观察到每个细节，哪怕今天就是圣诞节。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让林蔚然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年轻助理的和他手上的防尘袋，林蔚然眉头微皱。 年轻助理为难道：“会长，韩社长说没卡片的礼物她从来不收。” 林蔚然皱着眉头问：“你没说是我送的？” 年轻助理诚惶诚恐：“说了，但是韩社长说即便是会长，送人礼物不写卡片也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这女人真麻烦。 被恶作剧的气还没消，林蔚然在心底吐槽一句，还是抽出了钢笔。 卡片的样式很简单，红帽子老头不帅不年轻，却依旧受到人们的喜欢。 在空白页面上留下‘圣诞礼物’，落款是林蔚然的林会长合上钢笔。不用再度开口，年轻助理就鞠躬退出了门。 结果都没过五分钟，空着手的助理就回来了。 “会长，韩社长让我帮她问一句，说您欠她的礼物什么时候给她。还有这次的圣诞礼物她不喜欢，因为卡片上的贺词太短了。” 看到林蔚然直接愣住的表情，年轻助理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位和楼下那位，不是闹了别扭吧？ “你去告诉她，就说给她这些我们互不相欠！” 这次。那位助理去的时间长了些，回来的时候却是把袋子都拿了回来。 “会长……” “不用说了。”林蔚然径直站起身来，很体恤下属的说了句：“你跟我一起过去。” 乘着电梯下了楼，林蔚然的出现自然引人瞩目，那张网络上的照片如今新韩内人手一份，虽然破坏了些许林蔚然的高大形象，却也让他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到了韩唯依办公室门口林蔚然停住脚，想着面对这女人再怎么也要有个防备，便多余的问了句。 “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年轻助理一愣。那汗顺着鬓角就滑了下来：“韩社长说如果您在2010年之前还不把欠她的东西给她，就要在网上开个您的fc。而且名字都想好了。” “名字？什么？”林蔚然微皱眉头。 年轻助理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叫‘爱蔚然’。” ‘咳咳……’ 林蔚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被呛了一口。 ‘爱蔚然’？ 真亏她想的出来！ 联想到一帮闲来无事的少女在网络上给他起‘小然然’‘小林子’之类的昵称，林蔚然就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被拧巴成一团。 深吸一口气才稳定情绪，他径直推开面前的房门。 韩唯依的办公室和林蔚然的差不多大小，虽然是女社长却并没什么女性化的装潢。听到门声她抬头观望，看林蔚然亲自到此兴师问罪也一点不慌。 她只是问：“怎么亲自下来了？” “有些话靠人传达说不出清楚。”林蔚然径直走进房门，他身后的助理自然也跟了进来，不是没有那份退出去眼力见。而是手上的东西让他无可奈何。 韩唯依拿起桌上的电话不给面子道：“那还可以打电话啊，难道不知道跟我保持距离，是身为一个男人在我们这种情况下的礼仪吗？” “有些事要当面说清楚。”林蔚然不动声色，长时间跟这女人呆在一起，自然也不是白给的。 看着林蔚然到沙发处坐下，年轻助理只能站到一旁战战兢兢。这情况现在看起来像情侣吵架，年轻小伙一颗红心什么的可别被人看出来。 “说吧。我听着呢。”韩唯依重新低下头审阅公关部给她的一份宣传计划。 面对这么不配合的韩唯依，林蔚然倒也能平心静气，只是问：“答应你的东西都送到了，为什么不收？” 韩唯依轻声道：“林会长觉得礼物最重要的是什么？礼物的价值还是礼物是否符合我的喜好？是心意。没心意的礼物我向来不收。” 林蔚然皱起眉头问：“心意？我的礼物怎么就没心意？” 韩唯依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助理：“这些东西不都是他挑的吗？” 林蔚然立刻瞪了这多嘴助理一眼，转而解释：“对，但那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没人要的男人有女人了，在香奈儿选了最新款的皮包，却因为被围观而没买。”韩唯依打断林蔚然，娓娓道来。 “你怎么知道？”林蔚然这边问着，那边看向那年轻助理的能杀人了。 “不是他，网上都传开了，你被人拍照了，自己还不知道吧？” 韩唯依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林蔚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故作神秘的卖关子道：“‘爱蔚然’这个fc，你真当我是闹着玩吗？” ! 382 成双成对 （这一章居然用了我四个小时。!。。。） 突然严肃起来的韩唯依让林蔚然很不适应，这女人傲娇毒舌不说，偏偏还能厚着脸皮胡搅蛮缠，平日里除了工作时林蔚然没少被她摧残，偶尔真的急了，也只能板着脸不说话，而最近更是经常想起她在日本生病的时候，那个韩唯依多听话、多可爱，和现在这个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想用这个干什么？”林蔚然开口询问，像明知是诱饵也咬上去的蠢鱼。 “造星，不是歌手或者演员，而是明星制作人！” 韩唯依一扫刚刚的打趣模样，认真解释：“李秀满靠徒弟，朴振荣靠音乐，杨贤石靠大众流行，这三位是韩国当下认知度最高的三位制作人，至于演员圈子里的那些在圈内可能如雷贯耳，在大众眼里却一文不值。你既然想要给新韩的所有项目都打上自己的标签，不如先让自己变的有名，然后让大众发现你的作品。” 林蔚然眼前一亮：“具体操作事项？” “金泰熙和新韩传媒联合的那个慈善项目只是发了公告，记者会之类的行程原本不打算举行，但现在还是开一次的好，然后就是几次采访，不上娱乐八卦周刊，弄点日报专访或财经专访都成。既然要成为明星，也就不能太低调了。” 韩唯依挑选了计划的重点，娓娓道来之后便开始观察林蔚然的反应。当明星这种事儿向来麻烦的很，私生活会受到很大限制不说。究竟能不能成功，谁也无法肯定。在这个连十岁孩子都知道什么叫作秀、炒作的年代，慈善业似乎成为了另一座面向大众的舞台，而企业家联合艺人宣布进军慈善事业，本身就很难取信于人。 再说，他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出名。 林蔚然沉吟道：“不管是李秀满还是朴振荣，甚至杨贤石也用了数年时间才成为所谓的明星制作人，这个计划虽然不错，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当初是当初，现在时代不同了。看这些偶像那么火，还有谁能十年如一日的沉淀积累？更何况你觉得我把那张照片弄到网上，就是为了提醒你该送我礼物了？”韩唯依说完还挂起一脸淡淡的微笑，看上去高深莫测的。 闻言，林蔚然惊讶的挑起眉头问：“你早就有这想法了？” 韩唯依心里一虚，却还是厚着脸皮点头。 林蔚然无奈道：“这样的计划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韩唯依嘴硬道：“你又不是演员，提前告诉你了肯定做不好。” “那可不一定。”林蔚然笑道。 既然是工作，那这样出丑也可以接受。林蔚然偏听偏信了韩唯依，针对计划开始逐一提问。两人一问一答，甚至忽略了在房间内这毫无存在感的男助理。确认部分细节后林蔚然道采访可以接受。但跟金泰熙合作开记者会还是不妥，不说金泰熙一次性拿出五亿来自然要拔得头筹，因为私人恩怨也不方便合作。没想到韩唯依却把他直接戳穿，说你那点为‘小妇女’铺路的小伎俩别想瞒着我，巴黎香贝的广告是委托给新韩广告，模特用哪个还不是你说了算？能让金泰熙上，又弄了这么个什么慈善计划，不就是想让‘小妇女’在我们那呆的舒服一点？被点破的林蔚然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问她在你们那边怎么样？被欺负肯定是不会了。就怕会因为我被疏远。没想到韩唯依却翻了个白眼不服气道，金喜善都能嫁水木建设的二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几个里会没有下一个金喜善？ 林蔚然轻笑摇头，有外人在场，这个话题自然是要点到即止。可能是为了让林蔚然安心，韩唯依最后还没忘了补上一句。 “别担心，关键是有我。其次她做的很好。” 林蔚然径直笑出声来，在韩唯依对女人的看法中，这已经是相当优秀的评价了。 又说了些计划细节，坐了大半个钟头的林蔚然方才离开。待出了这扇门，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松了口气。感情这种事儿最让人心中没底，今天还如胶似漆，说不定明天就泾渭分明。可以发动姐妹们在网络上整蛊林蔚然的韩唯依，也可以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上对他釜底抽薪。 不过还好，韩唯依依旧是那个韩唯依，傲娇毒舌、胡搅蛮缠，对待感情也秉持着一贯的成熟态度，即便偶尔幼稚，也是除亲近人外都见识不到的情趣。 踏上电梯的林蔚然并不知道，此时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的韩唯依正仰着头、闭着眼，口中用好像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嘀咕着：“这次，好像也太长了点。” …… 下班时间林蔚然离开办公室，没和往常一样自己开车，而是选择了大众交通工具，出了公司大门就看到不远处的马路上被堵得水泄不通，仿佛是在对应他的英明决定。跟着人流到了地铁站，购票机前破天荒排起长龙，林蔚然老实排队，不骄不躁，只是身前有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抱怨不停。 圣诞节就是情人节，成双成对的眷属随处可见，类似林蔚然这样的形单影只反倒是特立独行，上了拥挤的地铁，已经很久没经历这种阵仗的他自然很不适应，勉强握住扶手都需要保持一个极度伸展的夸张姿势，更别提在这种状态下维持什么平衡性，一次进站脚下不稳，东倒西歪的林蔚然引来周围一堆怒目而视，成双成对的嫌弃眼神让林蔚然鼻观口口关心，不说颔首道歉，总不能在这摆出什么会长架势。 一路上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大多是情侣，少数三五成群，好像只有林蔚然是独来独往，并不引人注意。出了地铁站走出不远就是宿舍所在小区，踏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件件圣诞装饰，铜铃、彩带、松树，一排欢快祥和的节日气息，就连那些素未谋面的邻居们也开始在房门上挂上圣诞花环，当林蔚然到了房间门口，这才松了口气。 开门进屋，在出了玄关后望着客厅一角驻足片刻，林蔚然破天荒想起顾寰蹲在那收拾圣诞树的情景，往年每逢节日都属这个家伙闹的最欢，即便不能出去纸醉金迷，也要在宿舍好好的闹腾一番。从前的林蔚然有时会把这当成麻烦看待，不明白顾寰为什么对这些节日如此重视，这问题他从没问出口，如今却是有些能理解了。 脱掉外套打理饮食，本打算吃外卖的林蔚然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在厨房忙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却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消灭干净，然后习惯性的打开笔记本，双手轻搭在键盘上，看着那份只需要做个结尾的ppt，破天荒敲不出一个字来。 大概五分钟过去，林蔚然按下第一个字母，慢慢敲打起键盘，也不是漫无目的。只是当这些字母拼凑出来的文字凑成一个短句，他却又愣在那里，然后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删除，重新输入，然后发呆，周而复始。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工作毫无进展，像是他突然没了工作的兴趣。此时的林蔚然已经放下双手，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却还不知道到底是哪生了病。片刻后他觉得是自己没精神，所以去冲了杯咖啡，再回到笔记本前甚至深深呼吸来稳定情绪，愣了半晌，还是毫无头绪。 挺直腰杆，微皱眉头，林蔚然调出制作提纲来仔细研读，笔记本上的画面在空白文档和提纲之间来回切换，只是人就下不去笔。要被删除之后重新输入的文字已经从一句变成一整段，但这并不值得他欣喜，因为自从他开始工作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文档上却依旧只有那可怜的一小段文字，整颗心，整个脑子都像是长了草，怎么都无法沉静。 咖啡之后就是抽烟，没有节制，一根接着一根，到客厅的窗前远眺，伸展身体，乃至于重新研读了计划的关键部分，他最后是方法是给这最后一段的制定一个单独的小提纲，最后仍然毫无头绪。 ‘啪’地一声是林蔚然合上笔记本，用了力是因为烦躁，或许还有点空虚。 今天原本也接到几个邀请，却全都是半商业性质的圣诞派对，林蔚然觉得与其去跟一帮陌生人把酒言欢，还不如自己呆着轻松随意。但要早知道今天会是这种状态，即便去了这些派对只会枯燥无聊，林蔚然也会选择在那里把今夜熬过去。他重新穿上外套，偶然状态不好时他会选择回公司去加班，今天也正准备如法炮制。 只是他还没走到门口，门铃就响了起来。 是谁？ 在圣诞夜孤家寡人的林蔚然并不相信圣诞老人会用门铃。 打开门看到来人，林蔚然微微睁大眼睛，还没发问就被打断。 “你要出去？” 林蔚然赶紧摇摇头，嘴角不自觉的挂上笑容问：“不出去，不过你不是说不来吗？” “不那么说又怎么制造惊喜？” 允儿笑着回答，之后又问：“现在，你感觉到惊喜了吗？” ! 383 ‘惊’喜（上） （充分理解呓语，女一女二的隔空教授就让这文章难易度直线上升啊，同样四个小时的内容，希望还算给力。） 稍显浓重的妆容依旧无法掩盖眼下的淡淡黑影，结束放送就赶来的允儿没什么时间打理自己，但她只是盈盈笑着，在林蔚然眼中却仿佛圣诞精灵，甚至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节的他也隐约感觉到属于节日的乐趣。他识趣点头，面带微笑，刚刚那种烦闷的情绪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形。 提着袋子进了屋，允儿对林蔚然只是点头的平淡回应并不生气，还没进客厅她就四处打量，口中念念有词：“我就知道，对别人来说一年就一次的圣诞节，对你来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林蔚然跟在她身后笑着解释：“白天还要上班，晚上工作一会就要休息，布置了也没时间去看，还不如不浪费这个时间。”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很无聊？”她突然回头说道，看表情像是不满，但紧接着却是献宝一般把提着的口袋打开来给林蔚然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你。” 看着那口袋中琳琅满目的装饰道具，林蔚然眨了眨眼，依旧不解风情，他看了眼手表诧异道：“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十二点了，我们弄这些怎么不要一个小时？” “就算是只有一分钟，圣诞节也是圣诞节！”允儿言之凿凿，仿佛打定了主意。合上口袋后还走到林蔚然身后，双手推着他的腰一边走向客厅一边道：“其他时间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为什么？又是网络上的什么恋爱攻略？”被推着的林蔚然忍不住提问，要说允儿虽然经常聪慧可人，但偶尔也会迷糊到让人无语。有一次她不知道在哪看了所谓的‘情侣约会必去场所大全’，因为其中数个场所即便伪装也无济于事，所以还郁闷了好一阵子。听到提问的允儿拍了下林蔚然的后背，说我早就不是那个段位的选手了，宋慧乔前辈告诉我说网络上那些约会密集都是骗人的，正因为被骗的人多了。所以才变成了真的。男人觉得这样可以追女人，女人也觉得男人这样就是追自己，归根结底就是一群被骗的受害者，无聊的很。 受害者？ 这种论调倒有点意思。 林蔚然好奇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段位的选手了？还有，没了那些恋爱秘笈，我们下次约会要怎么办？ 允儿自信满满回答选手什么的已经很过时了，至于约会就抱在我身上，我们从现在开始。 把林蔚然推到沙发边儿上，允儿便将口袋里的装饰道具一股脑倒了出来。有彩带彩灯，贴纸挂饰。看得人眼花缭乱，见她拿起一串彩灯就开始在房间中比量，林蔚然拿起一张红帽子老头的贴纸问：“这个就是我们的约会？” 允儿回答：“约会嘛，不就是做我们喜欢的事，现在做的是我喜欢的，至于你喜欢的等下做。” 林蔚然狐疑道：“我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允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茶几对面，面对墙壁仿佛是在想象彩灯挂好之后的实际效果，嘴上却是回答：“知道，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吗？” 林蔚然轻笑符合，却没注意到允儿微红的面庞，只是自顾自道：“那我可就期待了。” 开始布置房间，林蔚然和允儿的谈话也没告一段落，自从跟韩唯依混迹在那帮大龄剩女中间，允儿也知道不少属于那帮人的独特趣闻，其中有一个关于宋慧乔的段子。讲的是某日吉祥三宝外加韩唯依四人小聚，玩游戏输掉的宋慧乔被惩罚独自到附近店面租几部三级电影回来，疯女人的恶趣味不可小觑，她们甚至要求宋慧乔不能做伪装。而且还必须完成给店员签名的任务。 正撕着胶带的林蔚然一听就乐了，问她真的去了？ 林允儿回答说当然，不但去了，还签了名，拍了认证照，原本只是要前辈弄三部，谁知道她一口气弄回来七八部，还说既然租回来也别浪费了，大家就一起观赏下。 林蔚然把胶带递给允儿，看着她亲自把彩灯的最后一部分挂好，这才问：“然后呢？” “自然就是前辈们一起看电影呗。”林允儿说着回过头，警戒问道：“她们看电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你不会是也好奇这个吧？” 林蔚然实诚道：“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允儿本想扶着林蔚然的肩膀下来，听他这么一说，便自己往下一跳。双脚落地之后还不忘故作惋惜状说：“那还真可惜，不如这样，下次我和她们一起看，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 林蔚然无奈轻笑道：“你这是在套我话。” 林允儿不依不饶：“谁叫你什么话都讲出口？” 林蔚然鼻观口口关心，这种时候多说多错，林允儿哼了一声也不再追究，只是把林蔚然往墙边一推，说接下来的布置都归你，对话这就告一段落，终于无事可做的林允儿也没放任林蔚然一个人瞎忙活，只是跟在他身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监督着，林蔚然问她贴花的方位，她也不回答，林蔚然自己去选，她看了就更加郁闷，要说不会制造气氛和装点房间是男人的通病，那这个男人还真是个重症患者。最后她忍不住开口，在一旁做起指挥，一会左边点，一会右边点，好像也不得要领，嘴上却喋喋不休，换了寻常男人或许早就不耐烦了，但林蔚然却听话到令人发指，行动上更是一丝不苟。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房间里的彩灯之类都布置完了。 “关灯。”是林允儿一声令下。 白炽灯瞬间熄灭，在灯光下不起眼的五颜六色此时格外绚丽起来，它们不停闪烁，像是被放大了许多的萤火。 映着这五彩缤纷的光，允儿露出仿佛得到礼物的孩子般笑脸，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中迸发出由衷的喜悦。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兴奋，但林蔚然也跟着微笑出来。他走到允儿身后把她轻轻环着，闻着她发间的清香笑道：“现在看来这么约会也不错。”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想到的。”允儿孩子气道。 “其实你跟唯依她们在一起我也有点不放心。”林蔚然道出隐忧。 “怕我被带坏了？” 林蔚然点头。 林允儿在他怀里回过身，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道：“那你就把我再教好。” 林蔚然笑着问：“都学坏了怎么教？” 林允儿挑着眉头回答：“那就看你本事了。” 本事？ 这话像挑衅，这女人明显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林蔚然收紧手臂，林允儿逆来顺受，她双手顺着林蔚然腰间也环了过去，在他背上一扣，像是讯号。 “什么本事？”林蔚然低下头，和允儿额头贴着额头。 林允儿咬了下嘴唇，仿佛做下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微红着脸，这就在林蔚然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叫人猝不及防。 “其实，我还准备了惊喜给你。”她说道，带着忐忑和决心。 一句什么就在喉头，林蔚然却是没问出口，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仿佛警报一般刺耳，让两人都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没等林蔚然说话，允儿就离开他的怀抱，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快步回到礼物，意思是在那里等他。原本水到渠成的气氛瞬间消失，林蔚然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号码，皱着的眉头便自动抚平。 是金泰妍。 林蔚然抬头看向已经关上房门的卧室，然后便回身走出门外，这才接通手机。 “merry-christmas。”刚一接起就听到这句，金泰妍似乎为了这个电话准备许久。 “merry-christmas。”林蔚然轻声回答。 “礼物收到了吗？”金泰妍轻声问道。 “恩，我送你的呢？”林蔚然回答之后反问。 “我也收到了。” 顿了顿，金泰妍又问：“在忙？” “恩，很多事要在今天处理。”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关上房门，还顺着长廊往远处的安全通道走去。 “那我是打扰了啊。” 金泰妍轻声自嘲，语调中还有些抱歉意味，她抬头看向窗外，努力之后又道：“其实我还有份礼物要给你。” 她在努力，林蔚然知道，他从未想过金泰妍所谓的争会是如此青涩的。她没什么恋爱经验，正学着讨男人欢心，这些林蔚然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她的那句喜欢不是酒醉呓语。他承诺自己可以接受金泰妍的争，只是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手段，却偏偏最让人难以处理。 “什么？”林蔚然问道，语气柔和不少。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却能听到金泰妍若有若无的呼吸，她似乎在做着什么准备，林蔚然很有耐心。到了安全通道前他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房门，也只是为了确认心中的愧疚而已。 是，他对允儿感到抱歉，心中有种推脱掉金泰妍，然后立刻回去的冲动……只是此时，歌声响起。 歌声，是金泰妍准备的惊喜。 ()w ! 384 ‘惊’喜（下） 歌声响起,带着几分紧张,或许还有些忐忑。一首稀松平常的圣诞颂对金泰妍来说应该是信手拈来,又有谁能想到她这些天闲暇时的哼唱是为了练习？经常腻在一起的tiffany听的烦了，同住的sunny更是一听她哼唱就带上耳机，每当有人央求她换上一首，她都只是露出抱歉的笑容，用抱歉的腔调说就快了，圣诞节过去就不唱了。结果因为金泰妍，少女时代的每个人对圣诞颂都没了兴趣，偶尔听到店铺中播放的欢快旋律，无一不是唉声叹气。 有人说金泰妍现在的模样好像当年少女时代内部最后一次选拔的时候，仔细想想也很相近，同样会紧张、同样会忐忑，那听到歌声的男人会做何种反应，一样是未知。和往常一样把闭上双眼的金泰妍本以为自己会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和当年一样，只要唱歌便没了紧张犹豫，她单手习惯性的按在小腹，手机放在面前，正是麦克风的位置，她站的笔直，拿出了在舞台上的架势和姿势，清唱出声，仿佛正面对直播一样。她娴熟的调整换气和呼吸，却没想到紧张的情绪一直都挥之不去。 声带开始发紧，歌声却不能停止，结局也没什么奇迹。 她走音了。 很明显、很严重。 金泰妍睁开眼，神情自然惶恐。 “怎么了？这首歌应该没这么短。” 手机里传出声响，是林蔚然的声音。他语带笑意道：“圣诞节就应该听圣诞颂，或许是我这个会长太吓人，公司里没谁敢弄什么圣诞气氛。我不听广播也不怎么看电视，今天乘着地铁回来的时候也形单影只，除了广播里放的那些，就只有你唱歌给我听。” 即便心下稍安，金泰妍却依旧傻傻的自白：“我跑调了，没听出来吗？” “听出来了，但你真正想唱的却很好听，不是这首圣诞颂。是你心里在唱的，我听到了。”林蔚然的回答十分怪异。 正在唱的，心里想唱的，听到这些，金泰妍不自觉露出笑脸问：“你听到什么了？” “喜欢我？非常、非常的喜欢我。”林蔚然厚着脸皮喃喃道：“怎么办？你那么喜欢我我都知道了，对你来说这很不利。” 金泰妍忍不住笑出声来，跟着还嘴一句：“别自作多情。” 林蔚然不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结，只是突然认真道：“再唱一遍吧，我想听。”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真挚起来。金泰妍应声说‘好’，声音认真。神情更是严肃下来，她刚要进入状态，却听林蔚然突然道别闭眼。金泰妍睁开眼茫然问：“为什么？” 林蔚然回答：“在台上你是唱给所有人听，所以要闭眼，但现在是只唱给我听，不如睁眼。” 理解了一些的金泰妍哭笑不得问：“这都要区分？” 林蔚然理所应当回答：“当然，不然你把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也放下？” 金泰妍立刻垂下右臂，想了想，还不习惯。正要瞒天过海，却又听林蔚然道：“别想耍赖，你的歌是唱给谁的，我可能听的出来。” 金泰妍本能嘟起嘴来，赌气一般说：“好，我听你的，但你也要听我的。” “很公平。” 靠着墙壁的林蔚然站直身子说：“我准备好了。倒你可别让我玩什么倒立。” 金泰妍嘟囔一句那可不一定，想要搞怪似地来一些怪声烘托气氛，却及时扳住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要求道：“闭眼。” 林蔚然闭上眼。 “认真听。” 话音刚落，歌声响起，是哼唱，犹如天籁。 林蔚然的确认真在听，神情专注，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沉浸在歌声里。 电话这头，金泰妍努力睁着眼，多年来的习惯被一句话轻松改变，能让她睁眼唱歌，束手而立仿佛罚站的人也就林蔚然一个。哼唱声在小小的空间里辗转，飘不出很远，却像是能飘进人的心里，最后金泰妍还是忍不住闭上眼，只是总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却紧紧抓着衣角，到最后一刻为止。 她重新睁开眼问：“好听吗？” “好听。” 她随即露出笑脸，即便平日里经常有人用‘天籁’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歌声，却也没这男人的一句好听让她这么开心。 林蔚然突然道：“去年圣诞节我们是一起过的。” 金泰妍自然脸红，好像还能回想起那一阵阵响彻脑海的铜铃声。果然，她听到林蔚然接着问：“那今年呢？” “我凌晨四点有个日程。”推脱仿佛本能一般脱口而出。 林蔚然长长的‘噢’了一声，说不上阴阳怪气，却让人心虚的很，结果再没说几句金泰妍就败下阵来，找了个理由挂掉电话不说，又给林蔚然发了条解释短信。林蔚然仔细读了一遍，然后便收起手机，自从那个关于争的话题之后，金泰妍并没给林蔚然展现更多妩媚一面，更多的是青涩和羞涩，和每个面对初恋的女人一模一样。 闭眼，深深呼吸，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林蔚然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成熟，输入密码打开门，允儿应该还是呆在卧室，重新走进客厅的林蔚然在这里小站片刻，看着满屋子的圣诞装饰，愣愣出神。 彩灯不停闪烁，好看却不明亮，林蔚然驻足片刻便走向卧室，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卧室里寂静无声，只有床头上的台灯独自亮着，灯光下是合眼睡着的允儿，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迷惑姿态，却因为她毫无防备的模样而撩人百倍。 林蔚然走到床边，拉来卷成一团的被子给她盖上，却没想到弄醒了她。 “回来了？” “恩。” 允儿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一边问：“我睡了多久？” 林蔚然心疼道：“最多十几分钟，你继续睡吧，等到时间了我叫你，然后送你回去。” 允儿嘀咕一句那可不行，然后揉了揉眼睛，再看着林蔚然便笑嘻嘻的，眯着眼，用手指点了点额头。 林蔚然跟着微笑出来，习惯性凑上去，却突然犹豫。两人之间有个习惯，每次睡醒后只要睁眼看到另一个人，就要在额头上互相亲吻，至于为什么是额头，自然是因为林蔚然。 “怎么？不想亲额头，是想亲这里吗？”话音刚落，允儿就在林蔚然的嘴唇上小啄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点点嘴唇问：“给我的呢？” 林蔚然重新微笑出来，跟着上去啄了一口。 “上次你偷亲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犹豫，今天怎么了？是因为我来太惊喜了，还是因为圣诞节都要一个人所以寂寞了？”允儿自然牵起林蔚然的手，撒娇打诨，她可擅长的很。 “寂寞？用中国话说这叫高处不胜寒。”林蔚然笑道：“再说上次我也不是偷亲你，只是因为你睡着了，所以我光明正大亲的。” “是，你光明正大，所以一个人无聊也要光明正大。刚我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恰好要出门？看你穿的样子，是要回公司去工作吧？” 这丫头难不成有火眼金睛不成？林蔚然嘴硬道：“什么穿的样子，我不就是穿西服？” 林允儿‘切’了一声，带着局促笑脸戳穿道：“去工作的时候你会穿深色系，来见我你会穿浅色系，如果是有应酬你会在领带上加一个领带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还有待观察。” 林蔚然哑然失笑：“你还真都知道？” 林允儿连连点头：“恩，所以你不是寂寞是无聊我也知道……对了，那不叫寂寞，叫高处不胜寒！” 听着林允儿的蹩脚中文，外加看着她那张局促笑脸，林蔚然再忍不住，双手齐齐上阵，在允儿肋部兴风作浪。允儿惊叫一声便夹紧双臂，却因为丧失先机而一触即溃，恼羞成怒的林蔚然根本不顾她软语求饶，敌退我进，乘胜追击起来毫不手软，对那一声声哀号不闻不问。 一味退避只会雪上加霜，连美人计都失败的林允儿这才发动反击，别看她提醒瘦弱，在少女时代中也有‘大力允’的称号，而且下起手来更是毫不含糊，更会利用女性优势，结果一击制敌。 “疼。” 允儿喊疼，林蔚然攻势顿歇，趁着空挡林允儿突然起身，措手不及的林蔚然被华丽推倒，不甘就范的他还想反击，却因为一句话就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看着允儿跨坐在他身上。 “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她轻声细语，听起来却仿佛带上了象征性感的沙哑，一双手攀上林蔚然的胸膛，正解开他的第一颗衬衫纽扣。林蔚然注视着她红彤彤的双颊，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往日里从来都是被动的林允儿突然主动起来，即便对这女人已经很熟悉的他也感觉到莫大刺激。特别是当他整个胸膛都暴露出来后，允儿居然写着他以前那般在上面落下轻吻，更叫他热血上涌。 “merry-christmas.” 允儿的轻吻由胸膛到脖颈，再到耳边，然后是轻声呓语。只是这今天被无数人当做问候的话语却让林蔚然挑起眉头，眼神清明起来。 “你明天的日程……” 腰上一松，接下来的话林蔚然再说不出，他双手一直都在允儿的腰上，那条手工制成的腰带虽然价值不菲，但绝对没什么自行脱落的人性化功能。 此时耳边又传来一声轻语，叫林蔚然彻底沉默下来。 “今天我在上面。” ()w ! 385 可有可无 （前文描写中林蔚然如何心神不宁，就是我这几天的状态，实在愧对大家厚爱，今天本想恢复2更，结果从六点写到现在才勉强出来一更，不知道是提升前平静还是根本该被骂清醒，实在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可惜想自刎却没虞姬，只能拖此残躯继续码字，待有一日能恢复三更，也算证明身残志坚的品质，不再多说，码字码字。） 夜深人静,昏黄的灯光在墙上留下两人的剪影,偶尔浮动便引得喘息阵阵,让房间里的气氛暧昧至极。允儿身体前倾，乌黑的发丝顺势滑落，她跨坐在男人身上，双腿蜷缩仿佛端坐，她抿着嘴唇红着脸，双手撑住男人胸膛，她眼神有些慌乱，是因为无计可施，往日里总是被动承受的她如今想要反客为主，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她要在上面，林蔚然就让她在上面，即便是提前做过了无数打算，但终究没找来素材观摩的允儿还是手忙脚乱。腰带解开了，也只是解开了，再之后就困难的要命，林蔚然的眼神和他抚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一般炙热，瞧的允儿心跳加速，就连手上都开始僵硬起来。 太快了。 自己上来的太快了。 刚意识到现实跟理论差距的林允儿这下措手不及，有碍事的衣物无法除去不说，林蔚然的眼神更叫她慌乱不已，他整个人都不似往常那般给她以浓重的侵略感，这一次更老实的可以。 突然。林蔚然抚在允儿腰间的手动了动，仿佛是把衣襟向上撩去。 林允儿意识到林蔚然的想法，下意直起身子，紧接着却不闪不必，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她主动脱掉衣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神情中的羞怯不知什么时候全部淡去，只余下绽放的妩媚，让人屏息。 林蔚然直起身，早在听到那句宣言时便已经雄风大振的他再不能忍。把允儿抱在怀里，一只手则是沿着她的后辈扶摇直上，一拉一松，问题迎刃而解，另一只手则是直接从那空门打开的缝隙钻了进去，飞快抓住其中一只，轻轻揉捏起来。 花费不少心思建立的主场优势荡然无存，林允儿竟然松了口气，她双臂自然的环住男人。见他索吻更是不躲不避，感觉到抚在胸口的那只手一路到了小腹并继续向下探去。她竟微微抬起身子，像是要尝试一把跟林蔚然在情事上的天赋默契。 天雷勾动地火。 不知怎么就除去的最后障碍已经不能阻止他们继续下去。 在水乳交融的一刻，允儿微微挺起身子，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在上面的主场优势，看着她一起一落，紧随其后的便是紧迫、温暖，同时响在耳边的低吟让林蔚然更加振奋，除了好好品尝怀中的这份妩媚，心中再无半点杂念。他双手下移揽住允儿的臀瓣儿。重新感受到那让他爱不释手的惊人弹性，随之起伏，则更感刺激。但小火慢炖最终还是只能饮鸩止渴，不到十分钟林蔚然就把允儿压在身下，一声急促的惊呼，更像是迷醉的呻吟，她双臂依旧牢牢的环在林蔚然颈间。不再紧闭双目，双颊更是一片火红。 林蔚然破天荒停下，凑到她耳边呢喃低语：“merry-christmas.” 允儿轻微喘息，眼波流转间绽放着不曾示人的那股妩媚。竟跟着林蔚然学坏道：“以后我想经常在上面。” 听了这话，便不需要再说话了。 林蔚然重新埋首耕耘。 林允儿重新闭上双目。 随后仿佛低吟哼唱般的呻吟、喘息声将房间填满，甚至满溢出来。 …… …… 凌晨时分，天气越发寒冷，一辆奔驰行驶在空寂无人的马路上，速度不急不缓，似乎没什么急事。 车内，林蔚然看了眼副驾驶上已经睡着的允儿，嘴角自然划出轻笑,叫嚷着不累不困，不肯让林蔚然直接送她到集合地点的允儿最终还是抵不住汹涌而来的倦意，上了车没十分钟就沉沉入睡不说，居然还轻轻打鼾起来，林蔚然看着、听着，想起她上车前还嘴硬的模样，嘴角越发翘起。 就这么一路保持匀速的到了目的地，不用林蔚然去叫，允儿居然微微转醒，朦胧间看到他惊为天人的模样，便睡眼惺忪的解释道：“可能是我习惯了吧，车一开就想睡觉，车一停下就会醒，红灯的时候不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辨的。” 林蔚然眨了眨眼，有些心疼。 允儿却笑道：“听着挺惨的吧？我感觉也应该是挺惨的，但奇怪就奇怪在我们自己一点都不觉得。你说如果人人都能像我们一样把交通的时间用来休息该多好，这样休息的时间就更多了，也不用担心睡不够了。” “艺人，喜欢吗？”林蔚然突然提问。 看他面色认真，允儿立刻就清醒不少：“怎么了？为什么问我这个？” 林蔚然严肃道：“你出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大概也能知道这工作是怎么回事儿。舞台？的确让人向往，但付出和收获难免不成正比。s.m的合同我大概知道一些，这两年下来你也应该没挣到什么钱。至于说对梦想和艺术的那份热忱我这个金融专业出身的人不能理解，等式的两边构成等价关系才是我相信和唯一信服的。说这些你可能会不高兴，但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我才想告诉你，在我这，即便少女时代成为世界级明星，这跟你付出的时间、汗水和努力也不成正比。相比之下演员的路会更好一些，虽然不见得轻松，但比起歌手来说更好。” “所以你想让我走你给我安排的路，对吧？”林允儿轻松抓住主题，继续追问：“跟着唯依姐在这边认识这么多前辈，也只是你为我安排的第一步，对吧？” 林蔚然直接承认：“对，s.m方面虽然要避嫌，但我觉得倒没这个必要，电视剧这个行业可操作性很大，女三可以变女二，女二也可以变女一，像是去年的那部伊甸园之东，李多海的公司如果背景再深厚一些，未必会黯然出局。明年一月新韩正式开始筹备的项目是一部古装剧，女主角是韩孝珠，虽然她还不是顶级演员，但挑选剧本也有几分眼力，更关键的是她这个微笑天使出身的偶像剧演员和你定位相似，跟她在一起你能学到更多东西，而且也能接触一下史剧。至于角色的问题可以不用担心，完全交给我处理就好。” 林允儿低头浅笑，说道：“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充分。” 林蔚然轻声叹气道：“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觉得我这是在干涉你的事业，你会生气。” 林允儿转头看他，问道：“我为什么会生气？你是为我好，觉得我应该得到更好的，我为什么要生气？” “其实这些事我也想过，如果是在08年那件事发生之前有人问我演戏和少女时代哪个更重要，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自从我第一次接触演技培训，知道公司要让我成为演员开始，我就知道比起舞台我更喜欢演戏，更喜欢剧本中的那些故事。”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们每个人都想过放弃，但最后我们没有。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估计其他人也是一样，可能我们就是想要赌一次，然后看看结局到底是什么。从那时候起少女时代对我来说就比演戏重要了，就和泰妍姐说的一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有彼此，所以必须一体同心。” 不知道是因为允儿的话还是因为金泰妍的名字，林蔚然破天荒保持沉默，好作品对一个演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s.m包装推出的整个少女时代，而不是演员林允儿，因为组合做出付出甚至牺牲每个成员都会面对，对s.m来说这叫平衡，但对林蔚然来说，这会破坏他做的所有铺垫。 少女时代要明年要发行第二张正规专辑，下半年则要转道日本在海外进行打拼，国内活动的时间都捉襟见肘，更别提什么派系。 同伊原计划五十集，如果收拾良好，会变成六十集，放送要持续三十周，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 根据s.m的计划，林允儿不可能出演同伊，哪怕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这是你的圣诞礼物吗？”林允儿突然问道。 “不是，这种事儿是我应该做的。”林蔚然如此回答。 林允儿突然凑上来，在林蔚然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虽然角色我不能收，但心意我收下了。” 林蔚然看着她，突然轻笑出来，笑声中略微有些无奈。 凌晨三点，天色依旧黑着，林允儿独自下车，一个人往宿舍的单元楼方向走去。坐在车内的林蔚然看着她直到那背影消失，面色突然严肃下来。 还有很多话没说，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林允儿突然提到了金泰妍，这个名字足以让林蔚然保持沉默，而且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有意还是无意，都要一直沉默下去。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无论如何粉饰都是道貌岸然的产品，即便标榜所谓爱情也依旧不能让人接受。 林蔚然望着林允儿离开的方向，思索片刻，然后重新发动车子驶离。 道德如果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那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w ! 386 名人 当再次被人认出，林蔚然还是不能习以为常，在这个新陈代谢速度堪比蜂鸟的圈子里，那登上了never搜索排行的恶搞照片应该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接过香烟和零钱时林蔚然还不忘点头微笑，像是刚出道的小明星一般面对粉丝彬彬有礼。 那店员轻声惊呼出来，声音不大，却也引得顾客们驻足相望。林蔚然眉角轻跳，心中烦躁却还是保持微笑，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听那店员用惊喜的声音恳求道：“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再见到孝利姐姐的时候就说韩艺馨很喜欢她，希望她下一张专辑能继续大发，我一定会买来支持她。” “好，如果能再见到孝利小姐我会帮你转达。”林蔚然保持微笑回应，做出这种承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自从跟金泰熙一起在日前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了社会版面之后，纠缠在林蔚然身上的话题热度便节节攀升，韩唯依的明星制作人计划全面启动，各种采访如约而至，除了不能参加综艺，林蔚然在报刊杂志上的曝光绝对要超过一般明星，虽然没有再登上搜索排行，但知名度的提升却已经得到证实，特别是中央日报那过来专访的记者在收了韩唯依的红包后绞尽脑汁，不知怎么就把‘没人要’当做了亲民的证明，甚至以那张搞怪照片为证据，力图把林蔚然打造成‘金济东第二’。 要知道金济东此人可是能让李孝利、严正花等只要登上舞台、就会让男人们血脉喷张的性感歌手，放心去他家洗澡的奇葩存在。而且是极大龄并未婚的男性中年。在女明星中拥有广泛人脉又从没与任何一个出过绯闻，用他来形容林蔚然没人要，还不如说林蔚然不是男人。 男人被人当做不是男人，任谁都不会高兴。 林蔚然表面是在笑，心里却是有些烦躁。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这个。 林蔚然在那店员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便利店之后就点燃一根烟，类似这种拜托他从来都会表面答应，却不会真的去做，他无法想象自己转达这些时李孝利脸上到底会是怎样的表情，更无法想象当这事儿做为一个段子被说给韩唯依听时她会作何反应。 再说转发了那张照片的韩唯依闺蜜还有不少。因为在全智贤聚会上的那场误会，林蔚然对这些道行深厚的大龄剩女理应敬而远之。 就算是想完成这些粉丝的真挚愿望，他也没这个条件不是？ 既然出了名，就是公众人物，形同明星们都要有经纪人，公众人物也要有个形象顾问。按照惯例负责林蔚然对外形象的部门应该是新韩公关部，但因为公司往日里对这个部门的投入并不巨大，所以这突如其来的明星制作人计划便让公关部捉襟见肘。 作为计划发起人的韩唯依自告奋勇，林蔚然当然没理由拒绝。但因为这女人投注在此次计划上的精力和关注，林蔚然却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想到了徐贤。 如果没记错。这位是上一个让韩唯依如此关注的倒霉家伙。 当中央日报记者把林蔚然在专访中展现出来的形象定位为‘金济东第二’，林蔚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除此之外韩唯依对林蔚然的要求还有很多，譬如面对认出他是谁的普通民众时要和蔼可亲，保持微笑不说，也不能有任何会长架子。甚至还拿出韩国总统李明博大选前去南山下慰问登山者的段子做为范例，说当时已经贵为总统候选人的他见了选民也是一副让人无法想象的谦恭模样。 林蔚然曾经抗辩过说那是作秀，韩唯依的回答却让他无可辩驳。 我就是让你去作秀。 不用心怀诚意和感恩的善待每一个人，只是表面上对人彬彬有礼即可。韩唯依的要求看似简单，实则让林蔚然难以应对。 想要保持威严的会长形象。亲民便万万不可，想要以公众人物的身份为新韩的每个项目都打上他林蔚然的标签，总是拒人千里又不行。韩唯依只管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至于其他便大开大合的不管不顾，对此林蔚然已经头疼了好些天了。 “会长。” 出来寻找会长的公关部随行人员总算是抓住了林蔚然，看到他手上的烟头，立刻哭丧着脸说道：“会长。我也知道您辛苦，但是韩社长说这次计划不成功，新韩公关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抽烟这种小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在公众场合。您是不是能稍微控制一些？不然被人拍了照，发到网络上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林蔚然眉头微皱，说道：“如果让这种照片出现在网络上，新韩公关部才是真的没有存在必要了。” 那助理听了之后一愣，再不敢劝，只是噤声跟在林蔚然身边，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烟头。 这一招在这些天来屡试不爽。 林蔚然闭眼、叹气，抬起拿烟的那只手，这助理便立刻笑呵呵的取了回去。 自从明星制作人计划全面启动之后，这位在新韩公关部拿不菲薪水的职员便成了林蔚然的跟班。 他把烟头熄灭，因为附近没有垃圾桶，便毫不避讳的放进西服口袋，然后说道：“如果会长您以后还有买烟之类的小事，完全可以交给我去。” 林蔚然听了一愣，第一次对这跟了他几天的助理认真打量，他个子不高，长相也是扔进人堆便再找不出来的那一种，但更容易让人无视的却是那一副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谦恭做派，在每部电视剧都提倡自尊心的韩国这种人并不多见，注意到林蔚然的打量，他甚至讨好似地咧嘴轻笑，像是见到林蔚然的鞋带开了，便会毫不犹豫的弯腰去系，甚至单膝跪地也说不定。 沉默片刻，林蔚然轻轻点头，说道：“好。” …… 身为公众人物林蔚然要做的还有很多，有韩唯依的帮衬的确事半功倍，比如那些绵里藏针的采访提案就需要专人审核拍板，在林蔚然并不愿意跟公关部负责人袒露心声的时候，韩唯依就是帮助林蔚然抵挡难题的唯一选择。 关于发迹史不准提问，关于赵先生不能有只字片语，为什么放弃金融转而从事传媒工作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诸如此类不方便回答的问题都需要一一剔除或者制作出官方回答，就好像刚出道的明星都是没谈过一次恋爱，甚至连暗恋都没有的懵懂少年少女。 最好的偶像就是一张白纸，能让人尽情憧憬。这同样是一句来自韩唯依的名人名语，林蔚然说自己不是偶像，韩唯依就说最好的公众人物就是人们憧憬的那个模样，乐善好施，为人和蔼，阳光帅气，从某个方面诠释了好人有好报这一宏大命题。 所以，林蔚然面对的采访大部分跟慈善行业有关，就连他和金泰熙之间的交情也成为了一个构架在帮助他人上的完美故事，至于跟这些男女明星们相遇并相识的场所，无一例外的被圈定在教会和公益活动中。为了避免让大众认为林蔚然的人际关系太过阴盛阳衰，凡是跟新韩有过交集的男明星都成了林蔚然的朋友，甚至包括前段时间刚刚跟金泰熙拍摄了广告的2pm也是如此。 never上有了正式的林蔚然搜索百科，被新韩传媒公关部中的专业人员负责管理，在信仰一栏更是让这辈子都没到教堂五百米范围内的林蔚然信奉了天主，至于履历中的诸多作品更是把这明星制作人计划推向了关键**，不单单有你是我的命运、灿烂的遗产、iris这些收视率破表的大热电视剧，更是有家族诞生和我们结婚了这两档强势综艺节目。强心脏的创新脱口秀形式是他林蔚然提出，更把年纪轻轻的他称为虚拟偶像之父，‘idol-world’创始人，甚至是把新韩传媒集团带领到今天的领路人。 简单来说，看了这履历，林蔚然自己都觉得脸红。不过当他委婉提出中国人推崇的含蓄论调时，韩唯依却翻了个白眼，吐槽说那一套在韩国玩不通，还有，rain在美国拍了部b级片，一千五百万美元的投资被说成是一千五百万美元的片酬，甚至被说是世界巨星，你觉得他看了这些会不会脸红？ 林蔚然愕然，只感觉怪不得偶像和制作人要分成两人，要不然一般人还真下不去手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索性再不去管，也不关注。 午后时分，冬季的首尔和往年一样寒冷，到了指定事务所的林蔚然下了车，跟下来的就是那自荐帮他处理小事儿的徐京旭特别助理，新韩传媒中这一流动性最大的职位，仿佛也有了他的主人。 走进事务所，自然有工作人员上来引路，上了二楼走出几步就能看到等待多时的韩唯依，林蔚然诧异的停住脚步。 往日里，哪怕是在日本病着的时候都挽着一头秀发的韩唯依今天却是解放了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所以她只是坐在那里，坐在这个十二月清冷的阳光下，便美的让人屏息。 徐京旭同样瞪大眼睛，喃喃道：“这是韩社长？” 林蔚然缓过神来，回答道：“这是韩唯依。” ()w ! 387 冤枉 （首先庆贺回到两更，这段时间的瓶颈似乎找到点解决方法了。其次说说韩唯依其人，书中的每个人物、泰妍、允儿，韩唯依，朴智妍等等对感情的表达方式都是不同的，而这种表达方式就是我给他们的标签，泰妍有点纠结，类似浴火重生，允儿是理解，喜欢换位思考，朴智妍是清纯、青春的，藏不住心思，而韩唯依则是成熟的，女人的，各种不同的表现是我区分这些女主角的最关键所在，而男主不同的应对方式则体现了男主这个人，书写道现在平静不是没有，灵感爆发也不是没有，目前书中的人物都已经自成脉络，等脑袋逐一完善，这个故事成绩可能不好，但脑袋觉得能让它变得好看，请大家对脑袋有信心，脑袋一定可以把本书写好，写的完整。） 看到美的东西被惊愣或驻足都是礼仪，明明注意到对方却还做出毫不在乎状态的人才抱有不为人知的龌龊目的。当然，林蔚然不否认世界上会有人对美女视而不见，但那种人不是太监、瞎子便不是人，毕竟欣赏美女是男人的本能和天性，如果连这个都要克制，岂不是泯灭人性？ 所以林蔚然走到韩唯依身边坐下，光明正大的瞧他，才不像徐京旭站在的远远往这边不停偷瞧，就好像十六七岁的小男生似地。 韩唯依转头看他，不做作，不神秘，直接问道：“好看吗？” 林蔚然点点头，说道：“好看。比你挽起头发好看。” 韩唯依笑了，心思不明，却轻巧转移话题道：“这里的造型设计师我认识，当年我散着头发的时候男人们都会扑上来，跟我合作都存了其他心思。她告诉我头发要盘起来，必须要穿高跟鞋，即便没钱也要弄出一身价格让人心颤的名牌，然后我的世界就清净了。” 林蔚然叹了口气，却还是没移开目光道：“我不是明星，造型之类的就算了。难不成你还要弄些照片上去？” 韩唯依正色一些，说道：“你觉得你现在出名是到什么程度？大家知道你跟那些名人很熟，想把接触你当做自己靠近那些真正明星的桥梁。但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我们的目的是人们一说那些明星，都会说他们出演过你的作品，比一提起苹果大家就都知道乔布斯更高一个等级。” 听到这位大神的名字，林蔚然赧颜：“我和他不是一个等级。” 韩唯依倒不客气，说道：“我也没想让你世界闻名，作为一家传媒集团的执行会长那么出名反倒让人反感。只是最近我们需要这样，看了你的计划之后。我觉得这很有必要。” 这计划说了几个月，更做了快半年，到现在林蔚然还是道：“这还只是个雏形。” 韩唯依摇摇头，说道：“的确是个雏形，但却是个很大很大的雏形，你的目的太让人心惊，即便我相信你，也觉得不可能。” “如果我不懂合作这的确不可能，但我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我知道要如何分享利益。所以不可能也就可能了。” 说到这，林蔚然正色说道：“等这计划完成，新韩以后便没有失败，只有失误。” 见到林蔚然如此，韩唯依心中一凛，像是回到了虚拟偶像刚刚上线的那天，无意间瞧见了林蔚然的低声呓语。 当初的他只能说给自己听。而现在的他却是能说的掷地有声，而且还是说给别人去听。 失败会一败涂地，失败最多会伤筋动骨，韩唯依聪明。所以明白其中的差距。她不明白林蔚然为什么会有如此自信，觉得他是有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不过聪明如韩唯依不会去盲目探知，林蔚然做为他们这个团队的主心骨，一直都有绝对的领导权力。 正值两人沉默的时候，韩唯依的朋友、这家事务所的老板兼首席造型师终于出现，她穿着优雅，含蓄、又能让人眼前一亮，真要让林蔚然分辨羊绒小坎肩之类的装束太过为难，注意到韩唯依起身，他自然也跟着起身。中年妇人到两人跟前，微微鞠躬后打了招呼，声音轻柔，很有女人味，所谓造型设计最主要的是看，但又不单单是看，或许这中年妇人更应该被称作形象设计师。 一行数人落座，中年妇人身后还跟着大概七八位助理，她们是中年妇人的学生，也是这家事务所的造型设计师，针对林蔚然中年妇人早就做过不少功课，在这她打理的明星政要无数，类似林蔚然这样的执行会长也有几人。她和韩唯依一左一右，中间的自然是林蔚然，三人间间隔不小，当然不是左拥右抱。 接下来的ppt掩饰让林蔚然知道，原来一套西服一件衬衣还有如此之多的搭配，按照中年妇人的说法，男人的装束要比女人更加重视细节，特别是西服，领口、袖口上不同纹路都会有不同意义。所谓气场和印象是由内在和外在细节拼凑而成，如果想要亲民中又不失威严，可要在这些细节上大下功夫。 坐在三人身后的学生们悉数发言，大家各抒己见，就连韩唯依都能加入讨论。但在林蔚然这，她们说的都是无字天书。 好在电影中的换装场面没有上面，林蔚然可不想不停的更换衣服再出来让人品头论足，中年妇人礼貌告退，说是关于林蔚然的设计还要等上一周。韩唯依当场把三天后的采访日程推到一月中旬，似乎现在的林蔚然还不能面对记者们的闪光灯似地。 离开事务所，林蔚然和韩唯依共乘一辆车离开，日前化身助理的徐京旭则是开着林蔚然的奔驰在后面远远跟着，对韩唯依突然软化下来的想象他的确惊为天人。却也决定把这当做心底的秘密。 毕竟林会长和韩社长的绯闻，还是公司内部悬而未解的谜题之一不是？ 因为日前拿到分红、奖金，所以又新上手了龙山一套豪宅外加一辆进口车的韩唯依依旧散着头发，再开着这辆红色保时捷就没了那种让男人自惭形秽的气场。 “同伊，交给你。”上了车沉默许久，韩唯依突然开口。 “这剧本是你挑的，电视台方面也是你跑的，现在交给我是不是不合适？” 林蔚然看着她，说道：“如果是想方便我对允儿的安排就不必了，她不想拍。我也不会强迫她，再说s.m对她的演员发展也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同伊里的配角不适合她。” 韩唯依轻笑一声，说道：“第一次听说有不适合演员的角色，想成为一个演员就应该适合任何角色。如果林允儿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她应该知道这些。” 林蔚然摇了摇头，说道：“好演员和演员之间是有差距的，就像是你那帮小姐妹，除了金荷娜。谁敢说自己是好演员？这些艺术上的东西认真分辨起来太麻烦，所以我们还是俗气一些。能赚到钱，口碑不差，这就行了。至于其他我们也不必深究，等允儿想要这些的时候，我会努力给她。” 韩唯依沉默片刻，转移话题道：“新韩制作在电视剧上的成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停下，向电影领域发展的计划因为你需要暂停，但是有好剧本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冒险一下。” 林蔚然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想这样，那就这样，不必经过我。” 韩唯依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气说道：“不必经过你？要完成你的计划新韩需要向银行贷款多少你知道？市值十亿美元的公司能有一亿美元的流动资金都难，你想投资的事业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资本运作，价值提升都体现在股市上。你是学金融的不用我提醒你，你这就是再玩火。一旦赌输了，就都赔进去了。” 林蔚然神情平淡，说道：“我是学金融的，信奉风险和机遇并存。” 韩唯依轻声叹气。说道：“如果新韩内部现在是铁板一块儿我不担心，但问题不是。你这计划冒的风险太大，到时候就连徐永哲都可能不再支持你。稳妥一些的方案就是先集中精力把s.m跟jyp的偶像虚拟版权拿下，用周边给他们尝到足够的甜头，这样才有机会让你去冒险。” “我考虑过，但不行，时间上来不及，而且也坐不上韩国对外输出文化政策的顺风车。” 林蔚然说道：“至于公司内的这些事我心中有数，让他们藏着掖着反倒容易被束住手脚，不如让他们集中在一起，然后统一解决。” 韩唯依露出轻笑，说道：“统一一起解决，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了朴振荣的‘自信’？” 朴振荣的自信？ 这是讽刺。 在圈内人眼中朴振荣的性格被归类为自负，是即便面对失败，也觉不迷途知返的那种人。 林蔚然沉默不语，或许有着别人都不知道的底气，譬如那个消失了许久的高棉药，再譬如那些旁人不知的隐秘。在韩唯依眼中林蔚然的强势崛起速度太快，缺少了一份时间沉淀的底蕴，敢打敢拼如果失败就是冲动无知，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欢喜，此时的韩唯依不知道自己在作何想法，但她唯一确定的便是林蔚然不要落入失败的境地，无论喜欢与否，他成功了，自己也能得到更多的利益不是？ “几天后的年会上我要做些事儿，看到了也别生气，即便我断定你不会生气。”下车前韩唯依如此说道，像是威胁，更像是事前通知。 结果数日之后的年会上新韩员工们欢聚一堂，当天让现场气氛爆棚的事有两件，第一就是韩唯依社长亲自登场，把一曲nightwish的sleeping-sun演绎的如同天籁，现场气氛爆棚，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的她目不转睛。 寻常里不低调也没如此张扬的韩唯依突然展现出这样的狂野一面，让认识她时间不短的黄仁成和林蔚然都惊讶不已，但她紧接着做的第二件事儿却让林蔚然嘴角发苦，当舞台旁那位助理将数个防尘袋投入奖池，上面让女性职员为之疯狂的知名标签则更是亮爆了大多人的眼球。 和她说一样，没心意的礼物她不收，即便收了，也要捐出去，不能给孤儿院、老人院，就给这年会上的抽奖仪式添砖加瓦。 社长们欢聚一堂的主位，刚刚捐掉了林蔚然心意的韩唯依居然还敢坐在这男人的身边，神情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同伊给你，我要请假。”还没卸去烟熏妆的韩唯依快人快语。 林蔚然不动声色，只是问道：“为什么？” 韩唯依看着他，目不转睛道：“疗伤。” 林蔚然眉头微皱。 韩唯依却轻笑出来，说道：“这次受伤太深了，不去外面疗养两个月怕好不了。” 林蔚然眨了眨眼，问道：“你把我给你的东西捐掉也算疗伤？” 韩唯依居然点头，回答：“当然，如果说糟蹋自己的钱给自己疗伤效果是百分之一百，那糟蹋别人的钱给自己疗伤的效果就是百分之二百，如果被糟蹋钱男人碰巧是伤了我的人，hoho……” 又是这种论调，林蔚然着实冤枉，他忍不住问道：“我怎么就伤你了？” 谁知韩唯依看了他一眼，轻笑说道：“你是男人本身，就已经有点伤到我了。” ! 388 新年伊始（上） 2009年的最后一天，有人欢喜有人忧，仿佛前几日连续三天的颁奖盛宴，当各个大赏尘埃落定，也为持续了一个月的众说纷纭画下句点。 ‘灿烂的遗产’以最高收视率为47.1%，成为韩国2009年家喻户晓的国民电视剧，在同年的各大颁奖典礼中自然大有斩获，如果说十一月的Mnet-20s-Choice上‘灿烂的遗产’并未获得横扫之势，那在日前的SBS演技大赏中的三个十大明星赏、特别企划男、女演员赏，以及最佳情侣、最优秀演技，甚至功劳赏终归是肯定了这部电视剧在2009年的最大势地位。 没有冷门，没有黑马，更没有黑幕，‘灿烂的遗产’众望所归，更实至名归，让当夜的SBS演播大厅再没了值得镜头聚焦的焦点。 相比之下，除了MBC还能以最高收视率44.7%的史剧‘善德女王’相抗衡外，KBS则自然显得底气不足。 年初的‘花样男子’墙里开花、墙外香，海外版权大卖，国内却并未获得破格收视率，KBS在随后一整年下来的收视率战争中更是被摧残的体无完肤，四月先有周末剧‘灿烂的遗产’夺人眼球，五月更是有月火炬‘善德女王’上映，要说‘灿烂的遗产’只能风靡一时，那五十集的‘善德女王’简直是霸占了整个下半年的韩国月火炬时段。更夸张的还有SBS日日剧‘妻子的诱惑’，收视率居高不下不说，在集数上更是连绵了大半年。水木剧‘千秋太后’收视未达到预期，更别提在‘善德女王’身上挣得一点半点的风头。 好在十月IRIS的上映足以为KBS挽回颜面。但二十集的设定却又让这部电视剧本该无缘今年的演技大赏，眼看在年末收视总结中没有一部能拿得出手的电视剧。KBS方面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即便电视剧的放送还没有完结，IRIS依旧要参加本年度的演技大赏，主演李秉宪、金泰熙等紧急登上来宾名单，负责制作的新韩方面更是配合的调整日程，KBS电视局局长吴镇焕亲自电视台约见林蔚然，一是为了解释此次颁奖典礼前无古人的邀请决定，二是对被眼中打扰了制作进度的新韩道歉并道谢。 电视局长亲自接待，如此的高规格待遇让人侧目不已，众人只好奇了不到片刻便尽皆释然。本年度国民度最高的三部电视剧‘灿烂的遗产’、‘善德女王’、‘IRIS’，其中居然有两部出自新韩制作，不是运气逆天、就是眼光毒辣，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值得让人在眼红的同时，态度也越发恭谨。 相比之下，新韩制作的综艺作品则显得有些落幕味道，‘家族诞生’已经确定了最后播放日期，而SBS的家族第二季并不是由新韩制作负责的消息也不是秘密。不少人本以为SBS会借此在本年度的演艺大赏中消除这档国民综艺所带来的深远影响。却没想到SBS决定让这给观众们带来了一年多欢笑的综艺大剧寿终正寝。 刘在石和家族成员们数次上台领奖，感言说了很多遍，却不全是得到承认的喜悦。不管是竞争者还是追捧者都见证了这结合了野生以及传统元素的作品最后的辉煌，前者着实松了口气。即便家族收视率到现在已经平庸到不惹眼、不招嫉，后者则是回味这档节目给大家带来欢笑的同时又生出淡淡的遗憾，因为如果可能。没人不希望这个节目永远的继续下去。 这几天艺人们忙，林蔚然也忙。各种各样的庆功宴跑个不停，身为会长的他必须对为新韩带来利益的任何人都表达出足够的重视。 再次见到刘在石、李孝利等人的时候林蔚然心存防备。连酒都不肯多喝，更别提什么搞怪照片。 参加‘灿烂的遗产’庆功宴时则是长时间的跟韩孝珠在一起，不是心系美女，而是虚心求教。 “李炳勋导演相对传统，日前见过，似乎对我有些意见。”坐在韩孝珠身边的林蔚然说道，韩唯依那个女人说到做到，甚至都不给他思索对策的时间，撂挑子之后便真的一点都不再管，甚至还向人事处递交了一份正式的请假申请。 “应该不止是对您，李炳勋导演对历史的态度很端正，所以讨厌日本人，也讨厌中国人。” 韩孝珠轻声说道：“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韩社长处理比较好，毕竟制作人要常住剧组。” 以大长今闻名韩国史剧领域的李炳勋自然讨厌日本人，他是1944年生人，虽未经历过殖民时代，但也能从父母口中耳闻目染，至于对中国人的敌意八成是来自朝鲜战争。对这些林蔚然并不在意，毕竟他不是印在韩元上的世宗大王，所以也不期望让每个人都喜欢他。 李炳勋虽然难掩敌意，但在工作上却还一丝不苟，老派韩国人的执着秉性在他身上可见一二，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因为剧组准备的清朝戏服和演员太过不堪入目而对林蔚然提出异议，回到制作公司的林蔚然过问此事，却从韩唯依口中得知要准备能看的清朝戏服只能从中国进口，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不说，这些加在一起出场都不到十分钟的衣服开销居然是两位剧组人员的半年薪水。 就算是有钱、有预算，也不能这么糟蹋，而在韩国找到能说一口流利汉语又能上镜的演员当真是大海捞针，韩唯依甚至提议让林蔚然亲自上镜，除了有点不像是官员之外，中文肯定没问题。 想起那女人，林蔚然轻笑摇头，说道：“韩社长要出国旅游一段时间，估计没两个月回不来。而且这件事必须由我负责，所以期望你能多帮帮我。” 韩孝珠眨了眨眼，为难道：“我怎么帮？” 林蔚然直起身子，说道：“李炳勋导演那我不方便出面，毕竟想拍好史剧韩国这边只能找他，所以我们之间可以不需要缓和，但不能断了交流，我们谈话的时候女主角在场会方便很多，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次的试镜也是我主持，但对挑选演员来说我没什么眼光，又不能一味的依靠李炳勋，所以你还要帮我。”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其三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挑个剧本。” 第一、第二是为了剧组团结，韩孝珠不准备反对，但挑选剧本？ 韩孝珠问道：“什么剧本？” 林蔚然回答道：“韩社长想要拍电影，因为一些事耽搁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准备拿这个当礼物，但我对这方面实在一无所知。” 韩孝珠微愣，不知道如何回应。 林蔚然瞧向她笑道：“不需要有那么大负担，到时候我给你的会很多，你能有时间帮我筛选一下最好，算是我欠你个人情。” 韩孝珠依旧没说话，这次不是愣住，而是惊讶了。自从KBS宣布‘IRIS’成为年末演技大赏的候补之一，新韩制作乃至于新韩传媒的风头可谓一时无两，而这林蔚然的人情，夸张点说简直价比黄金。 结束庆功宴后众人离开酒店，等待多时的徐京旭自然担任了林蔚然的司机。从公关部到林蔚然身边，有人觉得他是鱼跃龙门，有人则觉得他是自断前程，但徐京旭却有他自己的一套职场手段，就目前来说，侍候好林蔚然，就是他最大的本职。 闭着双眼靠在车座上，接连不断的宴会让林蔚然有些不适，即将面对的采访也接踵而至，更不要说手头的计划已经进入到了半公开阶段，新韩传媒内的反应还需要他去关心。 时间很快过去，宿舍这就到了。 下车之后被风一吹，林蔚然瞬间清醒很多。 “会长，时间差不多了。”站在林蔚然身边的徐京旭轻声提醒，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手表。 还有五分钟，就是2010年了。 “今天还要耽误你，真是不好意思。” 和林蔚然孤家寡人不同，徐京旭有老婆有孩子，这是位蹉跎到四十岁才获得他第一个机会的韩国大叔，几天相处下来不说让林蔚然事事顺心，却也明显的轻松许多。当司机、做助理，林蔚然也做过，那不是什么不愿回首的曾经，反倒是他走到今天的动力。 徐京旭微笑点头，说道：“会长您客气了，做助理是我的工作，今天也只是把工作做好而已。” 林蔚然轻轻点头，不再多说一句，四十岁了还会跟在年轻人身边跑前跑后的徐京旭，心中的执念可想而知。 上了电梯林蔚然才发出短信，刚刚在Never上搜索的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还没出电梯就得到回应，和他那条‘恭喜’并不对应。 ‘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林蔚然轻笑出声，回复：‘有很多都应该是你的，MBC广播部门大赏只是其中之一。’ 那边回应，是一只兔子的微笑表情。(未完待续。) 389 新年伊始（中） （ 身旁奖杯上似乎还留有舞台上方灯光的余温，独自呆在卧室的金泰妍盯着墙上的挂钟看个不停，随着秒钟慢慢宣传，她心下默数，就连那边回复了短信也不去理。 ……三、二、一，新年到了。 她拿起手机，不是发短信，而是直接拨打过去。 “新年快乐！” 林蔚然这边拿着手机一愣，紧接着听泰妍焦急的说道：“我是第一个对你说这话的人，也希望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话的人。” 他轻笑出声，说道：“新年快乐。” 金泰妍笑出声来，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奖杯上，说道：“去年有一个好的结果，今年有一个好的开始。” 林蔚然听了诧异道：“我一句‘新年快乐’对你来说就是好的开始？” 金泰妍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恩，很好很好的开始。” 林蔚然轻笑摇头，不知道今天的金泰妍是怎么了，和往常相比过度活跃，完全归结于那座奖杯似乎也不尽然。进门换鞋之后打开灯，解开领带时林蔚然问道：“吃饭了吗？” 金泰妍回答：“没有，不过ffany去买了。” 林蔚然放下领带又问：“不饿吗？” “不都说ffany去买了吗……”金泰妍微微睁大双眼，“你有时间？” 林蔚然应道：“恩，现在有时间。” 他把领带放在一边，转身走向门口问道：“我去接你？如果你方便的话。” 约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心血来潮见到某个人然后和他一起去某个地方。对正常情侣来说仿佛吃饭一般简单的事儿对金泰妍来说却并不容易，因为他们并不正常。所以她现在的回答也不正常。 “允儿没去你那？” 林蔚然沉默下来，在玄关处静立。 “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事了。”金泰妍紧接着自嘲。语气自然低沉，完全没了刚刚的活泼。 少女时代的假期从今天的日程结束起开始，Sunny、崔秀英、权侑莉、金孝渊，包括徐贤都是在电视台直接被家人接走。而剩下的四人则是先一起回到宿舍，然后再分别离开。订了第二天上午回全州的车票，这次回去Tiffany还是跟她一起，多年来亲如姐妹的两人经常在这种日子结伴而行，见允儿在郑秀妍离开之后不久也说是要回家，金泰妍理所当然的会想到林蔚然。 哪怕只是一句新年快乐而已。在他和允儿说之前，自己要先听。 因为林蔚然的那条短信，金泰妍突然有了这样的执念。 沉默片刻后，金泰妍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挂断电话了？” 电话中传来的是关门声。 “你干什么？”金泰妍疑惑的抬起眉头，想起林蔚然刚刚的话……“你要过来？” 林蔚然进了电梯，却依旧不说话。 电话那头如果只是沉默才好，可象征着林蔚然行动的杂声却不断传来，她听到电梯门缓缓打开，听到那‘叮’地一声轻响。过了会儿，又听到车门被关上的闷响。 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待自己就是任性妄为，从他宣布他们开始的那一天开始。直到如今金泰妍都是被动的，唯一一次算的上主动的，也就是那句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之后道：“ffany还在，你别过来了。”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音。听筒内很是安静，金泰妍似乎能想象到林蔚然带着蓝牙却一直目视前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的模样。 不知为何，怒从心起。 “我说，还有人在，你别过来了！”她语气重了不少，林蔚然却是仍然没有回应，金泰妍站起身走到屋外，看了眼玄关方向，是担心Tiffany会突然进来。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是有车在鸣笛。 “你一直都要这样吗？不问我不听我，自己想怎样就怎样？”金泰妍皱紧眉头，声音不大，却异常认真。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期盼着你老老实实就好，不闹不争不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林蔚然开口说道：“做不到吧？我也没那么想过。我只想你分清什么是我应该承受的事，什么又是你应该承受的。在你们两个中间劈腿花心的是我，拉着你不放的也是我。在这件事上没有你不应该说的话，真的要说，也没有你的错。” 金泰妍听的愣了下，喃喃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林蔚然轻笑一声，说道：“劈腿花心的是我，犯错的也是我，你要问允儿在不在我这可以问，虽然我可能会沉默，可能会骗你，但这不是你不能问的事。” 金泰妍愣在空旷的客厅里，从没想过林蔚然会是这种反应，她不知道如何去争抢，自己也还没有下定那个决心。她只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一直到如今，偶尔选择性的遗忘某些事，偶尔又会因为某些事忧郁。 习惯是种可怕的存在，按照人的正常反应来说她应该无法和允儿共处一室，但就在几个小时前的舞台上，再往前一些的待机室里，融洽这个词，足以形容她和允儿的关系。 是她善于伪装吗？ 艺人，理应这么表演。 陷入这种多重关系仿佛随时都会有让人纠结的事，连带着金泰妍在这些天来也显得阴晴不定。 当然，这些林蔚然都不知道，金泰妍始终觉得有关允儿在他们之间不应该被提起，就像是一种虚伪的礼仪。 她有时不敢看允儿的眼睛，因为她无法想象拥有这般干净眼神的允儿在得知了一切之后。再瞧向她时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被压抑的东西很多，和林蔚然不能说又无法跟别人去说。金泰妍还是和以前一样，把很多压力都闷在心里。 哪怕只是想问一句。都要提醒自己小心。 沉默许久，金泰妍蹲下在空旷无人的客厅里，轻声问道：“允儿呢？” 林蔚然明显一窒，却还是回答：“应该是在家里，明天早上说是要跟几位前辈一起出去MT，两天三夜。” 金泰妍‘噢’了一声，一只手捧着电话，另一只手在地上虚点着。沉默一会儿后，她说道：“我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我很没用吧？” 林蔚然微笑说道：“你要问的多了，就是我没用了。” 金泰妍抬起头，把一只手收进怀里，提问道：“你会愧疚吗？对我，对允儿。” 林蔚然回答道：“有时候女人会好到让男人想给她她要的一切东西，但我知道有一样是你们想要而我给不了的，所以我会愧疚。” “愧疚了怎么办？” “对你们好。” “上次我问你见了我之后会不会想对允儿更好，你的答案是什么？” “会这么想，也会这么做。对你也是。” 金泰妍眨了眨眼，突然有点不能理解自己此时的心理状态，因为她正在想如果是其他男人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去做，所以她断定再没一个男人能像林蔚然这样去做。 “你。准备怎么对我好？” …… 夜深了，也更冷了，在新一年这越发寒冷的凌晨出门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皱着眉头的Tiffany看到不远处的单元门。提了提袋子，脚下越发快了起来。 艺人放假十分难得。对今年正当红的少女时代来说则更是如此，订餐迟迟不来还需要自己去取。离开了经纪人还没几个小时的Tiffany就已经有点生活不能自理。 本打算饿一顿也不出来遭这个罪，但看到泰妍那张苍白虚弱的小脸Tiffany便开始痛恨自己的好身体，自告奋勇出了门，又在店里等待许久才拿到炸鸡，Tiffany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说一句我是少女时代的某某估计前面的客人都会礼貌让行，也犯不着在那里等待差不多一个小时，独自一人面对夜深人静的小区，要不是知道泰妍身子不好，估计Tiffany早就打电话让她下来接自己。 单元门进了，Tiffany更加加快脚步，越过一辆奔驰，突然看到站在车边的身影。 那是一个男人，从西服上一下子就看的出来。心中咯噔一下的Tiffany紧接着就平心静气，因为看这家伙的穿戴不像是狂热粉丝，更不想是什么坏东西。 她看到了男人，男人也看到了她，只是瞥过来一眼，Tiffany就觉得他有点眼熟。 寒冬腊月又夜深人静，Tiffany自然没什么和这人接触的兴趣，往单元门快走了几步，进门时还回望一眼，只瞧见着男人背过身去，更加可疑。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看到穿戴整齐的金泰妍，Tiffany眉开眼笑说道：“不是给你发短信说要一会儿吗？怎么？这么一会儿见不到我就想我了？” 金泰妍目光闪烁，又怎么不知道Tiffany会错了意？ “对不起。”她留下一句就走出门，回身把Tiffany推进电梯，“我要出去一下。” “去哪？”Tiffany一边问着，一边看金泰妍钻进来给她按了楼层，然后就是电梯门缓缓合上。 金泰妍双手合十，赔笑说道：“对不起，等回来跟你说。” “喂，喂！” Tiffany叫了两声，却只能瞧着电梯启动，然后再停不下这电梯。(未完待续。) 390 新年伊始（下） （稍后还有一更） 出了单元门一眼便能见到等待在那的男人，还是那套好像一成不变的西服，让人好奇他穿上冬装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金泰妍停脚站在原地，开始想象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换下这一身西装，理所当然的想到允儿，然后理所当然的想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这种过往，思绪就像是井喷一般停不下来，没有越飘越远，而是纠结在眼前，让她心情烦躁。 “还没想好要问什么吗？”是林蔚然迎了上来，他微笑着，就像是在问一件小事。 “我不想这样，每天每天都纠结在这些问题里。”金泰妍微微垂头，不去看林蔚然的眼睛，也不想好像怨妇一般追问他跟允儿的过往。 “我不会想如果你站在允儿的位置上会怎么样，因为那样对现实毫无帮助，但我会想现在。”看到金泰妍抬起头，林蔚然保持微笑说道：“现在是你在我面前。” 金泰妍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冬夜月色清冷，落在他肩头像是铺上了一层白霜。在全州的那一幕幕她没有忘，哪怕偶尔想起都记忆忧心，这男人厚着脸皮、无耻之极，居然说那全都是为了自己，更荒诞的是自己居然信了，而且是毫无保留的相信。 从那时起他们之间就复杂起来，再不是只关乎于一个房间和一张床，而是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她会查看手机并期待林蔚然的短信，除了那豪华套房她想跟他坐在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去一次韩国迪士尼。或者是去宏大看表演，情侣们必去的南山也想去一次。如果他同意，她还想弄一把锁把他们锁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金泰妍经常期盼这些小事，甚至把这些当做幻想藏起来，对林蔚然不说，对任何人都不说。 她点头说道：“恩，现在我在你面前。” 林蔚然挑起眉头，看到金泰妍的微笑似乎不准备得过且过：“今天是个机会，下一次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开口。” 金泰妍眨眨眼，其实她一直都有点不懂这男人，在其他人为了片刻安宁而搪塞女友的提问时。他似乎喜欢自找麻烦。 她问：“就这么过去不好吗？” 他笑着反问：“这又不是考试，哪能及格就行？” 金泰妍眯起眼睛威胁：“有及格就不错了，得瑟的话，说不定是不及格。” 林蔚然耸耸肩膀，说道：“不及格的话就回去补习然后再来考试，一直到满意为止。” 对话告一段落，金泰妍不再开口，只是板着脸瞧他，提起允儿她可以。闹别扭也是她可以，但如果林蔚然不逆来顺受、再做出一副愧疚纠结状，那不就是看她金泰妍好欺负吗？ “想好要问什么了吗？”林蔚然再次提问，话中的含义和此时的气氛根本不搭。 金泰妍这次连眼都没眨。只是瞧着他不说话。 他继续说道：“没感觉到吗？你跟我，其实我们骨子里挺像的。” 金泰妍挑了挑眉头，心道我才没你那么厚脸皮。 林蔚然好像瞧出了她的心思。声音一转，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不听你不问你。在你这好像为所欲为？” 金泰妍顿时愣住，只睁着眼睛瞧他。 林蔚然保持微笑。放轻语气说道：“公司也好，你也好，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对不对，但我知道我们一定要过的比谁都好，把我们想要的都拿到手。” 金泰妍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笑脸，愣愣出神。 他伸出手，笑着问道：“以后我们要面对的问题一定很多，你愿意跟我来吗？” 金泰妍垂下目光看着那只手，正习惯性纠结着，却看着它擅自牵起自己的手，金泰妍抬头看向林蔚然，有些疑惑，只听他说道：“不愿意也没办法，你已经上了我的贼船喽。” 看他笑容中带着点幼稚炫耀的模样，金泰妍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地一声，仿佛春风拂面，让他们之间被这冬季夜晚冻结的关系逐渐消融。 金泰妍抽了抽手，是林蔚然握紧不放，她咬了下嘴唇，虚张声势道：“你说要对我好，怎么对我好？” 林蔚然凑近了些，用空闲的一只手帮金泰妍整了整围巾，问道：“你想要什么？” 金泰妍想了想，提出一种假设：“如果我要的，我拿不到呢？” 林蔚然立刻回答：“我会替你去拿。” 金泰妍又问：“如果你也拿不到呢？” 林蔚然沉吟片刻，然后道：“那我们就一起去抢。” 金泰妍诧异问：“一起？为什么不是你抢来给我？” 林蔚然笑着说道：“我们不是一起闯祸的关系吗？” …… 自从出道以后，少女时代宿舍鲜有这么冷清的时候，少了崔秀英的大嗓门和允儿那讨打的撒娇音，习惯了集体生活的Tiffany还很不适应，房间里没了权侑莉弄山药汁的难闻味道，Tiffany也不用再顾忌自己这个姐姐熬夜给徐贤带来的坏影响，本应该是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恣意妄为的时候，但为什么会感觉这么无聊？ 桌上的炸鸡早已经凉了，本打算等泰妍回来一起吃的Tiffany也饿过了劲儿。当她终于忍不住丢掉遥控器，并准备给泰妍打个电话的时候，却又泛起了之前一个小时的犹豫。 她出去要干什么？ 是不是找门口的那男人？ 如果她是找门口那男人，那么那男人是谁？ 如果他是泰妍的男朋友，那明天自己还能跟她一起去全州吗？ 大事小事天下事。这一个小时的空闲让思维并不开阔的Tiffany想到了金泰妍的人生，毕竟一个女人遇到一个好男人是一辈子的事。然后她又想到明天一起去全州的日程。并决定如果金泰妍这一次重色轻友的放了她鸽子，那她一定要到金妈妈面前狠狠地腹诽她！ 外面传来房门响动。Tiffany急吼吼的站起身，踩着妥协就跑到门口，看见在玄关换鞋的金泰妍也没打招呼，只是微微撅着嘴瞧她，一肚子谁都猜不透的女人心思。 “吃了吗？”金泰妍微笑提问，一点都没有解释自己去向的意思。 “没吃。”Tiffany耷拉着眉头回答，语气不善，似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金泰妍坦白从宽。 不过这点压力对金泰妍来说简直是毛毛雨，她一边进屋一边脱掉外套。随口还是说着那些闲事：“吃的我先拿着去热一下，我们是明天上午的车，最好早点出发，等一下是你到我那还是我去你那？你那张床小了点，还有，秀妍那张粉红色的床单你不是觊觎很久了吗？” 听她不打算丢掉自己去过什么二人世界，Tiffany的心情着实好了许多，其实她一直都弄不懂那些给闺蜜撮合男人的家伙都是什么心思，两人亲密无间的友情里非要加上一个男人。看着就不伦不类。 至于那张粉红色床单…… “我这就去拿。” 拿了炸鸡的金泰妍回头，看到Tiffany急吼吼的跑进秀妍卧室，本能地笑出声来。 到厨房把炸鸡丢进微波炉，金泰妍方才松了口气。不管是Tiffany也好还是徐贤也好，她们遇到林蔚然都是隐患。少女时代的事业是她跟允儿对恋情保密的理由，但长此以往。当有一天允儿真的把林蔚然带到属于她们的聚会上，那时候的自己又会怎样？ 如果她去解释。Tiffany应该会理解吧？她们是长久以来的朋友，是比闺蜜都高一等级的姐妹。 但徐贤呢？ 那是个端正到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孩子。如果她知道了这些，哪怕只是一个询问的眼神，自己这个做大姐的都受不了吧？ ‘叮’地一声轻响，是炸鸡热好了，金泰妍这才反应过来，以林蔚然的脑子，这种情况应该永远都不会出现吧？ 自嘲着杞人忧天的金泰妍从微波炉里取出炸鸡，到客厅就能听见Tiffany在床上幸福满满的扑腾，从秀妍妈妈送来这张粉红色床单的那天起她就眼巴巴的羡慕着，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金泰妍放下炸鸡走到卧室门口，看着果然在床上打滚的Tiffany，说道：“那么喜欢的话自己网购一张不就好了？秀妍回来要知道你拿了她的，肯定要跟你发脾气。” Tiffany满不在乎的回答：“发脾气就发脾气吧，身为资深粉色控，抢别人而来的这种快感你是无法体会的！” 金泰妍摇了摇头，提醒一句吃饭便想离开，只是刚转身又转回来，语气认真了不少说道：“对了，延平哥给我来电话了，说是这几天要老实在家呆着，媒体的所有采访一律要经过公司处理，还有我们几个的CY都被锁了，近段时间不能有任何言论从那里流出来，还说即便是面对朋友家人，也一定不能乱说话。” 听到一半Tiffany就坐起身，瞪大眼睛提问：“出什么事儿了？” 金泰妍摇了摇头，她只是从金延平那听到一言半语，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仍旧一无所知。 坐在床上的Tiffany眨了眨眼，八字眉本能皱起，问道：“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被这么要求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吗？” 金泰妍闻言一愣，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上一次她们被这么要求的时候，正是东方神起三位前辈，离开公司的时候。(未完待续。) 391 回来了，就知道了 新年新气象，却不是人人都有好的开始，手腕上搭着长身毛呢大衣，身着红色包臀针织衫的韩唯依走进仁川机场，被明亮灯光一晃，好像周身泛着淡淡光晕，吸引目光不说，更是一道不错的风景。 刚刚结束了三天两夜MT的韩唯依还来不及补觉，注意到众人视线便不自然的推了推墨镜，来到新韩之后的第一个假期居然是疗伤之旅，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开始。 登机时间还早便到机场咖啡厅小坐，正巧有人来了电话，韩唯依接起手机。 “早说过要跟你一起去……” 听电话那边的吉祥三宝之一拖着长音，韩唯依没好气道：“你拿着护照过来我就去改机票。” 电话这头的宋慧乔立马怂了：“别啊，我这不是有男人吗？” 韩唯依眉头一挑，声音中怒意盎然：“是，你有男人，第一次出绯闻的时候你说不是、不是，现在怎么又说是了？怕我们几个抢你男人你也不用这样吧。不就是一个玄彬吗？我是没见过还是没和他接触过，值得你这么藏着掖着？” “没藏，就是觉得不是时候，艺人情侣你也知道，我原来也觉得是拍戏太枯燥所以我们暧昧一下，没想到电视剧都结束了他还沉浸在里面。我吧，一开始就是抱着救死扶伤的心态去拉他一把……” “是，没想到你被他拉进去了！”韩唯依打断道：“废话少说，这帮人里就你有了男人，要怎么做自己考虑清楚。” “什么叫就我有男人？允儿难道不是？”宋慧乔一阵委屈。 “她不算。年纪那么小的女孩你也好意思去比。”韩唯依斩钉截铁道，想起前天的那件事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允儿？我把你跟她安排在一间是为了让你照顾她。谁让你去跟她说什么‘血泪史’？把自己往张紫妍的方向靠拢舒坦？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玩笑，只是玩笑。”宋慧乔赔笑说道。这个玩笑最初的时候只是为了让她自己提升自己在允儿眼中的阅历值，目的是为了成为允儿心中的最靠谱姐姐，只是没想到自己说的兴起，到最后把血泪史都快弄成三级片了。 如果允儿不信还好，但她偏偏还就信了，看样子更是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还想要照顾起她这个姐姐来。第一天到束草的时候宋慧乔吃的海鲜大餐太多，第二天就一直肠胃不好，晚上几人聚在一起玩游戏。拼酒的时候还是允儿这个妹妹为她挺身而出，最开始宋慧乔还坐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戏，但看着看着就坐不住了，当晚林允儿跑了好几次卫生间，看她那痛苦模样，宋慧乔才愧疚的做出坦白。 韩唯依恶狠狠说道：“只是玩笑？不，绝对不是玩笑。你等我回来就去打小报告，告诉他他的小妇女是怎么被你整的，到时候你就让你男人给你还钱吧！” “喂。她才进来几天，你怎么就……” 韩唯依打断道：“我怎么？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们几个就是欺软怕硬，想当年我刚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恨不得把我当后辈用。现在允儿进来了怎么都慈眉善目的？” 宋慧乔心怀愧疚道：“当年不是年轻吗，不知道妹妹和后辈们是需要爱护的可爱花草，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好好浇灌一下。” 韩唯依点头敷衍道：“是，是。浇灌吧，好好浇灌吧。反正我告诉你们。林蔚然那可让我帮忙看着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宋慧乔立刻说道：“你这疗伤不还没结束呢吗？林蔚然，林蔚然的，说着你也不难受？” 韩唯依眉头一挑，说道：“我为什么难受？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说过，还不是你们这帮老女人自己意淫的？” 宋慧乔说道：“行，行，我是老女人，你还年轻，我不跟你计较。” 等放下电话，韩唯依才长出一口气，此次夏威夷之行名为疗伤，实则也是疗伤，却不能让这帮女人知道，是怕对允儿造成影响。 真要说这林蔚然长得一般，也不会花言巧语，韩唯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历年来合作的男人中林蔚然是跟她保持伙伴关系最长的一个，更是唯一一个对她没产生什么龌龊想法的，从来都觉得这世界上没男人能拒绝跟美女艳遇的韩唯依的确是因为这个对他产生了好奇，但她不会把这种感情归类为复杂到无法用语言诉说的情绪。 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犯贱一回还要憋回去，这让人情何以堪？ 韩唯依悠悠叹气，掏出手机习惯性查阅新闻，娱乐版的情形和昨天、前天的都一样，依旧被韩庚占据。 S.M旗下组合Super-Junior成员韩庚于日前单方面跟S.M解约，他毫无征兆的离开让太多人措手不及，消息走漏，媒体望风而动，奴隶合约一事被旧事重提，因为韩庚的中国国籍则更是让此次事件复杂起来。 以韩庚在中国的知名度，此次事件会带来中国媒体对韩国艺人奴隶合约问题的大规模关注，S.M筹措四年之久的中国计划也因此付诸东流，而旗下男团Super-Junior的未来发展也难免遭遇阴霾。 财经页面上显示的数字证明了所有人的猜测，S.M再次遭受沉重打击，导致股价再次大幅度下滑，时隔不过三个月，两次重创让这家韩乐界第一经纪公司腹背受敌。 光是看新闻和评论就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媒体和公众舆论对此次事件的看法分为两级，其中一个是觉得艺人相继单方面的解约行动证明了韩国娱乐圈合约问题已经迫在眉睫，崔真实、张紫妍等人又被老调重弹。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仍旧有太多人不知道什么叫逝者已矣。 第二个看法针对的是艺人的人品。把此次事件客观的归类为‘分赃不均’，看着残酷。却也最接近现实。 往登机方向行动前韩唯依无意间看到一条消息，无关此次韩庚单方面解约事件，讲的是S.M与新韩IT之间的频繁接洽，并推测以‘虚拟偶像’在韩国IT领域站稳脚跟的新韩IT将会和S.M进行更深度的商业合作，已经谈了几个月的事此时看来，更像是S.M为了挽回股价所做的蹩脚努力。 即便是在休假也仍然习惯性的关注工作，更确切的说是在关注那个男人的动作，韩唯依安慰自己说那是因为她的钱或多或少掌握在林蔚然手里，但偶尔午夜梦回。胸腔中淡淡的郁结却仿佛是在告诉她那不是真实。 在登机口排队时韩唯依收起手机，望着不远处的海关机械前行，与此同时，另一行人从海关鱼贯走出，双方擦身而过，却都没引起对方的注意。 机场外，前来迎接的轿车等待多时，见到门口走出来的一行人，为首的室长级别助理立刻上前鞠躬问候。 “李总监。金社长正在公司等您。” 李秀满脚下一段，淡淡点头之后仍然保持沉默，一行人很快上了车，排成一列。飞快驶离。 …… …… 一去美国就是数月，回到韩国后也要马不停蹄，李秀满回到公司后就直奔金英敏所在办公室。表面上风尘仆仆，看步伐却依旧铿锵有力。 总监大人归来的消息仿佛插上了翅膀。一瞬间就传遍了整间公司，这几天来担心忧虑的职员们无一不是松了口气。就好像当前的困局马上便能迎刃而解，S.M可以很快回到09上半年一齐推出五大组合的空前盛世。 “前辈。”得到李秀满回来的消息，金英敏起身到楼梯处相迎，面露喜色，却没有见到救星那般感恩戴德。 李秀满淡淡点头，亲近的叫了声‘英敏’，严肃了一路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来。 两人一路到了办公室，并肩而行。 “前辈，美国怎么样？”秘书的咖啡被金英敏在门口接过，到了里面便是他交到李秀满手中。 “很大的市场，但好像是我们永远也进不去的市场。”李秀满轻笑说道，话的内容颓废，语气却没半点消沉。 “韩国难道就没人能在美国走红？”金英敏眉头微皱，做娱乐公司社长，渴望美国是常态，只要没有朴振荣的那种执念就行。 “不是韩国没人能走红，是S.M在那边走不红。” 李秀满轻轻摇了摇头，放下杯子，笑道：“宝儿这次去只是一次尝试，结果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明了我们没有那个资质，她在那边还要发展一段时间，希望能发生奇迹。” 金英敏淡淡点头，对海外包装、策划、推广一类的工作他自知不行，所以也不会插手干预。 看金英敏放下杯子，李秀满收敛些许微笑，问道：“情况怎么样？” 金英敏说道：“目前一切都好，只是股价方面让我有些担心，您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而且我们的计划也没有开诚布公的告诉所有股东。” 李秀满淡淡点头，这些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停顿片刻，他又问：“新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金英敏有些诧异，说道：“前辈，新韩的计划对我们来说好像没那么重要，而且他们好像也没看透我们的计划，那条公布出来的消息，估计会被当做稳定股价的正常反应。” 李秀满淡淡摇头，言之凿凿的说了句：“如果林蔚然知道我回来了，我们的计划他也就知道了。” 闻言，金英敏疑惑不解，加上他跟李秀满，知道这计划的一共才四个人，莫非，他林蔚然还能未卜先知？(未完待续。) 392 开局（上） （今日一更，明天休息，争取补上。） “放弃了韩庚就是放弃中国市场？不，中国市场他们根本挤不进去。” 办公室中，说话的人正是被金英敏怀疑能未卜先知的林蔚然：“这一点看看韩国就能知道，在本土文化保护策略上中国是唯一强过韩国的国家，特别是在海外电影放映的限制上更是有过之而不及，中国市场跟李秀满之间隔着一堵他无论如何都钻不透的墙，05年他虽然说过中国会成为亚洲娱乐的中心，但那却是他永远也挤不进去的中心。” 得到李秀满回韩的消息后林蔚然第一时间来到新韩IT，见到负责与S.M合作计划的朴正昌没寒暄便直入正题。Super-Junior中国籍成员韩庚的离开被朴正昌视为促成合作，并在合作中占据大头利益的最有利武器，却没想到林蔚然会说并非如此。 朴正昌诧异道：“Super-Junior-M小分队在中国的成绩有目共睹，而且Super-Junior中也添加了中国籍成员，S.M未来在中国的计划不都是围绕着韩庚这个核心吗？” 林蔚然笑着说道：“的确，S.M的中国计划是围绕韩庚，但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中国，S.M其实更像得到日本？” 日本？ 那是世界第二大唱片市场，上世纪亚洲娱乐文化的中心。 朴正昌眨了眨眼，无法想象为什么韩庚的离开会是让金英敏跟李秀满喜忧参半的事。 林蔚然轻声说道：“东方神起的分裂让艾回跟S.M反目，但艾回手中可是有S.M百分之十一的巨额股份。既然双方已经不是合作关系。你说这些股份会怎么处理？” 朴正昌瞪大双眼，立刻把这段时间的线索联系起来。 去年整整一年的优秀成绩让S.M股票有所涨幅。但自从东方神起解散之后，股价便一泻千里。最近刚刚趋于稳定，却又遇上了中国发展计划韩庚的离开，股价随之大跌，个个股东手中的股票也大幅度缩水，受到损失最惨重的当属S.M第一大股东李秀满，其百分之二十多的股权份额在这些天不知道赔了多少个亿，但相应的，S.M第二大股东艾回的损失，却也不见得没有李秀满惨烈。 双方的合作关系已经决裂。艾回方面在股权上也某受损失，接下来的事便呼之欲出了。 林蔚然轻声解开谜底：“艾回的股份估计是要卖了，以现在的价格。” 闻言，朴正昌的笑容中变多了些苦楚，他轻轻摇头叹气，好像在之前做了什么错误决定。 林蔚然问道：“你买了S.M的股票？” 朴正昌点头，看样子都要无语凝噎了。 林蔚然没有丝毫安慰的心思，反而心情不错，说道：“哥。你这就叫做投机了。” 听林蔚然换了称谓，朴正昌立刻‘啧’了一声说道：“成功就叫投资，失败就叫投机，这我也知道。但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林蔚然依旧刻薄，说道：“教训深刻了才能记住，哥你就是典型的冲动股民。即便赚了也是投机。” 朴正昌轻声叹气，说道：“没想到我这些天还真以S.M的股东自居了。本想着能近水楼台，却没想到你们这些经营者的脑子简直让人不能理解。我还怀疑消息为什么出的这么快。按照正常套路，韩庚即便离开，那消息也应该是二月份才确定吧？” 林蔚然说道：“这次交易如果成功，艾回那百分之十一的股份会让李秀满和金英敏少花一百多个亿，那可是税后的真金白银，韩庚再能赚，一个人又什么时候能替他们赚到这么多？中国市场接受了韩庚却不接受Super-Junior，S.M的吸金利器不能完全打开，只能低功率的那么耗着，还真不如直接放弃。” 朴正昌又叹气起来，看表情就知道他还在心疼自己的损失，林蔚然刚想提醒朴正昌被见低就卖，却没想到他已经卖了。 “哎，这次回去要被老婆骂了……” 听他感叹，林蔚然废了好多功夫才没把那句自作孽说出口来，要说韩庚的离开的确也让林蔚然泛起嘀咕，别的不说，在护照都把握在经纪人手里的韩国娱乐圈，韩庚居然能突然消失，然后单方面宣布解约，之后就回到中国。没有S.M方面的配合，谁能相信？ 再者，S.M也并未完全放弃中国，Super-Junior-M小分队的中国成员能充分证明这一点，如果韩国不走，未来的Super-Junior说不定是韩国、日本一队，中国一队，从而开创亚洲偶像组合的新历史。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S.M野心不小，眼光更是一直放在亚洲这个层面上，似乎比朴振荣的单纯美国梦更宏大许多。 这场风波看似S.M蒙受了巨大损失，但真要仔细看，会发现李秀满和金英敏都可能会成为受益者。 “韩庚，这个人我见过几次，感觉挺好的一个孩子，没想到都一样。” 再看不惯朴正昌长吁短叹，林蔚然说道：“大家本来就都一样，好只是我们习惯展现的一面而已。要说韩庚我也见过，是同胞，我对他的印象肯定比你还好。这一次他的离开应该是因为S.M决定对中国市场减少投资所导致，那么辛苦的日程都熬过来了公司却还不重视，谁都会想离开。” 朴正昌无奈看他，说道：“听你一说，这事儿里好像还没有谁对说错了？” 本是戏言，朴正昌却没想到林蔚然仔细思量后居然给了他答复：“利益冲突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孰是孰非，如果硬要分辨一个，那就是强大的一方错了。” 朴正昌一愣，没想到林蔚然又开始上纲上线，成为本部长之后收敛起来的散漫性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但在股票上割肉一般的疼痛却让平和不下来。 既然S.M股票下跌是有人乐见其成，那虚拟偶像想借以要挟对方的砝码自然也不存在了，东方神起的周边已在日前开始发售，能在卡通上重新相聚的五人叫粉丝们欲罢不能，就算是原本不想在周边上投资的粉丝们也要买来留念，在各个销售点，断货已经是家常便饭。 借此，新韩IT的周边项目会在第一季度报告会议上提交一份十分出彩的成绩单，但粉丝会进驻以及其余合作事项却必定被对方拖延。 或许，S.M根本没有合作的想法也说不定。 或许，金英敏和李秀满只是想拉着新韩，然后给股东们一个股价下跌却无计可施的交代而已。 无形之中被利用了一次，当朴正昌不是很迟钝的想到这些关键，自然眉头紧锁。 “呆在办公室呆久了，都戴成书呆子了，这帮家伙真……” 看他又气又急，林蔚然反倒能保持微笑，如果朴正昌连后知后觉都不能，那他当然不适合此时屁股下的位置。 “哥，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有了经验，这种事儿也就不难想到。再说谁做事还不交点学费？当年在新韩的时候我弄丢过几个Case，还不是哥你帮我拿回来的？” 林蔚然收敛笑容，神情随之一凝：“所以这次，轮到我帮哥拿回来了。” …… 接下来数日S.M的股价仍然一蹶不振，而韩庚离开Super-Junior的消息却是在另一个国家引起了轩然大波，中国媒体谈论此次事件时难免老调重弹，在韩国人看来则是外媒对娱乐圈奴隶合约事件的老调重弹，好在隔着国境也传不来那么多风言风语，在中国舆论的对内轰炸下，韩庚已经被打上了抗争者的标签，其在中国的活动也很快就重新展开。 中国计划因为韩庚的离开彻底中止，他的离开打乱了S.M对Super-Junior未来数年的全盘部署，但相比金英敏和李秀满此次收购股权所提供的利益而言，这些代价只能算是些许。 刚刚结束了股东大会的李秀满走出会议室，一张脸上十分平静，不知道是在强撑还是对刚刚所做的承诺胸有成竹，股东们的损失让他们到了几乎无法容忍的境地。 “前辈。”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金英敏来到李秀满身边，“刚刚您说的那些想法很好，但想要实现可能没那么容易。” 李秀满微微摇头，笑着说道：“英敏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对那几个女孩保持信心。” 金英敏听了一愣，苦笑说道：“前辈，我对她们不是不信任，只是这次的成败在于艾回，他们如果死抗着不卖，我们坚持不了太久。” 李秀满说道：“不会，千叶龙一这人在松浦胜人手下太久，早就被磨光了志气，哪怕他知道这是我们逼迫他的手段，他也会捏着鼻子跳进来。” 金英敏点头道：“恩，希望会有个好结果。” 对话告一段落，两人并肩前行，只是走出不远，李秀满突然说道：“等有时间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跟允儿单独吃顿饭。”(未完待续。) 393 开局（中） 李秀满在公司是铁面无私的严师，私下里又可以是慈眉善目的长辈，89年以两亿韩元起家创办S.M企划，推出过HOT这种影响了韩国一代人的传奇组合，又在弟子宝儿于日本达到事业顶峰那年被检察院立案调查，逃往美国蹉跎整整一年，回国之后被判处缓刑，一手创办的公司被要求权利分化，大起大落之后又策划推出了大型组合super-junior以及少女时代，现如今重新获得巨大成功。 以人生的精彩程度而论，即便是名义上与李秀满并列的朴振荣和杨贤石两人都难以跟他企及，这位粉丝眼中的暴君被旗下组合成员一次次在领奖时用‘父亲’二字代称，其中有多少水分，说话的人和看着的人都有自己的定论。如今这场股市上带来的风波看似凶险，股东们的质疑好像已经让刚刚从美国归来的李秀满岌岌可危，但大部分S.M员工却依旧对这位‘总监’抱有充足的信任。 坐在客厅上的李秀满风轻云淡，翻过一页报纸，专注的目光颇有点古井无波的意味。在董事会上面对董事们的鼓噪和股价的持续下滑依旧神情自若，不是因为那布局简单却让人跳进来就出不去的简单谋算，而是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成为S.M不可或缺的掌舵人。 听到门铃响起，李秀满微微抬头，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妻子，便继续看起报纸。 门外，突然接到邀请的林允儿自然十分忐忑。不单单因为今天要见到的人是公司里许多职员和前辈的精神偶像，更因为她来参加的不是饭局。而是家宴。 S.M成立至今已经快有二十年了，跨过这道门的艺人没有几个。HOT的文熙俊前辈跟KangTa前辈，再就是宝儿前辈，之后就是此时等在这里，手中提着果篮的自己了。 在门前驻足了能有五分钟才按响门铃，林允儿缩回手后便开始屏气凝神，一张小嘴更是用力抿着，神情中的拘谨让人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房门应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妇人，第一次见到师母庐山真面目的林允儿这就要鞠躬问候。却被妇人热情的搭住手臂，寒暄道：“很辛苦吧？快进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东西，所以就随便准备了点。” 几乎是被妇人拖进门的林允儿身形僵硬，对这素未谋面师母的热情，很不适应。 拖鞋在玄关处已经放好，显然是就等着她这位客人换上，菜香味也扑鼻而来，让房间里充斥着温馨气息。如果不是恰巧能瞥见坐在客厅看报的李秀满。林允儿几乎要觉得自己只是到朋友家吃顿便饭而已。 趁着换鞋的当口被妇人‘抢’过手上的果篮，还想炫耀一下自己有很大力气的林允儿却被一个站在玄关头上的小男孩吸引了视线。 比起妇人，S.M的员工们对这位更加熟悉。 “姐？”小男孩惊讶的叫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允儿弯下腰，面带微笑说道。“上次你去公司的时候说要带你去吃好吃的，等我找你的时候，你怎么走了？” 小男孩挠挠头。没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父亲。显然是在告诉允儿他没赴约的真正原因。 “我知道了，有机会的话我再带你去。”允儿对小男孩眨了眨眼。甚至还面向男孩伸出小手指。 两人勾勾手指，相视一笑，师母在一旁看了全程，再瞧向允儿的目光便多了不少善意。待她放好果盘又把小男孩带回房间，允儿这才踏进客厅。 “老师。”她来到李秀满面前鞠躬问候。 “来了？” 李秀满放下报纸，面带微笑说道：“坐，不用太拘谨。你们练习生的时候经常把我这说成龙潭虎穴，好像一般人来都不能来似的。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也就是想给自己留个清净而已。” 林允儿见缝插针的玩笑道：“老师这么说，不就是说我打扰您清净了吗？” 李秀满挑起眉头，没想到在出道前被经纪人劝诫要有点女孩模样的林允儿居然还能开这种玩笑，随即说道：“要说清净早就没有了，想必你也知道，找你来不是单纯为了吃饭。” 林允儿应了一声，这才在李秀满对面坐下，神态拘谨，正襟危坐。 李秀满放下报纸，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允儿，整个少女时代在他眼中是不输当年SES的绝好作品，自己的创作理念和意图通过少女时代得到了完美呈现，最关键的是这些女孩身上各自都带着不同的闪光点，经过人为放大，便尤为凸显出来。 他似无意的问了句：“组合里怎么样？” 林允儿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李秀满补充道：“我是在问有几个人知道你和林蔚然的事了？” 林允儿恍然大悟，却仍然不好作答。 李秀满沉吟片刻，说道：“团结这种状态最不稳定，大事临头能把你们绑在一起，却往往会因为一些小事土崩瓦解。有些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再问，但你要注意一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你们的团结为先，这不是道理，而是我这个娱乐圈大前辈给你的忠告。” 在成为幕后策划之前李秀满曾经出道，在当年甚至被誉为当时韩国的十大歌手，这句大前辈的忠告，他给的恰如其分。 林允儿正襟危坐，完全是一副受教模样，正如同李秀满的那句叫她来不是单纯为了吃饭，林允儿也清楚自己能跨进这道门完全是因为林蔚然。虽然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让面前的老师不清净，但林允儿却打定主意不多说一句，也不管此时只是和李秀满相对而坐。她就能感觉到莫大压力。 没过多久吃饭时间就到了，午饭是由师母一个人精心准备。光看菜色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饭桌上李秀满惜字如金。倒是这位师母一面给儿子饭碗里夹菜一面招呼允儿，热情好客的模样让在林蔚然那锻炼了些厚脸皮的允儿都招架不住，听这位言下之意似乎是打算让她把少女时代其他八个都带来一次，注意到李秀满微皱的眉头，林允儿当即推辞。 饭桌上，小男孩一言不发，和他父亲李秀满一样，只是认真吃饭。 做为客人和弟子，林允儿紧守本分。一顿饭下来别说吃饱，就连垫底都有些不够。 妇人瞧着唏嘘感叹，偶尔往允儿碗里夹菜，却又怕她是想保持身材而不敢多给，瞧着允儿的眼神中也慢慢夹杂了些许同情。 午饭过后李秀满就进了书房，林允儿自然跟着，无论神态还是行动，都完全是一副弟子做派。 李秀满站在一面挂满了照片的墙前，抬了抬头。示意宝儿的那副照片道：“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和谁都不同，虽然拘谨，但却没把自己当成客人。上了饭桌就敢变着法的跟我老婆联合逗我说话，说她是我最喜欢的弟子。然后问我如果她和我妻子一起掉进水里我会先救谁。我吹胡子瞪眼，她就当没看到，我表情稍微阴郁一点。她就跟我妻子求救，到最后她走的时候我是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就没打算再带她来。” 李秀满回头看向林允儿问：“你猜接下来怎么着？” 林允儿正听得有趣，被问到一愣。 李秀满笑着回答说：“接下来她就成了我妻子的客人。我不让她来，倒是有人让她来。” 听出老师语气中的悔不当初，林允儿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被媒体称为韩流教父的李秀满，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和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制肘你未来发展的最大障碍，就是自信。” 李秀满说道：“从进门到现在，你始终都觉得自己是因为别人才进的这道门，你和林蔚然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本以为你能感染到一些他的自信，那样可以帮你走的更远。” 林允儿眨了眨眼，此时再没了刚刚的忍俊不禁。即便表达出亲切一面，李秀满仍旧以她的老师自居。 身为弟子，这时候应该虚心受教。 但因为关乎到林蔚然，林允儿却还是开了口。 她轻声说道：“老师，不管您怎么看待他，但我觉得他那不是自信。” 李秀满看着她，问道：“为了你他把刚完成一个雏形的虚拟偶像拿出来做赌注，跟我拼的那一局他赢面很小，如果不是因为财务问题，他根本不会赢。” 林允儿正色道：“即便不会赢他也会做到底，因为他觉得那是他应该做的事。” 李秀满微微皱眉，沉吟着重复了一遍允儿的话，想着之前和林蔚然的几次见面，恍然大悟道：“看来我是真没有你了解他。” 林允儿面现犹豫之色，却还是坚持问道：“老师，您叫我来完全是因为他吗？” 李秀满保持沉默，只是瞧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允儿微微低头，笑着自嘲道：“一开始听到延平哥通知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我有了来这里的资格。不管老师您怎么想，能打扰您清净的，不都是您最得意的弟子吗？而且在练习生的时候，我们的目标可都是成为宝儿前辈来着。” 想要成为宝儿，这是那几年所有练习生的公开秘密。李秀满转回身，看着照片上那个还稚气未脱的平凡少女，不知怎么就能看出她身上的明星气质。 不管身后的允儿是否在自我怀疑，李秀满对允儿的话都已经说完，接下来却是要对林蔚然说的了。 “过些天有时间的话，带着他来一起吃顿饭吧。” 这个他指的是林蔚然，林允儿明白这一点，也不出意外的有些消沉。她不是那种能把男人带来的优势完全看做自己能力的那种女人，也不是那种知道别人善待自己是因为别人，转而更加低调的女人。 回答李秀满的问题，不允许她犹豫再三，一时冲动之下，她开口说道：“老师，以前所有的练习生都会想成为宝儿前辈，但以后所有的练习生都会想成为少女时代。” 李秀满眉头微皱，转回身来，却听允儿又说了让他心中咯噔一下的一句。 “而且他这些天不能过来吃饭，因为他在日本。” …… （剧情段在这里刚刚好，3500，还有5500，正在写。）(未完待续。) 394 开局（下） （这一章应该是一个后续剧情伏笔，外加日本段落结束，奈何是在顶不住了，先睡去，这是昨天二更，还欠字数2500，姑且算是一更，会补上，反正休息。） 突然开始的日本之行没有想象中那般迅速，在日本滞留两天后林蔚然终于得到了千叶龙平的邀请，以S.M股东和投资商身份参观了位于东京三丁目的艾回本部，两个小时的参观下来只是走马观花，和千叶龙平告别之后，看似没有丝毫收获的林蔚然带着助理徐京旭跟随行翻译心平气和的回到酒店，无论是行动还是日程安排上都悠闲的很。 回想起离开韩国的前一天晚上，徐京旭是凌晨三点接到林蔚然的电话，当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找好了翻译、订好了机票，开着车到林蔚然住处接他时，却发现会长大人早已经在楼下等待许久。此次日本之行来的突然，看林蔚然做派更是紧急的很，知道什么叫机不可失的徐京旭飞一样的上了高速，把自己和林蔚然安全送到不说，还正巧踩在了登机的时间点上。 到了日本，两人一夜未眠，和翻译进行沟通后的林蔚然独自拿着电话遥控起韩国那边的事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给千叶龙平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便突然要求所有人养精蓄锐。 一动一静转换太快，接下来的悠闲日程更是让徐京旭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他大着胆子说出疑惑，林蔚然却告诉他千叶龙平今晚就会打来电话。 晚上七点。电话响起，来电话的正是千叶龙平来电。 早以等待在一旁的翻译立刻便派上了用场。 对方要求见面。林蔚然回绝，对方预约明早的早餐。林蔚然却说自己明天就要回到韩国去。亲自经历了那晚凌晨飞东京的徐京旭瞪大眼睛看着林蔚然心平气和，大气都不敢喘，没蠢到开口发问，因为鱼已经要上钩了。 翻译提到一个词，股份，在徐京旭看来，这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S.M百分之十一股份控制权就在千叶龙平手中，而东方神起三人离开后属意艾回也是他牵线搭桥，听说这位算是李秀满的至交好友。平日里也多有往来，估计谁都没想到他会如此两面三刀。 “帮我告诉千叶社长，根据目前S.M的情况，我很难想象股票的未来走势会重新抬头。”林蔚然一字一句的对翻译说着，意味着必须被一字不差的转达。 翻译仔细说着，紧接着就开始同声翻译起千叶龙平的话。 “因为公司合作关系破裂，S.M急于稳固股权，如果不是韩庚恰巧在这个时候离开，艾回不会轻易放弃在S.M的影响。所以只要股权发生变更。S.M必定会重新稳定股价。” 林蔚然仔细听着，立刻回应：“百分之十一的股票不是谁说吃就能吃下去的，股价上去了，如果没人要我手里的股份。我很难得到相应的利益。” “林君，对此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消息，S.M日本分部最近正在跟日本数个唱片公司接洽。其中环球最有可能成为S.M的新合作伙伴。” 听了千叶龙平的话，林蔚然立刻断定。今年下半年S.M肯定会全力攻日，基于这一点。所以才要在此时重新整顿公司股权，特别是剔除艾回的部分。 所以，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归属对S.M相当重要，它甚至影响到S.M未来两到三年的所有计划。 “谢谢，千叶副社长，但请给我一些时间考虑，S.M的十分之一，即便是现在也价值不菲。” 结束了谈话的林蔚然长出一口气，来到日本的第三天，他终于确定了这些股份对S.M，或者说是对S.M现任经营者的重要性。 股份如果没人要，就是被套牢，现如今正被套牢的千叶龙平虽然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但实际上却也心急如焚，他耐着性子跟林蔚然见了两天，第一天是喝茶，第二天是参观，去年拍摄IRIS的时候林蔚然来过东京，因为其身为S.M股东且拥有自己公司的关系，千叶龙平曾和他进行过短暂接触，当时的林蔚然问到了股份，而昨天，林蔚然又提起了股份。 身为S.M第二大股东的艾回对这家公司几乎毫无掌控力可言，这些股份就是一项投资，目的也只是赚钱，S.M股价大跌导致艾回的这笔投资正面临亏损，出售自然就在情理之中。 车上，放下电话的千叶龙平想着明天和林蔚然的约定，重新拿起手机，没响几声就被对方接通。 不等对方开口，千叶龙平说开口道：“李君，欢迎再次来到日本。” …… 第二天早早起床准备的林蔚然并没忘了拉上徐京旭，两人在酒店餐厅用起早餐，看林蔚然心情不错，徐京旭自然拍起马屁。 “会长，这招就叫做欲擒故纵吧？是兵法里的？” 听他不算蹩脚的发音，林蔚然反问道：“你还学中文了？” 徐京旭点点头，说道：“恩，在韩国学中文很热门，有家教老师也有夜校，在会长身边办事儿怎么都算是升职，必要的充充电还是很有用的。” 喝了口咖啡，这味道让林蔚然想起韩国人的一个习惯，他开口问道：“你每天睡几个小时？” 徐京旭回答：“四到六个？和我这个职位的人比算一般，在往上了可就睡的有点多了。” 听了徐京旭的话，林蔚然再次对他认真打量，不知道是焗油了还是他多疑，徐京旭并没有两鬓斑白那么凄惨，要说相貌只能算是老成，横看竖看都像是四十岁将近五十岁的大叔，据他自己说是从三十五岁起便开始这样。 林蔚然放下咖啡，低声劝说：“中文你学习没必要，至少三年之内公司都没有往中国发展的计划，年纪也不小了就多睡点，省的到时候身体都扛不住了。按照你的理论说我应该是那种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人，但实际上只要允许我每天都会很早休息，身体是本钱，韩国人难道不懂这个？” 徐京旭摇了摇头，说道：“估计这就是所说的文化差异吧？韩国人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忙，就业之后有工作的同时也基本会保持自己的兴趣，再就是爱好，结婚了还要抽出时间陪老婆、孩子，没时间的话就不睡觉，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蔚然眉头一皱，问道：“这么弄，难道想提前退休？” 徐京旭摇了摇头，说道：“会长可能没关注这方面的规定，公司人事一直是韩社长从猎头公司请来的一位部长再管，对他我们可是又敬又怕。” 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的林蔚然当然疑惑，即便知道了徐仁成等人以有异心甚至异动，但他对公司的内部监管却仍然没有丝毫力度。就好像是给这些野心之辈大开方便之门，就等着他们兴风作浪一般。 这并非是表面一无所知，暗地里却了然于胸，林蔚然对公司内部的某些情况，还真不如这位徐京旭了解的清晰透彻。 即便是会长也有要请教助理的事，林蔚然和徐京旭一问一答，最关注的却偏偏是有关他、黄仁成、韩唯依之间的趣闻轶事。 “……总而言之，故事的根本就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韩社长在您跟黄社长之间摇摆不定，一会是您，一会是他，结果搞的你们之间也很不开心，所以您才很少去新韩广告。” 林蔚然听了‘呵呵’轻笑，说道：“这么说的确也说的通，不过我很好奇，这故事谁是男主角。” 徐京旭立刻道：“您是男主角。” 林蔚然不信道：“真的？黄社长可是比我更有男主角的范儿。” 徐京旭憨厚笑道：“您是会长，所以您肯定是男主角。”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恭维？ 反正听了是心情不错。 不过林蔚然并没想到，徐京旭随后又说了让他当即愣住的一句。 “其实说句更实在的话，韩社长，还是谁抱得美人归谁就是男主角？最不济，也得上了她的床。” 男人之间，谈及女人说些荤口实属平常，但不知为什么，听到徐京旭的这种形容，林蔚然眉头一跳，仿佛瞬息之间皱起，然后又被抚平。 纵横职场数十载，徐京旭又怎么会捕捉不到这种敏感的细节，当即不再言语，几口便把餐盘中的食物囫囵下去，然后便推脱说自己还要准备一些材料，便提前离开。 等他走了，林蔚然这才真的皱起眉头，真应了那句老话叫没有不偷腥的猫，就算是林蔚然这台计算机也有中病毒的时候，其实被那样的女人看上应该是男人骄傲，林蔚然要稍微霸气一些，可能也会多一个不多。 但如果真的招惹了韩唯依，那林蔚然说不定就要面对少一个不少。 这女人的段位别说允儿，就算泰妍碰上，也就是一合之敌罢了。 在这个早晨林蔚然第一次对比起自己身边的这些女人，善解人意的，坚强不屈的，乃至于成熟可爱的，每个都是不同的风景，每个也都是好看的风景。 不过此时响动的手机却是狠狠教育了林蔚然什么是人在做天在看。 手机收到的是一条短信。 短信的排头是个二字称谓。 林蔚然定睛看去，赫然发现那是姐夫。(未完待续。) 395 鹬蚌 林蔚然顺着姐夫这二字的排头往下读，其中的内容让他瞪了瞪眼睛，虽然知道可能是孩子的幼稚的玩笑，但行动上却没半点马虎。 “你说你姐姐要被人抢走了？”他虽然尽量和蔼，但语气依旧严肃。 “恩，这两天在我家，他们都是住在一起的。”金夏妍依旧稚声稚气，听语气却好像是打小报告一般。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房间门口，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后听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其实她们住一起已经很久了。” 电话这头，林蔚然哑然失笑。 热情不是不好，但过度热情难免让人讨厌，此时正坐在客厅中的Tiffany就让金夏妍十分讨厌。 听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金夏妍问道：“你不担心？” 林蔚然回答：“我担心什么，你都告诉我是谁在那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姐姐是真的会被抢走的，现在妈妈都已经被抢走了。” 金夏妍皱着眉头，青涩的脸上布满了老成：“客人难道比女儿都大的吗？那姐姐每次来的时候妈妈都要弄好吃的东西，来多久就弄多久，光这些不说，甚至还把平时不给我吃的东西都拿出来，好像她才是这家的女儿一样。” 听出金夏妍的嫉妒，林蔚然压抑笑声说道：“因为她是客人，所以才要好好招待她。” 金夏妍问：“为什么？” 林蔚然突然停住嘴，不知道如何跟现在的金夏妍把这事儿解释的清晰明了。 金夏妍没给他什么思考时间，又问：“你不喜欢我姐姐吗？” 林蔚然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金夏妍理所应当道：“她都要被抢走了。你还不冲过来？就和上次一样。” 身在日本的林蔚然眨了眨眼，即便是面对很多老家伙。他都没有这么无话可说的时候。 “夏妍啊，Tiffany和泰妍……” 他刚耐心解释。就听金夏妍打断道：“别说那色情狂的名字，就用她代替吧。她每次见到我都要亲，早上起来亲，晚上睡觉也亲，弄的的我都不敢出房间了，每次被亲完还要去洗脸，我皮肤都不好了。” 听了抱怨的林蔚然只能干瞪眼，感叹现在的萝莉和当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小小年纪的就开始关注皮肤。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童真、童趣？ 林蔚然微张着嘴，突然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却还是尽到了所谓姐夫的本分，告诉金夏妍说：“她是喜欢你，所以才会想亲你，如果你不喜欢直接跟她说就好了，哪里还用这样。” 金夏妍固执道：“她喜欢的是我姐姐，对我是爱屋及乌，和你一样。” 这话刚听着也对。联系上文却有些歧义。 林蔚然说道：“她喜欢你姐姐，和我喜欢你姐姐不一样。” 金夏妍问道：“怎么不一样？” 林蔚然回答：“因为她们都是女人。” 金夏妍说道：“都是女人就不能在一起吗？我又不是不知道同性恋这种事。” 林蔚然舌头打结，还来不及感叹，就听金夏妍又道：“你和我姐姐互相看对方的眼睛就知道对方再想什么是叫心有灵犀吧？她和我妈妈也一样。刚到这的时候坐下还没五分钟，她和我妈妈眼睛一对上，就知道对方知道我姐姐有男朋友的事儿了。这不叫心有灵犀叫什么？” 林蔚然微张着嘴，终于明白这世界上有比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更难回答的问题。 他眨了眨眼。即便和金夏妍之间隔着时间和距离，却依旧能感觉到对方带来的压力。 如果她问自己对同性恋的看法。自己要如何回答？ 联想到十几岁孩子的天马行空，林蔚然一阵头大。 好在金夏妍并未对同性恋有关心，由此可见她应该是喜欢男孩子，Tiffany到了全州并知道金泰妍有了男友的事实，林蔚然旁敲侧击，却也没问出什么，只知道金泰妍对林蔚然身份的保密很是重视，似乎是跟家里人严肃的谈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 慢慢的，少女时代成员都会注意到她们的队长有了男友，或许也都会跟徐贤一样，知道金泰妍，允儿，还有自己之间的关心。 未雨绸缪，从来都不会太早。 不知道如何安抚金夏妍的林蔚然只能被小姨子牵着鼻子走，跟着她天南海北，终于到了今日打来这个电话的关键。 “你们，还在吵架吗？” 林蔚然一愣，反问：“怎么？泰妍不高兴了？” “不是，只是感觉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起你的事，这和我们学校那几个恋爱了的女生不太一样，她们总是没事儿就来炫耀。” 听出金夏妍语气中的酸意，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位萝莉不简单的林蔚然也有了抵抗力，他只是说：“人和人都不一样，有的人愿意说，有的人不愿意……” 顿了顿，他还是把话说完：“……有的人是不能。” 金夏妍问：“为什么不能？” 林蔚然出人意料的没有舌头打结，回答：“有些你不明白和很多人都不了解、不理解的事，真要说我再说上一个小时你也不能理解，所以便不必去说。” 电话里沉默下来，似乎是轮到金夏妍舌头打结了。 她沉默片刻道：“不管怎么说，能过来的话你还是过来一趟比较好，爸爸妈妈虽然平时谈起你不多，但问候了一次之后，怎么也要再来几次吧？当初你走了以后，因为你和姐姐的事，爸爸和妈妈还谈论了好些天呢。” 林蔚然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当初到全州的时候是追着金泰妍，所以无暇他顾，根本没顾忌泰妍父母的感受，再登门拜访一次，看起来十分必要。 挂断电话，金夏妍轻轻关上房门，依旧讨厌Tiffany对亲吻的热情，而金家人依旧很少提起林蔚然，对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跟母亲和Tiffany聊着时装的金泰妍来说，现在的林蔚然依旧是不能让家人尽情好奇、谈论的男人。 他是个男人，对有些女人来说，却注定不是个好男人。 …… 午后接到千叶龙平提醒的林蔚然到所在酒店中层的雪茄吧赴约，乘着电梯到所在楼层后是千叶龙平亲自迎接，约会时间和地点的改变因为他‘纡尊降贵’的热情而显得微不足道，看出林蔚然鲜有涉足这类场所，千叶龙平先是带着他亲自参观了一圈，并未提及那些股份，甚至连工作都不提起。 这里通风良好，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没有烟雾缭绕，更没有辛辣刺鼻，看着身着和服、面貌姣好的女人剪好雪茄，林蔚然微笑婉拒，千叶龙平倒是乐得享受。 有猫腻。 即便千叶龙平在可以掩饰，但做戏的诚意却未免不足。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林蔚然注意到不远处走向他们的另一个人，心下了然。 千叶龙平，在待价而沽。 “李君。”放下手中的雪茄，千叶龙平笑容真诚。 S.M和艾回因为东方神起没少打舆论官司，JYJ三人在日本的庞大人气使得他们能迅速东山再起，五人用数年时间才登上的东京巨蛋，即便分开后也能让粉丝买账，东方神起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即便分开也足以让商人眼红，谁都想在他们身上赚的盆满钵满。 相比之下，留在S.M的二人却相对低调，大幅度减少了曝光，活动却也没停下，但和在日本正准备风生水起的三人相比，还是默默无闻了些。 李君就是李秀满，和林君就是林蔚然一样，千叶龙平站起身迎了上去，让在这边做着的林蔚然着实有些尴尬，跟着起身相迎未免掉价，但如果就坐在这里，却难免会表露出对李秀满的敌意。 在千叶龙平这，林蔚然对李秀满的敌意，就是他漫天要价的本钱。 几个月前S.M和新韩传媒的那次冲突也传到千叶龙平耳中，虽然林蔚然拥有百分之二S.M的股份，但和掌控了经营权的李秀满相比，于S.M实在无足轻重。 虽然不知道老奸巨猾的李秀满为什么会输给林蔚然，但对千叶龙平来说，此时的情景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握手，就座，千叶龙平和李秀满都省略了寒暄。 林蔚然坐在原地，行动上对李秀满表达了充足敌意，口头上却道：“李总监怎么有时间来日本？不忙的话晚上一定要一起喝点酒。” 说的虽然是韩文，但千叶龙平带来的翻译却一字不漏的把林蔚然的话翻译出来。 “喝酒就不必了，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之间再把一切都讲清楚。”李秀满虽然面带微笑，但一边落座一边说的话可就耐人寻味了。 林蔚然点头说道：“也好，正巧我去年的年终奖是赵先生给我的一些股份，S.M、DSP、JYP,各自百分之二，我也正考虑是买入一些，还是卖出一些。” 谈话涉及股份，李秀满面色一凝，千叶龙平沉默不语的准备看戏，而林蔚然则是始终保持微笑。 气氛剑拔弩张。 李秀满和林蔚然很像那相争的鹬和蚌，而千叶龙平却有了几分渔人的味道。(未完待续。) 396 很大很大 瞬间进入正题的谈话让人目不暇接,好像还未铺垫,大戏就轰然拉开序幕。听着翻译转达两人的谈话，千叶龙平自然也有些疑惑，坐在这里的三人都不傻，如果是他想买什么东西，必定不会和另一个竞争者当着卖主的面如此争执。 果然，李秀满推辞说今天不谈工作，林蔚然却是面带微笑的向他要求建议，还说是私人投资，因为相信李秀满，所以比起其他韩国娱乐公司，他更属意S.M。李秀满再度推辞，林蔚然却是紧追不放，还说是想借此强化S.M跟新韩传媒之间的合作关系，面对追问李秀满不露丝毫口风，只是面带微笑的转移话题，甚至还透着股在场三人任谁看来都不专业的蹩脚。 各怀心思的三人坐在一起，这谈话怎么都不能说是愉快。这才开始不久气氛却已经怪异起来，千叶龙平除了旁观之外有些插不上口，却因为在旁边观察到林蔚然突然爆发的这股子执念很是好奇。 就目前来看，S.M不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对象，东方神起需要长时间低调以逃避引来的舆论关注和猜忌，而super-junior则不得不面对韩庚离开所带来的复杂琐事。要说少女时代，只能在韩国偏安一隅，对以亚洲为市场的S.M来说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的胃口。 “社长，林会长在问你话呢。” 想着想着就神游天外，被身旁翻译的提醒拉了回来，千叶龙平还不知道林蔚然问了什么。 “关于艾回想要抛售S.M股份的传闻。林会长想确认是否属实。” 千叶龙平看向林蔚然，只发现这位这几天来一直挂在脸上的风轻云淡消失不见。而眼神的却横生一股戾气。 他和李秀满的旧怨还未结束？ 当初新韩和S.M之间的争斗，不是他林蔚然稍胜一筹吗？ 虽然疑惑。但千叶龙平还是轻轻点头，艾回在S.M的投资必定是要收回的，而且是收回的越多越好。 林蔚然闻言轻轻一笑，目光再次聚集到李秀满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得偿了多年的夙愿。 他说了句什么，李秀满很快提问，他又即刻回答。千叶龙平微微侧了侧身，听到让他几乎忍不住笑脸的一段对话。 林蔚然笑着说他对这些股份很有兴趣，李秀满平静的问你准备买多少。林蔚然直接回答说全部，最后两人一齐沉默，这整场谈话似乎也到了尾声。 看来半年多前的那次争斗，是他林蔚然输了啊。 千叶龙平几乎立刻就断定了这一点，不单单是因为他对李秀满实力的信任，更因为李秀满是做了差不多一辈子生意的老商人。 姜还是老的辣，因为林蔚然被辣得不轻，所以才会盲目的想要报复。 千叶龙平在心底微微摇头，心想这林蔚然终归是年轻气盛。如果又有了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就能影响到李秀满对S.M的控制权，那东方神起离开三人到艾回的事儿，还能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吗？ 让翻译转达自己晚餐的邀请果然是被拒绝，千叶龙平顺水推舟的说还有工作。此次会面也就到此结束。三人各自离开，仿佛除了千叶龙平之外，其余两人都是不欢而散。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千叶龙平知道，李秀满知道。林蔚然自然也知道，从允儿口中听到林蔚然远赴日本的消息之后李秀满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只是在对方已经跟千叶龙平接触的情况下，自己能做的很少很少。 一个人上了电梯，李秀满这才皱起眉头，看林蔚然一路走来的轨迹，他倒真像是一言不合便能破釜沉舟的那种人。东方神起解散之前的那场争斗他不惜以自己到韩国之后倾注了无数心血的项目做为赌注，似乎还丝毫不顾忌这样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他背后的赵先生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就不会允许手下人为一己私欲而造成这么巨大的损失，而新韩股东们也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喜欢冒大风险的执行会长。 丧失了这些人的信任，他林蔚然还有什么？ 电梯到了楼下，李秀满走进大堂，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段子他听过见过，但类似林蔚然这般不顾一切，乃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冲冠一怒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一个男人事业上升的关键时期，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不值。 李秀满轻易得出答案，甚至是替林蔚然轻易得出答案。 既然不值，那就说明林蔚然必然有所持，譬如他就是那位赵先生。 李秀满突然顿足，站在大堂中间恍然大悟，林蔚然种种冒险的举动被人们轻易定性为年轻气盛，但事实上极有可能并非如此。 如果林蔚然是赵先生，那么他这张近似张狂的行事作风便能被解释的通，不过他看的是哪？ S.M立足于亚洲，JYP放眼美国，YG在韩国深深扎根，类似这般，林蔚然看的是哪？ 想得出答案必定要做大量深入的调查，这调查的范围甚至包括了林蔚然身边的所有人，韩唯依、黄仁成，这两人最近在圈内名声大噪，林蔚然看似名声不显，却隐隐是这两人的主心骨，他们好像林蔚然深入韩国娱乐圈的两只手，一人在影视领域风生水起，一人则是在广告领域东山再起，先不说影视方面的诸多成绩，单单是一个归来之后便重新夺得韩国广告设计大赏的黄仁成就是不可多得的广告天才，新韩广告隐隐凌驾在第一企划之上，做到这一切的虽然并非是黄仁成自己，但和他绝对有很大关系。 “李总监？”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让李秀满回神，他闻声望去。眼神随即清明。 来人自我介绍：“您好，李总监。我是林会长的助理徐京旭。初次见面就打扰了，不好意思。” 看那自称徐京旭的男人深深鞠躬。李秀满淡淡点头，不知为什么，对徐京旭的出现他并不觉得意外，他能看出林蔚然近似张狂的行事作风下埋藏的那份缜密心思，所以他知道林蔚然绝不是什么鲁莽之辈。 他直接问道：“林会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林蔚然的名字，徐京旭随即正色起来。 “林会长有一句话让我转告给您。” …… 第二天。 韩国首尔。 坐在会议室中的金英敏看了看手表，表面上再难维持刚刚的那份波澜不惊。整间会议室中压抑的气氛有如实质，各位部长、室长坐在会议用长桌的一头，面对的却是一张张空旷座位。 S.M跟新韩IT之间的合作尚在协商阶段。因S.M态度暧昧，新韩方面一直尤为被动。逐条逐句的整理合约不下数次，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谈判进程到今天似乎戛然而止。 敲门声响起，所有人目光聚集，看到走进来的金影迷助理微微摇头，每个人僵硬到不能再僵硬的脸上又是一紧。 看看首座上的金英敏，没人赶出声提醒，到现在为止，会议已经开始了近一个小时了。 “社长。要不我再去打个电话？”助理走到金英敏身后小声请示。 金英敏轻轻摇头，说道：“不用了，他们是不打算来了。” 新韩努力了快一个月的合约，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的放弃了？ 会议室中。众人面面相觑，金英敏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道出了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 “今天就先这样吧。”金英敏小声宣布，声音中有些疲惫。 林蔚然还是知道了。仿佛李秀满口中的未卜先知，先去日本。然后停止谈判，接下来的应该就是放出消息了吧？ 金英敏做了最坏的打算。事情也果真向着这个方向发展，当天下午就有消息在股市传出，说新韩跟S.M的大规模合作计划根本就是子虚乌有，S.M借此想要稳定股价，从而掩盖受损严重的事实。 消息传出后数个小时，S.M股价持续走低。 韩国股市没有跌停，联想到因为经济危机而衍生的做空限制条例还在实行，金英敏只能借此感叹自己的运气。 …… 持续下跌的股票引起了千叶龙平的注意，跌幅之大让人触目心惊，艾回社长松浦胜人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致电千叶龙平，询问股票出售事宜，甚至暗示如果公司在这笔交易上损失过大，千叶龙平将独自承担董事会的问责。 交易需要加快进行，千叶龙平仿佛火锅上的蚂蚁，放弃了对林蔚然的最后一丝怀疑。 之后数日他分别联系林蔚然和李秀满，言辞语气上不急不缓，实际上却心急如焚。要说这股权交易也没那么容易，涉及的法律条文和税务条例就不下数十，动辄上百亿的大宗交易也需要双方谨慎再谨慎。 坐地起价要讲究个循序渐进，大家都知道谁得了大头利益，当然没必要再摆出那种得意嘴脸，千叶龙平为掩饰内心焦急并未于两人见面，但通话中林蔚然模棱两可的态度却让他更加焦急。 他知道是新韩动了S.M的股价，也知道是林蔚然动了火上浇油的心，如果他继续如此，难免会对艾回手中的S.M股份失去兴趣。 他再次同时约见两人，并期待起林蔚然看到李秀满时，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戾气。 次日下午便是约定时间，千叶龙平早早赶到约定场所精心准备，此次股权交易必须从快从速，他甚至已经找好了律师，甚至提前准备出一份股权转让的草案来。 时间到了。 随着敲门声一起进来的人是李秀满。 千叶龙平起身打了招呼，却听到一句出人意料的开场白。 “千叶副社长不用等了，林会长在早些时候已经回韩国了。” 李秀满神色平静，语气中也没有少了竞争者的胸有成竹。看到千叶龙平变了的脸色，他倒是不急不缓。在矮桌的一头席地而坐，拿起桌上备好的清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开口道：“他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仁川了。” 千叶龙平瞠目结舌，木讷无言。 …… 从日本飞韩国只需要不到两个小时，虽然横跨一座大海，但距离却并不太远。 从准时降落的航班上下来，林蔚然和徐京旭一路出了海关，机场门口已经车在等待，开车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郑浩彬。 跟林蔚然同车，徐京旭第一次坐上了副驾驶，在身旁开车这位听说是S.M出身的经纪人。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顶着一脸的瘀伤，在职场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圈子里自然是什么消息都传的飞快，在郑浩彬上班的第一天徐京旭就听说公司来位黑社会出身的职员，并被会长大人钦点，成为某个调查小组的组长。 林蔚然在后座右手边的位置上，看着郑浩彬准备的各种资料，说道：“女团就这些？男团方面如何？” 郑浩彬回答：“男团方面只有从JYP分离出来的Best最具潜力，东方神起、SJ、2PM相继出事，SS501看起来也走不太远。至于S.M的男团在这一代则缺少了一股气，没办法，前辈们把能做的都做了，这些孩子从被选为出道预备成员开始就有非常大的压力。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女团盛世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但想要像少女时代一样，公司实力、组合实力还有运气缺一不可，T-ara很有这种气势。但组合实力上是短板。Kara的话毕竟出道已久，而且在韩国市场上很难跟少女时代匹敌。再加上公司也不上心。至于其他组合或多或少都有缺陷，YG的2NE1就是范例。” 所谓缺陷不单单是长相。更多的是一种影响力，少女时代如果出性感写真八成会被一扫而空，而2NE1则有很大可能无人问津。林蔚然何尝不知道看人应该看内在、看才华、看品性，但对商人来说，看钱比看什么都有重要性，因为就算他有内在、有才华、品性好，也肯定要给员工们正常发薪水，奖金什么的更是少一分都不行。 林蔚然沉默片刻，问道：“T-ara现在的程度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些，年前那个小猫舞什么的好像很火，我记得我好像让家族那边给过她们一次邀请，节目播出了吗？” 郑浩彬点头说道：“恩，上节目是朴智妍跟含恩静，虽然歌不错，但毕竟是新人，在节目上难免畏首畏尾的放不开，而且一起出来的还有少女时代跟Kara这些当红女团，战战兢兢肯定难免，毕竟见到这些前辈打招呼都要打半个小时。” 听到朴智妍的名字，林蔚然自然发挥想象，这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定十分有趣，随即轻笑了声。 继续低头看起郑浩彬准备的资料，林蔚然此次到日本的目的已经完成，而整个计划也终于迈出了这不易的第一步。虚拟偶像无论在广告界还是在娱乐圈都被看做是全新的广告平台，这个平台虽然构架于网络上，却又能和现实息息相关，即便是组建了新韩传媒，虚拟偶像依旧被太多人誉为林蔚然最成功的作品，同时又被视作吸金利器，但在林蔚然眼中，虚拟偶像还只是雏形，是他整个计划中的一部分，是他所看到的一切的基础。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就像是徐京旭不明白此次日本之行明明是空手而归，但林蔚然却说已经达到了所有目的。 S.M的股份林蔚然只要了百分之三，徐京旭代为转达给李秀满的那句话也很简单。 “我是个不要那么多的渔人。” 原来在林蔚然眼中，李秀满和千叶龙平才是那相争的鹬蚌，从最开始是，一直到现在都是。 不知道林蔚然全盘计划的徐京旭插不上口，听着郑浩彬跟林蔚然的对白，也只知道这跟当下的女团有关，新韩传媒在娱乐圈的掌控力与日俱增，却除了CeCi的收购计划之外再没任何传统传媒业务，有财经分析家在讲解新韩股市行情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嘴，似乎对林蔚然没有涉及传统媒体的野心很不看好。 安静了几乎一路，徐京旭再坐不住，出声问道：“会长，根据您的说法，S.M的股份在未来几年内一定会大有涨幅，我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投资一点？” 林蔚然瞧他，面带轻笑问：“想知道这个原因多久了？” 徐京旭讪讪一笑，说道：“从上了飞机就开始了。” 林蔚然看了眼手表，念叨了一句也算你能忍，然后才说道：“其实如果不是为了让李秀满安心，这百分之三的股权我都不会要。手里拿着百分之五还是拿着艾回那百分之十一都毫无所用，没有经营权是其一，其次就是我如果召开股东大会索要权利，制作偶像新韩也没人懂。所以这些股份拿着和不拿没区别，单纯赚钱的话，新韩本身就是更好的投资。最后，除了股份之外，他还答应跟我签一份合同。” 徐京旭问道：“就是朴正昌部长一直再谈的那份？” 林蔚然点头，轻声说道：“签了这份合同，假以时日整个S.M都是我的，股份什么的不要也罢。” 闻言，徐京旭诧异的眨了眨眼，隐约间觉得林蔚然在布很大和很大的一个局，像是在下很大很大的一盘棋。(未完待续。) 397 问题 对每个人来说家都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虽然有时会冷清，有时也会让人伤心，但大部分时间都会带来一种安宁。对金泰妍来说这种安宁不是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奢侈休息，而更类似一种心灵的慰藉，跟着舞台走了那么远、看了那么多风景，却只有这一处是完全属于她自己，在某一刻这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就是她的全部，而她也希望如此,并享受如此。 暂时不用为工作上的琐事焦头烂额，也不必为突然想起某男人而升起一阵复杂心思，要的少了，需要付出的脑细胞也就少了，她让大脑当机，什么都不想的睡觉玩游戏，好像没什么事做的中年妇女一般对杂志上的模特品头论足，再就是看着电视或电脑发呆等着一天过去,甚至找个闺蜜来小住几天顺便窃窃私语。 按照往常，这种日子才叫休息，不过此时的金泰妍明明醒了却还在床上闭着眼,一点都不想走出房间去。 ‘咔嚓，咔嚓’，是门锁在发出轻响，昨夜才终于下定决心反锁房门的金泰妍露出轻笑，卷了卷被子长出一口气，继续体会这自己的安宁。 “金泰妍，金泰妍！” 门外，Tiffany一边敲门一边叫了几声，静待片刻后见房门依旧纹丝不动，耷拉下八字眉正想继续努力。 “姐姐不出来是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Tiffany闻声望去，正瞧见踩着绒毛拖鞋走下楼来的金夏妍，她手上端着的马克杯正散发着牛奶香味。轻轻呷了一口又道：“就算是好奇也要旁敲侧击啊，这么直接的去问姐姐又不想说。缠着她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Tiffany走上前几步，当着金夏妍的面掐腰说道：“我和你姐姐之间说了你也不懂。无话不谈的才叫闺蜜，她现在不想说是故意吊着我的胃口，早晚会告诉我的。” 看Tiffany那一脸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金夏妍很想知道这姐姐的脑子难道是一张三点五英寸软盘吗？容量只有几十兆自然看不懂别人的颜色，跟自己这脑容量已经跨入G时代的现代人当然也无法沟通。 她转身想走，却已经迟了，被Tiffany从背后抱着亲了口脸颊，听到那句‘good-morning’的同时就已经没了一天的好心情。 “姐，我和说过了我不喜欢别人随便亲我。” 她转回身。用空闲的一只手使劲儿抹着脸，看到Tiffany的眯眼笑容又努力瞪眼道：“我是很认真的，所以麻烦姐姐你也认真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我一下子忘了。”Tiffany讪笑挥手，看的金夏妍一阵火大，这不是忘了，而是没记好吧？ 她质问道：“别人认真对你说的事就要记住。怎么能忘了？” 有姐姐却没妹妹的Tiffany对闺蜜的妹妹简直视如己出，在美国出身的她也没那么多韩国人的传统观念，有什么说什么的金夏妍反倒让她觉得可爱，因此才会总是难掩那股喜爱之情。 她弯下腰。继续带着标志性的笑眼道：“好，我这次一定会记住……” 听到这，金夏妍正平心顺气。却又听到Tiffany的后半句，“……不过让我最后亲一次行不行？” “喂！” “干什么呢？” 刚刚才爆发的金夏妍听到母亲的声音立刻像见了猫的老鼠。脖子一缩，就想要抱头鼠窜。 “阿姨。good-morning！” Tiffany第一时间看向卧房里走出来的金妈妈，挥手打了招呼，金夏妍一边吐槽这姐姐还真不知道韩国人问候的规矩，一边因为她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转而回头对母亲鞠躬，当真按照电视上大户人家的方式问候了句。 “母亲昨夜睡得好吗？” 看女儿举着马克杯外加这不伦不类的问候，金妈妈就一阵头大。她走上前轻轻刮了一下小女儿的后脑勺，然后便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面向Tiffany。 “刚刚跟姐姐怎么说话呢？喂？美英是你朋友吗？” Tiffany原名黄美英，比起这个和某珠宝品牌一样的洋气名字，泰妍妈妈从来都招呼她美英，嘴上不说，Tiffany却是对这个非常在意，因为无论强调还是语气，金妈妈的这一生‘美英’，让她想起此时已经在天国的母亲也曾这样叫她。 “阿姨我没事儿的，我是从美国回来的，对这些一点都不看重的。”她连连摆手替金夏妍开脱，但情况的发展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金妈妈碰了下金夏妍的后脑勺，说道：“快点跟美英姐姐道歉。” 金夏妍回头看了母亲一眼，有些埋怨，空闲的那只手又捂上刚刚被母亲推过的位置，虽然一点都不疼，但却要表达委屈。 道歉是必须的，装疼也不管用，在金家的内部斗争中金夏妍从来都是最弱势的一个，甚至连Tiffany这种外人都比不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所以，她想要一个在这种情况下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目前来看，林蔚然最有潜力。 金夏妍鞠躬道歉，抬头还是能看到Tiffny的标志性笑眼，心中越发讨厌。妈妈叫她把牛奶赶紧喝了，要不冷了肯定难以下咽，到时候少不得要让她亲自给金夏妍灌进去，无论言谈还是表情都像是在威胁一个被骄纵了孩子，让金夏妍非常的不平衡。 忍气吞声的在一旁喝了咖啡，没有城府的金夏妍依旧把不开心挂在脸上，反倒是金妈妈好像看不到一般跟Tiffany拉起家常。告诉她要如何跟远在美国的父亲通话，而不是说什么一切都好。提醒她每个节日都要给家人一通电话，最不济也是短信。绝不能给一份礼物就草草了之，Tiffany安静的坐在一旁虚心受教，完全是一副女儿的模样。 喜欢就收了她呗！ 金夏妍再度于心底默默吐槽，想着反正一个姐姐不少，两个姐姐不多，Tiffany要是家人了也好，总不至于享受着客人的待遇，却摆出一副女儿的做派，让自己这个血缘纯正却又得不到应得待遇的金家子孙多不平衡？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便落到了金家人身上，和金夏妍跟林蔚然说的一样，Tiffany刚进屋和金妈妈一对眼，便心有灵虚的知道对方发现了金泰妍的男人，接下来的盘问和唠叨让金夏妍都替Tiffany丢人，怎么说也是和姐姐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咋就能那么毫无顾忌的撒娇打滚耍赖皮，非要让金泰妍跟她说说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金夏妍轻轻摇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疼起姐姐来。 昨天不到七点就回屋说睡觉，这眼瞅着快九点了却还未起身，暂且就当做她嗜睡，难道生理问题都不用解决吗？ 金夏妍再次轻轻摇头。转而却听起了母亲对林蔚然的介绍，只见过一次的她当然对这擅自登门的陌生人知之甚少，只说了大概印象。是看着老实醇厚，难免有些男人的鲁莽却无伤大雅。能开上进口车，事业也应该小有成就。 Tiffany接口问是不是奔驰。 金妈妈点头说是。 两人一对眼就再次兴奋起来。Tiffany说在宿舍楼下的时候见过这车一次，金泰妍连吃饭都不顾了的跑出来，还说那男人穿西服的样子看起来不错，虽然比不上电视中的明星艺人，但却让人不能随意忽视。 金妈妈听的认真，跟着点头道对，对，我看他也有这种感觉。 Tiffany跟着说不过在晚上看不真切，有机会我怎么也要当面能见一次，只是泰妍这么藏着掖着的，我也不好开口。 金妈妈兴致勃勃，立刻说要不我叫他来一次？上次他留给我的那张名片还在，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Tiffany被好奇驱使，随即附和说没关系，反正是预备女婿，丈母娘要见一面也正当的很。 看两人一拍即合，金夏妍只能微微眨眼，她想不通为什么Tiffany一个外人在母亲这能这么讨喜，而且还能有这么多共同语言，说不嫉妒不嫉恨肯定是假的，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父母的爱不给自己给亲哥亲姐都会生气，更何况是Tiffany一个外人？ 她第一次插口道：“妈，姐姐不是不希望你们谈论这件事儿吗？” 提到金泰妍，金妈妈的热忱立刻少了些许：“也对，美英啊，泰妍跟我们说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等解决了，会再带着他上门一次，在这之前我们最好都别麻烦他。” Tiffany说道：“不就是吵架吗？其实男人们买东西给女人只是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泰妍就是想太多了，回头我会跟她好好说说。再说谈恋爱这种事不见面肯定不行，类似他们这样只能偷偷见一面的，要吵架肯定会伤感情，弄不好就是冷战。不如我们把他叫来，就算不能解决问题，也会给他们提供相处的空间不是。” 说到这，她凑近金妈妈小声道：“而且在您这，他就算是再有理也会无条件说是他错了，给了泰妍这个台阶，她肯定会下来，来这之前我不是还看见她连饭都不吃，只为了出来见这人一个小时吗？” 金妈妈仔细思考，却越想越是有理，她点点头刚想应下，就注意到金泰妍的房门一下子打开，还穿着睡衣的金泰妍一路小跑着进了卫生间，动作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金夏妍所担心的生理问题终于还是爆发了，她轻轻摇头，甚至替金泰妍轻叹一声。 自己这姐姐，要担心的问题可多了。(未完待续。) 398 邀请 正全面促进与S.M签约事项的林蔚然自然没那么清闲，做为将新韩整条产业链衔接起来的关键计划，这份合约不仅仅是为新韩再营造出一个赢利点那么简单。在上午与朴正昌、郑浩彬以及计划相关人员透露出自己的真正意图之后，每个人都瞠目结舌起来，单纯为林蔚然讲出的那宏大构思感到震撼。 新韩产业链整合，类似IOS的娱乐推广平台，将艺人影响力所产生的周边利益以合作分成的方式全部收入囊中，提出一个韩国娱乐公司从造星到走红的一系列全新推广模式…… 林林总总，设想之大，触及之深，不单单是让在场几人闻所未闻，也让他们跃跃欲试起来。 如此小范围的公开计划并不在林蔚然的打算当中，类似这种构想在它可能实现之前本应该小心藏好，就像数百年前没人敢妄言人类能飞上天，现如今倒是谁都可以在天上好好的飞上一把。 质疑、担忧，乃至于对计划无法实现的恐惧，现如今知道了林蔚然设想的这些人首先要过的却是自己那一关。所谓领袖魅力不是一言堂，因为公司不是军队，讲究的是集思广益，就好像林蔚然这个虚拟偶像的创始人也并非完善了虚拟偶像的方方面面，这个项目能成为新韩IT的招牌产业，运营小组从上到下都居功至伟。 见证了人多力量大的林蔚然决定把设想透露出来，让更多人加入其中并予以完善，所获得的帮助。说不定能让他看的更远。 刚刚震撼了很多人，林蔚然需要给他们冷静下来、认真思考的时间。从综艺到影视制作，从虚拟偶像到社交网站。他的部署越发成型，却更需要缓缓图之。 电话来的很是凑巧，正在车上的林蔚然还未回到公司，见是陌生号码就习惯性的用沉稳语调来了句‘您好，我是林蔚然’，当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他立刻没了会长大人的精气神。 “是伯母？”他问道，语气中混杂的错愕跟弱势让正在开车的徐京旭差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噢，蔚然呐……” 果然是伯母。 林蔚然定了定神。声音随即热情起来，听出对方提问中的邀请之意，他当然满口答应。 “没事，工作的话可以随时告一段落，正好我现在过去的话能赶上晚饭，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尝到伯母的手艺，这次可有口福了。” 林会长也有溜须拍马的一面，徐京旭听着、看着，从最初的惊愕转为忍俊不禁。不过理智尚存的他可没笑出声来。反倒是把一张脸板的紧紧地，生怕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 并非面目可憎的献媚油滑，和毫无矜持的厚起脸皮，面对长辈时仅能依靠这两样法宝的林蔚然在放下电话后很是松了口气。这邀请来的突兀更突然。但因为是第一次却不能不去，上一次是自己盲目登门，这一次却是收到了正式邀请。要做些什么准备，还真是让林蔚然头疼的紧。 “会长。我们还回公司吗？”沉默片刻，徐京旭开口问道。 “先去公司。然后再回宿舍换一下衣服，之后我要去一次全州。”林蔚然随口吩咐，紧接着又一阵头疼。 徐京旭看了眼后视镜，小心翼翼的多嘴一句：“是在想要带什么礼物？” 林蔚然当然诧异：“你怎么知道？” 徐京旭老道一笑，回答：“这种事儿当初也经历过，所以看会长的表情很熟悉。” 林蔚然一听这话笑了，立刻说道：“上次登门的时候是自作主张，难免有些鲁莽。这次是被邀请，别的不说，礼节上一点都不能有差池。在行礼言谈方面我倒是没问题，就是这礼物最让人操心。” 徐京旭跟着点头，深以为然：“想当年我第一次登门的时候送的礼物好像是轻了，结婚的时候不说，到现在我岳母见了我都没好脸色。” 林蔚然一愣，苦笑道：“就算是不能给我出主意，你也别这么给我压力啊。” 徐京旭嘿嘿一笑道：“这也就算是预防针，就和会长您说的一样，慎重一些总没错，就算是礼物长辈不喜欢，这份诚意也能传达了不是？” 林蔚然吃瘪，没想到徐京旭还用他说过的话来调侃他，仔细想想虽然在理，但这事儿可不能这么过去。 他突然严肃了语气道：“既然你有经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徐京旭一愣，问：“什么经验？” 林蔚然厚颜无耻道：“当然是给长辈送礼的经验，这事儿比给我买烟大上一点，能不能行就看你的能力了。” 徐京旭一愣，立刻带起了一副苦瓜脸，送礼特别是给长辈送礼这事儿的学问，哪里是什么比买烟大上一些的小事儿？ 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做为自荐帮会长做小事儿的助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不是？ 正愁着、闷着、绞尽脑汁着，身后又传来林蔚然的提醒。 “小心开车。” …… 起来了就不能回去睡了，对金泰妍来说走出卧室的那道房门都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在里面磨蹭着洗漱和发呆，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泰妍呐。”果然，正招手的Tiffany已经等了她很久。 “啊，早上好。”她跟着讪笑招手，看这位闺蜜的眼睛心中就开始打鼓，注意到金夏妍的‘怜悯’表情则更是展开行动，一面冲卧室的方向快步走去一面敷衍着给出理由。 “我进去换下衣服。” 等了差不多一整个上午，好不容易等到狡兔出洞的Tiffany当然紧随其上，在金泰妍反锁房门之前就挤了进去。还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萌萌微笑。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金泰妍长叹一声，说完就不抱希望回身。仿佛没了力气一般垮着肩头走回床边，一下子铺了上去。 Tiffany自然跟上。拍了下金泰妍的屁股说‘不能’，然后还妄图坐在床边，让她往里面点。 即便不愿，金泰妍却还是挪了挪身子，同时抱怨：“真不知道你对别人的男人为什么这么上心。怎么？十二岁的那场初恋之后又春心萌动了，所以想找男人了？” 听她提及自己的痛脚，Tiffany倒还是不气，反倒是仰着头数落起来：“十二岁初恋也比你这个二十了才初恋的强，我还真没想到你我之间还能有这么一天。有了男人居然连我都不告诉，你其罪当诛！” 金泰妍原本是侧着头，后脑勺对着Tiffany闭眼抱怨，听她这么一说便立刻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质问：“你说说，我怎么就犯罪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儿，我想自己处理，我想保密。我想等我要公开的时候再告诉你们，怎么就犯罪了？” 见她生气不像是装的，Tiffany无所顾忌：“在那个幸运的家伙之前你不是只有我吗？再说，我跟你都几年了。他跟你才几年？” 从Tiffany到韩国开始至今六年，她和金泰妍自打相识后便成了一对并蒂莲，要论相好的程度更是堪比蜜月期的情侣。记得发新专辑之前给Sone写信的时候，在Tiffany这第一是上帝。第二就是在天国的妈妈，第三就是她金泰妍。 在粉丝眼里。这简直是她们情比金坚的最佳写照，要是知道她们之间还互相留有秘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就此幻灭。 金泰妍无奈道：“这跟几年没关系，我跟他的关系和跟你的关系不同。” Tiffany不悦道：“在你这怎么那么多关系？想的那么多再过几年你就应该长皱纹了。再说咱们这些年的关系，还比不上你和他那不同的关系？” 闺蜜和男人，怎么可能放在一起比？ 金泰妍不知道Tiffany为什么又泛起了这股仿佛倔强的认真劲儿，但仍能感受到这份认真背后的关切之意。 她从床上爬起来，盘腿靠墙做着，拍了拍身边，示意Tiffany上来。 Tiffany脱掉鞋子的动作和她爬上金泰妍的床一样快。 金泰妍正色起来，说道：“好，我这么说，就算是我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单纯满足你的八卦欲？” “不是！” Tiffany也正色起来：“八卦欲只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我能给你建议。” 金泰妍斜眼瞧她，鄙视道：“靠你十二岁那年三个月的恋爱经历？” Tiffany脸上一红，嚷嚷道：“你能不能别老提这事儿？还有，我给你建议靠的是我的聪明才智，还有善解人意！” ‘扑哧’，是金泰妍径直笑出声来，聪明才智跟Tiffany？ 她直接吐槽：“你出门随便问一个Sone，问问他你跟这四个字搭不搭！” “切，平时不跟你们认真，你们还觉得我在美国跟那帮小丫头锻炼来的功力都荒废了。” Tiffany一盘腿，背也不再靠着墙，挺直了腰杆的她终于有一部分脱离了受的范围。 她问：“就说夏妍吧，知道为什么伯母要对她这么严厉吗？” 金泰妍随便回答：“那丫头小时候太娇惯了，现在要扳回来吧？” Tiffany摇头道：“才不是，那是因为你。” 金泰妍诧异的瞪大双眼：“我？” “当然，要不你觉得家里的老幺为什么要管着？夏妍从来都是伯母的心头肉，这个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少女时代越来越红，你的事业也越来越好，身为明星家人自然也要谨言慎行，公司一开始在这方面不是还跟我们几个的家人打过招呼吗？要不你觉得在出道前公司对我们背景调查是为什么……” Tiffany的话这么一听，倒也有点道理。 金泰妍恍然大悟问：“你是说妈妈是怕夏妍在学校一口一个我姐姐，到时候给我带来麻烦？” Tiffany点头道：“当然，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事业，有一点瑕疵伯母都是不允许的!黑海那年你也不是不知道，伯母三天两头的来首尔，见不到你就在宿舍呆一会儿，给你换了床单、洗了衣服，然后就坐在秀英床上看着你的床……因为这个，我可没少掉眼泪。” 金泰妍微微颔首，情绪没来由有些低落，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不值得……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事儿了。” Tiffany抬起头，一边嚷着一边用手给脸颊扇风，紧接着又道：“其实你和你男人之间的事儿我管不到，你真要想保密我也不想知道。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家人为这种事儿跟我们操心，你也不是不知道，成了艺人之后，估计我们最被操心的就是终身大事了。我不说，你是有了男朋友的，每次他们问你就说你们之间有问题、有问题的避而不答，他们会怎么想？” 旁观者的清晰观点往往会让当局者振聋发聩，对待父母关心、唠叨的习以为常让金泰妍开始跟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对身边的这些莫不关注，乃至于烦闷、烦躁。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金泰妍长出了一口气，胃部好像饿了一般拧巴在一起。 “你还真是来给我添堵的。”沉默半行，她看向身旁的Tiffany恨恨说道。 “能跟你说这些是我关心你，被不识好人心！”Tiffany笑眯眯说道。 金泰妍哼了一声，伸出双手在Tiffany的脸上一顿揉搓，一边用力一边道：“招人喜欢的Tiffany快回来，招人喜欢的Tiffany快回来。” 笑着、拿着、尖叫着，淡淡的忧郁开始化为无形，片刻后，还闹在一起的两人连敲门声都没听见，一直到金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泰妍、美英，帮我出来准备晚饭。” “知道了！”是金泰妍立刻应了一声。 门外，金妈妈转身离开，一边走到厨房一边扎上围裙。 对林蔚然即将到此的事闭口不谈，根据年轻人的说法叫什么来着？ 对了，是惊喜！(未完待续。) 399 不打算 在少女时代中提起烹饪，除了金泰妍之外便不做第二人选，自打刚进宿舍那段和泡面、外卖为伍的日子过去，第一个忍受不住走进厨房的就是她，顺带着还有Tiffany进来打下手，至于郑秀妍则是偶尔光顾，姐姐们以身作则，妹妹们自然跟上，但厨艺这种东西终究不是一蹴而成，在接下来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卫生间的利用率几乎比卧室都高，不过每个人却还乐在其中，面对着难以下咽的饮食还能有说有笑。 说做饭这事儿促进了少女时代建立初期的团结氛围也并无不可，但随着某些同志厨艺的精进，某些人的手艺就显得拙劣起来。比起失去更让人痛心的是曾经拥有，昨天刚大饱口福，今天就难以下咽，这种对比让少女时代的一部分同志从此远离厨房。 第一个退出的就是允儿，按照大家的话说这孩子对做饭天生就没热情，而她偏偏是那种不适合机械性工作的人，做饭对她来说简直是一道枯燥的数学题。调料比例、烹饪时间，再加上需要常常练手的刀功搅拌，要说洗洗涮涮还行，做出来的东西可就容易丢三落四了。 紧随其后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崔秀英，再就是小公主李Sunny，只会金枪鱼炒饭的郑秀妍被确立了顾问地位，每个月几乎只露上一两手，至于穿衣都让人操心的金孝渊进了厨房之后总是会变着法的做实验，而且食材上的搭配和她这和那个‘时尚恐怖分子’的外号不谋而合。 如此筛选下来，少女时代中能做饭的人就更少了。不过好在还有金泰妍跟权侑莉可以依靠，真正让人大跌眼镜的倒是徐贤。 “这孩子也不是不努力。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一直弄不好，调料什么的她就差用电子称去称重量了。但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感觉少了些什么。”Tiffany一边洗菜，一边感叹，金妈妈问起少时宿舍里的琐事，美英自然是知无不言。 “还能是什么，天赋呗。”旁边操刀的金泰妍直接揭开谜底，拿了西芹就在菜板上切了起来。 “应该是你们期待太高了，让她很有压力。”金妈妈微笑说道，语气让人如沐春风，好像开启了母爱光环。 平日里不进厨房。这饭几乎就没法吃的金泰妍驾轻就熟的弄好西芹，顺便回了一句：“做饭而已，又有什么有压力的？” 金妈妈笑道：“辛辛苦苦的做好饭，别人吃的时候一句好像有点咸了，你会是什么心情？” 金泰妍立刻停下手，想了想自己在宿舍中的同样经历，凑近母亲小声道：“下次爸要是再这么说，你就让他自己去弄，几天之后保证对您的收益赞不绝口。” 这法子可取。金妈妈看了眼金泰妍，金泰妍也正巧看着金妈妈，母女相视一笑。 片刻之后，浓郁的菜香便从锅里飘了出来。三个女人聊个不停，话题一直都纠缠在烹饪上。虽然金泰妍在少女时代宿舍的厨房中处于绝对王者地位，但回到家中却还是妈妈的学徒。一些私家秘方的登场让Tiffany目瞪口呆，对金妈妈好像万能的印象崩塌许多。却也感觉到了那份不曾有过的接近。 “都说想抓住一个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伯父的胃估计是已经被伯母抓牢了。” 一直说说笑笑。氛围融洽不说，金妈妈整个人都好像年轻许多，Tiffany丢出了一个稍微暧昧些的话头，金泰妍就立刻接了下去：“对啊，记得以前每次去首尔训练，回来的时候爸爸开车都快了许多，有一次差点出事故，我问为什么，爸爸说是着急回家吃妈妈的饭。” 金妈妈佯装怒意，表情却是笑着：“你们真是大了，都知道调侃我了？” 金泰妍和Tiffany嘿嘿一乐。 金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泰妍你是不是从没给蔚然做过饭？” 金泰妍直接愣住，Tiffany倒是疑惑起来：“伯母，‘蔚然’是谁？” 金妈妈反而更加诧异：“她还没跟你说？” Tiffany摇了摇头。 金妈妈看向金泰妍，原本就异常的感觉此时特别浓厚，女儿此时微微垂头、面色肃然的模样也好像是直接从刚刚详谈甚欢的氛围中解脱出来，她说她跟林蔚然之间的问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小问题。 为人母是一门学问，学到了没有好处，只有无限的烦恼跟忧虑。 金妈妈严肃问：“你和他是不是还冷战呢？” 金泰妍小声回答：“没有。” 金妈妈追问：“那为什么连美英都要瞒着？” 金泰妍依旧小声说道：“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看女儿又拿出这冥顽不灵的态度，知道她工作辛苦已经忍了三四天的金妈妈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出来：“金泰妍，你是打算自己过日子吗？！” 听金妈妈的语气严厉起来，Tiffany立刻赔笑说道：“伯母别生气，泰妍她肯定是想找个好时间跟我说的。再说我们几个被公司要求不准恋爱，知道的人越少也就越安全，就算是我也怕忍不住说出去，到时候会更麻烦。” “美英你别帮她打马虎眼，金泰妍，什么隐私那一套你在外面随便，别给我拿到家里来。把别人的关心当唠叨和八卦，我这个当母亲的从没这么教过你。” 积压的担心忧虑也会变成愤怒和不讲道理，所谓母爱，颇有点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的味道。在加入S.M成为练习生之前，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几乎都经历过家人的反对，和其他家庭不同的是。在金家，反对最直接并且最坚持的人偏偏是金泰妍的母亲。 泰妍父亲大学时期玩过乐队。连带着金妈妈对圈内那些传闻也颇有涉猎，怀抱着艺人梦想的少年少女们就仿佛是苹果。有朝一日加入其中，即便烂了，也不能怨苹果不是？但是当金泰妍说自己要成为歌手时，对艺人一直抱着善良态度的金妈妈却被激起了为人母的保护欲，反对的激烈程度，直到现在还让金家人记忆犹新。 虽然泰妍在音乐学校的老师跟S.M的经纪人，甚至是她在S.M所属的音乐老师接连上门，固执的金妈妈始终都不肯松口，那年金泰妍拿着S.M青少年选秀歌唱部门一位的奖状回来。却惹得母亲大发雷霆。 从那一刻开始，金妈妈便觉得是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母女冷战了差不多三个月，最终还是想念女儿的金妈妈妥协，母女的争端仿佛从那天金妈妈到首尔去找泰妍而画下句点，但接下来，金妈妈却开始对自己女儿的归属尤为上心。 艺人想找个好婆家难，想找个好男人就更难。在娶了艺人等于男人本身也不务正业的韩国，她不期待女儿成为飞上枝头的凤凰，却也期待她能找个爱她的男人。 这男人可以不好，但必须爱她。跟丈夫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这在金妈妈眼中已经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恩赐了。 听到母亲生气的训斥，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的金夏妍怯怯站在门口。看到厨房中正低着头的金泰妍在避开母亲的目光，仿佛当年说自己一定要成为歌手那般。打算硬抗到底。 “没关系，蔚然一会就来。你们之间到底什么问题我亲自问他。”看女儿这副模样便自知什么都问不出来，金妈妈如此说道，回身继续看起砂锅。 金泰妍一听这话抬了头，木讷中带着些许惶恐问：“他为什么要来？” 金妈妈气道：“既然是我女儿的男朋友，上次也算是登门见过家长，我请他来吃饭都不行吗？” 金泰妍立刻感到一阵头晕，还寻思着金泰妍为什么要准备的如此丰盛，却没想到是请了不该请的客人。她语带颤抖的问：“妈，你叫他的时候都不问过我吗？” 金妈妈放下汤勺回身提问：“怎么？是你的男朋友，也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我招待他还不行吗？或者，你不打算当我女儿了？” 话音刚落，Tiffany心中就‘咯噔’一下，这话不但重了，还偏题了，金妈妈一开始只是纳闷这‘女婿’怎么就见不得人，现在都已经上升到这种高度了。 金泰妍扳着脸也是怒极，好在理智尚存所以并未多言，只是推开Tiffany走出厨房，跑回房间拿了外套跟手机就走出门。这情况下Tiffany也不好去拦，站在厨房畏首畏尾，不知道是该去追泰妍，还是留在这安慰金妈妈。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金家血缘纯正的嫡系出马才算名正言顺，金夏妍出了门，走到厨房的灶台边，先是很优越的瞧了眼Tiffany，然后才对母亲道：“妈妈，我饿了。” 她语气委屈，声音轻柔，简直是萝莉卖萌撒娇的最佳写照，谁知金妈妈却根本不买账。 金母把汤勺在汤锅里晃了晃，语气生硬道：“这几年你不是嚷嚷着要减肥吗？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金夏妍一愣，然后木讷的看着母亲背影，等待片刻后确定了不会有奇迹发生，便老老实实的站到束手束脚的Tiffany身旁，刚刚的那份优越也荡然无存。 屋外，天色已经暗了，拿着手机出门后便第一时间拨通了林蔚然的号码，待对方接起，金泰妍直接就是一句。 “你怎么每次来全州都只会给我找麻烦？” 正开车的林蔚然一愣，问：“怎么了？” “和你说不清楚，我这里现在有少时的成员在，如果你不想允儿从哪知道你我之间的这种关系，现在马上掉头。” 林蔚然眨了眨眼，开了巡航之后的睡意顿时全消，深吸一口气之后，他面带微笑道：“怎么办？我都快到了。” “回去还来得及。”金泰妍轻声提醒，论说话的气势难免弱了些许，或许她还有些期待，或许她还有些温暖。 林蔚然轻笑着道：“我知道，但是怎么办？没吃到你母亲的饭之前，我不打算回去。”(未完待续。) 400 算我求你 屋内,Tiffany这个外人和金夏妍这个没分量的二小姐自然没什么办法让金妈妈消气，前者因为是第一次看到金妈妈发怒而战战兢兢，后者则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忙着鄙视前者。 一家人吵架而已，这都没见过？ 你上次来的时候不还说自己因为要出道，所以跟父亲吵的很凶吗？ 按照Tiffany的原话，是‘世界上突然只剩下了我自己’，当时的金夏妍就感叹，歌手就是歌手，说话都个歌词似地。 萝莉没有萝莉的觉悟，金家人似乎天生如此，哥哥金志雄成熟的契机是什么她不知道，反正自己是因为对姐姐坚持的耳闻目睹，见证过梦想力量的金夏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心驰神往，但在十岁的时候就要规划人生目标，也太难为了她不是？ 姐姐现在已经是半独立了，都敢明目张胆的对母亲保留秘密了，等下如果父亲回来，晚上应该会不消停了吧？ 想到这里，金夏妍又叹了口气，而Tiffany则是忙活着让金妈妈消气，煲汤这种事儿向来费时费力，想要入口不难，但想做出独特的口味却需要火候跟时候。时间差不多了，金妈妈开始施展独门秘籍，女儿可以一气之下跑出门，母亲却还是要做完生活中的这些琐事。 她回身取糖，Tiffany却地上了盐，看她手接近糖罐，Tiffany立刻放下盐罐动手去取。金妈妈无奈轻笑，Tiffany立刻赔笑。把狗腿二字诠释了一个通透。 见证了这一幕的金夏妍简直无语，在和Tiffany争宠的战争中。仅这一项她就要甘拜下风，正想离开以展示高风亮节，却被金妈妈叫住问：“作业做完了吗？” “昨天就写完了。”她立刻转回身道，心中默念可千万别因为姐姐迁怒我。 “补习班的呢？你上次不是说因为班里的朋友都上了英文补习班所以叫家里也帮你弄一个吗？如果昨夜做不完，新补习班也没必要去了。” 因为姐姐的反抗，所以您就对我如此刻薄？ 母亲，您能别恨屋及乌吗？ 心中如此大喊的金夏妍点头说我这就去写，然后便转身回了卧室，完全一副乖乖女做派。 看到金夏妍回屋。金妈妈叹了口气，这听话的二女儿虽然早慧，却也不让人省心，看她现在对付起来就一套一套的，假以时日，只会比她姐姐更让人头疼。 “伯母，其实泰妍不是那个意思。” Tiffany见缝插针说道，把金妈妈说的笑了，她看着Tiffany。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说道：“美英啊，等你有了女儿你就知道了，我以前一生气就跟泰妍说你一定要生个跟你一样的女儿。现在想想，我以前在妈妈那好像也是这样的女儿。” 她回身看着汤锅，里面正咕嘟咕嘟的冒泡。喃喃道：“泰妍是个什么样的女儿我肯定比你清楚，只是这孩子有太多事儿都藏在心里。不说现在，等将来有一天早晚要出大事儿。但谁能疏导她？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行。她父亲更不行，这孩子倔强，有时候也别扭，太容易钻了一个牛角尖儿就钻不出来，她能出道是好事儿，但我有时候就想，如果她当初没能出道呢？” “对林蔚然，也就是泰妍的那个男朋友我没太多要求，不想他顺着她，宠着她，也不期望他只是单纯的爱着她，我只希望他聪明一些，知道如何开导她，知道怎么帮她……现在想想，我对女婿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跟泰妍她爸在一起久了，我也开始喜欢说这些精神上的东西了。” 听金妈妈唠叨了这么多，Tiffany开始有些嫉妒，别人有的，而自己渴求却偏偏没有的，嫉妒这种情绪来的自然、来的合理，一时间忽略了姐妹情谊也可以理解。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叛变到金妈妈一边，打了个招呼就找到衣服要出门，打定主意把金泰妍抓回来，让她好好忏悔。 刚出门，冷风就‘嗖’地一下吹了过来，四处望了望，哪里有金泰妍的身影？ …… 其实此刻的金泰妍就在距离Tiffany不远处的街角，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伪装起来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了，当艺人的习惯就是出门之前无论多急都会带上伪装，别看此刻金泰妍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球，要知道这可都是出道三年来跟粉丝们斗智斗勇的宝贵经验。 譬如等人时有人经过不要回避，因为那样会让人怀疑，所以，每逢有人经过金泰妍都会来来回回的踱步，甚至还哼上一些老掉牙的民谣，企图结合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来夸张自己的年龄，只是效果究竟如何她也不知道，偶尔也有人会停下疑惑的回望几眼，但最关键的是，她始终都没被人辨认出来。 像这样在寒风中等待一个男人，任谁看来都应该是陷入甜蜜爱情中的小女人，但偏偏金泰妍却没半点女为悦己者容的觉悟，打扮土气不说，甚至还一脸愤愤，甜蜜小女人见不着，等林蔚然到了，甚至还打算兴师问罪一番，然后让他从哪来回哪去，从今以后全州就是他林蔚然的禁地，站着进来，只能躺着出去。 想到这金泰妍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便又一脸严肃，这男人对她每个问题的每个回答都很妥帖，好像无论怎样刁钻的提问都能获得答案。跟她相处以来自己眼泪没少流，内心纠结更是家常便饭，但每一次，每一次他追上来，自己都无法走的更远。 心是这样，理智不从，又能有什么办法？ 沉沦了就是沉沦了。金泰妍能感觉到自己正丧失抗争的动力，她羡慕林蔚然的那种坚定和堂堂。即便像是无根浮萍，却依旧让她着迷。 为什么。凭什么。 当女人对男人经常产生这样的好奇，那便是喜欢了。 远处有车子驶来，地方城市的好处就是清净，所以金泰妍不必在这一辆辆分辨哪个才是林蔚然的座驾，她拉下围巾并招手，清冷灯光下立刻升腾起朦胧雾气。 奔驰靠边停下，不等林蔚然下车金泰妍就上了车，关上车门后首先就是处理这碍事儿的围巾，把自己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怎么出来等了？”见她面色不善。林蔚然很有先见之明的问了句。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回去，第二，以后都别来找我。”金泰妍言辞生冷，彷如最后通牒一般。 都说女人善变，林蔚然对此是深有感触，他仔细观察金泰妍的表情，没找到半点玩笑迹象。这还没问清原因便断了自己劝说的机会，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程度。他探头往泰妍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奈何车子停靠的位置不对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寻思着这么沉默下去也不能让金泰妍消气。便探身从后座上拿来包装精致的礼盒，轻轻送到金泰妍的手上。 “给你的礼物，从日本带回来的。” 金泰妍接了礼盒却没拆开。放在手上翻来覆去，又不吭声。林蔚然虽然没经验却能感觉得到。如果他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你想做什么做什么那种论调。八成在几个月内都见不到金泰妍一面了。 突然间很想抽烟，但却扳住，他这点小小的关心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感觉得到，反正能保护了她的嗓子，就不是徒劳。 嗓子？ 林蔚然突然拍了拍额头，在安静的车内弄出声响，他打开置物箱取出那份文件，拆开来交到金泰妍手上，说：“这也是礼物。” “什么？”看到文件排头上的熟悉标志，金泰妍惊讶道：“Group8？” “恩，制作规模比新韩制作都更大一点制作公司，不单单是电影、电视剧、舞台，他们还设计音乐剧、歌剧跟秀场之类的业务。但你也知道这样的制作公司内部对投资的竞争很激烈，所以这份企划案就辗转到我这了。” 林蔚然轻声解释，看着金泰妍仔细阅读的模样，很满意的继续道：“这次他们投资的音乐剧领域和过去不同，采用偶像出演音乐剧也不算是创新了，但你也知道，任何新事物刚刚诞生的时候都会惹来怀疑，姜大成出演的‘猫’在策划上太过谨小慎微，没赚到什么钱，还被业内抨击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怕谁不知道是在忌惮你们这些偶像进军音乐剧领域抢市场。只是类似我这样的明眼人太少，所以这计划被搁置了一段时间，现在这帮制作跟导演都出来找投资了，这不就找到了我身上。”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金泰妍翻过一页文件，又开始仔细研读起来。她双目炯炯有神，脸上似乎也焕发着不同往日的光彩，可见，林蔚然的这份礼物让她很是喜欢。 片刻后，她合上资料问道：“这是为了我吗？” 林蔚然没正面回答：“我没看过音乐剧。” 金泰妍低头，双手握住资料边缘，紧紧的：“找了个有背景的男人就是好，居然投资一个项目来捧我。” 或许是她表现的太过喜欢，林蔚然没看出太多，反而是调侃道：“对你来说，我仅仅是有背景的男人吗？” 金泰妍低头浅笑，却把文件交还到林蔚然手上：“把这个拿回去吧，我不想演。” 林蔚然一愣，看她神情认真，顾不得四个小时驾驶所带来的疲劳，立刻清醒起来：“为什么？” 金泰妍低着头不看林蔚然，表情中却带着淡淡微笑道：“我说过，我只有音乐和你了，但音乐是音乐，你是你。” 林蔚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又钻了牛角尖，她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神情却异样认真。 她终于看向林蔚然道：“时间不早了，你这就回去吧。” 林蔚然眉头一皱，谁知金泰妍立刻便认真道：“算我求你。” 林蔚然当即哑口无言，这么认真的求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此时，轻叩车窗的声音响起，一起传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孩的询问。 “泰妍啊，你在里面吗？”(未完待续。) 401 智商降低 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有些小,而且还闷闷的。金泰妍先是愣住,紧接着就把惶恐挂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再听到询问的那一瞬间,林蔚然感觉到金泰妍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他望了眼车窗外,只能隐约瞧见一个身影,不吭声也没放下车窗,他只是抓了抓金泰妍的手,然后便顺势打开了自己一侧的车门。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林蔚然却没下去车，他回头看向金泰妍，轻握住她抓在自己衣襟上的那只手，轻声安慰：“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没事儿的。新韩那么多是是非非我都处理的了，那些你不期望的情况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金泰妍抬眼瞧他，突然出现的Tiffany让她完全慌了神，或许是林蔚然的语气太容易让人相信，而目前的情况又让她无可奈何，稳定呼吸后她轻轻松了手，却也没忘了提醒。 “她是我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家人一样的朋友。” 瞧她一脸的郑重模样，林蔚然露出轻笑，握了握金泰妍的手示意自己知道，然后便利索的下了车。 …… 一月的首尔很冷，着急出来的Tiffany此刻已经手脚冰凉，在门口张望片刻后便走到正街上来，环视之际便发现不远处路灯下的矮个子很是显眼，正准备过去吐槽说做足了离家出走的架势结果出门怎么只走了不到五百米，却发现一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看这车外观稍显老气。凑近了些才勉强认出这是奔驰S系。 见金泰妍上了车，Tiffany便驻足原地。金妈妈只说了那男人的基本情况，单纯知道一个名字的Tiffany觉得有些耳熟。却也没往更伸出去想。对这位神神秘秘的闺蜜男友她真是好奇的很，但这些好奇却都建立在金泰妍的意愿之上。 金泰妍夺门而出又先见了这人，回忆刚刚的情形Tiffany便断定金泰妍是不愿让这男人到家里来。具体是因为什么不知道，金泰妍不说她就不想知道，只是这男人今天说什么都要到家里去，哪怕是露了面就走，也比被金泰妍这样打发回去要强。 打定主意的Tiffany认真起来，所以才会去敲那车窗，即便知道自己的行动有些逾越。也认定了不能让金家母女之间的冲突再次升级。 等了几秒，车门打开，车内有说话声传出，太轻便没仔细去听，一直到看那男人下了车，Tiffany才认出这人来。 “林制作？” 她瞪大眼睛，这种情况看见熟人自然会觉得惊讶。当年这位林制作可是和少女时代接触过几次，虚拟偶像、三星广告，印象最深刻的当属08年那场‘Idol-World’周年庆典。隐约记起金延平对金泰妍耳提面命的说这位林制作要慎重对待并亲切对待。这幸运的家伙似乎是广告业界内的红人，只是接下来关于林蔚然的消息少了，双方也再无交集，Tiffany并不知道下车的这位已经今非昔比。 听到久违的称呼往往是因为见了熟人。和Tiffany算不上熟悉，却也算是认识。林蔚然不用人人都称呼自己‘会长’来体现身份地位，而走到今天的他当然也不再用这种方式来奠定威严。或者累积自信。 他笑道：“是我。”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关了车门，从车前绕道这边。站在跟Tiffany保持礼节性距离的位置问：“泰妍说有成员在，没想到是你。” Tiffany眨了眨眼。看看车内，有些恍然。金延平所谓的慎重对待、亲切对待难道被金泰妍会错了意？调侃本能几乎立刻发动，却只瞧见车内一片安静。 她看了眼林蔚然，对方立刻会意。 “我们之间还有点问题要解决。”林蔚然笑着说道：“在家里的话很少两个人的空间，电话里也说不清，而且事情也比较复杂。” 复杂？ 复杂到因为跟这男人在一起，所以对自己也避而不见的地步吗？ Tiffany的一双八字眉立刻耷拉下来，想问也问不出口，难免有些憋屈。联想起泰妍这些天的反常，林蔚然口中所说的问题肯定不会是小问题，她再次望向车内，因为车窗贴了膜，所以什么都看不到，未知引发联想，联想可就无边无际了。 她严肃起来，眼中带着认真问：“泰妍哭了？” 林蔚然当即否认：“没有。” 她又追问：“那你所谓的问题是你的错？” 林蔚然有些犹豫，却还是点头。 Tiffany几乎立刻去拉车门，却被林蔚然上前一步挡住，再抬头看他，便立刻能感觉到他眉宇间的那股凛然。 “这是我们的事。”林蔚然慢慢说道，几乎一字一句，甚至本能的带上了警告口吻。 “我要带她回家，这是朋友应该做的事。”Tiffany毫不相让，让人再看不出这是那个在镜头前笑容萌萌的女孩。 林蔚然微微眯眼，这动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本打算客气几句就请Tiffany离开，却没想到这丫头果然‘没头没脑’，都看到了金泰妍没下车，要求点私人空间的意思难道还没看懂？ 在某个位置上坐的久了，的确能够养气，此时的林蔚然不开口比刚刚开口时更让人心中打鼓，这样的情形让Tiffany联想到李秀满，不过心下忐忑，表面上却不含糊，她虽然是一笑起来就很可爱的Tiffany，但跟着少女时代一路走到如今，还真的当她只会卖萌不成？ “既然是你的错。我想你们还是冷静一些好，不到一个小时前泰妍还不想见你。我觉得现在也一样。” 她表面上保持克制，语气平缓似有些退缩。实际上却是打定主意一步不让。寸步不离，仿佛伺机而动，就等林蔚然让开那个位置。至于带他回家让金妈妈跟泰妍关系缓和的念想此时也抛诸脑后，因为某种莫名的情绪，她甚至开始把林蔚然当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像是他要把泰妍从她这抢走一样。 在林蔚然这，Tiffany显然没有隐藏真实情绪的道行，不知道怎么就在金泰妍这家人一般的朋友心底留下坏印象，林蔚然只觉得自己好像横刀夺爱了似地。 他微微收敛。同样缓和了语气，却不容置疑道：“现在她不一样。” 听到这Tiffany眉头一皱，紧接着又听到了带着些许幼稚的原因，“因为我和她刚刚见过。” Tiffany皱着眉头说道：“这我要见了泰妍才知道。” 林蔚然当然寸步不让，只是说：“我觉得她现在是不想见你，所以才叫我下来打发你。” 打发？ 金泰妍打发我黄美英？ 怒火瞬间便涌了出来，让Tiffany连呼吸都加重了许多。相比之下，林蔚然倒是老神在在，经历了韩唯依那种毒舌洗礼之后再来对付这些小姑娘。简直无往不利。 车内，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金泰妍很没节操的笑了出来，忧虑顷刻间便消失于无形。倒是这两位好像争宠一般的对峙成了她的新难题。稍微有些愧疚的是她居然见色忘义，相比Tiffany这让人感动的手足之情，她倒是更喜欢看林蔚然的小家子气。 Tiffany气鼓鼓的看了眼车窗。眼神对上，让金泰妍往后一缩。紧接着才想起贴了膜的车窗外面瞧不见，便真开始没心没肺的认真看戏。 Tiffany说这些天泰妍在家里都没有提到你。林蔚然就不动声色反击说重要的东西你见谁成天挂在嘴上？还不是藏在心里。Tiffany词穷，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我跟她在一起都六年了，她都没跟我提起你。林蔚然轻笑回应，看来你在她那也没那么重要。 Tiffany当即炸毛，林蔚然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脾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刚开始还能克制，再往下可就是人身攻击了。 一阵敲击车窗的轻响传来，是金泰妍给两人的提醒，却不曾想Tiffany把脸一扳，对着车窗就吼：“金泰妍，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林蔚然刚想开口，却听‘啪嗒’一声轻响，金泰妍果然从车里钻了出来，虽然没有帽子围巾，却依旧像个球形。 注意到她瞥过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林蔚然脸上一热，再看Tiffany，立刻就后悔起自己刚刚的幼稚。 他这是怎么了？ 先前还在车里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能处理任何事，怎么就随便吃了火药？ 深刻检讨虽不至于，但林蔚然的确有些郁闷，看着下了车之后就把Tiffany拉到一边窃窃私语的金泰妍，老脸一红，这就转过身去。 不知为什么，他又想抽烟了。 似随意张望看了眼不远处两人的背影，林蔚然又皱起眉头。 她们，是不是有些什么？ 这念头在林蔚然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却让他觉得一阵丢人，金泰妍是不是跟别的女人有些什么，你林蔚然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被降低了智商的林蔚然百思不得其解，听那边飘过来的几个词语，讨厌鬼、小气鬼的此起彼伏，应该是故意放情了措辞的力度，恰好能听见，显然是Tiffany故意说给他听的。 某些早以在林蔚然生活中绝迹许久的情绪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却还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力求克制，不过偶然间注意到不远处转过来的一辆白色现代，林蔚然却开始紧张起来。 他后退几步想给两人提醒，却见白色现代微微加速，看到三人之后更是直接停下，然后缓缓靠在路边。 车窗摇下，露出的帅气面孔属于一位在全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能完全掌控三人的中年男人。他此时挑着眉头，目光疑惑中又带着让人不敢说话的威严，林蔚然先鞠了一躬，却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这中年男人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呢？”(未完待续。) 402 无可奈何 在徐京旭手里接过车钥匙前，林蔚然听这位在他手底下开车打杂的问了句，问他介不介意在长辈心目中的形象更憨厚一些。心中生疑的林蔚然打开后备箱，看到里面堆满的礼物，恨不得立刻把徐京旭开除。他横眉竖目的问这位大叔是不是故意给他找事儿，因为泰妍父母看到这些肯定不会欣喜，说不定还要大发雷霆。谁想徐京旭却振振有词，说礼物多了长辈肯定不喜，因为分量太大，有用钱对付的嫌疑，但少了也肯定不行，那会显得敷衍，更让人不满。所以既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逞心如意的礼物那么难选，不如就憨厚一些，就说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所以便差点把百货商场搬来了。 林蔚然细细咀嚼，想这理由倒也不是不行，听着也和他上次冒失前来的形象不谋而合，只是上了车之后就越想越不对，上一次来如果说是憨厚鲁莽，那这一次送礼可就是显得憨傻透了。就算是泰妍父母不想要一个精明女婿，怕泰妍以后被蒙骗，也肯定不想要个这么憨傻的、做事儿马马虎虎的吧？ 打定的主意是到这之后选出几份进屋，却没想到金泰妍直接要赶他回去，Tiffany这个插曲更让他有点郁闷，但最大的变数却依旧是泰妍爸爸的突然出现，在迎上这位韩国男人目光的那一刻林蔚然就感觉到了淡淡的敌意，就像是他抢了对方很重要的宝物，而对方却还不能要回去一样。 这种感觉若有若无，只存在于男人之间。有点像‘心有灵犀’，林蔚然鞠躬之后就鼻观口口关心。并不认为自己段时间之内就能让这位经历了差不多一半人生的男人欣赏加赞赏，对像上次那样对坐饮酒的‘好事’更没了丝毫奢望。 有林蔚然带头。金泰妍和Tiffany也反应过来，前者叫了声爸，后者则是鞠躬叫了伯父，表情和声音都有些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金父的目光从林蔚然身上扫过，的确带着点情绪，像是同性相斥。看到泰妍则是带着点叹息味道，有遗憾有不舍，更多的是怜爱。至于Tiffany。则是终于让他露出点笑容了。 “美英怎么了？是泰妍欺负你了？” Tiffany居然点头:“恩！” 她好像分不清情况的看向林蔚然道：“还是跟他一起。” 闻言，刹那间丢了城府的林蔚然当即皱眉，每当会议时他这模样总会让一屋子大叔噤若寒蝉，金泰妍偷着抓了抓他的手，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只是这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过泰妍爸爸的火眼金睛？这位人到中年相貌却还是一等一的中年大叔心底叹息一声后彻底露出笑脸，对Tiffany半是安慰半是亲切的说了句。 “没关系，我替你教训他们。” “那教训他就够了，泰妍就算了。” Tiffany抓住金泰妍的手幼稚道：“泰妍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现在是不想跟我好了。” 抓着手不够，还要往自己一边扯动，金泰妍无语的瞧着Tiffany摆出小女儿姿态，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泰妍爸爸点头说好。林蔚然当即有些委屈，好在智商缓步上升中，他才没跟那卖萌的小女孩一般见识。就是泰妍松开了他的手并去Tiffany那边让他隐隐不悦。但不在主场也没丝毫优势的林蔚然终究无可奈何。 金泰妍推了推Tiffany的胳膊，见她毫无反应便又在她手上抓了一下。力道似乎不轻。再不能无视的Tiffany转过头，八字眉耷拉下来。一脸委屈，金泰妍抿嘴一瞪眼，Tiffany便立刻狗腿赔笑，一来一去之间，攻受定位彻底分明。 泰妍爸爸宣布回家，金泰妍欲言又止，打蛇上棍的林蔚然仿佛得了谕旨，这就到车边去打开车门，摆明了迎接金家闺女，谁知道金泰妍身边的Tiffany倒是逾越的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便拉着金泰妍往家的方向走去，妥妥拽拽的，让金泰妍只能传递一个情绪复杂的眼神。 过来了，终究不能这么回去。 林蔚然上了车，慢慢跟在泰妍父亲的现代车后，不到一分钟就打了目的地，步行的二人组也正巧进了院子，在前院把车停好下来，金妈妈已经站在门口，看到这四人一起，自然惊奇。 “回来的时候凑巧遇到的。” 金父说明情况，立刻便引得金妈妈对泰妍怒目而视，知女莫若母，这丫头出去做的什么打算，当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金泰妍微微低头，脸上带着一贯的执拗表情，金妈妈见林蔚然到了，多少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神情严肃。 眼力见不差的林蔚然当然能看出一二，虽不知道原因，却知道缓和气氛是大事。他走到奔驰后备箱处，打开时还念叨着千万别是多此一举，然后便展示了琳琅满目的礼品…… “这都是……”金妈妈瞪大眼睛瞧向林蔚然，眼神中果然满是诧异。 “上次来的时候太莽撞，什么都没准备。想着再过来怎么也要正式问候，就是不知道要买什么礼物，正好过年，去了商场就挑花眼了。” 看林蔚然一脸憨笑的模样，金妈妈当即无语，一时间挑花眼了就把这些都弄过来？真是一个毛躁孩子。待她走进了些瞧清楚，瞬间就哭笑不得了：“天啊，大米跟牛肉都买了？怎么还有这种包装的鸡蛋？这些都是包的好就卖的贵，实际上跟我们平常吃的都一样。” 金妈妈一阵‘数落’，而林蔚然则是站在一边憨笑，怎么都不像是虚心受教的模样。金妈妈细心检查，计算出林蔚然花了多少冤枉钱后。只能瞧着这预备女婿无可奈何。 “泰妍、美英都过来帮忙，过年了家里都准备了。这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 金妈妈一声令下，就算是不情愿也得过来帮忙，金泰妍因为刚才站的稍远没看清，待走到后备箱旁也是一脸惊讶，看了眼林蔚然，这家伙却明目张胆的眨了眨眼，看得同样过来帮忙的Tiffany一阵不悦，落在门口的泰妍父亲眼中则更是让他神情严肃。 房门再次打开，是金夏妍跑了出来。看到林蔚然便一阵欢呼，想着是终于来了盟友。她凑到林蔚然身边就叫了一声‘姐夫’，发现Tiffany听到这个称呼后眉头一挑，便干脆抱在林蔚然腰上，一阵阵的喊着‘姐夫’。 “天冷，伯母伯父跟夏妍这请进去吧，有我们几个处理这些就够了。” 待夏妍闹够了，林蔚然一手摸着她的头一边说道：“如果来一次就劳烦伯父伯母一次，那我可真是不敢来了。” “这孩子真是……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几个弄就好了，夏妍来跟我进去。” 金妈妈一发话，还缠在林蔚然身上的金夏妍当即不再纠缠。不过仍然鞠躬说了句姐夫我这就进去了还恶心Tiffany，紧接着便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听话的金家二小姐。 泰妍父亲跟母女二人一齐进屋，空旷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林蔚然跟金泰妍还有Tiffany三人。气氛一下子从热闹到冷清转变，林蔚然很是松了口气。 “买这些是干什么？”金泰妍一边说着一边从后备箱中提出两个包装盒。一手一个，却因为盒子太大要弯曲手臂。配合一张露出来的笑脸煞是可爱，却让Tiffany一阵心疼。 她跟着出馊主意道：“谁知道？不如我们进去吧，谁买来的让谁处理。” 林蔚然压根无视这事事找茬的丫头，只是温和的对泰妍说：“高兴，买来就是为了让伯母高兴的。” Tiffany被金泰妍瞪了一眼，老老实实的不再言语，像是受气的小媳妇。林蔚然则是直接动作起来，从最艰难的大米开始，先是把这些东西都集中在门廊，然后再统一拿进去。 金泰妍不再多说，任劳任怨的跟着，而Tiffany则只能跟着做苦力，泰妍搬到一半的东西有林蔚然跑来接着，她则是没人去管，被人冷落、被两人放的闪光晃眼，怎么可能平心静气？ 怨气虽然越来越大，但她也不是没分寸的丫头。刚才的对峙只不过受不了突然蹦出来的人抢了老婆一般的闺蜜，现在倒也对林蔚然没什么厌恶，只是单纯觉得讨厌，觉得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半点风度都没。 正巧两人一起在后备箱取货，她‘喂’了一声，没用敬语林蔚然自然不回应，她忍不住又在心中吐槽林蔚然小气，却是换上了正式称呼。 “林制作。” “是林会长。”林蔚然不动声色提醒。 “会长？”Tiffany疑惑的眨了眨眼。 林蔚然直起身，对Tiffany伸出手道：“新韩传媒执行会长林蔚然。” 这自我介绍的，可比什么比宝石更闪耀的Tiffany简练多了。Tiffany认真打量了几眼这男人，看不出一丁半点的会长做派，没白头发也没一脸皱纹，怎么就会长了呢？ 见她不握手，林蔚然也不尴尬，收回手便打算继续辛苦，却不想这丫头此时开了口。 “泰妍和伯母因为你吵架了。” “为什么？”林蔚然停下手上动作。 “不知道，你别问我，泰妍说你们有问题要解决，连带着伯母都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次进去你肯定要说出个所以然，不然泰妍和伯母之间还有的吵。”Tiffany尽量把问题说的简单明了，反正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是再帮不上什么了。 看着提起东西就返回门廊的Tiffany，林蔚然轻笑了下，这丫头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把礼物都堆进屋内存放，闻到饭香的几人肚子都开始抽搐，不过正轨的见面礼节却仍然必不可少，从未对金家父母行过大礼的林蔚然把这当做了自己的第一次登门。 双手左上右下的贴在一起置于额头，下跪行礼之后要保持跪坐姿势，看着他完成这一整套标准礼仪并且没有半点瑕疵金泰妍就跪坐在他身边，此时有些目眩。 “伯父、伯母，您好，我是林蔚然。”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自我介绍，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登门拜访，林蔚然把这一切做的正式且隆重，让金泰妍心里的空洞被填满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这股暖意，她脸颊上带起了红润，再不敢迎着父母的眼神耍倔强，反而是害羞的微微垂头，把这让人腿疼的端坐姿势维持的一丝不苟。 旁观这一幕的Tiffany皱着鼻子外加眉头，金夏妍看到这一幕在瞥了一眼Tiffany便更加笑脸迎人，金妈妈笑呵呵的说好，而金父自从见到林蔚然便有些威严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再加上不远处传来的饭香，一种让多少人视若珍宝的氛围便自然流露出来。 “欢迎你来，快起来吧。” 金妈妈探着身子摊开双手，看到这一幕鼻头有些发酸，联想到当年身边男人第一次到他家拜访的时候，也难怪多愁善感。 “是。” 林蔚然应了一声，这就起身，跪坐着，却异样挺拔。不帅气的面庞有了事业跟自信帮衬便多了股飞扬身材，加之刚刚公开了心中所谋划事业的第一步计划，更给人一种类似朝气的惊艳气场，此时的林蔚然任谁见了都要说一句是一表人才，其实也就他自己自谦，因为自从成为林会长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不是那种丢进人堆便再也找不到的人了。 金妈妈笑着点头，此时看这个预备女婿越看越满意，就坐在林蔚然身边的金泰妍也难免有点小骄傲，但谁都不曾想，这完美一幕居然会被当事人自己破坏。 他神情一凝，郑重切严肃，口中更是说道：“请伯父、伯母帮帮我。” 话音刚落，众人自然诧异，金泰妍紧接着看他取出藏在西服里带进来的那份文件夹，直接眨了眨眼，想不到这男人对自己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未完待续。) 403 判断 （5.26 二更，晚了些抱歉，这一段灵感来的挺好，所以整理了一些细节，明天争取写完。） 屋内的气氛被这郑重拜托弄的有些严肃，金泰妍愣愣的瞧着身边男人，搞不清他为什么把一场完美的见面仪式弄到如此不堪，那资料里写的什么她清楚的很，因为刚刚读过，而且刚刚拒绝过。 林蔚然的好意，难道从来都不允许别人不接受吗？ 起身把策划案交到金父手中，林蔚然便回来端坐着，目光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是在坚持，他在这个家中从未把自己的身段放高，谦和恭顺的模样如果让董事会或者圈内那些功成名就的老家伙看到，必定会大跌眼镜，但一如既往的却是目的明确，执行起来更是丝毫不打折扣，完全是他工作上不动则已，一鸣惊人的激进作风。 Tiffany往金父手上的文件看去，瞧见‘Group8’的字样便微微咂舌，金夏妍完全不明白林蔚然在做什么，感觉到突然严肃下来的气氛，心中也紧张起来。 金妈妈看了看金泰妍，发现她瞧向林蔚然的目光中包含怒意，再看林蔚然那不动声色的坚持模样，心下便立刻觉得这林蔚然太鲁莽了些，事情如果缓一缓，私下里再跟他们说的话，情况不会比这好上许多吗？ “这是音乐剧的企划案？”金父粗略的看了第一页，抬头问道。 “是。” 林蔚然郑重回答：“Group8是韩国最大的制作公司之一，其规模是现在新韩制作的两到三倍。涉及韩国文化产业的方方面面不说，口碑也是极好的。推广偶像到音乐剧舞台上这项目一开始也是他们在做。但因为试水之后发现盈利艰难，而且动员的人力物力也太过巨大。所以这份计划便被搁置，从而辗转到了我手上。” “除我之外，还有几位投资商对这计划产生了浓厚兴趣，音乐剧一直属于正统音乐领域，和偶像歌手之间一直都存有壁垒，偶像组合成员玉珠铉在小场馆唱了三年才有机会登上正规场馆，但按照这个计划，泰妍初次登台就可以在正规场馆进行数个月的演出，如果得到认可就不单单是一次试水成功。更对她的音乐事业大有裨益，特别是在OST邀请上就能获得更多机会，而且她也可以尝试更多的表演形式，对她本身歌唱能力的锻炼、还有……” “行了。” 是金父出言打断，他放下资料闭上眼，沉思片刻后提问：“这是新韩的投资计划？” 假公济私这种事怎么能做的如此明目张胆？林蔚然摇头回答：“是我个人的投资计划。” 金父又问：“是泰妍拒绝你了？” 林蔚然点头回答：“是，她说音乐是音乐，我是我。” 林蔚然刚刚那段对企划案的讲解虽然说的通俗，但金妈妈却还是半知半解。当听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泰妍，这就是你和蔚然之间的问题？” 金泰妍又瞥了林蔚然一眼，见他满脸的义正言辞。好像上学时那些检查校纪并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好学生’，心中难免腹诽说只会找我爸妈的家伙，然后便点头回答：“是。” 金妈妈一阵无语。心说这年轻人之间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单单是一份类似‘礼物’的企划案就能让他们闹的好像正在冷战一样，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儿。分手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明白了原委就放下了一半的心，亲戚朋友凑到一起只会说说儿女。听闻那些年轻人今天恋爱明天分手的，金妈妈自然心中忧虑，只是这刚开口想教育几句，却被林蔚然抢先开了口。 “这计划很有可行性，第一次试水失败是因为时间不好，这一次却是极有可能成功的。而且机会就这一次，第一个引起这股风潮的人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算从现在开始筹备到演出也要几个月时间，如果被别人抢了先就会成为跟风者，不单单风险增加，利益也要大打折扣。” 姜大成出演‘猫’的时候正值金融风暴，预算缩减不说，观众不足导致场次也相应减少，天灾人祸的却依旧能勉强保本，可见这计划的确有很大的可行性。 这机会林蔚然半是偶然半是蓄意的抢来，跟制作方的交谈已经进行过两次，只要金泰妍点头，他几乎能在最短时间内敲定投资，让制作方正式开始制作流程。 至于女主角为什么要是金泰妍？ 不说投资方内定，如果真的要选个女主角，现役当红偶像中除了少女时代金泰妍，又有几个敢说自己一定能适合音乐剧呢？ 面对这种机会，如果金泰妍拿出一丁点的职业态度，都要立刻点头吧？ “我不想演，公司的宣传计划还没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你点头我立刻就投资，导演给S.M发邀请也就几分钟的事，S.M同意之后马上更改宣传计划都来得及，再说偶像跨界这种事儿最能吸引关注，这种机会以我认识的金社长肯定不会错过。” “恩，到时候制作组从上到下都知道我是林会长钦点，一定很有趣。”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着像吵架，看着更像是吵架，好在没面红脖子粗，不然当着长辈，这都是什么？ 一场完美的见面仪式这就有了不小瑕疵，金妈妈目瞪口呆，看着倒没什么大碍，只是注意到金父微皱的眉头，Tiffany立刻很用力的咳嗽一声，可算是让据理力争的两人暂时停顿下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林蔚然还能神色如常的道歉，金泰妍却开始气鼓鼓的不说话。她望着远离林蔚然的方向。双臂撑着地板，显然是跪坐的时间长了。让她站不起来。 林蔚然道歉之后还想搀她一下换个姿势，谁知道金泰妍却挣脱了他的手。把气氛闹的更僵，林蔚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生气模样，也不强迫，只是看向Tiffany，为了避免事态更加恶化，选择把金泰妍拱手让人。 金夏妍自然不会让Tiffany得逞，快步走过来搀扶姐姐，金妈妈是无语加无法理解，金父则是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宣布开饭。 金家人加上林蔚然和Tiffany，四女两男，刚好在方形长桌上落座，因为要招待客人所以金妈妈早有准备，座位和小菜已经摆好，让人瞧了就食欲不错，进了厨房闻到锅中的香气，跟是食指大动。 用餐之前有个小插曲，闹了脾气的金泰妍左边挨着父亲。右边则是留下了Tiffany，摆明了不想跟林蔚然做的太近，没在乎这点细节的林蔚然也不生气，还想坐在金妈妈身边。方便联络感情，却没想到选好了自己位置的金夏妍居然直接对Tiffany说那是姐夫的位置，把这位美国归来。却被金家传统文化熏陶了许久的海归弄的有些尴尬，虽然金泰妍挽留。她却还是起身，和林蔚然交错而过的时候听到对方道谢。也抱以微笑，并未像刚刚见面那般排斥。 众人落座，林蔚然左手金泰妍，右手金夏妍，看妹妹喜不自胜，姐夫长短的说个不停，金泰妍居然直接开口吐槽：“你今天就跟她走吧，然后改名叫林夏妍，林夏妍！” ‘嘶’地一声。 金泰妍闻声望去，发现是母亲，见她瞪了眼睛，便撅着嘴拿起勺子在自己的汤碗里搅拌，再不多说一句，也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不再对林蔚然说一句话。 饭桌上香气四溢，金妈妈的手艺比起泰妍来要好上不少，Tiffany没到这个时候都把汉堡跟披萨之类抛诸脑后，恨不得金妈妈住进少时宿舍才好。相比之下林蔚然吃的很细很慢，如果不是动作没那么优雅，倒像是在用某种古典的用餐方式，没有男人气概的狼吞虎咽也不娘们，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他吃的很认真。 一顿晚餐在‘林夏妍’的一声声姐夫，跟林蔚然不要钱的夸赞中落下帷幕，金妈妈喜笑颜开，金父倒是面色入场，填饱了肚子的Tiffany很是开心，只剩下金泰妍一个人还气鼓鼓的，最先下了饭桌，然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这种情形当然没什么其乐融融，金妈妈作势就要去管教女儿，却被即金父阻止，叫了Tiffany去卧室里看看泰妍，这边却邀请林蔚然出去喝酒，金妈妈一边唠叨着家里有还出去干什么，一边倒是为丈夫拿了外套，还不动声色的往口袋里多塞了些钱，是每次金父去见朋友的老惯例。 “泰妍呐，爸爸和蔚然要出去。” 途径金泰妍的房间门口，金妈妈叫了声，里面却没什么反应。再回过头来看林蔚然，嘴上说着这孩子如何如何，眼神中却有嗔怪之意。 林蔚然何等眼力？立刻满面愧疚的说是自己不好，连送礼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金妈妈叹息一声，也不再管，只是回身催促金夏妍上床睡觉，金夏妍进门之前林蔚然还未出去，正好眼神对上，小家伙便对这位可贵盟友挥了挥手，林蔚然觉着喜感，便做回应，谁知道小家伙却攥着拳头在胸前比划了一下，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跟金父出去喝酒，有什么需要加油的？ 不知道金夏妍看出了什么，林蔚然宁可信其有，出来坐了金父的车，两人便到了不远的一条街上，附近似乎是有什么建筑正在施工，灯火通明下正好能看清那占地不大的路边摊，棚子里已经满员，客人倒还是络绎不绝，棚外也有客人，却稀稀落落，没睡愿意在这挨着冻、吃冰冷小吃。 看金父落座，人生地不熟的林蔚然也跟着，老板出来招呼，看是熟客便满脸歉意，说里面有了地方一定请他们进去，送上烧酒和几道小菜之后便进去忙活生意，桌上便就剩下了林蔚然和金父两个人。 谨言慎行，谦虚守礼，默念八字真言的林蔚然把桌上收拾的妥妥当当，戒了一个酒杯压住餐巾纸，更率先为金父倒酒，跟长辈喝酒那一套他玩的炉火纯青，就算是把朝鲜时代的老家伙叫来，他依旧能做的滴水不漏。 金父不开口，林蔚然也就没开口，沉默喝酒的两人对坐片刻，即便胃里暖着，手上却是已经有些冷了，林蔚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忍耐力考校，便一动不动，倒是担心金父在这里陪着他挨冻，指不定会用什么事来刁难自己。 金父眼神中的敌意不假，此刻更是明显。男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告诉林蔚然，这是金父知道他跟金泰妍的进度，面对自己女儿的男人，还是未婚之前先跟女儿发生了亲密关系的男人，金父就算是敲他林蔚然一个酒瓶，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又一次对视，林蔚然拿起酒瓶，金父却挥了挥手，知道他有话要说的林蔚然屏气凝神，却没想到对方的提问一下子就让他堂皇起来。 “连送礼都不知道怎么送、看起来又莽莽撞撞的憨厚家伙，能是新韩传媒会长林蔚然吗？” 林蔚然眉头一跳，想当然的演技，想当然的布局，在根基处一下子被金父瞧出破绽，就此全部是白忙活了。 他放下酒瓶，笑着道：“做事业难免要做一些事，再说我是新韩的执行会长，不是什么大股东。” 金父微微摇头，看着棚内道：“这家路边摊在全州开了十余年，是全州最红火的，不是因为好吃，也不是因为特色，只是因为它跟着工地走，跟着每年的庆典走。我叫这里的老板刘社长，不是因为客气，也不是调侃，只是觉得他的确是个社长。” 他回头看向林蔚然，“今天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会是个林会长。” 林蔚然垂下眼帘，是躲避金父目光，同样也收敛笑容，说道：“谢谢您的夸奖，不过在您对我做出判断之前，我还想说一句话。” 他抬起头，面色平淡，眼神却出人意料的真诚。 “今天晚上这顿饭我吃的很好，是久违的妈妈的味道，仔细想想，我都有快五年没吃过了。” 金父微微愕然，一双眼睛直直盯在林蔚然脸上，像是再做出判断。(未完待续。) 404 虚伪 （这一段还能有几千字，脑袋尽量把感觉写出来，今天晚上应该没了，熬夜的同学可以早些休息了。） 屋内寂静无声,平日里很受宠的豌豆公仔被丢在一旁,进了房门就见到趴在床上装死的金泰妍,Tiffany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 在林蔚然踏进这房门之前，Tiffany的确把林蔚然当做讨厌鬼看待，他不声不响的抢走了泰妍，第一次见到小姨子居然不讨好，还企图介入到她们之间搞破坏。当她意识到这个陌生人可能会成为泰妍未来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个，当然会排斥乃至于恐惧，因为泰妍会发生变化，因为那个男人发生变化，这变化是好是坏Tiffany不知道，但看泰妍的眼神她能明白，对那男人，泰妍是喜欢的，也可以说是爱着的。 她长叹一声，在安静房间内尤为突兀，床上同样传来一声叹息，是泰妍学她，Tiffany一皱眉头，手掌便毫不客气的落在了泰妍的屁股上。 ‘啪’地一声，用力不轻。 “喂！” “喂什么喂？你还有理了吗？” Tiffany无视了金泰妍那一脸的委屈，径自在床边坐下：“我越想越气，这种事儿你居然还瞒着我，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岂不是要一直瞒下去？” 金泰妍重新埋下头去，仿佛自知理亏，所以去装鸵鸟。 Tiffany手起掌落，又是‘啪’地一声。 “我忍你是有限度的。”金泰妍恨恨说道。身上却是一动不动，明摆着威胁Tiffany这是最后一次。 “我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两个都多久了？一年、两年？你怎么能瞒的这么好？我们两个难道不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了吗？你难道觉得我连这个都不能保密吗？”要说委屈，Tiffany觉得自己比泰妍委屈。并未经历这些的她觉着如果自己找到了另一半，不说公开，金泰妍肯定是要知道的。因为她想要朋友的祝福，朋友对她和她的另一半长长久久的祝福。 “不是，我这样是有原因的。”金泰妍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因为他是新韩会长，而你只是个小偶像？” 如果不是金泰妍和林蔚然的故事太过荒诞，Tiffany的这种说法倒也算是贴切。她又说道：“我又不蠢，发UFO的时候我们没事儿就要说虚拟偶像。虚拟偶像的那个服装设计大赛我们也要配合，上节目的时候MC提问都说虚拟偶像的剧情，新韩有多大我当然知道。” “那个林蔚然是虚拟偶像的创始人，是新韩传媒会长，他们的广告公司和制作公司我也不是没听过。刚见面的时候没实感，现在都差不多知根知底了，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金泰妍趴在床上，默不作声。 Tiffany顿了顿，说道：“别人的目光就那么重要？哪怕全韩国的人都觉得是因为有林蔚然。所以媒体才说你唱歌好听的，我们几个不都知道你的实力吗！” “和别人的目光没关系。” 金泰妍终于有了回应，却气若游丝，很多时候她也搞不懂自己心中的别扭坚持。好听点叫自尊，不好听叫虚伪。但无论有了多么客观的想法，金泰妍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固执着、坚持着。就好像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 接受林蔚然的帮助，可以；接受他为自己布置的规划。也不是不行。那家伙的脑子就算是三个自己也比不上，今天这音乐剧说不定就是为什么计划的小小铺垫。接受他的帮助并把事业弄的一帆风顺，金泰妍想，却不能心安理得，像是抢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走别人的路，又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是善良吗？ 金泰妍自我否定。 在她跟林蔚然一直这么闯祸的情况下，善良这词便已经离她远去。不能狠心坏到底的麻烦就是纠结，别扭，让人不能理解的固执和坚持，处处都透着股虚伪的讨厌味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出去跟你妈说你接受他的提议，这样伯母可以心安一些，你也不用这么难受不是？” Tiffany劝说道：“那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你担心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我才提醒了他你和伯母之间的争执，他不马上就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吗？” 金泰妍回过头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看泰妍一脸严肃，Tiffany便有些支支吾吾：“我就说你因为他和伯母吵架，而且不愿意让他到你家里来。” “喂！”金泰妍立刻坐起身：“你是我朋友吗？这些怎么能对他说？” “怎么了？”Tiffany也大声起来：“问题就在那放着，不是需要解决吗？类似你这样闷闷的性格，他只要稍微木讷一点，你们之间还能有好结果吗？” “什么好结果？我们这才开始多长时间你就期盼好结果？” “怎么？难道你还希望多经历几次恋爱？饭也不给人家做，家也不让人家来，你关心我们的劲头呢？只给女人，不给男人吗？” “做什么饭，我没那么喜欢他，他也没那么喜欢我。”有些事跟Tiffany说不清，金泰妍回过头去，脸上满是固执。 一听这话，Tiffany怒火中烧：“金泰妍，你没那么喜欢他就和他上床了？”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金泰妍心中一虚，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反正话赶话都说到这了，怎么都不能轻易认输不是？只是她刚想振振有词的股搅蛮缠外加不懂事一把，就被Tiffany无情打断。 “现在都什么年代……” “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这么大的女孩都有不少当妈妈了。不过金泰妍。这话你敢对伯母说吗？” 看着拿出一副姐姐模样的Tiffany，争吵似乎又要升级。有些话绝对不能说出口的金泰妍撇过头去生闷气，Tiffany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愿。 “既然喜欢了，就别说自己不喜欢，既然爱上了，就别说自己没那么爱。话能乱说吗？你也不怕自己说着说着就相信了？” Tiffany数落不停：“恋爱这事儿我不懂，你有经验，不过在我看来就是互相关心，你们两个是怎么相处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这态度绝对有问题。而且伯母也绝对不希望你这样。” 听Tiffany提起母亲，金泰妍就有些暴躁，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愧疚，从学习音乐那年开始就让母亲最担心的大女儿，从今以后还要让母亲一直担心下去。虚伪、执拗，乃至于现在这种让人无语的态度和固执，归根结底都源于恐惧。 如果，是个可怕的词儿。 只要一想到她和林蔚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在家人、成员们面前。金泰妍就不寒而栗。 众人对她的期望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仿佛赤裸着身子站在所有人面前的那种境地，金泰妍甚至都不敢去做哪怕丝毫的想象。 “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 闻声望去。是Tiffany皱着眉头发出询问，金泰妍无法回答，也永远都不能回答。 功底外的路边摊至少要营业到凌晨。林蔚然和金父相对而坐，互相之间绝不可能把酒言欢。第一次上门的时候金父对这年轻人印象不错。至少一个外国人做到那些礼节并不容易。根据名片上网查了新闻，甚至还登陆了‘Idol-World’跟虚拟偶像的官方主页。问了大儿子金志雄的所见所闻，又和S.M方面的相熟经纪人隐晦打听。 这是一家市值将近十亿美元的中型企业，它崛起之快让人叹为观止，当圈内人偶然发现它的巨大能量，无一不是心生惊奇。 短短数年时间，他的掌舵人林蔚然便完成了新韩广告的扭亏为盈，并在最大投资商朝亚投资破产之后硬是操控着这家企业成为了让人瞩目的大型传媒集团，其下属分公司如今在圈内更是风头正劲。 听了那位经纪人的介绍，在对方疑惑询问时金父以想投资股票做为理由，他一直都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成功者会是面前这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他更无法相信这样的人会跟老实厚道之类的形容词扯上关系。 但同样的，这样一位年少有为的成功人事愿意在他们面前装扮得那么憨厚，无非是为了取悦他们，另一方面也证明了他有多喜欢金泰妍。 金父叹息一声，这年轻人那一句‘妈妈的味道’，则是对他产生了颠覆性的撼动。 “泰妍是我养大的女儿，我看着她从那么点变到如今这么大，最期望的就是她能长的慢一点。我嘴上生活着女儿大了，女儿大了，实际上一直都把她当成小女孩。没想到女儿真的大了，有男朋友了，也有事业了。” 听金父叹息，林蔚然虚心受教，他拿起酒瓶给金父满杯，不敢有丝毫卖乖和炫耀。 金父喝一杯后道：“把她交给你我不放心。” 林蔚然轻笑点头：“这个我知道。” 金父放下酒杯，认真问：“她是艺人，你能接受？” 林蔚然笑着回答：“我做的工作跟娱乐有很大关系，伯父可以不用担心。而且泰妍是什么样的女孩我知道，所以肯定不会胡乱怀疑。” 金父去拿酒瓶，林蔚然自然抢先一步，酒杯倒满又空，看金父还要再喝，林蔚然能理解对方的郁闷。 他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泰妍一直想得到伯母的认可，不单单是事业，所有的她都想。” 金父笑着摇了摇头：“任何一个母亲都会以自己的儿女骄傲，但心里却永远都会把他们当成未成年的孩子，你会认可未成年的孩子吗？” 林蔚然轻轻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正色道：“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会长和女艺人本身就会受到别人的非议，我可以不顾忌别人的目光，但泰妍肯定是要顾忌，从某种意义上说因为我她丧失了得到母亲认可的资格，所以我想帮她，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 金父再次摇头：“泰妍不会同意的，这孩子的自尊心遗传了她母亲，很固执。” 林蔚然这才道：“就因为她固执所以我才想让伯父和伯母帮我，她一直不想给任何人增加负担，所以把一切都自己扛着、闷着、藏着，我能感觉到却看不到，听不到她说，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想给她的很多，但不知道哪些是她想要的，哪些又是她能接受的。或许有一天她会对我说，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帮她把握住每次机会和机遇，请伯父伯母不用担心，像您说的，我是新韩会长，这些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在舞台上、在镜头前，她可以是少女时代的泰妍，是小鬼队长，是把抽风当饭吃又会大妈笑的可爱女孩，但在我面前她可以忧郁、刁蛮、不讲道理，可以有女人的小脾气，可以不用把所有的事都抗在自己身上，她可以做金泰妍，不负责任又自私的金泰妍，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能接受她不好的一面，那我就没资格去看她好一面，我想要的是这个人，不是舞台上的偶像，也不是什么少年幻想出来的幻影。” 听着这怎么看怎么都不舒服的年轻人的独白，金父微微愕然，他从未想过林蔚然林会长会有这么成熟的世界观，也不习惯在大男子主义的韩国见到一个男人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如此之底。或许他现在说的一切都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场合的肺腑之言，却也出人意料的让人想要相信。 金父又伸手去拿酒瓶，林蔚然想要抢先却被阻止，他给林蔚然倒了一杯酒，然后用认真的眼神盯着他问道：“你说的这些是承诺吗？” 林蔚然破天荒摇头：“不是承诺，是真心。” 金父呵呵轻笑：“的确，没了真心的承诺也没意义。” 他摆手示意林蔚然喝酒，林蔚然依旧把这套酒座礼仪做的滴水不漏。两人还未说话便看到路边摊的刘社长送了两位客人出来，他过来招呼，金父却摇头拒绝，不给林蔚然抢先的机会就付了酒钱，自知喝多的金父自觉上了副驾驶，林蔚然没喝多少，却也有醉意，所以一路上开的很慢，等到了金家门口，还没等他出言告辞，金父就率先开了口。 “沙发能睡么？” 林蔚然立刻点头：“没问题。” 金父笑着瞧他，再次叹息一声，说道：“那就进来吧。”(未完待续。) 405 我出去喝口水 人人都喜欢镜头前的金泰妍，就好像人人都喜欢扮作暖男的林蔚然，沉稳、成熟、与人为善，偶尔不拘小节，绝不刻薄古板，要么好像女人一样善解人意，要么就木讷好像木头让人郁闷。这样的男人或许就像是初春温和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温暖且毫不阴郁。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吗？ 如果真的有，那他究竟是在怎样的一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或者，演一个这样的男人也可以？ 但如果演了，是不是居心不良又或者别有所求呢？ 在前几天看过的剧本人物简述中林蔚然就发现了这么一个温暖的家伙，是韩国历史上被冠以昏君之名的肃宗，这个论被世人熟知程度连其小妾张禧嫔都不如的朝鲜皇帝经过编剧妙笔生花，成为了重情重义的好男人代表，臣前不失威严，私下不失柔情，是十代女孩期望的哥哥，二十代到四十代女人期望的老公，五十代之后所有女性最期望的女婿。 因为担任了制作工作林蔚然和韩孝珠之间的联系较为密切，听这位关于肃宗的说法倒有点颠覆了林蔚然对女性的认知，她说这样只会出现在杜撰小说中的男人的确是个好老公，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情人，不懂拒绝不懂距离便无法和暧昧绝迹，这样的男人只会把他身边的女人变坏，变的善妒猜忌、小题大做，本身就是罪魁祸首却还不自知，天生便是让女人郁闷的存在。 当时听了一笑了之。或许因为本身不是暖男，再想起这个林蔚然都会觉得很有道理。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什么。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的林蔚然就是合不上眼。 终归是住了有女人的家，来此借宿的林蔚然当然不能睡在客厅。在这类似半地下室的杂物间他看到了金父的吉他。没敢拿来练习自己那两天打渔三天筛网的生涩技艺，所以便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守规矩的客人，从金妈妈那接过毛毯被褥却独缺了枕头，林蔚然也不挑剔，礼貌道谢后看着金妈妈关上房门，之后就脱了外套躺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的胡思乱想，破天荒都是琐事。 有响动传来，林蔚然转头望去。只瞧见拿着枕头的金泰妍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步伐沉重的像是灌了铅，脸上更是没什么好表情。 林蔚然往她身后望了眼，问：“伯父伯母就这么相信我？” 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的金泰妍快步走了下来，到沙发边儿上把枕头一递就想功成身退。看林蔚然一直把双手枕在头后也不去接，等了有几秒的金泰妍便想丢下就走，却不曾想林蔚然又开了口，让她再迈不动步。 “虽然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但伯父伯母都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有我们能解决，这是你们家，有你的主场优势，伯父伯母的好心怎么都不要浪费了。不然他们会更操心。” 金泰妍恨恨的瞅着某男，仿佛要用目光把他千刀万剐，母亲叫她送枕头时犹豫又纠结的目光此时还历历在目。那一声声殷勤的嘱咐此时还回荡在耳边。 年轻人千万别冲动，能说开的问题就不要冷战。很多时候冷着冷着心就凉了，人也就散了。 自打出道之后便不想让家人再担心自己的金泰妍接连面对事与愿违的窘境。因为这男人她掉了眼泪，丢了心，到如今就连家里这片净土都不能保留了。 或许放任一个人进入自己的世界就是这样，一开始只是一个角落，稍不注意就是全部了。 她瞧着林蔚然，林蔚然也瞧她，这男人嘴边的微笑带着暖意，眯着眼睛，仿佛享受着涌上来的醉意。 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摆出如此轻松的样子？ 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你不应该是战战兢兢的生怕露馅，乃至于永远都不想见到我的父母吗？ 问题很多，让金泰妍很费解，但她却不想问出口，因为下了饭桌那时便打定了不理他的主意。 “怎么办？你让我想做不规矩的客人了。” 林蔚然突然开口，话的内容却是吓了金泰妍一跳，她微微瞪大眼睛后退一步，却见这笑盈盈的家伙坐起身。林蔚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前，却停住不动，只有一双眼睛瞄来瞄去，似乎是在欣赏她的窘境。地点的刺激让她一下子红了脸，心跳更是急促起来，想后退却一步都动弹不得，躲避林蔚然的目光，似乎是她能做的唯一努力。 “我可不想大半夜的被赶出去。” 林蔚然再次开口，不得不说让金泰妍很是松了口气，却没想到这男人紧接着就扶住她的双肩。身体触碰让金泰妍一阵紧张，而林蔚然则是把她带到沙发边儿上，然后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之后更是随便的躺在她腿上，还肆无忌惮的迎上她诧异的目光，保持那笑盈盈的微笑。 跟母亲可以对峙、跟闺蜜可以死扛的金泰妍，碰上林蔚然之后就开始无可奈何了。她看着他，身上的那份沉重似乎顷刻间消失不见，他笑盈盈的模样好像是可以驱除郁结的仙丹妙药，让她心中生出一股暖意，这不大的房间有了他，就好像那不大的世界有了他，在金泰妍这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有了他。 问题？ 他们之间没有问题。 只要他一直在这里，就没有问题。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上了饭桌开始到现在，我什么都没想。”他再次开口，此时的金泰妍却舍不得他唱独角戏了。 她问：“为什么？” 林蔚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也可能是太久没见过对我和蔼的长辈了。” 她说：“是吗？” 林蔚然笑着说：“应该是吧，来了这我突然什么都不想管，什么此时开始风险巨大的新计划会遭到董事会反对，什么黄仁成需要再拉拢拉拢，以免临阵倒戈，什么新计划可行性调查跟场馆设计概念的定稿，什么新平台遭到变相剽窃的反制跟新合约签署后各大经纪公司的反应……我都没想，一点都没想，我自己也奇怪，所以上网看了看新闻，发现都很无聊，看了眼邮箱里的一些汇报，更觉得无聊。然后我就这么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天棚，居然不无聊了……等你来，就是有意思了。” 闻言，金泰妍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容挂在脸上，然后也消不去了。 林蔚然闭上眼睛，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肚子上，开口汇报：“吉他我一直再练，虽然没什么时间，但也可以弹的有模有样了，至于摇滚方面的了解信息量太大，所以我就规划了一个重点，每十年分成一个代表性组合开始了解，他们的风格、成绩，还有对摇滚文化的影响，类似甲壳虫这样的传奇乐队都单独列了出来，重点要就，这样以后跟你的话题也能多不少……” 金泰妍听着，一件一件的听着，一只手放到了林蔚然头顶轻抚着，因为此时的他暖暖的。 …… “我再出去喝口水。” 听到妻子的话，金父微微皱眉，把目光从手上那本‘上车走人’离开，说道：“不用担心，蔚然和泰妍都是值得信任的孩子，你想象的事不会发生。” “我知道，就是……就是我得出去喝口水。” 金妈妈固执己见的下了床，轻轻打开房门，然后便蹑手蹑脚的走出门。看着妻子仿佛做贼一般的背影，金父叹气摇头，然后便继续看书，关注起摇滚乐队‘黑旗’的传奇之旅。 片刻后金妈妈回来，同样轻手轻脚，金父抬眼瞧她，看妻子神色如常，便也放下心来。这个长夜注定漫漫，老两口无心睡眠，只得找些事儿来打发睡意。不知过了多久，金父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终于把书合上。 “要睡了？”金妈妈警惕问道，仿佛是看到战友要临阵脱逃。 也打算出去喝口水的金父怎么看不出妻子的警惕？大男子主义作祟下便点了头道：“恩，明天还要开店。” 金妈妈眉头一皱，嘶了一声质问：“家里来了男人你就不担心？” 金父一阵无语，说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金妈妈严肃说道：“喜欢？让泰妍这么辛苦的男人我能喜欢吗？不过是客气罢了。” 金父一愣，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相濡以沫了几十年，没想到自己还不了解妻子的善变。他问：“那你为什么还叫泰妍过去，说什么别让冷战闹到心凉？” 金妈妈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泰妍喜欢？林蔚然林会长，怎么可能是那么憨厚的小伙子？就算是再喜欢泰妍，我也怕他有一天淡了腻了，优秀的女婿让人不操心也操心，现在这世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年轻人的事儿从来都每个准。” 金父一阵无语，紧跟着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泰妍喜欢，林蔚然或许是好小伙子，但做为女婿，却很难在他这获得好感，更别提什么吃饭和留宿了。 房间里愁云惨淡，对女儿金泰妍的喜欢，老两口只能选择妥协。即便心中尚存忧虑，却也毫无办法，在最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人面前，谁又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我出去喝口水。” 在金妈妈诧异的目光中，是金父翻身下了床。(未完待续。) 406 改变 在睡着前林蔚然问金泰妍：“你担心的是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这段不可告人的关系使得未来布满阴霾和让人恐惧的现实，姐妹情谊和男欢女爱的拉扯让金泰妍在钢丝上飘摇不定，脚下就是深渊，摔下去必定万劫不复。 她低头看向林蔚然的笑脸，柔声说我也不知道。 林蔚然笑容更胜，看上去像刚打了胜仗的将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自言自语，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金泰妍这么喜欢林蔚然。 金泰妍不承认不否认，只是问不行吗？我喜欢你这件事。 林蔚然重新闭眼，动了动脑袋，在这充满弹性的‘枕头’上找了更让他舒服的位置，说行，你多喜欢我都行，爱上了最好，爱上了我就能随心所欲的欺负你。 金泰妍笑而不语，伸了另一只手去点林蔚然的鼻尖，动作轻盈似蜻蜓点水，本该没什么意思却能自得其乐，撩拨的次数多了，待林蔚然睁开眼她就停住动作，窃笑着，说现在是我欺负你。 本该是天雷勾动地火的一句话，林蔚然却淡然处之，轻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家人、父母、姐妹、朋友、粉丝，所有人你都担心，却不担心你自己。 看金泰妍收敛笑容，林蔚然伸出一只手抚在她的脸颊上，认真说孝顺也好，善良也罢，有点目的性会很好。我知道我到这里来会让你开心，所以我来了，我知道你父母担心我们。所以我给他们一个问题，并解决问题。达成你的目的不需要太多顾忌。如果你想让伯父伯母开心，那就让他们开心。说谎也行，编故事也好，最重要的是达到目的，没必要还什么都没做就开始拷问内心。 金泰妍看着面前的男人，眨眼，然后乖乖的不再纠结。她重新露出笑容，然后当着林蔚然的面，用刚刚点了他鼻尖的那只手去摸他的眉毛，轻轻抚弄着。煞是撩人。 “都说酒后乱性，其实是酒壮怂了胆，真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哪有失误到那种程度的糊涂蛋？”林蔚然放下手道：“我是在告诉你我喝酒了，所以胆子大了不少，你最好小心点。” 金泰妍故作天真问：“我小心什么？你说这是我家，我的主场，而且不想被赶出去睡马路的话最好小心点。” 林蔚然微微眯眼。金泰妍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挑了挑眉，他轻笑一声之后严肃下来，金泰妍则是跟着微微撅嘴，近距离的眉目传情。顷刻间就能让火花四射，很有行动力的林蔚然想要起身，却被突然俯下身来的金泰妍吓了一跳。 亲吻如期而至。 至今林蔚然仍然记得他们的第一个夜晚。这个出人意料的女孩对他说，她对自己的嘴唇很有自信。 唇齿相依。最后融为一体，林蔚然觉得她应该这般自信。 进来之后金泰妍就一直没关门。是给自己壮胆，也是为撤退留下的伏笔。灯光投到门外，端着水杯的金父正站在照不到的阴影里，他驻足许久，面色严肃，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可以听到，从而分析出很多事。 正常父亲此时应该横空出现，最不济也是一声咳嗽，让正缠绵着的小儿女当即分开，但金父只是转回身，端着水杯回了卧室，然后在妻子好奇的目光中上床，关灯，这就准备休息睡觉。 “泰妍回去了？”金妈妈忍不住问道。 “恩。”金父应了一声，闷声闷气。 “我再出去看看。” 坐不住的金妈妈这就要起身，丈夫同意林蔚然留宿让她很是介怀，就算是喝酒了不能回首尔，周围也不是没有旅馆酒店，说什么都是当红偶像的家，留个陌生男人在这，难道不怕那些逢年过节都会上门送礼的粉丝？ 只是她还没下床，就听金父说道：“他是可以开解泰妍的人，你不用担心了。” 金妈妈回过头，一脸疑惑。 “林蔚然是个聪明的女婿，连你我都被他利用了，他眼里只有泰妍，没有你我，所以就放心吧。” 金父做下断言，也不管妻子是不是真的要出去瞧，侧过身，合上双眼，平心静气。金妈妈愣了半晌，最后慢慢的上了床，听闻女婿心中没有自己和丈夫只有女儿，居然理所应当的安下心来。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片刻沉默后，金妈妈开口说道，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梦中呓语。 …… 林蔚然在第二天一早离开，不是以行事看似张狂的林会长身份前来，自然没在金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能是晚上被林蔚然欺负的不轻，金泰妍实打实凿的睡了个懒觉，没和过去几天一样反锁房门，所以当Tiffany揉着眼睛习惯性来到泰妍房间时，没被拒之门外让她大为惊奇。 洗漱、练声，因为是休息所以晨跑省略，在院子里呼吸了新鲜空气就跟Tiffany一起进来帮的妈妈准备早餐，看母亲好像没睡好一般精神萎靡，金泰妍便担任了主厨重任，并和照顾八个妹妹一样，把早餐打理的井井有条。 Tiffany还没等由衷夸赞几句就被金泰妍指使去叫醒金夏妍，小公主在‘早安Kiss’中飞快起身，睡眼惺忪中也没忘了使劲儿抹脸，洗漱之后上了桌，见姐夫不在便出声询问，被告知林蔚然已经离开，还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看上去真是不愧对那林夏妍的之名。 早餐吃的有条不紊，除了金家父母精神不振，送了父亲上车去开店，金泰妍这才回到客厅，坐在妈妈身边看起某部不知名字的晨间电视剧，整个人都好像松弛下来。 注意到女儿变化的金妈妈看了Tiffany一眼。Tiffany对上眼神之后便耸了耸肩膀，正想着用眼神再发什么暗号。却正巧被金泰妍看了一眼，当即偃旗息鼓。又心中打鼓。 片刻后，坐立不安的Tiffany打了个哈欠，借口要去睡回笼觉，便落荒而逃。金泰妍拷问二人组少了一个，金妈妈颇有点独木难支，想开口询问却还忌惮女儿的脾气，怕她依旧是前些天那个态度。 “妈，那部音乐剧我演。” 金泰妍突然开口，看着母亲说道：“企划案就在我那。等我回去就好好看看，剧本梗概和选曲上面都有介绍，等导演发来邀请的时候估计我也熟悉了大半，选上肯定是没问题。” 金妈妈眨了眨眼，有些诧异女儿变化之大。 金泰妍笑着道：“还有我和他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如果妈妈您有什么好奇的就问我，我都会说。” 金妈妈愣了愣，没去管自己好奇的那些事儿，首先就是摸了摸金泰妍的额头。问：“你怎么了？” 金泰妍放下妈妈的手，回答：“没怎么，就是觉得我这个人都是您生的，还说什么隐私有点太荒唐了。” 金妈妈轻笑出声。听起来很是欣慰，毕竟是母女，互相之间又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儿？她摸着金泰妍的手。说道：“其实你看开点我就放心了，你这孩子从小就愿意钻牛角尖。说要当歌手结果还真去当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怕有一天你觉得你让我失望了，到时候你心里该有多苦？” 金泰妍坐在母亲身边，听了这席话出奇沉默。眼尖的金妈妈收敛了感慨，问：“泰妍怎么了？还有心事？” 金泰妍看着母亲，轻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妈妈狠狠失望一回。” “恩？”金妈妈微微皱眉，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只是这种锐利，带着为人父母不掩饰的担忧和关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么觉得。”金泰妍轻笑出来，笑的没心没肺，笑的轻松自在。 金妈妈狠狠瞪了她一眼，推开女儿的手，生气道：“没事儿别老那这个吓唬我，这不叫抽风，这叫吓人！不是你们那些粉丝喜欢看的。” 金泰妍赔笑着抓了妈妈的手，更把脑袋贴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生生把金妈妈脸上的冷若冰霜变成的无奈轻笑，最后她靠在母亲肩膀，轻声道：“如果他喜欢，我会去给做饭，如果他不嫌我烦，我会每天给他打一个电话，如果他喜欢来这，每次回来我都会带着他，如果他能一直喜欢我，我就会一直喜欢他。妈，我们女人爱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吗？我看过那些故事，的确很动人，但始终感觉距离我太远。” “别人的目光不要在意。” 金妈妈语气坚定，带着一种只属于亲人的、不讲道理的支持，“活是给自己活的，你觉得怎样你会开心，那你就怎样。你想顾忌那些粉丝的想法，那就顾忌，如果有一天你找到更需要你去顾忌的人了，那就要取舍。生活是什么？不过就是选择和取舍，我的泰妍只要没有不切实际的贪心就是好女儿，就算有了，在妈妈这你也永远是女儿，不管别人怎么说，女儿就是女儿。” 金泰妍眼睛一红，无数道歉涌到喉头，却没开的了口。 金妈妈笑道：“好了，都是有事业的大女孩了，可不能没事儿哭鼻子。泰妍，妈妈对你很放心，也很骄傲，但我一直担心一点，就是你这个孩子一直喜欢把自己逼到没退路的份儿上，想做艺人是，做了艺人之后不上大学也是，我真怕你找男人还是，坚定、坚持，这些是好的，但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没必要再给自己那么巨大的压力。所以，不管你对什么事儿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我们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喜欢谁，就找谁，自己的另一半，你自己做主。” 金泰妍挤出一个笑容。 “走，跟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林夏妍，做小姨子的这么早胳膊肘就往外拐可不行，等将来你真有穿上婚纱的那一天，她还不得冲上去把你挤下来？” 金妈妈呵呵笑道，看金泰妍跟着起身，脸上的笑容越发宠溺。对子女，父母总会心焦，但现在，金妈妈却决定拿出当红偶像组合成员母亲的架势来，出道前那几年、出道后的08年都经历过了，为什么不比年轻人更淡定一些？ 到了二女儿门口，金妈妈敲门之后直接就闯了进去，正玩着游戏机的金夏妍看到母亲和姐姐一起前来，立刻目瞪口呆。 待看清姐姐关上门时嘴角划过的一丝微笑，早慧的金家二小姐手上一松，任由游戏机滑落到腿边，嘴上更是喃喃道：“完了……”(未完待续。) 407 简历 最开始成为林会长时林蔚然经历了一段相当混乱的时期，虽然曾跟着国大华耳闻目睹过不少商业事迹，却依旧难以改变数年来养成的狭小格局。职场争斗、阴谋算计，对林蔚然来说这些并非难题，但如果真的想要把这份事业发展壮大，除了凭借灵感的偶尔临幸外，他还需要突破自身的定式。 所幸他有很多好老师，愿意教他的、不愿意交他的，林蔚然都会去学习，习惯化繁为简的他往往能把握住这些老师‘言传身教’的精髓所在，譬如李秀满带着他见识了S.M的真正底蕴，林蔚然就开始学着把目光放到更大的格局之上，哪怕吃力，也绝不再回到自己的小圈子里。 刚刚公开了一部分的计划称之为天方夜谭也不为过，但林蔚然却没觉得它不可能实现，除了把最繁琐的细节强化工作分配下去之外，他在统筹全局的同时也关注着公司内诸多项目的进展，手头的广告学书籍都换成了诸如‘长尾理论’等经济学名著，对其延伸和拓展的‘免费’一书更是爱不释手，至于讲述诸多互联网巨头兴衰的‘浪潮之巅’则完全被他当做课外读物来看，用以放松情绪、调节心情，竟真的没因为书中的波澜壮阔而心驰神往。 根据目前的工作进度计划将会在二月下旬的股东会议上公开，完成了第一轮融资之后蛰伏许久的执行会长林蔚然必定会用这一份计划震惊到场的所有人，反对者一定会犹如过江之鲫，支持者一定寥寥无几。风险过于巨大是新韩传媒上下所有人要面对的难题，但林蔚然却从现在起就已经决定一意孤行。绝不因为所谓风险而因噎废食。 漫长等待不代表无所事事，韩唯依归期未定。新韩制作的一系列项目都交由郑恩娜代理，林蔚然涉足其中，偶有帮衬却也没驾轻就熟，同伊的剧组筹备工作已经趋于完成，试镜选角的日子也已经确定，做为正经八百的制作人林蔚然又开始繁忙起来，初涉这些琐事毫无意外的被弄了个焦头烂额，一个会长居然不如一个社长，见惯了韩唯依老练的郑恩娜对林蔚然由衷鄙视。或许是学会了韩唯依的毒舌，偶尔数落居然叫林蔚然说不出话来的尴尬，想摆会长架子却又摆不起来，毕竟他是在自己找罪受。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来当这制作人？新韩制作的两个副社长在圈内也算是A级的制作人，依我看你只需要做执行制作人，跟剧组的事交给别人就好。” 再次见到韩孝珠是在一次剧组例行会议之后，此次商讨的选角事宜依旧繁琐，而初次担任电视剧制作人的林蔚然却拿不出个章程，郑恩娜因为尹相贤一行在济州岛举行的庆祝祝祭演唱会上和政府人员发生冲突而紧急出差。独自参加会议的林蔚然孤掌难鸣。 看着只能微笑的林蔚然，因为见面次数略多而有些暴露本性的韩孝珠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并由衷想念起能把剧组上下打理到井井有条的韩制作。 “这次送来简历的艺人不多，因为在开拍前几个重要角色就已经内定。剩下的角色不说无足轻重，但想要受到欢迎却有难度。所以这次机会对他们来说就是在荧幕上混个脸熟或者试水，我们要做的就是挑选足够合适的花瓶。” “花瓶？”林蔚然疑惑道。 “恩。花瓶。不需要什么演技，大部分时间只是出来说台词。没什么转折和人物内心表演，只要好看就行。一般这种新人我们都叫做花瓶。在记者那演技不好的演员也被称作花瓶，就好像出演灿烂遗产前的我，微笑天使等于微笑花瓶。”韩孝珠自嘲说道，靠在椅背上突然愣了愣，然后好像故意弄乱头发一般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不说这个，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有心理阴影我还不相信，拍灿烂的时候只想着努力来着，没想到‘功成名就’了，反倒抑郁了。” 男女间熟悉最快的方法就是谈论爱情，这不是谈情说爱，更类似互相八卦，这段时间经常八卦剧本中肃宗和同伊之间爱情的韩孝珠跟林蔚然熟络的很快，说是朋友也无伤大雅，见她这副模样，林蔚然自然关心说道：“如果真的有问题就休息休息，我自己搞定这些也不难，实在不行还可以飞济州岛那边求助，再不济新韩制作下面那两个副社长我也可以去求教，就是不熟，上门之前肯定要先放下面子。” 韩孝珠当即玩笑道：“会长大人的人情值钱，这面子倒是不知道怎么样……” 刚拿起水杯的林蔚然挑了挑眉头，无奈道：“想提醒我欠你人情就直说，用得着旁敲侧击吗？” 韩孝珠得逞道：“您还记着就好，我的经纪人除了提醒我重视您、善待您，就是告诉我千万别以为拿了林会长的人情就能漫天要价。每次我用您开玩笑的时候他都要严肃的说，孝珠，这话跟我说说可以，但千万别跟林会长去说，不然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林蔚然听着韩孝珠蹩脚的声带模仿，整个人都嗤嗤的笑出声来，这水是喝不下了，他放下水杯，感慨：“真没想到我都是这样的人了。” 韩孝珠问：“什么人？” 林蔚然唏嘘回答：“一言不合就断人生路，翻手之间就能断送别人几年的努力跟辛苦的人。” 房间中突然有些安静，话赶话说到这里，林蔚然自然有些感叹，圈内有太多人认为他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更多人倒觉得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会长要么有天生的优渥背景，要么就是天生的六亲不认。总之关于他林蔚然的风评不少，正面的却没几个，但是倒没什么人说他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毕竟制作方跟女艺人单独吃饭那一套林蔚然从来不玩，甚至连提都没提起。 韩孝珠突然问：“难道您不是吗？” 林蔚然一愣，看她颇有点认真的模样，浅笑一下回答：“或许是吧。” “没事儿的，以后不这样就好了。”韩孝珠这好像哄弟弟的一句话让林蔚然微微愣住，缓过来后又只能露出无奈微笑，有些无语。 选角一事看似简单，实则牵连深广，先不说最为导演主要传达工具的男女主角，就算是在一部古装剧中突然出现一位长相颇具现代美感的路人甲都会让剧情维和，同伊居然是数十集的古装大剧，讲述的又是肃宗与同伊之间的爱情故事，拍摄场地自然是现今首尔著名的旅游景点，景福宫。 单单是有了场景还不够，想要营造古代皇宫的氛围自然还需要细节的点缀，其中最重要的细节就是人，特别是女人，做为一个国家的权力中心，如果少了长相姣好却明显没什么戏份的美女配角，那种皇室的奢华感觉未免会淡漠不少，而且单单是有这种美女还不行，任何一个露面超过五秒的龙套角色都不能丑，如若不然，要么是这皇帝的审美观点异于常人，要么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从而不伦不类了。 美女美的要古典，在选角一事上最有话语权的导演李炳勋因为林蔚然的缘故把选角事宜全权交付出来，以前有过这种例子，所以不能说是刻意刁难，但明知道林蔚然没什么制作经验的情况下还委以重任，怎么都不能说是善意。 按照韩孝珠的说法这是李炳勋在防备林蔚然，怕他这位身兼了投资商和制作人两种重量级身份，却又没什么制作经验的家伙胡乱指挥，所以要在开拍前确定自己在所有剧组工作人员心目中的领导地位，甚至在和林蔚然发生冲突时大部分人能站在自己一边的一种保障。变相的也可以说是为整部作品负责，确保所有人的努力不会因为外行而付诸东流的保护措施。 捋顺了选角流程和注意事项的林蔚然正一页一页的翻阅简历，和对坐的韩孝珠一一对照，有如此负责任的导演，林蔚然只能哭笑不得的接受，并不打算采取行动的他决定以和为贵，都说人与人之间的真心能够传达，林蔚然由衷希望有一天李炳勋导演能感觉到自己的善意。 翻过一页简历，对刚刚那不知名小公司的女演员韩孝珠予以否定，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该公司在圈内风评不佳，听说最近又刚刚经历了韩国检察厅的调查，其实单单看演技经历这位去演一个没什么难度的女二号也可以完全可以胜任，但林蔚然却依旧决定遵照韩孝珠的决定行事。 对照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手上还剩下一大半，决定对照完最后一个就请韩孝珠去吃饭的林蔚然翻过简历，却突然愣住，看着照片上皮肤白皙的女孩，只觉得相当眼熟。 “真漂亮，说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皮肤白皙，长的也柔弱，身材很好，脸上却没瘦到太骨感……” 说了一大串的韩孝珠抬起头，看到好像陷入沉思的林蔚然，疑惑的挑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408 突然想你了 “这女孩认识？”韩孝珠开口问道，87年生的她叫一个90年生的妹妹为女孩，难免有些老气横秋。 “见过，算不上认识。”林蔚然回答简单，顺手就翻过一页简历。 “看着可不像。”韩孝珠跟着翻过一页简历，嘴上并没客气。不过就算是熟络起来她也不敢八卦经纪人三令五申要慎重对待的林蔚然，半是调侃半是试探的说一句，已经算是极限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蔚然微微正色问道。 “话可以随便说吗？” 韩孝珠发问，眼神跃跃欲试，瞧林蔚然点头便毫不犹豫的继续开口：“林会长知道今天您跟我在电视台会议室里独处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明天这里会有什么传闻吗？” 林蔚然微微一愣，试探回答：“误会我们再恋爱？” 韩孝珠摇摇头：“不全是，相信世界还很美好会误会我们在谈恋爱，相信世界都是龌龊的会怀疑我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只有两者之间的一小撮大概会以为我们是在工作吧。” 林蔚然疑惑地微微皱眉，明显是没听懂。 韩孝珠说道：“这个圈子很奇怪，明明人人都需要一个好名声，但每个人都会怀疑别人一肚子龌龊。” 林蔚然回味一遍就明白这话中深意，无奈笑道：“你想提醒我别假公济私直说就好。” 他翻回那页简历，“这女孩我是见过，不过场合不怎么好。本应该是再见到也只觉得眼熟，没想到她会来试镜同伊。” 韩孝珠啧啧道：“缘分这种东西男人似乎比女人更喜欢。” 林蔚然哑然失笑。想解释却无从下手。 韩唯依正色道：“林会长的私生活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应该干涉。说这些只是期望您能在这个项目上‘公私分明’一些，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道歉。” 这算是借题发挥？ 不得不说韩孝珠这一番话让林蔚然有些尴尬，两人熟络的关系好像也就此远了些。 紧接着明白这是韩孝珠在划清界限的林蔚然恍然大悟，再看向韩孝珠当真感觉到了几分顶级演员的气场。自从灿烂的遗产后韩孝珠几乎成为新一代广告女王，其电视剧女演员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有媒体评论说她会是韩国著名顶级女演员高贤贞的接班人，先不说这报导有没有捧杀嫌疑，单单是能写出来便是对韩孝珠的极大承认。 她如今正站在顶级女演员的门槛上。儿女情长对此时的她来说无异于毒药，用林蔚然的愣神来借题发挥的划清界限，或许这些天两人对剧中人物爱情话题的讨论还真有些暧昧味道？ 跟这些对事业有野心、对演技有执念的女演员相处就是消耗脑细胞，林蔚然心下有些微妙，表面上却是如常。对这些奋斗在娱乐圈的女人们的防人之心他完全能够理解，渐渐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大牌明星从镜头上看去总有点生人勿近的气场。 自从去年‘善德女王’大卖，圈内人便断定今年注定会掀起一阵古装热潮，‘同伊’就是MBC借以投机取巧的直接产物，算不上跟风。却也存了要搭上‘善德女王’顺风车的意思，五十集的设定足以彰显MBC对今年月火档期的野心。 MBC的这间会议室林蔚然足足借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直到徐京旭进来提醒，林蔚然和韩孝珠的讨论才告一段落。两人在会议室门口告别。然后便分道扬镳，别说一起吃饭，就连离开的时候都是分开乘的电梯。 韩孝珠知道。这是林蔚然在说他听懂了。 找到在保姆车上待机的经纪人，简单汇报情况之后韩孝珠便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跟林蔚然相处比想象中更加劳心劳力，对她来说每一次和林蔚然通话都是一次战役。 当保姆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开车的经纪人突然问道：“行了吗？” 韩孝珠闭眼回答：“有什么不行的，哥，我说过人家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 经纪人笑了两声说道：“找谁帮忙不好非要找你帮忙？再说有韩唯依跟两个副社长不用，非要亲自上阵的林会长当然惹人怀疑。” 韩孝珠微微皱眉，有些烦躁，语气上却平静的很：“可能是有什么我们不方便知道的问题吧，反正这次我说什么他听懂了，而且也给了回应。原本还说要结束工作之后一起吃个饭，现在不也当做没这回事儿？” 经纪人微微摇头：“等你们都进了剧组我观察两天再下结论，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女演员一定要记住。” 说什么防人之心，其实不就是保护自己？这种谨小慎微的生活韩孝珠足足过了七年，为了事业，她还要一直过下去。 睁开眼，看到这位带着自己出道，一直忙前忙后的经纪人已经有了白发，韩孝珠忍不住开口：“哥，现在我红了，你放松一点，我也能放松一点。” 经纪人面露轻笑，表情中带着韩孝珠看不到的慈祥：“你要是个小子，跟我说这话我就听了。但你是个丫头，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操心吧。” 听了这话，韩孝珠只能无奈轻笑，也许直到她成为百想影后的那一天，正在开车这位也会一直为她操心吧？ …… 离开MBC就直接回到公司，在路上林蔚然接到一个电话，徐永哲笑声中的爽朗一如既往，连说林蔚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平台’计划还未正式公开就已经传到这位耳中，想必时刻关注林蔚然动向的其余人等也早就获悉了该计划的关键信息。 商人都会本能的规避风险，除非带来的利润前景能让他们丧心病狂。只展露出一角的‘平台’计划显然不能让久经沙场的徐永哲智商降低，但这位老道的商人却又有另一个难得的优点，那就是不了解的事儿，他从不会往下断言，而且相信知识，对当下那些不读书也能成功的论调嗤之以鼻。 他跟林蔚然预约了一个时间，说是找几个老朋友给林蔚然见见，并隐晦提醒林蔚然说这些老家伙在传媒领域学术上的造诣上韩国顶尖，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儿，到时候可以随意请教。 林蔚然当然是满口答应，还说会带着整理出一份‘平台’计划的简练梗概，以便到时候不会因为工作占据太多时间。 其实在徐永哲提起那几个老家伙的时候林蔚然就知道，这些人八成不是徐永哲的朋友，反而是一些类似智囊的人物，他的‘平台’计划在正式公开之前，估计会被这些人仔细的‘检验’一遍。 到了公司刚上电梯，林蔚然就又接到一条短信，读着的时候就轻笑出声，把唯一一起乘电梯的徐京旭弄得尴尬非常。为了不让这位大叔随便选一层下去，林蔚然暂且收起手机，到了办公室才直接一个电话拨回去。 “你不想我？”这头，林允儿又问了一遍刚刚短信中提过的问题。 “怎么说呢……说想也行，说不想也行，到底想不想要看你表现了。”林蔚然微笑说道，谁知林允儿对他很有怨气。 “看你的表现应该是不想。” “怎么说？” “这次假期本来就难得，我特别留出时间，结果你还去了日本。” 林蔚然微微语塞，转而换了话题问：“礼物收到了？我特别去了趟涩谷选的。” 林允儿可不就范：“喂，别转移话题。” 林蔚然坚持着：“不喜欢的话我给你换一份怎么样？可以说就是为了这个我才去的日本。” 林允儿顿了顿，恨恨道：“狡辩。” 林蔚然笑而不语，是不是狡辩他自己知道。 靠在沙发上仰着头，林蔚然举着手机望向天花板，长出了一口气，略显疲态。 这边，林允儿则是转了个身，微微低头，不再纠结于错过的假期之后，便显得很有精气神。 “不是狡辩，就快了，等我这边试镜结束，这份礼物就能给你了。”林蔚然轻声说道，欲言又止的这份礼物让允儿很是好奇。 “是什么？”说实话，她对礼物不感兴趣。 “可能是你不喜欢也不想要的东西，但这些是我的心意，所以你一定要收下。”林蔚然继续卖着关子，似乎是想把答案在最后一刻揭晓。 “那就到时候再说。”允儿意兴阑珊。 “不行，到时候再说就晚了，这样，你现在答应我，等你下次放假的时候我的时间任你调派如何？”林蔚然抛下鱼饵。 “真的？”林允儿果然上钩。 “真的，到时候写个字据也可以。”林蔚然稍稍放松，正准备的这份礼物，让一向比较淡定的他都有点忐忑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才传来允儿的声音，带着点忐忑和犹豫，好像是什么非分的要求。 “其实不用写字据也行，如果你现在能过来一趟的话。” 她声音越来越小，好像很是为难，搞不清情况的林蔚然直接收敛笑容，眼神锋利，却口吻如常地问：“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 林允儿难为情说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你了。”(未完待续。) 409 隐患（上） “你干什么呢？” 听到有人叫她，林允儿浑身一颤，脸色一下子就苍白起来。 出来找地方抽烟的金延平走了过去，看到允儿一副被抓到的脸色便隐约猜到她在干什么，于是问：“是跟林会长通电话呢？” 看是金延平，林允儿稍稍松了口气，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却还是本能的往身后藏去，即便被知根知底，但明目张胆的谈情说爱还不能适应。 “恩。”她低头承认，语调低沉，完全是一副坦然认错的模样。 “真是，看你这副模样我都想狠狠训你一顿，说些什么你还小，事业比较重要的大道理。”金延平唏嘘感叹，心底的无奈更是体现在脸上，他并非不近人情只想着从艺人身上分成的那种经纪人，但对这种事儿的态度却一直都很难客观。 对所有艺人来说，事业比爱情更有保障，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道理，那就是别人给你，不如自己拥有的。 无数话涌到喉头，有过来人的告诫，也有年长者的提点，但金延平却选择闭口不言，毕竟对陷入爱情中的人们来说，祝福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 所以他带上轻笑，玩笑道：“什么时候林会长能请客？地方就选新罗酒店。你放心，我不会太狠。” 林允儿微微抬头，可以当着经纪人的面说起林蔚然还让她很不适应，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只要一想到那段被强制离开宿舍的日子。林允儿还觉得私自恋爱就跟犯了大罪一般。那场风波虽然以李秀满远赴美国画下句点，但一边是帮助她实现梦想的公司。一边是心中牵挂的男人，如果可以选择。林允儿当然希望双方之间能保持和谐。 “噢。”她应了一声，很是无趣，让期待一个玩笑做为回应的金延平有些郁闷。 “你不用担心，努力活动，其他的事儿都不需要你去想。公司既然同意了你们就是你的娘家，李室长对林会长评价很高，说他算是个会跟艺人谈恋爱的男人，所以你可有福喽。”金延平出言安慰，生怕允儿也开始把什么话都藏在心里。磨没了备受粉丝们爱戴的开朗性子。 爱情这东西总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发生变化，譬如他就找到了一个让他不敢当众抽烟的女人。 “那新罗酒店的话李室长也跟着去吗？”林允儿抬头打量起金延平的脸色，发现不错，便大胆起来，“不对，应该是带知恩姐去。” ‘嘶~’ 金延平略一皱眉，这方面的打趣还是让他脸上一热，顺势就抬起一只手想往允儿脑袋敲过去，但抬到一半儿却又讪讪放下。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看到允儿露出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自嘲道：“我算是英明丧尽了，当初带你们的时候还保证说你们不谈恋爱的话我就不谈。现在可好，不但食言了，脸皮还变厚了。” 林允儿说道：“延平哥也别太自责了。要说食言也是我先食言的。不过延平哥给我们的保证我们可谁都没信，你跟知恩姐眉来眼去的事儿我们都知道。还打赌什么时候、你们谁先表白呢。” 听了这话，金延平目瞪口呆。虽然知道孩子们爱闹，却没想到连自己都被她们拿来打赌。随即又‘嘶’了一声，放下的那只手又开始蠢蠢欲动，嘴上更说着都死定了，一个都别想跑。林允儿没半点少时成员的觉悟，说对啊，对啊，延平哥对我们那么好，她们几个居然还忘恩负义。不过延平哥可记着点，这其中秀英姐说的最多，秀妍姐最感兴趣，Ffany姐每次都把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 金延平眯眼瞧着小叛徒林允儿，非但没对她这么快就投奔过来感到欣慰，反而说好啊，好啊，回头我单独找她们几个谈谈，如果她们不承认，我就找你出来对峙。 出卖姐姐正爽的林允儿当即被吓了一跳，眉头一皱，嘴巴一撅，带着哭腔抱怨说延平哥你怎么能这样？ 金延平不管不顾，看她这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模样就想笑，忍俊不禁中又叹息一声，再看林允儿就像是看已经出嫁的妹妹，便正色起来说了句。 “记住，既然公司已经同意了，就是你的娘家，就算公司不是，我这也是。” 林允儿感觉到这突然郑重下来的气氛，煞有其事的点头，收下这份关心，鞠躬道谢。 对女艺人来说，恋爱就是赌博，不论运气如何，必定十赌九输，剩下的一个幸运儿还是出了千，赢了也不光彩。 这是上次跟前辈们MT的时候，谈及金喜善结婚时大姐金荷娜的有感而发。奉子成婚的金喜善可以说是这些年来韩国嫁的最好的女艺人之一，但因为艺人出身和婚前怀孕的关系，人们对她的婚姻总抱着看戏态度。 当时的林允儿就在一旁听着，似乎是被低沉的气氛所感，也开始担心起自己来。不过这种情绪也就是一时，过去了就过去了，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今天的林允儿突然又想起了那些话，同时特别想念起林蔚然。她迫不及待的发了短信，接到电话后还发了点小脾气，不知怎么就被这男人的声音安慰，原本打算好的非分要求也变成了请求。 林允儿一肚子男人猜不透的女人心思，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猜不透。 和金延平分开后回到现场，MV的拍摄工作刚刚完成了开头的一部分，不出意外，今天必定是要通宵工作，放假之后的密集日程让一向自诩身体素质优越的林允儿也有些疲惫。 躲过了精力旺盛，正在喧闹的姐姐们，林允儿独自坐到徐贤旁边，看了眼正提前预习功课的徐贤，没来由的钦佩起来。 注意到允儿的目光，徐贤再静不下心，回头瞧她，只发现这姐姐好像有点忧郁，下意识想起Tiffany和队长金泰妍今天窃窃私语时的暧昧模样，本能警惕起来。 她问：“你怎么了？” 林允儿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小贤你真好。” 徐贤挑了挑眉头，严肃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允儿抱住徐贤的一只手臂，歪头靠在她肩膀上，却没像平常那样黏糊，“没说什么，只是表达一下我对自律者的由衷钦佩。” 徐贤无语，书是再看不下去，反而老气横秋道：“钦佩的话就和我一起学啊，课本你不是早拿到了吗？” 林允儿感叹：“没天赋啊没天赋，老师介绍的那些书对我来说就是无字天书，更别说平时我根本没什么时间去上课，现在也不知道丢下多少了。” 徐贤刻板道：“自学就好，考试只要过了就行，而且大一大二的课程也没什么难点。” 听到这徐贤风格的劝诫，林允儿突然心想，如果是小贤的话，就算是恋爱了，也一定永远是这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吧？ 她直起身，再不是没骨头的模样，说道：“看到徐贤之后，小鹿允儿深感惭愧，决定不再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卖萌，努力不吃草，争取做一头有知识有文化的现代鹿。” 这说的都是什么？ 徐贤眨了眨眼，明显没听懂。 林允儿笑着解释：“我说我要努力了！” 徐贤‘噢’了一声，看现场没一个小时布置不完，便打算继续看书。 “喂，你给我点鼓励好不好？”林允儿不满道。 徐贤看了她一眼，这突然的也不知道这头鹿发的什么疯，便一脸正色说：“要借你我自己整理的笔记吗？” 林允儿咬住下唇，眯眼看向徐贤，做出一副夸张的不满表情。 徐贤不明所以，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们允儿一定会做好的。”林允儿学着徐贤的语气做了声带模仿，然后质问：“这么说一句很那吗？” “噢。”徐贤有样学样，“我们允儿一定会做好的。” 明目张胆的鹦鹉学舌更让人不爽，在小贤这吃瘪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允儿很有经验，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能真的生她气，所以便只能自己郁闷。 恰逢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感觉到的允儿不动声色，反而是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借口要出去透透气。 寒冬腊月的，在拍摄现场都有些冷，要到没空调的地方去透气？ 徐贤看着允儿离开的背影，还觉得是自己刚刚惹了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和姐姐们相处的时候这种情况没少发生，不管她是不是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对答、行事，姐姐们似乎总能从自己身上找到让她们郁闷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是徐贤的一种特质，第一无二的特质。 正打算继续看书学习，徐贤却注意到了Tiffany跟着允儿出去的背影，起初并未在意，但联想到允儿今天的异常跟Tiffany和金泰妍窃窃私语时的暧昧模样，便心中一惊。 她立刻合上书本起身，径直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未完待续。) 410 隐患（下） （允儿生日祝贺，第一女主大寿未能及时更新，有罪啊有罪……） 匆匆赶来的林蔚然并未下车，只是隔着车窗望向隔壁这桩专门用来拍摄的四层小楼，韩国各大制作公司的飞速发展使得竞争一直处于白热化阶段，虽然繁荣的韩流带来相当巨大的制作市场，但狼多肉少的局面却始终存在。 人性化，顾客就是上帝，融入了如此理念的频繁竞争使得韩国制作公司越发完善，例如身旁的这座四层小楼就属于韩国最大制作公司Group8的专用拍摄场地，现如今在媒体上流通的MV有百分之四十七就出自这里，形同Group8也占据了韩乐MV制作的半壁江山。 OLIVE9在林蔚然手上变成了如今的新韩制作，人才流失导致其难以恢复往日的荣光，Group8借此在电影领域大举进攻，差点将OLIVE9遗留下的市场消化殆尽不说，更是在电影领域占山为王。 如今的韩娱圈论制作说Group8一家独大也不为过，虽然本身不制作电影，但其工作团队却是韩国每个剧组都梦寐以求的绝好帮手，有人说如果Group8想要独立制作电影也是轻而易举，之所以迟迟不见动作，不过是因为这几年韩国电影市场的持续萧条罢了。 看了片刻，也就想了许多，新韩制作底蕴不足的现状并非几部收视率惊人的作品便能轻易改变，新贵只不过一时风光而已，想要长长久久必定要进化成类似Group8这般自成一体的独立王国。 韩唯依即便接到好的电影剧本也没有开始制作未必不是存了这种顾虑。而这个问题，注定是新韩制作在未来几年内都要面对的大问题。 林蔚然整理思路然后在脑中将其分门别类。对影视制作的不了解使得他难以规划出解决问题的清晰脉络，此次参与制作同伊便存了学习心思。不过却没众人想象的那般细致入微，更多的是一种宏观层面上的感受体验。 一阵手机铃声把林蔚然拉出思绪，看了短信露出轻笑，这才开门下车。一月的首尔虽然天气寒冷，但却能让人格外醒神。 踏入大楼正门还没走出几步，手机再次发出轻响，短信来自一位断了联系许久的小家伙，直言询问林蔚然在哪的内容让他微皱眉头，却还是耐着性子回复。 ‘在你们拍MV的大楼里。’ 发了短信。林蔚然敏锐的站在原地等待回音，却迟迟没有接到短信。 另一边，看到回复的徐贤微微皱眉，愠怒和厌恶就那样毫不掩饰的摆在脸上，抬头张望了一眼Tiffany鬼鬼祟祟的背影，徐贤收起手机，继续跟了上去。 这段时间的观察没得到任何结论，徐贤并不承认自己不再干预便是妥协，而是针对当前大局做出了最妥帖的选择。她不知道泰妍跟允儿在得到结论后会做出何种反应。但情况肯定会向着无法预计的负面发展，根据所有人目前的情况，维持现状是最好、也是唯一理性的选择。 不过徐贤的这个所有人中并不包括林蔚然，她一早打定主意。如果真到了她出面干预的时候，林蔚然的反应将不被她当做考虑。 一条笔直的长廊通往安全通道，Tiffany站在拐角。时不时探出头去观察，想来应该是允儿一步三回头的警惕让她决定拉开距离。反正这大楼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只要他们聊的够久。就算是只有一个人也能找到。 Tiffnay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笑容，对她来说此时的情况倒有点类似儿时的捉迷藏，一个躲，一个找，抓到了才是胜利的唯一标准。 关心，我这是出自关心。 Tiffany再度催眠自己，在金家对泰妍的那一顿数落让她深感恋爱并不是两个人的事。 既然当局者迷，那她这个做姐姐的，会自愿做允儿的旁观者。主要是帮助她把握恋爱方向，其次才是满足好奇的私欲。 看允儿进了安全通道，正准备跟上的Tiffany因为一阵嗡嗡声停住脚步，她敏锐回头，看到正想关上手机徐贤惊讶出声：“小贤？” 倒霉。 徐贤暗道一声，然后便瞪圆了大眼睛回应：“Ffany姐姐。” “你，你跟踪我来着？” 如果换个人，少女时代里随便换个人,Tiffany估计都不会如此尴尬，但为什么来的偏偏是徐贤？看着这位被她在节目上称为Top的妹妹点头，Tiffany瞬间便觉得自己成了以八卦好事为爱好，没给妹妹树立窈窕淑女典型形象的平庸女人。 她不死心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跟着我？” 徐贤平静回答：“因为Ffany姐姐跟着允儿姐姐来着。” 被抓个正着的Tiffnay一阵郁闷，问：“我们明明是一前一后出门，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徐贤神色如常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看就知道姐姐你是在盯梢。” 老幺一如既往的正直神态让Tiffany自惭形秽，表面上却强撑着解释：“我这是在关心、关心允儿。你也看出来她恋爱了吧？我这是怕她被人骗了。” 徐贤并未斥责Tiffany这名为关心、实则好奇的私欲，只是说道：“我觉得对允儿姐最好的关心就是装作不知道，等她想说的时候，让她自己说出来。而且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尊重她的决定，可以不理解、不赞同，但要尊重。” 在尊重两个字上咬了重音，徐贤的神态让Tiffany感觉到一种类似对信仰的虔诚。或许是感同身受。她心中竟萌生出些许愧疚来。 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Tiffany下定决心跟徐贤回去。迈开步子便是行动，徐贤转过身。跟Tiffany并肩前行，只是没走出几步，却听这位姐姐突然说道：“小贤，不如我们一起去？” “Ffany姐！”听出这话中的诱惑之意，徐贤神态一凝，更显正直，再听她说话，便是义正言辞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Tiffany撅嘴鼓脸颊。八字眉当即耷拉下来，像是受到打击还不忘卖萌。 身边的姐姐拖着步子，走的很慢，徐贤也控制速度，让两人比肩，没管身边的姐姐如何灰心丧气，徐贤一只手伸进口袋，握住手机，而且越握越紧。 …… 不知怎么。今天的林允儿好像特别兴奋，当林蔚然感到约会地点的时候她正站在台阶上翘首以待，看人到了台阶下，还未等对方站定就扑了上去。这一下可是把林蔚然吓的不轻，好在坐办公室的他并非什么文弱书生，退了一步脚下就已经站定。皱起眉头还没等训斥，印上来的请问就让他把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再看怀中允儿毫不做作的花痴笑容，除了情话。其余的话便都是废话了。 他问：“有这么想我？” 她点头，很认真的点头。 林蔚然挂上笑容，怀疑问：“真不是看到什么男朋友只要你相见就会立刻赶来的恋爱帖子？” 林允儿切了一声，回答：“那种低段位的事我现在可不做。” 林蔚然挑起眉头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段位了？” 林允儿得意笑道：“对你随心所欲的段位，我也没说让你必须来，你这不是过来了吗？” 林蔚然呵呵笑出声来，再没法说话，只是扶着允儿站定，他抱着她，两人贴的很近，亲密无间的那种很近。 沉默片刻，只有凝视，言情的说法是两人的目光便胜似千言万语，实际上则是只有眷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允儿的微笑林蔚然突然想起刚解除过的‘微笑天使’，一时间笑容有所松动，完全瞒不过允儿剔透的玲珑心思。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林蔚然摇头。 “没什么怎么还好像担心我一样？现在我很好，你知道，所以肯定是担心我的将来吧？”林允儿脑子很快，很活，分析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特别是对这个男人。在遇上他之前，林允儿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完全了解另一个人，他一挑眉一眨眼，自己就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他身上的很多小习惯是被自己发掘、发现，像是在做游戏，让人乐此不疲。 林蔚然捋了捋她根本未乱的头发，说道：“看到很多人、很事儿，这圈子大同小异，所以我便开始担心将来那一天的你。怕你到时候用聪明和经验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接受好意、不接受关心，再不会信任别人，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世界里。” 林允儿眨了眨眼，柔声说道：“这世界里有你。” 林蔚然又差点被甜的笑出声来，点了点允儿的鼻子道：“肯定要有我，也肯定会有我。只是我不会在你的事业上完全插手，最多是一点铺垫，更多的还要靠你自己。” 林允儿转念一想：“类似培养？” 林蔚然点头，“虽然我想豢养你，但我觉得培养还是好一些。既然是演员，没人不想成为顶级，那份自信飞扬不是靠别人拍了几部大卖作品就能有的。” 在心中对比了Group8和新韩制作，这种想法算是林蔚然有感而发，作为一家公司要有底蕴，作为一个人当然也要有底蕴。 这种底蕴无法催生，没有机遇即便是时间也无法沉淀，而培养和豢养的差距也就在此。 “所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你。” 林蔚然如此说道，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未完待续。) 411 幼稚 （四千字章节，稍后还有） “金社长还在犹豫什么？” 看着抽出钢笔后却迟迟并未落笔，神情木然却眼神严肃的金英敏，朴正昌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焦躁,却还是面色如常,放缓了语气提醒。 “这份合约不是早就决定要签了吗？” 金英敏嘴角依旧发苦，抬头迎上朴正昌‘善意’的目光，却还是只能一言不发。 早就决定要签了？ 金英敏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同意过。 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跟新韩就这份合约谈判开始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艾回手中的股份。林蔚然到S.M时搞出莫大阵仗迎接，让他去练习室跟允儿私会，甚至是这段时间以来那所谓‘有才华却没骨气’的社长形象，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做戏而已。 李秀满和林蔚然的交易他并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选择便着剩下了一个，要么代表公司签署这份合约，要么就因为股票问题接受董事会的问责。东方神起离开、韩庚离开，S.M旗下两大主力男团接连发生不可逆转的损失，负面新闻铺天盖地，针对韩乐圈合约问题的报导不知凡几，首当其冲的就是S.M不说，股市的巨大跌幅也不会让任何人对艾回手中的股票有所兴趣。计划执行的顺风顺水，虽有风险，但收益更大，只是金英敏完全没有想到，林蔚然的日本之行居然彻底打乱了他跟李秀满自从东方神起解约纠纷后就开始的布局，到现在只能说是一败涂地。 不过。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金英敏轻声叹气，自从再次跟新韩方面开启谈判以来的淡然伪装产生裂痕。随着钢笔尖划在纸上的轻微响动，眉宇间便露出一丝隐晦的颓唐。 “金社长。林会长让我转告一句话给您，说是什么事儿都要用积极的态度去面对，输了一阵不等于输了全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中国话林会长让我转告给您，应该是说什么事情都不能太早坐下定论吧。”在和金英敏告别时朴正昌轻声说道，对林蔚然转达的深意他当然是说不清，再说会长大人的心思朴正昌也早就决定放弃去猜。因为猜来猜去他也不会知道林蔚然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金英敏点头微笑，紧接着就是一阵让人分辨不清的寒暄客套，他一路送了朴正昌离开，看起来仿佛相谈甚欢，这合约也并非是什么战败国的丧权条款，从今以后S.M个新韩传媒就是实打实凿的合作关系。 至于塞翁失马？ 看对方走远金英敏才露出一声嗤笑。 能对他说出这话的林蔚然，还不是因为已经赢了？ 合约一式两份，当签字仪式结束后新韩整合韩国粉丝资源的大计划便正是启动，得到S.M是十分重要也是决定性的一步。这个开始，完全可以说是决定了该计划的顺利实施和空前成功。 上车之后朴正昌就用手机给身在试镜现场的林蔚然汇报了一番，听闻李秀满没有出席签字仪式，林蔚然并不觉得意外。嘱咐了朴正昌在日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定要阐明新韩没有制作门户网站的原因之后，林蔚然便给代替他去处理私事儿的徐京旭打了电话。 “事情怎么样？” “差不多了，通过大韩投资我们可以达成匿名持股的条件。而且所有权转让协议我这边也正在准备，还需要几天时间。” “恩。你继续盯着吧。” 简单对话之后便放下手机，一心多用的林蔚然便重新投入到繁琐的文书工作中。 由于新韩制作并未另设办公地址。工作人员便租凭了一家演技学院做为试镜场所，从上午开始陆续到场的演员们就让现场充斥着一种看不见的紧张氛围，而真正的试镜工作则是在午后方才开始。 下午一点，林蔚然准时到场，并未从正门穿行进来的他今天可是个名人，因为听闻此次试镜的甄选工作是由林蔚然亲自主导，不少经纪人都望风而动。 “会长，这些可以分成两份。” 看会长大人对试镜人员简历审核那一脸真挚的模样，被郑恩娜拜托前来担当顾问的新韩副社长之一，李京浩轻声说道：“只要分出一份可能入选者，其他的便不用在意了。” 闻言，林蔚然心下一沉，新韩制作因为近来的优异成绩受到十分关注，特别是灿烂的遗产以及IRIS的大获成功让人十分心动。尚需要担任不重要配角来磨练演技的新人们自然想在大热剧集中抛头露面，而新韩的眼光则是让他们开始迷信起来。 当年林蔚然单独投资的那部‘你是我的命运’也被当做包装计划的一环曝光出来，该剧集的成功直到现在还让不少人记忆犹新，接下来就是‘家族诞生’和‘虚拟偶像’，林蔚然的眼光和能力通过作品被充分重视，如今他又亲自担任了‘同伊’的制作人，又怎么能不让人去猜测，这部‘同伊’会是下一部韩国国民剧？ 所以，前来参加试镜的人很多，多到试镜要分两天进行，手中的数百份建立相当于数百份希望，林蔚然当然慎之又慎。 只是，听这位李京浩的意思，这些角色似乎也要‘内定’？ “会长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看林蔚然沉默，在圈中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李京浩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位年轻会长作何想法？他拿起一份简历轻声说道：“平均每二十五个韩国人中就有一个想成为歌手，对演员来说，这个数字只多不少。单单是在首尔就有上千家艺人经济社，除了有名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昙花一现。所以在这里我们要分辨哪些是肯定会消失的小公司。哪些又是能坚持下去的公司。” “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做制作人这一行。绝对不能没有人脉。但这种互利互惠的关系网总是需要付出和回报，我们这些制作人在得到利益的同时。肯定要给这些人好处。试镜虽然是挑选合适的角色，其实也是在我们挑选合适的公司。如果会长想长时间的担任制作人，选择大公司出身的新人就很有必要，一来二去的熟了，才能建立人脉。” 一番解释下来，也算深入浅出，林蔚然这才明白为什么郑恩娜会叫这人来站脚助威，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韩唯依的意思。 ‘同伊’不会是他制作的最后一部影视作品，如果林蔚然想长期担任制作人。那他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建立所谓人脉。李京浩自告奋勇的把简历统一拿了过去，说是要根据顺序和公司进行重新分配，言下之意便是将小公司的人选都挑出去，只留下‘背景深厚’的演员们。 这文书工作是从头开始，不过在李京浩的果决下显得很是效率。 “试镜一般都是这么进行的吗？”林蔚然突然发问，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是，一般来说都是这么进行的。当然，如果有导演在场我们还是要尊重导演的意见，类似今天这种场合我只是走个过场。结果还有很多人打来电话想要我帮忙。”李京浩轻声回答，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仔细打量起林蔚然的表情。 “那你会帮忙吗？”林蔚然轻笑问道。 “今天有会长当我的挡箭牌，而且我也是受人之托来帮会长的忙。” 李京浩的笑容中渐渐多了些无奈。他轻叹一声道：“刚开始做这事儿的时候我也很不舒服，奈何没一双验证演员真正实力的慧眼，也没帮那些拍摄中期就陷入合约纠纷的演员们解决障碍的能力。做的久了。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了作品。好的、不好的，只要是有利于作品的我们都要熟悉。而且我们实现的是作家、导演的梦想。而不是演员的梦想。” 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轻笑的林蔚然让李京浩对这位不常见面的会长慢慢有了几分敬畏之心，明明这么年轻，却好像有了点稳如磐石的派头。正如他先前所说，刚开始接触这个行当的时候人人都不舒服，在试镜之前就否定一部分演员的当选资格，不是潜规则又是什么？但真当剧组中某演员因为合约纠纷而官司缠身，不能上镜需要作家修改剧本，或者吃不住辛苦而无故消失的时候，这种规则便体现出它的前瞻性了。 好像金融市场上为了规避风险和稳定人心时，理财公司对客户的违规操作以及合法欺骗，林蔚然没什么不能理解，但理解终归只是理解。 站起身，往窗外望去就是大堂，从上午十分就被填满的场地此时到处都是志愿成为演员的年轻人。他们大多比林蔚然年纪小，有的手上拿着剧本念念有词，有的则是叼着铅笔在练习发音，每个都像是高考前奋力冲刺的年轻学生，而现在，林蔚然却在提前判定他们的考试结果。 “放下吧。”他突然开口道。 “会长。”已经整理到差不多的李京浩自然诧异。 “全程拍摄之后选角的问题就交给导演组处理，这事儿我去忙。”林蔚然做出定论。 “会长，李炳勋导演这次把试镜的事情全权交给我们就是为了试探我们，如果我们把选角的话语权交出去，在剧组中的地位暂且不论，您也可能会被称作是靠着导演的制作人。”李京浩沉声告诫，那表情更像是古装剧中直谏的忠臣。 只会靠着导演的制作人在圈内什么地位，更不用说有什么好名声，对这种制作人大家都会嗤之以鼻，没人相信这种人会有挑选剧本的慧眼，跟让作品更加完美的实力。 “知道，不过同伊的制作人是我，没人会觉得我这么做就是靠着导演的制作人。”林蔚然轻声说道，是解释，也是让李京浩不再多言，靠着‘你是我的命运’跟‘家族诞生’打下的基础，他在圈内那让人惊艳的名声应该是可以再撑一撑。 知道这决定不可逆转，李京浩一脸为难。 “告诉她，我也就是偶尔这样，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应该不拘小节，只是偶尔会任性。” 林蔚然语带笑意，柔和下来的敲掉当然说给那个她听的，他站起身，吸了口气继续道：“告诉她再不接我电话我就停掉她的假期，不管是她是在尼泊尔还是在巴黎都要立刻给我赶回来。还有，跟她说公司的事儿可以放一放，恩娜处理的很好，不妨给她一些权力，也省的休假的人还要事必躬亲。” 李京浩一脸堂皇，满是被戳穿了新韩制作内部最大秘密的堂皇表情，他微微低头是不敢去看林蔚然的眼睛，想着自以为掩饰很好的那女人知道自己早就被看穿，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 林蔚然说了话就要出门，把代表制作人的胸牌摘下，从口袋里选了个普通的挂上，把西服一脱露出白色衬衫之后，还真有几分工作人员的‘气场’。 “别忘了帮我跟她说声谢谢，还要祝她旅行愉快。” 看到林蔚然离开的背影，被拆穿后差不多一直屏息的李京浩，也可以喘口气了。 郑恩娜，社长特别助理，进新韩制作不到两年时间，在圈内又没什么大资历，如果不是有跑到国外那女人的支持绝对不可能指挥得动手下这帮导演、部长。更何况在大男子主义盛行的韩国，除了有那女人坐镇的新韩制作之外，郑恩娜在哪都没这么大的话语权。 郑恩娜动不动就对林蔚然吐槽的毛病一定是跟她耳闻目染而来，对此，什么上下有别之类的规矩林蔚然自愿摒弃。 换了胸牌，脱了西服，林蔚然下了二楼之后还找了顶帽子，穿过一群人也没被其中点缀着的经纪人认出，‘微服私访’倒也算有趣。 转了半圈，满耳都是古人说话的低沉强调，立志成为演员的人们必定是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信，现场到真的是美女不少。 想着买点喝的找个好角度仔细欣赏，到了长廊里林蔚然便望见那跪在自动贩售机前的小小身影，那高举双臂深深垂头的模样，让他和很多看到这一幕的人一样，忍俊不禁。(未完待续。) 412 你会后悔的！ （二更送上，另外感谢掌门靳东流的飘红支持） “这是谁？” 诸如此类的悄声询问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旁人的指指点点也能感觉得到。跪在地上高举双手的朴智妍却只能把头埋着纹丝不动，期待旁人认不出自己的同时，更期待他们能赶快离开。 两位明显是助理模样的女人交头接耳，当着人家的面，肯定没有丝毫礼貌可言，笑声传出，是他们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愉快建立在朴智妍的丢人之上，看那模样似乎是就差取出手机拍照留念了。 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受罚就是这样悲剧，如果是在公司，朴智妍倒是满不在乎，整个CCM有谁不知道跪在自动贩售机前的朴智妍？有熟悉的，甚至还会问一下她到底又怎么把全载锡室长惹到抓狂。 出道之后，这种日子少了，CCM的大部分人也开始怀念起那个在自动贩售机旁跪着，会仰着头露出微笑，并告诉你哪种口味、哪个牌子的饮料好喝的有趣女孩。但繁忙起来的朴智妍当然没时间再经常受罚，类似今天这情况，自从出道后也就只有三次罢了。 听到脚步声，朴智妍知道那两个讨厌鬼是终于走了，把头垂的时间太长脖子也会发酸，刚想抬起来轻松一下，却听到有男人走进。 她继续纹丝不动，一头长发挡在脸前，看上去就好像‘贞子’一般。 来人还算男人，最起码没盯着她看。 朴智妍如此想着，因为没感觉到男人好像看新鲜一般的目光。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期望对方快点离开，刚刚那两个讨厌鬼在这呆的太久。她的脖子都好像要折断了一般。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差不多五分钟过去，她都没听到投掷钱币的声音。瞪着男人那双程亮的皮鞋，她双眼几乎冒出火来。 ‘哒哒’，是男人用手指再敲击自动贩售机的外壳，朴智妍微微抬头，看到他胸前的那张胸牌，很不耐烦的说道：“咖啡的话第三排左起第一个，好喝，效果还好。只追求效果的话是第四排右起第三个，那个光是苦味都能让人提神。” 来人不说话也不回应。听到机器响动，朴智妍才知道是他在投掷钱币。心下忍不住吐槽怎么还有这种人，一方面却又为了他能离开而庆幸，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传来的酸涩感居然让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啪嗒’一声轻响，睁开眼，朴智妍只看到地上放着的那罐咖啡。 紧接着，她听到了在这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听到的声音。 “好喝的给你。效果好的给我。” 抬起头，不知道是脖子问题还是心理问题，朴智妍的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僵硬，不出人意料的堂皇跟惊讶画满了那张小脸。原本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泛红的脸颊上，此时也晕开了朵朵红晕。 丢人。 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丢人。 朴智妍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只会当着这种羞愤难当的情绪，看了眼男人的微笑她便匆匆低下头去。 怎么是他？ 制作人的话。不应该是在楼上等着开始试镜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挂着工作人员的胸牌站在这里？ 疑问很多。对朴智妍来说最重要的却是现实，选了好的衣服。选了最适合自己的妆容，从得到消息那天起就串开日程过来试镜，不就是为了给他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吗？ 现在，都是些什么？ 她放下双臂，顾不得肩膀和手臂上的酸涩，她挺起身子，用早就麻痹了的双腿想要站起身，结果可想而知。 腿用不上力，她‘呼’地一下就歪到一旁，好在手臂本能的伸展开，支在墙上，却让手腕一阵生疼。 咬紧牙关没叫出声，四肢传来的酸麻和手腕上的生疼却让她热泪盈眶，而站在她面前的林蔚然可没那么绅士的殷勤去扶，居然就跟刚刚站在远处看戏一样，走近了，也好像是在看戏。 “喂！”朴智妍抬头，恨恨的看着他，恨恨的叫了一声。 “是让我扶你起来，还是让我转过身去？”林蔚然开口问道，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成熟腔调。 朴智妍没说话，只是挣扎起身，看表情好像是在说我死了都不用你管。看她实在辛苦，林蔚然还是说道：“坐在这里缓一缓会更好，把咖啡喝完再起来，感觉会好很多。” 朴智妍依旧默不吭声，只是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坚持，红红的脸蛋上满是郁火，让知道她性格的人看了，难免想要发笑。 当然，这一点，林蔚然隐藏的很好。他弯腰把咖啡打开，只是放在朴智妍身前，而没塞进她手里。 “说说吧，又犯什么错了？” “关你什么事儿？”指望她朴智妍这时候默默无闻两眼泪？哈！ “的确是不关我个人的事，不过这次试镜的负责人是我，你既然来参加，和我就有点关系。”林蔚然直起身，“印象中你好像在拍学习之神？就算是入选了同伊，T-ara的歌谣活动也要开启了吧？去年年末和今年年初，你们很红，舞台我看了一些，很不错。” “舞台不是看了一场而是看了一些，很不错的评价是哪来的？”朴智妍毫不留情的轻声吐槽，但听了他这些话，语气上也有她没注意到的缓和。她抬起头，一只小手飞快拨开挡在面前的头发，傲气道：“我穿韩服很漂亮，所以过来试镜的，不行么？” 根据这些天的耳闻目睹，林蔚然轻易就能看出朴智妍美的很现代，特别是生气的时候还有化妆时仿佛点睛之笔的眼线，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很能在视觉上加分的存在。 “还是跟我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吧，全载锡室长我见过几次，去说一句比你在这跪上几个小时要好很多。”林蔚然轻声诱惑，还是把她当成了给一块儿糖就能很开心的小女孩。 朴智妍撇过头，默不作声，其实她始终没觉得自己做错。不过就是突然想整容让自己更漂亮一点，被经纪人拒绝后就擅自咨询了整容医生，结果谁知道那家伙嘴巴上没有把门的，把自己咨询的事说出去了不说，还弄到让记者知道。 今天刚刚得到了消息的全载锡大发雷霆，把她扔在这里罚跪之后便匆匆去处理报导问题，好在同行来试镜的还有位姐姐，她的经纪人应该被委任暂时照顾自己。 至于为什么对整容有了兴趣？ 朴智妍当然有她自己的理由。 见她不说话，林蔚然也不继续殷勤，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根本没注意到朴智妍看向他背影的愤恨目光。 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她如此想着，小脸上全是少年意气。 出了长廊时恰逢有人在身旁经过，林蔚然本能低头，才叫这人没认出他来。回身看了那女孩的背影一眼，林蔚然这才去找附近的工作人员，亮明身份之后便编造了一个理由，让他们在进入长廊的一段拉出一条界线来。 说是他经纪人的拜托，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患吧？ 意识到在这圈子里名声、口碑往往会对事业有极大影响的现状后，林蔚然更加谨言慎行。 现在做的这些，已经算是不小的破例了。 这边，还不知道林蔚然行动的朴智妍当然是恨恨的吐槽这男人到底有多‘薄情寡义’，再怎么说也是被她第一个表白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乃至于连嘘寒问暖都没一句？ 听到脚步声，打断吐槽的朴智妍慌忙捋着头发，生怕来人会认出自己，却没想这女人就是为她而来，远远地一句话就让她很是松了口气。 “智妍啊。” “敏京姐？” 看到朴智妍的仓皇姿态，姜敏京径自笑出声来，伴着笑容脸颊上便生出两朵梨涡，看上去让人惊艳。 她走到朴智妍身边，看看前后没人，便很没气质的在她身边坐下问：“累了吧？” 朴智妍立刻把表情耷拉下来：“当然累了。” 姜敏京微微严肃一点，摆起了和她没半点缘分的姐姐架子，说道：“累了才好，累了你才不会想起整容。又是做颧骨又是做鼻子的，光恢复就要一年半载，到时候你们组合的其他人怎么办？” 朴智妍低头叹气，方才知道整容手续之精密，过程之繁复，后遗症之可怕的她也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却还是很不服气的说了句。 “我这不是想做到女卫悦己者容的最高境界嘛……” 听这妹妹说了不少次‘那个男人’，至今姜敏京仍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男人。知道问了也问不出结果，索性也不去问，只是就事论事道：“你不是说他拒绝你了吗？你为他做这些，自己难道都不觉得不值得吗？” “谁说我是为他？我这是为我自己，这是报复，绝对不是什么献身。” 朴智妍当即炸了毛，“等我把自己变漂亮，把自己变有名，把自己变成全韩国男人的梦中情人，那时候他一定会后悔的！”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姜敏京微微一愣。 心下嘀咕。 什么时候女人的报复，也开始励志了？(未完待续。) 413 黑锅 看着朴智妍一脸奋发，姜敏京虽然怀疑她是把对整容的冲动转移到了事业上，但还是匪夷所思的问了句。 “全韩国男人的梦中情人？” “姐姐觉得我做不到吗？Bo-Peep-Bo-Peep在音源榜单上可是超过了不少前辈，再说我们才发第一张专辑，我的人气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朴智妍一脸严肃，明显是不想听什么丧气话。CCM在歌谣领域的资源比起S.M也不遑多让，虽然没有李秀满这样的明星制作人，也没有朴振荣这样的音乐制作人，但CCM却以财力见长，诸如新沙洞老虎李浩洋，著名音乐制作人方时赫等都可以为他们提供大量的音乐资源，在歌曲的流行性与音乐性上，能跟CCM比肩的，大概只有以名曲和实力闻名的YG了。 不过，音乐不代表一切。 亲自唱出很多动人歌谣的姜敏京就能证明这一点。 论歌唱实力，她在偶像领域差不多能说是无出其右，论音乐性，公司拿给她的作品几乎都能成为OST。所在组合Davichi还有另一名可被称为真正实力唱将的女歌手李海丽做为搭档，要说站在舞台上现场演绎，Davichi在现今女团中可是绝对冒尖的。 但是，她们独独缺少了身为偶像的晕轮效应，比起偶像，她们更像是歌手，那种生不逢时的歌手。 分不清孰高孰低，也从不拿歌手实力聊以自慰、自傲的姜敏京想法很是简单，朴智妍想成为韩国男人的梦中情人。首先要面对的高峰就是如今已然登顶成功的少女时代，其次便是这圈子中层出不穷的后辈新人。 譬如最近正声名鹊起的‘新人’IU李智恩。如果她没名气的话，谁又会知道她之前已经发行过一张失败的专辑了呢？ “智妍。加油！”姜敏京果然没泼冷水，甚至还认真应援。 “恩。”朴智妍重重点头，那力度仿佛她的态度一般果决。 看她点头，切身体验了公司资源落差、不逢时歌手与当红偶像差距的姜敏京，只觉得比自己小了三岁的这位妹妹还真是青春飞扬。用做出加油手势的那只手拍了拍朴智妍的头顶，姜敏京看向来的方向喃喃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人，是试镜开始了吗？” “早着呢。”朴智妍看了眼手机，撇嘴嚷嚷着：“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还有全大叔好可恶。居然让我跪到试镜开始为止。” 见她一脸恨恨模样，姜敏京忍俊不禁的同时却又心思复杂，T-ara全载锡不说是全公司最和蔼的经济室长，但能力优越却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朴智妍成天闯祸，全载锡也不可能这么罚她。对比起自己的经纪人，朴智妍着实让人羡慕。 “姐，想什么呢？”看姜敏京陷入沉思，朴智妍问道。 “没有。没什么。”姜敏京立刻摇头，眼神闪烁，好像坏心思被抓到了一样。 “姐，金大叔其实没那么生气。Mnet那边下来的本部长要整改，难免会殃及池鱼。他什么都没做到就走了，却留下姐姐们受罪。真是没责任心！” 让朴智妍狠狠吐槽的人便是Mnet本部长高明振，从去年插手CCM经营企划开始。指手画脚的干预让公司陷入空前混乱，金光洙奋起反击。却没想到内部出现分歧，如果不是林蔚然的干预使得Davichi最终没有登上舞台，还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姜敏京闻言神色一暗，多桀的星途已经让她渐渐习惯了这种日子，不尴不尬的人气、不尴不尬的定位，就算是金光洙近来减少她们活动资源的行为真的是对她们小施惩戒，没有十足人气做后盾的姜敏京也无法反抗。 “要不然我回去跟金大叔说说？”看到姜敏京的脸色，朴智妍凑过来小声提议。 “不用了，姐姐们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要真去说了，反倒不好。”姜敏京展露微笑，脸颊上又浮现出两朵梨涡来。 说是处理，其实除了坚持也没什么好方法。 金光洙对公司内产生的分歧很是在意，特别是现在他与高明振的争斗还在升级。 任何一个经营者都不会放心有背叛者在自己的阵营中，简单到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来的问题到了朴智妍那，却好像两三句话便可以解决的小问题。不是她太过天真幼稚，而是金光洙在她面前总是会拿出一副自家长辈的宠溺做派，估计她怎么都不会想象到近来Davichi的资源危机，便是她眼中那和蔼金大叔一手执行的打压政策吧？ 收回目光，姜敏京很是疲惫的长出一口气，自然鼓起的脸颊很是可爱，但眼神中的忧郁却还是挥之不去。 “敏京啊。”说话的男人是CCM新分配给Davichi的随行经纪人，原本的经纪团队被打散重组，至今仍然认定凋零。 男人看了眼凑到前面去的朴智妍，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姜敏京一五一十转告，声音很小，腔调也尤为弱气，听到最后，他淡淡点头道：“你做的不错，如果真的让朴智妍去说项，社长会认为是我们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反而会更加排斥。” 姜敏京抿了抿嘴唇，抬头提议：“哥，你说我们去道歉怎么样？” 男人一挑眉，问：“道歉？” 姜敏京继续说了下去：“恩，道歉，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失误了，去道歉，诚恳一些，不管能不能获得原谅，我觉得我们的态度很重要。” 男人看着一向弱声弱气，从来都只会藏在姐姐身后的文弱少女，轻笑出声：“道歉、态度……恩，这些很重要，的确很重要。但是你想想，那天因为你们新韩制作面临了差点破产清算风险，林会长现在就在楼上，你说我们去道歉，会有作用吗？” 姜敏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次试镜就当积累经验，别想太多，努力就好。”男人轻飘飘留下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此次试镜他根本没抱任何希望，林会长亲自坐镇，能让姜敏京把自己的三分钟表演完毕，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即便听出经纪人声音中的低沉，姜敏京却还是文弱的应了一声，看试镜已经开始，却没什么心思像别人一般临时抱佛脚。只是简单推算了一下时间，然后便寻了个角落拿出手机，抽出那只用来写字的触摸笔，习以为常的轻轻勾勒。一个女孩既委屈又负气的卡通表情便跃然‘纸’上，姜敏京神情专注，甚至微微张开嘴巴，露出了小半舌头都全然不知。 …… “会长，这个不行。” 看林蔚然划分出来的‘待审’越来越多，李京浩忍不住开口说道：“刚刚这位的确是漂亮，发音也好，看神态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但不行就不行在漂亮的太周正，不符合人物性格设定不说，感觉上也总少了些什么。” 趁着间歇听到提醒的林蔚然自然疑惑，要说这试镜工作开始还挺轻松，看美女表演既养眼又轻松，但时间长了，却难免枯燥，听各色美女用严肃的腔调重复一段台词，看她们进行同一段表演，自然会觉得无聊。 注意到另一侧剧组派过来的副导演根本不在意这边，搞不懂怎么分辨这些演员志愿者的林蔚然当然是要取取经。 “具体说说。”他轻声说道。 “现在是虚拟爆炸的时代，不单单是文字，更多的是照片。观众们早就在电视、电脑上见了太多美女，再不是随便一个漂亮女孩出来就能夺人眼球的时候了。要说女艺人则更是如此，不单单要漂亮，更要漂亮的有特色，就拿少女时代来说，九人九色的色是颜色，更是‘颜’色，每个人长的都很有特点，认真看大部分都能一眼分明，这在一个组合里就不会给人‘量产’的感觉，而且关键是长相要跟自身性格相契合，这就是最大的难点了。” 李京浩先是解释一通，然后便用刚刚的那位给林蔚然点评，“就说刚刚出去的那个，长相来说太周正，没特点，因为是在电视上，会让人过目既忘，不是大公司的人估计也没人给她企划这个，不然就算是整容整的丑了，也要弄一些抓人眼球的特点出来。”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是没听懂，而是真的很惊讶，漂亮女孩不少，上网搜索关键词美女便会出来许多，国内国外、清纯性感的任君挑选，同样是在荧幕上接触，人们当然会注意那些有特点的。 譬如，金泰妍的童颜。 稍微明白了一些的林蔚然长出一口气，动作不轻，让另一侧剧组派来的副导演忍俊不禁。交头接耳的时间过长，再抬头，下一位试镜者已经站在面前，林蔚然看了一愣，眼神停留在这女孩脸上的时间便有些长，女孩微微低头，似是在躲避一般。 李京浩先是看了眼简历，然后便抬起头，认真说道：“这就开始吧。” 女孩深深鞠了一躬，自我介绍。 林蔚然低头看向简历，是为了掩饰脸上的轻笑。这女孩偶然被韩孝珠提起，让林蔚然想起了一些不久前的往事。 他知道，她叫姜敏京。 他还知道，她所在的组合是以唱功见长的Davichi。 他更听说，这Davichi帮他和高明振背了黑锅。 林蔚然抬起头，面带微笑，凭借刚刚在李京浩那取来的真经，认真打量起来。(未完待续。) 414 上书，林蔚然亲启 中国人形容美女的词儿不少，冰肌玉骨、国色天香，个个带着一种特有的无限遐想。只是到了现代这种形容词儿便用的很少，无论是在网络还是现实都鲜有人能见到被如此形容的美女，关于这个顾寰还曾提出一个很有趣的理论，说是能创作出这两词儿的古人要么是井底之蛙一般的文人骚客，要么就是在用古文写一部YY小说。 初时对这论调还感觉别扭的林蔚然慢慢才接受这样的现实，来韩国之后美女见过不少，天然的、非天然的都有，但还真没一个能让他真诚的使用以上形容，真要跟谁说自己见了某个美人是国色天香，估计也会被当做吹牛一般嘲笑。 对姜敏京，林蔚然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皮肤，白皙却不病态，虽然没有健康的红润，但也透着些许让人想要捏一捏的粉嫩，简直是跟那个还和他玩三六九法则的小家伙一模一样，单看皮肤，很难分辨出来。 “请开始吧。”李京浩随便在简历上划了一下，然后便严肃的宣布开始，注意到林蔚然不动声色的打量，姜敏京本能的紧张起来。 “崔尚宫，即便是内命妇首长中店娘娘对监察部姮娥也不能……” 糟了。 姜敏京暗道一声。 为了考校演员的古文发音，这一段试镜镜头选取的对白都有些绕口，为此姜敏京咬着铅笔练了好几天，却没想到还是出错了。 “继续。”见姜敏京停顿，李京浩出声提醒。 “我知道了。” 姜敏京先是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偶然抬眼间看到还注视着她的林蔚然。便又咬了舌头。 “姮，姮娥……” 表演又陷入中止。林蔚然左侧的副导演轻笑摇头，拿起笔在姜敏京的简历上随意的划了一下不说，还给了李京浩一个可以终止的眼神。 李京浩也正作此打算，其实在看到姜敏京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给了她差评。论长相、论气势，她竟没有一点跟剧中人物契合，即便出演，她又能做些什么？ 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李京浩诧异的看向林蔚然。 “请继续。别紧张。” 林蔚然挺直身子，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姜敏京身上，这是他在今天试镜开始后的第二次开口，第一次是对那个朴智妍。 如果没记错，这两人都是CCM出身？ 李京浩看了眼简历，之后面露喜色，带头大姐给的任务可以顺利完成，给出一个角色又何妨？、 被李京浩误会在拓建人脉的林蔚然并没那种心思，他之所以带着善意微笑开口是想给姜敏京一个机会。去年的那场MAMA颁奖典礼，再加上通道中的一瞥，对这女孩他并不关心，但对他带给对方的麻烦。却是有些不舒服起来。 明明是高明振、金光洙、林蔚然三者之间的角力，到现在却被传说成是因为Davichi，不知道是不是这三人的名字说出来都会让人害怕。大部分经历了那天一切的人都会说是因为Davichi才差点让直播开了天窗。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传言随之而来，林蔚然偶有听闻。真觉得是污言秽语。 “等一下。” 再次开始的表演进展顺利，努力平心静气的姜敏京拿出了几分在舞台上的镇定风范。只是进行了不到一分钟，林蔚然又再次叫停。 姜敏京抬头看他，脸上已经本能露怯。 林蔚然叫过来一个助理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紧接着那助理便跑出了门。 结束，还是没结束？ 姜敏京有些搞不懂状况，看了眼林蔚然，可没敢去问。 不到两分钟助理便赶了回来，同样跟进来的还有一位化妆师。早已经熟悉了情况的李京浩知道，此次试镜的工作人员中没有化妆师的位置，那这位应该是在这家演艺学校现找来的。 “为了让试镜的效果更好，从现在开始之后的每个艺人都要由化妆师审核一下妆容和发型，毕竟我们拍的是古装剧，这里做点准备，在选角的时候也更容易一些。”林蔚然当众宣布，其实是说给身侧副导演听的。 “恩，这样也好。”李京浩第一个表示支持，看向那副导演，表情微妙。 “我也没意见。”打量了几眼，这位副导演也点头应允。 这是什么情况？ 独自站在场中的姜敏京一时间跟不上几人的节奏。 当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她又紧张起来。 “你同意吗？”林蔚然突然发问，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和善微笑。 姜敏京眨了眨眼，见识过这位在去年MAMA上的‘疯狂’，姜敏京别说回答他的提问，甚至都不敢对他展示一个微笑。 “老师，不知道可以帮个忙吗？”林蔚然转头看向那被找来的化妆师，说道：“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帮她把发行改一下，现在这样看着可一点都不古代。” 他紧接着又转向姜敏京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这是特殊待遇，机会难得，别紧张，好好表现。” 话说的轻巧，但姜敏京怎么可能不紧张？ 之前的试镜一直都在枯燥的进行，林蔚然也没帮这些演员志愿生做什么形象规划，现在突发奇想不说，第一个更是她姜敏京，而且这人还毫不避讳的把‘特殊待遇’四字说出口来，是生怕他们没什么绯闻怎地？ “这位小姐，请放松肩膀。” 一时间思绪万千的姜敏京甚至都没感觉到她身后站着化妆师，感觉到头发被人整理，一双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林蔚然身上。 碰巧，两人对视。 林蔚然努力想露出一个更善意的笑容。算是人之常情的安慰这女孩，却没想到她仿佛收了惊吓一样。立刻垂下目光不说，还抿着嘴角。一脸严肃。 看来是把她吓到了啊。 林蔚然哭笑不得，随即不再关注，也移开目光。 “已经好了。” 几分钟后，当化妆师推到一旁，站在场中的姜敏京已经悄然改变，第一次做古典发型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李京浩和那位副导演却都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是看到了丑女大变身一样。 “不要笑，再念一遍台词。” 不用林蔚然开口。李京浩就进入了真正制作人的角色，语气严肃不说，表情中的隐隐期待更是给了姜敏京很多无形压力。 她屏气凝神，仔细回忆着舞台上的情形，居然闭上眼，把台本放在身侧，以古朴的声调默诵起来。 “背下来了？” 林蔚然左侧的副导演轻叹一声，紧接着便低头对照台本，连好像古井无波的脸上都隐隐透出些许的惊艳来。 听着姜敏京的默诵。一开始也对照台本的林蔚然抬起头，望向她，微微点头。 默诵结束，只看表情就知道三位评审一定非常满意。看着他们提起钢笔，姜敏京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听到工作人员的小声催促便向门外走去，也没来得及看他们到底是打了叉还是画了对号。 出了门。正好跟下一位进场的人错过什么，姜敏京又往门内望了一眼。恰好看到林蔚然的侧脸。 这位的特殊照顾，是因为愧疚吗？ 不需要什么玲珑心思就能回到林蔚然如此帮她的原因。只是面对这位林会长，姜敏京仿佛是多汗体制，不单单背后，就连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姐。” 一声大叫传来，是试镜结束，提前出来的朴智妍，她跑到姜敏京身边，语带兴奋问道：“怎么样？过了吗？” 姜敏京理所应当的摇摇头，在结果出来前，谁能知道自己入选？ “敏京，你发型怎么变了？”经纪人突然提问，目光疑惑。 “进去的时候自己弄的，形象变一下，或许会更贴合角色也说不定。”姜敏京随口就扯了个谎，躲避着经纪人的目光，心中更是打鼓。 林会长的特殊对待？ 自己可是无福消受。 自从MAMA后台那场惊悚剧结束之后，姜敏京便打定主意跟这些职称在室长之上的大人物们敬而远之。 “还是姐姐聪明，我进去的时候刚念台词他们就笑，他们一笑我就紧张，紧张了念不好，他们笑的就更欢。”朴智妍恨恨说道，满口都是对里面那些人的愤恨，撅起的小嘴，看起来都能挂茶壶了。 “你一边要拍学习之神，一边还要为了新专辑做训练准备，哪有什么时间熟悉剧本？”姜敏京出言安慰。 “对啊，姐姐你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又给我咖啡还给画禁区的，本以为是变好了，没想到还是那样。”从旁人嘴中得知了林蔚然行动的朴智妍原本还有些兴奋，但经历了试镜那一幕之后，本身自尊便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看到姜敏京手上的台本，她突然福灵心至，焦急说道：“姐，把你带的纸和笔给我用下。” …… 户外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在周围一众国产车中鹤立鸡群，它周身映着阳光泛出并不刺眼的金属光泽，看上去沉稳不说，更显大气。 只是这一幕却被夹在车前雨刷下的那张纸点缀的有些违和，那远看像是罚单的白色纸片偶尔随风飞着，却被牢牢按在雨刷下动弹不得。 凑近看去不难发现写在纸上的潦草字迹，内容更是显得幼稚可爱。 上书，林蔚然亲启。 没错，上书这两字，她也给加上了。(未完待续。) 415 抢白 “社长，事情差不多了。” “详细说说。” 阳光、沙滩、比基尼，插着纸质小伞柠檬汁，以及带着墨镜躲在大阳伞躺椅上的韩唯依。因为对小麦色皮肤并不感冒又想体验一下海边明媚的那种惬意氛围，所以这段时间只出现在酒店内SPA和水疗区的韩唯依便来到海边吹风，穿的是泳装，但别指望她下水，遮阳伞下的一亩三分地便是她的活动区域，所有想邀请这位亚洲美女去沙滩上嬉戏的好身材欧美帅哥，无一不受到冷遇。 听了李京浩的汇报，韩唯依挑起藏在墨镜后的眉毛，在她的印象中男人就是有点类似传统、古板的‘主见’，他们的固执只要不愚蠢，那便可以不拘小节。像是在试镜中对想建立长久合作关系的演艺企划社多加照顾，对林蔚然这样本身就‘不干净’的生意人来说，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能很快接受。 但韩唯依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她能看透这个男人骨子里的东西。 “没力量的正义是伪善，没正义的力量是暴力……” 她收回放在沙滩上的目光，口中更是喃喃复述着这句从那男人那偶然听来的大道理，无法想象让林蔚然网开一面的对象，居然是那很有暴发户气质的CCM。 “社长？” 沉默的或许久了点，听到李京浩的提醒，韩唯依一下皱了眉头，有时候这些制作人就没啥等级观念，或许是跟艺术接触久了。太注重精神上的那些东西。 她应了一声，说道：“继续关注一下。如果会长真的想跟CCM合作，我们没必要拦着。至于其他我让你推荐联合的公司可以先放一放。本来就什么都没说好，我们这么行动之后是什么意思他们也能知道，不点破大家以后见了也不尴尬，正好。” 即便是远在夏威夷，新韩制作也有好大一家子需要打理，譬如那在这圈子里混了好些年也没消去艺术家脾气的尹相贤，人家济州岛政府不过是想把吉祥物的标志放在布景上的显眼位置，你至于用破坏了整场演出这个理由去挤兑人家吗？如果不是郑恩娜把事情处理的皆大欢喜，估计她韩唯依就要从夏威夷直接飞济州岛了。 “社长。会长好像看出些什么了……” 听李京浩支支吾吾的腔调，正因为自己离开新韩也没焦头烂额而有些遗憾的韩唯依竖起耳朵，“仔细说说。” “林会长让我告诉您……” 接下来的一段转述让韩唯依心中五味参杂，首先是林蔚然的‘任性’让她感到一阵熟悉，紧接着便是那句不接他电话的威胁让韩唯依本能干笑一声，最后就的建议和谢谢或许有些柔情，不过韩唯依知道，这家伙很可能是打一棒子了再给她吃甜枣，要真是被迷惑了。还不得成天被他欺负着？ 林蔚然骨子里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但本已经打算公正严明的他又怎么会对CCM的艺人网开一面？心下疑惑的韩唯依当即吩咐李京浩把CCM此次来参加试镜艺人的资料转发过来，挂断电话之后并未继续享受这夏威夷的阳光和沙滩，只是取消了晚些时候到文化度假村的打算。转而给林蔚然打了手机。 这边，正对着那张‘罚单’哭笑不得的林蔚然接起电话，见是陌生号码。正想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是林蔚然，也知道你在新韩工作。更知道你是会长大人。” 对方一连串抢白的独特腔调就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许久没听到韩唯依声音的林蔚然露出笑容。说道：“度假怎么样？” “还成，就是形单影只的有些无聊，你把小妇女送过来给我怎么样？” 林蔚然笑着道：“她们新专辑在几天就发行了，想去估计也去不了。” “就是能来你也不会让她来吧？跟着我，她早晚要让你焦头烂额。” 听出这话中的攻击性，林蔚然并未搭茬，只是转移话题道:“你走的时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不确定，现在问你，应该有答案了吧？” “差不多了，就最近。” 韩唯依的回答让林蔚然一愣，没了她的新韩制作的确挺乱，但这女人在疗伤的时候肯定不会以大局为重。他试探问：“不是说最近结果却弄到半年之后吧？” “不知道，我刚订了飞巴黎的机票，准备在那看了春季时装秀再回来。” 巴黎？春季？ 看了眼车窗外的天寒地冻，林蔚然挑着眉头，有点头疼。 “有些人只有离开了你才知道她的重要性，成天在你身边转悠、给你打理事业，得不到重视不说，连苦劳都不被记着……我韩唯依可不是那样的传统女人，活是为自己活的，等我老了出本书，一定要把这个告诉全天下的女人。” 话题有些暧昧，林蔚然当然招架不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像以前那般一声不吭的听，“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们。韩唯依社长，请别忘了你也是新韩的股东，公司越好你收益越大，我们共同利益体。” “我就知道你要说工作。” 韩唯依回答的很快，“新韩制作离开我一段时间也好，把一家公司的兴衰全绑到一个人的身上很不可取。经营公司又不是玩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不必弄的和古代宫廷似的。要做到等我们退居幕后了新韩也不倒，从现在开始就要锻炼一批中层上来，在总公司的你基本上就是甩手掌柜，别说你不是存了这个心思。” 林蔚然无声轻笑，果然如他所料，这女人是他最好的事业搭档。 他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早点回来，我得到消息，徐仁成那边有点不安分了。” 韩唯依问：“是集结了一批中层跟你搞对抗还是准备在董事会发难？又或者找了李家的旁支做大BOSS出来？” 林蔚然回答：“这些到不清楚，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发难的时间基本上是被我控制，等二月股东大会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 韩唯依拒绝的干脆，“不行。” 林蔚然径直皱了眉头，新韩旗下三大分公司除了IT之外均能被他所掌握，在这种时候少了韩唯依可不行。他问：“怎么？” 韩唯依缓缓道：“不是在跟你怄气，只是我们不能拿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就算是在那种情况下示弱很蹩脚，但只要有足够的诚意，还是能让人上当的……譬如，林会长的左膀右臂韩唯依和他有了间隙，到时候一定会是个很诱人的消息。”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能说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却绝对不是馊主意。反正二月中的股东大会韩唯依在于不在都作用不大，让她晚些回来也无伤大雅。 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敲定，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罚单’，林蔚然才觉得这通电话中气氛太过低沉，随即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心窍，竟抛出一句调侃：“都说到了好地方人也会好，你明明是在阳光明媚的夏威夷，怎么给人感觉还在天寒地冻的韩国似地？” 电话里沉默一阵，是韩唯依有些发愣。 随后她哑然失笑，想着果然是林蔚然的调侃，听起来就是让人不悦。 “那是因为跟你接触久了，即便在杨光明媚的地方，骨子里也是一片冰寒。” 听出她口气不好，林蔚然当然知道这是调侃失败，随即不再多言，挂断手机前的每句话都有些敷衍。等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才又想起被他放在副驾驶上的那张罚单，或许是跟韩唯依接触的不好，再看那些歪歪扭扭的潦草字迹，林蔚然反倒觉得可爱。 ‘你一定会后悔的！’ 上书，林蔚然亲启之后就是这一行字，写的不小，没画什么表情符号，但每一笔都能瞧出那女孩的满腔愤恨。 对林蔚然来说，愤恨好，能明目张胆的抒发出来最好，比起独自一人落泪的凄凄惨惨，像朴智妍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就应该‘敢爱敢恨’。 就算是现在被恨了，之前也被喜欢过不是？ 林蔚然露出微笑，抬眼的同时把这‘罚单’收进置物箱，就算是再古板的家伙，体验过朴智妍这个年纪的女孩那份飞扬的青春，都难免在心底洋洋自得。 想到这里，林蔚然再次拿出手机，是打给已经进入他事业小组的帮手，郑浩彬。 “会长。” “恩，事情怎么样？和CCM的沟通进行的很顺利吧？” “很顺利，金光洙社长对我们的计划很感兴趣，看样子再有几天便能给我们答复。只是……” “有话就说。” “会长，我们这个平台还未成形，太早推广一组艺人，难免会很吃力。” “吃力是好事儿，新韩所有分公司除了广告部门之外都是围绕着艺人这个核心再进行，我们本身没有企划公司，这方面的人才也都被大小经济社垄断，所以我们只能学习，吃力的地方就是难点，必须攻克，而不是绕过去。” “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蔚然神色如常，多项计划进行的很有条理，即便是在应该全力筹备应对徐仁成的如今，林蔚然也没有因噎废食的停止其他项目。等到新韩有自己的企划公司那一天，他希望了解他全盘计划的中层能够加入进去，只有这样，整个计划才能被贯彻执行。(未完待续。) 416 假装的祝福 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精神早已不复当年的李炳勋导演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这才放下手中的剧本。 平心而论，李炳勋对‘同伊’并不满意，无论是人物设定还是剧情走向，‘同伊’都好像一部历史版本的现代爱情剧，既没有还原史实，也没有凝重的历史感官，王不像王，后宫不像后宫，每个人都男不男女不女，更别提发掘什么人性。 至于弘扬韩国文化？ 哈，这可不是‘大长今’。 粗糙的剧情设定让剧中没有丝毫嵌入正统文化的机会，更不要说去宣扬韩食、韩医，甚至韩国本国文化的机会了。 长叹一声，李炳勋合上面前的剧本，站起身提上皮包就准备下班。出了办公室乘上电梯下了楼，走出和当年相比气势上绝不可同日而语的大堂，到了会社前的广场，李炳勋还是习惯性的站定，回望了一眼MBC本馆楼体。 气势磅礴的建筑中灯火通明，一派繁荣景象。 收回目光，李炳勋习惯性的佝偻起身子，今年，已经是他在这工作的第四十个年头了。 “老师。” 听到有人这么叫他，李炳勋习惯性的挂上微笑，在工作了四十年的地方就是有一点好，即便不是高层管理，也是所有人的前辈。这几年新入社的职员有几个瞧着顺眼，李炳勋便不让他们喊前辈，显得生分，谁知道这帮本应该喊他‘哥’的小家伙却别出心裁。非要叫他老师，一来二去的习惯了。不被这么叫，反而生分了。 “老师您怎么出来了？不说在办公室等我汇报吗？”说是小家伙。其实也是年过三十的中年人，不过在李炳勋面前，这位还是跟新入社的小年轻一样，笑着过来给他提了提包。 “对啊，试镜怎么样？明浩你快说说。”李炳勋一拍额头，笑着催促。 被称为明浩的中年人就是在今天试镜上坐在林蔚然另一侧的副导演，被李炳勋派去看了全程，对林蔚然的别出心裁也算是记忆深刻，等他娓娓道来之后。更做出定论：“老师，林制作对您挺尊重的，试镜这种事儿本来就是导演的工作，咱们去试探他，他也算表明诚意了。如果您同意我这就跟他定个时间，到时候大家一起喝点酒，不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李炳勋温和笑着，数十年浸泡在MBC的人生让他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经验和眼光，电视台里能比的上的。除了老怪物，也就是社长之流的高管了。 他说道：“明浩啊，你不是说在整场试镜他只说了两句话吗?” “恩，就两句。” 李炳勋笑道：“这两句可能就是他给我的暗示了。不两个都要，最起码也要二选一。” 明浩恍然大悟。 李炳勋继续笑呵呵问：“上次你好奇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就是说看剧本的话‘同伊’绝对不可能造成‘大长今’那么巨大的影响，而且对制作公司最有利的PPL植入在史剧里也做不了。投资这么大，像SBS和KBS的‘众济院’和‘巨商金万德’都因为找不到制作公司分摊风险而独立投资制作。新韩这种以营利为目的的制作公司为什么要加入进来？” “因为毁了MBC的那个娘们。” 李炳勋说道：“同伊的投资有一半来自放送文化振兴会的放送振兴基金，另一半出资的是新韩。所以你口中的林制作不是在帮MBC分担风险，而是在帮放送文化振兴会。” 明浩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放送文化振兴会，不是公司的大股东吗？ 李炳勋轻笑摇头，自己这点论调，能和还在公司的几个老怪物说说，跟这些新人，真是一点都说不透。 他拍了拍明浩的肩膀，说道：“让林会长开口的那两个人里你挑出一个形象符合的给了角色，剩下的明天再交给我。对跟那娘们打交道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特别是这位林会长还这么年轻，更了不得呦……” 看着老师长吁短叹，明浩怎么都不能理解，在MBC整整四十年的李炳勋即便是社长在私下也要叫一声前辈，就算是高层管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见了李炳勋也得先行鞠躬已表示对老员工的尊敬，现如今，老师怎么就对那林蔚然如此忌惮？ 这人，莫非会变身成三头六臂不成？ …… 三头六臂？ 四面八臂都有可能。 任谁知道自己的男人被传说成怪物，估计心中窃喜的同时，都会有些许不满。 我家林蔚然明明玉树临风着还一表人才，怎么到了别人嘴里就成了要吃人的野兽？ “小贤，他其实挺好的……” 跟着徐贤站在休息区外围的林允儿小声辩解，要不是突然听到林蔚然的八卦，估计她们早就把咖啡买了回去。 “姐，我们过去吧。”徐贤转头说道，看样子似乎是对林允儿的辨明置若罔闻。 从在徐贤那收到那些女权书籍的时候林允儿就知道，对这段关系，她是持反对态度，之所以还能忍受自己说那些有关林蔚然的话题，估计也就是为了不把气氛闹僵，而勉强忍受的吧？ 林允儿拖着步子跟徐贤进了休息区，一张脸上早没了微笑，偶然间瞥见杂志封面上的林蔚然，心中的兴奋也不似刚看到时那样了。 “允儿姐喝什么？” 徐贤的声音让林允儿回过神，示意了一个常喝的牌子，目光便继续到身后那人手中的杂志封面上转悠。 “姐，你要一直这样的话，别人会说闲话的。” 徐贤的提醒再度把允儿的视线的拉开，刚想讪笑着把话题揭过，却因为徐贤严肃的脸色而把玩笑吞进肚子，转而一脸委屈。 和徐贤相处的大多数时候，允儿虽然明明大一些，但徐贤却更像是姐姐。对此林允儿不是没努力过，信誓旦旦的说做一头有文化的现代鹿可不是闲来无事的吹牛。只是路漫漫其修远，在学习上可以努力的林允儿在成为好姐姐上可要做的更多。 总而言之，对着杂志封面上的男人发花痴可不是姐姐应该做的事。林允儿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后便重新带上了笑脸。 “放心，我会注意的。” “是，姐姐自己的事还是自己注意吧。”徐贤拖着长音回应，语气中满是对林允儿的不信任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新韩方面的公关计划，林蔚然的身影开始出现在大大小小的杂志之上，个人专访比比皆是，就连压根不想关注他的徐贤也被动的接受了很多这男人的消息。 创始人，某某之父，当这些词汇和他扯上关系，耳边充斥的全部都是对这男人的歌颂之声。即便是先入为主的徐贤也不得不承认，林蔚然在商业上的能力或许值得肯定。 只是能赚钱又有什么用？ 为人的根性不好，这个人便不好。 徐贤理所应当的把林蔚然归类到‘坏人’队列当中，在回到宿舍寻找清净的时候实在是不想听到有关这家伙的任何消息。 只是天不遂人愿，她身边还有个林允儿。 买了咖啡回来，看到允儿的侧脸徐贤就想叹气，对金泰妍的旁敲侧击引得对方警戒，就连明明知道了泰妍和林蔚然的Tiffany面对徐贤也开始油滑起来。再加上林允儿真的是能守口如瓶，跟着保守秘密的徐贤难免感觉到很大压力。 特别是上一次他突然出现，如果不是自己，那让少女时代陷入分裂的大危机恐怕无法阻止。 助纣为虐？ 徐贤忍不住如此评价自己的行为。 “小贤呐。” 听到允儿开口，徐贤回过神来，“啊？” “虽然这么跟你说话不好，但有些事我还是一定要说的。”林允儿鲜有如此正式的时候。 “请说吧。”徐贤应了一声，隐隐觉得允儿这些话一定和林蔚然有关。 “虽然不知道你对他抱什么看法，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我实现自身价值的障碍。但小贤呐，出生以来第一次，我这么这么的喜欢一个人，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看林允儿神情诚恳，徐贤垂下目光说道：“我明白，姐姐你是爱上他了。” “是，我是爱上了，而且希望你们高兴我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林允儿轻声说道：“我们九个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曾经有一度我也觉得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九个了，只有我们九个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互相了解、理解，我们九个才是能互相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但是我找了那个人，提前找到这个人很对不起，不能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也很抱歉，只是我还自私的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因为你们对我真的很重要。” 徐贤静静听着，冷静的表情却因林允儿恳切的结尾而动容。 “所以，即便你不喜欢他，即便你觉得他会成为我的阻碍，即便你觉得我们走不到最后……哪怕是暂时的、假装的，我也希望你能祝福我们。”(未完待续。) 417 怄气 听出话到后半林允儿语气中的恳求味道,徐贤并未心软，反而是皱起眉头。她想不通为什么女人会轻易的把自己交付到另一个人手上，更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男人会在林允儿心中如此重要。 微微张开的鼻翼喷出更加粗重的呼吸，这是徐贤生气时的第一征兆，林允儿又怎么会不知道？ “允儿姐，他是谁啊？” 徐贤严厉的质问道：“他是谁能和我们相提并论？他是谁能让你把他和我们比在一起？” “小贤呐。”林允儿唤了一声，语带惊慌。 “他和你一起过了五年不知道未来如何的日子吗？他和你一起为了一个梦想拼搏过吗？他和你一起在录制现场睡着而被导演骂过吗？还是说他和你一起站在舞台上承受过几万观众的敌视吗？”徐贤瞪大眼睛质问，汹涌上来的情绪让她暂时失去了理智。 把他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怎么样？ 因为那个根性不好的家伙林允儿甚至跟经纪人咨询了东国大学的传媒业选修，还把那男人和她们几个比肩，假以时日，放弃少女时代去结婚也就在她一念之间了吧？ 等等，和那家伙结婚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想到这一点，徐贤比想象中更加气愤，甚至忍不住露出一丝口风来：“姐姐知道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都做了什么。” 林允儿看着面前突然爆发的徐贤，完全搞不清这孩子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她手足无措的僵硬在原地。根本就是被这样的徐贤吓了一跳。 当林蔚然的名字渐渐被人们耳熟能详，随之而来的除了好奇跟敬佩、憧憬之外。还有不少风言风语一齐涌了出来。就跟偶像绯闻被人津津乐道一样，关于林蔚然的绯闻也不绝于耳。其中第一绯闻对象当属新韩制作社长韩唯依，接下来的便是同伊女主角韩孝珠。听闻这些的林允儿心中的确有些异样，但认真对待这段关系的她却选择无条件信任了那个正当风流的男人，或许是他留给林允儿的自制印象太过深刻，直至如今两人间还未因此吵过一架。 以为徐贤误会了什么的林允儿当即为林蔚然辩解道：“小贤呐，那些风言风语听听就算了，我今年绯闻也不少，但是他从没有因为这个说过什么。” “谁知道他是不是做贼心虚？”徐贤继续质问：“每年加在一起见面时间都不超过两个月的男人，姐姐凭什么这么信任他？” “小贤呐！”林允儿眉头微皱。语气上也严厉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最开始你就对他没好感，或许是你已经认定我因为他影响了事业。但这是我的选择，就跟成为艺人一样，因为我选择信任他，所以结果是好是坏都由我来承担！” 话是这么说。 实际上不就是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多管的意思？ 如鲠在喉的徐贤张了张嘴，憋红了一张脸却再说不出一句。 是啊，有人愿意八匹马都拉不回的自投罗网，你徐贤凭什么跟着操心？ 以‘姐妹’的姿态？ 谁都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好。姐姐的私事我不会再管。” 徐贤沉声说道，神情坚定不说，语态中更有一种决绝味道。但让允儿真正瞪大眼睛、手足无措的是，一颗泪滴竟沿着徐贤的眼角流淌出来。在那尚显稚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水渍。 “我不是那个意思。”慌了神的林允儿伸出一只手想为徐贤擦拭，却被她直接躲过，只能保持尴尬的动作站在原地。 女人的眼泪对女人同样有效。看到徐贤抹了抹眼眶，允儿更加惊慌起来。竟完全不记得徐贤才是这场争执的发起者，满心只想着是自己错了。 她年纪小。不懂这些，话重了点也是因为不懂这些的关系，你怎么能真的生气呢？ 满心自责的林允儿继续上前，只是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到徐贤身后不远处寻过来的金泰妍。 看到这边的情况，金泰妍也是一愣，少时老八老九可是全队的宝贝，一个是别扭真忙内，一个开心果假忙内，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是好的不得了，别说吵架，寻常里都没见红过脸……可现在那气氛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 “我先回去了。” 金泰妍刚刚走过来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贤打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泰妍总觉得徐贤看到自己之后的神情特别复杂。她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快步离开，从背影中看到她擦拭眼眶的动作，金泰妍这才反应过来。 “你把小贤弄哭了？” “没有。”林允儿连连摇头，但转念一想，却还是撅着嘴低头道：“就是吵了几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吵嘴的事儿经常有，但弄到哭了就严重了，即便不是你的问题也先去认个错，别因为负气把关系搞的太僵。” 听到允儿委屈的腔调，金泰妍却还是从缓和两人关系的方向给出建议，只是说完之后便立刻尴尬起来。因为允儿对这份尴尬完全没有感觉，所以这好像是只有金泰妍自己能感觉到的微妙气氛。 “是，我知道了。” 林允儿点头应下之后还是撅着嘴、垂着头，像是认错，不过更像是委屈。对于自己有了男友这件事儿她说了对不起，也说了很抱歉，违反了那个九人事业共同努力的约定让她很是愧疚，偶尔情绪上来，看到其他成员的努力认真更会有浓浓的歉疚之情，但即便是这样，即便她得寸进尺的要求一些虚假的、暂时的祝福，会是那么让人气愤的事么？ “姐，在你心里有比少女时代更重要的人吗？”和金泰妍走出一段距离，林允儿打破沉默。 “为什么问我这个？”金泰妍明显一愣，语气低沉不少。 “可能是姐姐身上有让人信服的特质吧。”林允儿简明扼要，明显是没听出泰妍语气的异样。 “慢慢的我们都会找到那样的人吧。”金泰妍轻声说着，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了节奏。 “是吗？那如果有人早了一些呢？” 林允儿跟上追问：“这样的人不是随便就可以遇到的，如果在明天姐姐就遇到了呢？会怎么样？” “你今天问题真多。” 金泰妍感叹一声便不再说话，像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很有眼力见的林允儿‘噢’了一声便不再多问，只是跟着金泰妍回到待机室，开门时着实紧张了一下，生怕徐贤哭着回来，惹得姐姐们给她开什么批斗打大会。 但事实上，徐贤正好端端的坐在待机室中那一排上妆的位置上，化妆师姐姐正帮她补妆，从孝渊姐那听说是脸上有了脏东西所以用了湿巾，结果‘越描越黑’。好在距离拍摄还有半个小时，而蒙混过关的林允儿并不担心金泰妍会戳穿她刚刚把小贤惹哭的事实，因为队长大人向来有压制不良事态的习惯。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此揭过？ 徐贤并没给林允儿这个机会。 补妆之后的徐贤拿着书本坐在待机室中的单人位置上，神态认真的研读起来不说，甚至连生气的眼神都没给林允儿一个。 比起这种明显的无视态度，林允儿不得不承认，或许徐贤对她怒目相向会更好一点。 午后的拍摄工作并不简单，当长达六个小时的录制结束，每个成员都难免精神不振，队长金泰妍提前离开去了电台，有固定主持工作的几位成员也相继离开，剩下的人也不得闲，回到公司要继续进行排练不说，凌晨三点少女时代全体还有个棚内摄影日程，所谓密集宣传从来都不是在新专辑公开之后，而是在新专辑公开之前的半个月就要开始准备。 或许是真有些累了，坐在保姆车上一路回到公司，同行的所有人都非常安静，大部分在合眼补眠，只有两个人百无聊赖。 不，准确的说无聊的人就只有一个。 林允儿看了眼借着车内灯光认真阅读的徐贤，即便不相信这个每天十二点睡觉的健康症候群患者会做出在车上并弱光看书这么伤眼睛的事儿，却还是因为对方极有节奏的翻页动作而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 在徐贤消气前，被Sone们戏称为两小无猜的他们估计要一直这么僵着。 至于徐贤什么时候消气？ 这要取决于她什么时候去正式道歉吧？ 一想到这个林允儿就有些冤枉，虽然重色轻友的确不好，但同为女人的徐贤，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二吗？ 所谓怄气就是冲突双方因为无关冲突的琐事上纲上线，徐贤和林允儿都刚刚进入怄气这个状态，估计唯有时间能让他们尽早清醒过来。 到了公司，刚进正门的林允儿就瞧见那段时间单独带过自己的李姓经济室长，他让其他人率先进去训练，却说允儿有一个单独日程。 离开的时候允儿刚好和徐贤错身，双方谁都没看谁一眼。(未完待续。) 418 怎么‘坏’了？ “您好，允儿小姐。” 这突然出现的大叔是谁？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鞠躬，还摆出一副大户人家的管家做派？ 被吓了一跳的林允儿当即止步在那辆眼熟的黑色奔驰前，看着从驾驶位置上下来、举止殷勤的中年男人疑惑起来。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京旭，林会长的特别助理。” 听了这话林允儿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跟着出来的黑面神、李姓经济室长，见他轻轻点头，这才伸出一只手来，“您好，我是林允儿。还有，请叫我允儿就好了。” 徐京旭并未正面回应，只是点头微笑，然后就转身给林允儿开了车门。 车内，没有林蔚然。 见允儿上了车，李姓经济室长警戒的打量了周围，没发现什么旁观者，然后才开门跟了上去。 平日里只是跟林蔚然单独接触的允儿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好像专用司机的特别助理，开着车到她公司后门，然后载着她去一个未知的地方。 公司内地位超然的李姓经济室长随行，自己去赴约会这事儿一定也惊动了社长那个层级，早就在半个月前排好的日程计划可以突然更改，如果那人要求她留下过夜，是不是连凌晨的集体日程也可以推迟？ 一路上十分安静的林允儿满脑子胡思乱想，这好像突然被保护起来的待遇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欣喜，更多的是感觉到一种威势，不属于林蔚然。却属于林会长的一种威势。 他，是会长了呢。 半年多前的那场争斗林允儿虽然处于中心。但身边却非常平静，至于接下来的相处。林蔚然则从未以会长自居。 不过，今天这阵仗是怎么回事儿？ 小贤和他难道是约好了，要在今天一起给她压力吗？ “允儿小姐请稍等，我们就要到了。” 听到那眼睛很小，头上也稍稍谢顶的男人提醒，林允儿这才回过神来，本能咬在一起的嘴唇随即分开。 奔驰一路疾驰，坐在林允儿身旁的李姓经济室长一直不苟言笑，下车时还取代了徐京旭来给允儿开门。让从小看他黑面到大的允儿半天都没敢把脚伸出去。下车走进大堂才发现这是一幢商务大厦，林允儿当然疑惑，完全想象不到突然弄出这种阵仗的林蔚然到底是给她准备了什么。 上了电梯，一路上都是这自称徐京旭的大叔在引着，对长辈习惯彬彬有礼的林允儿很不适应这位的管家做派，所以即便想问也没开口，生怕他再‘诚惶诚恐’。 她是林蔚然的女朋友。 却有点不想成为这位大叔口中的‘允儿小姐’。 那样，也让人太有负担了不是？ 下了电梯，林允儿一样左顾右盼。看到墙上定制的名牌才知道这是一家律师事务所。人来人往的景象让她本能低下头，跟在徐京旭身后悄悄走着，直到进了一间办公室，才知道原来还有不少陌生人在等着。 西装笔挺的三个男人在一张好像会议用长桌两端就座。个个西服革履，看样子都有些年纪。林蔚然无疑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个，却也是最有排头的一个。 桌上有两份文件。旁边各自摆放了一支钢笔，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显得既干净又整洁。 注意到几人的目光集中过来，林允儿本能的紧张起来。就好像是刚出道时金英敏社长向公司股东展示被称作少女时代的这组新人，到处都是陌生的目光，还有审视的眼神。 林蔚然看了林允儿一眼，瞧出她的紧张也没起身，反而是面向坐在他对面的两人说道：“我们这就开始吧，时间差不多了。” 开始？ 开始什么？ 看几人动作起来的林允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徐京旭为她示意了一个方向，尽头就是林蔚然身边的位置。 暗自深吸一口气，林允儿走到林蔚然身边坐下，隐约在这男人脸上感觉到点忍俊不禁。如果不是对坐的两人都太过正式，她几乎要怀疑这是林蔚然准备的隐藏摄像机。 “林允儿小姐，请仔细看看这份文件。” 正对着的男人开口，声音严肃，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林允儿打量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瞧出什么特别就听另一人道：“在此之前文件我已经检查过了，如果麻烦的话，您完全可以直接签署。这次事件是林蔚然先生委托，既然您们二位是情侣关系，那这份转让文件在法律上就没有任何问题。” 法律？ 签署？ 这都是什么？ 翻了翻文件，林允儿更加荒唐，十余页下来她居然都找不到任何一个韩文字符。全篇的英文书写的让她眼花缭乱不说，脸上泛红更是不想坦白自己看不懂的事实。 偷偷瞥了眼林蔚然，发现这家伙也正在瞧她，林允儿皱鼻、挤眉、瞪眼，一套组合拳下来却是没半点杀伤力。 林蔚然移开目光后也不说叫人讲解，只是拿起钢笔在手上摆弄，完全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 “需要我为您解释一下吗？” 对坐的男人还真有眼力见，林允儿刚想顺势点头，就听林蔚然说道：“不用，她能看的懂。” 我看的懂什么？ 这满篇的天书吗？ 林允儿再度怒目而视，那仿佛能烧穿墙壁的目光集中在林蔚然的脸上，却连一个白点都留不下来。再度把目光转向对坐二位的林允儿这就要不耻下问，却发现两人竟一齐回避她求助的目光，竟然连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 正愤恨时，林蔚然凑了过来。 “相信我吗？相信我就签了它。”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钢笔打开，放到林允儿手中，还帮她握紧。 四目相交，林允儿到如今还是一头雾水，却因为那个眼神，真的签了下去。 第一笔落下，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松了口气，坐在对坐的两个男人都市一眼，互相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微笑。林蔚然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轻轻放下，把自己的一份举到边儿上，继续轻声道：“还有一份。” 林允儿看他，露出微笑，然后接过就签了下去。 当林蔚然也把文件签署之后，对坐的男人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允儿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从现在开始就是帮助您管理这份股权的私人律师，有关这份股权的一切您都可以咨询我。” “允儿小姐，您好，我是大韩投资职员，从现在开始这份由您匿名持有的股份将交由大韩操作，同时我们也可以负责您的个人理财工作，如果您有这个意向，您的个人理财业务也可以交由大韩处理。” 听了两个男人的自我介绍，林允儿一时间还有些接受无能，他看向身边的林蔚然，疑惑的目光只换来了微笑，待他赶了闲杂人等出去，两人终于能说上几句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过要送你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股权是什么？哪里的股权？” “S.M百分之三的股权现在就在你名下，签署了这些东西，你就是S.M的股东之一了。” 林允儿眨了眨眼，还不能理解此时的情形，“你是说你给了我百分之三S.M的股份？” 林蔚然点头，还很是骄傲……“喂，你怎么打人？” 按照林蔚然的剧本，不说在这会议室里拥吻，好歹也能来一个拥抱。只是当他真受不住允儿的力气而不得不到会议桌的另一边和这女人保持距离，脑子里关于美好的想象才幻灭开来。 “有趣吗？看我出丑有趣吗？”林允儿扳着一张脸，不说横眉竖目，也冷若冰霜，一双小鹿般的眸子牢牢钉在林蔚然的身上，仿佛改变了性别，还长了长角。 “出丑？怎么可能。喂，我这是为你好。”林蔚然一边辩解一边躲闪，因为允儿已经追了上来。 “恩，为我好所以弄一堆英文的东西过来，别人要给我讲你还说我能听懂。喂，你当他们真看不出来吗？”不知屋外有没有人，林允儿才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她恶狠狠的盯着林蔚然，包括在徐贤那受到的委屈也一齐涌上心头。 惊喜也好，恶作剧也罢。 今天好像都有点不是时候。 林允儿眼眶一热便停下动作，微微仰头，是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你怎么了？” 收了玩闹逗弄的心思，林蔚然这就从长桌那头赶了过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反应，合约写成英文是怕你看懂了不想收，我只想让你没那么纠结，男人送给女人东西不管是衣服、钻石还是股份都一样，我只是想照顾你。” 他一说，这眼泪还真就出来了。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生气，不知道是因为徐贤还是因为林蔚然，这世界上太多让人软弱的存在都在身边，徐贤是、林蔚然也是。 前者刚刚跟她大吵了一架，闹的像是要绝交；后者则是突然给了她一份不曾有过的压力，让她忍不住怀疑林蔚然也要变了。 “坏，你和徐贤都太坏了！” 看她好像孩子一样指责，林蔚然实在是忍不住，所以又笑了。理所应当的挨了允儿两拳才把她抱紧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轻轻摆着她的后背，嘴上更好像是家人一般安慰的问：“和我说说，徐贤怎么‘坏’了？”(未完待续。) 419 守门员 （5600大章，算2更。） 轻拍后背，柔声细语，说是安慰允儿，看林蔚然那笑容倒像是更享受。听她说着要好妹妹的坏话数次忍俊不禁，却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是怕刺激的怀中小鹿又拿脑袋乱顶人。 “其实我知道，她也是为我好。” 突然爆发的情绪不至于让允儿哭到以泪洗面的程度，只是有些委屈除了哭出来还真没地说去，这段需要维持秘密的关系也好，还是徐贤或刻意、或无意的对她施加影响也罢，这些压力可不能如同往常那般潜藏在心底。 因为关心则乱，两头都关心，便双倍敏感。 “和你的事儿我跟别人都不能说，可能和她说的多了，所以她也有点烦了。但是她弄来的那些书真的的不好看，网上评价说那是西方女性的圣经，但我这个东方女性看什么？有时候觉得两个人的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有时候又觉得我需要一些建议来参考，弄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呆在我这样一个家伙身边，估计小贤也很辛苦吧……” 从嘟嘟囔囔的抱怨到略带自责的倾诉，林允儿好像已经进入到那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状态中。她只是靠在林蔚然胸口，然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会委屈一会愤恨，到最后才想起向她这个脑子很聪明的男朋友求助，顺势扬起小脸看着林蔚然的下巴，又开始好奇他每天是用什么牌子的剃须膏挂胡须的。 “既然是为你好，就别气了。” 林蔚然依旧柔声说着。手上最后轻拍了几下便静止不动，他微微低头。却只能勉强看到允儿的额头，当然不知道怀中女人的思绪现在是如何的天马行空。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至于你的成员们估计也见不到，在她们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也就不重要。” “才不是！” 林允儿眉头一皱，脸上露出鲜有的执拗来，“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多好的人……这些我都知道，为什么要让别人误会？” 林蔚然闻言笑了，喃喃道：“现在估计也就只有你觉得我是好人。” “怎么会？”林允儿说道：“新韩的慈善基金前几天不是还上报纸了吗？现在加入进来的女艺人有金泰熙、金荷娜、宋慧乔那些前辈，听说李秉宪前辈不是也要加入进来了吗？这么多人都相信你。你怎么可能不是好人？” 林蔚然哑然失笑，不知道是应该告诉林允儿这些艺人跟新韩联合慈善可以达到互相宣传的双赢目的，还是把这个好人的称谓堂而皇之的接受下来。 这些林允儿当然也知道。 只是她好像粉丝一样，在为美化这个人找理由罢了。 “是，我是好人。”林蔚然突然的大方承认让允儿拉开一点距离瞧他，印象中他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范’的家伙。 谁知他笑着说：“你都花痴成这样了，我多少也要配合一下。” 听到花痴这词林允儿倒也不气，看样子更像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望着林蔚然带着宠溺的微笑。自己也笑了出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笑出声来。 陷入热恋中的男女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要说林蔚然还正常点。林允儿则完全是不正常了。 外面还有人在等，两人自然不能在会议室多呆，待他们出了门是两位挂了私人头衔的律师和财务助理对他们深深鞠躬的‘过度’画面。相比之下徐京旭跟李姓经济室长则要正常很多。前者微微点头轻唤了一声会长，后者则是点头致意之后。便把目光放到了允儿的身上。 从这走出去要穿越事务所的办公区，人多眼杂。所以很不方便。 林允儿微微抽了抽被林蔚然牵着的手，却被他紧握。 “别担心，这家事务所还算可信。”听他轻声说道，允儿还以微笑。 出了大楼几人便分开行动，上了车，允儿问都没问的收下股份让林蔚然倍感轻松，看在眼里，徐京旭也放开胆子打趣一句。 “夫人很漂亮。” 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林蔚然笑出声来，心情大好的回了句：“当然漂亮。” 徐京旭玩笑道：“那下次再见到允儿小姐的时候我也这么称呼？” 林蔚然轻轻摇头，“还是算了吧，你叫她一句允儿小姐她都会觉得很有压力，叫了夫人，估计她就要躲着你了。” 徐京旭笑脸一僵，‘诚惶诚恐’道：“那可不行，让夫人躲着我，那我这助理可干不成了。” 林蔚然笑着问：“难不成你还想做一辈子助理？” 徐京旭自然回答：“只要能跟着会长，做助理也行啊。” 这种明目张胆的吹捧让林蔚然脸上发热，他立刻道：“我还没到靠下属吹捧才觉得没不复当年的年纪，等计划的核心部分结束，我就在别的地方给你安排个职位，从基层开始，我也想看看公关部出身的徐京旭能走到哪步。” 会长身边的人下了基层不是下放，而是委以重任之前的培养，明白这点的徐京旭这才收起那副会给人献媚感官的脸颊笑容，表情严肃了不说，回答的腔调也郑重了不少。 “我知道了。” …… 分开之后，李姓经济室长带着允儿在写字楼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等了半个小时，在登上保姆车前她就已经分别给十个人签名，并因为店长的热切邀请而留下一张合影。平日里有经纪人在场的情况下这种亲民行为肯定会被禁止，但当第一个人来要签名的时候，李姓经济室长却并未阻止。 到了公司。训练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微笑着和围绕在公司门前的粉丝们打了招呼。进了公司大门的林允儿方才松了口气。 “累了的话可以直接会宿舍，训练的问题我去说。” 出去不过是签了份文件。外带着跟林蔚然你侬我侬一阵，说是休息也不为过，怎么可能累呢？ 林允儿笑着摇头道：“不用了，谢谢大叔。” 瞧她丝毫不做作的开心笑容，李姓经济室长还是面无表情，点头之后就上了楼，和往常一样对允儿的‘私人行程’不发一语。 看这位上了楼，允儿提着的心才完全放下，比起金延平对待日程的严厉和私下关照时的亲和。这位虽然经常一言不发，又像是不干涉任何艺人私生活的放养做派，但真的会让允儿很有压力。 到练习室门口，允儿并未急着进去，站在门口听着传出来的伴奏闷响，发呆片刻后却转身离开，一路到人丁稀少的角落，拿出手机。 “唯依姐。” “噢，允儿有什么事？” 说是去巴黎。却特别坐了欧洲之星到伦敦，站在泰晤士河游览船的船舷上，韩唯依自问自答道：“他给你了？” “恩。”允儿承认。 “我就说他去日本是为了S.M的股份，但这种已经被打上私人标签的公司哪怕是做了第一大股东都没用。股民和其他所有股东相信的是李秀满，买了股票又有什么用？”韩唯依语态慵懒，因为预测林蔚然行动大成功而面露轻笑。又问：“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表现的？” “我……他都说了送我这些跟衣服、钻石一样。除了收下，我还能做什么？”出人意料。允儿的语气有些低沉。 “你能做的不多，但也不少。” 韩唯依收回远眺河边风景的目光，“知道为什么有门当户对这一说吗？如果你出身和你们组合的那个崔秀英差不多，收下这种礼物就完全不算什么。照顾你、想给你好的，还要顾忌你的情绪和那些骄傲跟坚持……想想都累不说，男人们也天生不适合这个。” 韩唯依极度现实的恋爱指导稍显沉重，但这的确是林蔚然和林允儿之间绕不过的‘分歧’，特别是最近新韩的宣传计划效果斐然，明星制作人林蔚然的名头已经在圈内逐渐红火，这次‘同伊’的拍摄更被人誉为是他和韩孝珠引人期待的再次合作，让允儿听着听着，那份由衷喜悦中就参杂了点女人都该有的心思。 他现在是在这个圈子里闪光的人，就跟收到不少表白的少女时代一样，也注定会让很多人一见倾心。除了外在的那些光环，林允儿所认识的林蔚然是一个沉默却踏实的男人，跟剩女姐姐们相处的时间长了，她方才知道这种性子在二十七八岁的女艺人中多有市场。 在韩国对这种情况有个贴切的形容，有了守门员的球门，难道就替补进球吗？ 现在，林允儿好像就是那个守门员。 而站在罚球点上的前锋们，应该各个都是国脚。 “那我应该做个他想象中的女朋友？”林允儿轻声提问。 “不对，你要做有自信的女朋友。” 韩唯依直奔问题的关键所在，却用着懒洋洋的语气，“一个人的自信虽然取决于他拥有的东西，可以是能力，也可以是财富，但那不是被财富鼓吹出来的狂妄，也并非明知一无所有时强撑出来的无知。” “他给你东西是想培养你，而不是豢养你，就算S.M的股份不值钱，百分之三在首尔大多数地方都可以买房子了。他喜欢你已经到了让人嫉妒的程度，他做的这些就是林蔚然版本的小心呵护，而你能做的就是不自卑，崇拜他可以，但别在他面前自惭形秽，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不是还有爱情这种能排除万难的金手指吗……当然，也有简单的方法，男人都喜欢床上的花样，你也可以在这方面多努……” “姐！”林允儿赶紧打断对方，不想给韩唯依打电话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个，说说就弄这些成人话题，还好像理所应当似地。她用干巴巴的腔调继续道：“我打电话来只是谢谢姐姐的提醒。多余的就没了，还有这方面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也不再需要建议了。” “是吗？”韩唯依眉头一挑，脸上这就轻笑起来。“你确定你能自己解决？” 或许是感受到韩唯依语气中的不信任，林允儿说道：“我今天就解决的很好。” 说是解决，还不是拖了徐贤的福？要不是走出那间会议室前被林蔚然哄得昏了头，压根把刚刚收到的昂贵礼物抛诸脑后，结果还不一定是怎样。不过，这韩唯依可是风闻中林蔚然的绯闻对象之首，在正牌女友这里，担心不是理所应当吗？ 听出她话中的防备，韩唯依倒也干脆。“那我就没什么跟你说的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抬头重新望向泰晤士河两岸的瑰丽风景，却没了接到电话之前的轻松惬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回去之后林蔚然还会给林允儿那排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吧？ 主演位置是够不上，但带她的人八成就是自己圈子里这些功成名就的‘老戏骨’。 资源最大化利用？ 和他说了一回跟女人相处可以当工作，居然学的这么快。 韩唯依轻笑一声，笑声里有自嘲，紧接着喃喃道：“拍了部史剧，还真当我是中殿娘娘了？” 她自问‘自答’。手上顺势一松，刚刚接了电话的手机就掉进河里了。 …… 另一边，完成了任务的李姓经济室长径直来到金英敏的办公室，路上巧遇的练习生无一不对他‘毕恭毕敬’。做为S.M经纪人中的传说级人物，李姓经济室长出名的不单单是辈分，更多的则是在管理偶像团体上的资历。 只是自从手下掌管的SES分崩离析。神话又出走之后，李姓经济室长便不再担任经纪人的传统工作。转而在公司培训那些不能成为艺人的练习生担任经济助理，前东方神起经纪人周俊健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之后还有很多练习生们耳熟能详的角色。 “前辈，快来坐。” 社长办公室，金英敏从位置上起身相迎，从现今的S.M娱乐还是S.M企划的时候这位李姓经济室长就在公司工作，他叫一声前辈也算是理所应当。 李姓经济室长鞠躬之后方才就做，好像传统韩国人一样严守上下等级。知道他是这个性子的金英敏也见怪不怪，他严守礼仪他的，自己就热情自己的，不伦不类也不会被外人看了去，倒也无伤大雅。 “前辈，林会长带着允儿去了哪？我原本还以为凌晨的日程要取消了，没想到回来的倒是挺快。” 全名李安东的李姓经济室长刻板道：“去了家律师事务所，在场还有大韩投资的人。林蔚然对我完全没有避讳，在那让允儿签了份文件，据跟在他身边的助理说是股权转让协议，还说让我告诉您，说这是S.M百分之三的股权……” 听李安东娓娓道来，金英敏先是疑惑的皱起眉头，之后却是豁然开朗。他轻笑着喃喃道没想到林会长年纪不大，这手腕倒是老练，却没为李安东道明原委，只是突然建议道：“以后让前辈负责允儿怎么样？” 李安东黝黑的脸上稍稍动容，也没用金延平管着少女时代去推辞，只是沉默不语。 “崔成希的事前辈还记得？SES都过去九年了。”金英敏低声说道，语气像是安慰。 崔成希，90年代当红偶像组合SES主唱，比喻起来，她们就是90年代的少女时代。 该组合在2001年解散，主唱崔成希以当年女歌手最高转会费签约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之后推出了两张专辑，然后便在圈内销声匿迹了。 她还在S.M的时候，带她的人就是李安东。 一向黑着脸的李安东看向金英敏，说道：“社长说这个是干什么？是提醒我我有给有钱人培养女人的经验，还是说提醒我当年崔成希转走的时候我没阻止，结果让她不能在唱歌了？” 意识到话中的火药味，金英敏讪笑两声道：“怎么可能？当年的事儿不是前辈的错，这一点李秀满前辈也知道。而且从开始到结局都是成希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现在她不是在从事音乐剧吗？过的也不错，前辈可以不用介怀了。” 李安东沉默下来，当年的事就是当年的事，现在说也无用。 跟着沉默半晌，金英敏再次开口，“虽然允儿不唱歌，但前辈不觉得她挺像当年的成希吗？” 李安东眉头一跳，再看向金英敏的目光便不含善意。 “男欢女爱，我们又怎么能挡得住？允儿有个好归宿是让大家都能开心的事儿，而且她性格不像成希，应该不会分手。” 李安东说道：“林会长不是当年带走成希那男人能比的。” 这一句话，可见李安东对林蔚然评价之高。 金英敏认真道：“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小心，前辈不是知道吗？这圈子里的男艺人都跟粉丝差不多，谁红追谁，也不管有没有未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麻烦，没了不必要的误会，公司才能更稳定。” 李安东看着金英敏，并未回答，只是在考虑。想起微笑着对他说不用了，谢谢的允儿，的确有些犹豫。 “我考虑几天。” “希望前辈能尽快给我答复。” …… 韩唯依的电话又打不通了，对这女人的善变林蔚然从介怀到接受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前脚对他毒舌相加，后脚就对他惊为天人的事情常有，相处的时间长了，林蔚然也就习惯了。 放下手机望向车窗外，林蔚然并未跟徐京旭今天为什么到此，还想着跟韩唯依直播她心血来潮闹剧的最新进展，却没想到电话又打不通了。 不到五分钟，一辆保姆车缓缓停在路边，在商场门口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比围观人群先一步围了上来，随着车门打开，传来惊叫阵阵。 “是他们到了？”徐京旭说了句废话。 林蔚然并未搭话，只是望着窗外从车上走下来的妙龄少女，即便镜头没开，她身边搭档的男艺人也在她左右护着，做派绅士非常。 或许是看林蔚然表情不坏，徐京旭又道：“要说我们结婚了这节目真红了，在家里的时候老婆和孩子都抢着看，还说这对让她想起了我们俩刚见面的时候。” “是吗？他们才放松了第一期而已。”即便两人已经进了商店，林蔚然却依旧盯着那个方向。 “我和我老婆是相亲结婚的，刚见面的时候跟他们一样，说点什么就尴尬半天，一点都没谈情说爱的气氛。”徐京旭轻声说道，嘴边还挂上了回忆过去的微笑。 “那我们进去看看。” “啊？”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我说我们去看看，帮你找找回忆，我顺便也处理点自己的事。”(未完待续。) 420 八卦，要听吗？ 随着金勇俊和黄静茵（真实情侣）、朴载正和After-School成员UEE下车之后，日渐成熟的制作组把‘我们结婚了’的特殊性跟综艺节目的娱乐性进行完美结合，随之诞生的亚当夫妇（2AM赵权和Brown-Eyed-Girls孙佳仁）彻底奠定了该综艺的制作基调，把‘假想结婚’中的真人秀元素适当弱化，加之大众喜闻乐见的暧昧元素，使得本已经让MBC丧失信心的‘我们结婚了’彻底焕发新春，甚至成为新韩制作旗下一档可以媲美‘强心脏’的优质节目。 收视率的节节攀升不仅仅带来了收益，更让韩唯依在综艺领域上‘没有慧眼’的传闻渐渐消失，再加上仿佛未卜先知的引入少女时代徐贤跟CNBIUE郑荣合组成首播之后就引起极大话题的‘红薯夫妇’，韩唯依在综艺制作上的眼光便再一次得到证实。 但做为韩唯依自己给自己的答卷，她本人却并不满意，因为当‘我结’陷入低谷之时她并未邀请的姜弓的PD是被林蔚然礼聘出山，不动声色的塞进制作组不说，居然还做为姜弓PD的背景，支持他彻底完成了对‘我结’制作理念的改革，经过市场校验后效果斐然不说，收视率上的爆发性的反应更是彻底证明了韩唯依大方向失误的事实，自此这位在影视界胜多败少的女强人便彻底放弃了在‘我结’制作组的权利，而姜弓这个词在新韩内部更成为了韩唯依耳中的禁语。 这个记仇的女人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因为这个还跟林蔚然狠狠闹过。两人约定看结果再分高低的赌约最终未能实行，因为等结果出来的时候。韩唯依早就跑到了夏威夷去。 小赌怡情。 那一首歌不唱林蔚然也不在乎。 ‘我结’不会成为韩唯依在制作行业上的污点，这才是他一开始介入的目的。 在十余场专访和三次杂志封面的帮助下。林蔚然的长相终于不那么‘大众’，被外围工作人员发现后，本应该在商场三楼负责拍摄的郑恩娜这就赶了过来。 “会长。”在人前郑恩娜可不会没大没小，私下里没规矩能让上司一笑了之的是亲近，刚开不给上司面子的那可就是找死了。 见她差不过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下去林蔚然还有点不习惯，煞有其事的点头算是回应，看她起身站到自己身边，好不容易才没去调侃几句。 郑恩娜收敛了在韩唯依那学来的没大没小之后完全是一副干练做派，一边引着林蔚然往拍摄场地前进。一边为他大致的介绍了制作组情况。 除作家和部分中层领导外，其余工作人员均来自新韩制作，在强心脏上尝到了甜头的新韩制作对购买时段、再制作自己的综艺节目产生了浓厚兴趣，继续承接电视台方面合作的同时，也在为下一个‘强心脏’培训相应的制作团体。 听了大概介绍，并不是为此前来的林蔚然直入主题。 “新上来的情侣怎么样？”林蔚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对郑恩娜询问着。 “情况还好，毕竟少女时代和CNBLUE都算是比较有名气的组合，徐贤是少女时代不说，郑荣合在‘是美男吗’中的出演很成功。虽然国内收视一般。但海外版权凭借张根硕的名气还是卖出不少，看直接收视率可能没什么影响，但海外的潜在影响力却还是必须考虑的。”郑恩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对工作认真的林蔚然绝不会在放送中企图个女性参演者解决什么‘私事’。 “那你对出演者有什么看法？”林蔚然继续旁敲侧击。 “从进入拍摄的角度来说有演技经验的郑荣合绝对要更胜一筹，徐贤的性格是一方面，没接受过演技训练是另一方面。最关键的是她综艺感不强，面对镜头说话还行。说本色出演就有些难了。总之还要调教，剩下的就要看她悟性了。” 显而易见。徐贤的性格让郑恩娜很是头疼，但林蔚然关心的却是她在话中使用的一个词。 调教。 调教好啊。 这丫头带来的麻烦，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我们去现场看看，你忙你的，我旁观就好。”即便林蔚然刻意隐忍，嘴角那不含善意的微笑多少泄露了他准备看戏的心思。 “会长……”听林蔚然如此要求，郑恩娜倒是有些为难。 …… 数年之前…… “我叫林允儿，我知道你叫徐贤，既然我们每天都一起走，那我们就做朋友吧。” 直至今日，徐贤仍然记得那天在地铁上对自己伸出手来的林允儿，她对自己伸出手，是加入S.M以来第一次有‘前辈’对她徐贤伸出手。那时的林允儿黑黑瘦瘦，没有现在这双好看的眼睛，看起来就仿佛是营养不良的非洲儿童，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徐贤甚至还可怜过她一阵。 但就是这样的林允儿那时却带着最好看的微笑，看她不说话便主动牵起她的手，擅自宣布他们成为了朋友。在接下来的日子允儿居然还真的以她徐贤的朋友自居，每天都一起回家不说，还在她这叽叽喳喳个不停，现在的Sone们只知道他们因为家住在同一个小区而相互熟络，却并不知道当初的徐贤把礼貌性的回应变成真正的交谈到底用了多久。 她的确很闷，从小就是。 她朋友不多，因为大部分人受不了她的性格。 所以，今天的徐贤有林允儿一份；站在舞台上这份得偿所愿的梦想里，也有林允儿一份。 这份沉甸甸的友谊便是维系在允儿和徐贤之间的羁绊，随着时间过去却没有褪色。反而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接触而渐渐加深。进入少女时代，与朋友分开。经历新人时期、遭到粉丝的冷遇乃至于‘暴力’，再到如今的‘功成名就’。两年多的出道生涯让他们都成熟了很多，便更体现出这份友谊的难能可贵。 只是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仿佛让这段友谊有了重量，冲击性的事实和妥协似地的选择让徐贤开始接触了她不曾想象过的现状。就好像在她面前有一杆秤，一边放着自己的坚持，另一边却放着更多她珍视的东西。 该作何选择是显而易见。 但这些却跟她在书本上看到的背道而驰。 到底怎么做，才是为了所有人好？ 找不到答案的徐贤又不能求教别人，每天听允儿说有关林蔚然的事，徐贤不免会去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一个组合的两个成员，住在一个宿舍。一起生活了已经有几年，就算这是秘密，难道他不怕有人会酒后吐真言？ 就算没有，那将来呢？早晚有一天他要曝光在少女时代面前，早晚有一天他要结婚吧？ “贤？” 被这别扭的称呼拉了回来，徐贤茫然的看向郑荣合，问：“怎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的样子好像有点生气。”郑荣合微笑说道，酒窝、虎牙一个不少。帅气之余还有萌点，即便是在偶像里也算是绝对优质的。 “没有。”徐贤转回头来。 “你是前辈，如果有地方我做错了，请一定要指出来。”郑荣合认真说着。脸上始终挂着三分可爱气七分阳光的微笑。虽然称呼徐贤为前辈，但在拍摄时一直照顾搭档的可是他这个后辈。 “恩，我知道了。”心思混乱的徐贤只能粗糙应付着。褪去了刚刚进入游乐场的兴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尴尬起来。特别是在制作PD宣布气氛不对的时候。拍摄氛围更是降至冰点。 氛围为什么不对？ 因为近来时书店正巧放着少女时代在一月末发行的‘OH’。 这一次和允儿的冷战足足持续有一周了吧？上一次还是因为那家伙恶作剧往自己青蛙军曹的脸上画胡子，结果气的徐贤整整三天都没跟允儿说过一句话。 “拍摄其实没什么难的。你也不用太自责。好像导演让我们互相称呼‘容’跟‘贤’是为了让我们快速进入角色一样，只要你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表演很容易就出来了。”看徐贤神情凝重，还以为她是在自责的郑荣合开口说道。 “恩，我知道了。”徐贤又是如此回应，如果不知道她性格的人，八成会觉得是碰了个软钉子。 提前拍摄游乐场部分是PD郑恩娜的提议，当时的确效果斐然，不但让两个都没什么放送经验的偶像熟络不少，甚至把整体上的愉悦氛围都烘托了出来。 只是接下来的书店部分却好像是在绳子上打了结，开场拍摄几次，因为徐贤效果都出不来，正巧郑恩娜接到通知所以把拍摄暂停，明面上的借口当然是要休息。 因为心有杂念而导致拍摄效果不佳，所以整个剧组才会在这不尴不尬的时候休息，身为始作俑者徐贤自然倍感压力，但就算是拿着台本都能发呆，拍摄自然无法进行。 或许我需要静静？ 徐贤跟身旁的摄影师和搭档说了一声，然后便一个人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过了两排书架，正巧到摆放杂志的专区，看到某人的封面照片便想快点离开，快走几步，却没想到碰到了真人。 他站在书架前，依旧是那套看了碍眼的深色系西服，别说不帅的面孔当然没什么侧颜，再加上徐贤对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之余便只剩下厌恶有迹可循了。 目光移动间看到他手上的杂志，他本人就是封面人物，居然还在这里看自己的专访。 让人讨厌的自恋。 徐贤对他的评价第一时间便向负面发展。 “潘基文……听说你喜欢他？” 林蔚然转过头来，看着徐贤，微笑轻佻,嘴上更是说道：“上面人我接触的不少，这位的八卦你要听吗？”(未完待续。) 421 徐贤的魅力 （5000大章，稍后还有） 又是挑衅? 看到林蔚然的第一时间徐贤就不作他想，更别提接下来这句充满针对性的提问了。 她微微垂头错开目光，重新迈开步子走动，越过林蔚然身畔的时候别说点头打个招呼，就连看上一眼的情绪都欠奉。目光正巧扫过一本月刊封面，那讨厌家伙的肖像旁写有一行带着‘善良’字眼的小字，这让徐贤微微蹙了眉间，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最期盼的诚挚愿望。 自己或者是任意一个人，当众揭开这家伙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孔，或者，让他永远离开韩国最好。 “有些话就是要烂在肚子里，譬如私立校园法正式提交国会的现在，要不然让人知道了某些私立钢琴学校侵犯了地区教育权，难免会拿来做文章。” 林蔚然合上手中的杂志，看都没看徐贤一眼说道：“特别是这家学校中的某位老师教育出了一位钢琴弹的很好的现任偶像成员，因为这个女儿，学校也获得了不少收益吧？” 徐贤果然顿足，紧抿着嘴角却并未回头对他怒目而视。地区教育权、私立学院法，这些对徐贤来说仅限于偶然在电视上听来的字眼很是陌生。但她知道，背后这家伙是在警告她，乱说话的代价就是家人，因为她本身是当红偶像，这份代价也会比原来要付出的更高出许多。 如果他动手，母亲的学校可能被树立为典型。 如果递交国会的那份私立学院法通过，母亲辛劳了一辈子的事业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这些如果仿佛无形的枷锁。让她站在原地，就好像这些日子看着允儿越陷越深。即便不愿，也要站在原地。 “允儿很重视你这个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能想象得到。少女时代从成为练习生开始到出道、从出道开始到现在，这些经历是你们最宝贵的财富。丢掉了这些，你们就不可能成为韩国第一，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都想成为韩国第一……” 林蔚然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道：“而你最想做的，会让你们所有人丢掉这些财富。” 蹙起的眉间变成紧皱，那双总是被无辜眼神填满的大眼睛里此时怒意盎然。徐贤回过头来，几乎一字一顿问道：“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很无耻吗？” “你想我怎么做？我能保证我做的选择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你能吗？” “最好的选择永远都有，比如你走。” “我说是对所有人最好，这个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 “说到底还不是自私？一个男人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还有什么资格说最好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蔚然抽空到此的目的当然不是说服徐贤。这个志向是外交官，实际上应该去当卫道士的小丫头性子端正到让人发指，估计谁都没能耐在瞬息之间扭转她的认知。 如果她不是允儿的朋友，林蔚然倒不介意用些手段。但威逼利诱下来却仍然只能让徐贤站在原地，想让她背过身去不再干涉自己的这些事，估计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开条件吧，我们现在争论的这些没有意义。”他沉下脸来。再没了晓之以理兴趣。 “为什么没有意义？还是说，你没道理可讲了？”徐贤依旧严肃，那稚嫩的面庞上或许搭配点不屑的轻笑才更应景。“找来韩制作，跟泰妍姐一起见我。包括让我参加这个节目，再到现在来找我……你做的这些。不就是想让我觉得你对允儿、泰妍姐的行动合情合理吗？” “但是怎么办？这永远不可能。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对不起了谁、负了谁、伤害了谁，还不停下，不就是因为自私和那一点侥幸心理吗？” 已经不算是质问而是直斥的一席话让林蔚然‘无话可说’，改变不了徐贤的认定是其一，她说的一字不差是其二。任何行动都看似堂堂的林蔚然并非不会愧疚，但让这些情绪影响行动，因为犹豫而让情况往更加暧昧的方向发展，便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了。 “你说的都对，但你无法阻止。” 被人当面直斥，让会长头衔娇生惯养的林蔚然难免烦躁，但这份烦躁写在脸上，就好像是徐贤小胜一筹的事实了。 不过，本应该乘胜追击，以逞口舌之快的徐贤却出人意料的语气低沉。 “对，因为我的自私，所以我无法阻止。” 林蔚然眉头轻皱，转过头去，虽然不是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孩，但却在她身上又发现了新东西。 他无法说服徐贤，这毋庸置疑，但无法被说服的徐贤，也并非赢了。 嘴上赢的不是道理，只是口舌之快，就算占得一点先机，对现状依旧毫无改变。 徐贤微微垂头，不是躲避林蔚然的目光，而是因为毫无改变的现状。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准备了不少说辞的林蔚然哑口无言。 软硬兼施不能让这小家伙妥协，威逼利诱对她也毫无用处，林蔚然拿这烫手山芋毫无办法，一味的弹压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想要一味的妥协，徐贤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不是？ “在我想出能解决一切的好办法之前，我会继续观察的。但如果情况发生了你我都不能控制的危机，我肯定是要行动的。” 徐贤突然开口，这话的内容让林蔚然微微动容，看她一副做出了重大决定的模样，林蔚然很想问问是什么行动，但却因为知道她不会说，所以就没开口。 “我们也算是达成了一次共识。”他轻声说道。 “不是共识，是妥协。”徐贤依旧古板的认定。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妥协才是维持现状的最好方法。”林蔚然又开始企图潜移默化，徐贤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 “是。就好像潘基文。”徐贤轻声说道，又横空截断了林蔚然准备的说辞。 “你说潘基文？”他挑起眉头。十分惊讶。 “是。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是追星追到认不清现实的小女生吗？”徐贤抬起头来，直视林蔚然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林蔚然突然觉得此时的徐贤有些低沉，但神态和眼神却出人意料的柔和许多。见过了不少粉丝因为偶像形象问题而心如死灰，徐贤这模样当真有点我见犹怜。 他随即微笑道：“当然不是，潘基文先生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在韩国现任高管里算是风评和口碑都不错的一个。” “是吗？二儿子免除兵役、外贸通商部玩忽职守、联合国高层人事任命的暗箱操作……” 越说，徐贤的声音就越低沉，林蔚然听着心里也不免有些难受。他咳嗽了一声打断徐贤的叙述，有些尴尬的本能说道：“是人都有瑕疵，这位虽然我没亲自见过。但凭听闻来说，这位的成就还是足以掩盖这些缺点，政治人做到他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我也这么认为。” 徐贤突然话锋一转，尾音中的上升音调让林蔚然莫名警惕起来，“不过你说的那些八卦呢？我现在想听听了。” 八卦？ 林蔚然的舌头当即打了结。 徐贤这才乘胜追击问：“就是一开始你跟我说过的，关于潘基文先生的那些八卦。” …… 反转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荒唐。 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在拍摄中的徐贤。听身旁郑恩娜针对徐贤状态突然好转的啧啧称奇，林蔚然呆的更不舒服。 “会长，您跟徐贤很熟吗？”郑恩娜突然问道。 “不，一点都不熟。为什么这么问？”大庭广众之下的交流就是惹眼，但要不是郑恩娜突然出现宣布拍摄重新开始，估计林蔚然还在看着徐贤那双眼睛哑口无言。 明明是来说潘基文的坏话。结果却因为恻隐之心而说了好的。在徐贤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林蔚然真怀疑自己是吃错了东西。导致智商被有所降低。 “是吗，看会长和徐贤小姐谈的很好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呢。” 朋友？ 和那样表面天真，实则狡猾的女人？ 郑恩娜是无心之语，但听在林蔚然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绝对不是。”他断然否认不说，还义正言辞的加上一句：“希望郑制作不要有这样不像话的误会，有风言风语传了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郑恩娜眨了眨眼，看着林蔚然不免有些好奇，谈及徐贤就这么大反应，怎么让她不怀疑两人之间有点不能说的秘密？ 感觉到郑恩娜的目光，林蔚然当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随即用拍摄中来转移话题，却也在心中提醒自己。 总是设局坑别人，偶尔也要被坑一次，就当是因果报应，还点债也好。 重新开始的拍摄进展顺利，徐贤的状态回升完善了整个镜头的拍摄氛围，做为新晋夫妇，郑荣合跟徐贤的‘我结’部分主要以加速熟悉彼此，破除尴尬为主线，没那么多腻人的甜蜜，却多了点让人舒爽的小清新，两人好像蹒跚学步一般接触爱情，这个主题便是红薯夫妇的最大命题。 既然是男女互相熟悉，从兴趣着手自然是百试不爽，徐贤喜欢看书，所以这一场便被安排在乐天游乐园旁百货商场的书店之中，通过镜头看出，郑荣合明显不精此道，所以这些镜头便有点成了徐贤的独角戏，从她那兴奋的表情来看，估计观众们也会认同她对书籍的热爱。 比起小型监视器上的画面效果，肉眼观看会更加直接，但徐贤的兴奋和笑容落在林蔚然眼中便惹他遐想，不说他到场之前徐贤完全不能适应拍摄，单说交锋之后这突然回升的状态，就让林蔚然很不舒服。 看不惯就不看。 林蔚然的想法很是简单。 不过耳机中传来的对白却让正想离开的林蔚然皱了眉头，甚至怀疑起徐贤的用意来。 …… 小胜一筹。也没什么大不了。对现状毫无帮助，对未来也没有影响。 重新回到拍摄中的徐贤同样简单。不过明显回升的拍摄状态却足以证明赢了林蔚然，也可以让她有个好心情。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在跟郑荣合的交流中，徐贤热情了许多。 积极推荐自我启发类书籍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开始希望郑荣合能真的喜欢看书，甚至习惯看书。 所以她挑选的很是用心，有趣、简单、易懂，保持着这三项基本需求之外，徐贤也加了一点私心。 “这本是我非常喜欢的书，一定要读一次。”畅销类书架前，徐贤拿起一本自己早就有了的畅销书籍介绍道。 “我知道了。”看了书的封面。郑荣合也有点发蒙。 “知道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吗？”徐贤的目光从郑荣合身上有些飘走，但最后还是控制在理想的范围内。 “恩，你最尊敬的……” “是。他认为学习无论是谁，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的。”听出郑荣合的舌头明显打了结，徐贤很快接口。 …… 虽然皱眉只是一瞬，但也能证明林蔚然的心情遭到了极大破坏，本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因为被一个惯坏了的小丫头‘无意’挑衅，林蔚然怎么都不能淡定。 抱起双臂站在原地。他也想看看徐贤还能怎样。 现场工作人员接近百人，谁都不知道主角之一的徐贤和一名场外观众在隔空斗气，不少大叔看到徐贤跟郑荣合都忍俊不禁，是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是单纯觉得有趣。做为大叔阵营中年纪不小的一个，徐京旭更是在旁边看的目不转睛，打听出这里给的台本只有一个大概框架而不是跟电视剧中那样细致到每句话、每个表情之后。他更加满意起兴奋之情。 本期的主线除了游乐场就是男女主人公互相推荐给对方一本书籍，看到郑荣合要推荐给徐贤爱情类读物。徐京旭啧啧感叹：“这小子是不是跟模范生处过？” “怎么说？”旁边一位跟徐京旭聊了不少的同龄大叔问道。 “爱情这东西一开始就收不住，但怎么也先要让女人对这个产生好奇。徐贤喜欢看书。郑荣合就推荐给她这个，是不是对徐贤真有什么意思？”徐京旭侃侃而谈，完全是一副粉丝做派。 “才见了两次，每次平均七个小时，而且都是有差不多一百人盯着，本身就是偶像和表演，哪有什么爱情。”中年大叔嗤之以鼻。 “你可别这么说，暗度陈仓的不少，我看这对就像。”徐京旭反驳,伸手指向徐贤跟郑荣合的方向，“你看看他们，不觉的真有点这个意思吗？” 中年大叔果然定睛看去。 原本为郑荣合选了六本书的徐贤要从中挑选出一本做为送给郑荣合的礼物，却因为对其中有关潘基文的自传和另一本集合了趣味、简单跟易懂的畅销书爱不释手，转而提出了送两本的提议。对书籍，郑荣合是看一本都有些吃力，但因为徐贤期盼的善良眼神，欣然应允。 本是一小段简单的互动，没有台本设置，也没期望成为什么亮点。 不过此时看来，男女互相影响、改变的暧昧意味还真是浓郁，倒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中年大叔啧啧称奇，不免有些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同时喃喃道：“刚进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就会利用女人的优势了？” 听了这话，徐京旭虽未搭腔，一股满足感却油然而生。 “少女时代不愧是少女时代，每个成员都有她不同的魅力。”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郑恩娜发出感叹，不明缘由的开始崇拜起韩唯依的选人眼光。跟亚当的搞笑，和正在策划的另一对甜蜜不同，徐贤和郑荣合这一对，还正能把青涩爱情的魅力，表达的呼之欲出。 “魅力？徐贤的魅力是让男人变得无语吗？”看徐贤对那本潘基文的半自传体励志小说如此喜爱，明知可能是误会的林蔚然还忍不住吐槽。 知道这位徇私舞弊，治下不严，还并非刚正不阿，真不明白还崇拜什么。 或许，单纯是针对自己？ 闻言，郑恩娜对刚刚徐贤跟林蔚然的交谈更加好奇，不苟言笑的林会长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对徐贤吐槽，难道真的是大姐头韩唯依传染了毒舌基因？ 她偷偷看了眼林蔚然，只发现那侧脸上很是严肃，目光倒不阴沉，只是有些往日里绝对见不到的‘少年意气’，再结合这表情，好像有些‘幼稚’。 再望向场中的徐贤，一头黑色直发最能体现她的清纯气质，好像书包一样粉色提包，素色羽绒服，像是搭在肩膀上的黑色围脖，虽不花枝招展，但却胜在端正，有少女青春气息又不乏承认的成熟稳重，这种她说的就是对的，她做的肯定不会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即便接触了很多综艺、很多设定，甚至很多艺人的郑恩娜，也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词，来形容徐贤的特殊魅力。 突然她灵机一动，竟不顾身旁会长大人的心情喃喃道：“不是，徐贤的魅力不是让男人无语，而是让男人变得可爱。” 说完，她目光本能的往林蔚然脸上飘去，林蔚然那好像用钻头都只能留下一个白点的脸皮上，竟突然热辣辣起来。(未完待续。) 422 徐贤的选择（上） 尽管身心受挫，但林蔚然却依旧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从现场回到车上这段距离就足以让他重新百毒不侵，至于徐贤有意还是无意，都只是不能改变现实的幼稚游戏。 看徐京旭恋恋不舍粉丝模样林蔚然突然特别好奇，按照常理，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早就不该对这些充斥着‘设计’的作品产生兴趣，但看他刻意放慢成熟，目光也不停的往后视镜上飘的模样，林蔚然还是开心询问。 “有这么好？” “恩，会长。”徐京旭被问的一愣，然后立刻恢复了正常状态。 “为什么？明知道这是节目还陷进去，可有点对不起你的年纪。”林蔚然说着也回头望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却还是回想起拍摄时的气氛。 客观来说，徐贤和郑荣合的搭配好像一本纯情漫画，阳光明媚却不燥热，就连空气中都好像带着青涩的甜味。 看他们，应该是在欣赏一部纯爱电影，男女主人公从相遇到相爱，无波折、没太大起伏，幸福的Happy-Ending就是结局。 “知道，但是怎么办呢？年纪大了就开始喜欢这些能放松的东西，照顾家里、照顾孩子，到会社上班还有各种各样的事，再加上要孝敬父母之类的琐事，压力大了，就想看点能让人轻松的东西。”徐京旭认真组织了措辞才开口回答，一点都没男人在这个时候本该有的尴尬和敷衍。 即便到了韩国数年，林蔚然依旧没能完全融入其中。在这个娱乐产业极度发达的国度。那种全民支持的氛围还真是让他格格不入。 但是，这种格格不入才是他能站在客观角度看待这些的关键。作家要故事性、戏剧性，导演要艺术性、要剖析人性。能掌握到其中平衡的人不多，掌握了的基本上都功成名就，林蔚然的目的只有盈利，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纠结，做到现在还没摔跟头，态度上的果决便是关键之一。 徐贤的直斥并没有对林蔚然产生丝毫撼动，更不用说改变。该有的愧疚和抱歉一点不少，但林蔚然却没有选择犹豫。因为还有很多他应该去做的事。 给允儿发了短信，对此次会面的结果含糊其辞，林蔚然相信徐贤会做出好的选择。 结束拍摄之后并没有聚餐，郑荣合身为新人自然有繁忙的日程加身，少女时代第二张专辑的宣传工作更是展开的如火如荼。 预售十五万张。 理所当然的席卷各大排行榜。 再度成为媒体宠儿以及所有当红节目争相邀请的对象。 对少女时代来说，成功已经成为了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身为其中一员的徐贤当然骄傲并且自豪，多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在自然是要收获果实。 输入密码打开宿舍的房门，徐贤的好心情有所衰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允儿的她有些尴尬。一是因为前些天的争执，二是因为不能诉说的事实。当然，好友被人硬生生抢走的复杂心思也有一些，如果林蔚然是个好人。徐贤会以姐夫相称相待，但这家伙一直以来的表现实在跟好人没什么关系。 恶缘。 这就是徐贤对允儿跟林蔚然关系的最终评定。 “小贤回来了？” 过来迎接的赫然是大嗓门崔秀英，这话一出口。原本安静的宿舍里立刻喧闹起来，争先恐后的姐姐们冲出来自然不是为了给她嘘寒问暖。对此，徐贤早有了认识。 “郑大才子怎么样？看到你推荐的书。没当场皱眉头吧？” “怎么会，看他拍电视剧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绅士，就算是不喜欢读书，也肯定不会皱眉头。” “那可不一定。” “我倒觉得侑莉说的没错，就算是演员，第一部剧肯定会有点本色出演的意思。再说那么多人看着，不喜欢便皱眉头，多晦气。” 听崔秀英、权侑莉以及李Sunny的七嘴八舌，徐贤真没什么讲述拍摄现场的兴趣。跟这三位最热情的姐姐点头问候，任由询问洗礼，徐贤也是不发一言的换了鞋，然后礼貌的请堵在门口的三人让开一个位置，侧着身子就挤进了屋去。 “我说吧，小贤喜欢的肯定不是郑荣合那个类型。”崔秀英一边断定，一边去看徐贤的背景。 “你怎么知道？注定靠相亲结婚的家伙。”李Sunny毫不犹豫的鄙视。 “你还说我？小公主，等到时候了你肯定也得相亲！”崔秀英横眉竖目的反驳，趁此间歇，权侑莉却是跟着徐贤回到了屋里。 这边，可还有不少人好奇着呢。 能端得住架子知道的才能多，冲上去就乱问一通，得不到答案不说，还可能破坏了徐贤爆料的心情。稳健派们或站或坐，看到徐贤进来，无一没行注目礼。 ‘乓’地一声，是有人进了屋去。 座谈会的气氛消失殆尽。 “我去看看允儿。”权侑莉第一个打破沉默，这就跟进屋去。 还气呢？ Tiffany对泰妍用口型问道，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应，八字眉这就耷拉下来。看了眼坐在沙发另一边老神在在、准备听八卦的郑秀妍，直感叹这位还真是淡定。 “差不多就别气了。”金孝渊走到徐贤身边劝道，顺势还对跟进来询问的崔秀英、Sunny二人点了点头。 “生气？没有啊。关于今天的拍摄，姐姐们都想知道什么？”徐贤面带微笑说道，言下之意更是让座谈会可以顺利进行。只是明显看出她是在怄气的少时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出来问第一个问题。 “姐姐们不好奇？”徐贤拉长声调，不怕没人中招。 “你给他推荐了什么书？”郑秀妍一边问着。一边翻过一页杂志，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其他人对她的鄙视。 “还用说。看肯定有潘基文的自传。”Tiffany加入进来。 “是那本我看了三页就放弃的自传？我要去替容女婿祈祷。”崔秀英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双手合十。 热烈起来的谈话气氛在徐贤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中进行的很快。好奇的姐姐们不但心满意足，还纷纷夸徐贤是个懂事的小孩。 相比之下，怄气跑回房间的那个，也就显得不那么懂事了。 “小贤呐，我有件事拜托你。”谈话进行了一阵，突然感觉到崔秀英在自己后腰上按动的力度，Sunny立刻进入角色。 “Sunny姐姐，您请说。”徐贤睁大眼睛，完全天真无邪。 勉强忍住想要翘起的嘴角。知道计划的数人纷纷竖起耳朵。 “就是郑荣合的私人号码……” Sunny说话的腔调很柔和，声音也带着股女人的柔弱，在男人听来估计是会心颤，在女人听来可就有些过了。 但徐贤却听的很认真，给出的答案也很认真。 “正巧今天刚换过，姐姐想要这就给你。” “那我自己私下联系他也行？”毫无征兆，Sunny又提出了新要求。 “当然可以。”徐贤同意的很是干脆。 ‘哎~~~’ 一阵象征着晦气的叹气声响起，分别来自身边竖起耳朵的姐姐们，徐贤这才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轻叹一声，好像有些无奈。 “没戏了、没戏了，郑荣合没戏了。”郑秀妍连连感叹，看那样子就知道她早有此预料。她分别看向崔秀英和金孝渊，得意道：“刷碗，清理浴室！” 看这情形。这帮没正行的姐姐明显是用她打了赌，除了崔秀英和金孝渊之外。都是胜利者。 “相信你还是女人，就是我的错。”崔秀英自哀自怜。 “小贤呐。郑荣合多可爱啊，一笑起来那小虎牙和酒窝的，你怎么就不动心呢？”金孝渊更是痛心疾首。 “行了，行了，愿赌服输，小贤这叫作风端正，公司不也说直到我们能拓展海外市场为止恋爱禁止吗？小贤这是听话、懂事，哪像你们？”Tiffany笑眯眯的说道，对近期内不用再负责浴室打扫，很是开心。 有人维护，输掉的两人便不能再来吐槽，或许是看徐贤被那帮口是心非的家伙包围便更加不爽，崔秀英和金孝渊便一起跑回到自己的阴暗小窝。 其实徐贤这几个姐姐，甚至包括正在冷战中的林允儿，没一个不希望她能‘开窍’，因为比起对男人的警戒，无关心则更加让人担忧。 旁敲侧击无数，徐贤则还是和往常一般八风不动，有理有力的回答虽然让姐姐们无语，但最起码能耳根清净。 男人？ 见过了林蔚然那样的男人，徐贤难保不对男人这个种群都有点幻灭。 姐姐们所谓率先洗漱权的奖励徐贤心安理得接受，没注意到随后几人的挤眉弄眼，也是理所应当。 进了浴室的徐贤方才松了口气，虽然猜测参加这个节目是林蔚然一手策划而成，但对少女时代来说徐贤的‘我结’出演不单单是很好的宣传机会，顺应的也能制造不少话题。 模范生和搞音乐的幼稚少年，像是部电影，瞧着就很有噱头。 不像郑秀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徐贤对熟人的概念并没什么界限，第一次拍摄之后便能跟郑荣合以朋友相称，今天的拍摄结束之后两人熟络的程度便更近了一层，不过比起结婚，两人倒更像是结伴去做任务，根据台本的框架自由发挥，看来也没那么难。 脱掉外套和上衣，徐贤便开始洗漱的准备工作，拿了自己的牙具正准备接水，却发现上面被贴了一行小字。 ‘如果说女人是世俗的、平庸的、基本上是功利主义的，那是因为她被迫把自己的生存奉献给做饭和洗尿布——她无法取得一种崇高感！承担单调重复的生活，处在无知觉的实在性之中，这是她的义务。’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徐贤愣了一下，然后便笑意上涌，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笑出声来。 待她好不容易直起腰杆，仔细检查了牙刷跟牙膏却并未发现字条后，便又去检查预示中的其他地方。 结果…… ‘女人被关在厨房或闺房里，人们却对她的视野之狭窄表示惊讶。’ ‘她的双翼已被剪掉，人们却在叹息她不会飞翔。’ 诸如此类，都是西蒙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的结论和观点。 看着分别被贴了纸条的洗发水跟沐浴露，还有肥皂和自己专用的浴袍，徐贤笑红了的脸颊，气息到现在都有些不顺。 林允儿会看这本书吗？ 答案是不会，所以这些纸条八成是她在网上搜索的结果。 但就算明知道这个，徐贤也不气了。 最后，是她在厕纸上发现的小字，写的很多，在柔软的厕纸上也别指望允儿能写的工整，但这些却并不是她从网上摘抄下来的话语。 ‘谢谢你想要保护我的双翼，还有我想要开拓视野的权利，我保证我不会把我的全部生命都风险给尿布和厨房，也不会为了某个人去习惯单调、重复的而生活。其实我很爱玩的，这个你知道吧？如果有男人非要把我豢养起来，我想不用你说我都会分手，而且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把我关起来，只想着让我做饭生孩子，也不会因为我想变得崇高而限制我，更不会因为我想做的事儿让他不喜欢而否认我。他是一个会为了我改变的男人，我知道，所以不想别人曲解他，误会他，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和我一样信任他，我的愿望，你知道吗？’ 仔细读完，允儿的想法徐贤知道，但却不想理解。 她把这段话撕下来，然后丢进马桶，毁尸灭迹。直到现在姐姐们大部分仍然不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冷战，也不知道两人如此生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进来的是金泰妍的询问。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安排好的规劝，金泰妍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眼台子上的那些贴了纸条的用具，便知道徐贤看过了允儿写的话。 她笑着问：“允儿都写了什么？她准备的时间好久，而且几个小时都让我们只能用里屋的卫生间。”(未完待续。) 423 徐贤的选择（下） “没什么。” 徐贤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目光，重新开始洗漱准备，橙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使得皮肤不似镜头前那般的白皙，而她脸上的表情，也存了些说不出的情绪。 “没什么就算了，趁事情还没闹大赶紧结束，上午赶行程的时候延平哥还问我来着，说你跟允儿这对两小无猜怎么了，平时腻在一起好像连体婴，现在居然连眼神交换都没一个。”金泰妍习惯性的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口吻有些官方，习惯成自然，队长和成员的定位似乎在她和其他人之间离开了一段距离。 “恩，泰妍姐不用担心，我们本来也打算和解的。”徐贤点头应道，语气郑重并非敷衍，要说和允儿的冲突其实大部分都来自一个名字都不愿想起的讨厌男人，一小部分，才是对林允儿的怒其不争。 从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进入公司，辛苦训练数年才得以出道，怎么就那么容易的把自己交出去了？ 遇人不淑是其一，这很有眼力见的家伙，难道就看不出林蔚然平日的异常表现吗？ 关于林允儿和林蔚然之间的那些事儿听的太多，徐贤甚至能主观的想象两人如何相处，一个是心甘情愿，把一切都奉献了的傻姑娘，一个是居心叵测，堪称老奸巨猾的花心男人。最后会受到伤害的一方不是早就注定了吗？ “既然你们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操心了，凌晨还有日程，现在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到时候我叫你们。” 听到金泰妍的话，看她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徐贤这才意识到心甘情愿把自己交出去的女人还有一个。所谓秘密就是只有自己知道，而金泰妍和林允儿之间的特殊关系。她也认为只有她自己知道。 秘密多了，便会有误会。 徐贤开始有些好奇。 “泰妍姐。” 在金泰妍出门前，徐贤还是开了口，她叫住这平日里对她爱护有加的姐姐，原本应该三缄其口的问题，这就被提了出来。 “你和林会长怎么样？” 金泰妍回过身来疑惑的瞧她：“什么怎么样？” 徐贤微微低头，有些心虚，“就是相处的怎么样……姐姐不说了吗？知道的多了，感觉挺好什么的。” “我们……不还是那个样子？”金泰妍敷衍之后。又转而提醒：“不过在宿舍里我不说这些事，我也只拜托你当做没有这回事。” 不像允儿好像什么事都要找人倾诉，金泰妍的处理方法处处都透着股怪异。徐贤不明就里，本身没有经验，原本也只当做人与人对感情的看法不同。但因为每次拍摄之后回到宿舍都要接受姐姐们的拷问，所以她渐渐觉得大部分女人对恋爱这种事儿的反应都一样。 陷入爱情，是个藏不住的秘密。 不过金泰妍却掩饰的很好。 “为什么？”她忍不住询问出声，目光落在金泰妍的脸上，似乎是在审视。 “没有为什么。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公开，而且还有很多复杂的问题需要考虑。”金泰妍回答的很快，神情上也没露出什么端倪。 “那姐姐难道不需要我们的祝福吗？”徐贤追问，用允儿的要求当做问题。 “祝福？”金泰妍喃喃着复述了一遍。蹙了蹙眉间，转而又笑着说：“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会来问你们要的。” 无论在谁看来金泰妍的回答都有些奇怪，好像过于成熟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看着金泰妍出门的徐贤当然也感觉得到。但她没有追问，因为她知道金泰妍永远不会对她说这些事。 除去衣衫站在花洒下。片刻后拿起浴液，看到允儿贴在上面的那行小字，徐贤蹙起了眉间。 按照允儿的说法，林蔚然很爱她。 按照允儿的说法，找到那个人会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按照允儿的说法，她将无法承受那人离开所带来的伤害。 那么身为朋友，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徐贤愣愣的站在花洒下许久，等回过神来，竟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 即便已经出了校园，车上的林蔚然还是忍不住回望一眼。身在异国他乡本不应该触景生情，但不知为什么此地却勾起了林蔚然的回忆。 那些在图书馆兢兢业业的日子想来也并不枯燥，而那些荒废了学业的日子想来也不再那么让人惋惜。 当时还是学生的林蔚然和沿途看到的这些学生一样年轻，或许这就是身在韩国也能触景生情的一种共性。 “羡慕啊，现在的年轻人。” 邻座的徐永哲突然感叹，望着林蔚然一侧的窗外，说起回忆，“当时家里穷，没学上也没法上，后来到首尔谋生看到这些大学生便由衷羡慕，心里也很自卑、嫉妒。找理由说他们不过就是现在风光一点，就算不上大学一样可以比谁都风光。结果到现在的确是风光了，却也知道当初的自己到底有多么幼稚。” 想起自己曾经也有同样的想法，甚至还找了些不上学却能出人头地的例子来自我勉励，林蔚然也轻笑出来，这算不得讪笑或自嘲，只是感叹而已。 “成教授给出的评价应该不错，我想等几天后公开计划的时候请他到公司一趟，不知道您怎么看？” 徐永哲在大半个月前就跟林蔚然预约了一次日程，而林蔚然也借此见识了徐永哲背后团队的全貌，一票金贵的博士头衔不说，其中花白了头发的教授级人物也有几个。当着十余人的面站上讲台阐述自己的构想和理念，不得不说这让林蔚然很是紧张，台下的每个人都比他更懂得传媒，这一点他从见面的自我介绍时就心知肚明。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讲演下来，关于林蔚然的宏大构思只阐述了一小部分，但真银白银的博士、教授名头就是不同凡响，即便是管中窥豹，他们也能一窥全貌。 “让这些专业人士说服其余股东的确可行，但你要知道新韩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和大部分上市公司草创初期的混乱一样。譬如新韩IT的那个李旭，带进来整个三星的项目小组不说，最近还想染指广告这一块，要不是黄仁成的确有些手腕，新韩广告现在会被蚕食的非常厉害。至于新韩制作现在也很乱，听说你和韩社长之间有了间隙，那些人可是蠢蠢欲动着呢。” 说到这，徐永哲看着林蔚然打趣一句，“是吵架了？女人嘛，有时候就是要哄的，类似韩社长这样的女中豪杰可不常见，特别是在韩国，有能力并且有机会施展能力的女人太少了。” 被开了子虚乌有的玩笑，林蔚然当然尴尬，但看徐永哲的模样便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的辩解，只得讪讪道：“韩社长很好、很优秀，长的也很漂亮。但这样的女人都我来说并不合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鬼迷心窍了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再说我还不是百炼钢，也不需要变成绕指柔。” 徐永哲闻言大笑：“你是怕了？也是，韩唯依那样的女人要没点年纪肯定畏之如虎。我看她也不像是能找个儿子一般男朋友的人，想征服她的确挺难。” 他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你知道吗？女人啊，只要想着一个男人想的多了，喜欢、爱上，也就没那么难了。” 林蔚然微笑点头，不说全盘接受，却也没动什么旖旎心思。不清楚真是情况的徐永哲并不知道，如果韩唯依真的跟林蔚然发生点什么，对这位林会长来说才真是后院失火，而且还是那种以他目前能力无法扑灭的大火。 “这次讲演大部分是针对计划细节，得到评价很重要，但我希望的却是更多新东西。”林蔚然把话题引回到工作上，“说是韩流偶像文化的创新和复兴，但想要做到必定需要政府支持，我中国人的身份会产生多少影响不得而知，但通过正常渠道肯定是不行。” 徐永哲沉吟道：“贷款方面我的影响力虽然不如衣恋集团和三星广告，但想取得足够的资金不是难题。至于政府方面你不是早有准备？崔文顺议员的哥哥崔光植是现任文化观光部长官，只要得到他的认可，政府支持反倒是小事。” 林蔚然轻轻摇头，“崔文顺议员那边我不是没打探过，关键在他要推行的法案只有我的支持，通过公平交易委员会让各大经纪公司改善艺人待遇，别的不说，只要我是这法案的资金提供人一事被爆出去，很多新韩正在进行的项目都会受到影响。好在舆论压力一直都有，民众对这方面也很关注，循序渐进不是不行，但时间上却太晚了。” 徐永哲闻言轻笑，“做到这些不就是我们这些经营人要做的事儿？新概念、新理念、新项目，这些让手下人去想就行。我们要做的是宏观的、也是决定性的，听说你最近去当了什么制作人，我就觉得是一招昏棋。把持住上层人脉对你在公司里的地位是有直接关联的，股民们怎么想并不重要，大部分股权还不是把持在股东手里？” 闻言，林蔚然只是轻笑，并不解释，也不做回应。 如果是熟悉的人肯定知道，他林蔚然什么时候做过吃力不讨好的事？(未完待续。) 424 一老一小 （收藏破了四千，可喜可贺！） 东国大学某研究院的办公楼内，数个挂着研究生头衔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百无聊赖，正当时髦的年纪自然花枝招展，特别是其中两三位女生都穿着‘时尚’，短裙黑丝的搭配仿佛一点都不畏惧户外的寒冬。 一行人中负责‘盯梢’的男生又往长廊那头望了一眼，办公室的房门依旧紧闭，在这个理应拜访者不断的考研时节还真是异常冷清，因为等的太久，心下也就产生了怀疑。 “这办法可行吗？”他对花枝招展中的一名女学生提问，因为知道对方是此行成功的关键，所以语气上难免弱势不少。 “怎么不行？我这可是从我哥哥朋友那听来的，他就是成教授的学生，因为知道这个还……”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女学生的舌头这就打了结，即便成教授的某种习惯被她哥哥的朋友渲染到好像人尽皆知一样，但私下这般腹诽如果传到当事人耳中，几人的学业还是难免受到影响。 待脚步声近了，众人才发现上楼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相貌平平，他一套西装却收拾的一丝不苟，手腕上隐约露出一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名表，却没什么上位者的独特气息。 看到这些学生，中年男人也很惊讶，待看清几位女学生要美丽战胜严寒的养眼装束，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划出一道莫名微笑，仔细看去还有点嘲弄味道。 学生们的目光跟着中年男人一直到那间办公室门口。看他敲门自然面露惊讶，这所传媒研究院中流传的段子不多。关于那位成教授的怪癖就有两个。 第一，他很喜欢穿着清凉的女学生。但只限用眼睛喜欢，行动上稍微照顾就是极限。 第二，他在办公室的时候非常不喜欢有人打扰，来人是学校中仅存的几个老怪物还好，如果是学生，那他想拜托的事儿八成是不行了。 敲门声传过来不久，办公室的房门突然打开，站在门口这上了岁数的老人不悦的皱着眉头，这一下还真有几分严师气场。 “老师。”中年男人一个鞠躬下去。标准的九十度，丝毫不打折扣。 “勇甲？” “恩，老师。勇甲来看你了。”具勇甲这边说着，却是一直都没有起身，看他这学生还是那一副脸皮厚厚的模样，老人摇了摇头。 “进来吧，让人看到像什么。” “知道了，老师您先进去，这边我帮您处理。” 闻言。老人往长廊那头聚集的一众学生那看去，有紧张的学生已经摇摇鞠躬。再回头看向已经站起身来的具勇甲，笑着摇了摇头，这就回了屋内。 具勇甲转身看向那些学生。脸上表情莫名，似回味又像感叹，停顿一下便直接走了过去。一副半路杀出程咬金的架势，当然让这些学生摸不着头脑。 “我是你们的前辈。在老师这读了研究生和博士。” 他先自我介绍，换来前辈的地位。然后才教训道：“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偏听偏信是愚蠢不说，到了学校外面你们一个个谁不是容易被骗的傻子？就这点智商还想考研究生？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回去重读四年，学会分辨是非了再来！” 本是毫无根据的训斥，这具勇甲的嘴脸怎么如此义正言辞？ 屋内，给具勇甲留了门的成教授正在泡茶，茶叶品质不菲，却奈何成教授没什么茶道天赋，被行家瞧见肯定要说他一句暴敛天物。 待具勇甲回来，屋内已经茶香四溢，坐在沙发主位上的成教授刚刚放下茶壶，抬头看了这每月都往家里给他邮寄好茶的学生一眼，问道：“电话要了几个？” 刚刚还一副过来人做派，为学弟学妹们指出明路的具勇甲此刻却好像顽劣少年一般讪笑，“不多，就四个。” 成教授‘啧啧’叹息，没说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风凉话，只是轻轻摇头。 具勇甲凑到沙发边儿上，很做作没直接坐下，只是带着笑脸又宣扬起自己的那套歪理邪说：“老师，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就算是身为前辈师兄的我四大皆空，学妹们也不能做尼姑不是？” “东国大学是佛学院，你这样，早晚要面对因果报应。” 教了这学生几年，他学到多少自己不知道，面对这种俏皮话的适应力倒是越来越强。成教授喝了口茶水，又道：“坐吧，看你来学校找我，应该是急事儿。” 具勇甲可不客气，当即在沙发上坐下说道：“这不报应来了吗，研究所那头的上司给了份私活儿，据说是多年的老交情，不做不行。” 成教授闻言皱眉道：“埃尔森那边每年给你们送钱的不知道有多少，怎么还有私活儿？” 具勇甲笑着解释：“老师您是荣誉顾问可不知道，研究所里的水可不浅，都说聪明人聚在一起难，读了十几年书的聪明人聚在一起就只剩下斗了。出去给人做智囊的、给富家子弟代笔论文的，不都是为了交情？” 成教授问道：“那是什么私活儿？” 具勇甲回答：“听说前几天老师您给做了份评估？” 成教授微微睁眼，故作沉吟的点点头，问：“你说的是新韩中长期发展蓝图那份？” 具勇甲笑了,“老师不用您说，我也知道商业间谍罪不轻，我过来不是为打听计划内容，这份计划在新韩内部都差不多传开了。我来是为了那份评估报告，您多余的也不用说，很好、好、一般，三个评价随便给我一个就行。我一来回去交差，二来也想看看所里人成天念叨的‘林大物’到底是个什么人。” 大物，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就是胸中有丘壑的意思。在韩国，这种形容还有点歧义。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下面那活儿。 对教授来说大物这词儿的确有点粗俗、粗鄙，但对生冷不计的成教授来说。这词儿也就一笑了之。放下茶杯，他看着面前的学生问：“林会长的名头都传到你们那去了？” 具勇甲笑着回答：“岂止，就在去年新韩还花钱从我们这拿材料，结果一个月前我们所长亲自提议要跟那边合作，说是什么情报共享，但新韩必须让埃尔森入住做研究。在韩国这样的待遇不就礼貌性的给了KBS一个？结果您猜怎么着，林会长亲自给婉拒了！” 听到这事儿本应该有所动容的成教授此刻却笑而不语，具勇甲眼神锐利不说，脑子也快。看老师不动声色仿佛早就知道这段子的结局，立刻道：“老师，我明白了，这就回去交差。” 看具勇甲真的起身，露出诧异神色的成教授方才破了功，“你知道什么了？” 具勇甲到了门口一边开门一边道：“评估结果，不是很好，就是非常好，要不然老师您怎么会认同林会长拒绝跟埃尔森合作的底气？” 听了这话。成教授非但没有皱眉，反倒是稳稳坐在沙发上看着具勇甲走到门外，办公室的房门这就要被带上，但关门的速度却出奇的慢。 果不其然。在门快要关闭的一刻，房门突然重新打开，是具勇甲探出头来。对八风不动的老师威胁：“老师，我怎么说也是您最得意的学生。毕业就被特招进全国最好的媒体研究所，才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便把头上的BOSS缩减到五根手指以内。您要再这样不给我开小灶，以后孙女结婚、过生日、摆宴席什么的可别指望我去给你光耀门楣。” 就算是形同父子，和老师说话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不是。成教授眉头一皱，目光跟着严厉起来，这一瞬间，还真拿出了点韩国传媒领域尖端人物的气场来。 前段时间受放送振兴会邀请去MBC陪同参观的时候，类似局长社长那样的大人物，见了这位还不都得叫一声老师？ 当天就因为这位在演播室皱了眉头，多少PD和内部行政遭了秧呢。 “评估报告是给新韩的。”成教授一板一眼。 “老师，茶叶我给您一送可是五年多啊。”具勇甲也毫不退让。 一老一小，两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大眼瞪小眼的，气氛着实古怪。 “你走吧，我这报告还没做完呢。”最终，还是成教授先撑不住，他起身回到办公桌后，没有半点给得意弟子指点一二的好心情。 但就在办公室门马上就要关闭的前一刻，他竟声音不小的嘀咕一句：“韩国也应该出一个默多克了。” ‘呼’地一声，是办公室的房门被具勇甲大力推开，“老师，新闻集团价值四百亿美元！” 成教授当然皱了眉头，但不是呵斥，反而是质问：“新闻集团从默多克在父亲手上继承的时候就值四百亿？” 具勇甲‘噢’了一声，又皱着眉头喃喃道：“那也不太可能。” “用一家在澳洲的报社发展出今天的传媒帝国也不可能。”成教授顺着具勇甲往下说，看弟子还是一脸质疑，便道：“媒体的市场经济八卦小报做的最好，网络次之，最差的就是电视媒体。但电视媒体因为受众所以盈利最大，网络因为便捷和年轻化受众次之，八卦小报反而最少，便是因为做的太露骨。你回去找点虚拟偶像的研究报告出来，好好看看，你们所长比你强。” 老师就是老师，面对这些具勇甲虚心受教，一边正式告别之后退到门外，一边还真打算回去翻翻研究所出来的那些报告。 不过…… “老师，那林蔚然是中国人。” 正快要全情投入的成老教授顿时一惊，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滚！” 话音刚落，那属今天被折腾次数最多的房门终于关上，严丝合缝的，传不出一点声响。(未完待续。) 425 毛遂自荐 当具勇甲回到埃尔森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和某位挂着副所长头衔的韩国传媒界执牛耳者汇报情况之后，本应当就此结束的这份私活却被拓展了些许内容。再晚些时候他独自来车来到清潭会馆，到包厢中才发现有两人已经等待多时。 房间内茶香四溢，为首的男人大腹便便，手上却拿着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的茶杯牛饮，而他旁边坐着的年轻人赫然就是已经挂上社长头衔的李旭，因为从事传媒研究的关系，所以具勇甲和李旭之间不能说是陌生。 待引路的漂亮女人关门离开，具勇甲立刻便挂上习惯性的笑脸，一番自我介绍中规中矩，明显是冲那大腹男人去的。 “坐，过来这边具先生也不用客气，以后新韩跟埃尔森之间还有很多合作机会，特别是那个合作研究的项目我个人是很感兴趣。”阐明身份的徐仁成和善说道，原本风闻这位具勇甲对美女来者不拒，选择的地点也更加暧昧，如果不是李旭出言阻止，现在摆在桌上的估计就不是茶，而是酒了。 具勇甲自然落座，只是讪讪笑着，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这点介怀李旭和徐仁成自然都看的出来，前者不动声色的为具勇甲倒茶，后者则是说些闲话，待陌生的气氛缓和不少，这才进入正题。 “具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这里都是自己人，请不必担心。”李旭的目光从具勇甲系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上划过，心想如果这人真的如同传闻一般放荡，怎么可能适应那种枯燥的数据分析。和繁琐的研究工作？ “担心倒没什么……不过林会长对埃尔森的邀请不是拒绝了吗？” 具勇甲小心翼翼提问，看两人的态度心中警铃大做。这位李旭暂且不说，首座上那大腹便便的徐仁成可是三星广告在新韩股份的直接控制者。其当初对虚拟偶像的投资在传媒领域被誉为十年来最成功的投资之一，价值上翻了四五倍不说，更为三星广告在IT领域开疆辟土。传闻凭借着这份业绩徐仁成得到大人物赏识，有望在四十五岁之前到三星本社任职，其后的发展虽不能说一帆风顺，但也有了在有生之年成为大人物的机会不是？ 不过，本应该和林蔚然亲如一家的徐仁成，怎么会单独调查成教授为那份中长期发展蓝图的评价？ 再看到坐在这里的李旭，某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现在拒绝不代表一直会拒绝。下一次，会是新韩向埃尔森提议。”李旭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用另一只手扣住袖口，把所有人的茶杯一一填满。 不该问的不问，具勇甲决定三缄其口，再怎么说新韩传媒也是价值迫近十亿美金的资本怪胎，在前两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股价更是坚挺，很多对资本市场有研究的同僚都表示费解，因为从最开始。资本市场并未对新韩投以如此之多的关注。 没有关注还能通过两轮融资募得数亿美元的投资，谁知道它背后有多少金主？ 水深会把人淹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自认为游泳技巧连部分小学生都比不过的具勇甲闷头喝茶。甚至连目光都毫不做作的往门口飘去，离去之心溢于言表。 “既然林会长不同意，那就换个会长好了。” 徐仁成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具勇甲心中一惊。再看向这位大腹翩翩的模样便一点都不觉得邋遢。不管形象如何糟糕，这位可是企图变换新韩城头王旗的野心家。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当李旭再次端起茶壶，具勇甲的脸色还在青白之间转换。派他私活儿的副所长显然是存了促成与新韩合作的心思。跟徐仁成和李旭是一拍即合不说，还要把自己也拉下水。再次握住微烫的茶杯，具勇甲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热度一般，和徐仁成一样牛饮，脸上这就红了起来。 “据我得到的消息，东国大学传媒研究院对这份计划的评价极高，其余几位教授给出的评价分别是韩流偶像文化腾飞的基石、韩流文化的延伸和加强，以及文化产业实体化的范本。抛去吹捧和主观成分，这份计划拿到A+没有问题，但考虑到市场反应和这项事业太过创新，我个人觉得能得到A-评价。在成教授那我只得到了三个字，非常好。” 具勇甲条理分明的说道，言辞间颇有几分下属向上级汇报的态度。 “因为林会长本身不是传媒专业，所以这份计划在细节上还有很多瑕疵，以单纯的学术无法弥补，最好的方法是能跟埃尔森合作，计划每推行一步，就对其中的细节进行适当变更。当然，林会长的框架和方向给的很好，是迄今为止，闻所未闻的创举。” 当三十多岁的男人将成熟、稳重，乃至于干练的一面表露出来，年纪上的优势便完全得以体现，不仅仅在针对女人上，同样也针对事业上。 听了具勇甲的汇报，徐仁成和李旭都露出微笑，这人此举无异于加入到他们一边，而今天这一席不怎么符合规矩的谈话，便是他具勇甲的投名状。 接下来房间里的气氛明显热络很多，不再是对话很少的察言观色，也有男人聚在一起的天南海北，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具勇甲借口上厕所离开房间，李旭和徐仁成这才能说些‘私房话’。 “陈副所长说的没错，这个具勇甲会是接替林蔚然的最佳人选。”徐仁成把玩着手上的空茶杯，轻声说道：“当然，如果林蔚然愿意留下，集团本部长的位置还是他最合适。” 李旭闻着茶香，心中早没半点诚惶诚恐，即便徐仁成已经数次暗示新韩集团下任执行会长的位置非他莫属，但每当午夜惊醒，那份不好的预感又是什么？ 他斩钉截铁道：“这次如果林蔚然输了，他不能留下。” 徐仁成闻言皱眉，说道：“反正是打工，给谁打不一样？莫非林会长还是个很爱国中国人，是那种只给中国人打工，不给外国人打工的偏激狂？” 李旭说道：“赵先生仍然是新韩的第一大股东，他的股份全权交给林蔚然处理，到时候可能不会收回去。有他这种人在手下，我这个会长的位置坐不稳。” 徐仁成转而轻笑，并非不知道李旭的担心，却早已有了腹稿:“类似新韩这种上市公司在草创初期都要经历一次权利更迭，当然，如果林蔚然完全按照新韩存在的意义行动，我们未必会替换他。三星广告投资新韩是为了拓展在IT领域的渠道，衣恋集团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商业调查上的战略优势，Mnet是为了自身产业链的完善，至于徐永哲则是希望能借助新韩广告完成自己公司的大型CI计划，奠定他自己的百年大计。” “新韩的存在，膨胀的市值，都是为了完成这些需求，旗下三个分公司也是因此分门别类。但林会长不是个合格的管家，而赵先生所图的我们也不清楚，再加上这份计划中的风险，是他自己把自己推到了这种腹背受敌的境地。” 李旭低头拿起空茶杯把玩，经过热茶的浸泡，瓷质的杯壁上还残留一丝温润，“如果林会长的计划的确可行，那新韩会有它自己的意义。” “会，早晚有一天新韩会不甘做个工具，但那不是现在。”徐仁成点头说：“如果不是看出林蔚然的这些动作有极大风险，就算是我和他有私怨，也不会动手。不过事情既然这么发生了，那我也不必客气，当年的虚拟偶像我没吃到，今天我就要吃掉他的新韩集团。等两年后他看到自己的计划在你手中实行的时候，我想他的表情一定会十分有趣。” 公事夹杂私怨，永远都没有公私分明。 徐仁成对林蔚然的态度由此可见。 李旭默不作声，对林蔚然竟有了些许怜悯之情，两天后的股东大会上他将宣布那份新韩中长期发展蓝图，给董事们被徐仁成撺掇出来的心火上浇油。就算是徐永哲站在林蔚然一边，随后的一连串手段也足以让林蔚然这个在韩国没有根基的中国人措手不及。 他的中长期看图已经危及了股东们的既得利益，即便长远可期，但却依旧难以成行。 想到这里，李旭长出了一口气，即便对林蔚然有同病相怜之感，但生活中却还是有他必须去做的事。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具勇甲却还没回来。 等的已经有些烦闷了的徐仁成跟李旭对望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同样的猜疑。 这具勇甲，不会是跑了吧？ …… 不久后，因为股东大会而刚刚加了班的林蔚然和徐永哲一起看着某行为古怪，甚至连说话都古怪的中年男人默默无语，忠心的徐永哲默默站在林蔚然身前，看那男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但他身后的林蔚然却觉得这男人颇为有趣。 他笑着开口问道：“刚才没注意，你叫什么？来干什么？” 中年男人鞠躬说道：“您好，林会长。我叫具勇甲，是来毛遂自荐的。”(未完待续。) 426 烈焰红唇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看重文凭的现代社会，毛遂自荐这种行动应该是在面试中做的事。成为会长之后拔高的地位让林蔚然再看不到很多东西，而繁重起来的工作也让他没工夫对每个新入职元进行审视，在送新员工去做五天四夜培训的大会上进行简短发言是林蔚然和这些新人们的唯一接触，在确定了黄仁成的演讲收效更好之后，林蔚然也渐渐想要不管这些会长大人确立权威的分内事。 他微微颔首，认真审视，对伯乐没什么研究的他当然分辨不出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千里马，但刚刚经历了鼓噪加班的林蔚然却觉得这很有趣。 “你想应聘的职位是什么？” “集团本部的本部长？不是电视太里制作本部长之类分类管理，而是本部长，统筹全局的人。” “新韩不设本部长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林会长您在忙本部长的事儿，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就连理事都只有小猫两三只，不知道是您太过亲力亲为，还是不信任任何人。” “那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信任你？或者说，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坐在本部长的位置上会比我现在做的更好？” 终于听到了这至关重要的提问，具勇甲咧嘴微笑，借着刚刚用尿遁戏耍了两位社长的意气风发说道：“我来是带了投名状的。” 虽然有博士头衔，虽然刚进埃尔森就得到赏识，虽然在研究所内的专业素养首屈一指。但具勇甲却仍旧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开着进口车带着高档腕表不等于高人一等，即便在常人眼中已经和成功人士画上等号。但在具勇甲眼中却依旧有他不能企及的成功人士。 做技术精英到头了也就是研究所所长，在学术领域得到尊敬。不代表真的能的超然于现实之上，所长、副所长，再到往上面的大老板，聪明人聚集的地方就是争斗不休纠缠不止，具勇甲不想把有限的岁月浪费在和别人的勾心斗角之上，这也是人之常情。 到清潭会馆去见徐仁成和李旭肯定是得到副所长的推荐，每年都会有研究员离职到各大广告公司或电视台任职，具勇甲当然也接到了不少邀请。 不过，之所以选择新韩。便是因为它尚在草创初期，横空出世的本部长没有外国名校文凭也在情理之中，这个刚刚崛起的传媒集团，或许正是值得他一展所长的地方。 当然，驳了副所长的面子导致前途暗淡也是他选择在此时毛遂自荐的原因，至于为什么选林蔚然而不选看似更加成竹在胸的徐仁成，则全是因为老师的那份评价了。 韩国也应该出一个默多克了。 不是韩国人又怎样？默多克是澳大利亚人，但影响的不还是英国政治？ 如果林蔚然真的能走到默多克那个位置，那他具勇甲凭什么不能成为莫达奇? 听他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站在林蔚然身前的徐京旭慢慢不再警惕，这突然出现的毛遂自荐者或许还真有些实力，不但毫不紧张，分析事情还很有条理。更难得的是那张好像天生的厚脸皮，还有那份好像狂妄一般的自信。 上来就要个本部长的职位，那年薪足够在首尔市郊买套公寓。不是狮子大开口又是什么？ 听闻徐仁成和李旭的寥寥数语，林蔚然始终不动声色。他把具勇甲的话听完，也并未沉吟考虑。脸上更是没有丝毫对来人通风报信的感激之情。 “把他的手机号留下。”林蔚然跟徐京旭吩咐道，转而面带微笑的从具勇甲身旁经过，让这位对此情况做了心理准备的毛遂自荐者，心中生疑。 上车前，林蔚然最后说道：“过两天我会联系你。” …… 两天之后，首尔王子酒店门前车水马龙，随着会议时间的临近，在酒店门口经过的豪华轿车便越发多了起来。走进大堂便有专人接待，大厅一侧看板上写着诸如欢迎新韩董事之类的‘诚心诚意’，选择在这里召开股东大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鲜有一家公司拥有能称下近百人的巨大会议室。 刚刚踏进门口的是新韩董事韩泰酉，负责Mnet在新韩投资的他如今已经成为新集团CJ-E&M的常务理事，水涨船高的地位看似稳固实则岌岌可危，毕竟是在整合初期，所有的一切还都不确定。 跟接待人员点头，在对方带路的同时他又对跟在身后秘书模样的‘女人’打了个手势。 女人看到之后快步跟上，微微低头不说，还望韩泰酉的背影里隐藏了大半个身形，如果有心人盯着一定会发现她是在可疑隐藏行迹，仿佛是怕在这里碰到什么熟人似地。 一路被带到礼堂门口，这里便是由新韩方面的职员负责接待，女人的表情紧绷起来，似乎此时才紧张到不行。 “咳。” 是韩泰酉咳嗽了一声，仿佛是嗓子很不舒服。但他身后的女人听见却是突然一惊，目光越过韩泰酉的背影往前面望去，隐约可见林蔚然亲自接待股东们的身影。 “给我安排一个靠后的位置就行。” 韩泰酉轻声要求，带路的职员虽然心中生疑，却还是如法炮制。 礼堂很大，一次容纳二三百人都不是什么问题，前面设置了演讲台跟放映PPT的幕布，有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新韩股权并不混乱，只是占据了股权百分比的股东们还有不少，虽然不像是为首五大股东那般占据着大量股权，但严格来说，他们也是持有新韩股份的股东，只是没有入选董事会而已。 在后面放眼望去，股东们差不多已经到期，类似韩泰酉这般负责新韩百分之十以上股份的大股东理应坐在前排，却因为身旁的‘女人’，而不得不坐进偏僻的角落里。 看她安心之后便放心张望的模样，韩泰酉越发觉得自己很悲剧，CJ-E&M内部的争权夺利正在进行，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他不得不在小心谨慎的同时积累实力，获得三大部长数位理事的好感便是重中之重，他甚至不得已做起了保姆一般的亲切叔叔，任由孩子胡闹不说，还要帮着、护着，和她一起欺骗着。 “大叔，这里的坏人是谁？” 听到提问，韩泰酉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这孩子不知道跟林蔚然到底有什么缘分，看着、听着，都像是老相识。 “不是坏人，只是各自的目的不同，走的路不是一条而已。”他耐心解释，只期望这位不再丢出什么奇怪的问题。 “那谁走的路好一些？”‘女人’果然不轻易放弃。 “这个就要看结果了。”韩泰酉沉吟之后回答。 “那在不知道结果的时候，大家就要这样互相斗来斗去吗？”‘女人’又问，那双大眼睛里的疑惑有迹可循。 “不是斗，是要告诉大家自己选择的才是正确的。”韩泰酉又沉吟片刻，已经有些词穷。 “那就是说，在不知道结果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路是好是坏，但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所以互相争辩。” ‘女人’简单归纳了结果，又皱起眉头疑惑道：“不走那条路就不知道好坏，反对的人凭什么觉得那条路是坏的？路是好是坏，不总要走一走才知道吗？” 韩泰酉顿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如何改变这孩子的想法。和她说走错路的风险太巨大会让人无法承担？那她会说任何尝试都是有风险的。和她阐述保守路线的好处？那她一定会拿出年轻人开拓进取的论点。 总而言之，她跟在场大部分先入为主的人一样，主观上就不接受客观的说辞跟事实。 正当‘女人’又想提问之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大堂内所有的目光都向那个方向望去，走进来的人赫然就是徐仁成一行。 往日里大腹翩翩的他经过一番打扮，也有了不少稳重、果决的派头，从前的邋遢派头，现在哪还能见到一丝一毫？ 正接待一位持有股份不足百分之一的股东的林蔚然自然也看到了徐仁成，他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两人握手，寒暄，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丝毫矛盾的亲密伙伴，做作的让人发指。 “我离开一下，你注意点，有人过来就低头看笔记。” 韩泰酉一边吩咐一边起身，稍微整理了西服，这就走了沟渠。同时衣恋方面的代表也往那个方向赶去，几个大股东这就要聚齐。 韩泰酉离开不久这边就有了麻烦，‘女人’自知身上的职场套装掩盖不住她的青涩年龄，在有人过来的同时便立刻低头去看笔记，谁知这两位不知道持股多少的股东却是正好坐在她前面，言谈间更是肆无忌惮，让她得到了很多讯息。 “五个差一个，这情形还真是明朗了。” “徐永哲不来，林会长的持股就少了一半，要是在这里发动更替会长的动议，我想这事儿就成了吧？” “赵先生和徐永哲都不在，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无法表决，什么动议都不能生效。不过就算是今天不下来，过些天也应该下来了，他的那计划我看肯定不行。”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说的‘女人’心惊胆战，她忍不住抬头望向前台的林蔚然，看他谈笑风生的模样，心里却更加着急。 她不自觉的抿起嘴角，弄花了为夸张年龄装扮的烈焰红唇。(未完待续。) 427 孤家寡人 新韩传媒所在写字楼对面新开张的咖啡厅内，两个男人如同朋友般相对而坐，因为午休时间刚结束不久，所以店内难免冷清。原本打算躲到后面偷懒的美女服务员端着咖啡送到两人跟前，非但没因为两人打乱了她的计划而面露嗔怪，反而是一直露出甜甜的笑脸，服务的还真是热情周到。 李旭端起咖啡轻呷了一口，因为味道着实离谱不由得眉头轻皱，相反坐在他对面的黄仁成倒是风轻云淡，像是能把廉价咖啡也喝出蓝山的味道。 “黄社长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放下杯子，直到会面结束他都不打算再动这包藏了美女服务员爱心的咖啡一口。 “李社长想我说什么？‘Idol-World’下季度的宣传计划已经交由总公司审核，至于‘虚拟偶像’方面好像一直是朴正昌本部长负责。莫非是李社长有了新计划要跟新韩广告合作？如果是的话请说来听听，要真的可行，我会和你一起联名向总公司提出新事业企划。”黄仁成轻声说着，字里行间充斥的都是官方口吻，只是脸上的微妙笑容让人心情烦躁，就好像是在装糊涂，却摆明了似地。 李旭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推脱就心生烦躁，而面对装糊涂的人，直入正题才是让对方避无可避的最好方法。 “新事业计划当然有，不过必须林会长不在那个位置上才行。” “李社长，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黄仁成眉头一皱，作势起身。就要结束谈话。 “听到了怎么能说是没听到？黄社长进入公司比我早，我叫您一声前辈。” “前辈。新韩不久之后就会发生重大人事变动，制作和广告两个分公司的高层变动也是很有可能的。林会长因为他推行中长期发展蓝图的风险太过巨大必定会被股东们赶下台。而前辈您和林会长之间的关系各位大股东也都是知道的。” 李旭更加恳切道：“前辈的能力有目共睹，而林会长对您的无视大家也都知道，新韩广告的时尚节目在有线台收视率破了百分之五，如果大力推广，必定是不下于虚拟偶像的另一个吸金项目，林会长对此不闻不问，您就甘心吗？” 不甘心。 被无视、否认到这种程度的黄仁成肯定不会甘心。 虽然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如此对待黄仁成，但李旭却执意的认定黄仁成会心有不甘。 鞠躬尽瘁的把新韩广告建设到如今的韩国第四大广告公司，却得到半点掌舵人的重视。在董事会没有丝毫影响力不说，甚至都没有执行董事的提名。 继续在如今的位置上蹉跎，黄仁成可以继续攀爬的时间还能剩下几年？ 老骥伏枥？ 人都老了，还能有什么心气？ “李社长知道什么是重视吗？” 出人意料，黄仁成没因为这席话动容，表面上也丝毫没有包藏祸心的隐忍。他只是收敛了些许笑容，眼神认真的说道：“跟老板打高尔夫，海钓，星期六星期天也一起登山。他纵容你的浪荡性子，试图让你跟他有一样的兴趣，经常对你说些不着边际的空话、大话，还动不动就催生你的野心……要说这是重视。你看这像不像养狗？” 李旭腾的一下红了脸，完全没想到黄仁成会如此口无遮拦。桌面下，他双拳紧握。可那种你再多说就大打出手的满腔怒火却被黄仁成的提问灭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我的突发奇想，他考虑了几天就帮我收购了七百亿的CeCi,而且还把整个计划都交给我任我施为。相比之下。徐仁成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 巴黎，正统香榭丽大道上的名品咖啡厅。结束了泰晤士河游览的韩唯依正在鼓捣新买来的手机，浏览了不少带有文艺清新范儿图片的她正打算加入一个欧洲五国游的私人团体，却被突然打来的电话扰乱了心情。 “姐，你快回来吧。” 听郑恩娜带着极度焦虑的声音韩唯依并未跟着着急，只是很随波逐流的说了句。 “就算我现在回去股东大会也肯定赶不上了，不如就安心等待结果。我昨天不是就跟你说了吗？不管情况看起来多糟，只要林会长没低头，鹿死谁手就还尚未可知。”韩唯依说着轻笑出来，笑声中有些自嘲，没想到自己对这男人的信任已经到了如此程度，这趟疗伤之旅还真是有点不值。 “不是低头不低头的问题，因为今天的那份报导，公司里都乱了套了……” 早些时候，准确的是上午九点，一份被打印在纸上的小道消息在公司里渐渐风靡。韩国人喜好投资，对这类私家消息已经见怪不怪，虽说这东西通常七分假三分真，但只要是人就有投机心理，看到了便会将信将疑。 不过，今天流传出来的消息却并非那种喜闻乐见的投资讯息，而是一份针对新韩此时现状的情况分析。说的是自去年十一月起由林蔚然主导的发展计划已经提前在股东中曝光，因为巨大的经营风险，所以很大一部分股东都表示并不支持，但林蔚然一意孤行的推动得到了大股东徐永哲的支持，双方基本持平的股份，将把新韩传媒带入巨大的内耗危机。 消息在新韩内部散播后引起的反应并不激烈，但短短两个小时之后便有财经版刊登了这一消息，网络媒体的加入让这份小道消息的可信性被增添了不少，因此而担心巨大人事变动的职员们在公司里比比皆是。 话到最后，郑恩娜还特别小声提醒：“姐，李旭社长这几天一会往我这打电话找你。” 韩唯依一愣，紧接着轻笑起来：“猎头这种事儿我没少做，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谁会猎到我头上。你做的很好，他们要找我，我就让他们找不到。” 简单点拨了几句就挂断手机，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提示，韩唯依微微发呆。 换算一下时差，股东大会应该开始了吧？ 不呼朋唤友也就罢了，连站脚助威的人也不要一个，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韩唯依犹豫了一下，想打电话却还犹豫，觉得还是发短信比较好，可天人交战一番，还是作罢。 …… 韩国，束草。 连日来带着柳常喜深居简出的高棉药从门外回来，直接叫醒了柳常喜说道：“明天我回首尔。” 柳常喜闻言愣了一下，紧接着便面露喜色，两个大男人呆在一起几个月的记忆真是不堪回首，他一下子从地上坐起身，惊喜的问：“真的明天回首尔？” 高棉药点头说道：“恩。” 看他点头，柳常喜差点大笑出声，注意到高棉药的眼神，猛然间心中一震，神情中布满恐惧的问：“不会是，不会是只有您一个人回去吧？” 高棉药沉默不语，瞧着柳常喜的眼神十分平静，在林蔚然那断断续续的得到了徐仁成的消息，他便当机立断把柳常喜带出首尔，随后更是得到消息，说从上个月开始，便有人在首尔要找一位名叫柳常喜的新韩广告制作人。 沉默让房间中气氛变得凝重，柳常喜大腿根部一阵发麻，顷刻间便面无血色。虽然有数月的朝夕相处，但他却不敢奢望自己跟高棉药之间有一点情分。只是一次管不住裤腰带而已，只是一次犯了错，怎么就会这样？ 他恐惧的眼神慢慢变得疯狂，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了起来，像是困兽一般。 “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再说。” 高棉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预先告知的动作却好像突如其来，柳常喜本能往后一缩，见高棉药推过来的食盒，才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拿了过来。 食盒打开后露出简单的菜色，高棉药大快朵颐起来，柳常喜却小心翼翼的扒拉着盒中的饭菜，两人又足足沉默了能有五分钟，在过去一天基本和高棉药对话不足十句的柳常喜本应习以为常，此时却是很不自在。 片刻后放下餐盒，高棉药看向根本没吃的柳常喜，平静催促道：“快点吃，吃完了，就该上路了。” …… ‘啪嗒’一声轻响，是酒店工作人员关上了大堂的正门。原本喧闹的气氛立刻便肃静很多，就连透露给朴智妍很多消息的那两位小股东也安静下来。 丝毫没注意到唇角妆容花了一小块儿的朴智妍重新望向前台，此时的林蔚然正在跟很多陌生人握手微笑，看他们最后的谈笑风生，朴智妍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电影里一样，明明是连一个盟友都没有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跟这些人虚以为蛇？ 身旁传来响动，朴智妍看的太入神，甚至连韩泰酉的归来都没注意到。她微微低头，却仍藏不住一脸忧郁，看了眼身边新认识的韩大叔，想起林蔚然孤家寡人的现状，犹犹豫豫，最后却还是开了口。 “大叔，难道你不能帮帮他吗？” 因为身前有人，所以朴智妍声音很小，传到韩泰酉耳中，他真希望自己并没听清。 “现在没人帮的了他，事情如何发展，就看他自己了。”(未完待续。) 428 一意孤行的未来 早些时候林蔚然已经用手机在网上浏览了那则‘小道消息’，和寻常代表着讯息跟客观的财经报道不同，这则新闻无论是标题和内容都充斥着极大的指向性。 ‘是一意孤行还是自寻死路？’ 初看标题，林蔚然燃起了莫大兴趣，财经报道加上骇人听闻的标题吸引眼球真是一把好手，原本还担心内容不够劲暴会导致‘阅’之无味的他在通读全文后着实放了心，这内容不说劲暴，却是一些普通股民很难接触到的事实，曝光开来，一定十分有趣。 文章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以新韩数位大股东所在角度诠释他们对新韩投资的自身目的，并阐明资本领域对新韩这一资本新丁的嗤之以鼻，客观证明了在股民中被津津乐道的‘林氏运营奇迹’并不属实，新韩如今的股价，只是数大财阀热钱涌动所导致的虚高而已。 第二部分，详细阐述了林蔚然在位以来的大部分商业计划，以空有抱负却毫无作为的论调暗示了林蔚然所有行动都不足以让已经价值十亿美元的新韩传媒更进一步的现状，并暗讽其因为金融专业出身对集团前途毫无益处，甚至是把新韩带入深渊的可能。 第三部分，综上所述对林蔚然此次将在股东大会上发表的中长期蓝图进行分析，最终得到了急功近利，甚至不自量力的结论，甚至预言如果新韩的未来仍然由这样一位掌舵人带领，其不显悲壮倒讽刺十足的落幕注定会来临。 在韩文造诣上已经接近母语的林蔚然对文笔并不挑剔。但这报导的一字一句却仍然太过平常，除了结尾部分几乎没有痛心疾首的指责规劝。对其真正主题实在是掩饰的可以。 ‘是一意孤行还是自寻死路？’ 他林蔚然在一意孤行的自寻死路。 通篇下来，想表达的主题不就是这个吗？ 走上演讲台。林蔚然面带微笑，这个位置可以扫视全场，也注定要迎接全场的目光。在股东大会的当天有这样一份报导出炉，傻子都会猜测有人在故意针对。他微微低头整理袖口，也不管这个举动是不是会被解读为心虚沮丧，之后摊开一双手掌在西服前襟上滑过，装束还如同往常那般一丝不苟。 “大家好，我是林蔚然。” 他抬头通过耳麦打了招呼，声音毫不沉重。甚至还透着股轻松味道。没有紧紧皱着的眉头和犀利非常的目光，此时站在演讲台上的林蔚然自然没什么气场。 这样的林蔚然或许很亲和，但亲和的不是时候。出道不久的朴智妍对气场只有一知半解，对她来说当自己面对镜头紧张兮兮、生怕说错话导致冷场时，身旁前辈却能淡定自若的和主持人谈笑风生，就有一种所谓的气场。 现在，没什么气场的林蔚然和风细雨，像是好脾气到有点窝囊的前辈，即便是面对当红后辈的冷眼旁观。也总能一笑了之。 看着、听着，朴智妍又不自觉的抿起嘴角，双手别扭着纠缠在一起，一双漂亮眸子里满是担心。 所有人都不跟你站在一边的时候。没什么气场，可就是好欺负了。 肩膀被人碰了下，是身边的大叔递来了纸巾。朴智妍目露疑惑，韩泰酉随即用手比划了一下嘴角。 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朴智妍反应过来擦拭嘴角，韩泰酉重新望向台上。股东大会的流程按部就班。先是对过往业绩进行总结，然后再提出新的发展方向。林蔚然不善演讲，听说在不久前新入职元大会上代替他做即兴演讲的就是新韩广告黄仁成社长，但相比之下这份演示PPT却做的很好，能看出是下了苦工，甚至可以用精雕细琢能形容。 但那又有什么用？ 新韩去年的业绩的确让人眼红，制作方面IRIS的版权卖到了日本，虚拟偶像，‘Idol World’的业绩屡创新高，有黄仁成坐镇的新韩广告在业界内声名鹊起，更别提出来财报上的盈利足以让很多人眼红。 不过，对股东们来说，一家上市公司要保证的只有一点，要么赚到比去年更多的钱，要么就赚到和去年一样的钱，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能亏钱。 现在不单单是公司内部的大股东对立，林蔚然新计划的风险太大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能稳定获利便畏首畏尾虽不符合开拓进取的商业精神，但也并非人人都想面对那种巨大风险之下的压力。 譬如他韩泰酉，此次CJ-E&M的合并也给他带来了事业上继续攀登的契机，却也带来了选择的危机。只是到了他这个年纪，除了掐着指头计算距离退休还剩下多少时间，对事业却已经没了什么心气，要不然大可不必这么左右逢源，一方面和高明振纠缠不清，一方面又跟现任社长的嫡系处好关系。 又看了眼身旁刚刚卸去唇上妆扮的朴智妍，没了那不伦不类的烈焰红唇，这小家伙却更显得孩子气。从她央求自己到此再到刚刚试探性的请求帮助，她对台上的林蔚然是什么心思，韩泰酉自然心知肚明。 “智妍，朴常务最近会很忙，有些事你我知道就好，不必烦他。” 他轻声提醒，习惯性的用了暗示。怕朴智妍听不懂，又补充道：“很多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譬如我本人是中立态度，但坐在这里，却必须跟大部分人同一态度。朴常务最近在公司的事很多、很复杂，就算你是他的女儿，也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去分散他的精力。” 朴智妍眨了眨眼，此时的想法有些幼稚，记忆中只要她恳求的时间够长。父亲总会对她妥协。小时候遇到喜欢的玩具是，长大了之后要成为艺人也是。她是实打实凿的掌上明珠，有了记忆以来。父亲就从没开口呵斥过自己。她的确有回去央求父亲的心思，企业之类的事她不懂，但她却知道不是谁都能成为常务理事。在常人眼中或许这就是不懂事，但她朴智妍却也不是为了哪个男人都能不懂事，那个男人在他眼里是与众不同的，至于为什么，朴智妍自己也不知。但她断定这并非富家小公主爱上冷面毒舌男的狗血桥段，因为他从未对自己毒舌，每次看到。也从没无视自己。 他在她丢人的时候出现，有两次，每次都帮了她、照顾她，他嘴上不说，只会默默去做，细细体会，心中总会有些甜蜜。 他为自己做了事，自己也要为他做事，即便能使用的方法很幼稚。 “父亲那里我会自己去说的。大叔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提到您。”她略一低头，听来幼稚的腔调中不免有了几分坚决味道。 韩泰酉轻笑摇头，他哪里是担心朴常务会知道自己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参加一次敏感的股东大会？事情曝光虽然麻烦。但也只是小问题。 他轻叹一声，“很多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像现在站在台前的林蔚然看着轻松。但不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你父亲也一样。有时候拒绝你，反而是他在宠着你。等你再大些就知道。人们有时候表露出来的，并不是本意。” 不需要什么老气横秋的成熟哲学，在朴智妍简单的是非观念里，有些事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 “那大叔愿意代替父亲帮我吗？” 她突然提出的问题让韩泰酉全身一震，正想着她怎么又说起这个，却又听到一句让他哑口无言的承诺。 “如果大叔帮我的话，我也会在父亲那帮你。等价交换，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韩泰酉眨了眨眼，面对朴智妍幼稚版本的市侩无话可说。逾越的不顾公司利益去帮那林蔚然，和在朴智妍父亲朴常务那得到一个很会攻略小女孩的评价，怎么能算做等价交换？ 见韩泰酉不语，朴智妍好不容易鼓起的兴奋劲儿慢慢消逝，片刻后她默默转头，不再用带着希望的目光给韩泰酉压力，心里的忧郁完全浮现在脸上，让人见了难免心中不适。她坐在台下盯着看着，而台上的林蔚然却始终侃侃而谈着，因为知道重头戏还在后面，所以林蔚然的讲演难免有些枯燥，甚至有股东旁若无人的打起哈欠，坐在朴智妍的位置上一览无余。 当注意力回到台上，那双纠缠在一起的手还纠缠在一起，抿起嘴角的朴智妍突然有些心疼。 正把营业报告翻来覆去的林蔚然当然不知道他此时表现出来的平淡让一个就在现场的女孩心中焦虑，偶尔注意到有打了瞌睡的股东，想要玩笑一句却还勉强克制。做戏就要做全套，过犹不及的让徐仁成心生警惕，那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把讲演PPT翻至最后一页，林蔚然明显感觉在座的股东们都精神许多，像是知道重头戏即将上演的强打精神，瞧过来的目光也开始毫无顾忌。 就算是用大量的营业报告拖延时间，该进行的也还是要进行。 风险过大的事业计划，任何股东都有当面斥责的权利。 那场面一定会很热闹。 台上，林蔚然仍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自从韩流兴起，韩国本国在传媒领域的竞争便日益激烈，迄今为止大体发展仍可以归类为两个方面，一是模仿欧美传媒模式，二是在模仿的基础上加入本土化元素，但不可否认，因为韩流而兴起的韩国传媒一直都拿不出属于自己的、新的东西……” “网络是新兴传媒的发源地，自媒体概念流入韩国到如今仍然只是个可悲‘过度概念’，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没有竞争的圈子里，想的是既然现在过的很好，那我为什么要考虑改变的事……” “三大电视台，三大日报，三大广告公司，三大经纪公司，三大制作公司，三大背后的腐朽不堪没有让我燃起什么改变现状的决心，只会让我发现机遇……” 大厅中鸦雀无声，众人屏气凝神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一个错误的认知，那就是林蔚然不擅言辞，甚至连手下给出的演讲稿都念不好。 接下来一番对韩国传媒领域的分析不说入木三分也相差无几，甚至有人怀疑林蔚然是找了某大学传媒专业的教授做枪手，却还不肯相信这位金融专业出身的林会长目光竟已经犀利到了如此境地。 腐朽、封闭，只有内部竞争却无外部竞争，当林蔚然说出是韩国媒体拖了韩流后腿这种耸人听闻的定论时，现场的股东们竟然已经忘了目瞪口呆，只是麻木的听着、看着，同时更加疑惑着。 林蔚然微微停顿，不是等待掌声，而是为了让在场听众们集中精神，面对接下来他准备的重头戏。 “预测未来的方法就是创造它。” “这是我在‘Idol-World’上线一周年庆功宴上说过的一句话，当时的我憧憬的新韩传媒要比现在小上许多，市值十亿美金，现金储存超过一千亿的大型传媒集团是我完全没有想象过的……” “今天早些时候有报导说我不是这家公司合格的掌舵人，但所有人都好像忘了一点，就算是我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因为运气，那也只能证明我有创造未来的运气。” 三段话，三种内容，听上去却同样掷地有声，突然严肃下来的林蔚然不再是那个和风细雨，好像普通职员一般给各位股东汇报业绩的好好先生。他站在台上，声调不高，语气不重，嗓音不大，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此时就是透着股居高临下的睥睨。 他手上轻轻按动，背后的幕布上图片就被切换，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重头戏如约而至，却还是带着让人措手不及的突然性。 第一页好像是封面，没有看腻的图表数据，只有一行黑体加粗的大字被映在幕布正中。 ‘新韩传媒中长期发展蓝图’ 林蔚然微微停顿片刻，说道：“这个就是我要创造的未来。”(未完待续。) 429 我发的 “三家分公司虽然自负盈亏，但更应该加强之间的合作，把集团产业链化当成下阶段新韩发展的主要课题……” “未来两年内新韩主要的发展方向仍要往娱乐行业靠拢，更大幅度的挖掘以艺人为核心的周边利益，将获利思维从单一的广告收入中跳脱出来，向更加大众化、平民化的方向发展，争取两年之内摸索出一套完整的盈利方案，然后将项目跟产业流程化……” “未来的新韩要推广的不是一个游戏，一个项目，一组当红艺人，或者个别的电视剧。我们要推行的是一种文化现象，如同粉丝去看演唱会要带上荧光棒一样的文化现象。由此，新韩将在今年年中进行大规模投资，在首尔近郊建立一座以偶像文化为主的大型主题公园……” 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从林蔚然突然改变了词锋，并拿出那种身为林会长的睥睨气势，韩泰酉便真的认真去听，起初只是感些兴趣，之后居然越听越是入神，林蔚然毫无修饰堪称直白的讲解让他沉浸其中，开始跟着这份计划去想去思考，以至于稍稍叹服。 昨夜在徐仁成举办的私人派对上，不少股东对林蔚然那狭小的格局嗤之以鼻，甚至有人你虐的说他目光短浅，所以才跟徐永哲那种至今都拜托不了暴发户身份的人呆在一起。现如今这开玩笑的人无疑是抽了自己嘴巴。 推广一种文化现象，做传媒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格局？ 更难得的是林蔚然一个金融专业出身的家伙居然对此还能言之有物。私下里到底做了多少功课，可想而知。 韩泰酉深呼出一口气。像是在街边刚闷了杯烧酒，此时站在台上的林蔚然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刚进Mnet时的年轻劲儿。让他觉得或许就要退休的韩泰酉骨子里，还没那么垂垂老矣。 “针对娱乐圈，我们要成为一个平台，虚拟偶像，综艺节目，乃至于电视剧和电影，我们要保证我们推广偶像的旺盛生命力，我们要帮助他们成为顶级。他们越红，我们的计划实施的就会越顺利。与此同时我们要把小众偶像的影响力尽量放大，让他们去影响那些当红偶像不能影响的人群。当人们都自发的对偶像以实际行动表示支持，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另外，虚拟偶像会充分发挥自身在特定粉丝群体中的影响力，对于没有传统媒介的新韩来说它就是我们对外施加舆论影响的窗口，它会保护每一个登陆艺人的形象，帮助他们成为粉丝眼中的完美存在……” “请各位铭记，上述这些是新韩在未来五年乃至于十年内保持自身优势的战略要点……” 交头接耳的声音在现场响起，比起最初的静默。这样的反应倒有几分人气。林蔚然扶了扶耳麦，走到一旁喝了口水，整个人看起来虽然镇定自若，但平静的表面下却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压力。 最开始那枯燥的财务报告已经交由公司里最好的笔杆子润色。那人实在，因为听说林蔚然没什么演讲天分，便给他这份回报上增添了很多标题。诸如‘今年某月对比去年某月增长’等等的段落后都用韩文标注了停顿。意思是林蔚然到这里应该缓一口气，接下来是需要掌声的时候了。 不过。自从林蔚然上台，场内便从未响起过掌声。 看来那质疑他能力跟实力的报导。已经被股东们广泛的传阅过了。 向重新把水杯填满的职员道谢，林蔚然重新登上演讲台，现场的窃窃私语还未停止，待他轻咳一声，现场便立刻安静，目光再度聚集，后面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感觉到逐渐热烈的气愤，徐仁成嘴角泛起一道冷笑，一面倒的争斗往往不能带来什么快感，看对手垂死挣扎，临死反扑，最后却仍然郁郁而终的境况才能带来最大的满足。 和身旁代表了衣恋集团在新韩股权的李明焕交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本已经有点焦躁的徐仁成重新平静下来。 后排，看到林蔚然精彩表演的朴智妍几近痴迷，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紧盯在林蔚然的身上不说，就连脸上也随着现场气氛的变化而露出喜色。纠结在一起的那双小手终于分开，而总是紧抿着的嘴角也上翘了许多。 “大叔，他这是反败为胜了吧？”林蔚然的话朴智妍听不懂，但她明显能感觉到其他人的好奇，这一幕就仿佛是无名歌手在大街上现场，凭借完美的实力而赢得了每个路人的兴趣。 “胜？那倒不至于。”韩泰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好奇和可以投资的项目有本质不同，好奇是求知，只要那人愿意告诉你，便能知道答案。投资能算是赌博，赢了固然皆大欢喜，输了便只能怨天尤人了。” 看朴智妍又有点垮下去的小脸，韩泰酉却是回过头去，不安慰也不搭理，显然是不想回答朴智妍的更多问题。 …… “既然最近几年内的计划都是以艺人为核心，那新韩为什么不组建自己的经济企划社？” “产业链流程的最大弊端就是为了降低投资可以已坏充好，把核心交由外部，可以保持新韩未来数年内旺盛的竞争力。” “艺人的话演员比偶像更有生命力和竞争力，为什么我们选择偶像而不是演员？” “根据韩流文化的特性，偶像比演员更加亲民，更加适合大众，也更具备一种这项计划所需要的新鲜活力。” 针对投资者的提问林蔚然逐一解释，其中几位让他必须慎重对待，特别是刚刚提问的一位老人是韩国投资领域的传奇人物。以股市搏杀起家，创建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并在韩国金融领域占据了一席之地。这位放到从前必定是林蔚然偶像级别的大人物，如今却是在台下好像学生一般。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相比其他股东，这位老人的提问完全集中在了这项计划的薄弱环节，譬如文化推广过程中遭遇冷遇的应急方案，盈利模式革新之后的收益转换，甚至是平台计划遭遇娱乐圈反弹的对策方真。仿佛连刺了林蔚然三刀，而且还刀刀见血。 如果不是林蔚然准备了这计划能有小半年的时间，难保不会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但过关之后的奖励也很丰盛，譬如和传奇人物对答如流的经营者能获得大部分股东的认可，投资新韩的股东之中不仅仅只有为首的五大股东才有雄厚资金支撑。在新韩投资之后保持观望态度的投资者也不在少数。就像是前些天允儿刚刚成为大韩投资的客户，而大韩投资本身也是新韩传媒的股东，此次派过来的是一名经理级别的海归精英，提问中夹杂了几个晦涩的专业名词，要不是林蔚然准备充分，同样有当众出丑的可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林蔚然给所有股东留下的深刻印象，在第一次法定股东大会宣布人事任命时股东们对他知之甚少，不知道内情的或许真把新韩的融资成功当做资本奇迹。但知道内情的却都认为他是个傀儡会长。 只是今天，他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新韩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突破性的、甚至是涸泽而渔的爆发性盈利，而是我们本身要成为韩流的一部分，成为能推动韩流的第一家韩国传媒机构！” “我们在创造的是未来。同样也是历史！” 话音落下，林蔚然对新韩的全盘构想阐述完毕，他没来由的微微喘息。西服内的衬衫早就带着湿意。以精心筹备了数月的计划证明自己并非傀儡会长，在场的股东们也应该感觉到了吧？ 股东们的确感觉到了。事实上当这次股东会议结束了前半程的枯燥无聊之后，余下的时间便从未停止过窃窃私语。 对林蔚然这份计划只是一知半解的他们被人灌输了先入为主的负面认知。如今再被颠覆，这计划本身给他们留下的印象之深刻可想而知。 看似应该圆满落幕的股东大会，却‘意外’迎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林会长，计划我们大概都知道了，但我们也想知道，风险如何规避？” 徐仁成冷言冷语的质问：“在这个时候用将近一亿美金建立主题公园，如果它不能成为您所说的代替宏大成为韩国年轻人聚集的圣地，我们岂不是要面对不该承受的损失？”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早有准备的林蔚然重新进入状态，“无论何种投资风险必定存在，所以我们需要更慎重的对待，但慎重不是畏首畏尾的举足不前。” 徐仁成冷笑道：“前进就要冒风险，这种风险对草创初期的新韩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应该维持稳定，如果林会长的计划可行，晚一些时间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蔚然认真说道：“这份计划如果通过我的讲解还不能取得大家的认可，那我们不妨将它交给专业机构测评，到时候答案自然分晓。” 徐仁成夸张的一拍额头，做作之余带着浓郁的讽刺：“我差点忘了林会长不是传媒专业出身！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们不信任林会长，而是我们更愿意相信来自传媒专业的专业人士。成为韩流的一部分？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句话让我想起电影里朝鲜军人说的那句话，为了祖国的统一。” 讪笑声果然响起，只是一阵，并未扩大开来。 随着徐仁成的开口情况便已经分明，这是新韩内部两个持股集团对经营方针的不统一。 原本对持续投资已经产生兴趣的几位投资人立刻心生退意，因为任何一家陷入内斗的公司都不是值得投资的对象。 到此，林蔚然苦心营造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大堂里又仿佛股东会议刚刚开始时那样，到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但情况却越发诡异，本应该针尖对麦芒的林蔚然却选择退避三舍，他承认自己并非传媒专业出身的不足，也承认徐仁成所说的风险的确存在，甚至还诡异的面带微笑，说话和风细雨。 看着他刚刚展露的锋芒一点点收敛，众人自然心中生疑，特别是在之后他要求一位研究人员上台帮助股东们解惑，然后便走下台去。 刚开始没人意识到徐仁成突然铁青的嘴脸，但在台上的人自我介绍并且打了招呼之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对台上那人的不善眼神。 “大家好，我是埃尔森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具勇甲，接下来的时间由我对这份计划在学术上进行更客观的分析，当然，我也可以回答各位关于风险的问题。” 具勇甲闲庭信步，面对一屋子的有钱人也丝毫不慌，趁着所有人审视他的间歇，注意到徐仁成的他竟然在戴着耳麦的情况下说道：“徐社长也在？对不起，上次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突然迷路了。” 这是什么？ 随着声音响彻全场，有好些注意到徐仁成不善目光的人都忍俊不禁，心中甚至开始好奇台上这位和早就暗示他们该一齐给林蔚然施加压力的徐仁成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得到回应也在情理之中，具勇甲只是笑笑，然后便进入整体。虽然拿到计划才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得到了林蔚然书面指点的具勇甲针对风险问题侃侃而谈，从去年韩娱圈井喷的现状开始说起，总结文化现象的起伏规律，并得出了机不可失，此时开展计划反而风险更小等等结论，有理有据的说辞和更加专业的谈吐，旁人断不能及。 相比又聚精会神的股东们，现场只有少数人还在分心，林蔚然昂若无人的拿出手机查阅讯息，发现他想看到的消息，竟自轻笑出来。 带上蓝牙，他给徐仁成拨通了手机，第一句开场白就石破天惊。 “我知道，那份针对的财经报导不是你发的，估计你也在好奇这针对我的人是谁，所以我现在告诉你。” “那报导是我发的。”(未完待续。) 430 一局 小道消息终归是小道消息，像是八卦小报上欲盖弥彰的艺人绯闻，除了让热血粉丝一时愤慨之外，不能影响大局。但真正上了财经版面的正规报导不同，就算同样用绯闻来比喻，这也是附带了照片跟知情人士证言的‘真实报导’，除了让热血粉丝真的痛心疾首之外，还会影响到艺人本身的形象甚至前途，一个不好就要暂时脱离大众视野，就此隐退也并非不可能。 自报导在证券公司曝光之后，原本趋于稳定的新韩传媒股价便开始浮动，到市场关闭时截止，新韩传媒总股本跌幅达百分之零点三，两百亿市值的蒸发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已，按照平均值计算整整两个月的盈利付诸东流，后续影响尚无法预计。 只是一则报导，却无疑是个大手笔。还不知市场反应的徐仁成打开手机，验证了股价的当日跌幅，再瞧向林蔚然的目光便更加冰冷。在股东大会上当众和林蔚然对立的是他，制作一则报导攻击林蔚然的还能是谁？股价跌幅，是全体股东的损失，造成这情形的是一则报导，那让全体股东蒙受损失的自然是制作报导的人，这一手栽赃嫁祸玩的漂亮至极，简直是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沉默片刻，徐仁成笑了，不是那种这事儿没玩的冷笑，也并非功败垂成的自嘲，他甚至语气和善的说道：“林会长好算计。” 林蔚然微笑回应：“算计谈不上，如果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我就是给自己抹黑了。” 徐仁成抬眼瞧他。没敛去笑意，“那林会长的意思是在自保？” 林蔚然承认道：“其实从最开始我就是在自保。” 徐仁成微微摇头。有些感慨：“如果当初朝亚投资不出事，我和林会长之间没有这些过节。现在可能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林蔚然没跟着悲春伤秋，因为如果从来都是个无解的命题。他放缓语气，伸出橄榄枝，“其实现在我们之间也可以是另一种情形。” 徐仁成轻笑出声，“不可能了，就算我点头，林会长也不会信任我。” “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道理谁都明白。” 林蔚然收敛了笑容。再看向徐仁成，可就没什么好眼神了，“现在收到消息的股东不多，我不当众宣布的条件只有一个，这份中长期发展蓝图的预案要在本次股东大会上通过，你必须点头。” “没可能的，我要把你拉下来，怎么可能给你插上翅膀？”徐仁成断然拒绝。 “那你就可以等着进监狱了。” 林蔚然说的干脆，做的更干脆。径直挂断手机不说，连目光都不再往徐仁成那边飘去。台上，具勇甲慷慨激昂，凭借自身扎实的学识为股东们描绘出新韩未来的情景。那些动人的细节，那种让人着迷的影响力，以及那些仿佛触手可及的利益。他就好像一位极具天赋的演说家，能让未来变成就在眼前的瑰丽画卷。 另一边。股东们的反应也很热烈，在主观印象被林蔚然颠覆之后。他们开始更容易接受新鲜的观点，他们是一个个个体，却又是一个集体，而让他们联合起来的最大契机，便是实打实凿的利益。 跟小部分还能冷静旁观的股东一样，林蔚然看着、听着，却并未如同大部分人一般痴迷，越是容易吃到的馅饼就越要谨慎小心，这是那些年看似平淡却又异常熬人的生活给林蔚然带来的东西。几分钟后，是徐仁成打电话过来，手机足足震动了四十秒林蔚然才接起，开场白一如既往的犀利。 “我留你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因为你够笨，看到具勇甲上台，难道你还不明白？” 林蔚然语气不善，甚至有些烦躁，没给徐仁成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便道明原因，“成老教授给出的那份评价报告新韩里任何人都能知道，但你却不能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是商业机密。三星广告也是传媒公司，你担任股东本身就有利益冲突，再提前拿到这份评估报告，又对财经人士泄露，到时候一个商业间谍罪你怎么都跑不掉。更不用说这造成了股东损失，证监会也会来找你麻烦……徐仁成，你难道比我想象的还笨吗？” 电话那头久久无声，林蔚然的条件已经提出，当然没有再听对方唠叨的心情。挂断手机后便隐晦示意具勇甲停止讲演，这份计划更类似新韩传媒集团未来的经营方针，必须在股东大会上得到通过，方才能够实行。 突然结束掉的讲演让人意犹未尽，不过接下来的结局更让人好奇，新韩内的大股东对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没有意外，今天该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一位坐在前排却始终都未发言的年轻人是徐永哲的股权代理，而林蔚然是谁的代理众所周知，当百分之三十九的股权被归纳在同意一栏，所有人都见识了大股东的实力。 气氛在衣恋以及Mnet的接连表态之后重新变得诡异，韩泰酉回到座位上看了眼那百分之二十七的反对表态，又瞧见朴智妍那黑着的笑脸，莫名轻笑，心中感叹今天带着她来终归还是错了。 断断续续的反对票被接连提出，不是林蔚然的计划很蹩脚，也不是具勇甲的讲演不够鼓动人心，只是人们对刚刚过去的金融危机还心有余悸。 安稳是福，这句老话在现在的投资市场看来，便是真理。 跃进似地大突破、大发展的确能带来更巨大的利益，商人们会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践踏一切，却也能为了百分之三十的损失而举足不前。 看着反对票一点点增加，林蔚然反倒十分平静，记得上学的时候老教授经常给他讲述一些如果推行必定能够成功的商业计划，要是让这些计划得到投资，如今世界闻名的微软、苹果等世界性大公司或许会被其他公司取而代之。 成功是偶然的，所谓七分实力三分运气。林蔚然当初觉得老教授是在用这些告诉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看来倒像是在打消他的执念，在他失败的时候，让他有一个运气的借口可以安慰自己。 他微微垂头，闭目养神，等着这幕大戏的结局。 “我同意。” 徐仁成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随着话音落下，无数费解疑惑，乃至于愤慨的目光这就投了过来。 台前用于讲演的幕布上，同意一栏的股权成功越过百分之五十，结局已经被提前确定。 …… 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暗了，看到坏蛋大叔黯然离场的朴智妍拒绝讨厌大叔送她回到公司的提议，独自一人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要了杯卡布奇诺，注意隐蔽的同时又不停的监视大厅正门，她扶了扶借来的黑框眼镜，心下又开始犹豫起来。 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该继续等待，咖啡渐渐变得温了，就连泡沫也消失不少，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出现在不合适的地方，就连远远看上一眼的想法也变得不合适起来。独属于这个时间、这个朴智妍的忧虑旁人不懂，真要对谁说出来八成会被批评不懂事。 但真的懂事了，真的成熟了，谁又能保证她能完美的处理这些事儿？ 就算是按照那些成熟的方式，学会了长痛不如短痛，那谁又能保证成熟无非是对短痛麻木了而已？ 思绪万千，朴智妍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又喝了口咖啡，本能的没有沾上泡沫。 …… “结果？” “赢了一局。”送走最后几位股东，还滞留在宴会厅的林蔚然坦然回答。 电话那头果然疑惑。 “一局？” “我从去年开始就下这盘棋，如果只是为了让计划顺利推行那我得多无聊？如果徐仁成够笨，那他一定会变着法的给我找点小麻烦，我估计是账目问题。” 林蔚然望着宴会厅那头已经空无一物的幕布，同时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你得回来，新韩制作那边需要一个顶得住的人，恩娜知道的太少，副社长知道的够多但忠诚度不够，所以你得回来。” 就在几天前还恨不得一辈子不接林蔚然电话的女人出奇温顺。 “好，其实我现在就在机场。” 林蔚然闻言笑了，却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体会这份安静。片刻后韩唯依挂了电话，林蔚然也把手机收起，抽了一根烟后又是一根，方才彻底缓解了心底的紧张情绪，却还是四肢无力。 自从第一次分割权利的法定股东大会之后，这是林蔚然第一次站上这座舞台发出自己的声音。在场的每个股东都是决定他价值的观众，能否获得满堂喝彩，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和韩泰酉说的一样，不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不明白他承受的压力，没体会到他对这份计划投注心血的人，也自然感觉不到他的紧张。 再次抽出一支烟，一向自制的林蔚然仿佛突然没了节制，背后突然传来轻响，想起这里是禁烟场所的林蔚然敏锐回头。 但出人意料，他对上的，是一双比他更加堂皇的眼睛。(未完待续。) 431 等我长大了 大眼瞪小眼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双方都没预料到对方的出现，仿佛没有准备时遭遇了突然袭击。在这种情况下成熟一些的林蔚然当然是更快反应过来，看到朴智妍身上很不合适的职业套装，自然联想到了韩泰酉身边那总是鬼鬼祟祟的女人身影。 他微微愕然，想不到这位小公主的影响力居然如此之大，从座位上起身正对起门口，也只是站在原地说：“别在那，会引人注意。” 别在这？ 那进去还是出去？ 如果巧遇这种事儿算是意外，那朴智妍现在就期望意外这种情况在她余下的生命中永远都不要发生。 喜欢又怎么样？ 喜欢的跟过来又怎么样？ 独自一个人留在后面担心、忧虑都可以，但面对林蔚然，她想要有女人的矜持。 所以，她进退维谷的站在原地几分钟，看到林蔚然手上的烟草，鬼使神差的感觉这男人此时有些不同。她踏进这只有两人的宴会厅，并轻轻带上大门，甚至没忘了摘掉脸上的眼镜。 而她的开场白，也依旧让人忍俊不禁。 “等我再大一些，穿上这套衣服就好看了。” 林蔚然‘呵’地轻笑出来，觉得朴智妍实在是有点四次元，他点燃手上的烟草，问：“为什么来？” “来看你出丑的。”带有女性攻击特点的对白这就蹦了出来。 “那怎么办？出丑的人有，但不是我，要说出彩。倒有我一个。” 林蔚然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更活跃了。他究竟是怎么了朴智妍无法形容。却没来由的有点心疼，她知道。他不一样是因为刚才的事，虽然赢了，但他却赢的很辛苦。所以朴智妍‘噢’了一声，破天荒在林蔚然面前展示她温顺的一面来。 只是这样的她倒不那么有趣了，林蔚然重新坐下，背对她问：“不累吗？” “什么？” 为了让他听清，朴智妍的声音大了不少。 “这么对话不累吗？”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了身边的座位，“想和我聊聊天吗？难得在这里还能碰到认识的人。” 朴智妍略一犹豫，然后便大踏步走来。被他看到了这身装束便等于被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倒不如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是听点你会找到更好的人或者我有女朋友之类的伤人话，充其量再掉点眼泪，不伤筋动骨，所以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当她在林蔚然身边坐好，听到的却并非那样的伤人话。 “你就那么喜欢？” 朴智妍脸上一红，明知故问：“喜欢什么？” 林蔚然很直接的回答：“我。” 朴智妍不点头不摇头。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脸上越发热辣。 林蔚然望向前台的方向道：“我站在那里说的每句话都不是真心话，有谎话、夸张美化之后的假话，威胁别人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为了达到目的我也可以不择手段。你今天看到的只是赢了的林蔚然，但你却一直没看到为了赢的林蔚然。” 朴智妍看向林蔚然的侧脸问：“你累了？” 林蔚然面现一丝哑然，最终无奈的问：“难道你就不怕吗？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有一天我或许会对你好，对你承诺。给你买很多礼物，给你制造一环接一环的浪漫惊喜。但那些好可能只是因为我感觉你很有趣。那些承诺也可能只是因为我对你的身子产生了兴趣。至于礼物和浪漫？那些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分辨不出那些东西里有没有我的真心。” “怕什么，我觉得你不会。”朴智妍的回答简单到令人发指。 “为什么？”林蔚然看向她，刨根问底。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不会。”朴智妍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坚定，神态更是坚定。 这难道是个傻姑娘？ 不明白世态炎凉，也应该知道世间险恶吧？ 林蔚然无语的跟她对视，没到一分钟，自己先败下阵来，拍拍双腿站起身，胃部就一阵抽紧，方才想起来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怎么吃饭，便还算绅士的问了句。 “饿了吗？” 朴智妍摸了摸胃，紧接着连连点头，她跟着林蔚然站起身，也不顾自己此时表现的像个花痴。 林蔚然摇头叹气，率先往大厅的侧门走去，朴智妍自然跟上，待出了门才发现这是一条相对僻静的长廊。就要戴上的眼镜这就放下，跟在林蔚然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的脸上，到底是挂着怎样的笑意。 花痴？ 自从成为练习生之后，朴智妍就对英俊偶像没了兴趣。 记得小时候父亲工作忙，寻常日子里总是见不到自己，但每个月总有一次父亲会带着她进行两天三夜的旅行，不是在釜山的拍摄基地就是束草的影视中心，所以在八岁的时候朴智妍对这些地方就已经很是熟悉，甚至当她说自己要成为练习生的时候，一向温婉的母亲对父亲大为抱怨，说是那么小的孩子就经常接触那些影视上的事，也难怪她有了兴趣。 那时候的父亲当然是无辜的，面对母亲的抱怨也只能讪笑无语。不知道他对母亲说了什么，接下来的这种旅行虽然没有停止，但朴智妍却总被父亲带着见到艺人们辛苦的一面。 有新人经常NG，怯懦的一次次道歉，甚至带着梗咽的声音；有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姐姐在炎炎夏季穿着密不透风的丝质韩服，拍摄时仪态万千，拍摄后就要撩起裙摆，狼狈解暑；甚至有人在拍摄时受伤，即便疼痛难忍也要带伤上阵，在镜头前展露微笑……诸如此类，不知凡几，朴智妍看的多了，却从未打消成为艺人的念头，而且在这些母亲所谓的苦难经历中，让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父亲。 “想吃什么？” 酒店包房，被提问的朴智妍抬头看向林蔚然，长的虽然不像，但他会认真听她的每一句话，就像是父亲一样。 “Pesto-Sauce.” 林蔚然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青酱。”看林蔚然疑惑不解，她又加上一句，“你这么对服务员说就好，她肯定能听懂。” 为了这小家伙把服务员拒之门外，自找了麻烦的林蔚然点头应允。他随便给自己点了一份套餐，再抬头就看到朴智妍在似笑非笑。 “我不太习惯这些英文名字的东西。”他本能辩解，话说到一半却是有些没了底气。 “没关系，我认识的一个人也这样。”朴智妍无所谓说道，紧接着又问：“上次我们在虚拟偶像上线的时候，你为什么把按按钮那件事儿交给我们？” 这都多久的事儿了？ 林蔚然想了想，隐约记起一些细节。 “本来就应该让你们来吧？虽然是在虚拟偶像出道，但怎么说也是出道。”当时的林蔚然的确没有多想，只是在女孩们眼中看到了渴望。 “对我们来说这是很重要的。”朴智妍突然说道，一向幼稚的口吻也有几分成熟起来，“虽然这样的出道很有心意，但对我们来说还是希望能登上舞台的。其实，如果不是你让我们自己动手，回去之后有人会灰心丧气也说不定。” 林蔚然挑了眉头，从未想过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件小事，居然对其他人有这么巨大的意义。 “呵，那你可要好好谢谢我。”他随即开了个玩笑，话出口了才感觉不妥，抬头又瞧了对面的小家伙一眼，谁知她表情很是郑重。 “恩。”她轻声应道，其实有些事儿只在她心里，谁都不知道。 只要是有父亲在的剧组，新人被呵斥之后总会得到导演的安慰，有人中暑晕倒，当天的伙食便全是超出餐费标准的解暑食物，但凡有人受伤，拍摄结束之后父亲总会晚些回家，带着她先到医院去一一探望…… 玩笑之后的气氛特别尴尬，收敛了情绪的林蔚然渐渐回归到正常状态，只是瞧见朴智妍吃饭时会跟他一样大快朵颐，难免忍俊不禁。 对这样的女孩他突然觉得应该多付出一些耐心，等她厌了、倦了或者是真正长大了，那时候她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优秀的男人了。 一顿饭吃的着实有些沉默，离开酒店时天色已经不早，林蔚然要送，朴智妍却是不肯，还说这个时间坐地铁也可以。 一来二去，林蔚然没有坚持，却还是跟着她到了地铁站台，帮着她排队买票不说，还到附近的商店买了顶帽子，只是回来看她戴上，那顶粉色鸭舌帽配合上职业套装反倒是更加扎眼，瞧着那冒着下能遮住大半张脸黑框眼镜，他又建议一句。 “不如我送你吧，如果被人认出来反倒是麻烦。” 朴智妍这次倒是坚持，“不用了，你也有你的事要忙。” 林蔚然欲言又止，随即也不再劝，只是送着她到了看台入口，临近分别，最后唠叨一句。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别来了。再怎么说也是小有名气的艺人，和我扯上关系对你是不能承受的打击。” 朴智妍轻轻点头，显得很是听话，只是再抬起头来，却问了让林蔚然哑口无言的一句。 “等我长大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认真说话吗？” 林蔚然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到那时候我可能就是老头子了。” 朴智妍闻言轻笑，那笑容好像是在说，就算你是老头子，那也没关系。(未完待续。) 432 关心 站台入口处人来人往，在朴智妍离开后林蔚然仍在原地驻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类似遗憾，却又不全是。目光可及之处早就没了女孩的身影，当手机响起，林蔚然的精神这才打道回府。 “新闻发布会定在明天午后，首尔的各大媒体都要邀请。还有，告诉具勇甲新韩本部长的位置我不能给他，但新事业企划小组肯定有他一个位置，做出成绩，把成绩做的漂亮，才有资格说帮我分担什么。至于徐仁成方面不用担心，他要有动作，就让他有动作，我们废了这么大力气请他入局，现在放跑了就太可惜了……” 回归到林会长状态的林蔚然语速极快，分分钟挂断电话，这就转身离开。只是在踏上台阶前又回望一眼，不过目光清冷，自然也没有遗憾。 第二天下午，新韩传媒中长期发展蓝图正式在媒体面前公布，众皆哗然，除了财经版面上的大书特书，还有无数财经专家贡献点评。说好的有，说不好的也有，百家争鸣之间尽是股民们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加之王婆卖瓜般的自卖自夸，可信程度便连小道消息都有所不如。 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就是名人效应，以埃尔森传媒研究所为首，韩国各名牌大学教授纷纷接到了采访邀请，其中东国大学的成老教授轮眼光是业内公认，但论名声却比埃尔森有所不及，所以其主张的‘即便失败也是成功’的论调便被无数声音淹没，对此事。他本人倒是不甚在意。 “研究是什么？是投入。即便失败了九百九十九次，成功却只需要一次。商人。真是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 看老师放下报纸时还一脸义愤填膺，早就习惯了财经人士摧残的具勇甲拿起茶壶给老师满上。嘴上说的却像是哄女人似地， “来来来，老师喝点茶消消气，要说韩国除了几个大财团有研究能力，谁还搞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东西？投资个几亿美元就是毛毛雨，万一竞争对手先取得成功，投入多少都是打了水漂的损失。以新韩十亿美金的市值，搞这种创新的确是在搏命。” 这弟子不像弟子，老师不像老师。成老教授自然生气，瞪了嬉皮笑脸的弟子一眼，这茶却还是喝了。想当年埃尔森那边不是没来过要他担任荣誉顾问的邀请，甚至暗示他如果愿意，副所长的位置也虚席以待，却被讨厌那股子商人嘴脸的成老教授直接回绝，没想到消息传了出去，埃尔森现任副所长对他可不是略有敌意，如若不然。也犯不着在报纸上就新韩这事儿处处跟他唱反调不是？ 放下茶杯，成老教授盯着具勇甲问道：“知道是在搏命，你还去？” 具勇甲回答：“风险越大利益也就越大，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 闻言。成老教授叹息一声，紧接着就不再言语。具勇甲跟着沉默，只是安静喝茶。顺便打量这他多少年都没回来过的教室。 “回头叫上你的几个前辈，我们一起吃顿饭。” 事情成了。 具勇甲收敛嬉皮笑脸。向着成老教授深深鞠了一躬。 “你也别谢我，到时候我是实话实说。他们跟不跟你去新韩是他们的事，我不干预。” 成老教授又轻叹一声，道：“新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人才储备也不足，公司内部也没整合。就算是机不可失，也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是？” “我们不是还有林会长吗？野路子出身又白手起家，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真感觉到一点领袖魅力。别的不说，金融专业出身的人还能在传媒这块儿的搅风搅雨真不容易，一开始我还觉得是他手下有能人，拿到他亲自做的调查笔记时我才知道，这东西还真是他的东西。” 看具勇甲那一副毫不掩饰的崇拜表情，成老教授老成提点：“你喜欢做创新可以，但要记住一点，野路子出身又白手起家的人手脚都不太干净，新韩我做过一些调查，是朝亚投资破产后数家大财团投资整合后的产物，原来朝亚投资的社长凭空消失，新韩广告的黄仁成却到了林蔚然手下，名不见经传的林会长是突然上位，你没他的手腕背景，到时候可注意别真的陷进去。” 刚刚在埃尔森那边交了辞职书的具勇甲郑重聆听教诲，为新韩传媒找到专业学术人才是林蔚然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如今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股东大会结束之后，除了运营方针得到通过，新事业企划小组的成立雷厉风行，加入其中的全都是林蔚然的嫡系，在职场你的竞争对手升级就是你的降级，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从前对人事方面‘疏于管理’的林会长这次可算是‘痛下杀手’，新事业企划小组和上市以来各大股东安插进新韩的中层泾渭分明，平日里就算是能聊上几句的熟人如今也只是点头了事，而大部分则是完全拒绝交流，隐隐有了两军对垒的态势。 反对仍然存在，即便徐仁成在股东大会的举动使得‘反林同盟’之间出现了信任危机，但其在公司内部对新事业横加制肘时，却仍显得不遗余力。类似这种上市公司内部的权利争斗向来进行的晦暗不明，但徐仁成为了取得其余反对股东的信任，当然会大张旗鼓的跟林蔚然对立。 消息传出，市场哗然，直接反应便是当天新韩传媒股价再度跌幅百分之零点四，但数百亿韩元的蒸发，却依旧不能阻挡徐仁成针对林蔚然的决心。 当大多数财经版面开始报导此事，徐仁成跟林蔚然之间已经势不两立。短短数天过去，新韩传媒股票再度跌幅达百分之一点三，财经专家们的望风而动，还只是第一阶段的连锁反应。 “我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担心，就算是‘提前退休’了，不还有你养活我吗？” 会议室外，面色憔悴的林蔚然举着手机，他站在长廊尽头的窗边向外望着，好像手机那头的人就在眼前一般微笑灿烂。 “养活？不会，我会把你当佣人一样使劲使唤！” 听林允儿虚张声势的口吻，林蔚然压低声音调侃：“是白天要做家务，晚上也不能休息的那种佣人？” 听筒里一阵沉默，生理上已经不再是女孩的林允儿显然听懂了林蔚然的玩笑，就算是想横下一条心跟他比比脸皮，女人在这方面也有天生缺陷不是？ “我想你了。” 在那样的调侃后又接上这句，当真是很有歧义。 脸上已经泛红的林允儿看了眼驾驶位置上的黑面大叔，连痛斥某人满脑子邪恶思想的机会都没有。 “你要再这么说话，那我就挂了。”林允儿小声说道，抗争起来，还是软弱无力。 “你身旁有人？” 林允儿‘嗯’了一声，随即又问：“真的不用担心？” “没事的，相信财经专家的话，谁又能真正的赚到钱？我这里的情况还不错……其实我倒也挺想提前退休的，吃吃你的软饭也不错。” 林蔚然轻佻的语气到了林允儿这边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关于新韩的报导她看了不少，却是一知半解，偶尔有财经专家的评论也会瞧瞧，有一次看的入神被其他成员发现，宣扬开来就成了她林允儿对投资领域有极大兴趣，小财迷的称号被叫了几天不说，公司前辈中最近很有时间的东方神起成员郑允浩也在一次内部聚会上和她谈论这些，那模样就好像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似地。 但是不得不说，被郑允浩灌输了一些基本常识的允儿大抵还是了解了一些财经消息，再用她初学者的目光来看财经专家口中的‘新韩危机’，便不由得多了好些凶险味道。 林允儿轻叹一声，即便知道林蔚然说的都是些安慰话，她也要去相信这男人是真的想要‘提前退休’，因为正如同韩唯依所说，对林蔚然，她能做的很少。 “你和徐贤怎么样？还是像那样冷着吗？” 林蔚然的突然提问让林允儿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和好了。” 对了，还有徐贤。 林允儿微微撇嘴，心中难免惆怅。 说是和好，其实有一部分却还未达成共识，譬如在徐贤面前，林允儿已经不再谈论有关林蔚然的话题。虽然显出起来还能和平常一样，但却总觉得互相之间有了隔膜似地。 “还有，你的综艺我看了，时间不多，所以只看了一点。给你一个建议，抱着学习的态度去做，别有太多意欲。综艺的续集收视一向不如第一季，偶然几个也是特例，而且从导演到作家换了全套班底，创新没有，倒是太多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抄袭，口碑出不来也是正常的……” 林蔚然唠叨不断，林允儿却郑重打断道：“喂，请你关心关心你自己。” 末了，还补上一句。 “我正在很正式的拜托你。”(未完待续。) 433 为什么是她？ 挂断手机后的允儿有些忧郁，拿着手机在左右手之间翻来覆去，当她得知新韩危机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要不是在报导上浏览了股东大会，新韩新事业等相关消息，她还不知道林蔚然正在面对他成为新韩会长以来的最大危机。 转头望向车外，林允儿没来由想起了韩唯依，做为林蔚然的头号花边对象，身为女人的林允儿不可能全不在意。不过此时心中升起的却并非醋意，而是一种类似自卑的情绪。 如果她是韩唯依的话，那这时候她是不是就能他身边帮着他、照顾他，在他郁闷时为他宽心，在他不想一个人的时候陪着他？ 答案是或许可以，但林允儿不行。 世界上，就是充斥着这么多叫人无奈的事。 …… 仁川国际机场，刚刚走下飞机的韩唯依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也不顾一个多月的疗伤之旅让她多讨厌首尔的天气，直接上网浏览起新韩传媒的相关消息。 结果不出所料。 在初期的百家争鸣之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林蔚然的身上。 无论是评价也好还是百家争鸣也罢，对新韩来说这些舆论导向都是可以操作的东西，无论是股民还是股东到最后都会寄希望于有人能解决一切问题并带来更多、更大的利益，而会长这个职位，就是个理应力挽狂澜的位置。 比起她的那份明星制作人计划，解决了此次危机的林蔚然自然会成为比谁都耀眼的明星。 出了海关方才收起手机，遇到前来迎接的郑恩娜以及助理。韩唯依对一个多月来的旅程并未多说一句。气氛逐渐严肃，从韩唯依那无表情的扑克脸开始。不再妩媚天成，韩唯依自然也有一股属于职场女神的魅力。 到了机场外等候依旧的座驾旁。看到因为暴露了自己而压根没敢进去接机的李京浩，韩唯依果然狠毒说道：“给你三十秒解释，不然就在这没收的钱包，自己想办法回去。” “社长……” 面对李京浩的哀求声调，韩唯依只是看着手表开始计时。 李京浩张了张嘴，事先准备的负荆请罪估计全无用处，一时间却又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他看向郑恩娜用嘴型求助，却发现这往日里前辈长前辈短的小丫头此时却只会鼻观口、口关心。 “还有二十秒。如果理由让我特别不满意，我还要没收你的外衣。” 韩唯依低头看着手表催促，谁能想到圈内也算有些名声的李京浩居然被一个女人调教的毫无脾气？的确是得到吩咐到同伊剧组帮林蔚然处理选角事宜，但谁能想到林蔚然那么火眼金睛，居然一下就瞧出他李京浩是韩唯依派去的‘枪手’？ “社长，这件事本身不怨我……”李京浩再次降低音调。 “还有十秒。”韩唯依铁面无私。 李京浩咬碎银牙狠下心。 “社长，我也不知道林会长居然这么火眼金睛，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提起您，但林会长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大男人撇下脸皮对另一个男人各种吹捧。对李京浩来说的确很能锻炼脸皮，但不管如何无耻这法子却还是有效，韩唯依果然抬起头来看他，似乎是想把她跟林蔚然的绯闻在所有人心中坐实。 “上车吧。直接回公司，我的东西等下让助理送回去。” 度过一劫的李京浩在心底长叹一声，自己跑上驾驶位置不说。就连郑恩娜和跟过来助理也都没敢喘什么大气。 任何一个休假途中被叫回来的人，心情估计都不会好吧？ 不过。叫她回来的不是林蔚然吗？ 新事业计划主要集中在新韩传媒本不以及IT、广告三处，新韩制作倒像是能置身事外的唯一避风港。但总公司的变革却还是给本就因为韩唯依不在，而陷入些许混乱的新韩制作带来不少麻烦，其中之一就是命脉一般的现金交易账户，近日来越发难以及时支取款项了。 李京浩和郑恩娜的汇报只换来了韩唯依的安静，如果所郑恩娜是因为从小跟着韩唯依从而习惯了她的脾气，那李京浩可真是一点点被调教出来，甚至丢掉了韩国男人惯例般的大男子主义。 “社长，我觉得总公司下一步会针对现金账户动手。对其他分公司来说虽然是打击却也可以坚持，但对我们来说这可是大问题，特别是同伊那边因为档期问题已经被电视台延期，如果我们这边再出问题，可就没什么办法争取时间了。” “敢查我的账？不怕被装铁桶丢汉江吗？” 被这反问弄到哑口无言的李京浩砸了砸嘴，沉默不语。 看过了简报，韩唯依抬头说道：“总公司出现什么问题我们都不必担心，制作部门的业绩在这段时间是全公司的支柱，就算是斗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他们也没理由拿我们开刀，因为那是触犯了全体股东，特别是Mnet这个大股东的利益。而我们现在的成绩都是跟林会长绑在一起，所以除了支持他，我们没有第二条路。” 说到这她看向李京浩问：“刚刚要你说林会长的好话才放过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花痴？” 李京浩慌张否认：“没有，怎么可能？社长您太会说笑了。” 韩唯依却笑道：“我就是要花痴，而且表现的越花痴越好，因为花痴的女人不可理喻又不可撼动，还能赶走很多烦人的苍蝇。” 李京浩微微愕然，刚才显然是觉得韩唯依真在花痴。 其实自从股东大会上的惊艳亮相之后，公司内对林蔚然身为男人的评价直线上升，目前已经超越公司内排行第二的花美男李旭社长，仅次于气质大叔黄仁成。这些同僚之间缓解压力的游戏几位当事人也都知道，互相之间对这排名也并不在意。 风尘仆仆的回到公司，十余个小时的航程为韩唯依脸上平添了许多倦意，连家都不回就赶到公司，却被通知林蔚然不在公司的消息，韩唯依的表情可想而知。 “你在哪？” “你回来了？” “恩，我现在就在公司。” 电话那头果然沉默下来，听不到什么杂音的韩唯依猜测：“你在车上？” “恩。” 林蔚然轻声确认，之后补上一句，“有点私事要处理。” 私事？ 这种时候不在公司操劳，还能有什么私事？ 韩唯依面无表情问道：“允儿？” “恩，允儿。”林蔚然直接回答，然后又道：“对了，我有礼物给你。之前交给了恩娜，你叫她直接交给你。” “什么礼物？”韩唯依语气平淡，仿佛不感兴趣。 “叫恩娜交给你就好，算是惊喜？”林蔚然语调上扬，显然是对自己准备的这份礼物很是满意。 不过，韩唯依却不领情。 “在泰晤士河上我丢了一个手机，已经够惊喜了。所以，我现在不要什么惊喜。” 似是听出她语气不好，林蔚然沉默一阵后，说道：“是个剧本，电影的，我觉得不错就买了下来，版权什么的等我回去就转交给你。无论新韩现在怎么样，你还有有些必须要做的事。” “必须要做的事？”韩唯依疑惑道，语气柔和不少。 电话这头正在赶路的林蔚然轻笑着，“恩，电影。虽然没听你说过也没看你做过，但几乎所有人都说你喜欢电影，既然那就去做，不必顾忌太多。当然，我弄来的不是海云台，虽然是小成本，但看着温馨，也很有新意。” 小成本？ 听到这词儿韩唯依眉头一挑，挑刺的话涌到喉头却还说不出去。末了，只能这么来了一句。 “赔了算你的，赚了算我的。” 林蔚然直接笑出声来，说道：“好，反正是小成本，亏也亏不了多少。不过等我回去了你要跟我说说这次旅行的经历，仔细想想，我长这么大好像还从没出去旅行过。” 韩唯依讷讷无言，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哪里上来的一股劲儿。她看了眼办公桌后空无一人的座位，今天擅闯会长办公室的事，明天就该人尽皆知了吧？ 算了，反正傲娇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头一回犯贱也给了他，花痴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她走到会客用的沙发上坐下，轻声道：“一个人旅行没什么好的，看似惬意，其实酸一点说就是寂寞，等有时间你把小妇女带着去吧，两人也有趣一些。” 高速公路上，开启巡航的林蔚然正有些犯困，前些天还能靠着两盒烟和一帮精英呆在会议室从早上八点到凌晨三点，今天不过是进行了五个小时的说明会议就已经发困。喝了口罐装咖啡，他强打精神说道：“恩，等事情结束了我肯定要和她去一次，只是不知道她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闻言，韩唯依突然郑重问道：“林蔚然，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问吧。” “需要你去配合她，而不是她来配合你的女人。为什么是她?” 这头，林蔚然的确有些被稳住，想起了不久前通话中林允儿的郑重拜托，他也很是花痴的说了句。 “因为是她。”(未完待续。) 434 情敌韩唯依 （哎，坚持了将近半个月，全勤还是离我远去，自己不争气。哀叹！ 今日一更，卡文及其严重，早点休息，明日再战！） 说是挑选剧本，其实就是看个故事，林蔚然从不避讳自己不懂这个的事实，更不会欲盖弥彰的去做什么蠢事。电影制作那个圈子远比电视剧这边惊险刺激，筹拍、投资、拍摄、上映，数月之间便能验证成绩，大笔投资是就此付诸东流还是赚到盆满钵满，仿佛只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总之，想要在电影制作行业立足需要一颗饱经风霜的心，但林蔚然此次买下剧本版权不过是玩票性质，或赚或赔，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事。 上了高速之后奔驰一路疾驰，为了缓解困意林蔚然还打开了收音机，听着那每个频道间隔不久便能听到的熟悉旋律，林蔚然切身体会着少女时代的巨大影响力。 周销售排行榜历史成绩第二、各大电视台音乐放送节目第一、就连S.M向来疲软的音源榜单上这首‘OH’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这些都比不上少女时代在大众之中吸引的巨大关注，直接反应便是点名要求少女时代出现的广告主近来增添了不少，而‘虚拟偶像’准备选用偶像代言人的提案也刚刚送交到林蔚然的办公桌上，如果不出意外，这代言人的位置非少女时代莫属。 同一首歌听的多了，就连五音不全的林蔚然也能跟着哼唱两句，体会着韩国媒体经常提到的‘中毒性’。林蔚然还真感觉到些许让人欲罢不能的魅力。 全罗南道新安郡水落村，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站在村公馆门前的李安东望见不远处亮着的车灯便掐灭烟头，脚边三五个已经熄灭的烟蒂中便又多了一个。待奔驰慢慢驶近。李安东还是挂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坐上副驾驶后也并未向林蔚然殷勤问候，而是直入正题。 “林会长不应该来这。” “怎么，是人多眼杂还是有别的变故？如果我在这真耽误了允儿的工作，那我现在就可以回去。”本应端起架子的林蔚然和蔼到出人意料，语气平淡不说，话里也没什么暗示。不过车一停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要从这把车开回首尔，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李安东似是注意到林蔚然的疲惫。稍一犹豫，却还是开口解释：“如果是其他日程林会长想来我可以安排，但这个不行。新韩退出制作的时候带走了全部团队和作家，现在家族诞生第二季变成这样，新韩肯定要付一些责任。” 林蔚然闻言轻笑：“这算是殃及无辜吗？” 李安东回答：“第二季家族诞生和从前不能相比，这是所有人加入制作以来的共识。新PD只学到了形似而没学到内在，难免错漏百出。” 林蔚然好奇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允儿退出制作？辛德瑞拉先生的收视率本就不好，家族诞生第二季也是这样，难免会对她造成影响。” 李安东没正面回答。倒是给了个形象的比喻：“做艺人跟练习生一样，辛苦了就习惯了，只有习惯了才有可能出头。” 对造星几乎一无所知的林蔚然隐约明白了一些，却还是一知半解。参与家族诞生第二季大抵是存了锻炼允儿主持技巧的用意。再就是家族诞生第一季中李天熙、朴艺珍，以及金秀路数位演员都通过节目凝聚了不错的人气，在家族诞生之前。演员通过综艺获得人气进而得到角色，还真是天方夜谭的故事。 摇下车窗。本能想要点燃一支烟的林蔚然还是克制，嘴上仿佛建议的说了句。 “如果允儿需要角色。S.M完全可以找我帮忙。” “如果林会长能顺利解决新韩内部问题，我想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李安东依旧不改那冷清的腔调，结合起这句话的内容，就好像偶像剧中维护女主角的势力亲戚，人品未来如何都不重要，首先别带来麻烦再说。 林蔚然哑然失笑，望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小小村落，仿佛无话可说。 片刻沉默后按捺不住的总有一个，李安东看了看手表，确定拍摄已经差不多结束，这才把今天要说的事儿一股脑儿交代出来。 “金社长让我转告您，交易没有问题，只是需要您尽快把S.M的股份转过来。另外‘UAM’的成立与新韩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这一点请您不必介怀。” “韩国最大经济社的成立与新韩没有利益冲突……这话金社长自己都不会相信。不过这不重要，定好的交易就是交易，股权转让协议书过些天我会传真过去。”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说着，拿出几份工作上的劲头，整个人便立刻不同起来。谈话中提及的‘UAM’是韩国六大经纪公司合作出资建立的大型跨国经济社，是韩国有史以来的最大经济社，歌谣界三大公司悉数加入其中，社团构造此时尚在襁褓之中。但凭借粉丝才得以立足的‘虚拟偶像’对这种跨公司联盟的形成并不支持，因为如果有一日这几家公司同仇敌忾针对起新韩，那‘虚拟偶像’将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 轻描淡写的联合便是制衡，在这‘UAM’中李秀满到底出了几分力？ 就连身为S.M一员的李安东都不知情。 …… 到了晚上，整个村落便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这大抵便是小村庄独有的平和与宁静。只来得及披上外套的林允儿轻手轻脚出了门，昏沉的脑袋被冷风一出立刻变得清醒，可就算如此，她也对手机上收到的消息半信半疑。 在阴暗角落和李安东胜利会师，这大叔的黝黑面庞在夜里便显得不那么清晰。还没来得及打量清楚这位信任经纪人的神情，见他转身的林允儿只能跟了上去。 出了院门就有值班的工作人员来回巡视，不少人都好奇经历了一天辛苦工作的允儿为什么夜半出行，只是看她垂头跟在自家经纪人身后的可怜模样，大都断定这女孩是又在哪闯了祸事。 “他真的来了？”即便已经能确定那是真实消息，但林允儿却仍然觉得不可置信。 李安东沉默应对，只是往保姆车的方向走去，仿佛不会说话、只会做事儿的机器。 “不能吧，通电话的时候还在首尔……”已经习惯了李安东的林允儿自言自语，扶了扶匆忙间没有戴好的耳包，和白色羽绒服搭配也能展现不少可爱魅力。 但说实话，她不想林蔚然见到此时的自己。 因为只要身为女朋友，便很难没有妒忌这种情绪。 林允儿悄悄叹气，跟着李安东上了保姆车，对此次见面倍感压力。随着保姆车缓缓启动，允儿望向车窗外，往常好像只会挂着笑容的脸上稍显忧郁。 想做个自信的女朋友，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比如不久前他刚刚面对了那么大的危机，而身为他亲近的人，自己居然比很多陌生人都更晚得知这个消息。 要怪林蔚然不告诉她吗？ 林允儿不会，她只是想到即便自己知道了有关林蔚然的一切，他的世界中也鲜有自己能处理的问题。 但有其他女人却能处理更多的。 林允儿第一次见到韩唯依的时候是在电视台，当时的她还是新人演员，而韩唯依却早就成了圈内闻名的制作人。她仍然记得韩唯依站在自己面前时那带有审视的目光，就算是无意，也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那种目光不会让她自惭形秽，却会紧张忐忑，特别是当时的林允儿，毕竟她和林蔚然之间的一切都是秘密。 随着秘密曝光，韩唯依对她的态度便随和许多，两人从互相敌视到稍微熟悉，再后来脱离了剧组，互相间便只是偶尔才有联系。一直到韩唯依带着她进入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圈子，她方才见识到这个女人真正的影响力。 熟悉了，成为朋友了，可以以姐妹相称了，但最后却还是想要疏远了。 因为林允儿注意到韩唯依每次说到林蔚然的独特语气，和寻常里似乎没什么两样，不过字里行间所隐藏的，却是一种另她很熟悉的微妙情绪。 可能，她也喜欢他吧？ 这个念头就像是扎根在允儿心底的野草，无法根除，更无法阻止其生长。但除了针对韩唯依涌出的复杂情绪之外，她又开始变得很不自信，对上这种情敌，她林允儿好像没有丝毫取胜之机。 停下的保姆车让林允儿缓过神来，看建筑便知道这里是距离拍摄场地不远的村会馆。望见那眼熟的黑色奔驰她心底涌出一股暖意，纠结顿时消了大半，脸上的忧郁也消失无形。 “去吧，注意时间，还有我就在这等你。” 黑面李安东终于开口，这一说话就让允儿脸红，她厚着粉嫩脸皮打开车门，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便向跳了下去。 三步并作两步，林允儿走的很快，到贴了膜的车窗前还用双手做成望远镜转偷窥车内，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挂起孩子似地明朗笑容。 车内没有反应，林允儿便敲了敲车窗。 只是车内依旧没有反应。(未完待续。) 435 位置 空调依旧开着，把车内的狭小空间吹到暖烘烘的，抱着双臂的林蔚然沉沉入眠，这段日子来平均每天不到三个小时的睡眠让他不得不在这时候大煞风景。 从另一侧上了车，看到已经睡着的男人林允儿乖乖安静，想轻手轻脚的关上车门却还是发出一声闷响，愣住了整个身形侧耳倾听，车内还是一片安静。 她长出一口气，慢慢回身过来看着林蔚然的侧脸，这家伙总是说她安静的时候很有迷惑性，以为他喜欢，所以跟他相处时林允儿经常很是安静，她想迷惑她，迷惑到他一见她就心跳不止才行，对比起本身活泼的性格来说林允儿如此行动倒是女人们都会使用的可爱心计。要说对其他人大大咧咧的男孩个性？只不过是他们都没有让她伪装起来的资格而已。 像此时安静凝望一个男人的侧脸就是林允儿从不会去做的事，哪怕是在当初最花痴的年纪她也从未盯着谁看个不停。在相貌上可取之处不多的林蔚然此刻在林允儿面前却仿佛世间最珍贵的艺术品，此情此景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爱情的可怕魔力。 不过，林允儿原本明亮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暗淡，随之落寞下来的表情，更预示着她此时思考着的东西。 “她很漂亮吧？”她突然询问出声，声音很轻。 熟睡中的林蔚然当然不能给出答案。 “应该是很漂亮，毕竟在我这个女人眼里都觉得她很漂亮，而且还很有能力……” 林允儿的腔调逐渐落寞。好像正在进行一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得胜的对比。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和她之间开始有了距离，他的世界陌生且遥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光怪陆离，他说希望她像个孩子。她就乖乖的不询问不打听，但只能在陌生人之后得知他正在面临什么危险的境地，还是让她放平的脚跟隐隐踮起。 关心则乱，只是那个世界，即便她踮起脚尖，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经济学我看了一点，传媒学我也看了一些，可惜我上大学的时候报的是戏剧专业，不然多少也能学到一些知识。买来的那些书看了也只是一知半解。现在这么忙，估计没个十年八年也不可能帮到你……” 语气由低到高，其中的落寞突然一扫而去。 “不过我已经很努力了，除了当初想当练习生需要成绩跟姐姐和爸爸保证的时候，我还从没这么用功过，还有允浩哥跟我讲的那些虽然听不懂，但我能理解的也不少，从前对这个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看来我多少也有点天赋不是？” 林允儿自言自语。声音却是很轻，怕吵到林蔚然却又觉得不吐不快，所以便在这做一些对现状毫无改变的无用事。 但谁知道呢？ 随着说话声，林允儿心中当真轻快不少。她又转头看了眼林蔚然的侧脸。发现这男人在睡觉的时候还真是安静。她伸出两根手指放在林蔚然的鼻子低下，感觉那悠长的呼吸，脸上慢慢挂起笑意。 她突然收回手。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她盯着林蔚然的侧颜。目光却不同起来，记者们喜欢用‘小鹿’来形容她这双清澈的眼睛。但此时这双眼眸中却被渲染上了一层浓郁的警惕，甚至连那目光中夹杂了一丝往日里不曾拥有的凌厉。 “你，该不会已经喜欢上她了吧？” 林蔚然依旧沉默，是因为沉睡而不得不沉默，在这种时候质问一个辛苦之中还从首尔驱车到此，由于扛不住睡意而睡着的男人，林允儿远比林蔚然更煞风景。 她知道，所以问题出口便心生愧疚，移开目光默默低头，那眼神中的警惕和凌厉转瞬即逝。 “她很漂亮，很优秀，几乎所有人说起你们的时候都觉得你们很般配。她可以是你事业上的好伙伴，而且以她的性子，估计在私下里也能跟你过的很开心。” “最最关键的是你们工作在一起，不像我们，跟小贤说的一样，只是一年在一起相处都不到两个月的情侣关系。” “其实我是怕了啊，在你辛苦的时候，我不放心有别的女人陪着你。” 林允儿喃喃说着，没什么语序，声音更低，仿佛是怕这些话传进林蔚然的梦里。她低头看着自己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嘟着嘴，有些委屈。关于这个男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多了起来，两个人的世界，开始参杂了更多东西。 这大抵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阶段，因为太在乎某个人而变得敏感，所以会开始患得患失。她又转头望向他，男人依旧安静，心疼和自责仿佛合并成为一种情绪。 如果是韩唯依，会不会也这样患得患失？ 林允儿忍不住如此去想，但推论的结果，却带不来任何慰藉。 …… 小村的深夜依旧宁静，直到天色蒙蒙亮起，睡在车上的林蔚然依旧毫无反应。 停在村会馆门前的这辆奔驰注定会吸引不少好奇目光，不过天色尚早，冬季的清晨也没什么人愿意从温暖的被窝中出去。开着保姆车又在拍摄场地那往返了一次的李安东下了车，手上提着打来的食盒，倒是做起了林蔚然的助理。 开门上车，对林蔚然没有爱意的李安东当然不会小心翼翼，‘嘭’地一声闷响夹杂着吹进来的冷风，连日来习惯了段时间睡眠的林蔚然立刻就变得清醒。 睁开的眼睛微微眯起，不适应突然大亮的天色，更不适应随着开门而吹进来的冷气。昨夜无意间的睡眠，更是造成了他记忆的大段缺失。 “我睡了多久？”林蔚然轻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八成是因为吹了一夜空调的关系。 副驾驶上的李安东默默不语，只是旋开一瓶水递了过去。 林蔚然轻声道谢接过。看到电子表上的提示，方才意识到自己睡了八个小时。 “允儿过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李安东轻声提醒。黝黑的脸上依旧没什么献媚表情，打开包装，餐盒里的食物立刻便飘出想去，他熟练打理着，同时再次提醒。 “这些是允儿让我带过来的。” 关了车门依旧能感觉到‘嗖嗖’吹来的冷气，林蔚然回头发现后车窗的缝隙，才知道是什么让他在开了空调的车里睡了一夜也没出大事。揉搓了一下脸颊方才真正清醒，林蔚然接过食盒再次轻声道谢，紧接着的大快朵颐倒显得生冷不忌。 李安东和林蔚然接触的不多。心中对这带着会长头衔的年轻人更是直接评价为‘大麻烦’这个等级。或许是见多了有点成绩就能尾巴翘到天上的愚昧蠢人，仅仅是数次接触便断言他要比当初那让他生了隐退心思的家伙厉害许多。 不过这男人越厉害，女人就越辛苦，特别是在两性关系上，没人能逃脱这种定律。 “允儿算是红颜知己？”说出这话，李安东自己都有些不信，那个在出道前最后总结中被自己提醒要有点女孩样子的假小子，怎么会善解人意？ 林蔚然惊愕抬头，不适应对这跟他向来三句话不离工作的黑面大叔提出如此问题。 “居家的妻子、刺激的情人、工作上的秘书、能什么都说的红颜。还要算上出席大场合带的花瓶……普通男人都会经历几个女人，类似你这样的男人别说什么纯情。” 林蔚然讷讷无言，思考片刻便继续对食物发动攻击，风水轮流转。也终于轮到他扮扮深沉。 “允儿跟你在一起之后成熟不少也女人不少，我不知道这对她是好是坏，但我知道这对她的工作没什么帮助。像小女孩一样肆无忌惮的大笑少了。对导演提出的暧昧设想也想回避。一个艺人但凡以某个男人的女人自居，那她本身就不再适合大众了。我说这些你可能会不以为然。但这么多年下来，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成功没有偶然。只有各项条件都契合的必然。这个我明白，您不必多言。” 把餐盒简单收拾，填补了胃部空虚的林蔚然似乎终于有时间回答这些问题，“允儿的事业有我，这方面我会帮她，歌手的话现在不敢说，演员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风评方面我会小心，不会让圈内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 “的确，有了你允儿的路会好走很多，如果她只是你的红颜知己，这些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看她最近的状态有些问题，如果不出意外，是你让她开始不自信。” 李安东轻叹一声，“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确定，也不能干预。或许你是白手起家所以没什么门第观念，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有时候让人达不到某个位置的，恰恰是他们自己。” “你是说让我告诉她她的位置？”林蔚然微笑反问，似乎对李安东的说法表示认定。 黝黑面孔上神情随之一凝，李安东默默点头，便是肯定。 林蔚然突然想到那个夜晚的那句我们很美，与之对应的便是他们。毫无疑问，李安东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他随即呵呵笑出声来，笑声中并没什么嘲讽之意，只是拿出手机，也不管那边的拍摄是不是正在进行。 手机接通，林蔚然深吸一口气，趁着那边的允儿还未开口，直接便道：“我下午还有个会议，这就要回首尔去了。” 听筒中一片安静。 “林允儿，我有很多东西想要给你，想和你一起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所以真的，我虽然辛苦，但是一点都不累，距离那个目标我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你要等我，等我把想给你的东西都给你。”(未完待续。) 436 允儿的自信 晨光在少女身侧映下一片靓丽的剪影，林允儿举着手机，在院落外静立。 “怎么，这样的表白不好听？” 听筒中传来声音，是男人催促的话语。林允儿微微仰头，在这还刮着寒风的天气里用手抹了把发热的眼睛，回答时想尽力克制，却还是带上了梗咽的语气。 “好听。” 电话那头的林蔚然笑了，笑声中有炫耀，也有得意，他是个看起来跟浪漫不搭边却又很会浪漫的男人，但恰恰是这种特性，便让他的浪漫更显真挚。 “那你答应我吗？在我把想给你的都给你之前，等我。” 林允儿抽了抽鼻子，突然有些生气，“你刚才用的好像不是疑问句。” 林蔚然问：“那你听了开心吗？” 林允儿顿时语塞，心中那点别扭的小气氛霎时间便消弭干净。她微微低头，看似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却被脸蛋上的红润出卖了心思。 “那你等我吗？” 林蔚然再次发问，似乎对林允儿的回答执着起来。林允儿脸颊发烫，比起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昨夜的纠结忧郁、女人的害羞矜持，仿佛都不值一提。 “好，我等你。” 得到这个答案，就是得到了全部，即便辛苦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到这也没见到允儿的身影，林蔚然仍然觉得自己此行充满了价值。 用他那一点都不浪漫的观点来说，那就是投入取得了超出期待数倍的回报。 哪怕，这仅仅是允儿的一句承诺而已。 痛快的长出一口气。林蔚然顺手给车窗打开些许缝隙，涌进来的冷风此时都仿佛带上了春意。至于身旁这位听着、看着的电灯泡大叔，林蔚然则完全无视。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因为心仪之人给出肯定答案。而完全沉浸在甜蜜中的男人而已，哪有半点身为林会长的睥睨？ 但就是这样的林蔚然，却让李安东那张常年肃穆的脸上露出了丁点笑意。 要知道，这可是他老婆都很难做到的事。 “我回去了。” “现在不来看看我？今天的拍摄上午就能结束。” “虽然遗憾但只能这样，因为你我要继续努力，所以这次肯定不会输，因为你能让我赢。” “我还有这个能力？” “永远别低估你自己，你的价值反映给我，所以是我来评估。虽然可能不那么客观。但谁让爱情是种主观情绪？” “你是说……” “我爱你。” 本应该是面对面说的话，如今却是在电话里；本应该在一个气氛和环境都无比温馨的地方说出这句话，如今却是轻易说出。 林蔚然说他是在表白，现在就说出了表白中经常用到的那三个字。 不过允儿的回应却不在他意料之中。 “你对每个新韩的股东都要说这三个字？”她用玩笑的口吻，说着林蔚然完全听不懂的话。 林允儿轻咳一声，正式宣布，“新韩的股票，我买了。” 闻言，林蔚然瞪大眼睛。 “你也知道。我钱不多，其实出道之后都没赚到什么钱。你给我的股票不能动，家里对我也不完全放心……但虽然持股少，你也不能嫌弃！而且我这也不是完全在帮你。也是在投资！上次你介绍给我的基金管理人说新韩股份虽然现在走低，但随着内斗结束，股票一定会重新变得值钱……” 院落之外。林允儿绞尽脑汁的措辞，在几个关键点上分别加重了措辞。是在表达自己身为新韩股东的权利，同时也生怕林蔚然怪她自作主张。她知道，比起他本人，这家伙应该更怕她蒙受损失。 电话里没了声音，心情忐忑的林允儿问了句。 “你生气了？” “没有。” 车上，林蔚然回答的很快，“我是在想要怎么维护股东的利益。” …… 当保姆车出了水落村，看日头就已经知道是中午时分，不知为何焕发了神采的允儿活泼到整个制作组都啧啧称奇，就连近来因为收视率低迷而倍感压力的担当PD，都因为她迸发出的‘小男孩’魅力而面带笑意。 和众多前辈告别之后便要返回首尔，明知接下来还有日程的林允儿却丝毫没有倦意，翻开笔记研究前辈们的‘主持演技’，偶尔莫名地笑出声来，让一张灵动的面孔上多了点萌萌的傻气。 果然，世界上最容易让人变傻的事就是恋爱，而且最傻的就是当事人明知道自己的智商已经被降低，却依旧乐此不疲。 李安东瞥了眼后视镜中的允儿，总是平仄的嘴角不由得上翘了几分，看过、听过都不如接触过，林蔚然在放下电话之后的变化李安东看在眼里，但却并不觉得跟允儿通话时的林蔚然是在运用什么演技。 针对工作又说了几句，期间李安东一直在观察林蔚然的每个表情，直到站在村会馆门口看着林蔚然驾驶奔驰远去，李安东才觉得自己用当初那个男人来跟林蔚然比较是一件非常愚蠢的傻事。 这样的男人，别说此次放弃了在S.M的持股，就算是到超市去买包香烟也可能有什么深意。相比之下，林蔚然用在S.M百分之二的股份换得金英敏在某件事上的帮助，怎么看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或许，认为自己占了便宜的金英敏才应该小心？ 正开车的李安东不能思考很多事，没坐在金英敏位置上的他也不能得到很多讯息，又听到允儿的‘呵呵’傻笑，被彻底打断了思绪的李安东也不生气，他瞥了眼后视镜中的允儿，似乎是心情不错，所以不再沉默的问了句。 “干什么呢？” 只可惜，刚刚在笔记本空白页上留下一句话的允儿抬起头却把嘴角紧抿，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让心血来潮的李安东难免失意，只得集中精神继续开车，狠狠踩下油门，仿佛发泄似地。 而路上，总是呆不住的允儿这次倒是安静，她看着笔记本扉页上自己刚刚留下的字迹，神情倨傲，仿佛很是满意，而那翘起的嘴角上，自然是挂满了止不住的笑意。 …… “泰妍，干什么呢？” 正盯着手机的金泰妍听到提问立刻抬头，正对上Tiffany那好奇的表情。 “没什么。”她笑着回答，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却是微微下沉，大拇指刚要在屏幕上滑动，却被Tiffany敏锐抓住，随之脸上笑容变僵，甚至还徒劳的扯了个谎，“真的没什么。” “不是没什么，而是这是什么？”不由分说的抢过手机，平日里力气也不小的金泰妍仿佛没了底气，待Tiffany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页面尾部的评论字样，才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你也想学允儿投资？” “不是！” 金泰妍当即否认，张牙舞爪的就想抢回手机，却不想看起来笨到可爱的Tiffany黄突然灵活起来，杀手锏更是站直身子并把手机高高举起，让金泰妍伸手碰不到不说，也实在拉不下面子去一蹦一蹦的抢手机。 “喂！”又是这样侮辱性的招式，金泰妍当即红了脸。 “在看什么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秘密。” Tiffany早就看出了金泰妍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关心的不是投资，而是他对不对？” 被说中心思的金泰妍放下手，微红着脸坐回到位置，拿起刚刚在自动贩售机买来的茶饮料喝了口，不言不语。 “以前就一直好奇他的生意有多大，最近知道了才真觉得不得了。新韩传媒，那公司应该就是叫这个名字？” 放下手臂，继续挑逗的Tiffany此时方才想起这些天听到的其他消息，一张脸上的兴致勃勃转瞬间就消沉下去，“对了，这家公司的股价是不是一直在跌？刚过来听说都跌了，跌了……” “百分之七。”金泰妍闷声道：“从股东大会那天起，新韩到今天为止一共跌了百分之七。”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Tiffany手中的手机道：“财经专家说是大股东互相敌视是根本原因，财经记者说他的计划风险过大是根本原因，还有的说是因为舆论的误导效应所导致……总之，众说纷纭。” 金泰妍轻声说着，谈吐间难掩语气中的担心和犹豫，Tiffany想要安慰却又无从下手，问她林蔚然来电话了吗，也只得到了金泰妍的沉默对应。 他只会说情况都在掌握之中，但没有细节，金泰妍还是会去担心。 距离综艺开始录制的时间所剩无几，金泰妍跟Tiffany这就返回待机室，刚刚结束了一个日程的允儿方才赶到电视台，兴奋劲儿稍微一淡，便再顶不住涌来的睡意。 跟她一样辛苦的成员还有几个，因为音乐剧练习的关系，金泰妍的作息还算规律，进行一轮仿佛把待机室变成地狱的叫醒工作，成为队长的必要素质就是能狠得下心。 一行人鱼贯出门，走在最后一个的徐贤留意到允儿回来之后就捧在手上的东西……画有卡通样式林允儿的笔记本，是‘虚拟偶像’最新推出的周边产品。 笔记本打开着扣在沙发上，徐贤捡起，无意间发现了扉页上的一行文字。 ‘林蔚然是林允儿的自信。’ 她微微愕然，眉头轻轻皱起。(未完待续。) 437 对不起 在所有人眼中徐贤都是个古板的孩子,作息规律、没有不良嗜好，喜欢看书，更有着足以称为远大的理想，到哪里都是一副标准的模范生做派，偶尔以奇葩思路回答一些问题时更是让人捧腹大笑。 姐姐，吃汉堡会死的。 在宿舍给我们做饭的是电饭煲。 诸如此类的回答让人大笑之后总会好奇，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她变成这样？ 人们苦思良久却依旧得不到答案，却总会不知不觉沉浸在徐贤的魅力中，看着她好像班级上古板却又不失可爱的女班长，自己不由得也可爱起来。 徐贤合上林允儿的笔记本，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已平复，看表情没人会知道她心底汹涌的复杂心思，就像是一切如常那样。 她走出房门追上姐姐们，睡眼惺忪的林允儿仿佛找到了依靠，立刻凑过来不说还变得精神许多，洋溢着一张除非看到黑眼圈、不然谁都不会意识到她很疲劳的灿烂笑脸。徐贤扯了扯嘴角想要微笑，只是联想到本子上那句话，却依旧让表情僵硬起来。 “你怎么了？” 允儿的手指戳上徐贤的脸颊，感受那柔软触感的同时脸上也挂起更大的笑容，“是谁让我们小贤不高兴了？郑荣合？那家伙如果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你知道的，我力气很大。” “是有男人在欺负人，不过不是我。” 徐贤拿出笔记本，“你的。” 林允儿当即愕然。心中刚吐槽自己丢三落四的毛病反复，立刻就感觉到了徐贤的异常。她身形一顿。怯怯问道：“你看到了？” “看了，不过不是有意的。”徐贤语气清冷。即便只是从林蔚然这接触到关于林蔚然这三个字，也足以坏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噢。” 允儿应了一声，拿回笔记本，自然语气低落。闺蜜和男友之间的不和让她很是费解，但偏偏无计可施，更叫她无可奈何。 她抽回挽在徐贤臂弯中的手，脸上稍稍有些落寞。 “把自信建立在一个男人身上，我无法理解。” 即便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插手，徐贤却依旧不得清净。允儿不说但她会做，上次公司聚餐的时候跟郑允浩前辈研究投资行情，一到晚上八点就用手机看财经消息的直播，小财迷、小财迷的被人说着，徐贤又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看着谁、念着谁？ 忍了又忍，这事儿偏偏又叫她遇上。明知允儿是越陷越深，徐贤又怎么能真的因为一时意气而放手不管？ 她轻声道：“自信不是信任，它等同于希望，不管你有多喜欢他。一个人自信始终都应该建立在自己身上。不是我咬文嚼字，只是不想你混淆了这两种概念。” “我没混淆啊。” 闻言，徐贤顿足，她看向允儿。费解的皱起眉头。 此时的允儿也微笑着，不是那招牌般的‘男孩笑容’，而是委婉的、有女人味的。也可以称为知性的。而且，一向只会对徐贤的某些名言表示费解的允儿。第一次说了让徐贤不懂的话。 “如果你知道我的幸福，那你就能理解了。” 幸福？ 无知的幸福吗？ 怒从心起。徐贤却忍住没有反驳，因为她觉得面前的允儿突然成熟了不少，是那种可以对自己一切行为负责的成熟。 “不知道吧？允许我炫耀一下。” 林允儿说道：“以前可能太单纯了吧，觉得幸福就是开心，就是被老师夸奖，就是出道，但现在不一样。因为我知道有个人会想我，和我爱他一样爱我，他要给我很多，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愿意接受。他会在我遇到麻烦的时候出现，他会在我辛苦的时候成为依靠，他也仅仅会因为我在电话里语气不对而不知疲倦的来找我。他对我说过，他现在做的一切虽然辛苦，但因为我，所以不累。他还说要给我的东西很多，只是现在不行，所以要我等他，而我也想等他…… 或许，当我们遇见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能让你感觉到幸福的时候，那才是幸福。” 林允儿说的没错，徐贤不知道，因为不好奇所以不知道，因为没经历过所以也不知道。她不明白世界上有一种感情不能被单纯的是非观念所左右，所以她不懂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她心中轻叹，却不再一个她无法解释的问题上纠缠，没认为允儿是因为陷入爱情中所以被蒙蔽了认知，完全是由于她不像个沉浸爱情中的小女人。 她移开目光问道：“不担心吗？这样的男人。” “担心，但不是每时每刻。” 林允儿微笑着，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但我要知道我的优势是什么，因为这些担心改变了我自己，岂不是丢尽了我的优势？” 徐贤微微皱眉，因为这话有些耳熟。 林允儿吐了吐舌头，讪笑道：“被你发现了，还有，容和学长送给你的那本‘聪明的恋爱’，我拿来读了。” 徐贤疑惑：“容和学长？” 林允儿点头，“是我给他起的外号，容和学长，听着比容和前辈跟容和哥好多了，下次你录制的时候也这么叫他怎么样？” 徐贤沉默，就像是翻了个白眼，林允儿并不在意，因为往常类似这种要求都会被徐贤无视。她再次抱住徐贤的臂膀说着以前经常念叨的话。 “我们小贤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近人情了。” 录制就要开始，当然没什么时间再留给两人，拿出了敬业态度的少女时代即便疲惫也能传递出让人开心的正能量，这是她们的魅力，也是她们得以登顶的最大契机。 数小时的录制结束，不能说进行的很快，但总算是很愉快，根据作家制定的大纲尽情发挥，在综艺上少女们早就能各司其职。 离开电视塔时徐贤就坐在允儿身边，看到她又拿出那笔记本，清净荡然无存。对她这副模样已经渐渐习惯的徐贤再不会规劝，只求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刚刚立志要让自己的坚持打动徐贤的林允儿不会善罢甘休，她拍了拍徐贤的肩膀，把笔记本的扉页重新炫耀出来，那句话的下方，又让她加上了一句。 ‘林蔚然是林允儿的自信。’ ‘现在是，永远都是。’ 徐贤抬眼，林允儿则是吐了吐舌头，像是刚完成了什么无伤大雅的恶作剧，重新低头的她没有发现，徐贤收回目光后又望向金泰妍，那眼神，仿佛是坚定了什么决心。 “泰妍姐。”到了宿舍，徐贤终于找到机会和金泰妍单独相处。 “怎么了？和允儿又吵架了？” “没有，只是好奇一些事。” “好奇什么事？”对这个最小却最有主见的老幺，金泰妍没什么机会尽到责任，不管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队长，徐贤都是她最放心的成员。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出现了一种会危及少女时代整个团队的情况，但我们之间却谁都没有错，那怎么办？”就算是徐贤，在这种时候也很难措辞。 “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吧，再说对错这种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决定对错。”金泰妍靠在厨台上抱起双臂，此话一出，往日里的抽风模样全然不见。 徐贤费解。 “是在别人那听来的，你听听就好，我们还是接着说你的事。” 金泰妍笑着换了话题，徐贤却还是问道：“对错这种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决定对错……这句话是他说的吗？” 金泰妍点头，面带微笑的默认。 徐贤沉默，是在思考，破天荒觉得这句话或许没错。 “泰妍姐，如果我们的团结需要其中某个人受到伤害，或者说做出牺牲，那让她这么做的人会是对的吗？” “这要看谁才是决定对错的那个人吧？做出牺牲的人觉得着正确，那么就是正确，觉得这错了，那么就是错了。” 金泰妍慢慢说着，突然有些奇怪，便笑着问：“到底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些，我都有点跟不上了。” “不是。” 徐贤否认，却还是因为表情暴露了部分情绪，她没再犹豫，又问：“如果有一种情况需要姐姐你做出牺牲呢？” “比如不接一些广告或者是不做电台？还是说因为公司的平衡策略放弃的那些机会？牺牲这种事我们不都是在做嘛，其实也没那么崇高，如果功利一些说，都是为了收获而做的付出，算是投资。”金泰妍又如此解释，和某个人相处的多了，好像真的会被传染似地。 想到这她突兀轻笑，然后便问徐贤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在她眼中神色复杂到如此地步的老幺可不多见，如果不是她每个月的那几天，那肯定就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徐贤却一直闭口不谈，只是说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然后便看着金泰妍，仿佛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突然异常的徐贤让金泰妍有些荒唐，随之而来的担心，竟让她忽略了部分警惕。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徐贤站起身，依旧推搪着，留下莫名其妙的金泰妍便离开厨房，一路走到浴室，回望厨房的方向，脸上满是歉意。 短短的十几步路，对不起却默念了无数。(未完待续。) 438 失望 （这两天处理了一下离职手续，比较繁琐，当然还有一些应酬，明日恢复两更，而且存稿准备一下28号徐贤生日的大爆发，这段情节本应该多更新一些，奈何时间有限，抱歉。） 当林蔚然回到办公室悠闲的玩高尔夫已是三月，这套室内高尔夫用具是徐永哲送的，明面上是对林蔚然在股东大会上的一鸣惊人表示祝贺，实际上则是怕他这对高尔夫一窍不通的家伙出去丢人现眼。在那场足以称为反败为胜的股东大会上，林蔚然的一言一行都在真正的被这个资本市场所审视，当关于他的段子渐渐在一个相对更高的圈子里耳熟能详，各种各样的邀请也接踵而至。 麻孙巨蚁朴孙、大韩基金项目总监李容夏，当林蔚然和这些有着各自传说的资本操盘手们一一接触并得到肯定之后，他这个执行会长的影响力再不可和曾经同日而语。 “和朴孙见面的时候是在机场，私人飞机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起初还以为他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他真的只有十分钟时间。” 拿着高尔夫球杆站在室内还很别扭的林蔚然轻声说着，而会客沙发上的黄仁成却还是在认真的研究资料，轻摆球杆，林蔚然的高尔夫技巧还是一如既往的蹩脚。 “不过我搞不懂的有一个，为什么人们把麻孙风投基金的大老板称作巨蚁？这称呼还真是让人不能接受。” “巨蚁就是大蚂蚁，市场上的人喜欢把股民这种散户称作蚂蚁，朴孙是底层出身。在股市上颇有斩获，度过经济危机还能不倒……巨蚁。应该是个有戏谑也有敬畏的称呼吧。” 黄仁成放下手上的企划案，揉了揉酸涩双眼道：“根据这份宣传计划。我们要投入的很多。” 林蔚然再次挥动球杆，“如果项目整个失败，我们要损失的就有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太差，即便那球洞近在咫尺，林蔚然打出的高尔夫球仍然只是在边缘画了个圈，他微微皱眉，再次打心眼里讨厌这种好像靠天赋，而不是靠努力的运动。 “要不你试试？”他一边说着，一边递出球杆。 “我们现在还不是这么清闲的时候。下午的董事局会议你要出席，到时候难保徐仁成他们还会找什么麻烦。就像半个月前的查账，闹来闹去，只弄的人心惶惶。”黄仁成严肃说道，关于半个月前新韩内部财务问题的财经报导至今仍旧在雅虎财经的首页上挂着，公司管理人员贪污、挪用公司款项，这天大的罪名扣下来，难保不让股东们鼓噪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现金交易账户被暂时监管，差点让不久前开拍的‘同伊’被再次叫停。除此之外林蔚然和崔文顺议员的合作计划也受到影响，黄仁成不知道林蔚然是怎么做的，居然从别的地方弄出不少资金，崔文顺议员因此还为他引荐了自己的兄长崔光植。这位韩国文化观光部现任长官的能量可不是一个崔文顺能够比拟，但想要与其加深合作，仅在资金一项就必定投入不菲。 除此之外。针对新韩广告以及新韩制作的账目审核也完全是一副找茬行径，做为林蔚然的左膀右臂。韩唯依跟黄仁成必定是贪污、挪用公司款项的重要嫌疑人，但对于来查账的那些职员来说。黄仁成的反应还好，只是坐在一边喝着咖啡、看着书，一副你们查也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淡定做派，至于韩唯依这位新韩女神的表现，则有那么点让人幻灭了。 查我的账？回家的路上小心点，看到不该看的了，小心被丢汉江。 就这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出豪言壮语，那阴历的眼神，现在都叫人记忆犹新。 林蔚然放好球杆，终于停止了那让他忍不住别扭的高雅运动，在黄仁成对面就坐，早有腹稿的问了句，“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黄仁成回答：“不跟我们站在一起又不屈服的人，留不得。” 林蔚然笑道：“徐仁成和我说的一样，的确够笨，再等等，他就快了。” 黄仁成仔细打量林蔚然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虽然好奇也不担心他这是毫无根据的再说什么空话，这位在财经领域知名度已经堪比少女时代的林会长一定是设好了什么局，别说徐仁成，就连可能站在他身后的人都会被拽进去。 “不过唯依怎么还不来？”黄仁成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分钟，在工作上，韩唯依可不信奉什么迟到是女人的专利。 “应该快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过，却是个白脸曹操。 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大力推开，‘呼’地一声，让两个男人顿时望去，走进门来的女人穿着依旧时尚，但那一张脸上去冷若冰霜，她盯着林蔚然，目光不善，如果瞧的仔细，便会发现她拿着文件袋的一只手在微微颤抖。 在座两人都不缺乏看出女人情绪的眼力，就连门外打杂的助理也看出这位韩社长是来了脾气，究竟为何她当然不知，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大脑当机。 韩唯依快步走到桌边，弯腰拿起黄仁成面前的咖啡，径直泼在林蔚然脸上。 “这就是你？” ‘啪’地一声，韩唯依手中的文件夹被摔在桌上。 怎么回事儿？ 站在门口的助理被惊呆在原地。 咖啡顺着林蔚然的脸颊流淌下来，在白色衬衫上留下大片印记，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瞧向韩唯依的目光到不凌厉，却让黄仁成后背冒出一股寒气。 “你出去吧，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 他立刻开口打发了助理，待那还需要敲打的助理出了门，便立刻起身去确认房门是否关好。待他站在门口转回身来，却只见到气得双拳紧握的韩唯依，开口不是，闭口也不是，房间里的沉默让人不能不忐忑起来。 “什么是我？”林蔚然平淡问道。 “你还能是什么？” 韩唯依反问，脸上满是讥讽笑意，“你说你在外面也有女人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林蔚然，你这么做之前难道一点后果都不考虑？” 拿起文件袋只觉得单薄，打开之后便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封信。林蔚然不动声色看了那张要价不菲的勒索信，再看那张照片，微微瞪大了眼睛。 照片的拍摄地点是华克山庄，时间应该是不久之前，主人公有他，还有一个她。 “这个为什么会在你那？”林蔚然腔调平淡，语气却给人阴森的错觉。 “为什么在我这？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韩唯依怒极。 “这是我的私生活，工作上我不会有这样的大意和失误，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林蔚然拿起照片说道。 “私生活？哈，真是你的私生活。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私生活完全可以让你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这次是给我，下次如果是给徐永哲呢？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也会收到，黄仁成也会，报社的记者会，所有人都会！” 韩唯依顿了顿，问道：“如果，是允儿收到了呢？” “他知道的不会这么多，不然就会把照片都发过来，要价也能更高一些。” 林蔚然表情平静，看起来并不惊慌，言辞中的笃定姿态更是沉稳到让人发指，“而且如果是徐仁成得到了这个，现在我就应该上报纸了。朴孙跟李容夏虽然都是老派韩国人，但对这个应该不那么在意，我本就年轻，在他们那得出一个人不风流枉少年的结论不难。” 他怎么能这样？ 避重就轻，而且在这种时候居然如此……冷静？ 韩唯依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陌生，他不是那个会在病床前照顾自己一整天的林蔚然，也不是那个在她难受时会告诉她，她应该得到更好生活的男人。 此时的他如此冷酷，甚至完全不考虑人情。 她喃喃问道：“你做事就不会考虑后果吗？” 林蔚然抬眼瞧她：“如果我考虑了后果，是不是就证明我可以为所欲为？” 她皱眉追问：“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林蔚然这时微愣，却还是展现出了让人心寒的固执：“我可以不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我会告诉她即便我这样的人也能让她幸福。” 韩唯依语塞，就算想要斥责他也没那个立场，男人是种什么生物她韩唯依自认也知道一二，但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种常识，她不相信林蔚然会不知道。 那种胆大妄为，完全被欲望支配的家伙不配是她韩唯依的合作伙伴，换句话说连这种诱惑都扛不住的男人又怎么能值得信任？ 她失望，极度失望，失望到不再多说一句就转身出去，连看都没再看林蔚然一眼。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黄仁成大概能猜到是林蔚然这出现了女人问题，暂且不提韩唯依刚刚的表现像是捉奸在床的妻子，他敏锐注意到林蔚然看到照片时微微眯起的双眼，对熟悉林蔚然的人来说，这是个预示着危险的信号。 “哥处理好自己的事就好，这是我的事，我也要自己处理好。” 林蔚然收好文件站起身，白色衬衫上的咖啡屋子虽然显眼，但那一身阴沉的戾气却更让人不能忽视。 男人，自然有他该做的事。 要负责两个女人人生的男人，肯定有更多该做的事。(未完待续。) 439 未知 再冷静的人也会冲动，而且冲动起来往往会带着一种不计后果的疯狂。和寻常左膀右臂不同，黄仁成没有提醒林蔚然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镇定，反而是冷眼旁观，甚至开始因为林蔚然的这种反应而稍稍安心。一个完美、冷静到如同机器一般的核心的确在工作上让人信任，却未免会让人心中不安，由于女人问题而怒发冲冠的林蔚然即便如同韩唯依所说的那样让人失望，但也让人觉得他身上有了人味儿，让人觉得他不会轻易对自己人下手。 离开办公室的黄仁成还代为敲打了那战战兢兢的小助理，说是林蔚然因为一时不慎把咖啡洒在了衬衫上，所以需要他去找一件新的。看小助理匆忙点头并如临大赦的模样，黄仁成很满意他的智商。 上了电梯却没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组成一个小团体的好处不知凡几，维持这个团体的稳定却也是他的责任。韩唯依和林蔚然，合则两利，没人不懂这个道理。 进入办公室，黄仁成没经过韩唯依助理，也没有敲门。 “关于他的话我不想听。” 站在窗前的韩唯依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除了他的话，我也没别的话说给你听。”黄仁成微笑说道，往日里温和的儒雅气度今天却淡漠不少。 “安心了？觉得抓住他的弱点了？还是单纯觉得原来林蔚然也是个人啊……” 韩唯依回过头，表情和言辞中都带着好不延迟的讥讽：“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从你回来那天起你就怕他。把新韩广告打理成这样。不就是要告诉他留下你能更有用？”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就伤感情了。” 黄仁成表情不变。眼神却凌厉了几分，“其实你挺有魅力的。只是有时候会让男人太有压力，说到底也是女人，应该明白男人回家了是需要什么……你喜欢他未必没有一点崇拜在内，身在他乡还是白手起家，能做出今天的成绩，可是比你那点摸爬滚打难多了。”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帮人做事业活生生把自己做成了太监。” 韩唯依依旧是那个毒舌的韩唯依，不过这句确实有点狠，而且打击面太广。 可能是因为被戳中了心思，韩唯依这话难免词不达意。公司里那点欲盖弥彰的绯闻可骗不了黄仁成的眼睛，韩唯依和林蔚然之间的相处虽不是郎有情妹有意，但也脱离了职场男女之间成人暧昧的范畴，而且这段关系进度的掌控者是林蔚然，黄仁成能看的出来，唯有韩唯依还是当局者迷而已。 “媒体方面我熟悉一些，但大部分还需要你去处理。”他沉默片刻，直入正题。 “没听他说吗？这次不是徐仁成。”韩唯依背过身去，仿佛就算是林蔚然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也不去搭理。 “他不是韩国人。不太清楚这里面的盘根错节也可以理解。如果是徐仁成拿到了这些照片，直接曝光的确会让林蔚然在资本市场中的形象受到影响，但他也要考虑自己的损失。” 黄仁成微微一顿，说道：“少女时代现在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肯定价值不菲，S.M投入了这么多的计划被人毁了，谁都不会忍气吞声的把这苦水咽下去。李秀满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韩唯依闻言一愣。记忆中黄仁成并没有看到她给林蔚然的那张照片。 她转回身，“你怎么知道？” “那张照片我早上就已经收到了。” 黄仁成的下一句话让韩唯依更加愕然。 “那家伙向我要两亿。现在已经汇过去了。” 韩唯依皱眉，清淡的眼妆似乎在着一瞬间浓郁许多，“同一个组合的两个女人，难道你就没生气？”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对他这方面根本就没思考过，更别提抱什么信心。所以我也劝劝你，如果是工作，咱们的林会长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如果你想更进一步，那就自己小心，可以陷进去，但别彻底陷进去。” 题外话说完了，此次到这只有一个正题，黄仁成追问道：“媒体？” 这就是韩唯依所说的‘太监’，生理上的太监从身体断绝情欲，而有些人却是从心里。原本以为林蔚然会有所不同，却没想到在这方面他却是个混蛋。看了他和允儿的一部分点点滴滴，韩唯依能体会到那种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的情绪，本身经历就不少又跟一帮大龄剩女混在一起，不被指望相信爱情的她居然真的开始动心，或许这就是那东西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魔力。 她舒展眉毛，虽然依旧抱着双臂，但浑身却不再紧绷着，就连心中怒意也不知为何的消散少许。 “我会负责。” “很好。” 黄仁成点头，然后出门，再没多说一句，聪明的女人只要不是面对感情都会做出聪明的选择，这一点他并不担心。 林蔚然要他做好自己的事，而维护这个团队的团结，就是他黄仁成最应该做的事。 媒体方面的反应出人意料，任由黄仁成和韩唯依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收到半点消息，就好像那人知道消息曝光了之后便会不值钱，所以完全没有以此将林蔚然辛苦建立的形象付之一炬的意图，只是想要一张昂贵的长期饭票而已。 当天下午林蔚然果然收到了附带照片的勒索邮件，和上一张在宾馆餐厅的不同，地点虽然依旧是华克山庄，但拍摄地点却变成了户外停车场，其中有林蔚然那辆标志性的奔驰S系，以及带着墨镜正在上车的金泰妍。 ‘长期观景套房。林会长果然大手笔。’ 就连用来勒索的留言都增添了几分讽刺，林蔚然怒极反笑。这就打电话叫了徐京旭。 “这份邮件帮我查一下来历。” 自诩为林蔚然处理小事的徐京旭不负众望，不到两个小时候便来了消息。邮件是标准的市内快递，中午寄出，下午便到了新韩。同一时间韩唯依那边也来了消息，说是对方要求的两亿韩元已经汇出。林蔚然看着勒索信上的同样金额，对此次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仍然一头雾水。 如果是徐仁成，当即曝光所带来的打击虽然不是毁灭性的，但却会让林蔚然在数月之内处于一个相当被动的境地。 但如果不是徐仁成，那又会是谁？ 华克山庄几乎可以称作全韩国唯一不用担心媒体的地方，不单单是八卦小报从业者几乎全上了该酒店的黑名单。其经营者的影响力也足以让娱乐大众的娱记们望而生畏。 但如果不是记者又不是徐仁成，那又会是谁？ 理不出头绪，也不代表毫无办法，如果林蔚然可以随便这样被人勒索，那他也站不到今天的位置。其实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个看似荒诞却很有可能的设想，但面对未知的人和事，没有完全准备的林蔚然向来不会轻举妄动。 在面对勒索‘妥协’之前，林蔚然还是拨通了高棉药的手机，这位被他视作最后底牌之一的黑面大叔。应该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 清早，金泰妍看着一杯黑浓的咖啡眉头轻皱，却还是咬着牙一饮而尽。舌根上的苦涩透过味蕾，登时就让她清醒了几分。浓浓的倦意和疲惫仿佛随着这杯咖啡被咽了下去，对繁忙起来的艺人生活来说，咖啡是她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营养品’。 红灯前。带着她参加单独训练日程的经纪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听到若有若无的哼唱。透过后视镜果然看到了正在熟悉乐谱的金泰妍，随即无奈的轻笑一声。然后重新打起精神。 连日来的日程他这个大男人都有些扛不住，这些更辛苦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坚持的？ 这个少女时代的未解之谜从来没有答案，单纯的归类为努力和敬业，也未免太儿戏了些。 想到这，经纪人叹息一声道：“唉，每次看到你们，都觉得我是真的老了。” 金泰妍抬头说道：“那可不行，我们的任务是让别人看到我们，只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一些。” 经纪人哈哈大笑，点头道：“要是单纯从舞台上看着你们估计会觉得年轻，跟你们跑日程的我可就只能感叹大男人的体力都比不过你们这些小姑娘了。” 金泰妍闻言抿嘴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关注起手上的剧本，导演刘一韩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美国著名音乐学院毕业，信奉科班出身的音乐剧演员才是好演员，第一次见面就是在‘Group8’的排练中心，当时应该是还有甄选活动在举行，到场参加选秀的人基本都是‘儿童’，但唱功却一点都不‘儿童’。 还未见到导演就被台上的小演员们来了一个下马威，他们的音域、对歌曲的演绎跟理解，甚至只是单纯的声音，无一没有自己的特点。 单纯在唱功上，金泰妍或许还可以与之比较，但在综合实力上，偶像出身的歌手对比他们，或多或少都要差了些。 第一次见面平淡无奇，但这种场面却还是让金泰妍压力倍增。也是从那天起，这‘太阳之歌’的剧本便不离手，不管是哼唱也好还是熟悉理解也罢，火力全开的金泰妍不单单打算征服观众，甚至还打算征服这位有名的音乐剧导演。 到了排练场地，却遇到一位不速之客，看到金延平的突然出现金泰妍和自己那位随行经纪人一般奇怪，走上前去询问，似乎一切如常。 “延平哥，你怎么来了？” 金泰妍因为疑惑微微瞪大眼睛，脸上自然挂起微笑。带着墨镜的金延平被遮住了复杂目光，但紧抿的嘴角却依旧昭示着他此时焦躁的心情。 “没什么。”他艰难说道，语气难免僵硬，左手拿着文件袋的手不自觉间又攥紧了些，像是里面有什么绝对不能公开的秘密，一旦曝光，便足以摧毁一切。(未完待续。) 440 是我错了（上） 导演刘一韩的特立独行在音乐剧这个领域称得上是闻名遐迩。 排练也是表演，所以需要场地。 观众不是镜子，但他们依旧可以对你的表演进行审视。 诸如此类的‘名言’不胜枚举，虽然身为制作组的唯一负责人他大可以任意妄为，但仍然会不厌其烦的对所有人进行‘说服教育’。 其实除了注重科班出身之外，在金泰妍眼中的刘一韩稍稍有些话唠，一句话可以讲清楚的事儿非要用三句话来说，要么是形象的比喻，要么就是引经据典的给出范例。 听说，只有在面对新人的时候刘一韩才会如此，即便对偶像出演音乐剧这种事儿不怎么感冒，但刘一韩对金泰妍的指导却是格外严厉。 舞台上灯光渐暗，又是一天排练结束，舞台上的演员们一齐对台下的刘一韩鞠躬行礼，本应该古板的家伙此时却挥了挥手，还嘱咐大家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 “泰妍过来一下。”临近分别，刘一韩又叫住金泰妍。 “刘导演。”金泰妍小跑过来，俯下身子，却没半点看人终于可以居高临下的喜悦。 “今天表现的不错。”刘一韩微笑说道，顺便还伸出了一根大拇指。 只是一句夸奖就让金泰妍喜笑颜开，看着那花一般的笑颜，刘一韩也终于松了口气。 好在是个会唱歌的偶像。 他如此想着，又对金泰妍嘱咐几句，大多是即便工作辛苦也绝对不能丢下练习的唠叨。站在台上的金泰妍认真倾听，并一一记在心底。 今天的排练进行了四个小时。在这个四个小时之中，金延平一直都等在这里。往常几乎和少女们一样繁忙的经济室长居然在这里观看了泰妍的全场训练。这无疑表达出了足够的重视，因为喜悦，泰妍的随行经纪人忽略了金延平的旁敲侧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泰妍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一般来说我和助理也不会太盯着她，最近这几个月的日程一直很乱，我们跟着跑下来也不容易……” “奇怪的地方？泰妍吗？绝对没有。室长是不是怀疑泰妍谈了恋爱？绝对不会，恋爱中的女人我还不知道。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就盯着手机，你看现在，手机都在我们这四个小时了，她也没说拿过去一下……” “每次泰妍回家的时候我们都会用电话确认，这一点没有问题，如果她总是用父母到首尔的借口单独出去，那我肯定早就上报了……” 诸如此类，没人知道泰妍的秘密。金延平在寻常日子里对她也最为放心。 看到跟刘一韩交谈完毕的金泰妍走过来，金延平重新戴上墨镜，那份文件夹一直都被拿在手上，整整四个小时。一直都被金泰妍谨慎的管理。 “延平哥还没走？” 接过毛巾擦汗，对金延平的滞留金泰妍很是好奇，印象中这位经济室长应该是在忙公司的海外计划。不说出差到日本，也没什么时间在她这里闲置。 “恩。在办公室久了，所以出来透透气。” 金延平语气僵硬的说着。即便隔着墨镜对上泰妍的眼睛，也不由得有些心虚。 毫无疑问，这不是一个经纪人的正常反应。但对于金延平来说，这是他此时应该拿出来的情绪。 他不知道如果泰妍发现了这冲击性的事实会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破解这个注定只能带来伤害的迷局。 “你们自己回去，今天我给泰妍开车。” 停车场，金延平突发奇想的要求迎来了数道诧异的目光，但做为少女时代的经济室长，金延平有这个权利。他径自上了保姆车，留下几人在外面面面相觑，他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袋，对某男人升起一股由衷的怒意。 为什么？ 为了刺激？ 金延平无法理解，几乎无法相信。 ‘嘭’地一声，是车门关闭，金延平把文件袋放在自己左手边的夹缝中，发动保姆车，向外面驶去。 “延平哥，到底怎么了？”后座上，金泰妍问道。 “没什么……怎么？难道我不能送送你？”金延平讪笑回答。 “不是，只是感觉奇怪……其实延平哥你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就好，你过来，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金泰妍玩笑着，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金延平面露苦笑，的确，他没给金泰妍带来什么好事，想当初让她尽量获得林蔚然好感的是他，这个傻丫头一定是很努力。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莫非是自己？ 如果是林蔚然是头号王八蛋，那他自己能好到哪去？ 很难，对金泰妍这个左膀右臂，金延平很难用工作的态度对待她。其实跟这帮女孩相处的时间长了，谁都不能没有感情。 “泰妍呐，你觉得恋爱怎么样？”他故作开朗的问了句。 “想听官方回答还是我的回答？”金泰妍反而调侃起来。 “都行，我都听听，好上报给公司。”金延平顺着往下说，用的是开朗语气。 “官方回答就是我现在应该努力并专注事业，恋爱虽然是人之常情，但对我们的事业还是存在威胁，所以这并非是扼杀天性和自由，而是我们做出了恰当的选择……至于非官方的就是，延平哥，你认识多少帅哥？什么时候介绍我去联谊？” 官方和非官方之间配合着明显的表情变化，前一刻还是聪明成熟的男人，后一刻却成了对爱情很好奇的小女孩，这炉火纯青的技艺让金延平忍俊不禁，想回头调侃一句说我要把这些都告诉公司，却因为今天到来的目的而没了心情。 “联谊好啊，你觉得林会长怎么样？人虽然差了点，但事业有成，对男人来说这是很能加分的东西。”他试探，用玩笑的语气。 “事业的话我也不差，因为我我家眼镜店的收入直线上升，说不定还能开得起分店，所以我一定要找帅哥，很帅的那种。”金泰妍回应，同样是用玩笑的语气。 金延平看着后视镜中能表情做到都滴水不漏的金泰妍，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脸上的暗淡一闪而过，转而用开朗的语气询问：“说到林会长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你，想当初知道你们有接触我还让你获得他好感来着，之后怎么样？不了了之？” “还能怎么样，他是大会长，我是小偶像，一段时间不见就互相都不记得了吧。”金泰妍微微垂头，像是在看剧本。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现在要是知道你是少女时代，一定后悔当初怎么没和你多联系。”金延平继续旁敲侧击。 “延平哥，会长和偶像，说出去，谁信？”金泰妍语气平淡，却稍稍透出一点认真，很明显是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也是，也是……” 金延平低声呢喃，墨镜后的双眼包藏了更多怒意，接下来一路无话，送了金泰妍回宿舍之后他即刻拨通了林蔚然的手机，响了足足四十秒，那边方才接起。 “您好，我是林蔚然。” 电话那头传来语气平淡且沉稳，是一个成熟男人应该使用的声音，而这边已经克制了差不多一整天的金延平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林蔚然，我是金延平，想约你见一面。” “干什么？” “收一笔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问：“多少？” 金延平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夹，沉声回答：“两亿。” 这一次电话那头回答的极快，轻飘飘一个‘好’字让金延平措手不及，更夸张的是林蔚然几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紧接着就说道：“我原本打算除了给你这两亿之外再加上两亿，但想想还是算了，有些话你肯定要找我当面说，我也没必要藏着不见你。” 金延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地址，语气上更别提客气。末尾，林蔚然虽然没盛气凌人的说些什么，但却还是在最后给金延平偷了点底。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动手在今天肯定不合适，而且你肯定不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在医院看我做事。” 说完了话就放下手机，车上的林蔚然神情平淡，望向窗外的同时也没忘对徐京旭报出地址，这位堪称心腹的社长助理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目的地很快到了，把徐京旭留在车里，林蔚然一人走上楼去，约见地点是一家S.M在外租凭的录音室，目前没有组合在准备新专辑，只有几位保全留在这里。 推开房门，林蔚然第一眼就看到了红着眼睛的金延平，男人之间的敌意从不用说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了解所有讯息。 回身关上房门，此时神情平静的林蔚然并没有电话中的盛气凌人，他到金延平对面就座，看了眼他手上的文件夹，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放了支票的信封放在茶几上，第一句开场白就让金延平荒诞到瞪大了眼睛。 “是我错了，关于泰妍的所有事。”(未完待续。) 441 是我错了（下） 给女团做经纪人就是在养闺女。 在担任少女时代经济室长的之前，金延平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没因为一个日程的敲定在毒辣日头下奔波，陪着制作人、导演或者某部门头头在夜店喝到面无人色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身上的酒味脂粉味越多，金延平就怀念当初在李秀满手下打杂的日子，每天都在学习，每天都在充实自己，哪像现在这样日程差不多和少女时代一样满，内容却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攀关系？但这就是生活，最开始金延平这样告诉自己。 和女孩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互相之间也渐渐有了感情，不是暧昧的男女之情，也没有大家向着同一个目标奋斗的热血沸腾，有的只是浮躁之余的片刻安宁。 除了越发厚实的分成和逐渐被人看重的能力之外金延平开始有了一种在保护什么使命感，说来幼稚却又不幼稚，毕竟人除了钱之外总要有点其他可以为之奋斗的东西。他站在保护者的位置上有了保护者的觉悟，说到底也就是在给单纯的利益世界中找点不那么单纯的东西。 现在，这份不单纯的东西摇摇欲坠，身为保护者的他在面对一次足以摧毁他保护一切的危机，所以罪魁祸首林蔚然在他看来就怎么都不是个好东西。 初时因为那句开场白而惊愕的金延平转而怒意更胜，玩弄了两个女孩感情的男人说他错了，难道认错。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膝盖上的拳头慢慢紧握，当经纪人的手脚都不干净。没收拾过厉害角色也收拾过一些胆大妄为的私生粉丝，男团还好。面对的大多是女人，做女团经济人面对的可就是男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常有，弄的不好进医院、进警局也不是没有过。 至于这男人的威胁？ 做了丢人事，还有什么脸面把一切都掀出去？ “离开。”他只有一个要求，也只有一个目的。 “不会。”林蔚然轻轻摇头，话听着平淡却语气坚定。 谈不拢便不必谈，想当初郑浩彬隐瞒允儿恋爱被金延平饱以老拳，说是规矩。但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私愤’？他‘腾’地起身，一个跨步就窜到林蔚然跟前，单手就抓住林蔚然的脖领，往回一拽便扯得衬衫紧紧绷住。 扫了眼他跃跃欲试的拳头，林蔚然依旧是那副平静模样，他对上金延平怒意盎然的目光，没有丝毫动容。 “如果坐在这的是金英敏或者李秀满，我肯定没这么好脾气。没有上报的事，谢谢。” 金延平登时愕然。 “如果你还想跟我动手。来的时候看到离这不愿有一家拳击俱乐部，不过要有点彩头。” 林蔚然微微停顿之后说道：“就是桌上那两亿。” 打一架，赌注两亿。 金延平不管林蔚然是不是有这个自信，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一字一句问：“你知不知道这两亿是什么钱？” 林蔚然回答的依旧平静：“昨天他在我这收到六亿。肯定是想狮子大开口。继续威胁我比较危险，所以不妨找S.M。这两亿不会是他最后的封口钱，既然你不上告给公司。那么我就要出这笔钱。” “考虑清楚，你最根本的目的。” 没给金延平挣扎的机会。随着林蔚然站起身，金延平抓在他脖领上的那只手也就没了力。林蔚然简单整了整衣领，这几下还是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势。 “我说过我今天没什么好脾气，虽然谢谢你，但是不代表会对你感恩戴德。事情我会处理干净，之后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再提，狮子大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种人一向不喜欢被要挟。” 费尽力气攥紧的拳头一旦松开便有些没了力，就像是金延平只能在林蔚然面前虚张声势。顾忌太多的人难免会畏首畏尾，如果金延平将此事上报，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但只是上报就行了吗？ 对这种事公司会有什么反应？ 金延平不知道，但能预感到这不是好事。他不知道林蔚然是如何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左右逢源，只是单纯知道这是会给她们带来伤害的事。 如果他能不声不响的消失是最好，但如果他不想，金延平显然也没什么好办法。用金泰妍未来的演艺生涯去做赌注上报给公司，金延平不想，也不愿意。 只是对这个带来麻烦的家伙，金延平没什么好脾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喜欢被要挟？林会长已经要挟了几亿？”他夹枪带棒的一句话根本没得到林蔚然的正面回应，这冷静到足以称之为冷酷的家伙甚至都没抬一下眼皮。 “吃的多了通常有两种情况，胃口变大或者撑死，知道自制的家伙肯定不会是一个想靠勒索发家的小角色，所以他的结果只有一个，即便胃口变大了也要撑死。” 林蔚然看着金延平，具体细节自然不会和这‘外人’多说一句。事情曝光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但情况并未向着最坏的情况发展，多少也能让他得以喘息。 他毫不担心自己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而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泰妍。 “这个，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他指向茶几上的文件袋，认真提醒：“不单单是S.M高层，泰妍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金延平自打林蔚然进屋后就拧成一团的眉头不能再紧，他瞪大眼睛大声质问：“林蔚然，你觉得你自己还能瞒多久？！当泰妍傻吗？！” “她是个傻姑娘我知道，但我不会离开……有关她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知道这个就好。”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做了结束语，然后便转身离开录音室，无论是鄙夷的目光还是背后的闲言碎语，甚至是让人狠狠的戳脊梁骨，如果可能，林蔚然都会把这些当做自己的事。 得到了就要付出，林蔚然从不奢望那些十全十美的白日梦能够成真，他要做的仅仅是对愿意付出的人付出然后得到回报，乎此之外便不再要求更多回应。 走出大楼后点燃一根烟，林蔚然这才接起已经响了三遍的手机。 “是我。” 来电的人是顾寰。 “恩，我知道。”林蔚然把刚抽了两口的香烟踩灭在脚底。 “外面是不是风起云涌了？”顾寰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一次我被人弄的有点狼狈。”林蔚然微笑说道，在这种时候，放松就是听听熟悉的声音。 “要不咱们换换？你进来好好休息，我出去处理你的那些事。放心，你的允儿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知道的，我对朋友的老婆从来没兴趣。” 像是带有顾寰独特标签的调侃，却又像是试探，林蔚然的笑容慢慢僵硬下来，沉默不语。 电话中沉默半晌，“算了，跟你个开不起玩笑的家伙我这是干什么？只是最近有几个新进来的家伙挺照顾我，昨天晚上卖了个破绽给他们，果然是有关于你。” 林蔚然严肃起来。 “他们要打听的人是赵先生。” 林蔚然微微皱眉，这迷局似乎已经有了头绪。 …… 刻苦、努力，对金泰妍来说这些并不是什么难题，数年于一日的往返在首尔和全州之间艰难求学，进入公司后的辛苦跟付出让她踏上了实现梦想的阶梯，从新人到当红，她跟随着组合一起成长，体会到成为艺人辛酸和快乐，看到了多姿多彩也更加广大的新世界，梦想进行时，除了感情方面的问题，她的世界正营造着幸福的一点一滴。 很多时候泰妍都觉得自己是个可怕的人，对妹妹的男友动了心，和他一起后便动了情，很多说不出口的话，更多复杂的心思，交杂在一起，便是她一辈子都可能理不清的头绪。 她想争，第一次感觉到她生命中有比舞台更重要的东西，她怕争，怕丢掉来之不易的姐妹情谊之后，又丢了自己。 所以，她决定若即若离，但某人偏不让她逞心如意。 有时候金泰妍也搞不懂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镜头前后的她并不相同，舞台上下的也不一样，面对林蔚然和回到宿舍之后也开始有了明显差异，两种生活并行却不交织，这种危险的妥协居然让她稍稍安心，偶尔卑鄙的给自己找理由说是因为爱情，偶尔又会自我否定到极致。 工作忙了，她顾忌不到太多复杂的情绪，把少女时代的事业做好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补偿方式，所以她开始一天比一天更用心。 生涩、笨拙的她的确是个傻姑娘，或许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聪明，聪明的女孩不会想不到方法排解自己，聪明的女孩也不会当着一个想要远离男人的面说要找回自己。 她金泰妍这么做了，而且还向着一个她原本没考虑的方向越走越远，渐渐的开始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或许，她可以一直这么妥协下去。 但一个文件袋中的照片却让她无法再傻下去。 车内，金泰妍抬起头，那位置让她看不清金延平的表情。 “是我错了……” 苍白的嘴唇，突兀的喃喃自语。(未完待续。) 442 别输 “忙吗？” “不。” “那就陪我说会儿话。” “好啊。” 听着那边传来的柔声细语，林蔚然松开领带靠在沙发上，看着那近一周以来都没动过的室内高尔夫球具，心血来潮问：“你想学高尔夫吗？” “学那个干什么？” 林蔚然笑道：“其实也不是学高尔夫，而是学电视。” “那你想让我学哪部电视剧？妻子的诱惑最近挺红的，不如我学这个？” 林蔚然听出不对，问：“那电视讲什么的？” “一个女人的复仇……” 他打断道：“那不用说，跟女主人公有关系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恩，的确不是好人，劈腿又蠢，坏都坏的不干净。” 林蔚然又问：“你在哪？” “我？公司。” “不忙的话我想见你。” “现在不行，等一下我还要去练习，公司突然又有了什么计划，原本下半年才要发行的新专辑突然挪到了四月份，一切都要突击。” “泰妍呐。”林蔚然唤了他名字，却又突然住了口。 “怎么了？”温柔，是金泰妍此时声音中的唯一属性。 “最近没出什么事？”即便知道这样会让金泰妍起疑，林蔚然却还是抑制不住关心，金延平如果是个市侩的经纪人还好，毕竟钱比起口头承诺还是更值得信任的东西。未达成的交易就是让人操心，不知道金延平能不能体会他的用意。 如果泰妍知道了的话，她会怎么样？ 对这个女孩。林蔚然不想继续给她压力。 特别是因为自己而来的压力。 “没有，你那边怎么样？” 金泰妍的回答让林蔚然稍稍安心。在这个时候，其实他才是处于漩涡的中心……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惊涛骇浪支持迟早的问题。 “我这边还可以，你知道，我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那有没有能跟我说的东西？” 金泰妍的好奇让林蔚然来了兴致。 “好啊，不如我跟你说说我的布局……” 即便是柔和下来的声音，金泰妍仍然觉得林蔚然的话沉稳有力，毕竟是外国人，所以发不好韩文中的一些原因，这种腔调仿佛是独属于林蔚然的个性，毕竟在别的地方她听不到这种声音。 只是往常会在这些话中汲取养分的金泰妍突然泛起了花痴。不想再来一次帮助金延平打发难缠广告主的‘壮举’，也不想从他的话中知道更多东西。 在这一刻，她只想听他的声音。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声音或许就听不到了。 一想到这，金泰妍就有些想哭，但因为这个男人流了太多眼泪，所以她不想再流下去。 深深呼吸，顶住汹涌而来的情绪，金泰妍看着空无一人的练习室。金延平借口她的身体问题给了她几天假期。美名其曰思考时间，实际上是让她缓冲情绪。他没说林蔚然还有一个女朋友叫林允儿，他只是说根据少女时代现在的情况和男人谈恋爱不合适。 一向信任她的金延平不知道她清楚林蔚然和允儿的关系，自然也不清楚她跟林蔚然的过去。但一切都知道的金泰妍。却再一次于心中拷问自己。 和林蔚然在一起有一年多了。 时候，或许到了。 给一个信任的人讲述从去年就开始一点点埋下的伏笔，林蔚然乐此不疲。他像是任何一个男人一样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威势，可以是最简单的拳头。也可以是相对高级一些的钱权。不知道是不是跟泰妍相处的时间长了，林蔚然喜欢炫耀自己的作品。 “……我在电话里当面对徐仁成说因为他够蠢所以我才把他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最近弄这些查账的小动作确实给我带来了一点难题，但他却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把盟友都得罪透了。上市之后我不管新韩人士，他们安插的那些人给他们带来的那些回报，现在都应该成了烫手山芋……” 即便出现了计划外的变数，林蔚然却仍然觉得赢是他唯一的结局。这种商业上的布局质量如何往往跟使用的时间成正比，提前这么多就开始准备的林蔚然，当然是快了不止一步棋。 “……只欠东风了，就等他动手。其实我觉得我们几家公司可以完美共存，但谁叫每个人都有蛇吞象的野心？自作孽而已……” 炫耀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反正到了结束的时候，难得放松的林蔚然也开始幼稚。 “听了这么精彩的故事，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随后传来的声音仿佛花费了莫大力气。 “别输……要赢！” …… 华克山庄监控室，从未见过高棉药的徐京旭正对这位会长大人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高人惊为天人。如果说在餐厅的那张照片能让他轻易通过角度和距离锁定拍照者的方向和大概位置，那在停车场数量看起来都很普通的车中分辨出哪一个才是拍照者的座驾就让人有点不能淡定了。 看着屏幕上清晰显示出的车牌，徐京旭抢先一步拿出纸笔，验证了照片并亲身带他们到此的保安队长沉默了一路，直到现在方才开口。 “徐先生回去之后请继续转达我们的歉意，顾客在我们这里出了事，我们本身就有极大责任。如果林会长愿意相信我们，就请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高档酒店和明洞街头，这两个地方向来是八卦绯闻的高发地点，不单单是娱乐记者对这两个地方情有独钟，私家侦探和社会版记者也经常光临。把娱乐工业化做到如此地步的韩国格外注重媒体，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大人物们未必手脚干净，但看起来却必须干净。 富家子弟的丑闻和圈中明星的绯闻是平民百姓最喜欢的八卦段子，但在这些段子中凡是被媒体报导的都不会有华克山庄的名字，做高档度假旅游场所必定会重视这些住客的私密，单单把记者拒之门外还不行，私家侦探之流也不能在这搅风搅雨。 观景套房的客人居然在餐厅和室外停车场被人偷拍？当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保安部如临大敌。 “我们自己可以处理。” 在徐京旭之前是高棉药开了口，“我们来不是打算追究谁的责任，只是找点线索，现在线索有了，我们这就走了。” ‘黑面神’说完话就转身离开，徐京旭虽然心中吐槽这位的特立独行，却还是赶紧跟上。两人出了保安部就上了电梯，对这位话不多的世外高人，徐京旭很是好奇。 “帮忙的人多点不好吗？”偷看了眼风尘仆仆的高棉药，徐京旭轻声问道。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再说他们也不一定会帮忙。”高棉药看了眼电梯中的摄像头，微微蹙眉，好像很不适应。 一家高档酒店如果不能保护客人隐私，和街边不到一万韩元每天的小旅馆又有什么差距？ 保安部头头按照规定把事情层层上报，无论哪位管理都对此次事件非常重视。山庄赞助艺人婚礼和大型走秀不外乎是宣传目的，而针对的对象普遍注重隐私、讨厌记者。客人们来这里做什么都与山庄无关，但如果客人们在这里做的事传了出去、甚至见报，那就是山庄的信誉受到极大损失。 往常这种事也并非没出现过，但华克山庄的处理方式却不难让顾客消气，号称韩国第一的度假山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点势力。 保安部头头带着那张女性面部被特殊处理过的照片到了大楼高层，一路来到行政部门某位头头的办公室，一丝不苟的把所有情况全部汇报完毕。 “长期包下我们最好的观景套房，还改造了室内的那位林会长？”谢顶的中层管理年纪不小，用两根手指捏起照片看了眼，笑容微妙。 “恩。” 保安头头沉声应道，看上司今天心情不错，便玩笑道：“也不知道这位林会长是不是太着急了，照片处理了又有什么用？我们这又不是没有录像。” “他这是告诉我们不要去查这个女人是谁。”马上就要晋升到真正高层的谢顶中层管理提醒道，站在办公桌前的保安头头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感叹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话都不用说，只做就能让人明白。 “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儿就从客人的角度出发，客人打了马赛克，不管是不是掩耳盗铃，都是不想让我们知道这女人是谁。看他们坐的位置都那么隐蔽，身为山庄的一员，难道还不知道客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您说的是。”保安头头立刻鞠躬应道。 “还有，这事儿客人说不用我们帮忙，但多一组人自然就多一份力，等等去调查一下，看拍摄的角度和距离这人应该是专业的，我们的黑名单上不是囊括了所有专业的吗？” 当不到一个小时候调查结果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让这位中层管理吓了一跳的命令。首先这位专业的能进到高层VIP餐厅是赴约，而预约的人，竟然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另外，直接来自董事会的命令告诉他，这件事从今以后不能再提，就算是关于林会长的绯闻漫天飞舞，对山庄来说这也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未完待续。) 443 要赢 在满是进口车的户外停车场，一辆国产现代实在是不值一提，就算只是和奥迪、奔驰等做了邻居，旁人的目光只会从它身上忽略过去。它就那样不起眼的停着，从傍晚到午夜，又从午夜到天色都蒙蒙亮起，直到发动机的轰鸣透过机顶盖传了出来，人们才可能注意到车中的身影。 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凌晨，这里当然没有人。白色现代默默的来，默默的去，好像未留下一丝痕迹。 当车子出了山庄大门，副驾驶上扛不住睡意的徐京旭才猛然惊醒，睁眼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那坐了数个小时已经相当难受的腰杆一下挺直，像是一张上了年头的弓，甚至还发出呻吟。 “结束了？”徐京旭回过神来，看着驾驶位置上的室外高人，紧张且急促的询问。 高棉药惜字如金，看脸色似乎是即便盯梢下去也有余力。他安静开车，依旧如同刚刚数个小时那样不发一言，让徐京旭自讨了个没趣。 盯梢盯的是谁，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林会长的指示……这些他全然不知，只是跟在高棉药身边‘学习’。 这位高人横空出世，一出现就获得了会长的百分百信任，身为林蔚然的‘第一号狗腿’，对这样的男人徐京旭当然不会有什么韩国男人的自尊心。 “回首尔的路上有一家鸡爪做的非常好吃，工作一夜也辛苦了，不如我请客。咱们过去喝上两杯？” 期待的表情外加喝酒的手势，即便是一个人徐京旭也能把气氛做足。奈何‘黑面神’高棉药不但没有半点兴趣，甚至连回应都懒得回应。或者说根本就是无视。徐京旭倒也不气，同样也不再纠缠，闭口不言之后，车内重新恢复安静。 现代轿车一路即使，回到首尔时正值堵车的高峰期。就在车上，高棉药拨通了林蔚然的手机。 “事情差不多了。” “华克山庄方面没有动静？” “没有。” “看来还真是有大菩萨，拍照那人的事怎么样？能找到吗？” “我在警察局有点老关系，拜托一次没什么问题。” 这边，几乎一夜未眠的林蔚然终于松了口气。照片是否会扩散到媒体，这是他唯一担心的问题。随着迷局的越发清晰，状况自然也更加凶险，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有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林蔚然不希望面对对方狗急跳墙之后，两败俱伤的结局。 那是个连戏都演不好的傻丫头，甚至都不能完美隐藏焦虑的语气，又怎么能瞒住他那么大的事情？ 林蔚然不想事态往金泰妍身上无休止的拓展，被金延平发现这段不能曝光的关系。就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 “高叔，这次的关键虽然不是那些照片，但这件事我想优先处理。”没人能算无遗策，但补救起来也不是难题。“金延平方面我可以联系他，他值得信任，而且在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关系。” “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我会直接联系。”高棉药惜字如金。这是他一如既往的习惯，回到首尔就是为林蔚然办事。即便那些照片已经让林蔚然陷入相当被动的境地。如流水一般在两天内花费八亿，这些钱是大家的共同利益。但高棉药却不在意也不过问。就好像始终相信林蔚然能解决这个难题，至于那八亿，自然还是他们的八亿。 但是，他担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关林蔚然的私人问题。 “蔚然呐，等晚上一起喝酒吧。” 有徐京旭在身边，高棉药自然知道分寸，面对股东大会，面对勒索，面对计划之外的突发事件，他能想象到林蔚然正面对的压力。 听他说话应该是在办公室，一夜未眠不是忙的不能睡，而是根本睡不着。 平静的表面下，又有几个人能发现他内心的焦虑？ “好。” 听他应了，高棉药也不再是一副紧绷的表情。 晚上八点，公寓附近市场的汤饭小店，进了门的林蔚然一眼就能看到高棉药，还有他面前正热乎的一碗汤饭。到高棉药对面就坐，林蔚然拿过饭碗，把米饭倒进类似砂锅的黑色石碗中，不说直接大快朵颐，也没跟高棉药客气。 这位被他称呼一声叔的男人可以回到首尔之后不见一面，直接按照他的吩咐做事，再去寒暄客套便是矫情，怀疑试探更是没良心。顾寰进了监狱，林蔚然和他之间必定会有心结，黄仁成这辈子都不要指望跟他称兄道弟，虽然生活不是一帮朋友用友情聚在一起奋斗并最终成功的青春励志剧，但身边合作的这些人如果真都是利益关系，那生活也就成了一件让人不堪重负的事。 按照韩国人的传统，高棉药是林蔚然的长辈，长辈不是朋友，却可以是亲人。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那种感情还真有点类似亲情。 “做事也要吃饭，休息虽然还不是时候，但不吃饭就算是打架都没力气。” 高棉药点燃一支烟，说这话的时候林蔚然正大嚼一口豆芽，嘿嘿笑了一声也急着回应，让人难以想象此刻的林蔚然身上居然有几分憨傻气息。 咽下食物，热气从胃里暖到心里。 “吃饭的事儿高叔不用担心，我这人如果睡不着就愿意饿，现在这情况也不是不允许我多吃东西。” 把勺子放下，汤饭才吃了几口，林蔚然跟高棉药一样点燃一根烟，笑着说：“这次我们好像不容易过去。” 高棉药眉头一挑，问：“怕输？” 林蔚然坦然点头：“怕，怕到骨子里，怕输了就再也爬不上来。怕让那些期待我的人失望，怕高叔因为我赔了就把我丢到汉江里。” 高棉药嘿嘿轻笑。好像林蔚然再说一个不可能的荒诞故事。 “丢人进汉江哪这么容易？首先就是道具，一般是铁桶跟水泥。把人放在里面然后用水泥灌，时间是午夜最合适，冬天的话凌晨三四点也行。然后就是一定要雇一艘不起眼的垃圾船，趁着港口还没开工的时候就开出去，接下来的才容易，开到汉江随便一个深的地方，然后把铁桶丢下去。” 林蔚然细细回想，好像是刚看了一场相对写实的黑帮电影。他甚至分析道：“这么说一个人做这事儿肯定不行，而且地点很重要。把灌了水泥的铁桶弄到哪都不是件容易事，码头上那么繁琐的检查一定麻烦的要死，租船容易出纰漏不说，经费也是难题，而且要求杀手还要会开船，现在想想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高棉药深以为然，“要不说我喜欢埋人，荒郊野岭一丢，被发现了也不知道谁做的。那些动不动就丢汉江的。太多是说说而已。” 林蔚然嘿嘿轻笑，好像听了什么搞笑的趣事儿。抽完一支烟的他没学高棉药又点上一支，重新闷头吃饭，像高棉药说的一样。吃饱了才有打架的力气。 一份汤饭没多久便吃完了，当林蔚然抬起头的时候高棉药手上的第二根烟刚好抽完，见他神情肃穆。高棉药要抽的第三根烟也就没取出来。 “高叔，柳常喜呢？”即便已经知道结果。但该问的却还是要为出来。寻常不干不净的家伙上了位都恨不得把自己漂白成的圣子圣女，但林蔚然却觉得这是他应该知道的事。 “不用担心。” 高棉药言简意赅。怕林蔚然多想又加上一句，“这件事即使翻出来也和你没有关系。” 林蔚然轻轻摇头，当着高棉药的面不需要任何场面话，他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又取出一支亲自帮高棉药点上，拿起桌上的烧酒倒了两杯，说道：“这些事跟我都有关系，不说是不是牵连，这人没了，我本身就应该占一份儿。” 高棉药没动那杯酒，只是盯着林蔚然，大部分人越往上走丢掉的东西就越多，但此时此刻高棉药似乎又见到了那个两人坑里对国大华嘀嘀咕咕的林蔚然。这是好是坏他也说不清，但却觉得这是一件值得他多喝两杯酒的事。 他忍不住打趣一句，“怎么？难道要我把地方告诉你，你再亲自过去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即便找人报仇也要来找我？” 林蔚然咧嘴轻笑，就像是被说中了心思。此时这副坦然模样也不像是怕高棉药一时怒起把他拉去跟国大华做伴儿，像极了知道没人拿他有辙，所以就放肆不规矩一把的晚辈。 高棉药轻笑摇头，念叨一句臭小子，往日里古井无波的脸上如今却多了不少表情。 “其实我原本准备了跟你说的话，但看你现在这样，也就不必说了。”女人、事业，高棉药是唯一能对林蔚然提出建议的人，其他人不说没这个地位，在林蔚然这也未必可信。原本担心这小子会因为一个女人失了方寸，现在看来倒不必继续担心。 “其实要在这几天之前，我怕见到您。”林蔚然坦然说道，表情上难免有几分苦涩。他并非薄情寡义，却也会在心底权衡利弊，没人知道已经处于极限的他怕高棉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人知道在他心底的权衡中已经把所有人都加了上去。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可能性，林蔚然到现在都止不住的心惊。 “那现在为什么不怕了？”高棉药疑惑问道。 “她跟我说别输，在自己最难的时候，跟我说别输。”随着这句话林蔚然长出了一口气，他需要一个人来说这些事，不然这份愧疚会一直憋在心里。 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高棉药却可以理解，他突然对那个叫做金泰妍的女孩产生了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这样傻的可以。 又喝了杯酒，高棉药轻声叹息：“那你就听她的，别输，要赢。”(未完待续。) 444 将军（上） 韩唯依说她向来看不惯那帮往上爬，爬没了七情六欲的‘太监’，却万万没想到最近这段时日林蔚然跟他们只有一段很小的距离。数年的辛苦打拼，这辈子可能再遇不上第二次的天赐良机，现在的新韩足以和林蔚然的整个人生放在一起。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布局，任何一家公司中类似这样的内部倾轧都仿佛一个偌大的赌局，赢家坐拥财富继续游戏，而输家却只能丢掉一切黯然出局。 所以，林蔚然要赢。 第二天一早，林蔚然回到公司之后给数位新韩股东都发了一封信，这是他在董事会主导的查账之后第一次做出反击。 自从大股东矛盾曝光以来，徐仁成没一天不如坐针毡，新韩市值缩水，查账举动让盟友诟病，原本有着同一方向的合作者们开始有了分歧，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他在股东大会上的‘不确定’。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新韩新事业计划的进行一定很不顺利，将近一半股东的反对会让林蔚然所有的准备杯水车薪。只要这计划在股东大会上得不到通过，公司内部也就可以对林蔚然的经营方针提出质疑，徐永哲不会继续支持一个不能开展自己计划的盟友，更换执行会长的动议一定会在董事会上得到强有力的执行……但徐仁成的‘反戈一击’，却让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更让人郁闷的是，徐仁成甚至不能给各位盟友合理的解释，他不会说因为自己疏忽大意所以被林蔚然算计。如果不听他的话自己就要进监狱。这些利益一致的盟友不是能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要是林蔚然指明弄垮徐仁成他就让新韩恢复往日的‘稳定’。这些盟友保不准就会给他来个两面夹击。 当天下午，早就按捺不住的人们当然有了动静。因为林蔚然的这封信仿佛一个烫手山芋，而他们即便不想咽下去，也要拿在手里，如若不然，这东西真会有见血封喉的威力。 “疯了，他真的是疯了，我就不相信他林蔚然的手脚能这么干净！” “敬告各位董事？我看他这是在给我们下最后通牒。” “一家上市公司居然邀请检察院和证监会的联合调查，这、这真是……” 众人七嘴八舌，谈吐间全是对林蔚然的怒意。今晨收到的这些新韩是林蔚然原本应该在数日之后董事会上提出的动议，内容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让股民对新韩传媒重拾信心，便邀请检察机关以及证监会对公司进行联合调查，实际上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告诉所有人他林蔚然有鱼死网破的魄力。 闹到这种地步，妥协的一方必定会被另一方永远的打压下去。不想做林蔚然的投票机，那就必须把他‘完美’的赶下去。 席间，众人的目光再度聚集。 针对林蔚然的行动不是七嘴八舌的提议。而是徐仁成这个发起人，一直在独自打理。 “各位有没有发现另一个有趣的事？” 徐仁成用两根手指夹起信件，“林蔚然只是执行会长，提出这种明显伤害股东利益的动议。我们不说，他的盟友徐永哲也不说，单纯是他身后的赵先生会不会同意？” 席间众人还来不及恍然大悟。徐仁成就直接揭开谜底。 “通过这件事我可以断定，林蔚然身后。根本没什么赵先生！” 即便是被林蔚然说蠢才留在新韩董事会，但能在职场拼杀出来。从一介职员做到社长的徐仁成，再蠢又会蠢到哪里？ …… “难道就这么暴露了？” 几乎是徐仁成一伙聚在一起的同一时间，林蔚然也召集了自己的小团体。 “暴露也没什么，生的你一直猜来猜去的还在云里雾里。今天当事人差不多都在，你要还好奇，我们都讲给你听。” 韩唯依看着面带微笑的林蔚然，然后便用目光一一审视黄仁成和高棉药，前者自不必提，从进入新韩以来就打着明显的林系标签，而后者则是一直都很神秘。 “不听我大概也知道，我猜猜，你们才是赵先生？”用的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身在这个小团体之中的韩唯依早就发现不少端倪，了解到林蔚然合同中没有明确的股份分红协议，她就好奇林蔚然是因为什么理由这么卖命。 把一家从破产基金中拯救出来的广告公司发展成如今的新韩传媒，比打工传奇乔布斯差距不小，但一点股份都拿不到还真是不可能的事。 “我和高叔是，黄社长才是打工的。” 林蔚然毫不避讳，在这个场合说出这种话，到让人怀疑他跟黄仁成的关系十分亲密。他紧接着解释：“当然，朝亚破产的时候我们分家过一次，黄社长原本打算是到英国颐养天年，结果让我给弄回来。看看他最近的那个时尚节目拿到了香奈儿、普拉达的赞助，绝对是物有所值。” 林蔚然口中的‘那个时尚节目’是近来韩国时尚领域关注的中心，担任CeCi主编的宋美珍亲自面对镜头，以专业目光发挥毒舌优势，把一系列韩国版的世界品牌批评的体无完肤，特别是最近正因为抄袭风波而备受指责的李孝利宣布加入，更是让该节目的收视率节节攀升，而其中的软性广告植入也越发金贵起来。 虽不如虚拟偶像的创新性，但该节目的确给时尚市场带来了脱离传统的宣传方式，甚至可以说是给这逐渐腐朽的宣传市场打了一针强心剂。新韩广告由此在时尚圈内名声大噪，甚至迪奥本季度的大规模走秀宣传也交给了新韩广告进行。 黄仁成淡定的架子因为林蔚然再摆不下去，虽然不明白在这种多事之秋搞这种‘团结大会’是什么意思，但对林蔚然的任何举动他都表示支持。 韩唯依不再纠结于认定了早就猜到六七分的事实，跟林蔚然也是公私分明。 她问：“这个伪装卸下去，没麻烦吗？” 林蔚然回答：“麻烦肯定会有，保不齐有人会觉得我在韩国是无根浮萍，被欺负了也就到市政府门前搞搞抗议，最后只能夹着尾巴乖乖回去。但说白了，我这是示弱，顺便减少某些人的顾忌。” “你有把握赢？”韩唯依又问，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林蔚然轻轻点头，没再多说一句。在场的其他两人几乎不用去看，就能感觉到林蔚然跟韩唯依之间突然降到冰点的关系。 得到肯定答案的韩唯依离开，新韩制作方面肯定还有很多需要她处理的琐事。黄仁成对高棉药仍然心有余悸，源于那几年积累下来的恐惧，是很长时间内没希望扭转过来的死局。 “要引出徐仁成身后的人很麻烦，而且这中间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千万别掉以轻心。” 团结大会草草结束，黄仁成留下一句话就跟着韩唯依离开，这在林蔚然的意料之中，虽然是看似貌合神离的几个人，但徐仁成那伙跟自己这边还真没什么可比性。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高棉药的突然提问让林蔚然疑惑。 “我和你说过，这个女人，不要完全信任她。” 林蔚然恍然大悟，隐约间还真记起那次对话，那时候高棉药说了两个方面，要么不信任韩唯依，信任的话就要征服她。 当时的林蔚然觉得这有些荒诞，现在也没觉得现实到哪去。 在现代社会商业斗争就像是象棋，一人一步，自有规矩，摧枯拉朽即便对手的商业奇迹大多都是作弊，林蔚然没那个金手指，自然也没有让对方看着他明目张胆作弊的能力。 等待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他在等对手给出反应，以便从对方的破绽中找到解决整个麻烦的钥匙。 但他的对手却选择了作弊。 和往常一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当奔驰缓缓停进地下停车场，林蔚然还研究着把新韩股价冲破原有界限的可行方式。他坐在后座上，关了笔记本，只来得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右侧倒车镜内急速走来的黑影他没有注意，黑影手上的东西，他自然也没有注意。 那人从大步到狂奔，顺势举起手上的东西，林蔚然一侧的车窗便遭到势大力沉的一击。 “小心！” 几乎是本能一般低下头去，林蔚然右臂本能一般弯曲，刚刚护在脸侧，便能感觉到仿佛暴雨一般的碎粒飞溅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 车位附近的阴影处接连钻出来几道黑影，他们纷纷狂奔而来，手上无一例外拿着东西。 ‘哗啦……哗啦’ 是发动第一击的人想要把东西拖拽出去。 此刻仿佛鸵鸟一般的林蔚然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猛然抬起身，双手抓住陷入车内的东西顶端，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球棒的头部像是他当初砸向国大华的那个酒瓶。 几声巨响接连响起，满耳都是球棒和车身大力接触的声音。 夹杂在这些声音中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今天，高棉药是林蔚然的司机。(未完待续。) 445 将军（中) 在此之前，林蔚然从未见过高棉药动手，哪怕是对付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车门打开的声音让他本能望去，只见高棉药一手已经穿过车窗，不知怎么抓住了行凶者的衣领。 手臂一沉一收，刚还气势汹汹的青壮男子就仿佛破布娃娃一般被拽向车门，下巴更是和车门框直接撞在一起。 ‘嘭’地一声，男人应声倒地，棒球球棒滑落到地上的声音仿佛动作电影中为这一幕特别准备的伴奏音。高棉药从车窗中慢慢收回手臂，只是站在原地便有了股难言的骇人气势，他目光直盯向副驾驶旁那蒙面男人，剩下的两个袭击者似乎不用去理。 攻击登时中止，袭击者们明显一愣，好像事先并未得到林蔚然有随行保镖的消息。 “高叔，最好能把人都留下。”车内传出声音，说的是韩语，也不怕这话的意思被人听了去。 袭击者们对望一眼，没有未战先怯，反而是一齐抬起手臂。 …… 一处凶险万分，另一处却歌舞升平，突然犯了烟瘾的高明振走到会场边缘，没说偷偷抽上一支烟，反而是掏出手机。 ‘谁是下一个新韩传媒？’ 标题简明扼要，内容更是直奔主题，舆论影响一旦发酵，就是每个经营者最为头疼的问题。譬如迄今为止新韩传媒总市值已经缩水近百分之二十，资本市场对新韩的投资热情已经大幅度降低，股民们被舆论误导开始抛售手中的股份……虽然投资者们还在观望。但对新韩段时间内结束内斗却仍然不抱信心。 当这些人开始抛售手中股份的时候，新韩才会被真正的动摇根基。 但距离那一天还有多久？ 针对新韩传媒做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文章。现如今记者们已经把新韩当做了公司内斗而导致公司破产的标准范例，他们在寻找下一个新韩。寻找下一个能夺人眼球的话题。 一切都尘埃落定？ 高明振说不出那个‘未必’。 “高部长怎么在这？” 抬头看向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明焕理事，衣恋集团虽然在此次事件中所图最小，但面对送上门的好处来者不拒才是商人本性，近来小有回升的股价是有人在收购新韩股票，始作俑者便是衣恋的传闻不绝于耳。 传闻不可信？ 有利可图便可信。 近来因CJ-E&M内部缠斗而焦头烂额的高明振实在抽不出经历加入新韩乱局，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天色已经变了。 “没什么。” 他轻声说道，目光却还是往场中飘去。这小规模的聚会并非为他们而准备，准确来说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参与者，此刻正处于场中的年轻人无疑是全场焦点，不是因为他和林蔚然一样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传奇，仅仅是因为一个耳熟能详的姓氏。 他姓李，这解释了所有事也说明了所有事，足以让准备在此次新韩人事变动中占得便宜的高明振和李明焕双双偃旗息鼓，诸多心思诡计都立时叫停。 “新韩……可惜了。”李明焕跟着高明振望向同一方向，突然叹息一声。神情复杂莫名。衣恋集团投资新韩并选用虚拟偶像做为市场调查关键部分的方案完全是出自他的手笔。林蔚然的新事业计划？如果成功，衣恋集团在新韩身上的投资绝对会成为投资市场上为数不多的传奇。但说到底，没有靠山的林蔚然在韩国终究是无根浮萍。 “没什么可惜的，像我们这种人努力了。奋斗了，扔掉良心了，接下来就要看命了。” 高明振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望着那场中年轻人突然笑道：“现在我倒是希望他能赢，赢的摧枯拉朽。赢的毫无悬念。因为只有这样，我们这种人才能涨点志气不是？” …… 李。是韩国大姓，全国民中姓李的人不知凡几，但李旭的李却完全无法和场中注定成为焦点的那人比拟。被徐仁成以下属姿态介绍给那个同样姓氏的年轻人，对方温和的态度却无法阻止李旭的自卑心，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学历，仅仅因为出身便少了一把让人生更加轻松的金钥匙，知道即便努力一辈子也连对方的起点都无法企及，面对这样的境况，任何人都难免生出些许嫉妒心。 面对庆祝那人学成归来的聚会主题，李旭实在提不起什么祝贺的兴趣，因为出身韩国中等家庭的他在当初求学时经历了很多现实，所以才有了走到今天的动力。但一帆风顺的人生因林蔚然戛然而止，摸爬滚打之后站上了与他对立的位置，李旭破天荒没什么复仇心，却多了几分类似落寞的情绪。 说到底都是同一类人，从低层爬到如今，即便对立，也有一分惺惺相惜。 自从那次股东大会结束之后，李旭旁观了徐仁成了全部计划，在新韩稳定时开始大风险投资项目就已经惹人怀疑，其面对查账的反应也使得徐仁成断定了行动的决心。 林蔚然身后并没什么赵先生。 在韩国，他只是无根浮萍。 没了后顾之忧，徐仁成的行动将会毫无顾忌。 邀请Mnet和衣恋集团的同盟前来参加这种私人性质的聚会，说到底不过是徐仁成在展现自己的威势，狐假虎威的揭开底牌，在林蔚然下台之后，新韩必定不会再被牵扯进新一轮的内斗危机。 舆论误导就去纠正，靠现有的出色业绩挽回投资者和股民的信心。Mnet和衣恋方面摄于徐仁成的背景会适当让出利益，现在想想，有了靠山之后取得成绩还真是容易。 只不过，没了一刀一枪把新韩建造成现在这般模样的林蔚然，谁又能保证没有经营不善导致的下一次危机? 等李旭意识到自己竟站在林蔚然一边思考时，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诧异，类似他，类似高明振，类似李明焕，或许都需要一个白手起家而非半途夭折的传奇。 说白了，今天倒下的林蔚然，谁说不会是他们将来的自己？ “怎么在这？今天的场合很适合你。” 听到徐仁成的声音，李旭并未如同往常一般随意，他微微欠身点头，是对这位今晚的赢家表示敬意。 “有些累了，所以在这里清醒清醒。”跟徐仁成在一起工作许久，李旭知道这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未确定会胜利之前绝不会揭开底牌，一旦揭开便是尘埃落定。他立刻收敛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向胜利者献媚，像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加冕仪式。 “累了？现在累了可不行，等你真正坐上那个位置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听说林蔚然从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便没有停止过学习，也不知道他能学到多少东西。”即便是对没有百分百驯服的李旭，今夜注定会收到好消息的徐仁成也拿出了些许气势。因为即便事情出了纰漏，有场中那人坐镇，在这场争斗中他也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自得起来，想着进入总公司之后，怎么也要成为徐仁成理事。 李旭再次点头，继续着他和徐仁成之间的貌合神离，能走到今天除了努力之外他还有一个不多人具备的优势，那便是自知之明。 林蔚然白手起家创建了价值十亿的新韩集团，他离开SK电信后做过传销卖过汽车，现如今是新韩IT社长李旭。 就算都是给人打工，前者也是毫无疑问的打工皇帝。 徐仁成每次当着李旭提起林蔚然都会忍不住品评，暗示如果机遇相同李旭未必做不出林蔚然的成绩，熟不知李旭在心底早就对这些话嗤之以鼻，并非是不自信，而是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 “等几天之后董事会上就会提出一系列人事动议，到时候林会长应该不会出席。” 或许是喝得多了，又或许是威胁暗示，徐仁成对李旭露出一丝口风，其中未必没有敲打之意。他之前第四次拿出手机是在期待一条半个小时前就该发来的短信，看着收件箱的空白页面刚刚生疑，那条短信便姗姗来迟。 事情成了。 他忍不住内心狂喜。 从很早之前的那张报价单开始，对林蔚然这个人徐仁成就有一股恨意。 注意到李旭疑惑的模样，他甚至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有些事注定就是下属不应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不会去解释。 和聚会主人公打过招呼，提前离开会场的徐仁成开始膨胀起来，即便另一项计划未能成功实施，但他还是创造了一个谁都不能改变的结局。 从今以后，他徐仁成将会在另一个层面平步青云。 没人知道他蹉跎在现在位置上数年来压制的野心。 那是怎样煎熬的滋味，旁人也不得而知。 市郊废弃工厂区，徐仁成来这里完成剩下的交易。踏进厂房前故作淡定的大人物嘴脸在看清现状后僵硬静止，强烈的本能让他想要转身逃离。 “做到这个份儿上，何必呢？” 林蔚然蹲着转头询问，面前跪成一排的五人身后，高棉药如山一般静立。(未完待续。) 446 将军(下) （大章，算2更。） 徐仁成手足冰凉的站在原地,即便亲眼目睹也有些不能理解此时的情形,早些时候，信誓旦旦说让一个人凭空消失都小菜一碟的张狂男人此时正跪在林蔚然面前,整个人如同虾子般弓着身,双手捂在脸上,指缝中更是隐隐透出血迹。但让他真正怨恨的却是那跪在距离四人稍远位置、正张望自己的中年男子，一见到这人，徐仁成就恨不得亲自动手，将他抽筋扒皮。 如果不是被这人单方面断了联系，他怎么都不会落入到这被动的境地。 “林会长想怎么做？” “你说我想怎么做？”林蔚然眉头一挑，他慢慢起身，指着那让徐仁成真正愤怒的中年男人道：“这家伙拿了我八亿，尝到了甜头，怎么还可能给你卖命？” 八亿，韩唯依、黄仁成、林蔚然各一份，再加上金延平没有上报给公司的那两亿。 中年男人的脸色立刻又白了一分，偷偷瞥了林蔚然一眼，却还是只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受雇于徐仁成从去年年末开始就对林蔚然进行监视，摸清林蔚然的活动范围之后便对其在华克山庄的大手笔很是好奇，即便贵为执行会长，常年租下那样一幢观景套房绝对是奢侈，更何况在进一步盯梢之后，他还发现林蔚然很少涉足那里。 想要一探究竟却连大门都无法进去，相对来说没有私生活的林蔚然枯燥到让人发指，除了进去那扇不对他敞开的大门。他很难在林蔚然身上挖出其他的劲暴东西。 之后，他把消息反馈上去。得到了让他暂时休息的指令。 脸上已经再没有半点血色的男人低下头，到现在还不明白。林蔚然早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才来找自己。在新韩股东大会之前半个月他按照徐仁成的命令重新对林蔚然展开监视，并通过一个大人物在华克山庄的邀请拿到了真正劲暴的东西。不过当这些东西到了手里，面对的选择却让他真正开始迟疑，断掉与徐仁成的联系，结合前段时间对林蔚然的调查在新韩内部斗争最白热化的阶段进行勒索，他的选择是最大化自身利益，什么职业操守都不值一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些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钱才能安心拿在手里……但林会长有没有想过，我知道他知道的事。”就算是徐仁成果真如同林蔚然说的那般蠢，也没蠢到在这种时候分辨不出自己的处境，纳头便拜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想要把这事儿就此揭过，林蔚然也肯定没那个接受的好心情。所以不如搏一搏，林蔚然在那个女人身上投入了大把精力，想来应该是能够抓住的把柄。 “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怀疑林会长为什么对那家公司如此上心，现在想想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在早些时候我也相信林会长和韩社长之间才是男女之情。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些照片，我估计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看到这个误事的东西我不惊奇，但看他还好好的在这里，我就知道您肯定不想我曝光那些东西。” 徐仁成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声音中竟有了几分不卑不亢的底气，因为旁人他隐去了少女时代和S.M的名头，是不想给林蔚然狠下心来的契机。 林蔚然脸上的确闪现了犹豫。 他微微偏过头去。目光还未触及那脸色苍白的男人便听到一阵带着哀求的言语。 “林会长，林会长。他在说谎，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男人激动的抗辩着。被抓到这里，已经不再是钱的事。他本能地膝行向前，还没出一米就直接被人控制，高棉药一脚踩住男人的手指，没有省力。 一声哀嚎在空荡荡的工厂里回荡，听到的人都心中一惊。 跪在一起的打手四人噤若寒蝉，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并非没有尽力。奈何这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突然展现出惊人的武力，即便所有人一起，也被摧枯拉朽一般给收拾的服了气。 自打进入这废弃工厂后，徐仁成第二次看向高棉药，这横空出世的男人应该就是林蔚然的底气，或许还是他的背景。 林蔚然轻声问道：“手断了？” 高棉药闷声回答：“恩。” 林蔚然从口袋掏出烟草，点燃之后深吸一口，“一只不够。” 求饶声还未响起，哀嚎声便再次对所有人的心里发动冲击。 待高棉药再度抬起脚来，在盯梢中从未发现林蔚然涉黑的男人直接瘫软在地，十指连心的剧痛居然让他连呻吟都没了力气。 看着，听着，除了林蔚然和高棉药，没人能不胆寒。 片刻后，还是林蔚然打破了这让人心悸的寂静。 “徐社长，除了他盯梢我的还有谁？” 接连的视觉冲击的确击溃了徐仁成堪堪建立的底气，但在这种时候，他依旧没选择完全放弃。 “如果是照片的事林会长请放心，我没打算留什么后患给自己。” 林蔚然掸了掸烟灰，看着他问：“如果你真的有照片，为什么不曝光出去？” 徐仁成回答，也是给自己解释：“任何一家公司都有自己的背景，如果我毁掉那公司投入了这么多的产品，影响的也不仅仅是我个人而已。” 在韩国娱乐文化受到国家重视，即便这照片真的被发往媒体，最终能不能见报却依旧未知。强硬曝光所带来的附带效果无非是S.M的仇视，但能把公司做到韩国歌谣界第一，谁又能保证S.M没有相应的背景？ 徐仁成没选择孤注一掷，或许也可以相信。 林蔚然丢掉烟头在地上踩灭，看模样似乎有些犹豫。徐仁成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背后的衣衫却早就湿尽。 而且不知为什么，那刚刚断人双手男人的目光只是瞥过来一下。就会让他不寒而栗。 咽了口唾沫，他应该感谢肥胖的自己。因为隐约双下巴，所以他并未暴露他已经一无所有的真正境地。 “再给我个理由，让我放过你。” 此时林蔚然的声音如同天籁，但徐仁成却仍然不敢面露喜色，他必须把不卑不亢进行到底，如若不然，他自知今天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林会长一步步走到今天并不容易，有些方式或许看起来更直接爽利，却并没有带来相应的利益……譬如杀了我。新韩里依旧会有不同的声音，而且现在我们的对立人尽皆知，如果我突然消失，林会长会背负最大嫌疑，到时候不单单是风言风语，很多调查也会接踵而至。” 徐仁成喘了口气，孤注一掷的用了更加冒险的方式。 “再说林会长也不想一直使用这样的方式排除异己，新韩的定位决定了只有合作才能创造最大利益，如果背负了杀人的风言风语。其他投资者会很难继续跟新韩合作下去。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些照片还在我手里，我消失之后，这些就会成为证据。” 半真半假，想用一张嘴让自己活命。怎么可能会有底气？ 紧绷着神经的徐仁成微微喘息，刚刚这些话好像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寂静的厂房中只回荡着地上那人的轻声呻吟。林蔚然不声不响的又抽了两根烟，似乎是有些犹豫。 随着第二根烟熄灭。今天便有了结局。 林蔚然抬眼，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轻佻的表情。 “如果我让你跪下呢？跪下。就留你一命。” 旁边一直跪倒在地的四个打手一齐抬眼向徐仁成望去，即便是用拳头讨生活，也肯定不缺看清事态的脑力。如果这让他们接了烫手山芋的胖子消失，他们几个注定会成为陪葬的杂鱼。 “林会长应该知道，我们之间这样做没意义。” 打手四人目光惊惧，不敢做任何反应，是因为前车之鉴已经躺在那里。 不是不卑不亢，而是生意人的算计。徐仁成某足力气，竟让声音都没一丝颤抖的余地，“像是今天结束之后我也不会对林会长您唯命是从，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身不由己，充其量算是身后人的提线木偶而已。” “针对你没意义，让你身后的人回心转意才行……” 林蔚然眯眼沉吟，并未再做考虑，继续虚张声势也没有意义。他一边掏出烟盒一边说道：“带着你的打手们滚，我这里还有事要处理。” 成了。 徐仁成只感到一阵眩晕。 紧绷的神经一齐松懈，顷刻间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没做功亏一篑这种蠢事，只是轻飘飘的提醒了几个打手一句，然后便转过身去。 “听说你儿子会弹钢琴？那样的一双手如果废了，肯定会很可惜。” 闻言，徐仁成整个人微微一顿，自然知道这是林蔚然在警告自己。他沉默了会儿才让自己镇定，沉声回应：“林会长请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切都按照规矩，不会发生任何您担心的事。” “那就好。” 林蔚然终于点燃烟草，再度深吸一口，对离开那四人未做任何处置。他背对门口，直到徐仁成彻底离开都没看上一眼，只是望向漆黑一片的工厂深处，任由今天的‘反击’变成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剧。 从始至终，不知道林蔚然作何打算的高棉药都未发一言。他简单查看了地上那盯梢者的伤势，确定还有气便再不搭理。 外面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徐仁成就此离去。 “高叔，对女人和孩子，你也会动手吗？” “我不是黑社会，没什么底线和道义。” “那徐仁成身后的家伙呢？” “虽然没什么把握做到神不觉鬼不知，但如果非常必要，就要让有些人知道谁都有狗急跳墙的能力。” 林蔚然闻言轻笑。扔掉烟头后走到还瘫软在地上那盯梢者身旁蹲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用力很轻。 “别装了，知道你没昏过去。” 那人睁开眼。紧接着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献媚表情。 “那天在华克山庄约你吃饭的人是谁？靠消息吃饭的你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个攀附的机会。即便那人没赴约，你也应该能打听到他的名字不是？” 放过徐仁成，不是妇人之仁，也不是因为他的蹩脚演技。 现如今的局面，就算是把一只提线木偶踩到破碎不堪，又怎么能算做赢？ …… 出了厂区就放下四人离去，在车上的徐仁成第一时间掏出手机，跟林蔚然无论斗志还是斗勇都迎来了惨败的结局，就算是心中再有不甘。他也知道这并非是他能逞强的事。能认输，输的起，那是见过大风大浪之后却仍然没有被掀翻到水底的独特权利，徐仁成急于在那个年轻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如今事情出了纰漏，比起隐瞒，不如用行动表露出一切以大局为重的胸襟和忠心。 电话被接起，没等他充满敬意的开场白，对方就先开了口。 “徐叔叔？”那头的人轻声询问。听声音还带着点刚刚起身的迷糊。 “我打扰到您休息了？很抱歉……” “徐叔叔，我说了您叫我东焕就行。再说您是长辈，想什么时间来电话都行。” 电话这头，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杯子的李东焕不但言辞和善。脸上也并未露出不满的神情。知道这帮在职场生活奋斗了几十年的员工们并不是那种因为小事来打扰自己睡眠的愣头青，当然不会因为优渥的出身而拿捏起少爷的架子，从而误了正事。 不用一分钟。李东焕的眼神便完全清明，听闻徐仁成不合规矩的做法。一双浓眉微微蹙起，待听到林蔚然手下当着他的面断人双手。脸上却是隐隐有了笑意。 “徐叔叔，要不我现在出去给您压压惊？” 李东焕的善意自然换来了徐仁成诚惶诚恐的对待，长辈的拒绝他当然不会坚持。几句话便带过这个话题，对那个林蔚然，他开始更加好奇。多方面的调查呈现在他面前时只是一份有失偏颇的数据，但如果想在学成归来之后就做出成绩，新韩的确是他最好的选择之一。 在旁人眼中李东焕是出身大家族、含着金钥匙，但如果不能在长辈眼中展现出足够的能力，那他归根结底也仅仅是无足轻重的旁支。 “徐叔叔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 放下手机，本只想给徐仁成借势的李东焕也开始都有了动静。 待人接物温文尔雅，学成归来也难得谦逊，不同于姓氏和本身性格带来的那份贵族气质，在工作上的李东焕向来雷厉风行。 第二天下午，林蔚然的‘坚定’盟友徐永哲在首尔大饭店应了李东焕的邀请，两人相谈时间不多，却对饭店的饮食颇为满意。饭局中徐永哲并入徐仁成一般对李东焕诚惶诚恐，但当饭局结束之后，对这个大家族出身的年轻人徐永哲却予以相当程度的好评。 温和却不懦弱，聪明又不乏机智，并不盛气凌人，但真难隐藏身上的那几分贵气。 不知怎地，就在当晚，这个消息便经由好事者的嘴在公司内传扬出去，一时间林蔚然和徐永哲之间同盟破裂的传言喧嚣直上，连带着打定主意要冷眼旁观的韩唯依都开始不那么淡定。推掉了大田会场的视察回到公司，而林蔚然却不在自己的办公室。 “在哪？”接通手机，韩唯依毫不客气。 “怎么？是又知道关心我了，还是期望我正在哪借酒浇愁？”林蔚然用上了不常用的轻佻语气。 “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看起来我也不用担心了。”韩唯依没好气的回应，关于林蔚然这个男人，她已经决定敬而远之。 “担心的话还是担心一些好，一个人在外面摸爬滚打，想想都没个人担心自己，那得多悲凉……” “你林蔚然可不悲凉，金泰妍、林允儿，有这两位担心你，足以让全韩国的男人妒忌……对了，还有徐贤，上次见到的时候你让我纠正她的想法，莫非是对她有意？”挖苦嘲讽是韩唯依的看家本领，不是这女人不能温柔小清新，而是在这个圈子谁都要有一身好像刺猬一般的外衣。或许只有在病的时候她才会放松警惕，露出腹部的柔软部分，让某个男人一见倾心。 “对偶像是潘基文的女孩我没什么兴趣，就算是有了，也绝对是不怀好意。” 这边，站在户外的林蔚然深深呼吸，空气夹杂着凉意，丝丝入肺，让人更加清醒。 “不用担心，我会赢。”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怕你担心。” 电话中经历一段两人都能感觉到的寂静，然后……“喂，林蔚然！上次我跟你说可以把跟女人相处当工作，你不是用……” ‘嘟嘟’，是林蔚然手疾眼快的按掉了手机，要不说女人太聪明男人就会累，不是她们会刨根问底，而是男人为了对她们隐瞒一些东西要花费更大的精力。 把手机放回口袋，林蔚然看向面前古屋的屋脊，上面停了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 不远处的屋内，和林蔚然离开时一样，一直保持着肃静。年过半百的女人坐在矮桌一头，摆弄着桌上的茶具，辗转腾挪之间，很有条理。 整个韩国能让她施展茶道的人估计不超过五根手指，林蔚然没这个资格，但她对面的男人论身份、论地位都不可能是其中之一。 茶香怡人，高棉药面前的杯子里开始升腾起丝丝热气。 顾寰口中这阴损娘们端起茶杯，似无意间问了句。 “他不是锦绣，值得吗？” 高棉药没动那茶杯，不是没那个资格，而是没那个不温不火的脾气。他还是万年不变的一张严肃表情，搭配黝黑的皮肤，完全不惹人喜。 “不管是巧合还是心计，因为他代替锦绣送了两年的烧酒给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他周全。” 女人喝了口茶问：“把自己搭上也在所不惜？” 高棉药把面前茶水一饮而尽，“是，就算把我自己搭上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447 四次元少女 （这一段很难啊，有时候东西很多写不干净，有时候有没东西写。纠结纠结，不过马上就结束了，有人说我是焚情、反转、升级，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段时间的更新真是对不起大家了，不过我会尽力把第二卷结尾做好。） 林蔚然把烟放回盒里，双手插进口袋深深呼吸。看似淡定，却对屋内的女人会作何反应并不确定。他在面对一场充斥着风险的赌局，未来如何谁都不能确定，他和他的对手都在为自己想要的未来努力，在面对选择时谁都不能犹豫。 因为这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赌局，所以他必须尽全力。 拿出手机，林蔚然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在此之前这号码存在手机里也只是一个象征意义，林蔚然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会拨打过去。听着听筒中传来的一声声风音，向来很有行动力的他也开始有些不确定。 “蔚然？”手机接通，熟悉的中文，熟悉的声音。 “姐。”林蔚然应了一声，面带微笑，口吻中夹杂了一丝轻松的语气。 “在韩国怎么样？”林凌薇轻声问道，语气平常，就像是每个月这个远在他国的弟弟都会给她打几次手机。 “还行……姐，这个时间给你电话有没有打扰你？” “你应该知道，妈走了，你想打电话过来随时都可以。” 林蔚然‘噢’了一声，提及母亲，语气难免有些消沉。如果她老人家有在天之灵。得知自从林蔚然回到韩国之后姐弟俩就没有联系，一定会担心他们这双不成器的儿女。 “姐。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打电话行吗？”当询问脱口而出，林蔚然方才感觉这样有些幼稚。尴尬、紧张中还夹杂这一丝忐忑。他跟林凌薇可不是那种亲密的姐弟关心。自从到韩国之后，他与这个小时候崇拜的姐姐便开始拉开距离，而这种疏远，从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算算这都几年了？ 到了韩国之后，他方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幼稚。 “行。” 听筒中传来林凌薇的回应，林蔚然微笑出来，不再如同小时候那般欣喜。他继续说道：“姐，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回中国去，在上海有些事要处理。到时候我们……” “回来？你那边没问题？” 被林凌薇打断，听到提问的林蔚然轻叹了口气，“姐，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韩国那边全都是新韩的消息，你想瞒也瞒不住我。怎么样？听你还能到中国来，应该是情况还行？” “没问题。”林蔚然回答的轻描淡写。 “别逞强，如果需要钱我也能动用一些。”即便有意克制，但关乎唯一的家人也是唯一的弟弟，林凌薇的语气还是透出一丝不耐。在她眼里。林蔚然从不是林会长，只是那个当年在大学里颓废，又因为不能接受现实而疏远自己的弟弟。 她顿了顿，又给出一个明知道不会被接受的提议。 “而且我还可以叫他帮你。” “不用。”听到那个他。林蔚然当即变了神情，在会长的位子上呆了一年多，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就算是输了我也能衣锦还乡，到时候用不上几年。也能东山再起。” “你输得起？”林凌薇自问自答：“不，你输不起。林家的男人都输不起，你是、爸也是，而且我不需要一个颓废的弟弟。” “那……不择手段也要赢？”林蔚然问。 “不择手段也要赢！”林凌薇的语气突然极度坚定，“因为我是女人，而你是林家现在唯一的男人，所以你输不起。” 林蔚然举着手机沉默，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回望那幢古物，门前挂着辅佐官名头的男人还是沉默静立。 房门拉开，随后出来的是高棉药的身影，他看向林蔚然面无表情，也没说给个讯号让他安心。 “那姐你看我赢。” 说完这句话就放下手机，林蔚然面带微笑，迈步向高棉药的方向迎了过去。 …… 初春的首尔依旧透着冬季的凛冽寒意，虽然天气预报中的美女主播已经穿上春衣，但距离那真正春暖花开的季节还有一段距离。男人下了出了地铁站口便跟随着人流一起疾行，看到不远处的摩天建筑，方才从温暖的口袋里抽出手臂。 江南金融中心。 只要不休市，这里就是火热的夏季。 此时正值上午八点，距离开市还有一个小时。但当男人踏进大门，便已经能感觉到这里酝酿的火热气息。 “前辈。” 听到叫他的声音，男人立刻望去，“哲宇。” 朴哲宇小跑两步跟了过来，因为是许久未见的亲密前辈，所以心血来潮的鞠躬行礼，“车范根前辈，您好。” 车范根笑着打了朴哲宇一拳，道：“这是成了知名投资人，所以故意在这里给我难堪？” 朴哲宇直起身嬉笑道：“怎么可能？要说投资前辈可比我更有名，这里的人都说前辈去了大韩投资是可惜，但谁知道您才用了这点时间就开始负责VIP？” 车范根摇头轻笑，要说韩国最不注重前辈这种传统的地方，大抵就只有这让世人都热血沸腾的金融中心。但离开这里到论资排辈的投资基金去，车范根倒也不觉得可惜。对他来说，早一步脱离这大鳄都有可能在一瞬之间被吃掉的‘都市战场’算是明智之举，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一直赢下去。 两人闲聊几句便直入正题，虽然许久未见，但朴哲宇却是车范根一手培养的后辈之一。人走茶凉这种事也有经历，但剩下的。便是更是坚实的情谊。 “新韩传媒？” 朴哲宇打开一罐咖啡，想了想说道：“空头限制的禁令不是在前几天解除了吗？听说最近有几个家伙盯上他了。” “都是谁？”关于客户利益。车范根必须谨慎打理。 “还不是那几个经常让人跳楼的阴损家伙？其实前辈也知道科技股升的快跌的更快，当初它十亿的那个市值也只是有几个大集团注资而已。现在闹内部纠纷，消息都传了一个多月，刚跌了不到百分之三十，那些股票被套牢的股民已经该庆幸了。” 喝了口咖啡，朴哲宇继续侃侃而谈，“一跌再跌是必然，就算是新韩马上结束内部纠纷，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大股东撤资？现在市场上的伙计除了做空头都对它没有兴趣。前辈要是真要想投资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几只不错的绩优股，都是有真材实料的那种。” 车范根苦笑摇头。 见他是这种反应，朴哲宇问道：“前辈是被套牢了？” “没有，只是有客户被‘套牢’了。”想起那个会给他打电话请教基础金融知识的明星客户，车范根难免一阵头大。 当年他还在金融中心的时候根本不碰科技股，即便也接触了不少，但在这种时候却很难保证自己建议的准确性。 “也对，前辈现在是看客户收益分成了吧？这样。我帮帮你。” 朴哲宇话一说完便贼眉鼠眼的环顾左右，确认没有熟人后便拿出手机打开一款软件，输入了账号跟密码，一边搜索着新韩消息一边跟车范根介绍起来。 “这东西每个月会费就要千万以上。一些消息货真价实。” 车范根定睛望去，果然看到了关于新韩的消息。 ‘两日后新韩董事会会议，各大股东将提交造成巨大变化的人士动议。’ “啧啧。这是要开始拼命了。”朴哲宇感叹一声，“这么下去不管是谁输谁赢。受损失的只有股民而已。” 一家上市公司如果不能稳定运营、稳定获益，那它本身就丧失了获得投资的资质。对客户的投资行为车范根只能建议。但出于职业道德，他也要有自己的认知。 上午九点，股市开市，走出江南金融中心的车范根拨通了林允儿的手机。 “请等一下。” 听到这句，车范根只能无奈苦笑，电话那头的偶像少女好像不明白，每天从这个时候开始，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会越变越少，其速度让人发指。 电话里传来一阵女孩的娇笑声，应该是年纪不大的丫头们胡闹在一起，在他的客户群中，类似林允儿这样的用户还好只是唯一。 “您好，是车范根xi？”大概五分钟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林允儿的声音。 “是，是我。”车范根收敛无奈的神情，正想给出自己的建议，却不想被林允儿打断。 “对了，上次你给发到邮箱里的收益报表中有几项我不是很明白，而且一家业绩这么优秀的公司……” 这些基础问题，车范根此时再听不下去。 他打断了林允儿的话，甚至家中的语气。 “林允儿xi，做为你的投资管理人我有必要提醒您，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入股未来两天内您还抱有新韩传媒的股票，将必定会面对更加巨大的损失。” 电话那头果然那没了声音，但林允儿却并未如同车范根所想的那般纠结犹豫。 “情况很不好吗？”她满是担心的问道。 这算是什么问题？ 新韩传媒的情况不是从很久之前便开始不好了吗？ “是，情况很不好。”车范根粗声粗气。 “那请您再帮我购入一些新韩的股份。” 听到这个要求，车范根瞪大了眼睛，“林允儿xi，这样您的财产可能会遭受很大损失！” “不要紧。”林允儿回答的很快，“所以请您帮我尽量购入新韩的股份，最好能把账户上的钱都用上去。” 车范根瞠目结舌，完全不知道这位全国文明的偶像女团成员，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四次元少女。(未完待续。) 448 男人的浪漫 ps，2更后半夜，勿等。 不钻研、不关注，论数学成绩也没什么天赋，无论谁看林允儿都是不适合投资只适合投机，小打小闹的估计还行，但如果真的想要大捞一笔，估计连嫁妆都得赔进去。挂断手机之后她又开始上网查询讯息，凭借这些天来‘孜孜不倦’的学习她也能发现车范根所言非虚，不过因为林蔚然说别人的话都不要去信，所以她便不去相信。 听话，乖乖的，在这个时候不给他压力。林允儿坚持着这个行动主旨在这段艰难的时期慢慢熬着，因为她知道哪怕只是应援，都会给林蔚然增添不必要的压力。 他正是全力以赴的时候，所以她允许他暂时忽视自己。 片刻后林允儿找出一张存在手机上的照片盯了一阵，图片上做了面膜的男人让她忍俊不禁。那是在‘很久’之前见面时她强制要求而得来的惩罚照片，因为这个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手机。 只是看着看着，她还是慢慢收敛了微笑神情。 “加油，把你想给我的都给我。” 不久之后楼梯间中回荡着女孩的真挚声音。 心满意足的林允儿回到待机室，距离彩排还有一段时间的距离，看到已经提前化身‘Black少时’的姐姐们，林允儿立刻打起精神，找到了自己的化妆师。 “小贤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不过她如果因为拍摄而‘乐不思蜀’的话我也可以理解。” 化妆完毕的Tiffany跟金泰妍正靠在沙发上休息，前者明显又对老幺产生了好奇，“容和学长。这称呼多好，交出去一定很有吸引力。只可惜徐贤这孩子太正直。刚听说她要拍摄的时候我还以为她要让‘荣女婿’叫她前辈呢。” ‘荣女婿’说的是CN.Blue主唱郑荣合，徐贤的‘我结’搭档。像是昵称一般的称呼。 “徐贤不会的，你啊，总是这么喜欢夸大事实，到时候要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金泰妍轻笑摇头，最近一段时间她已经不太跟这帮丫头闹在一起。越发成熟干练的言谈举止，仿佛是在她和其他人之间画出了距离。 “恩，恩。你是要当女神、女王了，我们还是亲民一些好。不过要说Run.Devil.Run我真的不喜欢。但是感觉很适合你。”Tiffany用敷衍的腔调说着，之所以不喜欢这首‘RDR’无非是因为没有萌萌的粉色系，而且强势女人复仇花心男的主题虽然‘励志’，结合现实却难免有些弱气。 说适合泰妍，无非是因为妆容和形象，在造型出来之前，谁都没想到童颜金泰妍居然能消化这般强势的设计，但当定妆照拍摄完毕，金泰妍展现出的那种融合力简直是‘男女通吃’。更关键的是她在彩排舞台上展现出的强硬气势，那种女性的独立模样让编舞老师瞧了都啧啧称奇。 当年稍微有点胖胖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如今的金泰妍，在这首‘RDR’上，Tiffany头一次感觉的这么清晰。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是公司给的设计好、团队也好。再说我们也不是扮可爱的年纪了，那种事让后辈们去做就行。”金泰妍回答的很是谦虚，却不经意间触了Tiffany的逆鳞。 “谁说年纪大一些的女人就不能可爱？你这是标准的歧视！” “是不是歧视我说了不算。粉丝们说了才算。”金泰妍笑着说道，对Tiffany的‘脾气’她已经习惯了敷衍回应。看了眼墙上慢慢行进的钟表。根据安排徐贤的拍摄应该已经结束，目前正在赶往这里。 “哼。遇上你喜欢的歌可好了，遇上不喜欢的你还哭鼻子……”Tiffnay抱着双臂碎碎念，无非是翻一些无伤大雅的旧账进行幼稚攻击。相处这些年来，金泰妍对她这种念叨早就免疫，三分钟内就判定攻击无效，容易认真的Tiffany自然开始生闷气。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小贤居然也喜欢这歌……” 她无意间念叨一句，让听者有意的金泰妍微蹙了下眉间，自从那天晚上谈过有关‘牺牲’的话题，这孩子便开始奇怪起来。 这种奇怪不是行动，而是一些无声的东西。 眼神、表情，偶尔的接触和出人意料的‘VIP待遇’，上次在宿舍抽签洗浴，金泰妍运气不好抽到最后，正想借题发挥的胡闹一番，却被大无畏献身的徐贤弄了个措手不及。 姐姐在我的次序上进去吧，我不着急。 只一句话便让准备胡闹的金泰妍老实安静，当时她认真的模样是真有此意。 那时的金泰妍以玩笑退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徐贤也开始关心，渐渐的，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心中有鬼，她仿佛能感觉徐贤对自己的歉疚之意。 是为什么呢？ 难道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金泰妍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如今还只是猜疑。 “小贤，我们到了。” 从梦中惊醒，进来这段时间徐贤睡眠很轻。往日里严守十二点皮肤再生的孩子如今也会在车上抽时间小睡，联想到今日来密集到没有缝隙的日程，经纪人也难免怜惜。 “辛苦的话就晚些进去，我还能给你半个小时。” “不用了，谢谢。” 徐贤努力睁开眼睛，一时间朦胧的状态让她多了几分幼齿气息。只可惜这不示人的萌萌面貌顷刻后便消失殆尽，虽然脑子还有些迷糊，但她却并未忘了询问最重要的事。 “我们中国的演唱会是在四月对吧？” “四月十七日。听说前些天手续都办好了。” “噢。”徐贤应了一声。 “怎么？到中国有想买的东西？”经纪人回头问道。 “不是，只是等巡演结束了。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徐贤轻轻摇头，眼帘一直垂着。让这话像是自言自语。 …… “喂，真担心的话就回公司去，别在我这碍眼。” 在韩国新生代艺人中唯一能被称作‘女神’的女人丢下摆弄了许久的咖啡勺，往座位上一靠，横眉竖目，“你知道我跟他不对付，所以别在我这扮忧郁。” “我哪里忧郁了？我这叫无事一身轻，所以正清闲呢。” 被数落的女人立刻反击，毒舌本能当即发动。“再说不就是五亿吗？反正是拿出去做善事，就这么过去不行？”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赚来的那五亿？”越发气愤的女人是金泰熙。 “谁知道？反正我不知道。”微微耸肩，明显不像让这位韩国女神好过的女人是韩唯依。 “哼，我看早晚有一天你要被那混蛋占了便宜。”金泰熙没好气道，提及那混蛋更是咬牙切齿，虽然五亿善款所带来的正面效应使她连续成为了数个慈善项目的形象大使，但她却并不承认那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因为林蔚然她甚至特别回了一趟蔚山老家，为的就是打消父母对那乘龙快婿的认定。当然，落得那种下场的金泰熙可没兴趣给林蔚然做什么掩饰。直接用他和现任偶像交往的事实打消了父母的殷勤念头，一想到当时父亲失望的模样，她还是会生出一股怒意。 这样的家伙就应该早点夭折，省得越走越高、为祸四方。譬如眼前半个家人一般的闺蜜。可千万别什么时候被他占了便宜。 但谁知道……她这闺蜜有点厚脸皮，“被人占便宜证明还有便宜可以被占，等再过几年我带你这个年纪。人老珠黄的也没人来占我便宜。” 闻言差点被口水呛住的金泰熙当然来了脾气，韩唯依这话不就是说她已经人老珠黄了吗？平时怎么开玩笑都可以。但同为女人，你拿这事儿开玩笑到底抱的是什么心？ 刚想不顾这是公众场合发作的金泰熙就要退桌起身跟韩唯依分个高低。但看她这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便立刻没了怒意。 “你是故意找我吵架？”她开口询问，却没得到回应。盯着那双开始闪烁的漂亮眼睛，金泰熙轻声叹了口气。 “是今天？” “恩，是今天。” 韩唯依沉默一阵，却还是坦然承认事实，“他叫我别出席，其实我也没那个资格。我的股份只能享受分红却没股权，出席董事会议也不合适。” 想要林蔚然输小于韩唯依伤心，这种不等价的关系确定了金泰熙安慰的方式。 “他能赢？” “说是能赢，但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和他算是大吵了一架，还想着等这些风波结束就离开新韩，只是现在却又不想走了。”韩唯依说着，语速很快，也不沉重，只是多了几分刻意，像是想表达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事。 按照他的说法，今天就是这场争端的结局。 身为韩唯依，她好像没办法不在乎这些事。 “其实即便输了他也算是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不经营只分红也好，或者干脆卖掉股份也罢，从一无所有奋斗到今天这种地位，没人能忽视他的能力。只可惜他和我见过的一些人很像，其实这些人葬送在大风大浪里之前不是不能全身而退，而是他们觉得退一步，就等于丢掉了所有东西。”她用淡淡的口吻说着，像是在回顾这些年来的奋斗往事。不是没想过林蔚然此时已经利于不败之地，有了钱，到哪里不能东山再起？ 但她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林蔚然的一贯秉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在他手里占得便宜。所以如果他输了，他必定会弄出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而这恰恰是韩唯依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喂！” 被人从患得患失中惊醒，说话的人自然是坐在她对面的金泰熙。 “看你这样，我真想用热咖啡泼醒你！” 斗斗嘴就罢了你还要动手？韩唯依顿时一慌，可不敢忘了金泰熙跆拳道的实力。 “我们这圈子里籍籍无名消失的多少？莫名其妙消失的多少？无人问津消失的多少？这些你数都数不过来，更可悲的是有人消失了你都不知道！” 金泰熙稍微顿了顿，话语间居然有了股林蔚然如果听到都会感叹的豪气。 “大风大浪？那叫男人的浪漫。能站到输了都能让很多人知道的位置，即便他输了又有什么可惜？”(未完待续。) 449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泰酉总觉得今天这幢写字楼带着点悲壮气息，自从决定掐着指头等退休之后便开始无用的多愁善感，越来越大的年纪也没给他带来独特的融智。 到此只是传达公司对新韩股份的决议，除此之外韩泰酉别无目的。敌人被理想和热血打动而倒戈，处于绝境中的主人公从而反转并取得胜利……这终究只是带有童话气息的故事而已。 被一早就处于待机中的工作人员引着上了电梯，每次董事会都好像投票机的韩泰酉不值得人们泛起惊奇。他和往常一般低调的接受问候、低调的被人引领，周身都泛出一股浓浓的迟暮气息。 “大叔。”韩泰酉接起手机，因为传出的声音而叹了口气。 “恩，小姐。”他应了一声，从语气中就知道他有多不乐意。 “大叔，是今天吗？决定一切的日子。”电话那头的女孩好像没什么‘耳力’。 “对，今天就是决定一切的日子。”即便觉得麻烦，韩泰酉也没用什么敷衍的语气。 “那他能赢吗？” 听到这个问题，垂垂老矣的韩泰酉立刻爆发出一股难言气势，微皱的眉头上也多了几分韩理事该有的凌厉。 “因为我比你父亲年纪大，所以我叫你一声智妍。智妍啊，这些不是你应该参与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这种行为哪怕只是小范围传开，你父亲都会落入一个麻烦的境地？公司内部的事已经足够他焦头烂额，你不能帮他不说。又怎么能因为这种事让他沦为笑柄？” 韩泰酉突然认真起来的声音让听筒中一片寂静，感觉是话说的重了。韩泰酉又叹了口气。 “智妍呐，听我一句劝。再等几年你会见到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他们或许就不再是一件麻烦的事……” “可是我就喜欢他怎么办？” 韩泰酉的话被听筒中传出的声音打断。 “即便知道麻烦，也知道他有女朋友……但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 年轻女孩不懂事的话语或许娇蛮，但谁都不能忽视这些伴着梗咽的真心。更多的话韩泰酉再说不出来，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他能影响的事。 放下手机，韩泰酉又长长叹气，不知什么时候起哀叹开始多余欣喜，就像是对有能力后辈的欣赏开始变为恐惧。眉头微皱着，他给高明振拨打了手机。即便知道这是在做一件无用的事。 …… 公司配备的商务车内，高明振放下手机，昨日跟林蔚然的会面没改变任何事情，哪怕是他描绘的未来让人很是动心。望着窗外的街景沉默不语，在刚刚的通话中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言下之意无非CJ-E&M的合作伙伴是新韩不是林蔚然，只要新韩传媒保持框架稳定，换掉一个会长并不会损失公司的利益。 到了目的地下车，高明振和李明焕在董事会议当天相聚。这消息传到新韩必定会引得角力双方都忌惮不已。 被侍者引着到了包厢，一餐精致的上午茶在高明振未到此之前便已经开始。看他到了，李明焕也并未起身相迎，只是举起茶杯微微示意。然后便继续坐在那里。 除了上午茶之外，桌上还放着一份林蔚然的提议，那足足有几十页厚的4A纸被密密麻麻的小字填满。让人见了便头疼不已。 “看过了吗？”待高明振落座，李明焕开口问道。 “看过了。熬了个通宵才看完。”看到李明焕和他如出一辙的黑眼圈，高明振微笑自嘲。 “日本计划。中国计划，韩流计划，他说以虚拟偶像为核心的新韩会成为韩流本身，一开始我没相信。不过看了这些，我不得不信，而且还得出了一个让我不想相信的事实。” 李明焕放下茶杯，神情中难掩锋利，“如果让林蔚然执掌新韩，并把此计划实施，对衣恋的将来更为有利。” 这计划很好，好到只看了纲领便让人动心。通过网络这种覆盖面无可比拟的媒介与现实偶像产生共鸣，最大化其晕轮效应，并以此拓展产品知名度，甚至让软性植入的广告宣传效果可以跟硬性广告比拟，加之韩国政府对韩流文化的支持，以及韩流这十数年来在整个亚洲奠定的庞大粉丝基础，已经落幕的‘韩版风潮’未必不能再临。 要说简述还可以虚假空旷的漫无边际，但这份让李明焕研究了一夜却只看到一半儿的计划真是言之有物。特别是到看到林蔚然为新韩那个时尚节目提出的‘反向宣传理念’，其中细节更是让他拍案叫绝，恨不得立刻捡起扔掉好几年的烟瘾，最起码可以过过嘴瘾。 一夜未眠虽然疲惫，但这种精神上的亢奋却仍在持续，在今天约见高明振的李明焕并不是出来过‘嘴瘾’，而是真的想要去做一些事。 “从衣恋的未来利益出发，林会长的想法虽然看起来有些冒险，但随后的收益值得我们冒这个风险。”他用了我们，而不是衣恋，充分的暗示已经说明了他约见高明振的来意。 “现在才去说服董事会是不是晚了些？”高明振语气低沉，显得兴趣缺缺。 “这份计划有让衣恋召开临时董事会的能力，对明年才挂牌的CJ-E&M来说，这份计划对你们的所有战略计划都大有裨益。即便李东焕是李家旁支，也不值得我们放弃这么巨大的利益。” 从暗示到直接说服，李明焕对那个拥有同样姓氏，却注定会经历不同人生的李东焕并不在意。做为韩国最大的制衣集团，衣恋要看的不是市值，而是其产品在韩国乃至于亚洲市场的占有率。 拿下一个新韩，大破天十亿美金，如果让韩版风潮重新吹起，那会带来多大的利益？ “太晚了。” 比起已经热血沸腾的李明焕，高明振倒还冷静。他看向桌上的那份厚实的计划，依稀记起刚拿到时上面的油墨味道。 “这份计划要早些出来还行，现在只能是生不逢时。”他拿起茶杯，垂下目光看向满溢的茶杯里，轻声叹息：“林会长昨天刚给我们这份计划，是因为昨天这份计划才彻底完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大敌当前，却还能弄出这种东西。” 高明振抬起眼，最后说道：“现在李东焕那个人就在新韩，如果我们把这份计划送到董事会，你说会是什么结局？” …… 这一次来新韩的李东焕带着橄榄枝，为了尘埃落定之后的和平。 被工作人员安排在会客用休息室，身份敏感的李东焕对此不做异议，在约见徐永哲之后的第二天就提出了预约申请，与一家上市集团的会长见面没有预约总显得太过儿戏。只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林蔚然却欣然答应，而且还把时间确定在董事会举行之后，也不知道此举有什么深意。 喝了口咖啡，即便生活并未如同常人想象中那般奢华，李东焕也不打算再去尝试。拿出手机，登陆虚拟偶像可不是为了游戏，自从接受了徐仁成的提议，李东焕就开始研究林蔚然的作品，其中，虚拟偶像最具代表意义。 通过偶像效应进行软性植入的广告宣传，媒介是网络，免费的设定覆盖了几乎所有用户群。每年的虚拟偶像演唱会，连接现实的服装设计大赛，慈善活动，以及最新推出的见面会活动，甚至是一系列正热销的周边产品。 虚拟偶像是一只生金蛋的母鸡，即便拿着只属于顶尖那一小撮人的学历，初次接触这个的李东焕也不知道虚拟偶像还能走到哪里。 本是以虚构暧昧为噱头和卖点的一款游戏，怎么就能如此‘温馨’？ 在不久前虚拟偶像为90年代偶像设计了一组类似漫画卡通形象，简单的四页漫画，简单的小故事，没想到却引起了一股回忆风潮，有媒体说虚拟偶像给所有已经进入社会的老牌粉丝们带来了回忆跟感动，但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有无数人对着四页漫画流泪不止？ 能牵动用户情绪的网络社区。 这是一种怎样的商业模式？ 收回手机，并未与林蔚然交谈过的李东焕自然不得而知，但却对这个人产生了浓郁的好奇。金融专业出身，白手起家，中国人，没有背景……这些因素好像都决定了他不能成为韩国社会中的成功人士。 退任之后成为新韩集团董事，集团本部长，常务理事，这一大串头衔是李东焕伸给林蔚然的橄榄枝，如果他足够聪明，应该知道良禽择木而栖。 没有赵先生，跟现任偶像团体成员有染，涉黑，可能涉及大量行贿以及不道德商业行为，在有心有能力的人手里，林蔚然到处都留下了把柄。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董事会议就要开始，今天之后便会尘埃落定，李东焕对此抱有绝对的信心。 只是，门突然开了，随之传进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会长正在开会，请您在这里稍等。” 把陌生的男人和自己安排在一起？ 意识到这一点，李东焕并不怀疑这是林蔚然在让他恶心。(未完待续。) 450 登基 陌生男人进了门，看年纪肯定是比李东焕大上少许，一身穿着平平又毫无慑人气势，刚接触谁都会觉得这只是个怎么都挑不出优点的普通男人而已。待那引路的工作人员出了门，李东焕习以为常的点头致意，他对人不可貌相这种事可有着不少切身经历，因为小时候就经常和身为三星集团高层的父亲乘地铁、吃小吃，和外人想象的奢华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 陌生男人点头回应，落座之后便带上眼镜，拿出随身的笔记本翻阅查询，是没半点和李东焕寒暄一番的姿势。 有趣。 这是李东焕的第一个反应，他断定林蔚然不会将一个对现状毫无帮助的男人跟他安排在一起，更别提这男人笔记本封皮上木槿花标志。 拿笔记本无论样式还是新旧都有了些年头，男人掏出钢笔把上面的一行字划去，然后慢条斯理的收起笔记。 政府的人？ 通过笔记本上的木槿花标志看出了男人的身份，李东焕更加好奇他的来意。这人虽然没佩戴国会勋章也没什么随行助理，但某些部门的小科长肯定不会是林蔚然的座上宾。 “您好，我叫李东焕。”他率先自我介绍，却没什么跟他握手的意思。 “您好，我记得在您出国之前的一次宴会上见过您。”男人并未自我介绍，反倒是透出了点讯息。 “是吗？请原谅我这坏记性。”李东焕笑着说道，但在笑容背后，第一次对此行的成功产生了怀疑。 莫非那林蔚然没有知进退的常识。要打算跟他死磕到底？ …… 知进退不是林蔚然的个性，这话说出来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不择手段的人可以说个个都是能忍胯下之辱的韩信。反正只要最后成功便可以随意书写自己的胜利史。林蔚然完全可以等，放心大胆的等。新韩内部势力分散，暂时退出一线完全未必不是一步好棋，合纵连横之后静待时机，早晚有一天会把股权并没有决定性的三星一伙赶出去。 只是他没有等，反而显得很是着急。像是明知悲情结局却又忍不住期待的傻帽，一直在徒劳的努力。 就在昨天林蔚然亲自约见了高明振和李明焕，做为在新韩股份的真正管理者这两人并未加入新韩董事会，韩泰酉和那个从不发表重大决议的年轻人只是衣恋跟Mnet在新韩的股份代理，负责的不过是传达上面的决定。 消息于昨日就不胫而走。林蔚然约见高明振和李明焕却并未约见百分之二的徐永哲，盟友之间的反目似乎已是定局。 换上徐京旭从宿舍取来的西服，林蔚然已经整整有三天没回宿舍去。不知是不是今天的董事会让他有了自傲的心气，连日来的通宵工作并未让他精神萎靡。 最后整理了袖口，林蔚然的表情中透出一股坚毅。 “会长，要不我们晚个十分钟进去？”看到这一幕，徐京旭很不合时宜的给出了馊主意，“电视里最强的那个不都是最后才出场吗？就算是现实不是，所有人都焦躁的时候您突然出现。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那场面一定很帅气。” 听了这话，林蔚然哑然失笑，转而想到徐京旭这中年老男人断然不会没有常识。现在所出的主意，不过是装傻的搞笑而已。 心领神会，林蔚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会长，您笑的有点假。”捧场了。表演者却不满意。 “是吗？这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林蔚然摸了摸下巴，开始怀疑自己的演技。 “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到的。”徐京旭说道，“这种时候您还能笑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的确。 笑容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 到了现在这种境地，连最底层的新入职员都知道他这个会长正面临死局。 林蔚然严肃了一下，却做不出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气息，转而只能咧了咧嘴做出一个谁看都知道虚假的微笑表情。 “今天晚上如果我还能笑的出来，那宵夜咱们就去新罗酒店。”林蔚然看着徐京旭做出许诺。 “好，会长，这可是您答应我的。”徐京旭差点拍手相庆，即便跟了林蔚然有一段时间，却奈何这些首尔的高档场所他都不怎么去。 出门前，徐京旭站在林蔚然身后，看这位年轻会长站在门前发呆，便老老实实的沉默静立。 五分钟后，林蔚然走出办公室，身后只跟着徐京旭一人，少了许多大公司管理者的气势。遇上职员停在旁边鞠躬行礼，林蔚然和往常一样点头示意，不变的还是那微笑表情。 会议室门前，徐京旭想提前几步去开门，却被林蔚然阻止，他只得站在原地，看着林蔚然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刚刚完成装修和扩建的会议室内，在股东大会上选出的董事们都已经到期，林蔚然踩在时间线上最后到场，当然让所有人都侧目不已。 影视剧里最强者最后出场的桥段已经开始被观众嗤之以鼻，在这里，聚集过来的目光中难免有些不怀好意。 输都输了，表面上还做什么气势？ 连唯一的盟友都因为李家人倒戈，你林蔚然还有什么底气？ 不少目光随即飘向很少亲自参加董事会的徐永哲，但只发现这位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再看向林蔚然的反对者徐仁成，即便分辨不出什么，却还有人断定自己读出了他胜券在握的潜讯息。 新韩董事会构成并不复杂，除去小股东之后，大股东在集团内部的所有事物上都拥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定权，近来随着新韩内斗传闻越演越烈，所有股东都遭受了极大损失，现在就要尘埃落定，股价下跌的罪魁祸首也必将浮出水面。 失败的一方要承担所有责任，在商场斗争中，这是传统一般的铁律。 “各位董事，大家好。” 站上演讲台，做为执行会长，林蔚然要对董事们的任何损失负责。他双臂撑在演讲台边缘，慢慢收敛起脸上微笑的表情。无论眼神还是神台，都不是一个替罪羊该有的表情。 “在董事会开始之前，我以新韩百分之二十一点三股份持有者赵先生代理的身份提议再次召开股东大会。” “第一，我提议徐仁成新韩董事会成员身份。” “第二，我提议撤换新韩IT现任社长李旭。” “第三，我提议扩大执行会长权限，并在我的主导下，重新票选新韩董事会。” 话音刚落，便如钟声般铿锵有力。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被林蔚然反将了一军。 或许是这一幕太荒唐，荒唐到每个人都忘了直斥，他们看向徐永哲和徐仁成，只发现前者露出微笑，而后者则是表情僵硬。 最后，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蔚然身上，只觉得他的目光从未这般凌厉。 这难道是……登基？ …… 看看墙上的挂钟，董事会已经进行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时间，从李东焕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那政府出身的男人便一直在查看手机，他的到来，仿佛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心下狐疑，但李东焕却一直没有断定，这男人看做派看气势都不像身居高位，倒有些像是那些佩戴徽章的议员身边，最不能缺少的一群。 辅佐官，这个职位类似国内秘书的设定。 因为这个男人的突然到来和不作为，所以李东焕有点坐立不安的情绪。但自小便被刻意培养的涵养帮助他很好的隐藏了这一点，即便心中已经升腾起越发严重的好奇。 又五分钟过去，感觉到时间变长的李东焕立刻闭上眼睛，没多长时间便进入到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在求学的那段日子里，他经常以此来锻炼耐性。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的响起。 李东焕睁开眼睛便瞧见那男人在接听手机，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在跟别人回报自己的情形。没对话几句，他伸出一只手，递过来了手机。 “李先生，长官要找您。” 李东焕微微挑眉，接过手机，愣了大概五秒钟方才接起。他娴熟的自我介绍还未响起，就听到一阵威严的声音。 “父亲？” 李东焕惊讶出声，无法想象电话那头的人便是他回国之后就将他赶出家门，断绝能够维持生活之外所有经济支援，要他出去闯荡三年的威严男人。 “恩，是我。” 听到对方应了，李东焕在看向坐在对面的陌生男人，此时他正摘下眼镜，用一张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眼镜布轻轻擦拭。 对话并未进行太久，事实上从听到父亲的声音开始，解决便已经注定。 “对待郑辅佐官要礼貌，新韩的事你完全可以听他的进行处理，三星广告部分我会和你大伯打招呼，到时候也按照他的要求办事就行。” 放下手机，李东焕恢复了刚刚有些被破坏的淡定表情，他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面前这位郑辅佐官，此时已经十分好奇。 “李先生不用猜了。” 郑辅佐官说道：“大概六月的时候吧，放送振兴财团还有首尔文化财团将会正式宣布入股新韩传媒集团，后者大概只是象征性的，前者则必须占据一个董事会的席位。” 李东焕眨了眨眼，不知道林蔚然什么时候给新韩传媒找了套半官方性质的外衣。 新韩传媒就是韩流本身，指日可期。(未完待续。) 451 小贼 比起首尔文化财团，放送振兴财团当真是名声不显。前者以成功推广冬季恋歌、大长今等剧被奉为韩流的中流砥柱，在那段韩流风靡亚洲的日子里更是通过各种宣传方式带来了赴韩旅游热潮，大股东韩国文化院借此政绩斐然，连带着首尔文化财团都被披上了一层耀眼的光环。 如果这家财团的形式入股只能给新韩集团脸上贴金，那由放送振兴委员会管理的放送振兴财团入股则是深厚了新韩集团本就浅薄的底蕴，其身为MBC大股东主导制作了大长今、善德女王等一系列史剧，其中大半成绩斐然，完全发扬了MBC宣扬韩国文化的最大使命。 这两家财团的入股不单单是为新韩增添了同行们必须要仰望的背景，更是新韩本身实力的最佳证明。 “李明博总统的媒体开放政策不单单只针对民间财团，类似首尔文化、放送振兴两个官方性质的财团也在其开放政策的范围内。放送振兴委员会和韩国文化院近段时间都在寻找合适的投资对象，林会长想让新韩成为韩流本身的经营方针深得两位长官的认可。所以这完全是正当的投资举动，请李先生不要误会。” 话是这么说，李东焕何尝不知道类似郑辅佐官这些政治老油条的官方口吻？在这个时间点上公布两大财团的入股消息，不就在告诉所有人他们选择的人是林蔚然？让首尔文化财团和放送振兴财团当做林蔚然的背景，或者说是其背后的首尔文化院与放送振兴委员会成为林蔚然的依仗，仅仅是这个消息。就足以打消新韩董事们的所有非分之想。 鲤鱼跃龙门了。 从这个时间开始，林蔚然将会和新韩一道平步青云。 “郑辅佐官。我只想问一句。”李东焕收敛礼貌微笑，神态也紧接着认真起来。 “为什么是林蔚然？就算是他的经营方针很有吸引力。但获得韩国官方扶持的集团怎么都不应该有个中国人做执行会长。” “这个李先生请不必担心。” 郑辅佐官依旧用官方口吻说道：“相信没有几个月林会长就获得首尔荣誉市民的称号，而且如果新韩想成为韩流本身，由一个中国人做会长反而对集团发展更有裨益。” 李东焕闻言轻笑，再无可辩驳也无话可说，他目光瞥向一旁，眉宇间带上了淡淡的自嘲。 这才是出外闯荡三年的第二个月，如此挫折可谓是当头棒喝，即便是捧着李家的黄金姓氏，也无法抵抗这个世界的规则。 仗着大伯的欣赏回家哭诉委屈以求出气？可惜他早已不是靠哭闹得到想要玩具的年纪。母亲的宠溺和父亲的严厉。李东焕的童年跟常人也别无二致，凭借父辈庇荫拓宽的视野让他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但资本世界的现实可远远不是让他学成归来的象牙塔能够比拟。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一席话让他学到了踏入社会的第一课。 输得起。 跟着郑辅佐官起身，李东焕礼貌道别，大家族子弟的行事气度显露无疑。握手之余还让郑辅佐官代为表达歉意，言谈之中毫不掩饰曾经对新韩的野心。待送这位相貌平常却影响巨大的男人出了门，李东焕方才接起从三分钟前就震动不断的手机。 董事会没有出人预料的很快结束，但结局却让太多人措手不及。 三日后，股东大会如期举行。如今的新韩站在风口浪尖，处于风雨之秋，空头限制令的解除让在座的股东们很是担心。当务之急是平定内乱，对消息相对闭塞的股东们来说这是一个不可能解决的难题。 事前已经有很多小股东联合。准备在股东大会上对现任新韩董事会进行诘难，但情况的发展却完全出人意料，本应该如同风中烛火的林会长在股东大会一开始就发动不符常理的反击。他站在台上一字一句的提出了要求三星一系徐仁成退出董事会的动议，甚至要把新韩成立以来所有大股东在新韩内部安插的势力一网打尽。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但他偏偏证明了一个虚幻的现实。 当表决以一种近似一言堂的速度进行，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证了林蔚然如今对这家集团的掌控力。 待最后一个人事调整的提议被以超过大半数的股权通过时。在场的所有人方才明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新韩内部分庭抗礼的大股东们，已经成了林蔚然的投票机。 财经记者口中无法解决的新韩危机，就以这样一种荒诞到让人不能不费解的面貌落下帷幕。好像一位只会开口却不能结尾的导演，倾其所有，也只能拍出这样的结局。 好事者在当天的唯一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到徐仁成黯然出局，此次股东大会，三星一系选择了一个样貌陌生的年轻助理代理。等股东们知道这位和林蔚然势不两立的社长已经被‘提前退休’时，每个人都没有想象中那般对内情好奇，因为他们还要去忙胜利者的加冕仪式。 股东大会依旧选择在王子酒店，之所以是这里完全是因为某位股东的私人关系，各大公司看似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但暗地里却由金钱相互联系，这些联系构建成一张大网，每个白手起家者都是这网中之鱼。杀出重围又不能鱼死网破，想要成功的难度可想而知。 扔掉烟头，今天的林蔚然依旧独身一人呆在这里，比起想象中的如释重负，他倒是很有精力。 回望门口，此时可没有朴智妍穿着职场服饰出现在那，感觉到心中突然涌出的莫名遗憾，林蔚然才舒展了不少的眉头又要皱起。 男人不能拒绝的是新欢，女人不能拒绝的是旧爱。按照顾寰的说法这是天性，是人就无法避免。曾经的林蔚然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当时的他还是个‘好人’，现如即便罪孽深重，却也不能义无反顾的堕落下去。 林蔚然就这样发着呆，整个脑袋都没半点清晰跟冷静，越是被逼上了风口浪尖，就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不战自溃，只能留下笑话而已。林蔚然熬了这么久，清醒了这么久，紧张了这么久，现如今尘埃落定，便理所应当的迷糊下去。 双眼一闭，双手环胸，双腿搭上面前的椅背，林蔚然整个身子都往椅子里缩去，反正这礼堂租了整整一天，也不怕谁能把他赶出去。 睡着的他也很安静，因为家庭问题而有点缺乏安全感的林允儿在午夜梦回时会伸出手指试试他的呼吸，只是这安静一幕却落在一双不属于林允儿的漂亮眸子里。 少女站在门口，想要看到林蔚然只能通过缝隙，一身标准的嘻哈装扮说是伪装倒不如说是引人注意，配合上她身后满头大汗的西服老男人则更透着诡异。 “时间差不多了！”老男人催促着，焦躁的看了一眼手机，“我等下还要去新罗酒店，现在还够时间送你回去。” “那大叔你先回去就好，到时候我能自己回去。”少女目不转睛，双手拎着装了精致外卖的适合，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智妍！”韩泰酉沉声叫了女孩的名字，眉头紧皱，仿佛树皮。 “大叔，你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想再见他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朴智妍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中凄楚跟可怜各占一半，仿佛再被催促一句，就要梗咽起来。 韩泰酉张了张嘴，却还多说不出一句，因为这丫头冒险的确不符合他的个性，但对他这类老男人杀伤力最强的便是少女。想起孙女还有两年就到朴智妍这个年纪，韩泰酉立刻就一阵头大，生怕孙女的心也好像朴智妍一样被谁偷了去。 “再给你五分钟，把东西送进去我们就走。”他做下决定，打算到时候怎么也要把她带回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想法也很不错，但朴智妍的行动终究不是韩泰酉可以决定。待他实在因为时间问题离开的时候，朴智妍还是站在那个门口，固执的不肯离去。 终于走了。 偷偷回望一眼，已经瞧不见韩泰酉的背影。 朴智妍当即出了口气，刚刚的凄楚神情全然消失。 她挺了挺腰，很会夸张的活动了脸颊，现在方才明白老师为什么说演戏是一项累人活计。 凄楚、忧郁、唯唯诺诺，这本不是朴智妍的个性，从小看电视时瞧见那些凄婉到我见犹怜的女主角她就十分不喜，直到发现这种伪装可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才偶尔会凄楚可怜一下，而且百试百灵。 学了演技，再装可怜就事半功倍，欺骗一个冒险帮助自己的大叔或许会让她愧疚，但谁让今天有这么多让他高兴的事？ 他赢了，一切都好。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朴智妍由衷喜欢这个结局。 轻轻推开礼堂的门，这里无人打扰。关上门后的少女走向林蔚然，轻手轻脚，像是意欲行窃的小贼，却光明正大到毫不自知。(未完待续。) 452 妒忌与不妒忌 新罗大酒店迎宾区，看着位于闹市的古屋建筑，韩泰酉自然踌躇起来。此次是因CJ集团现任会长李在贤的邀请到此，不知是何原因，也不知有何目的，按照掐着指头等退休的老人家思维，会长召见这件事本身就只能带来麻烦，激进后辈的敌视，阴险同辈的猜忌，乃至于顶头上司的忌惮，这种种情形都会让他期望的‘安全退休’出现危机。鱼跃龙门不是毫无代价的无限尝试，那今天并未出席股东大会的徐仁成就是反面典型。韩泰酉硬着头皮迈动步伐，非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直达天听的欣喜，反而还有些战战兢兢。 被服务员引着到了休息区，韩泰酉发现了在此等候的高明振，此次见面选择在新罗酒店本就诡异，再加之公司内部的后起之秀出席，韩泰酉越发没了岁月带来的淡定。 “高部长。” “韩理事。” 理事，部长，前者比后者大，但却容易被架空权利，韩泰酉期盼安全退休的心愿在CJ-E&M内不是什么秘密，但到了集团会长面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没有进取心。 因此，高明振善意提醒：“韩理事不用担心，会长这次叫我们来估计是要询问有关新韩传媒的情况。现在尘埃落定，正是投资的好时候。” 小股东得不到什么讯息，但类似韩泰酉这样有董事会席位的董事却能提前辨认危机，在股东大会之前的三天里，他比其他人能更早接触、更早消化林蔚然所带来的冲击。所以今天他表现的很是淡定。如果只是一次寻常的、在集团总部的召见，韩泰酉也不至于这般忐忑。但选择在新罗大酒店，却让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谨言慎行。 “高部长应该不会不知道。这里……” “李富真总裁的新罗大酒店，我是韩国人，当然知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越是大家族越是如此，三星李家的八卦一直是韩国上流社会经久不衰的段子，其中最引人好奇的便是李健熙大女儿李富真，跟他曾经继承竞争者李孟熙大儿子李在贤之间的亲密关系，按照惯例，分家之后的家族即便还保持着同一个姓氏。但论亲疏远近，都应该与陌生人无异。 高明振对此并不好奇，做为存在即合理的信奉者，他始终相信李家跟李家之间还有藕断丝连的关系。血统这种东西打断骨头连着筋，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两人的交谈没有几句，前来引路的侍者就将他们带离休息区，乘着电梯到了高层，出门前高明振又对李孟熙善意提醒：“对会长来说我们只是中层职员，他期望看到我们的野心。又期望我们能守着本分做事，所以两者选其一，应该不难。” CJ集团李在贤会长，即便高明振这样的少壮派精英也只是几次就会上远远的望过一眼。新人入社大会上一句老套的‘我期待你们创造CJ更辉煌的未来’，至今仍叫他记忆犹新。 包厢门口，侍者在敲门之后做了请进的手势。比起韩泰酉的唯唯诺诺，高明振先他一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包厢面不大，装潢却十分精致。看到坐在餐桌那头的一男一女，高明振轻轻屏住呼吸。 “在贤哥，这就是你找来的老师？”说话的女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但大部分韩国人都知道她的年纪，精于包养的她让人说不出半老徐娘的风韵，却透着一股典雅大方的魅力。 相比之下，坐在她身旁的李在贤就稍微有点‘煞风景。’ “恩，就是他们。比起我他们接触新韩的时间更长，这份计划也是从他们那辗转到我手里。” 虽然地位悬殊，但李在贤却并未旁若无人，知道叫他们坐肯定会迎来诚惶诚恐的结局，便直接对两人说道：“问候就不必了，这里不是公司，也没那么多规矩。叫你们来是想听一下新韩集团林会长提出经营方针的计划细节，时间太紧也没什么PPT，我看了纲领，不错，但细节上还需要你们的分析。” “是，我知道了。”高明振立刻应道，顷刻间就脱离了哪带着几分自卑跟忐忑的心情。经过韩泰酉身边时还碰了碰这明显惊愣的前辈，对‘不择手段的狗崽子’高明振来说，这份善意倒是更让人不安心。 餐桌这头，李在贤问道：“富真为什么对这计划感兴趣？前几年好多人叫嚣什么韩剧韩流的复兴，变着法儿的想从我这骗钱。这家话虽然有点真材实料，但对你好像没什么意义。” 只要年轻十岁便必定是总裁中第一美女的李富真笑着回答：“在贤哥不是知道吗？我现在主要经营的就是这新罗酒店，一个张紫妍事件让韩国旅游人数降低半分之四十，我可是损失惨重。今年还算好点，但来韩国的人可再不是都为了看演员，酒店虽然要做出贵气，但有时候也要接地气，不然的话早晚会出现问题。” 这个理由李在贤可不信，“你真不是为了东焕？” 李富真回答的很是冷酷，“年轻人不出去经历点失败怎么行？养儿子我不如二伯，要不然家里也能少个调皮捣蛋的让我头疼。” 已经拿到资料的高明振自然不敢打断两人的交谈，甚至都没咳嗽一声提醒两人对自己的注意。至于韩泰酉……只要不是太丢人就可以。 “富真要不这样，反正这份计划的核心是那个虚拟偶像，就算是计划流出也没什么关系。过些天首尔市政府要举行一个商业活动，类似洽谈会，挺有趣。到时候我推荐让林会长亲自出来讲解，估计我们也了解的能更透彻些。” “好啊，那就拜托在贤哥了。” 听到这里，高明振对那个已经开始高高在上的林蔚然，第一次生出些许嫉妒心。 …… 同样是在酒店，正大快朵颐的林蔚然突然打了个喷嚏，毫无形象毫无帅气可言，但这一下却还是让旁边用双手撑着下巴的少女脸上泛出笑意。她盯着林蔚然目不转睛，注意到男人瞥过来的眼神，一张笑脸立刻又板了起来。 吃也吃够了。 放下食盒，林蔚然长出一口气，正想着和谁已经有人递了上来，一扭便知道是打开的，但林蔚然却还不领情。 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林蔚然这才恢复了不少力气。 “好吃吗？”看了半天的朴智妍问。 林蔚然瞪了她一眼，奈何吃人嘴短没什么杀伤力，感叹了一下自己的魅力和品性，他开始做正确的事。 “你不是说要我等你长大了吗？” “恩，可是我还想让你见证我的成长。” 林蔚然眨了眨眼，“等等，这不符合我们上次见面的气氛。” 朴智妍学着他眨了眨眼，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林蔚然叹气摇头，发现能阐述出复杂计划的嘴跟这女孩完全讲不通道理。索性，她开始危言耸听：“你过来就不怕别人发现吗？现任T-ara成员与新韩集团会长有染，这标题不带照片就有多大杀伤力你知道吗？” 朴智妍耸耸肩，无所谓回答：“全大叔处理不了的金大叔会处理，如果他们都处理不了那还有我爸，实在不行还有你。” 林蔚然故意道：“到时候我都自身难保，哪还能管你？” 朴智妍戳穿道：“你别骗我，到时候你一定会管。” “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我就要管你……哪有这种好事?” “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没有？但我觉得在你会这么做。” 一番对话下来，毫无建树。 林蔚然快速收敛轻松心思，目光变得认真，表情也深沉下来。 “我有女朋友的。” 突然转换的气氛让朴智妍有些不适应，原本饱满明媚的一张笑脸似乎在顷刻间暗淡下来，她动了动嘴角，应该是想微笑，最后却还是没能翘起。 被拒绝的少女，这样一副画面，如果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大抵都会心软。但做正确的事，却是林蔚然的决定。 沉默蔓延，林蔚然算了算时间，正想说些生不逢时，或者还有很多好男人之类的标准用语，却不想面前的朴智妍立刻露出一副明快的笑容，还跃跃欲试的问他。 “心疼了吗？” “啊？” “早知道当初我哭的那次应该拍下来，给你看的话多少能有点作用。” 看着完全陷入到自己世界里的朴智妍，林蔚然目瞪口呆，他很想提醒这姑娘就算是自编自导也没有这种反转剧，却发现她的表情突然又真挚起来。 “她比我大吗？” “恩，大一些。”林蔚然被牵住了鼻子。 “那就好，我不妒忌了。” “怎么说？”林蔚然开始好奇。 “有人在网上说男人喜新厌旧的根本原因是不能拒绝新鲜的肉体，更深层次的东西还有一些我看不懂，反正上面说是男人就一定会花心。” 林蔚然咽了口唾沫，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跟这女孩谈论这种话题。但这仅仅是开始……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黄片的话也接触过一点，不过没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不是想抽烟了？没关系的，我对烟味不讨厌，还很喜欢，我爸在家里不能抽烟，有时候还会偷偷跑出去，如果我们有那一天，我肯定不会让你出去……” 接下来，朴智妍的每一句对林蔚然都是疾风暴雨般的攻击。(未完待续。) 453 宣告式 PS，徐贤生日加更，知道未达成承诺，有罪，跳票的是脑袋却不敢堪比暴雪，人家可是游戏界大BOSS。 再PS，今日尽量再加更一张，对本书女性BOSS之一的徐贤生日不敬，简直罪该万死。 此刻的林蔚然终于知道，倾听别人的幻想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特别当他成为其中一员并任由朴智妍摆布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孩或许有些了解自己。 朴智妍知道，叫做林蔚然的这个男人或许喜欢她，但却没有她期望中那么喜欢。这个事实就好像那被称为希望的火苗，在她还未满十八岁的身体里生生不息。 “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单纯是因为我认真听你说话也认真对你说话？” 林蔚然抛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本不期望一个认真的回应，但朴智妍的语气却有些低沉下来，而且并不是她的演技。 “你是第一个，不是因为看我漂亮所以就想约我出去，不把我当小孩或者小公主看待，还肯诚实对我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人。” 朴智妍微微低头，在她还不满十八岁的人生里，的确有很多值得别人羡慕的事。宠溺她的父亲、母亲，优越的生活环境，即便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试镜的路上也能被选秀的幸运，甚至是家庭对她未来事业、生活所提供的助力。但是，这样的人生却让她接触不到一些她已经看到的事。 被圈在固定的圈子里久了，她忍不住向外探出头去。不是渴望挫折跟灰暗。只是不安分的想要知道真实而已。 不管是命运还是缘分，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第一个跟她对视并给她回应的人，只有林蔚然自己。 “……所以等我以后会遇到好男人的话别再对我说了。你就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好男人。” 好？ 这个字即便是在林蔚然的字典里都距离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说出那两个字，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如果你不是好人的话，类似我这种花痴，早就被推倒了吧。”朴智妍回答的倒是干脆，不过对林蔚然来说这又是难题。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在的孩子也太霸道了吧？林蔚然来不及感叹，便又承受了朴智妍决定性的一击。 “当然，如果你是居心叵测到连我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妈妈说女孩子要小心。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男人骗，还说她自己是运气好所以遇上了爸爸，其实就是单纯的对我炫耀而已。” 母女之间也要炫耀？ 林蔚然接受不了这个讯息。 他站起身，觉得再不能被朴智妍洗脑下去。 “走，我送你回去。” 他故意冷言冷语，却不想朴智妍根本不以为意，她跟着起身，抢在林蔚然前面收拾掉食盒，扬言道：“今天我不坐地铁回去。” 林蔚然有些吃瘪。硬气道：“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朴智妍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忘带了钱包，那我就走回去。” 林蔚然头大如斗，倒不是说玩的转商场阴谋布局。却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朴智妍无计可施，而是他自己给自己加了限制。 单方面的断绝联系？可行。但这不能保证朴智妍不再和今天一样突然出现。 冷眼旁观、冷脸相待？奈何她出现的时机都让林蔚然狠不下这个心。 而且对这种事，他开始有了惊人的耐心。 最后。晓之以理……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才能出道，你从现在开始并不止单单代表你自己。你的成员们、你的姐姐们。你要多考虑她们，考虑你的行为会不会给她们带来不好的影响跟问题。” “这些好像是队长应该考虑的事……而且我肯定不会带来麻烦啊。有全大叔、金大叔、父亲……噢，对了，还有你。” “我是有女朋友的男人，横刀夺爱这种事不适合你。” “幸福要自己争取，而且这是一个恋爱自由的国家。” 车上，类似的讨论一直在持续，林蔚然口干舌燥的叹了口气，能蛊惑到那帮人精董事的嘴皮，现如今却搞不定任何事。在明目张胆的拒绝一次？ 或许可行。 毕竟感情这种事快刀斩乱麻要比钝刀割肉好上少许。 即便在感情方面的经历不多，但林蔚然也明白事理。随着时间流逝这份纯真的感情或许会成为执念，到时候或许她会变得不再像她自己。 不过，他面对的终究只是一个想要长大的孩子而已。 现在，他成为了她长大的契机。 车外的天色渐渐黑了，林蔚然沉默不语，朴智妍也不再讲自己杜撰的故事，他专心开着车，不能下定决心，而她则是望向车外，正在下定决心。 此时，霓虹灯亮起，首尔这座城市又开始展示它的绚丽。 “你和你女朋友……到什么地步了？” 突然传来的提问让林蔚然惊愕，看了朴智妍一眼，只发现她侧脸上带着点不常见的忧郁。她微微低头，又道：“男女朋友的话，应该，应该是……” “喂！没大没小也有个限度，这是什么话题？是你和我之间能讨论的事？”林蔚然当即呵斥。 朴智妍住了嘴，其实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跟林蔚然能讨论的话题。没那个立场也没那个位置，除了自己猜测之外，这是不能说出口的好奇。 被彻底搞砸的气氛笼罩着两个人，想要故作开朗的说一句这是我都知道的事，但朴智妍却还是没那个力气。在乎、在意。每当想起，这都是她的烦心事。年轻不代表不会恐惧。傻傻的跟着林蔚然不代表傻傻的什么都不去想，父亲和母亲有了自己。那林蔚然和他的女朋友也可以有别的‘东西’……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一败涂地。 垂下眼帘，轻声叹气，车窗上倒映的少女面庞远不如这个城市绚丽，车子仿佛游走在大街小巷的光影，载着她向她应该去的地方归去。 到目的地之前，林蔚然擅自停了奔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买了两杯外带的卡布奇诺回来，递给朴智妍一杯。却发现她掀开杯子看起了里面的泡沫。 少女的面庞，依旧忧郁。 林蔚然打开车窗，让温暖的车内吹进一丝凉意。 “为什么喝咖啡？你还不是该喝这个的年纪。” “喜欢，喜欢到没有不行。” “那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有害？现在就开始喝这个……会死的？” 听到这个口气，朴智妍看了眼林蔚然，只瞧见他嘴角边的莫名笑意。女人的敏感让她皱起眉头，问：“笑什么？” 林蔚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我不能理解的人还真多。你们的想法跟你们的认知都和我大相径庭。我总是觉得人必须背负一些什么，信念也好，其他人的人生也罢，总之要有一些为之奋斗的东西。野心？我有很多。其实更确切的说是目标，类似一些作家说的我手写我心。欲望？我也不少，比如知道年轻女孩喜欢自己会得到极大满足的虚荣。其实我完全不介意和她们玩玩暧昧游戏。但是怎么办？我觉得背负的够多了，再多不至于压垮。只是没那么多位置而已。” 他面带微笑，抬起下巴示意了朴智妍手上的咖啡。继续道：“就跟这个一样，你喜欢可以，喜欢到没有不行也可以，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继续下去，伤害的会是你自己。” 咖啡的温度从手掌上传来，朴智妍听懂了林蔚然的警告，更多的却是关心。如果他被欲望支配跟自己进行暧昧游戏，两人会经历很多事，或许她会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但最终伤害的却会是她自己。 所以，从现在远离，还来得及。 重新发动车子，轿车又变成了马路上的游鱼，安静有助于思考，所以林蔚然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一次不行就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这么开朗真挚的女孩，没必要因为一场‘只是喜欢’的游戏而变质。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咖啡会让人上瘾，而有的人，则是真的没有它就不行。 不久后车子在距离CCM宿舍稍远的地方停下，接下来的路需要朴智妍自己进去。 摘下安全带，即便知道自己痊愈极快，但朴智妍却仍然知道自己这次伤的不清，真实世界里就是有那么多不如意的事，但就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真实。从小到大，从出生到现在，林蔚然是唯一朴智妍办不到的事。 打开车门，冷风吹进，女孩突然特别生气，为什么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身边就已经有了其他‘东西’？为什么他不早点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却争取？因为这些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所以让她有些生气。 一只脚跨到车外是为了方便逃离，刚刚林蔚然的语气让她响起了在课堂上开小差时被老师教训，那些训斥，一样严厉。 “我还是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们上本垒了吗？” 林蔚然先是一愣，紧接着瞪大眼睛，‘喂’第一声刚喊出来，朴智妍就如同兔子般飞速逃离。 追下车只能看到少女抛入绚丽霓虹下的背影，林蔚然呼呼穿着粗气，看着她的背影涌出一股笑意。原本后入城墙的脸皮上此时热辣辣的，旁人完全无法体会他刚刚的窘境。 这个问题无非是朴智妍的宣告式，她跟林蔚然之间远不到结局。(未完待续。) 454 学到的东西 “喂！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江南金融中心交易大厅的大户室，一屋子脸色苍白的操盘手纷纷低下头去，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刚刚忍不住大吼出来的男子扯开领带，红着脸，却勉强压低语气。 “新韩，是谁在我们面前抛的？” 一众操盘手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有股东退……” 退股二字还未说完，狂躁男子就一脚了飞了过去，那回答的操盘手一下被踹倒在地，只能咬着嘴唇忍着疼，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但狂躁男子显然不想收手，他两步并作三步冲到这倒霉的操盘手身前，一脚一脚的踹下去。 “一个个，在我面前说什么自己是明星操盘手，到现在，居然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帮没用的蠢货……” 狂躁男子的数落跟痛击一下下敲打着房间内其他人的心，这伙人在一个月前匆匆组建，大半个月前就开始追踪新韩传媒这只‘空头黄金股’，本想着转一个盆满钵满，却没想到在一天就亏损甚巨。虽然业绩良好却被爆出内部争斗丑闻，新事业计划风险过大，会长林蔚然不能服众，凭借这些人尽皆知的讯息，做空是资本市场对新韩传媒的唯一反应。 但事与愿违。 在所有人都认为新韩再次召开的股东大会会使集团内部争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当天下午的一则财经报导让所有在当天做了新韩空头的人都血本无归。 ‘林蔚然的新韩传媒’ 短短几个字，宣告了新韩内部纷争的结束。 除了一小撮消息灵通人士。新韩股票在当天的涨幅让不知多少人血本无归。可是在此之后本该趋于稳定的新韩股票却在第二天再次跌幅，市场上又开始传起了关于新韩的风言风语。 三星广告不满徐仁成在新韩内部纷争中的失败。准备撤资。 消息一出，股价便一泻千里。 金融市场上的搏杀往往凶险万分。自制者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什么股票碰不得，但总有些人被妄图一夜暴富再暴富的贪欲指使，新韩股票的波动便拉开帷幕。 大户室，当狂暴男子收手，那倒霉的操盘手已经没了声音。短短半个月的短兵相接让他损失了几十个亿，最郁闷的却还是不知输在了谁的手里。 还站在旁边的操盘手中有老成持重者，垂下的目光扫过桌上一份报纸，上面有林蔚然受邀参加首尔市政府组织的商务活动的消息。不管股价连日来的变动如何巨大。这位林会长似乎并未受到太多股东们施加的压力，这里一定有猫腻。偷偷看了眼还在骂骂咧咧的狂躁男子，老成持重者选择鼻观口、口关心，和前几日推测新韩内部有数个不同庄家在操盘一样，猜测始终只是猜测而已。 …… “前辈。” 大韩投资本部，方才有空闲接起电话的车范根便听出这是朴哲宇的声音，想来这位还在江南金融中心工作的后辈一定是有了什么消息，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自己。 “是新韩？”他问道。 “是新韩！”朴哲宇很快回答，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常见的兴奋。“前辈，你那个客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在那个时间选择对新韩持股，简直是未卜先知！” 消息？ 应该有吧。 车范根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讯息。大半个月前新韩突然涨幅。出于职业道德他通知了那位偶像客户，这个时候应该把股份抛出去，操作得当。应该是能小赚一笔。但这位客户的坚决跟她在电视上的形象成绝对反比，固执的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新韩的股份抛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凭借在市场上积累的经验，车范根是第一批发现有庄家操作新韩股票的一小撮人之一。这是种会让人一夜之间便倾家荡产的危险游戏，车范根断定这位偶像客户没有跟庄家短兵相接的能力，他再次要求对方卖出，却依旧未能劝服。 直至今日，新韩传媒的股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大庄家之间无数次的凶险搏杀都被车范根看在眼里，不过却仍然不知是谁在获利。 “前辈，如果麻烦的话就不用说，但我只是好奇那位客户到底是谁。或许是不是林蔚然自己？” 朴哲宇的话让车范根顿时一惊，新韩连日来的股价波动早就引起了韩国证监会的注意，最近更是听说有调查已经展开，如果谁一不小心留下蛛丝马迹，必定会有牢饭可吃。 “是谁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林蔚然。哲宇啊，前辈我劝你一句，新韩这潭水深得很，你我可都不能被牵涉进去。是不是有几个大庄家在里面参与我不知道，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车范根言之凿凿，之所以不再回到金融中心，便是因为当年被大庄家狠狠坑了一笔。金融市场没有常胜将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共识。 “前辈你想到哪去了？什么股票碰不得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刚知道有几个愿意让人跳楼的家伙被狠狠坑了一笔，我这是打心眼里高兴。” “你……真是。”车范根摇头叹息，紧接着却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这边后低声问：“和我说说都有谁？” “我就知道前辈好奇，你听我说……” …… 低矮的平房外道路崎岖，这里是不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首尔旧城区。林蔚然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石阶，距离自己的新座驾还有一段距离。 “林会长，我介绍的人怎么样？” 听到手机响了便接起，林蔚然当然熟悉顾寰的声音，“还行，就是长的太野兽派了点。” “给你介绍了帮手你还挑长相？你怎么不说让我给你介绍一性感美女？” 林蔚然闻言笑道：“这样也好，反正看着赏心悦目，当然，不能赚钱不行。” 听筒中一阵沉默，应该是顾寰正在无语。林蔚然停下脚，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并不引燃，这半个月来，他都在有意识的节制自己。 “说正经的，你介绍的人不错，虽然价格有点贵，但物有所值。” “多少？” “操作总股本的百分之二十。” “我……”顾寰抛出一句标准的国骂，“那他岂不是赚的比我都多了？” “哪有？放心，你那份我早就帮你入了新韩原始股，等到年底，估计会再翻上一倍有余。”林蔚然叼着香烟，说话难免口齿不清。要说顾寰介绍来的这位野兽派大师当年在金融业还非常有名，要不是被人陷害后进了监狱，现在怎么都是钻石领的阶级。 “你是不知道我啊，刚看他操盘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学的那些东西都还给了老师。还有，就我刚出学校那会儿如果进了股市，估计也就是个跳楼的结局。” “这么说，你被打击了幼小心灵？”顾寰调侃。 “恩，被打击了，被打击到体无完肤的程度。你是不知道这位的水平，到我们学校去当个讲师都绰绰有余。”林蔚然坦然承认，除了那几年对着报表之外，他一直都没怎么用上所学的东西。 新韩会被人盯上，这是一家上市公司无法避免的事情。稳定股价并创造良好业绩是林蔚然应该去做的事，但他还要去‘赢’。 一瞬之间高下立判，在商业对决中鲜有这样的结局。争斗是为了争取权利也是争得机会，譬如此时，林蔚然就成了操作新韩股票的庄家之一。 “等六月的时候吧，新韩的股份就会稳定，靠这段时间的操作我们控股估计能达到百分之三十，当然，这些不是紧要关头都不能拿出来用，毕竟还有证监会在那盯着，不能告诉他们这些天是我们在获利。” 把烟放回烟盒，林蔚然继续从崎岖的石阶上往下走去，新韩股票大跌是一个难得契机，除了注资扩充持股之外，市场上的操作可以节省更多力气。 新韩不需要是一言堂，但未来无论是有谁加入进来，他林蔚然的话必定要成为响亮的声音。 抱着这个目的，林蔚然压住了很多消息，譬如韩国两大文化财团的入股，譬如‘Idol-World’与‘CY-World’的合并。 韩国有两个社交网络社区，一个属于成年人，一个属于年轻人，前者能提供稳定的利益，后者则有活力跟潜力，如果合二为一，推特、脸书之流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上则毫无可乘之机。 “我不能多说，但你也要小心。” “放心。” 林蔚然闻言笑道：“知道我跟国大华学到了什么吗？证监会绝对不会找到我头上，我会给他们提供一个更有嫌疑的目标。” 又说了几句方才挂断手机，等林蔚然到车边时才又收到一条短信。他莫名抬头，因为春日骄阳而遮住眼睛，眯起双眼，似乎是在寻找一架还没起飞的飞机。 四月十七日，林允儿将要和少女时代其他成员一起，把演唱会开到中国去。(未完待续。) 455 何去何从 拔下钥匙，走出保时捷，香车美女注定是夺人眼球的风景，和往常一样无视众人的目光走进一家私人艺术馆，回首时瞧见距离她爱车不远处的一辆奔驰GL级，韩唯依好看的眉间便微微蹙起。她的确希望林蔚然赢，却不知道在他赢了之后应该如何定位自己，即便理性跟经验都告诉她这样的男人应该远离，但是两人却还有不少工作上的交集。 集团会议、各种人事任命、一些不能推辞的非公开场合，甚至是下班后的私人时间里。内斗风波过后的新韩仿佛大病初愈，职员们期望集团高速发展、提供更多福利，股东们则是何时都在要求更大的利益，赢的一方拿到了主导权不假，但达成众多人的期盼，却也是他们成为新韩主人的意义。 在这个时间点上，韩唯依就算是生气也不会跟林蔚然泾渭分明，新韩已经不能再经历一次来自内部的风雨。走进艺术馆，曾经的韩唯依很喜欢这里，拒绝接待人员之后向着约好的目的地走去，她依旧带着那张冷艳非常的表情。 男人依旧是一身西装，在一副不知哪位作家的作品前静立，韩唯依走到他身旁，和他一齐看向那副‘侍女’。 “我的新车，看到了吗？”男人轻声开口，语气中难免有些炫耀之意，想来对那辆新座驾应该是相当满意。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韩唯依冷言冷语，表明了让林蔚然直奔主题。 “还生气呢？”林蔚然转头瞧她，即便明知自己已经被这女人当成了讨厌的代名词。却还是微笑着想要恢复他们的以往的关系。 只是女人明显没给他这个机会。 “等下我还要去永福宫那一趟，拍摄安全上出了点问题。另外我不想听你解释。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脾气。你跟林允儿和金泰妍之间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我负责新韩制作的盈利。其他都不是我分内的事。还有，我讨厌是讨厌你的人品，虽然想过不再跟你工作，但我也知道什么是公私分明。所以，事业上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连消带打，韩唯依这一席话让林蔚然再无计可施。知道还不是和解的时候，他便直入正题。 “我刚刚买下了这副侍女。” 闻言，韩唯依眉头一挑，看向林蔚然的目光充斥着讥讽和厌恶之情。 “附庸风雅也有个程度。请你别弄出一副标准的暴发户德行。”买车、买艺术品，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在江南跟龙山分别弄一套顶级豪宅？韩唯依心中有气，完全忘了刚刚是谁说自己能公私分明。 “买来不是给我，是给你。”林蔚然的话让韩唯依瞪大了眼睛，她问：“为什么？” “办会员。”林蔚然微笑说着，然后回身环顾四周的男男女女，“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艺术品交易可以被用来行贿，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你知道吗？我刚进这里接待就称呼我为林会长，话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那人就知会我买下一副作品便可以加入会员，会费是每年三千万，很多麻烦他们都可以帮我处理。” “怎么？是觉得这个社会太实际，还是觉得自己以前满哪送现金太土鳖？” 韩唯依嘴上毫不留情。“实际上你这也是多此一举，新韩的慈善基金就放在那，你还无知的过来被人白宰一刀。” 韩唯依抱起双臂。越是数落心中就越有火气，即便知道这是个男人的世界。但曾经的她还是愿意信任林蔚然不是那其中之一。只是当冲击性的事实摆在她面前时，她居然感觉到了一种荒诞的背信。那感觉就像是粉丝突然看到了心爱偶像的现实一面，幻灭之余，现在的愤怒和曾经的喜爱便成了正比。 “只要在几个项目上做做手脚这么简单的事，你……” “新韩的慈善基金没有猫腻。” 林蔚然轻声打断，语气平缓没有波动，韩唯依微微一愣，自知失言，随即不再言语。 “慈善方面我没抱着什么回馈社会的期盼，只是觉得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尽心。像是上次到医院去看那些得到资助的孩子，虽然有记者跟着，但我也真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其实别人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便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做慈善是在作秀，我们自己也要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 说话时林蔚然依旧在看那副‘侍女’，不是此道中人，自然对这作者想表达的美一概不知。看了大半个钟头也没看出所以然，索性便不再努力。 “叫你来其实也是想问问在这方面你有没有熟人，虽然听说这家私人艺术馆在作品品质上很有保证，但我可不想辗转几圈之后给有些人送了假的过去。如果你认识这方面的人不妨介绍给我，嫌麻烦的话只给我个手机号码也行，不过最好能值得信任，要不然我们不一定就被什么人设了局。” 韩唯依脸色僵硬的点了点头，听了他的话，行动也不再那般乖戾。半个小时后她坐回自己的保时捷上，后备箱中已经装上了那副侍女。摘掉墨镜，韩唯依自如的旋转钥匙，之后目光便开始不受控制，本能地飘向倒车镜。 林蔚然正在发动的是他新买来的奔驰GL系，依韩唯依的感官，这系列的越野车只能说是还行。它在保时捷旁不做停留的驶过，巨大框架跟充斥着流线美感的保时捷稍作对比，当即就散发出浓郁的男子气。其实林蔚然还是那个林蔚然，变了的却是自己。充分感觉到这一点的韩唯依不再如同前些天那般不去承认，而是靠在真皮座椅上轻叹了口气。 何去何从。 这是每个人都要做的选择题。 随着保时捷缓缓发动的，还有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的大型客机，一行将近三十人的团队下机之后便不做停留的走向了VIP候机室，言谈中迸出的韩语昭示着他们的国籍，而其中数位女孩被众星拱月的靓丽身影则宣示了他们的目的。 “泰妍。” 听到叫声回头，金泰妍第一眼就看到了拿着护照的Tiffany，她两步并作散步走了过来，把护照交到金泰妍手里，“你的，等下出关之后再给延平哥就好。” 看似帮忙的行动，其实是Tiffany缓解压力的常用方式，身为少女时代的乐天派之一，此时的Tiffany却挂上了足以被称得上肃穆的表情。 “谢谢……还有秀英跟Sunny去卫生间了，你要找不到她们也别着急。” 把她这反常看在眼里的金泰妍依旧笑眯眯的，用双手接过护照，好像对有人自告奋勇着帮她分担工作十分满意，只是Tiffany还没走出几步……“ffany啊。” Tiffany回过身来。 “我们现在不一样了，所以一切都会好的。” Tiffany笑了笑，笑容中多少有点牵强，她回身继续去把护照一一送到姐妹们手里，继续以此来缓解那些突如其来的压力。 即便知道那些是不会再发生的事，但有些东西注定挥之不去。在那届家族演唱会上的经历女孩们谁都没再提起，但不说却又不等同于忘记。 比起黑色海洋，当初她们面对的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观众席，满场红蓝两色的荧光棒被交叠着高高举起，即便语言不通，她们也明白这行动的意义。 在那一刻，舞台不再是让她们享受的东西。 “泰妍姐。” 被叫声打断思绪，看是徐贤，金泰妍立刻带上了微笑表情。这个老幺近来也很不让她省心，特别是那些无理由的善意。不单单是值日跟洗漱顺序，她好像再竭尽所能的讨好自己。 为什么？ 金泰妍忍不住在心里提出这个问题。 徐贤的端正做派在女孩们之间已经深入人心，而且论她们的感情，也犯不着某位成员那么去讨好自己。 特别是有时候，仅仅是有时候，金泰妍能感觉到徐贤心中的愧疚。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 金泰妍苦思冥想，却记不起有过这种事。 像现在这样被她那双大眼睛盯着，金泰妍就觉得很有压力。 “有什么事？”金泰妍轻声问道。 徐贤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移开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眉宇间带着浓郁的忧郁。 “没什么。” “没什么你就不会这样。” 这些天来一直在看你颜色，你要没什么那我岂不是神经了？金泰妍在心底默默想着，决定正面突击，“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的，任何话任何事，都可以。” 徐贤抬头看了金泰妍一眼，看到这位姐姐努力做出的和善表情，胃部就好像一阵抽紧。她匆匆低下头去，脸上浮现出慌乱、紧张，甚至是忐忑等情绪。 日子越来越近，她居然开始犹豫。此前她每个做出的选择，都是被执行到底的决定。 现如今，她对她当初的选择，仿佛不再那么确定。(未完待续。) 456 麻烦 “是不是想要恋爱了？” 徐贤半晌没有回应，金泰妍只得凑了过去，白嫩的小脸上充斥着好奇，一双眼睛更是紧盯着徐贤的每一个表情。 这个老幺不省心，倒不是说她贪玩胡闹，而是说针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她到底还是太端正了些。日程中难得休息，对徐贤来说还有学习，正值少女情怀无限发散的年纪，她倒是对男人没什么兴趣，还记得在第一次拍摄‘我结’开头片段的时候自己跟Tiffany有出镜，Tiffany说要替徐贤的配偶祈祷，所言非虚。 要说能让徐贤愧疚的，估计也就是对谁动了感情？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再也收不住了。 “不是。”徐贤断然否认，因为这突然的提问瞪大眼睛。 “是的话也没关系。喜欢谁，爱上谁，本身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金泰妍越发笃定，说话时居然用上了过来人的口吻。但因为关乎徐贤，所以她把八卦的表情收敛，拿出了大姐了派头来，“但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如果只是喜欢倒没关系，但如果你们真的要交往，一定要告诉我，让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把把关。不是我不信任小贤，是怕我们小贤太善良，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看到金泰妍一副沉浸在为人大姐的模样，徐贤沉重了许久的心思居然有些情况起来，甚至还忍不住在心底吐槽，是姐姐你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吧？ 他在你跟允儿姐之间徘徊，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决定…… 金泰妍抓住徐贤的手。与她对视，让她在没了机会去胡思乱想。金泰妍的表情突然真挚。微眯起眼睛，更显神秘。 她果然压低声音问：“是不是郑荣合？” 徐贤脸上一红。抽出被金泰妍‘非礼’的手，断然否定：“怎么可能？他和我只是工作关系！” 金泰妍还是不信，追问：“连朋友都不是？” 朋友？这个模糊的定位让徐贤有些犹豫。 金泰妍乘胜追击，质疑：“连是不是朋友都不知道，还说只是工作关系？” 她紧接着又靠回到椅背上，望着候机室天穹感叹：“粉红色的吉他啊，我看了都喜欢……对了，你最近不是还在练习？” 有些事，徐贤很讨厌别人误会自己。有时候即便知道可能是玩笑。也会认真的生气。所以，她一本真经的解释：“那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如果按照以往，金泰妍可能会继续调侃下去，但此时她却默不作声。一会儿之后的开口，又仿佛喃喃自语：“有些时候我们都会找理由给自己，哪怕知道这些理由站不住脚，却还是会傻傻的继续去找。” 徐贤眨了眨眼，显然听不懂金泰妍在说些什么，她看到金泰妍陷入迷惘的眼神。突然发觉这总是很强大的姐姐或许也有自己的烦心事。她骨子里或许不是那个能扛起重担队长，也不是那个何时都能让她们靠上去的依靠，或许，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普通的和所有人一样，被伤了会疼，疼了也会哭…… 一大一小。两个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要不是Tiffany过来提醒。谁也不知她们会发呆到什么时候。 金泰妍尽快收拾表情和情绪，带着成员们一起向海关出口的方向走去。 大厅。有很多人在等待她们，各色横幅和粉色的气球、荧光棒被拼命挥舞，其中不少人是国内最早期的一批Sone。随着少女时代的第一人跨出海关，刚走入众人视野，欢呼声就已经响起，在韩国舆论将这种现象归结于伟大韩流之魅力，其实，这仅仅是和喜欢的人第一次面对面而已。 在遥远的地方看她们的演出，听她们的故事，随着投入的精力越来越大，渐渐的好像陪伴着她们共同经历，好的，不好的，令人振奋欣喜的，让人黯然神伤的，虽未谋面却已经互相了解，这绝非崇拜那种单调、肤浅的感情。 做为第一个亮相的成员，金泰妍早就做了充足准备，开到最大音量的耳机，还有足以遮住半张面孔的墨镜，当年在机场被攻击，被大喊Anti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新，即便经纪人再三说现场是一片欢腾，她也犹豫着半信半疑。 被保全护着慢慢向机场外行进，严格的秩序让金泰妍放松了警惕，一路沉默前行，到中段，她摘下了墨镜。 没有泼过来的水，也没有那一声声Anti。看着这些与韩国粉丝别无二致的中国Sone，微笑是应对他们的最好表情。 金泰妍露出微笑，Sone们也给了她更大的尖叫声做为回应。 成员们鱼贯穿过候机大厅，或者两两一起，或单独前行，越发热烈的气氛得到了机场方面的注意，维持秩序的保全又多了少许。直至机场外停放的大巴渐行渐远，负责这次活动的保全人员才松了口气，只是进一步的追逐活动则扔在继续，数辆出租车夹杂各种车辆一起，随着大巴蜂拥而去。 在这里，我们也是明星。 Sone的应援传达出这种讯息，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立刻就昂扬起来。 接纳被传递的兴奋，金泰妍拉开自己一侧的窗帘，往车窗外望去。并驾齐驱的出租车上有粉丝举起手机或照相机，呆在这之后无一不是惊喜的表情。金泰妍挥了挥手，跟在韩国一样做了几个手势，即便不能传递声音，但依靠动作的交流也能传递情绪。 ‘咳’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声咳嗽的声音。金泰妍回过头，只发现身旁的Tiffany被换成了金延平，手上的窗帘自然滑落，金泰妍突然不想再呆在这密不透风的巴士里。前后左右都有人，这显然不是能交谈的环境，金延平默不作声的拿出手机，通过中方工作人员帮助的设置，开始在网络上浏览消息。 “姐，要薯片吗？” 右侧后方传来允儿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差点贴在脸上的包装袋，金泰妍刚想拒绝，却被金延平打断了声音。 “你们要通过配餐调整体力，这种东西吃了会胖，给我就好。”劈手抢过，金延平完全没在意允儿的憋屈表情。她伸手抢了下，却依旧未能如意。 “延平哥，我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制。”抢不到才开始抱怨，金延平已经打开包装袋，准备大快朵颐。 “肠胃不好是值得炫耀的事儿吗？去你助理那拿药，这个时间该吃药了。” 听到吃药，林允儿当即缩了缩脖子，‘嘁’了一声之后做起毫无杀伤力的鬼脸，要不是金泰妍挤了挤眉头，她才不会就这么回去。 “你觉得允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做为成员，做为妹妹，也做为朋友和家人。”把薯片扔进嘴里，金延平看向金泰妍，保持着微笑表情，“是不是很麻烦？孩子气那么重也没什么女人味，少女时代突然来了‘小男孩’，想想就不好管理。” “对，对，每次休息的时候一看到她，我就想把她赶出去。”被逼着到后面独自落座的Tiffany突然插口，声音很大，当然引起了林允儿的注意。 以林允儿的眼色，只要扫描一遍便知道是谁在数落自己，金延平是主管经济人，而且辈分也大，所以她很卑鄙的选择了Tiffany。 带着同音的一声‘欧尼’，让Tiffany即便捂住双儿都无处遁形。虽然被粉丝们确认为总受属性，但有时候Tiffany也能拿出姐姐的威力，譬如现在，她就冲过去和林允儿厮杀在一起。 这其中徐贤跟她前座的权侑莉跟郑秀妍被殃及池鱼，正好愁没地方消耗刚刚积累的而兴奋劲儿，索性就跟着胡闹，一个半劝不劝，一个压根就瞪大眼睛看戏，看双方有停手的意思，还要翻出一些两人不对付的过去。 譬如，‘允儿啊，上次ffany偷看了你的手机’ …… 巴士内一时间人仰马翻，笑声、痛斥跟徐贤无力的劝说混杂在一起，金泰妍想出马维持秩序，但她身边却还坐着金延平。看这位淡定经纪人的脸色就知道他还有别的事，那张照片的出现扰乱了金泰妍的整颗心，如果不是工作繁忙，或许她还缓不过来这口气。 林蔚然亲自跑到电视台见了她一面，说了对不起，也说自己能处理所有事。但金延平的参与让他鞭长莫及，就算是想要用些什么手段，他也没那个时间不是？金泰妍理解林蔚然，她表现的很是耐心，这段时间金延平并未再对她旁敲侧击，看态度也应该是没上报给公司任何事，但偶尔的目光接触和对话还是会让她感觉心虚，因为这些本就是不能对人言的事。 “你还没跟我说呢，你觉得允儿怎么样？”金延平又问道，声音很轻。 “还好啊，没想象中那么麻烦。”金泰妍敷衍着，目光开始躲避。 “怎么可能不麻烦？” 金延平笑着说道：“上次她突然被隔离还更换了经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这个队长应该知道的事。” 金泰妍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未完待续。) 457 无题 （7.1 二更） 巴士上热闹非凡，能做能说的无非是旁敲侧击，金延平不是无所畏惧，但却想在他有限的范围内去做正确的事。带他成为经纪人的李安东曾经说过这样一句，‘带女艺人就是养闺女’，不管有多少耳熟能详的传闻、现实在证明这句话仅仅是虚言而已，但金延平却还是选择铭记在心。 收好了薯片的包装，金延平继续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其实允儿是谈恋爱了，在你们之中这大概也不是秘密。” 他缓缓道出事实，之后便开始观察金泰妍的表情，在这一刻他心中生出些许恐惧，期盼金泰妍脸上不要浮现出他想象中的表情。 坏人有一个林蔚然就够了，所有的错都是他的错，泰妍跟允儿仅仅是因为年少无知。 对现状来说，这就是金延平最好的结局。 “恩，我知道。”金泰妍坦然承认，脸上是无表情的理性，“但这种情况我们几个默认的不参与，等有一天允儿想跟我们说了，她自然会说，如果她不想，我们也不会去问。偶尔八卦一下已经是极限，没必要非逼着她跟我们说她的私事。” 这一刻，金延平发觉他已经分辨不出金泰妍的情绪，心底的诧异没表现出来,嘴上也只是问：“秀妍、ffany她们几个也是这么认为的？” “恩。”金泰妍轻声回应，不做过多叙述，像是把金延平挡了回去。 金延平张了张嘴。提问却是在无法进行下去，回想当初少女时代刚刚组建的时候他并不看好金泰妍这个队长。如果老师李秀满坚持，他其实对郑秀妍更加属意。郑秀妍有七年的训练生前辈身份。有着人气良好的个人FC，还未出道就已经在粉丝群中引起话题不说，性格上除了偶尔傲娇一下之外，也根本不像外貌看起来那般冷冰冰。 而金泰妍呢？ 只有三年练习生生涯，在训练生中没什么辈分，也没郑秀妍那般知名。虽然是公司声色老师朴善珠的得意弟子，但做为不能被曝光的保密练习生，出道之前根本没有自己的粉丝群。至于性格？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想到这里，金延平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不知有什么心思的金泰妍，轻声劝慰一句。 “以后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也要跟ffany，千万别在自己闷着了。” “恩，我知道。” 金泰妍的回答像是敷衍，金延平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的进去。早就觉得金泰妍这性格早晚会出大问题，他也不知道林蔚然就是金泰妍的大问题。最后，金延平还是只能叹气，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除了沉默之外。对金泰妍他只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巴士内的喧闹渐渐平定，金延平这就起身，把位置重新留给了Tiffany。 “他问你什么了？关于那林蔚然的？”明目张胆的咬起耳朵，Tiffany显然很是好奇。“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延平哥找我问你的事吗？男人方面他也问了。我说我不知道也不清楚他相没相信，不过我肯定会替你保密。” 金泰妍对Tiffany抱以笑容，凑过来悄声道：“这才是好姐妹。” Tiffany闻言立刻咧嘴。和金泰妍交换一个‘只有你最好’的肉麻眼神，这就转回头去对刚刚被镇压的林允儿进行语言调戏。 林允儿自然当仁不让。要说欺负对韩语还不精通的Tiffany，每次都少不得郑秀妍当翻译。 巴士内又热闹起来。就像是学校组织的春假露营。虽然坐在林允儿身边，但徐贤可没跟这头智商被降低的鹿一般幼稚，往金泰妍的方向望了一眼，好像只有她注意到了对方的忧郁神情。 ‘姐。’她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金泰妍先是回望一眼，然后回复了一个问号表情。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想了想，徐贤还是发了这样一条讯息，以她的性子，估计也做不出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 ‘没有。’金泰妍如此回复，同时回望过来，脸上是和那讯息中卡通符号一般的微笑表情。 …… 韩国首尔，仁川机场的VIP候机室，两个本该互相敌视的男人并肩而坐，一个捧着外带咖啡看电视，另一个则是在看报纸。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两人谁都未说一句，看样子是在比拼耐性，仔细想想却好像是在玩斗气的幼稚游戏。 赴约之前林蔚然接到了来自郑辅佐官的电话，这个只见过几次的沉默男人还如同往常一般惜字如金，除了简单的告诉他时间地点之外就是嘱咐他一定要注意礼仪，因为这个在首尔上流社会并未展露头角的李东焕叫人摸不清底细，所以如非必要，切忌节外生枝。 林蔚然又喝了口咖啡，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淡定，时间到了他就赶他的飞机，即便两人见面之后谁都没说过一句。其实选择在这里见面就已经表明了李东焕的来意，说到底都是在迎合他的日程，为的也就是表达歉意。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犯错的一方想要得到原谅，绝不能只靠一句对不起。要有低姿态外加上厚脸皮，态度诚恳与否当真是见仁见智。 林蔚然放下杯子，李东焕也收起了报纸。 “去中国？”李东焕率先发问，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起林蔚然的相貌，说实在话，和美男真没有半点关系。 “恩，工作上的事。”林蔚然闷声回答。 “跟SK电信的合并计划……这个你是几月开始忙的？” ‘Idol-World’跟‘CY-World’本该势不两立，这是韩国IT界的共识，后者从前者成立之初就极尽打压之能，到现在却只能依靠老本般的‘习惯性用户群’，IT人士们期待着‘Idol-World’的崛起，没谁能想象到两者居然在隐秘的商量合并。 李东焕看向林蔚然，追加提问：“还有，据我所知‘CY-World’整个运营组都对‘Idol-World’恨之入骨，你是如何说服他们合并的？” “‘Idol World’在韩国本土以创新发展，在海外却没什么影响力，而‘CY-World’则是从05年开始就进军中国跟韩国市场，虽然被推特、脸书等打压的体无完肤，但他们却一直都在努力。‘Idol-World’利用‘CY-World’的海外根基进行发展，而‘CY-World’则利用‘Idol-World’的创新性来争夺用户群，说到底，还是互利互惠而已。” 林蔚然并未藏着掖着，仿佛只要李东焕提问，他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李东焕却再没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念叨着一些普通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仿佛喃喃自语：“广告费、公关费没有截留，关联交易、内幕交易查不出头绪，不设股权激励方案无偿增加持股……林蔚然，你到底是不是给自己赚钱？” 认输？ 说出来容易。 如果林蔚然想听，李东焕会用最诚恳的腔调对他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所以对不起。 只是私底下他李东焕的行动却从未停止，上述的诸多名词都是执行会长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无偿增加持股的方式，在哪里都是彻底的违规违纪。但是，李东焕查不出证据，有徐仁成的前车之鉴，他再进行调查时则格外的谨慎小心，最后除了找到一个双手几乎残废的家伙之外，其他的关键性人物似乎已经全部消失。从入主新韩到收购CeCi，从集团上市到现在为止，李东焕插了个底朝天，却没发现什么能一击制敌的东西。 政治人庇护？ 以自己的家世，如果真的绊倒了林蔚然，那些人也肯定会选择接受这个结局。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没人会对失败者再出一份力。 李东焕轻叹一口气，现在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是林蔚然做事滴水不漏还是自己粗心大意已经不必再提，父亲方面已经来了消息，家族要他到美国分公司任职。任期足足三年，想来应该是他近期的举动引起了家中长辈的注意。 问题没有得到回应，李东焕也并不在意，想起不久前收到的消息，他调侃一般的提问：“你这次到中国去，该不是为了女人吧？” 林蔚然依旧不动声色，对他无意义的提问不作回应。 李东焕自觉无趣，这才拿出诚意：“提条件吧。” 林蔚然平淡说道：“三星全线IT产品的代言要交给新韩广告来做。” 李东焕微微蹙眉，“三星有自己的广告公司。” 林蔚然好心为他解惑：“所以我才要这个，告诉所有人新韩广告的能力已经强到让三星不顾自家人的业绩，也要把广告交给我们来做的程度。” 李东焕轻笑一声：“以此来奠定新韩广告业界前三的位置？哈，倒也干脆，那我们算是两清？” 林蔚然点头：“两清。” 起身还不忘拿起报纸，李东焕此次一去三年，再回来时，林蔚然必定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两清便是真的两清，双方之间再无瓜葛，就算碰到也充其量算是见过面的熟人而已。 半个小时后，林蔚然踏上了前往中国上海的飞机，而在此之前，他还刚收到了来自Tiffany的一条短信。(未完待续。) 458 带错了人 数小时后，林蔚然一行四人到达浦东机场，‘CY’中国分部的接待人员连同翻译已经在此等待多时，当一行人走出海关，除了热切迎接之外，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还好奇的打量起这位在韩国发家致富的中国会长。只可惜这位明显没什么游子归家的热情，只是淡漠的接受了他们代表‘CY’中国分部的欢迎之意，并拒绝了他们安排的一系列私下行程。 机场外，两伙人分道扬镳，看着林会长一行坐上早就租好的商务车，接待人员安排的一系列日程自然打了水漂。悻悻之余也只能接受这位林会长并不‘平易近人’的事实，按照规矩向上级汇报，并再三解释不是己方接待出了问题，为首男子这才挂断手机，向身边的同僚唏嘘感叹起来。 “就算是早做了心理准备，我也真没想到这位林会长会是这种人。” 正在开车的同僚问：“什么人？” 男子调侃道：“上面人。” “东平，不是我说你，你这就是标准的仇富。” 全名是沈东平的男子辩解：“我这就是仇富了？许庚，为了这位林会长我们可是足足在上海跑了三天，光是酒店就跑了不下五六个。现在可好，他一拒绝，我们这几天可都是白做工，上头可不管我们是不是尽心尽力，花了公关费却没有效果才是关键。回去之后，还不一定要不要被找茬挨训。你说要是他自己有安排事先知会我们一声多好，省的像现在这样出力还不讨好。” 一句话便能打消他们这些天的努力，这就是沈东平口中的上面人。许庚想劝却又不知道怎么劝。只得沉默着开车，同时也腹诽起新韩那边的安排有失妥当。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之所以拒绝‘CY’中国分部的安排完全是因为林蔚然临时更改了行程的缘故，究其缘由。就连负责与‘CY’中国分部接触公关事项的徐京旭都不知道。 到了林蔚然报出的酒店，被安排停车时徐京旭注意到守候在大门外的粉丝，注意到他们手上拿着的粉色气球，徐京旭这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是这？”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自然是来自不和谐的人。李旭瞥了眼窗外明知见不到人还一脸雀跃的粉丝，脸上的嗤笑是让人见了很不舒服的表情。 “让你在哪就在哪！”有人出生训斥，是坐在林蔚然身旁的朴正昌，这才几年就从一介职员晋升到新韩IT社长，完全称得上是平步青云。 人生际遇这种东西。当真是让人看不透、摸不清。本打算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却不想机遇就此来临，因为林蔚然成为新韩IT本部长，进而又成为社长，朴正昌的野心好像那几何级涨幅的年薪一般鼓起。面对新韩IT前社长李旭，他当然会带着敌意，林蔚然的此次中国之行居然会带上这个本该被求追猛打的敌人，朴正昌虽然费解，但却不发一言。 什么是最忠诚的下属？是那种明知自己的能力不胜任屁股下的位置。却还被提携起来的下属。李旭能想象到朴正昌对林蔚然的感恩戴德，所以越发嗤之以鼻。 “中国‘CY’分部和韩国不同，在这边发展五年，虽然没什么成绩。但也称得上是‘根深蒂固’。别看只是一个小办事处，对新韩来说这里却是‘Idol World’跟虚拟偶像的起点。和中国人打交道表面下的交集一定要多，林会长是中国人。应该知道有这种惯例。” “这不是惯例，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 林蔚然并未多做解释。转而跟徐永旭吩咐起来，“没有预定也不用什么讲究。今天酒店入住的客人一定会多，标准间就可以。” 不愉快的谈话就此结束，林蔚然对下属之间的敌意淡然处之，如今的新韩已经踏上高速发展的快车道，有能力的下属跟忠诚的下属之间需要平衡，要良心竞争不要恶性内耗，他可不能任人唯亲。标准间剩下的不多，徐京旭订了两套，相距较远，却也没什么麻烦。林蔚然跟徐京旭公用一间，待收拾妥当独自出了房门，窗外的夜色已经如浓墨一般。 拿出手机，不知Tiffany那边是什么情形，林蔚然还是拨打了手机。 “您好？”Tiffany的声音传来，除了问候之外还夹杂着惊讶的语气。交换了号码之后两人并未有过联系，把号码保存起来也只是个形式而已。 “您好，我收到了你的短信。”林蔚然轻声说道。 “噢……那需要帮你叫泰妍吗？” “不必了，只是短信上说不清楚我才打的电话。” 对话戛然而止，互相感觉尴尬的双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自己女人的朋友，林蔚然并没多少跟她们相处的经历。 好在，热情是Tiffany性格中与生俱来的部分。电话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正披上外衣的Tiffany，蹑手蹑脚的路过浴室，开门出来再关门，并未引起正在洗漱的金泰妍的注意。 听她拿着手机往越发僻静的地方走去，林蔚然很有耐心。 “还在吗？” “在。”林蔚然仓促回答。 “是想知道延平哥怎么问我的？”电话那头起先传来一阵轻笑，紧接着是Tiffany的声音。 “是，关键是他询问的方式和口气。”不知道这女人在笑什么，林蔚然直奔主题。 “可能是我敏感了吧，应该就是一些例行的询问和调查，以往泰妍被叫去的时候比较多，突然叫了我又是问有关泰妍的问题我当然会紧张。但要说问了什么大概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不过这次针对泰妍的私下行程问了很多。最近这段日子休息的时候她都是跟我腻在一起，所以也没问题。” 言谈中传递过来的没什么可用讯息。但林蔚然却认识了Tiffany的开朗个性。 “对了，最近你们没见过面吧？自己的女朋友这么长时间不见也没问题吗？” 林蔚然一愣。突然被这种问题提问，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舌头上有些打结，回答起来也透着点‘可爱’气息。 “上次去电视台见过一面……” “只一面？” Tiffany打断道：“那怎么行？谈恋爱这种事不就是建立在当事人经常见面的基础上吗？在全州的时候我还觉得是她不会谈恋爱，原来你也不会啊？” 林蔚然眨了眨眼，在这方面他拿不出工作上的气势。以往和金泰妍的接触只限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现在似乎是今非昔比。 “大家工作都比较忙，等休息的时候我们会经常见面。现在的关键是金延平，泰妍那个人你也知道，如果我不处理好这些事。可能会出问题。”林蔚然刻意掌控起话题，Tiffany不再追问的反应让他很是松了口气，他在少女时代里不是那种可以拿出来炫耀、八卦的话题，所以便希望秘密能继续保持下去。 林蔚然从接下来的对话得到很多讯息，金延平果真产生了怀疑。同一组合中朝夕相对的两个女孩跟一个男人交往，非但没有穿帮还维持了很长时间，无论怎么看这其中都有猫腻。Tiffany并未对金延平透露任何讯息，对林蔚然两次赶赴全州更是守口如瓶，她的完美掩护应该不会加深金延平的怀疑。这是给林蔚然的行动提供了时间跟余地。 轻声道谢之后放下手机，Tiffany最后那句‘好好对我们泰妍’让林蔚然只能用苦笑对应，她就是那么个什么都自己扛着的性子，别说跟林蔚然诉苦。就连金延平的不是都没说一句。 原定计划是明天再跟金延平接触，但看情况准备好的计划却是要现在执行，林蔚然拨通金延平的手机。刚被接通就听到一阵不那么和善的声音。 “林会长？”金延平尾调上扬，听起来难免阴阳怪气。更别提声音中那被刻意压制的鄙夷，足见林蔚然在他眼中已经是什么人品。 “是我。”林蔚然回应。一想到金泰妍这些天来独自面对的压力，他就难免有些火气。 “这么晚有什么事？” “我现在就在上海，想请你出来见上一面。”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带着浪荡的声音。 “是邀请还是命令？如果是邀请的话请原谅，我跟你没那么好的关系。如果是命令，我记得林会长并没在S.M任职。” “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想清楚你现在跟我说的不是醉话，想清楚你已经不想在这行做下去。” “啧啧，林会长这是在威胁吗？” “是警告，说给还能听懂人话的人听。如果你听不懂，那我就提前说声对不起。” 举着电话再没了声音，被林蔚然压制的金延平张了张嘴，想到的却是即将结婚的自己。上学时老师告诉每个人要做正确的事，只是忘了告诉他们，做正确的事，有时候也要付出代价。 金延平自嘲轻笑，这才发现骄傲了这么久，他也就是一个凡人而已。 “好，说地方吧。” …… 放下手机后Tiffany直接回到房间，还在洗漱的金泰妍并未发现她的离去，重新躺到床上翻阅起时尚杂志，她很中意推荐专栏上那款不满碎花的连衣裙。 这个穿在泰妍身上一定很合适。 Sone们并不知道，偶尔被吐槽穿戴的金泰妍，实际上有个叫黄美英的造型设计师。 又翻阅几页，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穿着浴袍的金泰妍走出来时还冒着热气，仿佛刚蒸好的包子，让人轻易就动了‘食欲’。 “我把你。”雀跃着起身。自告奋勇的Tiffany‘抢’过了金泰妍手上的毛巾。 “干什么？”金泰妍碎了一口，不知道这位又为什么如此热情。却还是配合着低下头去。 “没什么，只是觉得金泰妍真是一个需要呵护的人。”Tiffany对韩语并不精通。说话少有这么细腻。 “呵护？我？”金泰妍抬头指了指自己，见Tiffany八字眉一耷拉，立刻又低下头去，“我记得私下里你们可不是这么说我的。” “谁叫你有时候让我们这么生气？秀妍不过太好奇而已，你一句不关你的事让她怎么想？到现在你们都多久没好好说话了？Sone们都知道了。”Tiffany嘴上数落，手上却是很轻，认真的帮泰妍把头发擦干净，微笑欣赏起来，好像再看什么得以作品。 “说好的。除了你，谁都不能知道他的事。”金泰妍抬起头来，表情真挚。 “知道了，知道了。他是你的秘密，是禁脔，我们别说碰，提都不能提起。”Tiffany一边敷衍着一边拿起吹风机，“不过为什么？让我们知道你恋爱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怕麻烦而已。” 金泰妍敷衍一句，又配合着低下头。耳边响起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怕Tiffany多想，她又补充道：“公司，你们，家人。其实很多时候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以前觉得我喜欢他、他喜欢我，那么恋爱便成立。现在想想。这其实是挺复杂的一种关系。” “没什么复杂的，复杂的只有金泰妍而已。”Tiffany一语中的。 “那我这么复杂。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看Tiffany关掉了吹风机，金泰妍抬头问道。 “朋友？我只是看你可怜。所以资源照顾你！” Tiffany扬起下巴，在金泰妍面前，很喜欢需要被仰视的自己，“再说朋友算什么？从我到韩国人生地不熟，只有你照顾我开始，我们就是家人了。要不然我怎么每次都把你写在上帝跟我上天堂的妈妈之后？真是不识好人心？” Tiffany说完就转头，金泰妍却是直接抱了上来，好像在抱一只大型公仔那般，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金泰妍，你太重了。” “我这是太喜欢你了，别不识好人心。” “喂，最近看你心情不好所以让着你，可别以为我好欺负！” “嘁，被别人碰一下肋骨就要求饶的家伙，你不好欺负谁好欺负？” 气氛已经被培养出来，接下来本该是一场香艳的笑闹场景，但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却打断了两人的所有兴趣，穿戴还算整齐的Tiffany去开门，只瞧见了一脸阴沉的金延平。 考虑之后再考虑，错的就是错的。金延平向里面望了一眼问：“泰妍呢？” Tiffany能看出金延平的糟糕心情，却仍然下意识说道：“她刚洗完澡。” 还算理智的金延平没直接往屋子里闯，注意到Tiffany，他稍稍压抑怒气，“叫泰妍换上衣服出来一下。” Tiffany点了点头，走回屋里，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 房间，徐京旭不知踪影。 林蔚然抱着双臂坐在床上，身旁矮柜上是他用来要挟金延平的东西。本就是没什么背景，得李秀满请来才有今天的少壮精英，调查起来自然没什么难题。 最后熟悉了一遍资料上的家庭背景，林蔚然闭目养神，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没说请进，来人却自己打开房门。金延平的行动让林蔚然无法和他平等处之，威逼利诱是针对这种‘好人’的常用方式，虽然心中难免那些莫名情绪，但林蔚然有他该做的事。 房门关上，走进来的是两个人，林蔚然睁开眼，看到了那个跟在金延平身后，神色诧异的小小身影。 “你……” 两人异口同声，多余的话却是谁都没再说下去，林蔚然立刻看向金延平，整张脸上都变得阴历。 “林会长。”金延平目光扫过林蔚然手旁的资料，微笑着打了招呼，然后便到他隔壁的床上坐定。 “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事？” 金延平明知故问，林蔚然却是没什么时间玩这种游戏，他站起身走到金泰妍面前，扶着她的双肩，弯腰去看他的表情。 “别怕，有我在。”他抓住金泰妍的一只手，直接带着她往门外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被神神秘秘的带来，然后见到林蔚然……金泰妍已经不能分辨这些事。她好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林蔚然领着向门外走去，目光自然落在他的背上。 “林会长叫我来不是说允儿的事？” 提问声传来，是金延平。林蔚然身形微顿，在背后的金泰妍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外走去，金泰妍被他牵着，只感觉到他的手是这样有力。 不过，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行，金泰妍停下脚，抽出被他紧握的那只手，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 “金，延，平！”林蔚然一字一句都带着戾气，声音不大，却能让人浑身一凛。 “恩，林会长有什么事？” 金延平没有起身，每次呼吸中都带着酒气，他把林蔚然准备的资料拿起又放下，随即自言自语。 “难道，是我带错了人？”(未完待续。) 459 要多少？ 金延平貌不惊人，跟S.M那些练习生出身的帅哥经纪人根本不能站在一起，他并非著名学府毕业也没有优渥家世，是靠着一次命运般的偶然被李秀满赏识才能西服革履，在太多人眼中只是一个运气不错的的普通人而已。但林蔚然调查来的履历却标注着他高中时代唯一一次违纪，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所以只记录了结局，涉嫌暴力事件的金延平被处理为留校察看，在那个时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事。 在社会上久了热血和正义都会被现实磨平，没有似锦的前程也要小心翼翼，只想在平淡的生活中继续平淡下去。金延平是这样的人，但在这个房间里做的这些事，也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当年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学生和学校小霸王发生冲突之前他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而已，普通到丢进人群里便在找不出来，在那段可以称为青春的时光里，救了一次被恶整的女同学是他唯一闪光的记忆。 他骨子里有英雄主义情怀，和大部分人一样，区别在于别人只会想而他会去做，区别又在于当年救的那女同学即便摄于学校小霸王的威胁而没有出来作证，背上重大处分的他也毫不在意。 时过境迁，金延平还是没有学到教训，当年是因为站在同学的位置上，所以他做了他应该去做的事，而今天则是因为站在经纪人的位置上，所以他必须做他该做的事。 “泰妍，有些事我知道很久了。不跟你说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我怕了，怕到寝食不安。怕到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但我想了很久，觉得事情不能这么下去。” 长痛不如短痛。认清了林蔚然是什么人，金泰妍放下的也能快一些。金延平走到金泰妍身后，目光放在女孩娇小的背影上，看都没看林蔚然一眼。 “除了你，他还跟允儿在交往。”金延平声音平缓，没有起伏，没有波动，阐述了一个足够造成巨大打击的事实。 林蔚然沉默如山，除了脸上越发阴历的神情。还下意识把双手攥紧。 金泰妍瞪大眼睛，这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 “有多久了我不清楚，如果不是那张照片的话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想说的是没人会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而且我也会帮你保密。”金延平放缓语气，完全无视林蔚然，只想稳定金泰妍的情绪，因为在场受到最大打击的就是她。受到最多伤害的也是她。 金泰妍的脸上刹那间苍白，不见丝毫血色，浑身紧绷着却微微打起摆子，金延平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却碰到了从金泰妍身后窜上来的林蔚然。 一触即发。 林蔚然双手抓住金延平的脖领，一把就把他撞在墙上。‘咚’地一声闷响，后脑不出意外撞在墙上的金延平一阵发蒙。看了眼自己几乎被提到下巴的衬衫领子。金延平一动没动，只是裂开嘴巴轻笑。 “林会长这是恼羞成怒？” 林蔚然沉默着。只是铁青着一张脸。 “难不成林会长觉得这还能瞒一辈子？”金延平笑着问，好像很满意林蔚然脸颊上的抽搐。他看向床头矮柜上的那叠文件，继续放浪形骸。 “林会长调查的挺清楚的，我哥哥的女儿刚上小学，我父亲的小店只能勉强经营，我的亲戚朋友，包括我那还没结婚的女朋友。对了，一直忘了问林会长准备给我多少？两亿？还是四亿？该不会是股份或者店面吧？” 见林蔚然依旧不动声色，金延平依旧不肯收敛那副轻佻表情，他是在挑衅，甚至是期盼林蔚然能动手。因为只有这样他在金泰妍那里的形象才能再不堪一些，然后才能让她忘掉的快一些。 如他所料，林蔚然的确就要按捺不住。 “那延平哥要多少？” 提问声传来，是金泰妍。 “两亿、四亿不够那就八亿，股份店面不够那就一起给。如果延平哥还不满意，那就让他给你刚上小学的侄女弄到联合学校去，给你父亲的小店一个好项目，再让他给你办一次最好的婚礼。” 迎上林蔚然的目光，金泰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为了我，这些能做到吗？” 不等林蔚然回答，因为金泰妍这些话呆如木鸡的金延平目光呆滞：“泰妍，你……” “我知道，从我们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 金泰妍抬着头，双手却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努力想做出那种精明、市侩甚至是不知廉耻的模样，但最后却还是让人隐约觉得可怜。 “只有允儿可以，难道我就不行吗？他成功，有实力和能力让我幸福，他能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人完全拥有他。就算那是错觉又怎样？他可以给我的，我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现在我得到了，而且我很喜欢，也很好。” 仓惶间想不出更多理由，金泰妍也有些语无伦次，看着完全不能处理现状的金延平，她最后说道：“所以延平哥，我现在不需要别人为我好了，因为有他在，所以我很好。” 这是金延平坐过想象，却完全没去相信的境况，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不是主管练习生的经纪人，金延平第一次见到金泰妍的时候就是她已经身为少时成员之一的时候，当时的他不认为金泰妍能成为一个好队长，但也没觉得她会成为这样一个人。 林蔚然不自觉的松开双手，看着金泰妍，脑袋里一片空白。 “哪怕是做情人？”金延平沙哑着嗓子问，以一副虚弱无力的腔调。 “他支持我去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所以做情人也很好。”金泰妍回答的很快，没有犹豫，没有踌躇。 金延平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目光中充斥的是失望，而金泰妍则微笑面对。 别人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听过的、见过的，金延平你不是早就认清了这个世道？ 对林蔚然可以，对金泰妍他却下不了重口，哪怕是眼神都没凌厉半分，就连失望的表情中都透着些许哀伤。 即便于心不忍，该做什么金泰妍也知道。她忍着瘫软下去的冲动，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延平哥，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金延平瞪大眼，却依旧瞧不出什么。他眼睛里的光彩逐渐暗淡，一直让他能保持清醒的酒劲儿此时却上了头。身形一顿，面对林蔚然比不卑不吭更甚的他顷刻间就萎靡下来，刚刚有多张狂，此刻就有多沮丧。 即便没踉跄着出了门，金泰妍却还是让他做了小丑。 房间中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在轻声作响。从金延平越过她出了门开始金泰妍就在发抖，顾不得关门的林蔚然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她却往后一缩，仿佛要躲避所有触碰。 林蔚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金泰妍却直接坐在地上，垂下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模样。他跟着蹲下身来，泰妍没有反应，他就不敢开口。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别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说对不起。”她说道，却依旧没有抬头。 林蔚然抓住泰妍的手，她缩了缩，他却不放手。她的手很凉，握上去很是舒服，软软的，如果捏在手里把玩，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林蔚然握着她的手，却老实的一动不动，最后干脆也坐在她身前，为了想看她的表情，还很是别扭的弯下腰。 “他喜欢你。” 闻言，金泰妍抬头。 “我也是男人，所以他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我知道。” 金泰妍眨了眨眼，然后蹙起眉间，任何一个张开双臂挡在自己男人身前的女人都有敏感的资格。林蔚然笑着摇头，轻声道：“别误会，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 金泰妍依旧默不作声，刚刚面对了那种情况，她完全有生气的资格。但她面前的男人却深谙见缝插针的精髓，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他凑到她耳边说：“谢谢。” 金泰妍停止抵抗，愣在当场。 “其实我想过，有一天我们会面对这种情况，但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我说我要站在你身前帮你处理所有事，我没做到。所以你要气我，气的久一点，让我哄的久一点。” 金泰妍依旧沉默，却把下巴抬了抬，在林蔚然肩膀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看不了林蔚然因为自己而进退维谷。她知道只有她才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她做了，即便不那么熟练，却依旧效果斐然。 如果这个世界上就她们两个人该多好？ 金泰妍忍不住这样去想。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林蔚然轻声开口：“就算金延平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但他也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 金泰妍微微动容，她已经习惯于过着少时队长跟金泰妍这两种生活，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改变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460 姐弟 （二更不出意外后半夜，明上班的朋友别等，要是有心情好在网吧奋战的，三四点左右最晚早上就出来了，这一段卡文有点严重，把节奏拉起来又怕铺垫不够看不懂，总之脑袋也很痛苦，但会努力更新。谢谢大家支持。另外包子，评论看到了，会继续努力，如果我懒了，就当我贪生怕死吧！） 金延平第二天一早就被要求回到韩国述职，而少女时代的经纪人则由中国方面分部的负责人代理。接到消息的时候姑娘们正在吃早餐，在另一名随行经纪人简单通告完离开之后，立刻便丢下饭碗叽叽喳喳起来。 “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可能是真的回去述职了吧？” “怎么可能？演唱会今天就要进去，却把负责跟中国方面联络的经纪人叫回去，哪里会是简单的述职？” “莫非是延平哥犯了错？” 胡乱猜测，又怎么能让人找出事实？在崔秀英大撒阴谋论之后，终于有人问对了人。 “泰妍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关于公司的讨论金泰妍一向都不加入，在少女时代中这已经成为了惯例。本就没指望得到答案的Sunny见金泰妍理所应当的摇了摇头，立刻便重新加入到话题的讨论中。 只是，同样没参与话题的还有两人，Tiffany在桌子底下抓了抓泰妍的手，瞧向她的目光十分关切，只有她知道泰妍昨天被金延平交出去之后很久才回来。虽然泰妍嘴上说着没事，但今天金延平就被叫回去述职。想想就知道其中必定会有联系。 金泰妍笑着摇了摇头，脸色却有些疲惫。 “如果是有关他的事。你放心，我支持你。”Tiffany凑上去咬了咬耳朵，眼神中满是坚定，公司对待不听话艺人的手段并非没有见过，说怕是真的怕，但也不至于怕到面对泰妍都要明哲保身。 “你放心才好，不会是我的事。”金泰妍又摇了摇头，做为唯一清楚金延平突然被叫回韩国原因的人，她并没觉得轻松几分。 两人窃窃私语。有人不乐意了。 “喂，你们真的要这样？说了一夜的悄悄话都不够大早上还说？”阻止他们的是崔秀英，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不说，居然还吐槽起来，“要是我们八个一起掉进水里，泰妍第一救的一定是Tiffany。” “那我做第二个就行。”林允儿唯恐天下不乱。 “第二什么时候能轮到你？你不是有小贤救了吗？”插口进来的金孝渊发现徐贤在出神，立刻用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姐姐。”刚缓过来的徐贤显然没听到刚刚再说些什么。 “问你呢。如果我们几个都掉进水里，岸上却只有你一个人，你会先救谁？”林允儿立刻插了进来，。说话时还带着除了我，小贤谁都不会先救的得瑟模样，看的众人一阵无语。 “说小贤会先救允儿也不对。不是还有泰妍呢吗？明明最注意皮肤再生的孩子，把洗澡时间让出来之后哪天上床时不都得是凌晨？” 崔秀英一说这话。场面上立刻就安静许多，正准备拿着面包往嘴巴里塞的她被这气氛弄的一愣。见到Sunny眼神中的喜色，立刻会意。 “泰妍、允儿、小贤的大三角？Sone们都没注意到啊！” “笨蛋，这东西只可意会。” 被身边的Sunny扒了一下肩膀，崔秀英立刻一脸委屈。谁知另一边的林允儿却同样委屈道：“小贤，你现在最喜欢泰妍姐了？我被横刀夺爱了？” 所有人都在看允儿耍宝，甚至连Tiffany都没注意到话音刚落时金泰妍僵硬的脸色。 她立刻垂头掩饰，却依旧逃不掉那种步步紧逼的窒息感。 听到金延平被突然调离，徐贤就开始若有所思，如果是正常的工作行程金延平必定会跟金泰妍打招呼，有什么事完全可以拿出来说，没必要在演唱会前夕扰乱她们这些表演者的情绪。但金泰妍却说她不知道，这就代表着不正常。 一开始徐贤还没联想到这和泰妍有关，但Tiffany去跟金泰妍咬起了耳朵，仅仅是开始怀疑，徐贤便被林允儿打乱了思路。 只有她注意到金泰妍的异常，特别是林允儿提到横刀夺爱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徐贤却还是制止了允儿的胡闹。 “允儿姐，我们说这个不太好。” “怎么？Sone们弄这个不是很开心吗？” “那姐姐你想象一下两个女人在一起的模样？” 只是稍一联想，同桌的几乎所有人都纷纷表示受不了，这现状倒是让徐贤有些诧异，毕竟她知道这些的时候，很直接便接受了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 “我差不多了。” “这就吃好了？” “我胃口不好。” 对担心的Tiffany抱以微笑，金泰妍这就离开饭桌往门外走，走出不远，看四下无人的她便直接靠在墙上。双手撑着双膝，她大口喘气，却仍然感觉窒息，就好像她的身体并不吸收这些空气。 …… 到‘CY’中国分部之前林蔚然独自一人去赴了另一个约，本打算再努力一次的沈东平和许庚自然是由扑了一个空，上头说此次公共策略关系到韩国本部的最终决定，事关重大，二人也就收起了刚到酒店时看看美女明星的心思，和留守在酒店徐京旭、朴正昌一行努力联络感情。 其实林蔚然就在不远处，步行也就需要大概五分钟。破天荒关掉手机的他第一次断绝联络玩起了消失，为的仅仅是家人团聚而已。 姐弟相见。没太多说不完的想念。林蔚然不期望林凌薇会好像寻常姐姐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只期望她能有一个好表情。在还没去韩国的前一年姐弟有过多少次不欢而散已经数不清。那时的林蔚然倒有点像是昨天的金延平。 事与愿违，林凌薇一脸郑重的提出要帮林蔚然查漏补缺。先是帮着他好像做功课一般把事业脉络梳理一遍，然后便给出自己的建议和评价，又考校林蔚然的下一步计划。别说有什么好表情，就连笑容都没有一个。 “政府路线好不好走是政局决定，韩国那边我不了解，和中国这边比起来他们的议员就好像跳梁小丑。不过说实话，那样也好，最起码他们会为了支持而不顾颜面的卖力演戏，看到能笑笑。也算好事一件。” “钱的确可以做到很多事，但拐个弯会更好。有没有亲戚朋友需要被安排个闲散职位，有没有因为孩子上学而焦头烂额。做官，也有家长里短，而且比常人更甚，能帮他念好家这本难念的经比你给他多少钱都管用，因为钱上的往来是交易，除了钱的所有事都是情分。” “传媒方面我懂得不多，但做事业的关键就是用人。你说的那个李旭你处理的很好，他有能力，不如就放在中国这边磨磨他的棱角，等到时候再看能用还是不能用。能用就是投资。不能用就当买个机会，但切忌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 一个小时的交谈就这样度过，林蔚然仿佛回到了那个需要姐姐帮忙补习功课的时候。无论是什么难题在林凌薇的面前都会迎刃而解，老家房子的墙上至今还贴满了她赢来的奖状。面对这样一个人。崇拜是一种很普通的情绪，在那个单纯的年纪里。自家有个能解出难题的姐姐，就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即便林凌薇的建议很多都是林蔚然已经有了部署的，但他依旧没把这些当成唠叨，林凌薇版本的关怀从来都不是呵护备至，从小开始，她就帮着林蔚然自己去做好自己的所有事。 “姐，我们别说工作了。”林蔚然微笑提议，但结果也不出意料。 冷场了。 林凌薇不再开口，林蔚然也不知道要说个什么话题。 “你小女朋友的演唱会是今天吧？” “恩。” 林蔚然点头，想再多说些什么，“上海大舞台？我听说是在那。” “不去看？” “时间对不上，CY中国分部这边的晚宴我必须出席，今天下午从韩国那边会飞过来几个部长，到时候还要听他们的唠叨。” “CY？”林凌薇疑惑问：“在中国是叫‘赛我’吧？” 林蔚然点了点头，“恩，虽然他们在中国和日本的建设只能勉强称为资源，但是总比新韩再一步步摸索来的强。毕竟这次韩流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不坐这班车，下次就没时候了。” 林凌薇再度沉默，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话题绕来绕去，果然又是工作。 姐弟俩分别喝了口茶，似乎是不想好不容易的见面就此结束，注意到林蔚然手腕的名表，林凌薇挑了挑眉头。 “你说的那个韩唯依，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林蔚然咳嗽了一声，差点被呛到。 林凌薇此时却笑了，本就是美人，配合这初春时节，这一笑好像让人如沐春风。 “吓到了？” “没有……不过姐，你要见到她就应该知道了，要她做红颜知己的男人还真得有点本事。”林蔚然讪笑着，隐藏起复杂的真实情绪。 只可惜，林凌薇何等眼力？不说是火眼金睛，单纯对林蔚然这个弟弟的了解，就足够她捕捉林蔚然的每个表情。 这样的见面，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而林凌薇不做没意义的事。 看她起身，林蔚然欲言又止，跟着起身也没道歉，是知道林凌薇不接受这种歉意。 送出包厢，送到门口，林蔚然深吸了口气。 “姐，有时间来韩国看看吧。” 林凌薇回头，仔细打量起林蔚然的神情，不是为了那一抹真诚，而是为了看到那种自信。她沉默的看了差不多一分钟，林蔚然在期间只是微笑的，眉宇间，停留着那抹不曾动摇的自信。 想要为他整理领口的手终究没有抬起，林凌薇回过身，轻声说好。姐弟俩没有道别，互相对彼此却都很满意。林蔚然不再是那个愣头青，而林凌薇也有了总有一天能以这个弟弟为荣的自信。 小时候和姐姐走在一起的林蔚然可不是透明人，遇到邻里问候之后，总是能听到一句。 看，那是老林家的姐弟。(未完待续。) 461 爱什么的 当林蔚然一行回到首尔已经是三天之后，此次中国之行在外人看来，对‘Idol-World’与‘CY-World’的合并似乎没什么意义，但原本的竞争对手想要精诚合作，却又少不得类似的试探跟暗示。被留在中国的李旭就是林蔚然的诚意，做为新韩IT前社长的他以优秀能力和创新思维著称，即便新韩中国分部暂时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假以时日也不难风生水起。 刚下飞机林蔚然便接到SK电信方面的邀请，一名高层理事的亲自致电已经给了林蔚然极大的肯定，类似这种已经不看市值的市场寡头从不会对无利可图的项目投入精力，可见林蔚然的提议在被层层转达之后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高度重视。这样的邀请林蔚然当然不能拒绝，亲自赴约不说还做足了登门拜访的礼仪，等这场接风宴结束的之后已经临近午夜，重新回到车上的林蔚然依旧不能休息。 做为他的助理，徐京旭已经被打发回去，等待多时的高棉药发动车子之后还特地打开车窗，是为了让喝酒的林蔚然能清醒清醒。 “你确定你这样能行？不行的话就明天再说，反正他跑不了。”高棉药看了眼‘红光满面’的林蔚然，只觉得让他这样去办事很不托底。 “没什么，就是我喝酒容易上脸，等路上有药店就买瓶解酒药，到时候除了脸色肯定让他看不出毛病。”宴会上虽然喝的不少，但此时的林蔚然着实清醒。中国之行的最大变数只是一个金延平，而归根结底。还是那张照片的关系。 偷拍者按照高棉药的说法已经被废掉双手，被恐吓几次之后。早就没了在干这行的勇气。始作俑者徐仁成被提前退休，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李东焕此时已经身处美国。敌对者不是退下一线就是被林蔚然收编，就连衣恋和CJ-E&M方面也没逃脱这个结局。 他赢了。 赢的毫无悬念。 新韩借此度过了任何一家上市公司都会经历的襁褓期，而它的茁壮成长，也正在进行。 奔驰停在路边，林蔚然站在车外吹风，是为了让自己更快清醒，把手中的解酒药一饮而尽，他还点燃一支烟。一口一个心事。 “金延平那边我盯了几天，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这家伙好像受了什么打击，每天晚上都要喝上几杯，就在距离S.M不远的一家烤肉店，每次都是一个人喝的也不多，不会因为醉了就说点什么不该说的事。” 高棉药简单说了几句，顿了下又道：“其实要对付他也容易，S.M不是也有中国分部？让金英敏把他弄到那边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难以处理的事眼不见心不烦最好，林蔚然并非没有过这个考虑。只是金延平做为李秀满的半个弟子身份敏感。金英敏会不会为此和李秀满对立林蔚然并不确定。再者，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人和人相处久了都会有些感情，金延平带着少女时代从出道到现在。金泰妍做为队长和这个经纪人接触不少，在这个时候，没必要去做那些会让这丫头愧疚的事。 丢掉烟头之前林蔚然一直没有说话。不是犹豫不决，而是一肚子心事。“麻烦高叔了，金延平那边不用自盯着了。等有时间我肯定还要见他一面，有些事我们要说清。” 高棉药看了眼林蔚然，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事儿复杂化，但是还尊重林蔚然的决定。 两人上了车，此处距离目的地不远，二十分钟后到达的目的地是一处高档小区，门卫很是严格，花费了一番功夫，两人才走了进去。 最终目的地在十四层，上了电梯，两人依旧沉默不语，此行的目的是一个提议，一个如果不被接受，就必须威逼对方同意的提议。 下了电梯往长廊的一头走出不到二十米，两人站在门前，这里就是徐仁成的高档公寓。 门是开着的。 林蔚然和高棉药推门走了进去。 玄关处已经放好了两双拖鞋，想来那大腹翩翩的男人肯定没这么精细。 “您好。” 妇人的问候声传来，故作热情的声音，脸上却没与之相称的笑意。因为这一幕林蔚然蹙了蹙眉头，而他身后的高棉药却依旧面无表情。 “快请进。” 林蔚然默不作声，因为双方之间不是这种客套的关系。妇人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便微微后撤一步，迎了他们进去。 公寓很大，粗略计算的能有三百平米，装潢上也很有讲究，特别是刚刚出了玄关，就能在对面墙上看到一幅不知名的抽象作品。 徐仁成就坐在客厅，隐约可见已经略显斑白的两鬓。 “我去准备茶。”引着两人就座，已经濒临崩溃的妇人仍然端庄得体，走进厨房，只留下微微发颤的背影。 林蔚然问：“弄成这样，何必？” 徐仁成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弄成这样。她跟我相濡以沫这些年，很多事都瞒不住她，林会长可别当我这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林蔚然又问：“难道你觉得你还没到博同情的时候吗？” 徐仁成承认：“的确，我是应该装可怜，但我想了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如果林会长想让我消失就不会到我这里，你来了，只证明我还有用，有用的人不会莫名其妙就消失。” 林蔚然沉默片刻，说道：“以前你可没这么聪明。” 徐仁成露出笑容，没有得意，只是有点处于这种境地的凄凉，和知道情况不会在坏了的豁达。不想给厨房里准备茶具的妻子更多压力，他直奔主题道：“林会长是不是想让我到国外去？” 林蔚然默不作声。 徐仁成接着道：“我是最好的替罪羊，比起死无对证，明目张胆的跑到国外去更可疑。新韩股市上的波动我听到一些风声，不出意外应该是引起了证监会的注意。” 林蔚然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准备好的信封放在茶几上，这就要起身离开。 不需要徐仁成做什么表演，他在具勇甲处探听那份报告的消息就足以让祸水东引。身为新韩股东借用职权操作股票，别说是证监会，如果罪名做实，韩国司法部门也绝对不会姑息。按照预计，到六月林蔚然便会完成在新韩增持股票的计划，就是说在六月之前，徐仁成必须在韩国消失。 厨房内尽力不发出饮泣的妇人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慌慌张张跑出门，只瞧见林蔚然跟高棉药的背影，半是疑惑半是如释重负想要送客，快步追到两人身后时却是脚下脱了力，一个踉跄，如果不是被人搀了一把，险些就要摔倒。 抬头看向这明显是主导者的年轻人，妇人心中一阵惊惧。 “夫人别担心，我只是徐社长在公司时的后辈，前段时间在国外，回来后听说前辈退休所以就过来看看。” 或许是这年轻人的笑容太过无害，妇人竟一时间将信将疑。 林蔚然收回手，站直身，保持着无害笑容最后道：“不好意思，这么晚实在是打扰了。” 鞠躬之后方才离开，林蔚然带上进屋之后便未发一言的高棉药出了门便直奔电梯，原本计划的威逼利诱几乎全部作废，没有信誓旦旦的承诺，自然也没有任何信任。 徐仁成会走吗？ 看似没人知道。 上了电梯，高棉药打破沉默：“你相信他？” 林蔚然轻笑道：“无关信不信，只是觉得他肯定会走。” 高棉药不置可否。 林蔚然却轻声感叹，带着自嘲。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总是觉得坏人用家人来威胁好人太老套，而坏人因为家人被感化或者变化倒很可信。阴魂不散的徐仁成也有今天，看起来每个人都有点为之能不顾一切的东西。” 林蔚然问：“高叔你的是什么吗？” 高棉药依旧沉默，他向来不跟林蔚然讨论这种话题。做为林蔚然无往不利的一把刀，他的出场似乎总代表着林蔚然往见不得光的角落越陷越深，再说弘扬大爱是牧师要做的事，他倒是期望林蔚然能有一副让人为之胆寒的铁石心肠，因为那样才能活的够长，因为那样才能在更高的位置上站的更久。 他曾经往这个方面做过努力，但效果却不怎么好，直到现在，他也觉得林蔚然变‘好’一些没什么不好，只要他知道一个男人什么时候该真正的硬起心肠。 没得到答案的林蔚然并不追问，只是自言自语。 “想想，也就高叔能听我唠叨，以前就知道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所以我要强大那种论调，但这东西就像是鬼，听过的多，见过的少。一直到轮到自己了我才知道，电影电视剧里那些不要钱字眼还真有，爱什么的，为了什么的，一个跟我说要赢别输的女人，一个把自己那点家当都扔在新韩上的女人，我一直避免说她们，因为觉得这样会对不起谁，现在虽然也是这样，但我也终于能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已经对不起她们了，那我就没必要在其他方面继续让她们担心了。” “既然我已经站在这个位置上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林蔚然低下头整理袖口，最后道：“接下来，该收拾金延平了。”(未完待续。) 462 单挑 提前回到韩国的金延平在交接了有关少女时代的工作之后便开始‘待机’，虽然还挂着主管经纪人的名头，但手下没‘项目’的他也就是个光杆司令。每天按时上班之后便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和过去忙到脚不沾地的日子相比，当真是清闲的紧。 才几天时间，公司里就已经传起了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既是同僚也是竞争者的同期经纪人们大多冷眼看戏，心中更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气息。如果不是李秀满鼎力支持，少女时代的经纪人怎么都不会轮到他金延平，虽然在这之后他也展示了相匹配的能力，但却没那个享受荣誉的资历，在少女时代蒸蒸日上时被调离，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出了问题，只是没人知道他被调离的真正原因，随之开始好奇。 “金室长，李总监叫您。”敲门声过后，推门进来的是一名助理，刚回公司就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对这位一年之前时常跟在李秀满身边的室长经纪人，他好奇的同时又很尊敬。 “老师回来了？”办公桌后，金延平只有惊讶，没有惊喜。 “恩，今天刚从日本回来，下午还要坐飞机过去。”助理多说了几句，言下之意无非李秀满回到韩国是为了你金延平。 “噢。”金延平应了一声，愣了几秒方才起身，跟着助理走了出去。 有关金延平的风言风语中有一条最为可信，因为把他调离少女时代项目的人是金英敏，所以大家猜测这是金社长再向李总监挑衅。任何一家公司中内斗都是常事。但这个段位上的争斗，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人微言轻。 一路上不住的打量金延平的脸色。助理居然没从他脸上看到有人来给他出头的欣喜，心下的狐疑说不出口。也只得专心办事。 “总监，金室长到了。” 那助理把金延平带进办公室后便出了门，动作很快，像是逃离。 金延平面露苦笑，何尝不知这是李秀满在生气的预兆之一？他走近几步，鞠躬之后叫了声：“总监。” 办公桌后的李秀满皱着眉头查看文件，对金延平理也不理。 金延平又凑近了些，叫了声，“老师。” 李秀满这才抬头。眉宇间依旧是化不开的怒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英敏说是林蔚然那边的要求，他因为我才没把你从公司开出去。你到底和林蔚然有什么过节？难道有李安东在，允儿那边还是出了问题？” 金延平嘴角发苦，关于金泰妍，的确是个说不出口的秘密。他依旧苦笑着，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老师，这是我的问题。” “别打岔，我就是想知道你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就是我看不惯林会长。” “看不惯？因为看不惯所以你就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因为看不惯你就想用你自己试试他有没有整你的能力？” ‘啪’的一声，是李秀满拍了桌子。“那几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不算，你怎么也不让我省心？” 金延平立刻收敛苦笑，神情肃穆不说，还摆出一副噤若寒蝉的架势。 看弟子是这副模样。相处数年下来对他已经有所了解的李秀满又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死猪不怕开水烫，就算用鞭子抽都再打不出一个屁。重重叹气之后便不再言语，此次日本之行也带来了不少烦心事。 此去日本。他见到了裴勇俊。 在李秀满眼里，裴勇俊可不是名言亚洲的著名演员。而是在大型经济公司联合UAM中，颇具影响力的合作伙伴之一。只可惜类似这种大型经济联合往往没什么约束力。共同推广一个组合都不行，更别提集合起来跟新韩这种已经稳定的庞然大物对立。 它能做的，仅仅是资源共享而已。 不过真正让李秀满不满的是，裴勇俊非但不想把UAM发展成韩流基本之一，反倒是对跟林蔚然合作颇感兴趣。 费尽心机，到最后却几乎引狼入室，林蔚然赢得新韩主导权的影响力已经不单单是龟缩在新韩内部而已。没有制衡便没有合作，李秀满也不觉得类似林蔚然这种经营传媒公司的会长连艺人制作都可以胜任，看CJ-E&M坐拥巨大资源却仍然难以推出顶级团体便知，制作艺人除了资源，还需要天分跟与之相契合的能力。新韩或许现在对艺人制作领域没什么兴趣，但随着虚拟偶像已经在年轻粉丝群体中的普及，早晚有一天他的触手会伸向这里，等到那一天，单靠S.M一家，必定没有与新韩坐在一张谈判桌上的实力。 “你先回去，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找林会长谈一次。” 李秀满说完便起身离开办公室，此次回到韩国本就时间紧迫，除了要见JYP的朴振荣，他还要去见YG的杨贤石，之后又要赶凌晨的飞机回日本，进一步收拢东方神起停止活动而遗留下的可贵资源，根本没什么时间因为一个不成器弟子而去跟林蔚然和金延平斗法。再者，如果金延平能因为此事再被打磨一番，对他来说未必就不是好事。 出门前李秀满最后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艺人称为项目吗？” 金延平一愣，想不到林蔚然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 “项目就是赚钱的东西，值得操心的只有两个，风险跟收益。你一直以来做的都不错，只是愿意在项目身上投入感情，这是好是坏我不做判断，但你自己要好自为之。” 见到李秀满之后便按照计划一一应对的金延平此时方才变了脸色，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李秀满离去。 老师知道他的秘密。 那让老师都忌惮的林蔚然呢？ 第一次见到林蔚然的时候金延平就觉得这人很不讨喜，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奇思妙想居然能引起李秀满的注意，更因为他平静表面下藏着的野心。现如今两人的地位跟影响力都不可同日而语，在得罪了这种人的情况下，金延平已经有了承担责任的觉悟跟认知。 所以，在当天晚些时候接到林蔚然短信时金延平并没显得恐惧，因为这只是该来的终于来了而已。 半地下室的落魄拳击馆，这里就是林蔚然在短信上写的目的地。推门进去之前金延平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屋子西装大汉的场景，却没想到是这样认定凋零。 算上正在抽烟的林蔚然，整个拳击馆只有两个人而已。 金延平走进去，空旷的拳击馆里回荡着房门闭合的声音，林蔚然和那貌不惊人的中年那人一齐转头望过来，瞧向他的目光当然不含善意。 或许是时间晚了，整个场馆里都阴沉沉的。 “林会长。”金延平率先发出声音。 “如果会长在你那不是骂人话，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林蔚然的声音传来。 “林蔚然，你叫我来有什么事？”金延平毫不客气。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那叠文件扬起示意，然后都丢到了脚下的垃圾桶里。他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之后才回答：“叫你来是想赌一局。” “林蔚然，我没工夫跟你玩游戏。”赌一局？在高下立判的争斗面前，得到了机会的金延平像是在被怜悯。 “说是游戏也行，但我觉得你有必须参与的理由。” 林蔚然说道：“你那上了私立小学的侄女如果想不被开除，你那父亲辛苦经营的小店如果想不被骚扰，还有你哥哥跟你女朋友的工作问题……” “你想让我干什么？”话已经不用再说下去，因为自己拖得全家人下水，如果有机会把他们摘出去，金延平不会拒绝。 “我们打一局。” 林蔚然丢掉烟蒂，单手拍了拍身后的拳击台，“你和我，我们单挑。” 金延平皱了眉头，有点不能理解此时的荒诞情形。就像是黑帮电影里坏蛋明明有一帮小弟却要跟男主角单挑，带着种太过傻帽的气息。 “别担心，如果我想用阴损法子整你，没必要弄这么麻烦的事。”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脱掉西服，摘掉领带之余又松了领口，翻身上台的动作虽不笨拙，但真的一点都不熟练。认识林蔚然的人都知道他高尔夫打的一塌糊涂，但真没谁听说他擅长拳击。 上了台，林蔚然面向金延平。 “你能跟我动手的机会只有这一个而已。” 恃强凌弱，盛气凌人，如果有‘公平’抗争的机会，金延平才不会客气。他此刻已经攥紧的双拳便说明了他心中的怒气，但有些事却让他不得不迟疑。 “我赢了你，你就不骚扰我家人？” 林蔚然说道：“你输了我也不会。” 虽然对这话是半信半疑，但已经热血上涌的金延平却再没了犹豫。正如同林蔚然所说，他能跟林会长动手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而已。 扯了扯领带，金延平的脸上隐隐有了戾气。(未完待续。) 463 挂彩 抱着双臂站在台下,高棉药并觉得林蔚然拉来金延平是在玩什么青少年的幼稚游戏，他不是这样的人，也没闲的无聊，事实上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跟SK电信方面的一名实权理事交流感情，而再往前则是因为合并消息有风声传播在网络上而狠狠训斥了办事不利的公关部负责人，从前天到今天他大概只休息了不到十个小时，其中还要算上吃饭和乘车的时间。即便不以专业人员的眼光看待，和‘养精蓄锐’已经许久的金延平比起来，林蔚然绝没什么便宜可占。 这些他都应该清楚，那为什么还选择这种方式来‘收拾’金延平？ 他哪里来的自信，以这种状态跟一个身体素质上相差无几的男人对打，还觉得是自己收拾对方，而不是被收拾？ 看到金延平上台后还没站定就冲上去狠狠给了一记冲拳的林蔚然，高棉药突然焕然大悟。在那个还穿着校服的年纪里，两个男人如果因为一个女人打架，任何一方断然不能以昨夜学习熬夜了为由而选择来日再战，而且在其中一方倒下之前，也没人会考虑结果是收拾了对方，还是被对方收拾了。 即便怒火中烧，金延平还是被林蔚然毫无章法的路数而弄的有些被动，在没什么套路的单挑中一方占得先手便是极大的优势，林蔚然无所顾忌的对金延平饱以老拳，只是因为没动脑子，所以大半都被对方挡下而无关痛痒。情况果然发生了变化，金延平没等林蔚然消耗太多体力。就拼着硬抗了一下而一拳直奔林蔚然面门，林蔚然不躲不必。同样一拳砸在金延平的眼眶上，这跟动作片毫无关系的场景就跟司空见惯的打架一样。两人脸上瞬间就挂了彩，也同样没给对方留下思考对策的时间，当即扭打在一起，乱作一团。 谁都不聪明。 谁都是傻子。 高棉药摇头叹气，移开目光，不忍在瞧。 除了拳头和身体的碰撞以及一声声闷哼，少了叫骂声夹杂的情形还稍微透着点成熟，势均力敌的两人谁都没有倒下，所以才没出现两人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可笑场景。但是当情况变成了耐力跟抗击打能力的比拼。连日来没怎么休息的林蔚然渐渐处于下风，他的步伐渐渐凌乱起来，反击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弱，而金延平却是乘胜追击，看样子就要把发起单挑的林蔚然击倒在地。 既然已经动了拳头，林会长的名头便再没什么威慑力，金延平又是一拳直击在林蔚然腹部，听到一声闷哼，他的脸色更加狰狞。即便也不是什么会打架的人。但成天在外面跑来跑去，总好过这位林会长每天坐办公室，连日来的闲暇跟在中国时的无力此时完全爆发出来，金延平根本没顾忌什么留情。上涌的热血让他脸色格外红润，虽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但要比面前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的林蔚然更有力气。 突然被抱住腰。金延平毫不客气的给了几记肘击，感觉到换在腰上的双臂已经没了力气。他一把就将林蔚然推开，然后又冲了上去。 用了全力的一拳是冲着林蔚然的鼻梁骨。看着那张已经挂彩到有些‘凄惨’的脸，金延平想给它留下深刻的教训。只是，林蔚然的反应突然敏捷起来，出人意料的格挡开他的直拳，以勾拳还以在金延平的下巴上，最后是不出意外的倒地。 没有侮辱性的脚踏胸口，只有撑着双腿，呼哧喘气，林蔚然看着躺在地上，皱眉却不发出一声呻吟的金延平，艰难的站直身体。 和普通人打架一样，最后谁站着谁赢。 “怎么处理？”看这林蔚然踉跄‘爬’下台，高棉药轻声问道。 “不用管他，医院他自己能去。” 医院？看着脸上和重度挂彩只差毫厘的林蔚然，高棉药心道看着你好像比台上那位伤的更重一些。回头看了眼还躺着的金延平，高棉药推断是林蔚然最后那一下让他大脑受到的震荡不清。真要让这位缓过劲儿起来，还说不定是谁输谁赢。 再回头，只瞧见林蔚然往正一步步往门外走去，身上后背挨的那几下一定疼的可以，所以留不下什么帅气背影。 轻笑着跟了上去，就连高棉药自己都没注意，一场不具备任何观赏性的打斗，居然让他多了很多表情。 拳馆关门的声音响起，台上的金延平这才睁开眼睛，咧嘴轻笑是自嘲，只不过洁白的牙齿上的红色血丝，却让他身上多了点凄惨气息。 因为女人的单挑输了啊。 不管过程距离赢有多么接近，最先倒下的还是他自己。 爬起身张了张嘴，只觉得咬合处一阵抽痛，下台后看到林蔚然丢在垃圾桶中的那些讯息，金延平只觉得这比他倒在台上，更让他难堪不已。 …… “昨天晚上吃错东西了？还是这几天忙的昏了头？” 车上，高棉药瞥了眼靠在副驾驶上的林蔚然，嘴上可不留情，“明天怎么办？你脸上这些伤没一周下不去，到时候谁知道又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伤不是问题，公司里的人会认为林会长有了点人味，至于SK电信那边的合作方估计会觉得我终归也年轻气盛，所以一笑了之吧。”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脸颊，那里的瘀伤并不严重，只是眉骨上的隐隐作痛还是让他有些苦闷。 也没听说金延平是会打架的家伙，为什么会如此难缠？ “我问的不是这些，问的是你为什么不用聪明一些的方法？”高棉药紧追不舍，只是眉宇间散播着一股看戏的味道。 “人家也就是在做本职工作而已，除了他喜欢泰妍这件事我能以男人身份给点教训，除此之外也没必要弄的天怒人怨。”林蔚然敷衍一句，明显不像过多解释这个问题，他突然看向高棉药，眼神跃跃欲试，笑容中也有了几分献媚味道，“高叔，我有时候也想做电影里的那种正派角色。” 高棉药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这家伙起了什么心思，“有时间的话跟我学两手吧。” 想当初顾寰求了几个月都没求到的机会就这样送上了门？林蔚然更加跃跃欲试道：“高叔难道认为我有天赋？” 高棉药笑了，又瞥了他一眼之后便给予了莫大打击，“看你两下，我就是觉得太丢人了而已。” 刚被高棉药数落完丢人的第二天，因为脸上挂彩，林蔚然不得不面对另一个尴尬场面。集团会议还未开始，林蔚然做为会长当然要最后一个入场，即便掩饰不住脸上的伤势，他还是自信没人会因为这个对他过多注视，毕竟是会长大人出丑，聪明人都会心生忌惮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明显低估了自己这一脸伤势所带来的冲击，所谓那些聪明人会审时度势的论调，瞬间就成为了被戳破的，皇帝的新衣。 而且，他也高估了韩唯依对他的敌视。 这女人和别人一样呆若木鸡了大概两三秒，然后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比台上挂了彩的林蔚然都要引人注目。众人纷纷忍俊不禁，就连近来忠心程度堪比岳飞的朴正昌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台上，林蔚然自然尴尬，但被着笑场的气氛所吸引，便指着自己的脸颊说：“别看我这样了，但我赢了。请各位出去八卦的时候被忘了说明这一点，谢谢。” 哄堂大笑。 没谁再忍着、憋着，新韩集团历史上气氛最轻松的一次例会就此诞生，林蔚然身处其中，虽然是出丑的那一个，但却也是感觉最好的那一个。 “行了，行了，我们还要开会。” 林蔚然严肃的叫了两声，但有人却没让他如意，近段时间来除了工作便再没联络的韩唯依举起手臂问：“会长，其实您是输了吧？” “赢了就是赢了，我从不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林蔚然脸色一板，说威严也有一些，却是没什么说服力。 刚刚被林蔚然调派到现在只为上的嫡系们同样半信半疑，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的他们的确还没被尊卑观念束缚的太久。特别是刚刚升任集团本部长的具勇甲一句，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不是不说谎，而是有些时候不得不说谎，让笑声再度轰然开来。 “行了，开会！” 林蔚然厉声说道，笑声果然渐渐消失，在跟会长大人的玩笑尺度拿捏上具勇甲是所有人中排行第二的，排行第一的韩唯依都翻开文件不再打趣，所有人自然也回到了工作状态。 此次会议决定的事情没有多少，但在集团内部的影响却是出奇的大，首先韩社长跟林会长之间的不和传闻烟消云散，其次林会长的年轻一面得到了刚刚上任的年轻管理们潜意识上的喜爱，再者，在这天安舰沉没而禁止娱乐放送一个月的日子里，林蔚然脸上伤处的由来，成为了最火热的谈资。 “该不是被韩社长家庭暴力吧？” “不会，看着像是喝醉了跟人打架打的。” 到哪都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播速度自然飞快，从新韩到娱乐圈，因为有新韩制作的存在，所以也没想象中那般遥远。 “林会长也跟人打架？小贤呐，你说该不会是金室长恰巧跟林会长在同一个地方喝酒，结果两人发生口角了吧？” 从拍摄开始徐贤就听到了有关那男人的风言风语，但被经纪人一说，她方才把金延平跟林蔚然联系在一起。 少女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是因为这种联系像是钥匙，所以让她想到了某些不像话的事实。(未完待续。) 464 熟悉的声音 “延平哥受伤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还是三天前？我也不太清楚……” “那林会长呢？” 经纪人被问的一愣，转头看向突然一脸侦探模样的徐贤，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认真起来，“小贤呐，我也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没有，就是好奇。”徐贤有些严肃的低下头，怎么看都不是好奇的模样。她重新打开早就能背诵的台本，心思却不在今天的拍摄上。 首先是金延平突然被调离少女时代，替补他空缺的李安东虽然是更有能力的经济室长，但如非出了重大纰漏，和她们同甘共苦到如今的金延平不可能会被调离，所以这是反常。 再者，金延平离开后第二天的那顿早饭，以队长金泰妍往常的做法，她表现的应该更稳重一些，但这些天来有关金延平的话题她一概不参与，甚至还采取了回避态度。 最后，金延平受伤和林蔚然受伤理应没什么关系，但时间却如此相近。就算是巧合，在这个时间点上，这种巧合未免也太过于凑巧了一些。 而且，如果把三人连接在一起，再加上身为少女时代经纪人，金延平应该知道允儿和林蔚然关系的事实…… “贤？” 别打断了思路的徐贤抬起头，正看到微笑跟她打招呼的郑容和。起身扶着胸口微微行礼，显然是还没进入到拍摄的状态中。 使用了放送昵称的郑容和被弄的有些尴尬，但通过往日的合作也习惯了徐贤的特殊。他径直坐在徐贤身边的椅子上。对上那双大眼睛保持着微笑问：“今天的拍摄有什么难点？” “难点的话作家姐姐都给我们标注出来了。”徐贤打开台本，对待工作向来认真。“虽然说是有个框架，但随意发挥还是要做很多功课的。对了。上次给你的书，读后感写了吗？” “写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要不你先看看，如果不行可以再帮我改。”郑容和说着就在随身的背包内翻找起来。 “不用了，你是词曲作家，写这种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我提前看了也容易影响拍摄效果，所以还是等拍摄的时候再说吧。” 徐贤有理有据的拒绝又开始在她身边划出一道界限，相处的久了。郑容和知道她这不是讨厌自己，只是个性，独属于徐贤的个性而已。 不过，能让她不这么客气的人都有谁呢？郑容和突然开始好奇。 拍摄正式开始，身为男女主角，徐贤跟郑容和都需要一定程度的‘入戏’，不单单是当着近百人围观下的她们需要去表演，让每半个月最多见一次的男女扮演‘夫妻’，说没演技成分估计谁都不信。只是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却被大量粉丝忽视，一方面证明了两人在‘我结’上扮演‘红薯夫妇’的确大受欢迎，另一方面则证明了两人看起来的确像是善男信女。一个摇滚青少年，一个古板乖乖女。这简直是‘我结’开办以来最具戏剧因素的设定，不单单是在剧情框架上大有可为，两人性格和观念上的碰撞更有着天生的吸引力。正所谓假亦真时真亦假，就连在工作团队中任职的部分职员都恨不得两人真的发生一些什么才好。逐渐高涨的收视率，恰恰证明了红薯的威力。 火车上。设定是去旅行的两人互相交换了读后感，比起现实中，拍摄中的徐贤总要活泼少许，不单单是笑容多了，就连一些台本上原本没有的设定也能信手拈来，在互动时郑容和偶尔会跳脱到剧本之外思考，甚至有时候陷入到徐贤原本就是这样的错觉中。 拍摄时是朋友，拍摄结束后又像单纯的工作伙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容和已经无法准确定位两人的关系，这种暧昧的讯号被隐藏在剧本设定的对白和互动中，拍摄时的两人开始越发熟悉，从眼神到肢体动作，都散发着一股带着清新味的暧昧气息。 “容和xi没问题吧，天安舰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台里通知说是一个月停止娱乐放送。本就是你们的宣传期却弄出这事，就当时运不济吧。” 面对担当节目的姜弓PD，郑容和连忙点头道：“我这方面没问题。” PD姜弓闻言轻松不少，按照道理这些事应该是跟经纪人联系，但对于‘我结’来说，撑起收视率的艺人可比那些调整日程的经纪人重要许多。突然要跟拍电视剧一样搞突击，艺人的反应和接受程度可是能决定拍摄质量的大问题。他看向徐贤，同样郑重问道：“徐贤xi也没问题？S.M方面我联系过了，日程上因为天安舰的事你们也调整了很多，音乐节目停不停我这现在也没消息，但是你们公司方面已经说可以调整了。” “我也没问题。” 徐贤点头应下，“只是如果加紧拍摄的话，剧本我希望能给的更细致一些。毕竟自由发挥虽然可以，但如果疲劳了，我想最好能有个依据。” “剧本的话我会督促，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下个拍摄地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协商完毕，心满意足的姜弓起身离开。 不知什么时候，车窗外已经下起了小雨，进行了将近一整天的拍摄，本应该困顿的徐贤却没什么睡意，她望着车窗外陷入沉思，单手托在腮边，像是在看雨。 本打算中国演唱会一结束就跟金泰妍摊牌，以她稳重的作风，应该能悄然无声的处理好所有事。不过，印象中坚强到能扛起一切的金泰妍也会哭、会气、会忧郁，她虽然从不依靠别人，但不代表她没有承担不了的压力。对待感情，坚强的金泰妍能承受到何种地步，徐贤并不确定，再加上金延平被突然调离少女时代，太多突发事件让徐贤把摊牌的时间再度推迟，到底什么时候去说，怎么去说，她自己也不确定。 如果有不伤害任何人的方式，准确的说，不伤害允儿的方式…… “睡不着？” 再次被传来的声音打断思绪，徐贤回头，看到微笑的郑容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眉头，说道：“你好像有很多烦心事。” “没有，只是有点失眠而已。”徐贤解释一句，靠上椅背，闭上眼睛。 “不管你有没有，反正我是有点失眠，可能是兴奋吧，听说摄制组选的那个地方，日出是一等一的美景。” 徐贤那边没有回应，郑容和倒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识趣的不再说话，拿出手机刚带上一边耳塞，却听徐贤问道：“队长的话，很辛苦吗？” “辛苦？”郑容和不解。 “我感觉，那好像是一个很辛苦的位置。” 徐贤睁开眼，第一次在郑容和面前展露深沉一面的自己，“管理成员和辅助经纪人工作，我刚知道队长这个职位的时候，别人都说这些才是队长应该去做的事。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也不认为这很难，但渐渐的，我们都开始去听队长的话，有问题也第一时间跟她反应。” “恩，队长就是这么个职位吧。不过我在组合里还要负责写歌，所以经纪人帮我做的多一些。”郑容和慢慢点头，他成为队长，靠的是作曲才能，团队工作大多是经纪人负责，对徐贤所说，他也只能是一知半解的应和。 “没有压力？” “压力？” “别人都信任你，觉得你能做好这个职位，然后听从你……这本身不就是压力吗？” 郑容和一时语塞，因为徐贤的真挚，所以他不能轻易回答这个问题。他问：“你是觉得队长的付出要比其他成员更多？” 徐贤默认。 郑容和笑着说：“我倒不这么觉得，一个组合是大家各司其职，比起工作，队长应该更有象征意义。” 徐贤追问：“象征什么？” 郑容和又有点语塞，想了想说：“组合的核心？” 徐贤皱眉，是疑惑，郑容和本身就是CN.Blue的队长和词曲作者，不单单能创作主打歌，还是该组合人气最高者，说是核心也不为过。 但CN.Blue不是少女时代。 想通了这些，徐贤便再没了跟郑容和探讨这个问题的兴趣。道了晚安便重新合上双眼，也不知去哪里找那些本就溜掉的睡意。 三个小时候摄制组到达目的地，是一座海边小站，计划中的日出拍摄因为细雨而临时更改，草草拍摄了结尾，一行人便乘着先一步赶到的车返回首尔。 载着徐贤的保姆车直奔东国大学，刚刚成为大学新生的她对课程规划的相当严谨，天安舰事件使得少女时代的宣传计划大受打击，突然多出来的空闲被徐贤充分利用起来，除了拍摄‘我结’和一些舞台之外，她几乎都在学习。 刚进入校园就接到允儿的短信，得知徐贤提前回到首尔，她显得很是高兴，在短信里留下了某大教室的地址，说是让她务必过去。 来到大教室门口，徐贤发现能容纳数百人的教室已经差不多座无虚席，查了查课表，这才知道是有一名传媒系教授的公开课今天选在这里。 踏进门口，徐贤还寻找着允儿的身影，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算是熟悉的声音。 转头望去，徐贤顿时愣在原地。(未完待续。) 465 目光 “在营销学中有个被大家耳熟能详却心照不宣的定义，那就是面对中年妇女，最有效的营销策略不是提升产品质量和性价比，而是不厌其烦的向她们唠叨产品的优秀，哪怕这些都只是虚假宣传而已。同理，面对十四到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最有效的营销概念也只是提升产品的外观设计，使之特立独行，进而成为流行。” “如果我说90年代到2004年为止的韩流之所以能成为风靡亚洲的韩流是因为俊男美女，那恰恰贴合了营销学中针对年轻群体的营销特性。但市场会变化，也具有开放特性，随着越来越多的娱乐文化通过网络进入这个开放的大市场，韩流这件商品便开始不再特立独行，随着受众群体从单纯外观被飞速转变到需要一定内涵，韩流这件商品便开始丧失了核心竞争力。” “所以，韩流正在走向落幕，不管媒体如何鼓吹，部分艺人在国际上如何受到认可，韩流都只是被普遍的认为是一种快餐文化而已。” 用大段论据来危言耸听，用意是抓住在场听众的注意力，作为一个演讲者，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选择这种老套的方式的确不怎么聪明，但演讲表现的正是‘表达魅力’，点睛的一句胜过千言万语，只要一句话就能反转结局。 “但是，快餐也有麦当劳和肯德基。” 全场笑声响起，并非嘲弄，而是被台上的西装男幽默所致。 “不管我们承认与否。喜欢与否，快餐虽然在我们眼中是没什么历史跟内涵的东西。但他的成功却毋庸置疑。换句话说如果韩流这种‘商品’能和以上两者任意之一画上等号，报纸上所说的韩流席卷世界便不再是鼓吹。而是事实。” “大家好，我是林蔚然，先前成教授说的成功人士就是我。找我来的时候他老人家抱怨现在的学生听课一点都不认真，我说如果有靠着传媒这学科发家致富的家伙来讲课，学生们一定都听的很认真……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现在就站在这里。” 又一阵笑声过后，掌声如约而至。 台上的男人自信风趣，言谈中还透着股亲切的成熟，不至于让在场的学子们自惭形秽。却也无法忽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晕’。论长相丢进人群便容易分辨不出的林蔚然上了讲台，变成了让人目不转睛的明星。 门口，徐贤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听他那平稳却又内涵顿挫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怀疑。 台上这个男人，真的是林蔚然吗？他不应该是那种无时不刻都躲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搞阴谋算计，跟阳光亲和没半点关系的坏家伙吗？ 事实上，坏家伙如果伪装起来，比好家伙更像好家伙。 “小贤呐。” 徐贤闻声望去。只见猫着腰跑过来的允儿。 “来这边，我给你留位置了。”她小声说着，然后便拉起徐贤的手往后面一个空位置的方向走去。原本坐在旁边的男生看到两人立刻站起身来，居然还带着一脸兴奋。 “一个签名一张合照换个座位。简直太划算了。” 听允儿兴奋的嘀咕着，徐贤只能在心底吐槽，要知道你这样。那些在外面苦苦守候却连你一张签名都拿不到的粉丝该情何以堪？ “小贤呐，你也别生气。其实这堂课两天前我就知道了，叫你来也不是想让你凭一堂课就对他改观。只是我觉得你需要看看他平时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把他当个普通人看待。而且如果不成也没关系，就当是陪我一次，迁就我一次，好不好？”两人刚刚就座，允儿就对徐贤咬起了耳朵，这解释让徐贤听出了些许不曾听过的谦卑。 都到了这份儿上，她还能说什么？ 只得点头，然后立刻看到允儿那张‘只有你最好’的兴奋笑脸，要知道她瞪大眼睛恳求的可怜模样可就在几秒钟之前呢。 早已经习惯迁就林允儿的徐贤看向讲台，那让她苦恼良久的男人正在讲台上踱着步，同时侃侃而谈。 “韩流，是韩国流行文化的简称，不知道哪位记者觉得韩流这个词更有气势，更能形象的比喻韩国流行文化在亚洲的风靡，所以便用这个词来形容当时在亚洲风靡的韩版风潮。做为现在的传媒学生和未来的传媒从业者，我需要你们明确一点，韩流不是文化，而是商品，韩流本身就是被包装精致、容颜靓丽的偶像，它不高高在上，也没那么值得骄傲跟自豪，它就在我们身边，已经是融入到我们生活里的一件小事。” “一位作者，如果他极度崇拜海明威，那他永远也写不出如同海明威一般的文章。韩流也是一样，如果我们觉得这是韩国流行文化，这是韩国的国家形象，那我们本身就无法操控甚至于创新韩流，崇拜在商业操作上是最不需要的一种情绪，我们需要可以挑战的目标，而不是一个膜拜的对象。” “说韩流文化正在席卷世界，不如说是喜欢韩流的人正在席卷世界，做为一件商品，它在亚洲被人买了之后带去美国，带去的人多了，却并未引起当地美国人的好奇和喜欢，那我们说它已经在美国市场占据了一席之地，不过是贻笑大方。” 林蔚然突然停下脚步，不是在数百双眼睛面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会怯场，而是面向所有人笑着道：“说多了，好像也有些偏题，台下可能不少人都在想这个中国人在这大放厥词说什么韩流文化不值得推崇，但大家想没想过，这就跟恋爱一样。我们男人把一个女人当做想象中的女神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是远远看着。想象着她所有美好的样子却不敢去追求或者改变她，直到她距离我们越来越远；第二种情况就是知道了女神原来也是凡人。进而幻灭，所以再提不起什么追求或者改变的兴趣，就算是继续相处，也会因为她有违你最初的想象而觉得不足。” “所以，不管是第一还是第二种，从我们本身把喜欢的那个女人定位为女神开始，我们就在自己跟她之间画下了不能逾越的距离。” “那林会长，男人是这样，我们女人呢？”一个应该很大胆的女学生举起手。直接发问，也不管林蔚然应允与否。 在场的学生们显然对这个问题更加好奇，期待着林蔚然回答的同时又不抱太大希望，这位脸上还带着明显瘀伤的会长和那些老古董不同，但能否标新立异到这种程度，还有待考察。 林蔚然并未让学生们失望，事实上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比喻方式。 “女人在这方面做的向来比男人好，当然不排除文文静静呆在一边暗恋的，但大胆去追求的我是耳熟能详。” “林会长太不了解我们现在这些男人了。” 有男学生在未举手的状态下发言。显然是对林蔚然‘有失偏颇’的言论产生了不满。学生们又笑了起来，笑声过后便更加仔细去听，仿佛是想知道林蔚然会如何回答。 “是吗？能站起来让我知道你是谁吗？毕业之后不用给别的地方投简历了，到新韩来。我期待你跟我一起调教‘韩流’这位女神。” 半晌没人回应，看来那说话的男学生也会害羞，但又有人提问：“林会长是说您是在跟‘韩流’谈恋爱？” “可以这么说。”林蔚然用上了刚刚想到的形容。“虽然不知道你们恋爱是什么样，但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让他变得更好。外在的可以是服装首饰，内在的可以是习惯跟思想。去除不好的。留下更好的，我想真正相爱的人应该是这样互相影响。” “这么说，林会长有爱人了？”说话的女学生声音中难掩落寞，学生们又哄笑起来，让林蔚然有点不能掌控全场。 “恩，有爱人了。”林蔚然大方承认。 “长的很漂亮？”那女学生又问。 “很多人公认的漂亮。”林蔚然丝毫不掩饰炫耀。 场下顿时热烈起来，怪声不断。 林蔚然索性放下手中的演讲稿，似乎是从旁门左道渐入佳境，轻松道：“本来今天被拉过来是想说点新韩已经公开的计划，讲讲细节，告诉你们现在学到什么将来能学以致用。其实想想，你们其中应该有不少都知道我不是传媒专业出身，就算不知道的用手机一查也知道。的确，我学的不是传媒，刚开始组建公司的时候，在那些专业人士眼里我就是一个门外汉，只会指手画脚。但看看现在，一个人外行人能站到现在的位置上给你们讲课，说我一丁点都没学过传媒你们都不会信。我学过，自学的，而且我不是天才，所以很难，虽然我没吃饭的时候都捧着一本入门书籍在看、在想，但我能确定的是如果我经过系统教育一定能做的更好。我手下那帮专业知识比我深厚几倍的人给我打工不是因为我并非传媒专业出身，而是因为我的思路和方向符合了他们的思想，这些思路和方向是从哪里来的？说出来他们都不会信，这些都来自他们身上。” 林蔚然突然一笑，“太教条了？别在意，我本身就是被成教授拉来告诉你们好好读书的。其实也不用我，就你们的成教授从今年开始会担任新韩的名誉董事，虽然没什么股份，但他每年能拿多少分红你们可知道？” 讲台边上，让林蔚然站在这被他学生们收拾的成老教授脸色一僵，狠狠瞪了林蔚然一眼，心下却并没什么反感。 “和女人谈恋爱，和新韩谈恋爱都一样，如果是真的喜欢，就让她变的更好，做不到就是因为我们男人做的不够好，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思想。不扯恋爱了，专业性的问题我能解答的不多，但有关新韩的问题你们问多少我回答多少。” 场面上立刻火爆起来，新韩传媒做为近来知名度最高的传媒企业，其发展和正在推行的计划早就被人津津乐道。面对学生的提问，林蔚然认真作答，其文化产品需要独特标签，以及韩流赖以生存的靓丽外貌需要变革和创新等论调引起了一波又一波发问的高潮，难得的是不善言辞的林蔚然似乎找到了什么窍门，明明是说些专业知识，居然也不枯燥。 台下，徐贤渐渐听的入神，而等她缓过神来看行身边的林允儿，只发现那张文静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花痴模样。她用手肘碰了碰允儿，但这女人却仿佛着了魔一样。 “姐，注意点！” “小贤呐你知道吗？”林允儿依旧望着台上的林蔚然，毫不掩饰自己的花痴模样，“我觉得他天生就应该这样，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 徐贤微微一愣，心下竟对这个说法有几分认同，她重新看向讲台，投向那男人的目光中，竟没了审视跟鄙夷的味道。(未完待续。) 466 炫耀 办公室内茶香怡人，但刚刚杀出重围的林蔚然却有点心不在焉，看着这位坑了弟子具勇甲不少好茶，又骗了自己进教室当帮手的成老教授，林蔚然理所当然的认定这位被岁月沉淀下来智慧的老人是老奸巨猾。先不说名誉董事的席位他给出了力所能及的最好条件，拒绝了埃尔森研究所之后却同意这位在新韩内进行合作研究，更是让无数在传媒领域从事学术研究的学者们羡慕的绝好机会。但就是如此，被忽悠着先上了台的林蔚然却依旧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亲自到此是第一次，看这状态保不准就要三顾茅庐。 成老教授终于显摆完他那只能让人贻笑大方的茶道功夫，不符规矩的以长者地位给林蔚然先倒了一杯。要知道在韩国教授职称被极为推崇，为表对教育工作者的尊重，哪怕是政界要员遇到这些教授都要先行鞠躬，所以这杯茶林蔚然是双手接过，还没等喝，就听这老狐狸先礼后兵的一句。 “人老了体力就不行，教一帮学生本就吃力，现在这帮学生也根本就不好教。林会长您也应该看到了，跟他们说传媒结构还不如讲一个初恋故事，上课就像是拉着一帮孩子做游戏，太辛苦，太辛苦了。” 婉拒到这种程度，还真让人没法说什么。其实名誉董事的位置相当轻松，根本没什么义务，只是到年底的时候能获得少量的分红。虽说是少量，但比起教授职称的年薪来说，这些分红还是颇具分量的。 林蔚然喝了口茶道：“教书育人没有不辛苦的。辛苦说明尽了心。成教授您这是能者多劳，看身子骨还硬朗。保养得当的话，再有个五六年也没问题。” 成老狐狸摇头自嘲：“五六年？不敢说。再两三年我也就要下去了。下面人等着冒头。我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呆着，可就要成老不死了。” 林蔚然放下茶杯笑了笑，“冒头也要有那个实力才行，李明博总统的传媒开放法案不一样要送到您这定稿？下面人就算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份信任不是？” 成老教授眯起眼睛，嘴上却推脱道：“不是送到我这，是送到法案研究小组。” 林蔚然对上成老教授的目光，继续笑着说：“研究小组的组长不就是您？小组除您之外还有五名成员，其中两名是您的学生。这种情况难道还不是一言堂？”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放在教书育人的地方更是这个道理。栽种桃李数十年，谁还没几个说出去倍有面子的学生？东国大学这些年来传媒专业稳压首尔大一头，还不是因为有一个半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成庾信教授。韩国近十年来的传媒发展政策都拿捏在这位老人手中，做学问做到这种程度，和那些垄断市场的大寡头差距也没多少。 成庾信教授微微皱眉，镜片后那双没被年纪浑浊的双眼顿时凌厉起来，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打机锋。“说说吧，一个新韩还不够。” 林蔚然坦然道：“六月的时候首尔文化财团和放送振兴财团将入股新韩，我因为新韩的慈善事业会被授予首尔荣誉市民称号。” 成老教授皱眉问：“朴女士？” 林蔚然默认。 成老教授喃喃道：“没理由啊。” 林蔚然解释道：“四天后首尔市政府会组织一个商业活动，我受到李在贤会长和李富真会长的联名推荐要进行一次讲演。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成教授您也会出席。” “找个中国人来穿针引线？” 成庾信先是诧异，紧接着便感慨：“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想当初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居然是这么老辣的政客了。” 敲门声响起，还在斗智斗勇的两人一齐向门口望去。只见早早便到了学校，却刚刚才敢来敲门的具勇甲探头进来。成老狐狸二话不说捡起一本书就往门上砸去，具勇甲缩头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犹豫。 被这一幕弄的有点愣，林蔚然看向成庾信，只听他没好气道：“这是我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既然跟了你就好好用他，辛苦点没什么，要不知什么时候让他背了黑锅，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老不死。” 这是什么威胁？ 林蔚然眨了眨眼，本能告诉他这时候最好别和成庾信打什么马虎眼。他郑重做下承诺，出门后还盯着门口发愣片刻。 上次回中国只来得及去见了顾寰的母亲跟姐姐，如果有机会再回去，说什么都要去见老师一趟。 打定主意，林蔚然下了两层楼才瞧见躲起来偷偷抽烟的具勇甲，看到自己便只是眼巴巴的在那瞅着，完全没有当初一口要下个新韩本部长的霸气模样。 “老师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说让我好好操练你。” “除了这些就没了？” “没了。” “得救了。”具勇甲很是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像是全身都脱了力。 “会长你是不知道他生气的时候，根本不跟你动手，直接就当没你这个学生。当初我有个前辈不知犯了什么错，在这赔罪了三个多月，我瞅着都可怜，但老师到最后都没瞧他一眼。” 对这种师徒关系林蔚然无法评价，好心没丢下我看你们是自作自受之类的风凉话，率先往楼下走去。具勇甲自然跟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成老教授宠出的没大没小，在工作上一板一眼的他私底下可没那么多规矩，如果不是林蔚然经常板着脸，这家伙好像都有可能上来跟会长大人勾肩搭背，对一名有能力的下属来说，这瑕不掩瑜的小小毛病，林蔚然通常都选择忽视。 刚到建筑外，徐京旭突然打来手机，林蔚然接了电话之后便丢下乘车一起过来的具勇甲，独自一人开着车往校外驶去，行驶了大概五分钟才到一家咖啡馆，还没下车就见到了等在门外的徐京旭。 “人呢？” “在里面。” 林蔚然抬头打量了一家这家名为‘季风’的咖啡馆问：“你还知道这种地方？” 徐京旭解释道：“是允儿小姐带我过来的。” 店堂里空荡荡的，只坐着两三桌客人，林蔚然一进门便见到不远处有人在对他招手，正是穿着米色风衣的林允儿。眼睛里再无其他，林蔚然径直走过去坐下，丢出一句不怎么符合他性格的开场白。 “小姐一个人？” 这是心情不错？林允儿轻笑一声，可不跟着他瞎闹。她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身后，隔着一张桌上坐着看书的，正是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的徐贤。 林蔚然悻悻道：“我好不容易来了兴致，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林允儿目光中又露出那种不惹人讨厌的狡黠：“配合什么？帮你练习怎么在咖啡厅跟女孩子搭讪？” 林蔚然舌头打了结，像是又犯了不善言辞的老毛病。 林允儿眯起眼，不依不饶：“你，我要重新审视你。” 林蔚然疑惑问：“审视我什么？” 林允儿抱起双臂道：“审视你是不是只有在我面前才转过不会花言巧语，一转头就跟谁都能说上几句。其实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有证据。” 林蔚然问：“什么证据？” 林允儿拿出手机，点击开一个录制好的视频，一边展现在林蔚然面前一边道：“这就是证据。” 画面流动起来，林蔚然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刚刚站在讲台上的讲演，应该是提问阶段，所以现场嘈杂的录不进多少声音。他抬头惊讶的看向允儿问：“你去看了？” “恩，全程！”林允儿点了点头，脸上又浮现出那股得瑟劲儿。 林蔚然看看屏幕又看看允儿，大言不惭的问了句。 “帅吗？” “帅，很帅。” 林允儿出人意料的没开玩笑，“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你还能给学生上课，在我的印象里会长就是坐在办公室处理那些让人看不懂的文件，再就是参加社交酒会什么的。但是看你今天站在讲台上，我只觉得那好像是你的舞台一样，灯光、观众，然后就是你的声音。” 除了约会时偶尔看到他面色严肃的讲电话，或者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林允儿从未接触过工作上的林蔚然，他是严肃严厉的，还是和蔼可亲的？林允儿一概不知，当然也会好奇。这次公开课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听天书的准备，却完全没有想到林蔚然会是意气风发的，虽然沉稳一面的林蔚然给了她相当的安全感，但这样的林蔚然却让她想要炫耀。 对所有人去炫耀。 可惜的是，徐贤可以跟着她听一堂与本身专业无关的公开课，却不会耐着性子听她说这个男人的好，陪着她到这里只是因为她的央求，得知林蔚然要来，她自动到远离两人的位置上看书学习，美名其曰不做电灯泡。 但是，今天书本上的文字突然枯燥无味，而MP3中的交响乐也完全不如往日那般动人。 徐贤刻意背对两人，却依旧能感觉到身后谈笑两人相处时的那种气氛，和她想象跟接触过的都完全不同。 今天，她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467 共谋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初印象构成只有两秒，也就是说人和人在交际的过程中只需要两秒便会被分门别类，只有少数人会凭借耐心延长这两秒，但随之而来的印象也会更加根深蒂固。徐贤向来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和叫做林蔚然的这个男人接触还是在很久之前的公益活动上，跟着姐姐们在那个夏天认识了林蔚然，除了必要的接触，徐贤根本没有对这个男人留下什么印象。 真正留下印象的时候是那次自画像，当时，徐贤还是从经纪人口中听说了‘虚拟偶像’，这个陌生的名词在短短两年内几乎成为韩国青少年的日常用语，其游戏本身也成为了一个粉丝的标志性存在，但当时徐贤仅仅是在习惯性的完成画作后和看过来的这个男人行礼，无比寻常。 再然后呢？ 她发现了林蔚然的秘密，金泰妍的秘密，林允儿的秘密，然后有了自己的秘密，在一个巧合的带动下她完全颠覆了对林蔚然的初印象，这个寻常的男人突然不寻常起来，变得面目可憎，恃强凌弱，简直成为了无耻的最佳写照，是个让人厌恶的对象。 再然后，本该对他敬而远之的徐贤开始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跟他频繁接触起来，一次又一次，男人这个群体在林蔚然的代表下开始让徐贤鄙夷，但她同时又开始思考，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值得允儿跟泰妍芳心暗许？ 是因为她们太傻了吗？以至于看不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所以不知道他虚伪面具下的险恶用心？ 今天，徐贤好像有了答案。即便厌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或许有闪光的地方，正直的她从不会因为某个缺点而否认某个人的所有优点。即便面对的是林蔚然也一样。 还有课的林允儿跟徐贤打了招呼就率先离开，摘下耳机的徐贤看着她跑出门。便知道这位姐姐一定又会迟到。合上书本就要起身离开，途经柜台的徐贤瞧见林蔚然正在结账，短暂的四目相交，林蔚然指了指徐贤刚刚坐过的地方，示意他已经结清了费用，不必徐贤再掏出钱包。 愣了下，徐贤移开目光，步伐不自觉的变慢，完全是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被颠覆了某些印象。就像是漆黑一片的画报中浮现出一抹浅灰。所以格外明亮。 出了店门，徐贤破天荒驻足，紧跟着出来的林蔚然自然也驻足在她身后。徐贤回过身，看着男人平淡无奇的长相，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悸动，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能这样……站在讲台上风趣机智的应对学生，和蔼亲切的对那些刁钻问题一一解答，万恶之源的话，真不应该这样。 “你在台上说的那个女朋友。是允儿还是泰妍姐？”她提问，像是把某种选择权留给了林蔚然。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林蔚然微笑着反问，因为这女孩没有对他完全敌视而有些诧异。 “我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允儿在场。但是你不知道，所以在那种情况下，我不知道你说是允儿姐还是泰妍姐。” 抱着书本的徐贤认真解释。让林蔚然一头雾水。 “这重要吗？”林蔚然说道：“在你那我跟她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是亵渎，难道你还想知道在我这她们孰轻孰重？” 徐贤低头。像是被说中了心思。 “允儿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伤害的人，泰妍承受的太多了。所以我想帮她分担。不管你怎么看到我或者我们，有些事本就不是对错能区分的，而且就算能区分，来分辨的人也只有我们，不是我们以外的任何人。” 林蔚然低头看了看手表，“回去吧，你也要上课了。” 在他离开后，徐贤一个人慢慢向学校的方向走着，不是因为时间还够，而是因为她还要思考。允儿是他们都不想伤害的人，这是共识……也是共谋。 徐贤如此想着，拿出手机拨通金泰妍的号码，还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坚定，眉梢上也带着往日不曾浮现的决绝。 …… “泰妍，快点！” “噢，来了。” 把吉他收拾好，匆忙跑出房间的金泰妍直奔着玄关走去，看到好像河东狮吼一般催促的Tiffany一边换鞋一边念叨：“急什么？拍摄不是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 Tiffany一瞪眼睛，“第一次到女婿家做客当然急，倒是你，小贤前天就打了电话过来通知，也没见你多上心。” 被念叨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金泰妍在心底吐吐槽，面对热情正高Tiffany可不敢大声说话，“什么女婿家，不过是节目要用的月租房。” 见她不配合，Tiffany刚‘嘶’了一声，同行的金孝渊就出来打起圆场。 “好了，好了。泰妍对‘我结’有心理阴影，我们要理解。” “什么心理阴影？听小贤说的，他们那房子还没当初泰妍的房子好呢！” “房子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看和谁一起住？” “郑型敦前辈不是挺好的吗？” 听到这，金泰妍再忍不住：“ffany啊，不如我帮你跟李室长说让你也上一次‘我结’，男方就指定郑型敦前辈？” 当金泰妍提着Tiffany塞过来的搅拌机踏上电梯时，还想不通去一次徐贤跟郑容和的‘小窝’会让她身为人姐的使命感跟热情如此高涨。不就是剧组要求同组合成员出镜，制造假想效果，顺便刺激收视？怎么就能弄的跟真事一样？ 被欺负的金泰妍提着大盒子包装的搅拌机更显娇小，再加上从晨间就下起的这场小雨更是让她提起盒子小心行走。往日里至少会帮忙撑伞的Tiffany如今是却是拉着金孝渊在一旁有说有笑，明显就是报复她刚刚的提议。 不就是跟郑型敦前辈搭档吗，有这么可怕？ 金泰妍‘嘁’了一声，独自一人跟在身后，从宿舍到车上这段距离，细雨就已经打湿了她的肩头。 三人上车之后只有两个一直有说有笑，对客串兴趣不大的金泰妍戴上耳机，听起了自己录制的‘太阳之歌’曲目，眨眼间已经是四月末了，再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要正式挑战音乐剧舞台，踏足到一个她不曾想过，却具有别样吸引力的圈子里。 望着窗外的细雨对起口型，不知道过了多久，Tiffany拍了拍她的手臂。 “泰妍啊，你有没有想过结婚这种事？” 摘下耳机，金泰妍便听到了一个让她想要沉默的问题。 “没有，怎么？” “怎么能不想？”质问的，是一齐回过头来的金孝渊，“我们都多大了，再不想就成老姑娘了。” “想就能结吗？”金泰妍问了一句，紧接着心情便有些异样。Tiffany和金孝渊理所应当的认为她是是在说偶像这份工作，随即开始七嘴八舌。 “即便知道不能，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反正结婚是我们都要经历的事，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嫁给他，想想就觉得浪漫。” 金孝渊感叹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梦想是贤妻良母，相比之下，Tiffany对金泰妍的回答却有更多解释，她从前面换到后面，擅自摘下金泰妍的耳机，凑来问：“你没想过结婚？” “现在想这些不是没意义？” “那不想就有意义？”Tiffany焦急道：“说到底，抓住一个男人不就是跟他结婚？你那个林会长将来会怎么样，谁又知道？” 金泰妍眨了眨眼，不知道Tiffany今天操的是哪门子心。 “男人的热忱是有限度的，也就是说是消耗品，今天用一点，明天用一点，不知道哪天就没的用了。结婚这种事又不是儿戏，考虑的东西也多，难道你不举得他是个完美对象吗？再说，就算是现在不行，你们也要有个共识吧？不是我怀疑什么，在那些八卦里，薄情寡义什么的咱们还听的少吗？” 看Tiffany一脸真挚，金泰妍笑了，“我说你今天怎么反常，是因为这个？” “这个？” Tiffany瞪大眼睛，“你可不能小瞧这个！他那圈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看电视剧不是纸醉金迷就肯定有个漂亮女二盯着，我希望你是青春偶像剧女主角，可别弄成悲剧！” 悲剧什么的，不至于。 但青春偶像剧也断然不是。 自己不是言情小说女主角，也断然成为不了悲情电影的悲情主角。 这种电影无法形容的生活，便是现实。 金泰妍嗤笑一声，一下子扑到的Tiffany身上，像是再抱着大型公仔撒娇：“还是我们ffany对我最好。” 被她这突然抽风吓了一跳的Tiffany不说，前座上早就不满两人窃窃私语的金孝渊当即捂上眼睛。 “少儿不宜的东西等你们结婚了弄去！” 信奉主的Tiffany当即炸了毛，“喂，你胡乱说什么结婚？” 金孝渊不甘寂寞：“说说都不行？” Tiffany断然拒绝：“不行！” 金孝渊做了鬼脸：“那我就说。” 张牙舞爪，在语言上不能跟金孝渊抗衡的Tiffany越来越喜欢无力，虽然谁都打不过，但却有一股不折不挠的气势。 透过挥舞的手臂，金泰妍看着车窗外的细雨。 结婚吗？ 对她来说，这好像不应该被向往吧？(未完待续。) 468 改变（上） 万幸没有堵车，一行人不久就到了徐贤的‘婚房’，虽然在宿舍徐贤就经不住姐姐们的要求拍来照片供大家欣赏，但实物几人却是第一次看到。看着不远处通体白色的二层小楼，金泰妍驻足在车外，不由得恍惚起来。 “喂，真的是白色。” “不是白色还是能黑色？小贤用手机拍来的照片你不是也看了吗？” “第一次见到感叹一下不行？不理你，我去找泰妍。” 拌嘴、吵闹，在少女时代中是家常便饭，不出意外落败的Tiffany回到泰妍身旁，终于良心发现的帮她提起那台搅拌机，同时凑到她耳边问：“是不是很漂亮？” “恩。”泰妍点头。 “如果有花圃就更好了，院子应该更大一些，最好也别是在这坡道上。”Tiffany展开幻想，不但指手画脚，居然还沉浸其中，“其实小贤也挺辛苦的，看起来是二层，实际上他们就能用一个阁楼。虽然小贤说这是摄制组很难找到的，依我看还是你的林会长小气，又用不了多久，租一幢别墅才多少？” “按照你的说法不如弄到欧洲去拍摄，有古堡、有白金汉宫，还附赠贵族跟王子呢。”金泰妍毫不留情的吐槽。 “还说没想着结婚，没想着结婚，现在你完全就是他那一边的人了。金泰妍，我郑重警告你，你继续这样是会伤害我们的友谊的！”脸颊鼓起，眼神认真。这是Tiffany生气的标准前兆。 还没等金泰妍出声安抚，已经差不多走进门的金孝渊就大叫着让两人过去。现场副导演似乎很喜欢三人从外面走进来的场面，一脸兴奋的要求几人重来一遍。即便正规拍摄还未开始。但三人既然加入拍摄就要听从制作组的要求，不得已，重新打开雨伞的三人便回到细雨中。 二楼，就在那间被Tiffany认为委屈了徐贤的小阁楼中，徐贤站在窗前看着刚刚到场的姐姐们，目光却一直都停留在金泰妍身上。 她蹙着眉间，看完了不到一分钟的拍摄过程，见到最后走上楼梯的金孝渊消失在视野里，深深呼吸。像是在登台前缓解紧张一样。 不久。 “容女婿。” 门口传来Tiffany的声音，她一边喊着一边走出玄关，看到厅堂里只有徐贤一人，立刻便热情的问：“容女婿呢？” “他还没到呢。”徐贤神色平淡的回应，在宿舍里容女婿简直成为了郑容和的代称，她可不会像第一次听到那时一样脸红。 “真是，还以为能跟容女婿说会话呢。”Tiffany抱怨着。 “想说话等他到了你再说不行？”金泰妍放下搅拌机，跟徐贤点了点头，顺带着打量起厅堂的布置。房子太小。对拍摄来说是个不小的难题，墙角上被安置了固定的摄像机，而一些准备用来布置房间的行李则是被散乱的堆在一旁。 “不过小贤呐，你喜欢容和xi哪里？”不甘寂寞的Tiffany又给徐贤找起难题。连带着金孝渊也竖起耳朵看了过去。 “喜欢？谈不上吧，只是工作关系而已。”徐贤很不给面子的没配合下去。 “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放弃？当着镜头的面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机会啊。”Tiffany一脸惋惜，顺势仰躺在沙发上还说个不停。“二十岁只有一次，错过了就错过了。我看的书上说女人的每一岁对爱情的体验都是不同的，我们错过就不说了。小贤你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放弃和不放弃都是小贤的事，要看热闹可以，但可不能随便就把小贤交出去。”洗好了带来的水果放在茶几上，金泰妍笑着看向徐贤道：“小贤，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支持你，恋爱还是不恋爱，在你觉得稳妥的时候行动就行。” “又是官方口吻。”Tiffany吐槽泰妍道。 “喂，比起我这个梦想是贤妻良母的，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着急？”金孝渊插口。 “哪里是我着急？我是替小贤着急。”Tiffany辩解道。 “成天跟你腻在一起的人不是泰妍吗？不替她着急反而替小贤着急，你们几个的关系我真搞不懂。”金孝渊摇了摇头，Tiffany则是舌头上打了结，谈论这么敏感的问题却突然冷场肯定惹人怀疑，毕竟金泰妍跟林蔚然的关系还是少女时代中的秘密。 金孝渊疑惑的看了眼Tiffany，然后又看了眼泰妍，恐怕马上就要想通其中关键。 “我想恋爱。”三人望向徐贤，又听她说：“准确的形容是不排斥。”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徐贤的变化让她们十分诧异。 “你不是说三十岁之前找男人什么的会阻碍你施展自己的抱负吗？” “孝渊姐，我当时明明说的是结婚。”徐贤无奈解释：“和恋爱明明是两种性质。” “怎么是两种？难道你还想多恋爱几次？听我的，这种事一次性解决最好，虽然需要运气，但我们少女时代应该不缺运气。”一说到这个金孝渊就很有劲头，却不曾想徐贤居然认真起来。她拿了一个苹果在手上笑着道：“如果能按照孝渊姐姐的说法，一次性解决当然好，但恋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有一方突然不爱另一方了，或者说看着很好的人却劈腿了，那我该怎么办？由着他继续一次性解决吗？” “你怎么有这么多消极思想？” Tiffany立刻开口：“还没恋爱呢先去想这些，看来我真应该替你未来的男朋友继续祈祷。还有，恋爱是要去享受的事，担惊受怕的好像赌博一样，那还是恋爱吗？” 金孝渊连连点头表示认同，而在这方面比较敏感的金泰妍则如同往常那般不吭声。 徐贤轻轻摇头道：“不是消极，只是想要理性的看待这些。毕竟对我们女人来说婚姻不是最重要的事吗？和我们选择出道一样，都是能决定一生的事。所以孝渊姐的一次性解决论调我觉得还应该加上一条前提，就是我们幸运的遇上了那个人。但如果遇人不淑也没关系，干净的撇下，继续找就好。” Tiffany拍摄额头哀叹：“真是姐姐们不好，居然让你这孩子现在就这么深沉。” 徐贤疑惑的眨了眨眼，到这时的反应才有了几分忙内味道，“这和姐姐们有什么关系？” Tiffany靠在身旁刚刚落座的金孝渊身上，有气无力道：“应该有关系吧，在宿舍成天就想着捉弄你，好让你开朗一些。谁知道我们功力不足，结果让你越陷越深，被你打败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居然都有点习惯了。小贤，将来你一定能很好的调教你的男朋友，我要祈祷，替他做无数次祈祷。” 一连串没逻辑的自哀自怜，如果不是跟Tiffany生活在一起当然听不懂，金孝渊抱着肚子笑出声来，而站在一边的金泰妍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偶然跟徐贤对上眼神，那双总是带着无辜眼神的眼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像是错觉一般，金泰妍突然感觉徐贤的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劈腿，恋爱，遇人不淑等等，话题的谈论看起来顺其自然，但仔细回想却像是有人在主导。 有秘密的人难免多疑，多疑的程度恰恰和秘密的敏感程度相称，即便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金泰妍仍然会在一些姐妹间的谈笑中受到压力。她有看向徐贤，徐贤却错开目光，想要试探却有点无从下手，结果便造成了她一个人游离在谈话之外的境况。 好在‘容女婿’到了，跟着进来的制作组成员与作家团队让小房子里立刻就拥挤起来，还想继续在恋爱观上纠正徐贤的Tiffany收了声，而金孝渊更是除了调侃之外拒绝跟徐贤讨论一切有深度的问题，就像是那段和徐贤同房的日子里，被这妹妹弄出了什么心理创伤。 容女婿，容女婿的叫着，但郑容和却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少女时代的女婿，歌谣界论资排辈的传统深入人心，在是工作伙伴之前，少女时代的各位都是郑容和的前辈。好在容女婿这个身份让他受到了当红前辈们的亲切对待，平时在演出的时候也有过几次接触，只是刚熟络起来的几人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所以便拿着剧本讨论起来。 犹如大妈一般的大姨子们，关于泰妍三人的角色设定很是简单，加之很符合他们的情绪，表演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而郑容和那陷入大姨子包围的紧张女婿，以及徐贤那关心丈夫的妻子设定也都能被轻易表现，所以拍摄进行的很快。 三个小时后，关于泰妍部分的拍摄结束，在大部分日程因为天安舰事件而取消的这一个月内，金泰妍被安排了大量的音乐剧排练。 “大家休息一下，泰妍xi辛苦了，外面雨不见小，要不等等再走？” “不必了，经纪人开了车过来。” 本就是客气的副导演不再多说，这就去忙下一阶段的拍摄部署，跟Tiffany等人告了别，独自下了楼梯的金泰妍撑开伞，方才发现徐贤跟了出来。 金泰妍早就知道，她的生活到了改变的阶段，只是她没想到，这改变居然来的如此突然。(未完待续。) 469 改变(下)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寂静无声，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但注意到徐贤跟在自己身后的金泰妍却什么都听不到。下了最后一节台阶，走出几步的金泰妍方才停下脚，握住雨伞的手紧紧握着，发白的骨节昭示了她内心的紧张。 她慢慢回过身，看到徐贤，看到这位忙内从未展露过的面庞。 “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同样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徐贤轻声说道。她声音平缓的像是机器合成，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是录音一样。 “训练时间就快到了，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金泰妍推脱着，想露出一个微笑，却因为脸上的僵硬而无法做到。 徐贤沉默无声，但拒绝的回答却已经写在脸上，她慢慢靠近泰妍，直到自己雨伞的边缘差不多碰到泰妍雨伞的边儿上。 “姐应该知道，有些事早说出来最好。” 泰妍呼吸一窒，整个人都被徐贤的气势压倒，她好像不再是会瞪着清澈的大眼睛、被当做无辜受气包的老幺，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决绝的味道。 “什么事？”泰妍问道。 “我知道姐姐们恋爱的事，而且也跟着允儿姐和泰妍姐分别见过那个男人。”事实就是这样，哪怕是被再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出来，也好像判决一样。 比起泰妍，看似掌握了谈话主导的徐贤先苍白了脸色，虽然猜测过，怀疑过。但她也无法想象真相会是这样。 林蔚然和允儿交往的事，泰妍知道。 林蔚然在和允儿交往的同时又跟她交往。泰妍也清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泰妍依旧跟林蔚然在继续交往。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沉默下来的徐贤并不知道，她面前的金泰妍想要跑。 “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声音好像冷雨下不停颤抖的枝条，金泰妍压抑着强烈的逃离冲动，努力不低下看着徐贤的目光。 “恩，那时候我只当泰妍、允儿姐你们都被骗了。但你也知道允儿姐和他的事，我是现在才知道的。”徐贤的声音依旧平稳，在此之前她已经对任何情况都做了设想……包括这种很不像话的情况。 “那你想做什么？” 泰妍很快问道：“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徐贤拿手的便是有条有理的说服说教。她打算提起允儿，复述允儿跟她说过的有关林蔚然的点点滴滴，说那男人是允儿的自信，说允儿对他们所有的美好幻想……她想告诉泰妍，如果事情曝光，允儿会很辛苦，辛苦的不想继续生活下去。只是哪怕提前设想的再多，当真正面对时最无用的就是这些腹稿。最后，徐贤依旧用她那平稳的声音说道：“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如果泰妍姐你能放弃的话最好。” 一个人离开，一个人在继续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那男人交往，知情者选择守口如瓶，旁观着。或者保持距离去忘掉所有事……除了一个人，一切都好。 曾经的金泰妍如此选择并付诸行动，但此时的她却是皱起了眉头。带着怒气质问道：“为什么是我？” 徐贤回答：“允儿不行，她承受不了。” 金泰妍继续质问：“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受得了？” 徐贤终于动容。垂下眼帘回答：“因为姐姐是队长，从第一天成为队长起就不想让我们失望。” 如果换一种情形。这理由绝对站不住脚，相比之下一句‘如果姐姐你不离开我就要告诉所有人’的这种威胁才更有效。但现在的情形是金泰妍哑口无言的站在原地，她看着徐贤，脸上毫无血色，刚刚涌起的怒气被另一种莫名情绪代替，连握着雨伞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姐姐不想伤害允儿，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因为姐姐你不是那种人。” 徐贤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所以姐姐退出吧，你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金泰妍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哑口无言，她那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红润，因为愤怒而血气上涌。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我要成为牺牲的那一个，而去成全别人的幸福？他们结婚了吗？他们订婚了吗？还是说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跟允儿而不是跟我在一起？ 因为我坚强，因为我能承受，所以我要去做牺牲的那一个，让不能承受的、不能坚强的，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姿态去收获也可能属于我的幸福…… 凭什么？！ 耳边依旧回荡着雨声，不急不缓，好像永远都是这个节奏。徐贤没催促着泰妍做出承诺或决定，心中的愧疚都被掩饰在平静的面庞之下。 必须这样，因为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当了这么久的旁观者，看到允儿因为那个男人发生的所有变化，徐贤越发觉得自己必须插手。 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她对林蔚然充满幻想；她有着不愿诉说的过去，所以她对未来充满期待；她阳光调皮的外衣下有敏感脆弱的一面，所以她完全承受不了。比起告诉两人事实真相，让泰妍退出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徐贤无法想象那个敏感的她如果知道了一切真相会怎么样。 有一种人需要永远生活在别人为她编织的幻想里，哪怕那是个骗局，也是一样。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泰妍的语气如同她离开时的肩膀一般垮掉，依旧撑着伞站在雨中的徐贤仔细思考。 …… 这天的细雨到入夜时都未停止，坐在办公室的林蔚然还在操持一份预算简报，在今年六月后新韩将会和它上扬的股价一般进行扩张，随着第一家虚拟偶像周边实体店的成立，新韩将正式踏入周边销售领域，第一部电影的筹拍，本年度第二、第三部电视剧的策划，全新综艺节目的设立，以及三星全线IT产品的代言，甚至是与偶像粉丝交流软件‘UFO’的彻底合并，以及考虑收购韩国排名第一的网上交易网站……此外，中国、日本、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非礼宾等地分公司设立，以及虚拟偶像架设工作也迫在眉睫，海外事业的展开会让新韩几乎已几何级的姿态增长，手上这份预算是策划部门最新得出的结论，比起继续租用这黄金地段的商务写字楼，如果新韩能斥资买下一桩办公大楼，对整个公司的发展将会有极大的正面影响。 看着简报上对数个建筑的分析和建议，林蔚然疲惫的揉了揉眉毛，敲定此时最需要他的首肯，毕竟董事会已经几乎成为了他的一言堂，自从李在贤和李富真在两天后的交流会上给了他推荐，不少未曾见面的投资者都对新韩产生了难以形容的投资热情，只要他点点头，新韩的市值在未来三天内翻上四五倍都并非梦想。 只是，林蔚然正在操持的增加股权计划在六月才会结束，到那时候为止，新韩市值的上扬并不能给他带来最大利益。所以他要等，等时机成熟，却又要顾忌这股投资热情会渐渐消失，所以难免煎熬。 放下简报，林蔚然又拿起另一份财务部门对公司近阶段发展的财务评估，即便已经入夜，但这段时间的加班已经是常态，新韩即将面对的高速发展和他的疲劳程度行成了微妙的正比，身为一家公司的执行会长，工作好像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的目标一样。 翻过几页文件，林蔚然习惯性的逐条审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查看结论可能更为便利，但这种并非不信任的亲力亲为，正是他走到如今的原因所在。 手机突然想起，在安静的办公室中有些刺耳，林蔚然接起手机，听到了一句让他费解的开场白。 “你们吵架了？” Tiffany的声音伴着焦急传出，似乎是太激动的缘故，她声音中竟有了梗咽的味道，“泰妍不见了，我们这都乱套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连下午的训练她都没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等等，你等等。”林蔚然一边从座位上起身一边大声说道，电话那头的Tiffany立刻停下了语无伦次的猜想，“我差不多知道她在哪，现在你跟我仔细说说她今天的情况，任何细节都别翻过。” 直到坐在车上，Tiffany才刚说到她们出门的时候，林蔚然一边耐心听着她的话，一边应着，语气沉稳，其中还好像有股安定人心的味道。 “不要急，我去找她，一定能找到她。” 发动车子，林蔚然这才挂断手机，再没安抚那位泰妍闺蜜的心思，自行拨通金泰妍的号码，却只听到了提示他不在服务区的电子音。 深吸几口气，林蔚然尽量平复涌上来的情绪，并未急着发动车子去漫无目的寻找，而是仔细思考。 她能去哪？还是说她想去哪？意识到经纪公司可能已经联系过全州，他并未去给泰妍父母徒增紧张。 五分钟后，决定了寻找路径的林蔚然发动车子，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泰妍意识到的改变，已经开始了许久。(未完待续。) 470 墙 当愤怒与不甘好像热量一般被细雨抽离出去，金泰妍就好像现在这样瘫软在地上。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对面的街道，任由附近零星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雨水继续弄花她精心准备的妆容，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当她撑着地面站起身，脑子回荡的想法是她不能让人失望。没人会驻足在雨里关注一个好像失恋了的娇小女孩，哪怕她和电视上的大明星有几分相像。 金泰妍漫无目的行走，雨伞早就丢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逃掉训练的日程，摆脱经纪人的制肘，她想回到一个能像家的地方。她拿出手机甚至订了张回全州的车票，乘着出租车到车站时方才想起那也是公司会寻找的地方。 那她能去哪？ 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金泰妍神色慌张。 出了电梯，进了门，金泰妍第一眼看到的还是这面唱片墙，她驻足门口远望，许久之后，神情便安定下来。她觉得有些冷，所以调高了空调，意识到自己这样可能会感冒，她还去洗了一个热水澡，待穿着浴袍出来后，此时的窗外已近黄昏，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天穹倾斜下来，渲染了那扇打动自己的唱片墙。 她又坐在墙下许久，直到觉得有些无聊。 屋内闪烁的是烛光，透明的玻璃器皿内盛着水，水上面是飘荡的火苗。她点燃几个在自己身旁，然后便抱起双腿。继续盯着那面墙。 背后传来开门声，她知道是谁和自己一样望着这面墙。 粗重的呼吸逐渐平缓。那坐在烛光中的身影仿佛具有魔力一样，她明明一动不动却又好像那些飘忽不定的火光。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惊扰。 房门被尽量轻的关上，片刻后金泰妍闻到了一股雨的味道。 深色西装被雨水渲染的更加深沉，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都因为身旁男人带来的凉意而竖起汗毛，金泰妍看到水滴顺着男人的鬓角滑落，温柔的伸出手，同时说道：“淋雨了？会感冒的。” 林蔚然弯着腰，不着痕迹的配合起女人用来擦拭他脸上雨水的袖口，“出来的时候忘了还在下雨，反正雨也不大。就这么将就了。” 金泰妍停下手，愣愣看着林蔚然脸上的微笑，那笑容像是某个阳光充足的下午他躺在她腿上时展露的那样……宁静，却又有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你呢？来的时候没淋雨吗？要不我让客房服务送上来些热乎东西，别弄的明天我们一起感冒。” 金泰妍本想摇头，但看到他的眼神，却轻声说‘好’。 “那我去换套衣服洗个澡，等出来正好喝好喝的汤。上来的时候正好看了菜单，这里的韩食有几样需要我们尝尝。” 心急火燎的从首尔赶过来。又哪有时间去看酒店菜单？林蔚然起身到沙发旁，先是定了据说有驱寒效果的套餐，然后便去了Loft上那距离泰妍较远的浴室，到浴缸旁把水声开到最大。林蔚然便坐到浴缸旁拿出手机，寻找那些可以提供帮助的代号。 …… 一个人离开带来的影响，通常超乎想象。 今夜的S.M有几间办公室灯火通明。刚刚结束了紧急对策会议的金英敏正坐在他刚刚换了的真皮沙发上，那名没看住金泰妍的经纪人已经收到重大过失处分。等找到了泰妍，必定会饭碗不保。公关部门全部成员立刻通宵加班。无时不刻的盯着网上，至于负责联系媒体的职员则纷纷严阵以待，力求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去将影响降至最小。 做了诸多准备和警惕之后唯一可行的行动便是等待，但在等待中众人难免心中会想。 一向被视为郑允浩第二的S.M队长金泰妍，怎么会这样？ 本能以刚刚接手工作而推脱责任的李安东在紧急会议上一言不发，当金英敏询问缘由，他才缓缓开口：“延平经验不足，难免会看不破一些伪装。现在去追究她为什么会这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她，并且在组合里和媒体以及粉丝眼中给她制造一个合理的理由。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还没什么报导，我们不如就宣布她在训练的时候受伤，休息时间视情况而定就好。” 在一切都欣欣向荣的时候出现这种问题，金英敏也难免烦躁，“我知道，但我们必须考虑的是泰妍回来要怎么处理，如果不是音乐剧已经开票，我现在就想打电话把她换掉。找麻烦的艺人公司会怎么处理，有必要让她们都知道。” 李安东有不同提议，“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其实我们可以私下对泰妍除以罚金和缩减行程等处分，但如果把事情闹大让其他成员也知道，难免会造成一些附带问题。” 金英敏挥了挥手，“什么附带问题？如果是当初的话你当这些女孩能少挨打？出道开始就在广播上说错话，刚刚开始红了一个两个的就开始翘尾巴，秘密恋爱，出走……再这么下去不用我们打压，她们自己就毁了自己！管理，红脸白脸都需要有人唱，偶尔也需要杀鸡儆猴，让她们怕也是为她们好，最大的不过才二十三岁，没了公司，她们难道还能继续做偶像这一行？” 做为管理者，金英敏并不推崇当初的暴力手段，压迫越大反抗也就越大，在东方神起三人对S.M诉讼还未有结果的如今，这个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和公司中很多高层一样，对金泰妍这个队长他们抱以不小的期望，现如今金泰妍的行动理所应当的让人失望，但更多的则是对她辜负公司信任愤慨。 李安东沉默片刻后道：“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找回来，到时候怎么惩罚可以看情况而定，李总监虽然通过电话参加了紧急会议，但我觉得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 提起李秀满，金英敏更加烦躁，这位在韩国的时候不出事，离开了韩国公司旗下的主打组合就出问题，那脑子突然坏掉的女孩是不是就想给他上眼药？做精致易碎的偶像就要如履薄冰，大刀阔斧的玩什么出走简直就是有自毁倾向！ “等她来了联系你负责跟她沟通，等她回来了我再出面。还有，叫经纪人组那边多盯着点粉丝内传出来的风言风语，照片什么的你们知道怎么处理，但最重要的还是要通过这些尽可能掌握那丫头的动向。”金英敏匆匆做出决定，突然响起的手机却让他皱了眉头，接起手机前他先看向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有谁不在家睡觉？ 来电显示对方是不能怠慢的林会长，金英敏深呼吸几次平稳了情绪，接起手机还没等开口，就听到了让他丧失理智的一段话。 “我想和金社长做个交易，开价是今后三年提供给崔文顺议员以及他哥哥的政治献金都由新韩承担，相关操作金社长只需要配合而不需要操心，关键是最后会挂着S.M的名头。” 金英敏的脸色顿时一僵，甚至都没赶李安东出去，就独自一个人大踏步的走出办公室，甚至还顺着长廊走出好长一段才压低声音，狠狠斥道：“林蔚然，要疯，你自己一个人去疯！” 电话中沉默片刻，金英敏只听到隐隐传来的水声，这种事哪家公司都有自己的渠道，跟崔光植这样的新晋长官取得联系的确是亏了林蔚然，但这也不代表他任人鱼肉。如果S.M每年向这些人提供的资金在林蔚然那边有了一本帐，那S.M岂不是也成了他林蔚然的后花园？ “很抱歉，是我唐突了。”听到林蔚然这话的金英敏刚缓下一口气，却紧接着又听到。 “我现在实在没什么跟你玩文字游戏的心情，我可以保证不会以这个对S.M进行要挟。但如果你不答应，我会亲手让S.M变回十五年前的那个小作坊。” 不是低声威胁也并非大声恐吓，林蔚然语气平缓，一字一句都没有波动，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金英敏不惧威胁，这是S.M能发展成今天歌谣界第一经纪公司的最大依仗，但这不代表他能对林蔚然陈述的‘事实’针锋相对，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英敏隐约从林蔚然的语气中感觉到某种孤注一掷的味道。 他慎重问道：“我想知道，对你的出价，S.M需要付出的是什么？” 电话中又沉默了一阵，待水声停止，林蔚然方才开口。 “她在我这。” …… 浴室中蒸汽弥漫，林蔚然给Tiffany发完短信后便坐在浴缸边儿上，目光毫无焦距的落在门口，像是在发呆一样。 他不知道金泰妍都经历了什么，却知道怎样的自己能给她最大的安慰，她需要的不是让人倍感压力的关怀和慰问，她需要的也不是一个让她投以崇拜目光的男人，她需要的是休息，她需要的是隔绝这个房间以外的所有顾虑。 在这个她能接纳他的有限空间里，林蔚然清楚知道能为她做的每一件事。 关掉手机，他决定和她一起被隔绝起来。(未完待续。) 471 白日梦 “洗好了吗？” 林蔚然听到门外的声音方才缓过神来，站起身一边解开西服前襟一边说道：“快了，怎么？” “叫了干洗服务，等你洗好了把衣服放门口就好。还有，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听到门外的泰妍渐渐走远，林蔚然解开扣子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浴室内依旧弥漫着蒸汽，视野便利索淡然的模糊起来。 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一定是出了问题。看金泰妍的种种反应，林蔚然不好的预感便越发强烈，从金英敏听到他曝光两人关系的反应可得知他事先并不知情，而从Tiffany打来电话的口气和猜测分析，最坏的设想也并非原因。 那，到底是怎么了？ 放了一缸的热水并未用上，当林蔚然走出浴室，距离泰妍过来叫他也不过才五分钟而已。站在Loft上看着那面墙边的烛光，林蔚然的视线当然是落到了金泰妍的身上。 女孩抬头，看到她面露笑容，大声问：“洗完了？” 林蔚然点头，“恩，泡个热水澡挺舒服的。你不再试试？” 金泰妍摇头，“今天有点累，明天吧。” 她挥着手叫林蔚然过去，眉宇间再没了林蔚然刚进门时见到的那股忧郁，反而洋溢起了浓浓的期待。 “知道吧，女孩子都会在脑子里拍电影。” 林蔚然一边下楼一边调侃：“这个说法还挺新潮，原来不是应该叫做白日梦吗？” 金泰妍皱了皱鼻子，却还点头。“恩，恩。就是白日梦，这次你帮我做一个。” 林蔚然走到她身前站定。微笑着指了指窗外：“现在是黑天。” 金泰妍果然皱了眉头，还把不悦明目张胆的写在脸上，她就那么一直盯着林蔚然，像是要看到他妥协为止。 “我知道了。” 说出这话的林蔚然不是妥协，而是收获了一种满足，看到不少女朋友央求男朋友陪她们逛街、看电影，但这种事却从未发生在金泰妍身上。或者说，她从未为了自己向林蔚然要求过什么。所以当林蔚然按照‘金导演’的严格指示在墙的一边摆Pose、做姿势的时候，他真是任劳任怨。没有丝毫反抗的任人鱼肉，只是当‘金导演’要求他摆出后现代青少年独有的忧郁身姿时，他还是忍不住眉头直跳。 “手机留念！” 抬头，是耀眼的手机灯光，习惯了只有烛火映着的林蔚然配合着睁大双眼，当那‘咔嚓’一声的电子音结束，当即放松下来，“这就完了？” “没有，没有。” 金泰妍连连摇头。跑开时还不忘收起手机到浴袍口袋里，生怕被林蔚然偷了去消除证据。她到墙的另一边背靠着墙坐下，而墙的领头就是林蔚然。 “现在开始，就这样坐三十分钟。” 听泰妍的声音从墙那头传来。林蔚然问：“导演，我们没有台词？” “没有，演员自由发挥。” 林蔚然又问：“那是不是要有个主题？” “主题的话……谈论人生理想？” 林蔚然忍俊不禁：“太空泛了吧？” “不空泛的部分靠演员自由发挥！” 林蔚然摇头轻叹：“你这白日梦做的真是……” “所以是做梦。” 墙那边传来的声音突然混杂着一丝真挚。林蔚然只听她问：“做梦的话就能随心所欲了吧？” 表情僵硬下来，林蔚然却依旧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恩。做梦的话当然可以随心所欲。” 冷场了。 沉默降临的理所应当。 金泰妍早就知道瞒不住也瞒不了，一墙之隔的那男人不说眼力、脑力。单纯说他对自己的了解，金泰妍也知道他能感觉到什么。 但如果就这样被戳穿的话，那不是浪费了她的心意吗？ “你的理想是什么？” 靠着墙，林蔚然依旧保持着那个集‘青春洒脱魅力’于一体的别扭姿势，“钱？” 金泰妍吐槽：“这算什么回答？真俗气。” 林蔚然说：“那就是能力？每个男人都想成为有能力的人吧？” 金泰妍问：“那你有了能力之后想做什么？” 林蔚然回答：“现在的话是想实现你的白日梦。” 墙的另一边久久无声，好像又一次冷场，直到金泰妍带着怯怯的提问传来。 “真的？” “恩。”林蔚然答应的干脆。 “那太好了。” 和声音中夹杂的庆幸与轻松不符，墙壁这边的金泰妍一直保持着一个戒备的姿势。她蜷缩起双腿，抱着双肩，背部是一个弯曲的弧，她把自己缩成一团，仿佛置身于某个狭窄的密闭空间之中。 她不安的问：“你现在说的话，算是承诺吧？” 林蔚然迫不及待回答：“是，是承诺。” “那就好。” 喃喃似地低语被淹没在一阵敲门声中，听到林蔚然站起身，金泰妍慌张的顺着墙壁延伸探出头，看到推进来的餐车方才松了口气，随着房门关上，提起来的一颗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吃的东西到了，闻起来不错，尝尝吧。”林蔚然仿佛哄小孩一般劝着，却见金泰妍从墙壁后走向Loft下的吧台，微微弯腰钻了进去，然后便背靠着吧台打量那些只被临幸过一次的红酒。 “这些我不熟悉，你说哪个好？”她回头问道。 “想喝酒了？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林蔚然走到吧台后，望着那琳琅满目的昂贵液体一阵头大。 “那我们就多开几瓶尝尝？上次喝的时候只感觉甜甜的，什么醇香之类的都没感觉到。不过有那么多人说喝它是享受，应该是不错吧……” 金泰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那些瓶装液体间指指点点，随着手指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是在用什么点名点将的顺口溜，终于选到一瓶，无奈位置很高，林蔚然弯腰进入吧台，不再让她点着脚尖费力，轻巧的拿了下来。 这女人就在他身旁，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都会有让人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吃饭，不准想坏事。”金泰妍敲了他的额头，从他怀中取了红酒就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坏事？再说，那是坏事吗？”林蔚然跟了出来，自然注意到女人脸色绯红。 金泰妍沉默不言，加快脚步坐到摆好的餐桌旁，林蔚然取了开瓶器和杯子跟在她身后，不可避免的注意到浴袍那摆动的后襟，还有那双没穿拖鞋的小脚。 仿佛猫抓一般，让人心痒。 两人到餐桌旁落座，精致的韩食弥漫着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林蔚然掀开锅盖，不出所料的是一份参鸡汤，勺了些到泰妍的碗里不说，还明言除非这些被喝掉一半，否则不准泰妍喝酒。哼哼的冷脸抗议无效，瞪着眼睛装可怜也敌不过林蔚然的铁石心肠，金泰妍气愤的在桌上踢了林蔚然的小腿一脚，觉得气不过，又连续踢了好几脚。 电光火石之间，她捕捉到林蔚然脸上一闪而过的享受模样，当即哑口无言，只得老实喝汤。 或许是为了尽快达成指标，当她和林蔚然一起把这锅汤消灭干净，依旧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喝了一半以上。靠在椅子上光看着那些红色液体就感觉肚子发胀，等金泰妍意识到这男人的险恶用心，自己却早就中了全套。 “可恶。”她喃喃着，伴以恶狠狠的目光。 “谢谢夸奖。”林蔚然厚着脸皮说道，顺便把只倒出来小半的小半的红酒用木塞塞好。 哼哼一声，却并未过多追究，金泰妍把杯子里那点不足以醉人的红酒一饮而尽，大声宣布。 “睡觉!”说做便做，只是在临行前，她又在桌下踢了林蔚然的一脚。 窗外的夜色早就深了，待林蔚然走到床边，只能看到金泰妍佯装的熟睡模样。他伸出一根手指沿着泰妍的脸颊不断摩挲，直到她眉头轻皱才发问：“不用我去睡沙发吗？” 她闭着眼回答：“知错能改就好。” 林蔚然笑着问：“金泰妍会如此大度？” 金泰妍勾了勾嘴角回答：“认为我小气是你不了解我。” 林蔚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把被子掀起一些，从金泰妍躺着的这半侧钻进被窝。触及的是她不着寸缕的身子，但林蔚然却破天荒没有欲望，他抱着她，有些用力，同时轻声道：“小气吧，太大度的女人不好，容易受伤。” 金泰妍保持沉默，只有行动，她从林蔚然的怀里转过身，并未给他腾出地方，反而是跟他贴的更紧。她双手解开林蔚然的浴袍，然后沿着衣襟伸了进去，为他火热的身体，带来撩人心扉的舒适清凉。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能做到的我会去做，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做的，你也不能一个人都揽下来。” 金泰妍停下动作，抬起头，能感觉到男人认真的目光。 她问：“我说的大部分你都会答应吧？” “恩。”林蔚然点头。 金泰妍想了想，随后竟微笑道：“那今天我想早点睡觉。” 她说完便转过身，往另一侧挪动，给林蔚然腾出了地方。(未完待续。) 472 卑微的回报 清晨，韩唯依从睡梦中醒来，因为一通电话而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烦闷。 “郑恩娜，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唯、唯依姐，会长说由您来主持今天上午的例会，相关批示的文件已经放在您的桌上……”郑恩娜并没有因为韩唯依慵懒的语态而放下讨好似地语气。 “那林会长呢？” “林会长说今天他要请假。” “请假？”韩唯依终于睁开眼，语气中带着和得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一样的费解。 “恩，会长说今天他有私事，具体去做什么没说……”郑恩娜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由徐京旭处得来的消息，语气已经由刚刚得到消息时的震惊变为疑惑。 当韩唯依爬起床的时候，那个工作狂居然也会请假的事实还让她惊讶着，直到拨通林蔚然结果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通过信箱留言之后一个小时都没得到回应，韩唯依才正式对他去做什么产生了好奇。待她到达公司时，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而韩唯依对任何人和任何事物的最大耐心也仅限于此。她开始需要一个答案，一部分因为需要帮林蔚然主持会议的是她，另一部分则纯粹是因为她个人的好奇。 才不到八点韩唯依就到了公司，并叫了林蔚然的贴身跟班徐京旭，对她这类真正的高级管理来说，徐京旭这样的跟班式人物本不需要什么重视。但她非但从办公桌后的皮椅到会客用沙发上就坐，还叫秘书弄了两杯她私藏的咖啡来，摆明了是要先礼后兵。 “徐助理。既然是您是林会长身边的人，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也知道林会长这个人一向是以工作为先。平时虽然我们也劝着他能多休息休息，但是会长那人你也知道。工作对他来说就像是人都需要吃饭一样。”韩唯依笑着说：“就是这样的人突然说要请假，还是在这么个重要的时候。平时叫他休息最多的人就是我，只是他休息的这么突然，我却还是会担心。这不，叫了徐助理过来就是因为你每天都呆在会长身边，他为什么要休息，徐助理应该知道一些吧？” 穿了职业套装的韩唯依还是一副职场女神的派头，没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就连妩媚漂亮的脸蛋也让人有着十分的距离感。所以她不适合亲切。她亲切起来会让人觉得诡异，让人如坐针毡。 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的徐京旭实话实说：“韩社长，林会长去做什么我真不知道。” “是么？” 韩唯依语气一变，“那徐助理应该知道我是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漂亮女人在任何圈子都是有特权的存在。比如我撒个娇或者卖弄一下姿色就能达到某目的，还可以除掉一些讨厌的人。” 她问：“你说如果我跟林会长撒娇说我讨厌徐助理，他会怎么做？” 徐京旭有苦难言，如果韩唯依讨厌他哪用得上漂亮女人的撒娇？被在下一届股东大会上便会正式注册为新韩常务理事的韩唯依讨厌。那在新韩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他苍白了面庞道：“韩社长，我真不知道会长去做什么了。” “噢。” 韩唯依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那徐助理可以跟我说说，你是在什么时候接到了林会长的电话吗？” 工作狂人林蔚然突然要求休息。是在新韩高速发展的重要时间点上，也是在他个人站在韩国真正上流圈子的门槛上。就连郑恩娜和徐京旭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韩唯依又怎么可能对这些异常视而不见？待徐京旭把他接到电话时的一切娓娓道来。韩唯依便推断出林蔚然突然如此反常的几个可能性，在徐京旭退出房间后她便拿着手机发呆。知道如果自己任性妄为会触及这男人的真正逆鳞，所以便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她还是拨通了林蔚然的号码，但电话中的提示音还是告诉她，这男人不想被打扰。 在这个时候，不想被打扰的还有一人，金泰妍同样是在清晨醒来，却固执的闭上眼睛不愿起身。背后这温暖的怀抱只属于她一人，是那样坚实可靠，他把她包裹起来，不必担心外界的纷纷扰扰，他知道她的喜好，尊重她的想法，还有一种近乎宠溺的迁就，她说想要早点睡觉，那他就一动不动的抱着她，直到天色都泛了鱼肚白，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老实的让人想要发笑。 只可惜，这样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天色总会大亮。他离开的时候她知道，一下子就从朦胧睡意中清醒，毫无征兆。她在被窝里攥紧拳头，背对着他，没让他看到她不愿的面庞。 不久后，一阵细语从外面传来，说的是什么她听不清，但恐惧却好像杂草一样在心中疯长。她不想他离开这间房，就像是她不想离开那个怀抱。 传来的细语渐渐消失，紧接着传来的是脚步声，她露出笑容，却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敏感的模样。 重回那个怀抱时，金泰妍能感觉到林蔚然胸膛上传来的清凉，虽然装睡还要继续，但她还是往上靠了靠。 “轻点。”他不解风情道，身体往后撤了撤，一只手还是搭在她的腰上。 既然已经被戳穿，金泰妍也不再自欺欺人，她睁开眼，望着床头的月光灯，灯光暖黄，在有些昏暗的天光里散发着比往常更明亮的光。 她回过身，忽视了娇小身躯给身旁人带来的影响。 “是工作？”金泰妍轻声发问，语气中蕴含期盼的味道。 “恩。”林蔚然回答。 “那……你要走？”金泰妍抬眼看着他，目光和语气中都有怯怯的味道。 “不，刚才打电话是请假。”林蔚然微笑着摇头。伸出一只手捋了捋泰妍的头发，眼神中带着宠溺的目光。 “噢。那我也请假。”金泰妍笑了，笑容中带着让人心颤的欣喜。像是小女孩好不容易得到了别人奖赏的软糖。 看着她的笑容，林蔚然的整颗心都好像抽搐了一下，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被金泰妍捕捉到那一瞬即逝的心疼目光。 她笑容开始变得牵强，“你不问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想做什么？” 林蔚然轻轻摇头，把最后一缕发丝别到女孩耳后，回答：“不问，我知道你不想说。所以我不问。我知道你想我陪着你，所以我就陪着你。等你想说了，我就听，如果你一直不想说，那我就一直都不听。” “就算这只是我的无理取闹也一样？” “一样，凭什么金泰妍就不能无理取闹？凭什么金泰妍就要是那个万众期待的队长？你是你自己的，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强迫你。”林蔚然凑近了些，鼻尖碰着金泰妍的鼻尖。“所以答应我，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还有我，什么时候都有我。在我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说不想做。那我们就这样躺着，挺好。” 他的微笑和昨天一样。温和的像是杨光明媚的午后。这样的笑容让金泰妍什么都不在去想，她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从眉梢到嘴角，她凑上去轻吻着，用她最自信的嘴唇勾勒着他下巴的模样。 从下巴到脖颈，距离很短，耗时也不长，她感受到他随着自己呼吸的紧绷，她感受到这男人身体里正积蓄着某种能量。然后，她继续努力，带着让人冲动的生涩一点一滴的取悦对方，只是隐隐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卑微的回报。 她突然被男人紧紧抱住，本能闭上眼等待，却久久不见回应。她睁开眼，只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正一点点归于平缓……直到压抑了所有能量。 “再不起床太阳就晒屁股了。”林蔚然‘腾’地起身，动作很快，让人目不暇接。 太阳？ 今天根本就没太阳。 金泰妍起先有点愕然，然后便眯着眼狠狠鄙视了男人，最后卷了卷被子，趴在床上。 ‘啪’地一声，带着手掌拍到被子的闷响，金泰妍立刻侧过身，一手捂住火辣辣的屁股，对林蔚然怒目而视。 只是这男人在笑。 “今天天气不错，快点起来。” 天气不错？ 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哪里能见到太阳？ 金泰妍也不知道林蔚然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翻过身背对那精神错乱患者，取了另一个枕头盖在头上。 “你说过的，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她闷声闷气，林蔚然刚刚的‘退缩’好像让她心情不好，“所以，我现在就想睡觉。” “是吗？” 男人问了一声便不再打扰，听到走出去的脚步声，金泰妍恨恨地皱了皱眉头。 只可惜好景不长。 当金泰妍裹着被子被人拦腰抱起的时候，她的确是想要睡觉。 惊呼夹杂着挣扎，实在是很考验男人那双有力的臂膀。 一路被带到浴室，那肉眼可见的蒸汽弥漫在整间浴室，林蔚然看着怀中已经抱住他脖颈的金泰妍，跳着眉毛问：“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金泰妍冷着脸搞反抗。 林蔚然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帮你。” 他说着就走向浴缸，让金泰妍再不能沉默下去，虚以为蛇的说自己洗，刚被放下就往门外跑。 只是，拖着长长的被单，又怎么能跑的掉？ 在门口被林蔚然揽住腰，金泰妍不得不放弃了睡觉的愿望，妥协着让男人走出门外，金泰妍也硬起了心肠。 关门的前一瞬，她抓着被单的手突然松掉，诱人胴体呈现在浴室暧昧灯光和蒸汽之间，让人整颗心都跟着跳。 ‘啪’地一声，是门被关上，好像电影高潮处被人硬生生掐掉。林蔚然愣愣的站在门口半晌，只得自作自受的忘记那门锁其实没有坏掉。 毕竟，他不要什么卑微的回报。(未完待续。) 473 奢望 （本章后半部分较难，所以拖到现在，见谅，睡觉睡觉。） “情况怎么样？” “林会长的奔驰还在地下停车场里没有动，去公寓的职员也没看到会长的SUV，家里按了门铃按了也没有人应。” 办公桌后，刚刚结束了今天例会的韩唯依轻敲着手指思考，搭配白色职业套装的，是被淡妆勾勒到完美的眉角。 “继续。” “是。” 职员先应了一声才道：“根据公司保全和停车登记来看，林会长在当夜开着自己的SUV离开公司后便再没回过公寓，而且和公司有长期租凭合同的几家酒店我也都打听过了，会长并未去过这些地方。至于会长的护照和相关身份证件都在秘书室保管，我去查看过，现在也都在那。”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待这职员出了办公室，原本一副淡定做派的韩唯依方才卸下伪装，闭上眼却又皱起眉头，只觉得一阵头痛。 有家有业有女人了还玩突然消失，他林蔚然当自己还在青春期吗？ 你走了公司怎么办？那差不多快一千张等着吃饭的嘴怎么办？那么多期待着你‘演出’的人怎么办？最关键的是，我韩唯依怎么办？例会替你开一次没什么，反正只需要按照批示照本宣科，但那差不多二十双眼睛里都写着林蔚然哪去了，他们要问出口，还能真说你林蔚然无故开了小差？ 晦气！ 韩唯依‘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想起那公司内传的有声有色的绯闻，立刻便断定自己是林蔚然去处首要被询问对象。更别提今天代替他主持了例会，在座的那些管理已经断定她知道林蔚然的去处了。 所以。为了应付这些早晚会出现的情况，她调查林蔚然的去处是合情合理有合法…… “叫方助理进来。” 松开答话机的瞬间，韩唯依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像是一直担心的事已经成为现实，又好像是自己正在进行的事注定会出什么纰漏。但犹豫只是一瞬，对她来说如果预告不好便不付诸行动，那她也站不到今天的位置上。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走进门来的方助理是个看起来很面善的中年男人，在制作这行当。方助理这类人形同耳目，必不可少。 “情况怎么样？” “很奇怪，对S.M这样自成体系的大公司来说，他们现在的做法让人不能理解。” 能让林蔚然突然放弃工作的，除了女人，韩唯依不作他想。爱美人不爱江上的韩国历史上也有好几位，对男人这种生物来说，这也算寻常。 让眼前这位主要负责调查演员背景和传闻的方助理调查S.M，韩唯依虽然没有多少期待。但表情也尤为慎重，毕竟这不是拍一部电视剧要规避有‘风险’的演员，而是关系到林蔚然。 “说说看。” “关键并不在于您要我调查的林允儿，而在于另一位叫做金泰妍的少时成员。这几天S.M大量调整了有关她的日程。对外公布的消息是过度劳累导致晕倒，所以正在医院休息，但是推掉的日程却是最近一周的。以S.M这样的大公司来说。就算是旗下艺人过劳需要休息，两天到三天也已经是极限。更不用说金泰妍主演的音乐剧在不到半个月后就要开演，这时候开出一周的假期有悖常理。还有就是我通过一些其他渠道收到部分不太可信的消息。前两天晚上S.M好像还召开了紧急会议，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这几天却一直没有动作，所以十分反常。” 方助理把自己调查到的东西娓娓道来，说到这，插了句，“如果本社想要开拍电视剧并选用少女时代成员作为演员，我觉得金泰妍跟林允儿都不太合适，前者没经过太多演技训练，后者本身的形象太过突出，不适合角色的……” “行了，这些不用你参与。”韩唯依烦躁的挥挥手，踌躇片刻后，问：“金泰妍到底是不是在医院，这个能不能查清楚？” “这个需要一些时间，但应该没问题。”方助理十分笃定道。 …… “它站起来应该比你高吧？” 金泰妍顺着林蔚然的手指望去，只见透明玻璃那头有一只海象在懒洋洋的游弋，那不可爱的模样当即让她撅起了嘴巴，顺势抬起手肘便狠狠向后挥动，却没想身后这人肉沙包不闪不避，吃足了全部力道。打在别人身上却疼在自己心上，听到那声闷哼，金泰妍便再顾不得生气了。 “你怎么不躲？” “金泰妍的家庭暴力，享用到是荣幸，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林蔚然保持着‘享受’的口吻，“比起在全州的时候这一下算轻的了，那时候才是当沙包。” “我看你是有受虐倾向。”金泰妍没好气道。 “可能，不过我觉得不管什么原因，把女人逼到动手的男人一定该打，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林蔚然站直身子，和刚刚一样让泰妍把头靠在他的身上，他从背后环着她，看上去跟无数在这里驻足过的情侣一样。 “你为什么要追到全州来？”泰妍突然问道。 “原因很多，这女人就快是我的了，再努力一点，再厚脸皮一点，再让你动摇一点。全州是你最后的地方，除了那你再无处可逃，所以不管是战略还是战术上那里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无论是赢是输，我都要去瞧瞧。” 想起全州，林蔚然突然提议：“反正我们也休息，不如一起回去瞧瞧？” 金泰妍摇了摇头，又问：“还有别的吗？” 林蔚然拿起金泰妍的手，放在胸口位置，“它告诉我，放弃了你，我会后悔。” 静谧是今天水族馆唯一的基调，林蔚然所说的好天气是雨天，因为连绵的细雨会让这里人丁稀少。买票入场之后便再没看见多少客人，金泰妍终于舍得摘掉墨镜，好好欣赏这有些暗搓搓的地方。 上次来这的时候好像还是练习生的第二年，金泰妍跟Tiffany一起买票入场，还没好好欣赏这海底世界，就被一对对甜蜜蜜的情侣夺去了目光。人少的地方就会有人站在墙边接吻，她们面红耳赤之余，也会偷偷瞥上几眼，附带着一阵脸红心跳。 有男朋友的话就带着一起来吧。 不用言明，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期望。 时隔几年，金泰妍回到了这个地方，而且面前正好有一面墙，背后也有一个坚实的胸膛。 所以她回过身，踮起脚，完成了一些对恋爱的期望。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那就听我的安排怎么样？” 离开水族馆，林蔚然看向泰妍笑着问，他依旧记得离开房间时金泰妍那有些慌乱的目光，当时他做的和现在一样，牵起泰妍的手，甚至连问题也一模一样。 “去景福宫？” “好，那就去景福宫。” 只要敲定了行程，其余的便不再重要，半个小时后在景福宫散步的两人依旧手牵着手，他们漫步在石板路上，不远处就是那些器宇轩昂的殿堂。不到一个小时后在麦当劳解决了午餐，金泰妍在大嚼汉堡后又提议了另一个地方，只可惜南山塔吊车在这个游人稀少的时间因为维护被暂时关闭，所以他们没能去游览上面的风光。 “好可惜。”售票厅，金泰妍站在窗边，望着看不到山顶抿起唇角。 “要不我们爬上去？”林蔚然看着旁边的示意图，指向一条通常被用来锻炼身体的羊肠小道。 金泰妍没说话，只是望着玻璃上突然浮现的水渍，一点一点，不急不缓的增多，让她心血来潮。 “试过在雨里散步吗？” 她说着，然后抓起林蔚然的手。 细密的雨丝让空气都湿漉漉的，闻着有股柔软的清新味道，离开宽敞街道步入窄巷，面对错综复杂的路径，两人也没个方向。雨丝渐渐打湿了两人的头发、衣襟，林蔚然的西服又开始被‘染’成了深色调。 “你现在可一点都不像是林会长。”金泰妍突然取笑道。 “喂，落汤鸡可不止我一个，你觉得你现在还像偶像？”林蔚然笑着反击。 “我天生丽质，和你不一样。” 金泰妍高傲的仰起头，几缕发丝因为雨水正黏在她的脸上。原本卸妆之后会异常淡漠的眉毛，在这雨天却让她有了清丽脱俗的味道。 天生丽质？ 说的没错。 林蔚然伸出手，把黏在她脸上的发丝一一去掉。 “所以我赚到了。”他说着，然后牵起泰妍的手在她面前，对她炫耀。 在这一刻，金泰妍发现，自己黏在林蔚然脸上的目光已经挪不掉了。 对他，她早就有了奢望，只是她自己一直都没注意到。那些不争不抢的宣言在这一刻她只想全部撤销，她觉得自己一定很笨，笨到想要去放弃那些她根本不能放弃的奢望。 “差不多该回去了。” 他环视了四周的街道，又说：“可是我不认识路了，这边，还是那边？” 这和那，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不过都不重要。 放下心跟着你，闭上眼，连手也交给你。 如果有你，迷路了，又怎样？(未完待续。) 474 你爱他吗？ 回到酒店,抱着新买来的吉他弹奏一曲还不行,在金泰妍的要求下,林蔚然还扯开嗓子现场演唱，凭着那僵硬的喉咙和颤抖的气息，他这一曲，被说是五音不全都算夸奖，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林蔚然便听出随之而来的掌声中那浓郁的讽刺味道，看向始作俑者，他没好气道:“之前只答应你学吉他来着，可没说学唱，你这是等着看我出丑？” “怎么会？在这一曲里我听出你很有天赋，不如会长什么的你别做了，过来跟我吃偶像这碗饭吧？”金泰妍突然心血来潮。 “跟你？你要做我前辈外加上半个老师？”林蔚然抱着吉他道。 “恩，我绝对会成为你最好的前辈和老师。”金泰妍把眼睛瞪得程亮，“再怎么说我也是出道三年的大前辈了，等再过两年估计就有后背女团在舞台上模仿我们了，你训练个两年再出道正好，有大前辈照顾你，你新人时期会很好过的。怎么样，有兴趣吗？” “有。”林蔚然敷衍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金泰妍不满道。 “恩，恩，金泰妍前辈。不过我想正经事是吃饭，时间差不多了，等会我们还要去看华克秀。”林蔚然起身前笑着摸了下她的精致脸蛋。 金泰妍把脸一板，跟在林蔚然身后便开始不停的碎碎念，见他突然停下，还以为是他烦了，直到抬头看见他无奈的表情方才安心，然后居然仿佛得胜一般咧开嘴笑。待林蔚然重新回过身，她又开始继续唠叨。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做偶像最重要的坚定目标，要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也要有完全付出私生活的觉悟。而且精神教育比练习更重要，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接触到能站在舞台上的人，精神强大都必不可少。” “CUT,CUT，金导演。”林蔚然无奈叫道。 “入戏太深，叫CUT已经不管用了。”金泰妍的精神显然已经沉浸在她谱写的剧本中。 “导演也会入戏太深？”林蔚然回过身。 “恩。”金泰妍迎上他的目光，斗志昂扬。 “好吧，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照做。说说吧，我还要做什么好。”林蔚然叹息一声，任由金泰妍胡闹，他先是被转过身，然后便让人揽住了腰，那双从背后伸到身前的双手紧紧扣着，像是没谁能让他离开这个怀抱，林蔚然摸着那双因为用力而不再柔然的手，语气中带着得意道。“是金导演太喜欢我这个演员呢，还是这就是下一个镜头？” “随便你怎么想。”金泰妍轻声说道，语气也不再是玩笑，她把身体紧紧贴在林蔚然的背上。这一刻，突然不再想胡闹，她怕这样的时间就好像消耗品一样。用一些就会少一些，不知什么时候。便真的再不能跟他一起胡闹。 她是敏感、脆弱的，不是谁的姐姐。也不是谁的队长，除了向着那个目标前进时，原本的金泰妍就是这样，不足以让人惊叹和崇拜，也不用谁投以心疼甚至可怜的目光，她和任何一个普通女孩一样，甚至比她们还要内向。 “吃饭，看秀，回来之后教我唱歌。”林蔚然拍拍金泰妍的手，说道。 金泰妍善解人意的松开双手，即便她还是不想离开这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见林蔚然回头，她抱以微笑，只是被他牵着手出门时，还回头望了一眼那面挂满了唱片的墙。 到达B1层大剧院，这里就是表演即将举行的秀场，被身着西服的工作人员引着到了观看包厢，在那人的道歉声中金泰妍方才知道这里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的地方，不久，一位管理模样的中年大叔到场问候，临出门前还满口歉意的说如果有下次，一定为他们安排更好的包厢。 “你一个月前就预约这里了？”放着满桌饮食，金泰妍问道。 “没有，不过能在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林蔚然神秘笑道。 金泰妍愣愣的看着林蔚然，结果还是一脸茫然。 “吃饭，看表演，多余的事，别想。”林蔚然摸了摸金泰妍的脸颊，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 能跟新罗酒店数年来一直竞争韩国第一的名头，华克山庄自有一套待客之道，偷拍事件虽未插手，但在尘埃落定之后却知道补救，先是为林蔚然免费续租了整整一年的那套风景房，然后便是这很难弄到的华克秀包厢票，林蔚然有求必应，当真是被当成上帝一样。 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结束，演出在一阵音乐声中拉开帷幕，号称‘东洋最大规模秀’的华克秀并非名不副实，其规模和精彩程度连三大电视台的年末舞台都无法比拟，音响气势磅礴，四处弥漫着花香，这以花为主题的第一篇章，的确是能让人目不转睛的开场。 当漫天花雨洒下，林蔚然注意到金泰妍目不转睛的模样，这演出六百余场，动员观众突破二十万的‘花的传说’，此时才让他露出真心诚意的微笑。 …… 同一时间，一辆红色保时捷在不少年轻人的目光中进入驶向户外停车场的车道，只是通体火红的它并未吸引旁人的视线太久，大概只有不到十秒，已经守候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的青少年们便重新看向住院处四楼的一间窗，诚心祈祷。 红色保时捷终于找到车位，一位还没来得及换下职场套装的女人下了车，即便通过电话也省下这二十分钟的车程，但女人却依旧鬼使神差的亲自到此，像是要亲眼验证什么一样。 停车场附近，一个等待许久的男子看到女人的身影，立刻迎了过去。 “社长。” “恩，方助理。” 韩唯依一边点头一边摘掉墨镜，先是往门口粉丝聚集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问：“说说吧，情况怎么样？” “对不起，因为医生和护士都好像被再三叮嘱过，所以最近应该很难打听出确切消息，单纯从媒体和粉丝反应来看，金泰妍是不是真的在病房还不能确定。但是少女时代刚刚更换了主管经纪人，这个叫做李安东的家伙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而且如果金泰妍真的在医院，医生和护士也不用这么守口如瓶，看这种过犹不及的反应，我推测金泰妍有很大可能不在病房。”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被包裹的再好的秘密，也会有些风声传出来让他人知道。 韩唯依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摇头道：“猜测始终是猜测，我需要更确切的消息。” 方助理犹豫道：“非常规手段？” 韩唯依默认。 方助理脸上的神情再不如一早那般笃定，“社长，这种调查如果被对方知道……” “不用担心。”韩唯依摆摆手，“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而且我相信以方助理的能力，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别人知道。” 男人一脸为难，犹豫再三还是抵不过韩唯依的固执做派，他微微鞠躬后便转身走向住院处，而韩唯依则是回到车上。 关闭车门，狭小静谧的空间更方便思考，即便已经能猜到让林蔚然突然消失的女人是谁，但韩唯依却还是需要证据一般的资料。肆意挑战男人底线，用以来证明什么的女人都是蠢女人，而仗着师出有名就触摸男人逆鳞的女人和上述也差不多少。 情人还是玩物？ 金泰妍的定位对韩唯依来说并不重要。 只是有些事，她需要让那个女人知道。 时间过了一个钟头，静坐在车内的韩唯依依旧没有烦躁，又等了不到五分钟才见到方助理向这边走来，从车窗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资料，韩唯依已经不用他的汇报。 “方助理，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但我希望这件事只限于你我之间知道。” 留下一句话就启动轿跑，当车子行驶了十分钟之后，韩唯依才关注起那份资料。 里面，是护士的巡查报告。 金泰妍所住的单人病房已经被特别标注出来，里面没有金泰妍的用药报告。 韩唯依抿紧了唇角，随手把那份报告丢到了副驾驶上，她紧接着拿出手机接通了林蔚然的留言信箱，提示音过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能有三分钟便挂断手机，依旧担心着明天林蔚然必须要出席的重要演讲。 李在贤和李富真的推荐只此一次，这是在所有江南、明洞投资商面前的重要亮相，前段时间通过新韩危机的来的战利品中，属这一项最为重要。 考虑良久，韩唯依还是拨通了一个她在今天得来的手机号，她拨打给那个素未谋面却已经让她烦心了好些天的陌生女人，理所当然的被转进留言信箱。这一刻她的心情有多复杂没人知道，但如果有任何其他方法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拨通这个手机号。 在生冷的电子提示音过后，韩唯依轻声问道：“你爱他吗？”(未完待续。) 475 自私 有些时候，简单的提问反而更难出口，总有些人和事儿让原本单纯的东西复杂起来，能把这些处理的越好就越是成熟，反之亦然，而那些无所顾忌的人，往往也是没什么责任感的家伙。 离开新韩不代表放弃新韩，虽然这两天林蔚然人不在公司，但不代表新韩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二楼浴室中，放着水的林蔚然打开手机，忽略那些未接来电和语音留言的提示短信，直接找到徐京旭一一嘱咐。 “虚拟偶像的海外架设交给朴正昌，UFO的合并计划交给具勇甲，新韩制作方面有韩社长盯着所以不用担心……”不知不觉间，林蔚然手下也有了不容小觑的坚实班底，虽然不说个个拿出去都能独当一面，但也能完成他交付的工作。言简意赅的说了能有五分钟，林蔚然语气一顿，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具部分工作人员说，金泰妍xi当日到达拍摄场地的时候毫无异常，为什么突然患病他们也并不清楚。至于S.M方面郑浩彬组长应该还有渠道，我的脸太熟，出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需要一定时间。” “她那天是参加‘我结’拍摄的客串？” “对，是这样。” “打听一下当天之后的拍摄中徐贤有没有异常，还有关注一下金延平，我要知道他前几天都在什么地方。另外音乐剧方面你也关注一下，如果刘导演和‘G8’那边关于排练问题催促的紧，你看看身为投资方的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知道了。”通话本该就此结束。徐京旭却突然说道：“会长，韩社长让我提醒您。明天下午两点是您登台演讲的时间，只要在这个时间之前到达会场……” “我知道。”林蔚然打断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 放下手机，随之停下的是水声，浴室中蒸汽朦胧，把所有事物都渲染上一层看不清的暧昧味道。金泰妍不会被轻描淡写的打击击倒，林蔚然知道这个女人的坚强，她神经在很多时候坚韧的和自己一样，但越是这样，便越显得这次不同寻常。 背的担子太重，谁都有权利选择丢掉。金泰妍好像放弃组合跟事业来到他身旁，但他却知道有些担子金泰妍永远都丢不掉。 这只是暂时的放纵而已，透着股即将燃尽的疯狂。 林蔚然发呆的时间不长，浴室也不是他用来苦思冥想的地方，简单洗漱之后便来到Loft的扶手旁，他似乎看到卧室里透出手机屏幕的光。走下楼，没刻意的轻手轻脚，到吧台后取了杯子和压根没注意名字的红酒，回身正对上金泰妍有些怯怯的目光。 他扬起手中的酒杯。微笑，“今天可以喝了。” 金泰妍到吧台的这边，刚坐上高脚椅，就听林蔚然说道：“想象过纸醉金迷的日子没？自由的、舒适的、率性而为又不虚度光阴的。” 金泰妍看着他给自己倒上红酒。问：“你确定不是说‘自私’的？” “怎么说？” “只有不必对别人负责，也不用别人对自己负责的人，才会真正的‘自由’吧。” “责任感……”林蔚然端起酒杯呢喃。又问：“你呢？想过那种日子吗？人生都是自己的，纸醉金迷也是一种快乐哲学。” 金泰妍毫不掩饰惊讶。 林蔚然笑道：“和导演们接触多了。这些东西耳闻目染。” 金泰妍轻笑了下，端起酒杯轻呷了口。似乎是因为林蔚然没选到好酒，所以轻皱眉头。 林蔚然回身又随便挑了瓶，“尝尝这个？” 金泰妍笑着问：“这就是你说的纸醉金迷？” 林蔚然摇头，“差的远呢，更多的，你想不想体会下？” 金泰妍沉默，把杯中剩余的部分红酒一饮而尽，递了酒杯到林蔚然面前说道：“要说快乐的话也不一定是纸醉金迷，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长辈们喜欢听我唱歌，其实我唱的并不好，但每次表演都会让他们眉开眼笑。那时候因为害羞所以唱的不多，实在受不了零用钱的诱惑才会唱上一首，最后我用这些钱买了第一部随身听，用它听第一卷磁带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被迷住了。” 拿回酒杯，金泰妍憧憬着道：“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林蔚然问：“现在呢？还有没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 金泰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和每个男人一样，林蔚然也有冲动的时候，即便金泰妍隐约的把他跟磁带放在一起比较，但第一个迷住这女人的东西毕竟没什么雄性细胞。林蔚然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言辞中的冲动被认真的表情抵消，“以后跟我过纸醉金迷的日子怎么样？” 金泰妍被问的一愣。 林蔚然有些词不达意的解释道：“就是金泰妍今后的人生，只负责自己的快乐哲学就好。” 金泰妍眨了眨眼，露出疑惑的目光。 她问：“这是表白吗？” 林蔚然回答：“喜欢吗？你喜欢你开心的话，我做几次都好。” 金泰妍只是微笑。 林蔚然认真说道：“别企图蒙混过关，好，或者不好，点头或者摇头都行，我只给你两个选项。” 金泰妍沉默下来，却依旧没挪开黏在林蔚然脸上的目光。 林蔚然夸张道：“别企图用你这种楚楚可怜的目光让我心软，到新韩问问，每个人都知道我是铁石心肠。” 闻言，金泰妍坐直身体，抱起双臂之余，小脸上努力摆出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冷傲。 林蔚然眼皮都没抬道：“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金泰妍蹙了蹙眉头，突然想到什么，挺直腰杆做出‘Genie’中经典手势，搭配妩媚神情，便有了几分诱惑味道。只是林蔚然并未意乱情迷，而是突然捧腹大笑，让金泰妍身形顿时一僵，小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娇艳欲滴，狠狠瞪了他一眼。 笑声过后，林蔚然诚恳道：“我不是要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做什么都没那个必要。我只是想让叫做金泰妍的这个女人自私一些，多想着自己，别太顾忌对别人的责任也别太顾忌别人对你的期望，需要担心的，只有你自己就好。” 突然沉重下来的气氛并没破坏什么气氛，问题始终在那，林蔚然不会去做掩耳盗铃的傻帽。 “多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金泰妍重新展露的笑容中多了些许恳求的味道。 …… 待林蔚然被金泰妍叫醒，时间已经是第二天午后，并未急着得到答案的两人差不多喝了一个通宵，宿醉带来的大段记忆空白让林蔚然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了通往Loft的台阶上，头痛欲裂的现实也让他实在不愿去想。 接过金泰妍递来的醒酒汤，一碗下去也不能解决他腰酸背痛的现状，还想着回到床上去缓解现状，金泰妍却把他一路推到了洗漱台边儿上。 “今天我有计划。” “什么计划？”林蔚然咬着牙刷含糊不清问。 “去了你就知道。”站在林蔚然边儿，金泰妍看着镜子中的男人，露出神秘的微笑。 宿醉出行，最忌讳见到阳光。 林蔚然刚刚走出电梯就能想象今天首尔那万里无云的天际，以及那炽烈明媚的阳光。他看了一眼身旁戴着墨镜的金泰妍，感觉到那份旺盛的精气神，无法相信昨天她喝醉的程度跟自己差不多少。 “去哪？”上了车，林蔚然强打精神问道。 “先进市区，然后听我指挥就好。”金泰妍兴奋说道，甚至还伸出手指指向前方。 只是这一路上，比起那股兴奋劲儿，她的话少了不少。 “是谁，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 进了市区不久，意识到正驶向哪里的林蔚然轻身问道，因为宿醉而皱起的眉头此时却舒展开来，语气中也有了股对泰妍说话时从未有过的冷静味道。 “你生气了？”金泰妍问。 “没有。” “别说谎，你生气了我知道。”金泰妍看着林蔚然，“你有你的工作，你也有你该去的地方，你演讲的时候我虽然不能旁听，但我可以在车里等你，等你把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回去，想呆多久就多久。” “昨天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要自私一点。” “对你也是吗？” 林蔚然认真点头。 “那可不行，如果我对你也自私的话，那我就开心不起来了……为了我开心所以你去演讲，说到底不也是自私吗？” 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是青少年。 某次跟母亲谈及父亲的时候，金泰妍亲耳听母亲如此说道。 坐在车里，她专心翻阅会场简章，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为了知道林蔚然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G20峰会？ 读到这里，金泰妍抬头望向车窗外，似乎是在想象这只会出现在新闻的名词，实体居然是举办在这种地方。 ‘咚咚’是有人在敲击车窗，金泰妍转头望去，只瞧见一个漂亮女人戴着墨镜的陌生面庞。(未完待续。) 476 退场的美德 在怎么盯着都是贴了膜的车窗，韩唯依摘下墨镜露出微笑，甚至举起为表达善意带来的罐装饮料。车内的金泰妍虽是第一次见到韩唯依，却还是放下车窗，因为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从外面看仿佛黑色镜子一般的车窗慢慢滑落，韩唯依对这第一次亲眼见到的女孩不着痕迹的打量，从那过于稀疏的眉毛到微微抿着的唇角，一眼下来没放过一丝一毫。看面相像是可爱类型，但那眼神却注定她不会好像小女孩那般撒娇，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遮不住那天生丽质一般的皮肤好。最重要的是，这女孩并非让韩唯依讨厌的、那种可爱类型的长相。 “金泰妍xi？”韩唯依带着笑容微挑眉毛，顺势递上饮料。 “韩唯依xi……”确认了来人是谁，金泰妍接过韩唯依递进来的饮料，因为昨夜听到的留言，她并不想称呼对方为韩社长。跟着饮料一起到手中的还有一张胸牌，金泰妍打量一眼，重新看向这位让人猜不出年纪的女人问：“这是？” “类似入场券。”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胸牌挂上，“只是访客身份，所以不能让咱们去看他的演讲。不过这里也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这次行程至少还要持续三个小时，你难道要一直等在车里吗？” 金泰妍面带歉意的推辞道：“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叫我韩唯依xi而不是韩社长，想来泰妍xi应该是对我有误会吧？” 看金泰妍面露尴尬，韩唯依继续道：“其实那个问题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方法而已。毕竟今天演讲的重要性泰妍xi也不一定知道，如果因为我的问题让你有了压力那真不是我的本意。而且今天林会长到这，不已经是泰妍xi的答案了吗？” 昨夜。韩唯依在留言中问‘你爱他吗’，今天林蔚然便出现在了会场，除了地址和时间之外韩唯依并未多说一句，当时的金泰妍在回答这个简单问题时未必知道今天的亮相对林蔚然有多么重要。 见她还有些迟疑，韩唯依继续保持微笑，“不如我请泰妍xi吃顿饭吧，就当表达歉意怎么样？” 虽然想无聊的等在车里，但无奈话已经被韩唯依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个陌生女人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带着股自来熟般的热情。对比起公司的金英敏社长，金泰妍感觉到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 拿着墨镜下了车，挂上胸牌之后的两人便往场馆内走，每逢有行人经过金泰妍总是会本能低头，而很熟悉这里的韩唯依也没有冷眼旁观的看热闹。她说这里是整个韩国最不用担心八卦绯闻的地方，不但从能参加会议的成功人士到最普通的工作人员都具有保密意识，就算真被人在这里见到什么，听到什么，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也是记者不敢写，报社不敢报。 金泰妍将信将疑，从她的话中感觉到某种‘凌驾’的味道，这韩唯依或许本身就没什么社长做派跟高傲气场。但从她淡定的做派和笃定的口吻，金泰妍还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似乎完全生活在不同的地方。 “泰妍xi不必太拘谨，这里也不是像青瓦台那样的地方。其实寻常日子里只需要不到五千韩元便能进来参观，只是会到这里玩的人很少。”注意到金泰妍的‘内向’。韩唯依主动搭话，她目光通过菜单上方。只是对视就能让人感觉到她善意的微笑。 金泰妍腼腆一笑，重新看向菜单，继续一路上展示出来的‘内向’，韩唯依热情介绍她就跟着瞧，沉默引路她就跟着走，她说在这里不用顾忌偶像身份的曝光，金泰妍也果然摘掉墨镜，再与什么人擦肩而过，便显得十分大方。 都生活在一个世界上，没谁能纯真的好像动漫人物那样。就算金泰妍只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也能感觉到韩唯依这份热忱中的诡异味道，待餐桌上飘起食物的清香，只吃了几口的金泰妍第一次打破沉默，不是耐不住性子，而是再不想被这位没什么架子的韩社长牵着鼻子走。 “我和他之间是怎么样的，你不好奇吗？” 韩唯依毫不避讳自己惊讶目光，“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金泰妍放下餐具，看着韩唯依问道：“其实一开始你就是为这个来的吧？” 韩唯依用一根手指卷了卷肩上的发梢，脸上还是夹杂了七分温和外加上三分距离的微笑，“的确，我个人对这种八卦很好奇。如果你心情好说了，我就当听一个段子，如果你比较注重隐私不愿意说，那我也可以不用知道。” 金泰妍尴尬的张了张嘴，蓄势待发的一击仿佛打到了棉花上。韩唯依放下餐具，继续说道：“看来这里的饮食不太符合你的胃口，不如我们换上一家？如果你实在没有食欲，那我们就继续随便走走，这里可以看的还有很多地方。” 即便已经是拔苗助长一般的加速成长，金泰妍始终不过是出道不到三年的偶像组合队长，没遇上过见到年轻女人就变着法刁难的前辈女演员，更没应付过那些温饱思淫欲的投资商，韩唯依没有经纪人，这些年来都是再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看到金泰妍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女孩对上自己赢不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那些天真的善良。 离开餐馆之后便重新回到楼上，没去那些宣传韩流的展览馆，也没去那些为参加会议成员家属准备的休闲场所，韩唯依跟金泰妍来到能俯视整个大厅的天桥，这里是能看到会议大厅正门的地方。 “还有三十分就轮到他上场。”韩唯依望着那扇门轻声说道，“这次是他在江南跟明洞真正投资人面前的第一次亮相，不到十分钟的讲话，给新韩股价带来的涨幅应该在两千亿以上，这还是保守估计，因为韩国百分之九十的财富就掌握在里面那些人的手上，再加上两个李家嫡子嫡女的推荐，他的影响力会达到什么程度，我已经无法想象。” “那我该骄傲还是该自豪？”即便一开始就吃了个软钉子，金泰妍也没临阵脱逃，说实话，她很不喜欢韩唯依刚刚谈及林蔚然时的音容笑貌，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的一切都在她的手心上一样。 “都要。”韩唯依看向金泰妍，“既骄傲也自豪，身为女人抓住这样一个男人，估计是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泰妍皱眉问道。 “什么都没有，我不想说也不能说，没那个位置也没那个资格。” 韩唯依重新看向那扇门，侧脸上居然有了几分寂寥，“对林蔚然来说我只是跟在他在一起做事业的合作伙伴，算半个朋友都可能有我自作多情的成分，在他那钱一起赚了不少，但要说在生活上，他不需要也不允许别人指手画脚。” “你，喜欢他？”金泰妍问。 “很正常吧，虽然大部分有精神洁癖的人都推崇那种无关外在的精神恋爱，但崇拜强者是人的天性，也是人内在的一部分。男人或屈服于强者，或把他们当成目标，女人的话除了爱慕，还有什么？” 金泰妍还惊讶于韩唯依的直白跟坦白，韩唯依却突然换上了庆幸的口吻，“仔细想想体面的退场也是一种美德，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不必担心那些只会越来越多的竞争者，也不必把自己完全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考虑现实，这才是一个聪明女人的聪明选择。” 她重新看向金泰妍道：“烦了吧？当做退场者的抱怨来听就好。不必在意更不用往心里去，这些都只是无用的唠叨。” 唠叨吗？ 金泰妍隐隐觉得不是，即便面前的韩唯依是有点让人‘怜悯’的模样。 ‘信任’一个刚刚还说喜欢林蔚然的女人，金泰妍做不到。 天桥下突然一阵混乱，不少记者模样的人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挥下聚集在门前的隔离带前，摄像机和麦克风好像架设在门前的长枪短炮，此时的大厅中，完全是有巨星光临的模样。 “这些都是财经记者。”韩唯依‘好心’解释道，“需要在媒体前亮相的会从这扇门出来，位置越靠后，证明他刚刚越成功，林蔚然，他就算不是最后一个出现，怎么也要在倒数第几的后半段上。” 金泰妍定睛望去，没等几分钟，大门终于打开，率先走出来的好像都是首尔市政府官员，听那慷慨陈词的腔调，这里似乎被弄成小型发布会的模样，随后一行人鱼贯走出，记者们高喊的名字每个都耳熟能详。 人流渐渐稀疏，记者们手中相机的菲林似乎也渐渐用光，跟金泰妍的期待相比，韩唯依倒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果然，直到最后的工作人员出来收尾，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里，还是没有林蔚然的模样。 ……(未完待续。) 477 少年 当林蔚然随着某位市政府官员来到地下停车场，大厅中的记者们也已经完成了采访，这位差不多用了十年才摸到高级公务员门槛的精明人不知怎么就没了眼力见，好像完全不知道今天这活动的重头戏就是在媒体面前尽量曝光。而在文化产业发展上做了重要发言的林蔚然却也突然脑残一般的配合起来，不但在会议结束后与这位官员在会场里逗留许久，互相之间谈论的也同样没什么营养。 一直到在地下停车场‘巧遇’这位没公务员等级的郑姓辅佐官，这位准高级公务员才突然清醒了头脑，不再拉着林蔚然热情的没完没了，而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提前离场。 最后，两人居然都没有交换手机号。 林蔚然向这位郑姓辅佐官率先点头，对这位被好事者戏称是国会合同工的辅佐官没有半点骄傲，而郑姓辅佐官则是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林蔚然身上，对那位差不多明年就会加入到高级公务员队列中的前程似锦者视若无睹，即便那人的礼仪更加谦虚和周到。 “长官有个问题让我问林会长，说人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难道林会长还是青年吗？” 不等林蔚然回答也不管他作何表情，郑姓辅佐官摘下眼睛慢慢擦拭，“至于我个人则有个忠告，人和人的情分是一种消耗品，往往越用越少，类似高先生和长官的情分用一次也就没了。所以林会长如果有更大的目标，从现在开始就需要好好振奋一下精神了。” 点到即止。即便这些话听上去没什么营养。但以郑姓辅佐官的经验，能让长官说废话的人往往都被寄予厚望。他径直从林蔚然身旁经过。好像只是随便把和林蔚然的见面选在地下停车场。 其实相距五十米，就是林蔚然停放他那辆SUV的地方。 话很重又不重，像告诫又像劝诫，有年长者的独特智慧参杂其中，听起来虽然不会如雷贯耳，但却值得深思回味。而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行动上则充斥着浓郁的警告意味，林蔚然在刚刚三个小时的交流活动上听过了其他几人对韩流文化的见解，志同道合的有。能力上和他不相上下的也有，这恰恰证明他并非执掌新韩的唯一人选。 钱是赚不完，以林蔚然现在的资本完全可以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翁，但想赚更多的钱，他需要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郑姓辅佐官离开后林蔚然在原地站了几分钟，他纹丝不动，仿佛静立在地下停车场的雕像。手机响起，林蔚然这才回过神，不愤慨更不会痛定思痛。只是表情平淡的接起手机，说道：“是我。” “人我现在就送到车上，我们需要见一面吗？”韩唯依的声音中带着点愧疚的娇柔。 “不必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们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林蔚然这才叹气道。 “对不起，我真是没想到，本以为这次活动是让你正式站到台面上好把新韩的市值抬上去……”韩唯依的声音突然有点激动。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她是林蔚然不曾看过的模样。 “别说了。”林蔚然打断韩唯依，轻叹一口气。尽量缓和着口吻道，“唯依啊。我现在实在没心情安慰你，所以你别这样，好不好？” 两人长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林蔚然打破僵局，“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没用，所以交给我处理就好。还有唯依啊，算我拜托你，我的私生活请你别再插手。” “好。”韩唯依很快答道，语气中透着面对林蔚然不曾有过的乖巧。 …… 看着不远处的韩唯依挂断手机，她是在和谁通话，金泰妍能感觉得到，只是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这女人突然因为林蔚然没出现在记者面前而脸色大变，匆忙走到一边拨打电话时又把忐忑直白的写在脸上，即便不用明说，金泰妍也知道是一定出了什么纰漏。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对调整情绪后重新迎上来，对她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的韩唯依，金泰妍只能礼貌的微笑。不在林蔚然身边，不了解他的工作，这几天来也没听他说过一言半语，得不到任何讯息的金泰妍自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跟着韩唯依返回地下停车场，一路上都在内向的沉默着。 “我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放下那些面对潜在竞争者的矜持，金泰妍忍不住问道，“还有刚刚他没从正门出来，这代表了什么？” “告诉你这些的话我就闯大祸了，而且今天我已经犯了一次错，再犯错的话就不是一时犯傻，而是真蠢了。”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墨镜，看金泰妍还要追问的模样，又道，“而且刚才他在电话里拜托我别再插手，是拜托没错，但也是警告。” “让人羡慕啊金泰妍，今天是我疯了。” 不看金泰妍的神情，留下最后一句话的韩唯依便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那座驾依旧是让人羡慕的保时捷，火红色的车漆就好像车主人那般耀眼，上了车的韩唯依没急着走，而是靠在皮椅上闭着眼，嘴角还是上翘着，却没了那份往日的骄傲，蝴蝶效应之下就连身上这份很能彰显女性柔媚中不失强势的套装都开始不合身了，知道一项耀眼的自己不会吸引谁的目光，花费了心思的这身打扮此时充斥着浓郁讽刺味道。 一分钟，两分钟，韩唯依一动不动，睁开眼却还保持着这个相对柔弱的姿势，心中却明白这样也不会吸引那人的目光。 好狼狈啊，韩唯依。 她心中如此想着，脸上也浮现出自嘲的微笑，但摘掉墨镜之后，往日里的那份骄傲却又重新爬到她的脸上。 再狼狈也狼狈不过当年回那向那个男人张口要钱的时候，不过是明白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吸引不了某个男人的目光，明白自己这种犯贱终究没有意义，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 火红的保时捷重新启动，依旧能吸引到一大片羡慕的目光。 她韩唯依，可不是会被轻易踩死的小强。 …… 手牵着手走在街上，黄昏时分可没有热辣辣的太阳，出了会馆之后的林蔚然和金泰妍像是被迫私奔的鸳鸯，离开了那片池塘，便开始漫无目的的瞎逛。 “听说束草是个不错的地方。” 因为林蔚然的一句话，两人便开车到了他们谁都没去过的地方，三个小时之后，这座旅游城市的夕阳余晖正被他们赶上，在花津浦的特色小吃店尝了其实并不美味的‘大叔米肠’，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那好像不看电视的中年社长，金泰妍放心摘下墨镜时还对林蔚然露出庆幸的窃笑，完全就是一副让人想狠狠蹂躏的得瑟模样。晚上刚刚用荞麦面填饱肚子的金泰妍又心血来潮，去付账时被小店社长的女儿抓了个正着，那一声‘少女时代’的尖叫，让店内的所有人都对她投以注视的目光。 办法只有跑，如若不然金泰妍不在医院的消息就会散播在网上，趁着店主女儿还没拿出手机照相，反应比林蔚然还快的金泰妍就拉着他跑到了街上，穿过并不复杂也没什么行人的小巷，终于没力气的两人弯腰喘气，甚至都不能相视大笑。 不远处的路灯发出忽闪，束草这座城市已经开始进入梦乡，两人重新牵手走向未知的方向，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 街上华灯正起，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坐在街边的摊位上喝酒，破败的遮雨棚上蓝色油布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有着不一样的韵味，急忙回家的上班族，停在路边的掉了漆的自行车，笑闹声争吵声，他们互相就在对方身旁。 “我爱你。”金泰妍突然说道。 “怎么了？”林蔚然诧异回头，只看到金泰妍的笑脸和那迷人的目光。 “就是想说了。”金泰妍看着他，不再低头，也没有小女孩的害羞模样。 “我也是。”林蔚然跟着笑了起来，抓紧金泰妍的手，继续和她走向未知的地方。 正如林蔚然待她那样，对林蔚然不想说的事，金泰妍也三缄其口，虽然会偶尔突然担心起来，但却能轻易的被抛到脑后。第二天、第三天他们都在束草，似乎是想看遍这城市的大街小巷，他们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去过了雪岳山和海边浴场，看过了以虎岩、青草湖最为出名的‘束草’八景，泡了温泉也去大海边看了日出，更别提吃遍束草的大街小巷，又是一天到来，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就站在雪岳观光酒店的观景台上。 “困了？”随着林蔚然的提问，被男人抱在怀中的金泰妍摇了摇头，林蔚然把她抱的更紧，笑着提问道，“晚上你吵着不休息，今天白天的行程可怎么办？” “束草还有咱们没玩的地方？” “大部分都玩过了，剩下的地方咱们也不知道，但我订了下一个地方，我们下午过去怎么样？” 金泰妍眼神中有迟疑一闪而过，微笑着说好。(未完待续。) 478 傻话 差不多一周时间，金泰妍觉得每天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他们都可以轻易的忠于对方，其余一切都不再重要。睁开眼，她已经习惯在每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身旁的那个人，但此时已经被掀开的被子中却是空荡荡，她‘腾’地一下坐起身，眼神中满是惊慌。 ‘听说红鲷是刚打上来的就进行加工最好，我去弄一条回来尝尝。’差点对就放在眼前的便签视而不见，确定了字迹的金泰妍才不再心慌，套上一件外套下了床，拉开密不透风的厚重窗帘，室内这才涌进绚烂的午后阳光。 抬手遮住眼，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虽然不是她最喜欢的天气，但金泰妍还是露出微笑，她回到客厅茶几旁拿起剪刀，继续修剪起那捧昨天被她折腾了大半夜的粉色玫瑰枝条。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以为是林蔚然回来的金泰妍刚想起身去迎，就听门外传进来的声音道：“客人，您的快递到了。” 快递？ 金泰妍没时间疑惑太久，她跑回到里面的房间太高声音道：“放在门口就好。” 开门声响起之后没多久就是关门声，金泰妍踩着拖鞋来到门口，只瞧见一份不大的邮包，好奇拆开来看，里面是两本护照。 她的，也在其中。 …… “S.M方面如果没有动静就不用担心，还有网络上关于金泰妍不在医院的传闻关注一下，如果有记者盯上了。就联络S.M那边，新韩的媒体关系和他们联合起来没人能比得上。记住，绝对不能让新闻见报。”红灯前。林蔚然戴着蓝牙，拿到金泰妍的护照也只需要一个电话。 “会长，现在关键不是S.M那边，公司里最近对您的消失……” “消失？会长几天不上班他们就不拿薪水吗？再有人跟你鼓噪你就把这句话告诉他，如果还不行，就叫他用邮件发给我一份辞职信，我会让人事部门加速处理。”林蔚然打断道，看红灯过去，重新启动车子问。“‘G8’那边怎么样？” “很不满。”徐京旭言简意赅。 “在这种时候我这个主要投资方透风要撤资他们肯定会有不满，这方面你帮我盯着，到底是不是撤资过几天我会给你消息。” 金泰妍主演的‘太阳之歌’是‘G8’制作，而林蔚然个人则是主要投资商，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就要正式开演，因为金泰妍缺席排练的问题，早几天就该开始的售票工作却一直都没有开始，网络上甚至有传言说金泰妍不是‘过劳’而是‘受伤’，连带着粉丝们都开始人心惶惶。嗅到风声的记者们因为S.M一直对这种传闻视若无睹而纷纷猜测‘太阳之歌’的上映日程是否会被延迟，少数唯恐天下不乱的，则是断言这前段时间曝光率不错的舞台剧注定无疾而终。 林蔚然透出风声说个人资金吃紧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金泰妍真的不能出演‘太阳之歌’。他会以个人投资亏损为由直接撤出投资，哪怕制作到这种程度的舞台剧按照合同只能撤出原始投资的一小半，他也不会让罪魁祸首的罪名被推到金泰妍身上。 “那‘G8’方面的反应。” “不用担心。舞台剧制作一直都不是他们的主要盈利点，一个实验性项目而已。小气的会想在其他小事上膈应我一下，‘G8’这种程度我也就是损失点投资信誉。他们不会把纷争扩大化。” “恩，我知道了。不过会长，高先生昨天问了您的去处。” “我有时间会联系他。” 和金泰妍有‘太阳之歌’即将开演一样，离开新韩的林蔚然也有压力要承受，与SK电信旗下社交网站的合并谈判即将展开，身为会长的他却有将近一周时间未在公司露面，别说风言风语，这还未开始的谈判直接破裂都很有可能。至于郑姓辅佐官传达的问题和他个人的忠告则更是隐患，商业合作的目的是互利互惠、寻求共赢，而构架这种合作的基础则是信任，这种信任不单单来自于双方利益的结合，也同样来自于互相的能力和影响，如果林蔚然跟一位好像痴迷在女人温柔乡里的人合作，他也很难给予对方信任的目光。 首尔文化财团以及放松振兴财团的正式投资到六月才会开始，现在谁都有反悔的可能，让林蔚然错过一次在媒体面前曝光的机会，只是提醒般的警告。 放下手机后不久便到了酒店，在前台取了预订的机票，林蔚然还有要去的地方。 …… 金泰妍拿着护照站在原地，直到开门声响起才回过神来，看是林蔚然她本能的微笑出来，好像没发觉那似乎沉重了几分的嘴角。 “红鲷呢？”她问。 “这呢。”林蔚然笑着抬起手。 “我饿了，如果你再不会来，我就要叫客房服务了。”金泰妍皱了皱鼻子，一边说着一边扬起了手中的护照，“还有这个，我真的被吓了一跳。” “是吗？我的错。” 林蔚然进门，把等了大半个小时才弄来的红鲷放在茶几上，见到那捧金泰妍修剪的有些行为艺术的粉色玫瑰，转移话题道：“这个，你还弄呢？” “恩，比想象中有趣。”金泰妍凑了过来，自然抱住林蔚然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吃饭吧，我起来的时候就饿了。” 春季是吃红鲷的好时候，虽然刺身是源于日本的饮食，但韩国人对这种吃饭却极度推崇，只可惜林蔚然和金泰妍对刺身都没什么研究，只是抱着猎奇的态度在品尝。比起前几天，今天的他们再吃饭时都沉默了不少，不再有金泰妍搞怪的猎奇问题，也没了林蔚然对韩国风俗一知半解而闹出的玩笑。 没人能真正的脱离现实，他们谁都知道。 帮林蔚然把餐具收拾好，沉默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基调，再没有说不完的情话和吐不尽的喜悦，那些刻意的单纯终究被复杂所缠绕。泡了咖啡端出来，递给林蔚然一杯，金泰妍便捧着自己的回到沙发上，牛仔短裤下露出的双腿蜷缩着，好像是在畏惧什么一样。 “我们今天是几点的飞机？” “还有两个小时。”林蔚然看了看手表。 “目的地呢？” “罗马。” 林蔚然笑着道，看了眼金泰妍，“当时电话那头的人问我去哪，没找你商量我也不知道，正好听到那头的广播好像是说了罗马，所以我就订了机票。但最关键的，我想找个你出门不需要戴墨镜的地方，只要是这种地方，不管哪里都好。” “只是，我们去不了那种地方了对不对？” 金泰妍抬起头，紧紧握住手中的咖啡杯。 林蔚然坐上沙发，就在金泰妍边儿上，他伸出手，轻轻捋顺了女人的头发，“怎么办？我很忙，公司没有我不行，有些事也让我脱不开身，所以不是因为你我们才不能去罗马，而是因为我，所以我们才不能去罗马。” 金泰妍咬住嘴唇，眼泪毫无征兆的滑落，林蔚然笑着帮她擦了擦，继续轻声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明明答应过你，在我这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其他的交给我处理就好。只是我没做到，因为我，你背负了那么多，因为我，你把很多东西背了那么久，其实你现在应该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选了我。” 眼泪流淌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但咬住嘴唇的金泰妍却一直没哭出声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怎么能不知道这种话是他代替她再说？ 留言信箱塞满了家人的成员们的祝福，即便因为她而中止日程的工作团队都给她送来希望她能早日康复的话。不负责任的跑来然后一言不发，让林蔚然毫无理由的呆在酒店陪她，从最开始，错的那个不就是她吗？ 现在，居然还要他代替自己说这样的话吗？ 这一刻，林蔚然是这个世界她金泰妍唯一在乎的人。 “我们去罗马。” 林蔚然不说话，只是保持微笑沉默着。 金泰妍哭的跟更厉害了些，伸出一只手握住一直在自己耳边的那只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真的可以，我可以去，音乐剧我不演了……” “别说傻话。”林蔚然打断道，“你再这样，我就要说那三个字了。” ‘哗啦’，金泰妍手中的杯子直接翻落，不顾热咖啡就那样撒在腿上，她几乎是扑上去一般抱在林蔚然身上，任由男人惊慌的询问却依旧不肯松手，只是好像丢掉了心爱娃娃一般的孩子一般不断呢喃着。从想要推开她查看伤势到拍着她背轻声安慰，林蔚然的余光仍能看到那大腿上的红色烫伤，当他好不容易把处于激动中的金泰妍安抚好，立刻便到卫生间把毛巾用冷水浸透，待回来时，只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敢动。 冷敷的毛巾刚刚贴上，金泰妍就浑身颤动，看那痕迹一直蔓延到牛仔短裤内，林蔚然便忍不住皱了眉头。 “能动吗？” 金泰妍摇了摇头，还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满是让人怜惜的娇柔。(未完待续。) 479 依靠 身为两个女人的男人，林蔚然不是没意识到自己有失偏颇，对允儿、对泰妍的感情究竟是男人有钱就变坏的真实写照，还是单纯的欲望作祟他自己都分不清。爱情没有收获跟付出的等价关系，对于林蔚然来说这无异于一团乱麻，瞒着允儿和她要好的姐姐交往，把想要离开的金泰妍通过死缠烂打留在身边，林蔚然从不认为自己对她们来说是个好男人，但却真的想要成为她们值得依靠的对象。 现在，他成为泰妍的依靠了，但这个依靠并不好当，跟那娘们的合作从开始就是较量，只不过结局不是你死我活，而是类似一种话语权的博弈，林蔚然较劲心思想要成为平等的合作方，但面对那种已经可以谋划大权的政界大佬，他不过是靠着脑子得到对方赏识的许多人之一，在那种人物面前即便新韩的价值再翻上十倍都只是一家最近刚刚兴起的‘小集团’而已，哪怕林蔚然通过上市跟合作日复一日的构建属于新韩的盘根错节，以这种人物的力量却依旧能把他连根拔起，所以林蔚然需要时间，只有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才能让新韩有不惧这种威胁的倚仗，他用自己的一切争取到了时间，只是没想到让他能成为依靠的新韩，居然成为了他不能继续陪着金泰妍的最大缘由。 这就像是置身于迷宫当中，林蔚然努力向着金泰妍的方向走，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回到了起点。 放弃吗？ 放弃的话，他就不能成为她的依靠。 但不放弃吗？ 不放弃的话。他们好像会渐行渐远。 林蔚然不是替泰妍说出那些话，最起码他自己这么觉得。身为掌舵人的他不可能靠遥控指使新韩完成一次注定艰险的航程，因为不在离开了那个位置。所以他会看不清那些伪装巧妙的暗礁。 抬头看了一眼金泰妍，只发现的她脸色煞白，一头汗水，瞧她对着自己露出那比哭还憔悴的微笑，林蔚然真的感觉到心中抽痛了一下。手上的毛巾渐渐不再那么冰凉，林蔚然起身想起换一块儿，却被金泰妍用力拉住，他露出安慰笑容，抚了抚金泰妍的脸颊。“疼吗？” 金泰妍倔强摇头。 “你疼我知道，听话，我去换个毛巾回来你自己按着，然后我去问问有没有烫伤软膏。”林蔚然说着又要起身。 “真的不疼，这点伤明天就好了。”金泰妍还是拉着林蔚然的手，其实右腿上烫伤部位还是火辣辣的疼，只是她不想他离开，一刻都不想。 “好了，别闹。”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即便已经是轻轻抬起毛巾，细微摩擦所带来的刺激还是让金泰妍皱起眉头，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明明已经被林蔚然尽收眼底。她还觉着自己掩饰的很好。 “别出去了，打个电话让他们送上来就好。” 松开林蔚然的手，金泰妍还如此嘱咐着。林蔚先是换了毛巾给金泰妍，然后便打了电话。等不到五分钟就有服务员送了软膏上了，谢绝对方让酒店内懂得医疗知识的员工过来帮忙的提议。林蔚然重新回到沙发旁。轻轻揭开毛巾，红色的烫伤区域在那一片雪白中尤为明显，仔细查看后发现面积不大，松了口气的林蔚然在自己手指上涂了软膏，说了声忍着点便直接动手，看似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情调，其实额头上的汗一点都不比金泰妍的少。 时间就这样在安静中流逝，林蔚然涂的很慢很认真，看着他，金泰妍又有些晃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林蔚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真好。”金泰妍笑着回答。 林蔚然跟着露出笑容，手上的动作则慢慢停了下来，烫伤有一部分被牛仔短裤遮着，他尝试着沿短裤边缘往上翻过去，却被金泰妍的抽气声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道：“你不受伤会更好。” 谁知金泰妍摇头道：“不是，受伤更好。” 看着她的笑脸，林蔚然真觉得好笑，他站起身来‘凶相毕露’，抄起刚刚剪开软膏的剪刀，恶狠狠道：“脱裤子，不然上剪刀。” …… 本想惊艳亮相，却不想被打击到体无完肤，希望和现实的巨大落差让韩唯依这几天来都有点消沉，但她这样的女人当然不会被轻易击垮，不过四十八小时就叫上在家休息的金泰熙以及准新娘全智贤出去‘借酒浇愁’，吐了苦水之后便大醉一场，再睁开眼时她自己都不记得喝高了之后对林蔚然的诅咒唾骂，那种普通女性面对情伤的发泄方式不符合叫做韩唯依这生物的行动规律，哪怕有了人证也是一样。 在附近不错的小店里喝了醒酒汤，还要上班的韩唯依便把两个好姐妹留在家里睡回笼觉，进公司之前还不忘喷喷口气清新剂之类的伪装，当戴着墨镜的韩唯依走在通往办公室的路上，职员们看她还是曾经的模样。 什么男人？ 林会长只是工作关系，私下里我不认识他！ 决定彻底断绝绯闻的她开始了今天的寻常，和往常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样，不再呼啦啦地拉着一大票跟班，而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公司的各种地方，结果不用一个小时，今天的新韩制作便清净了不少。 清净，有了。 心情，好了。 走在被训斥职员幽怨目光中的韩唯依，自然也恢复正常了。 “您好，我是韩唯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韩唯依肯定不会接起这个电话，因为当那女人的声音响起，韩唯依就像是拉回了几天前让她丢脸的那个地方。 “您好，韩社长，我是金泰妍。”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就好像这个‘韩社长’的称呼一样，摆明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噢，泰妍xi。”韩唯依故作热情的声音道。脸上倒是没冷若冰霜，只是被写满了麻烦的模样。 “打扰您工作我很抱歉，只是我在这方面没什么人脉，所以有事想要韩社长帮忙。”这一句请求中，带着难以启齿的味道。 韩唯依没虚情假意的大包大揽，也没有任何金泰妍也会有求于她的盛气凌人，她只是降低了语调，和她的表情归于同一档上，“泰妍xi，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我大概能够猜到，只是我想告诉你，会长他不想我帮你这个忙。”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然后才传来声音，“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唯依勉强自己安慰道：“什么都没发生，就算发生了，他自己也能解决，说不定还会很轻松。” “轻松的话……不可能吧。”金泰妍苦涩道，“他是一个很谨慎、很重视承诺的人，但这几天他一点都不谨慎，而且还说他的承诺他没做到……如果唯依xi你了解他的话，就应该知道他骨子里是很大男人的那一类……” “喂！”韩唯依皱起眉头，语气上也锋利起来，“金泰妍你当我好欺负？不管你们怎么样，在那天之后你觉得你能随便给我打电话问这种事？” 电话中又沉默下来，不久，传来金泰妍冷静的语调，“除了你，这种事我没地方知道。” 韩唯依怒极，“那你明不明白你现在给我打这种电话像炫耀？他护着你，宠着你，这些我有必要知道？他因为你正经历什么、能不能解决，我有向你转达的必要？” “因为我？”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让韩唯依差点咬了舌头，她张开嘴愣了半晌，又听金泰妍焦急问道：“唯依xi，你说因为我？” Fuck！ 韩唯依在心底暗骂一声，如果不是她本就不甘，又怎么会蠢到把这种话说漏嘴？拿在手上的电话继续听也不是，放也不是，谁知道金泰妍会不会回头就把她卖给林蔚然？ “唯依xi……” 又听到这让人智商降低的声音，韩唯依不客气道：“泰妍xi，如果我吐露一言半语，你觉得你帮我保密他就不会知道？你们的爱情会持续多久我不知道，但我想跟他长久的合作下去，做为一个合作者而不是一个朋友，参与到他的私事是很愚蠢的。我应该跟你说过，他拜托过我，是拜托也是警告，我不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韩唯依再没多说一句就挂断手机，听着风音的金泰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把手机收回包里，重新戴上墨镜的她这才回到车上。 目的地，首尔。 那是他们始终要回去的地方。 一路上并不沉默的两人有说有笑，似乎首尔，也是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地方。 林蔚然重新启动车子，看他脸上的微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接着金泰妍进休息站之前的音乐话题说了下去，听他侃侃而谈，做了多少功课金泰妍能够想象。 即便积极的回应着，她依旧总是想起韩唯依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回首尔干什么？”进了市区，距离最终目的地还有大概半个小时的车场。 “工作。” 林蔚然笑着道，“更努力更有效率的工作，不用怕见不到我，想我了，就直接给我打个电话。” 老林家有两个男人，父亲早亡，没成为母亲和姐姐的依靠。 但他林蔚然，可不会这样。(未完待续。) 480 弱点 傍晚，把泰妍交到前来接人的李安东手中，对这位经济室长的到来林蔚然并不惊讶，知情者不增加的同时又能提醒他允儿的存在，金英敏的手腕传承了李秀满的简单老辣，没拒绝李安东借一步说话的暗示，林蔚然和他一起走到稍远的地方，在离开金泰妍的视线之前他突然回头，露出一个让女孩安心的笑容，就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一样。 两人走到背人的地方，林蔚然没拒绝李安东递过来的烟草，点燃之后深吸一口，不用十秒便感觉到头晕了下，这些天来跟泰妍相处，主动戒烟的林蔚然居然开始不适应烟草的味道。没抽上几口便扔掉烟蒂，他抬头对上李安东的目光，“交易的事你也知道？” 李安东沉默点了点头，又深吸了一口烟才把烟头丢掉，“以两位议员名赠送给福利设施的捐赠品需要走特殊渠道，如果新韩方面处理麻烦，可以交给S.M来做。至于其他方面的合作金社长会找专人跟你联系，到时候我就不再插手。” 李安东说完又抽出一根烟，这次却没有递给林蔚然，半低着头一口一口抽的很重，一根烟转眼就没了大半。烟雾缭绕中，他突然抬头，一向公事公办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些认真的味道，“她们对你来说是什么？” 林蔚然沉默不语，双眼却突然微眯了下，这李安东从他跟允儿的关系暴露后便一直担任允儿的经纪人，很多时候想见允儿都要先联系这位李安东。寻常人恐怕觉得这是受制于人，但对林蔚然来说。这是他对允儿事业的尊重。数次相处下来，对这位话不多的黑面大叔林蔚然很有好感。他身上有股老派韩国人的沉稳踏实，和那些动不动就说别的国家如何落后来鼓吹自身的韩国人不一样。 只是好感归好感。在泰妍跟允儿的问题上，林蔚然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我大概知道了。” 李安东丢掉第二个烟头，深吸了口气，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却多了些萧索的味道，“在她们之前S.M还有一组女艺人做到过她们这个高度，两边发展很像，就连际遇也差不多，其中有位她们的前辈也是跟男人谈了恋爱，瞒了我三个月后被公司发现。根据当时的情况分开是唯一的办法，只是没想到那低调的小子居然有钱人家的儿子，再加上盛熙本人也不愿放弃，公司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等过了两三年，盛熙跟公司解约的时候公司也没有为难，本想着能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那小子不是独生子。争家产的时候没能保护盛熙，结果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两个人却发现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应该是辛苦的那几年太努力，结果把缘分都用尽了。” 李安东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林蔚然也不是好听众，看着这位估计是一年才感性一次的大叔又点燃一根烟，林蔚然也忍不住要上一根。结果两人就这么无话可说着把烟抽完，看上去就像是无所事事的男人在消磨时间。 “帮我个忙。延平的事儿就算了吧。”李安东临走前方才开口，说出的不是条件。而是请求。 “如果他没有其他动作的话。”林蔚然一口应下。 “谢谢。” 留下最后一句话，李安东便转身离开，林蔚然跟着他出现在金泰妍的目光中，那翘首以盼的女孩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林蔚然笑着挥了挥手，没走过去说安慰的话，而是站在车边望着金泰妍的方向，看着她注意到李安东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看着她转身回到车上，看着她离开时还望向自己这边的目光。 载着她的保姆车开走了，一转眼便消失在视野之中，林蔚然静立片刻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高棉药的手机号。 “高叔，我回首尔了。” 电话那头久久无声，等了片刻之后，林蔚然无奈道：“是深山老林的单人坑还是铁桶灌水泥沉汉江？高叔你说，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不怕？”电话中突然迸出这两个吓人的字眼儿。 “高叔你要抓我，我怎么跑不掉，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过去，指望您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对我网开一面。”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车，发动这辆开起来越发顺手的SUV，继续仗着自己已经得到了高棉药的承认问，“高叔您说吧，什么山还是什么江，虽然我知道您不会真对我下死手，但多少也要吓唬我一下。” 如果放在半年之前，除非林蔚然生无可恋，不然绝不会企图在任何形式上去调侃高棉药，即便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林蔚然在偶尔放肆之余也会很快恢复正常。譬如电话中又没了声音的此时，听筒中的安静好像午夜时学校中的幽静长廊一般让他竖起了汗毛，神经似地回头望了一眼，林蔚然真感觉后座上可能有一个大汉埋伏着，准备给他套上铁丝套。 “金在哲，裴荣光，沈智浩，全东根……这些都是你的竞争者。” 一连串名字外加一个明确的定位，林蔚然想了想，问：“这些都是跟长官有联系的合作方？” “合作方谈不上，这些只是负责媒体部分的人，至于到时候你们谁才能跟她合作，要看到时候你们谁还能站在台面上。” 林蔚然微笑道：“那正好，既然大家在未来几年内不死不休，只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是不是太可惜了？高叔，今天我就想约他们出来一下，您跟我去吗？” 一关接着一关，执念或野心太大的人注定得不到什么轻松的人生，就算林蔚然想老老实实的赚自己的那一份，这些人肯定也如同狂热粉丝一般在研究他。通过一些照片和明面上的表象来分析他的意图、推测他的现状，只是在得出可靠结论后不会如同狂热粉丝那般沾沾自喜和满足求知欲望。而是把目光狠狠盯在他的弱点上。 大家都会无所不用其极，所以要先下手为强。林蔚然可不会傻傻的做那先受制后反击的一方，威胁、恐吓，利用家人和丑闻，这些他都要率先做到……如若不然，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会受到伤害的一方。 “你的弱点可能暴露了。”高棉药没回答他的问题，却突然说道，“那女孩的事没多久就会被人查到，你这几天的动作太大。她来的也不是时候。如果只是随便一个女人还好，但你把她衬托的太重要。” 望着不远处的小区大门，高棉药把手机换了手，原本还觉得如果有人用这种事威胁林蔚然是多此一举，却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多情种，其实按照林蔚然的年纪，指望他能无懈可击实在太早。 “高叔是想知道，如果有被人胁迫的那一天我会怎么样？”林蔚然提问，语气平缓没有波动。 高棉药‘恩’了一声。心中升起期待，却不想林蔚然说道：“那要到那一天才知道。” 高棉药本能皱眉，待反应过来林蔚然这不是在卖关子，才感觉到那话中的森冷味道。 …… 和林蔚然在一起的时候。金泰妍或许不怕这样的目光，平静且没有情绪，就像是在大街上和普通人擦肩而过的那种打量。但是现在她身边没有林蔚然。沉默、紧张了一路，李安东那没什么特别的目光便开始不同寻常。 闭上眼深呼吸。金泰妍努力让自己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耳塞已经开到很大。让她听不到外界的丝毫声响。 金泰妍，你不能再这么下去。 如此告诫自己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金泰妍合上的眼皮轻轻颤抖，就好像是能感觉到脸上被投以鄙视的目光。 才结束了不到半天，她就已经怀念起被隔绝的那段日子。 保姆车安静的行驶了二十分钟，等它稳稳的停下，金泰妍依旧能感觉到李安东那‘充满深意’的目光。 “如果不行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公司给你安排了其他地方，名义上会是为音乐剧做冲刺所以进行的特训，你去那里的话应该能好好休息，还可以早点适应。”看她摘下耳塞，李安东轻声阐述了公司所谓的解决方法，无论林蔚然能提供多少资金，少女时代已经成为了S.M的招牌项目，同组合成员跟一个挂着会长头衔男人的绯闻绝对不能曝光，最好的结果是，允儿一直都不知道。 李安东在接到林蔚然电话的第二天就对允儿旁敲侧击，甚至还找来金延平套话，得出的结论是允儿被蒙在鼓里而金泰妍则知道一切，简直是不幸中万幸的最佳写照。 金泰妍点了点头，伸手打开车门。 “我送你上去，如何对她们解释你这些天在哪我们还需要对一下，另外你父母在几天前来过首尔，到医院门口就被挡回去了，等明天你最好给他们打一个电话。”如果说李安东在S.M经纪人中地位为什么如此之高，其中之一便是因为这种仿佛机器一般的应变情绪，对人、对事，他不会加入自己的是非观念，需要考虑的也仅仅是现实跟目的。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李安东的方法，便是最好的方法。 只是待他从驾驶位置到车的这边，却看见把车门打开后仍然坐在位置上发呆的金泰妍，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走过去，问：“很辛苦？” 金泰妍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 “这和你们出道一样，任何东西都是需要你付出才能换来的，崇高点的梦想，庸俗点的钱，都是一样。”李安东说道，“如果实在辛苦的话就考虑他吧，他不是你很想得到的人吗？这么想，你现在的付出，是为了得到他，而且只要你付出，那你就能得到他。” 金泰妍微微抬头，原本空洞的眼神慢慢焕发神采。 “最轻松的方法就是单纯的自私，别考虑的那么复杂，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李安东再度点燃一支烟。“觉得对允儿愧疚？其实允儿也对你们愧疚，只是愧疚的原因不一样。程度也不一样。你没必要把自己把死角上逼，那样的话你累。你喜欢的人也累。” 金泰妍重新低头，神情上却好了不少，李安东望着不远处的路灯静静抽烟，待抽完了又告诫道：“烟酒对歌手致命，想不通也别在这些方面找出路，坚持着坚强是最好的选择，虽然看着很苦，但能得到锻炼也是真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想这些事。就会觉得现在让你这么辛苦的事也就是笑笑罢了。” “谢谢。”金泰妍终于开了口。 “谢我做什么？少女时代的分成是那么好拿的吗？”李安东微笑出来，丢掉烟蒂又道，“回去吧，我和Ffany提前通了气，说是这几天你要安静，所以她把单间让给了你。如果这种事你自己一个人实在扛不住，那就告诉她吧，她会理解你的。” “理解？”金泰妍被吓了一跳，“她会理解？” “喜欢又有什么办法？”李安东笑道。“她可能会被震惊一阵子，但肯定会理解的，因为那才是朋友。” “可是我不想让她知道那样的我。” “哪样的你？从你们出道开始到黑海结束，你们九个在很多小粉丝眼里不已经是全韩国最恶毒的九个女孩了吗？” 即便不合时宜。但金泰妍还是发出一声轻笑，她抬头看向李安东，万万想不到这位从来都是严肃的大叔居然还有如此幽默的一面。李安东活动了一下脖子，破天荒懒散道。“回去吧，你回去了我才能放心回去休息。这楼里的宿舍很久没住过了，去那的话那些经纪人后辈估计会很难受吧？” 跟着李安东上了电梯，随着层数上升，原本被缓解的紧张又升腾起来，金泰妍紧抿着唇角不去看那不断变化的指示灯，待提示音想起，整个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重新沉默下来的李安东走出电梯，金泰妍只能在他身后跟着，看他毫无预兆甚至有些冷酷的直接输入密码开门，金泰妍便不得不直面这需要她克服的难关。 第一个冲到门口的人是Tiffany，她刚来得及露出微笑，就听到一阵喧闹。 “泰妍姐回来了？” 如此大的声音中还蕴含着欢快和兴奋的味道，在少女时代中真正叫她姐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幺徐贤，另一个就是林允儿。 至于其他人，则个个都是没大没小的家伙。 林允儿刚露出头就被一只长手推着脑袋到一边，论出身最应该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崔秀英挤到所有人前面，张开双臂笑着大叫。 “短身，快来让我看看，看病的有没有再矮一点。” 金泰妍露出和往日别无二致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在李安东的开路下众人让开门前的位置，进门期间众人不断七嘴八舌，金泰妍被磕磕碰碰、拉来扯去，似乎每个人都想验证她有没有病的坏掉。就连把一次拌嘴升级成矛盾，又把矛盾升级到冷战，从冷战到差点绝交的郑秀妍都隐藏着关心的表情，而用关心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说你没事了就好。 这种热情的接待，就好像她是从战场上荣归故里一样。 “安东大叔好厉害的，我们每次一说去看你，他就吼我们，说你在医院都学习日文，让我们学学你，还问我们是不是放弃在日本出道了……对了，这几天你手机怎么都没开？我们想联系一下都做不到。” 终于可以说话的Sunny可算是一次说了够，但可能是因为她用阴阳怪气的口吻讽刺了某人，李安东直接中止了她们继续缠着泰妍的机会，以泰妍还是病人需要休息为由，他强行把今天最大的热闹关进了宿舍中最小的一间房。 ‘呼’，金泰妍长长出了口气，不是因为应付这帮人而感觉到费力，而是单纯为他们的热情而感觉到疲惫，少女时代宿舍从来都是个会把关心溢出的地方，随着身体越来越能适应这些密集的行程，如果有谁得了病，那一定会是得到过度关心的对象。 倒到Tiffany那张被修饰到过于‘萌’的床上，真的有些疲惫的金泰妍再没什么精力去思考。 迷糊之中，时间不安静的流淌，待门外的声音渐渐由大变小，金泰妍就要进入梦乡。只是敲门声突然响起，足有三下，敲门的人动作很轻，保持着那种泰妍一听便知道门外那人是谁的节奏。 开门声响起，金泰妍甚至没有睁眼回头，“我不想见到你。” 来人没了声音，似乎因为金泰妍的话而愣在门口，不久后又传来关门声，但来人没走，泰妍却知道。 “我知道，姐姐不想看见我。”徐贤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印有青蛙军曹的蓝色睡衣，她开口之后便站在原地看着趴在床上的金泰妍，像是自知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那就请出去吧。”即便想象到她可能是这副模样，金泰妍还是毫无怜悯的说道。(未完待续。) 481 明洞财阀 （这一段原本设计的是第二卷末尾，只是一下子写的多了，超出预计又有点尾大不掉，问题已经找到，正在解决，但肯定不能用剪刀一剪就生硬转折，所以需要更多的剧情来把方向转回大纲，说到底还是脑袋准备不足，但会尽量写好，至于压抑的感觉我会加紧调试，请读者大大们见谅。） 人始终不是机器，生活也不是只有对错的单选题，虽然徐贤从年少时开始就是看到朋友犯错会出声制止的那一个，但她绝不是会把朋友的破格汇报给老师的那种人，对待朋友，她也会宽容，并觉得这样无伤大雅。只是在宽容过后固执的徐贤仍会去劝阻那些朋友，告诉她们上课开小差会影响人生，告诉她们继续吃汉堡会死，以自己的影响力去影响别人，并以身作则，这就是徐贤身为朋友的方式，也是她希望别人能够获得她所认为幸福的方法。 没人能完全不干涉别人，关系越亲，越是这样。 徐贤听着金泰妍的冷言冷语，站在门口，左手攥紧衣角，她并非不会愧疚，毕竟是她把金泰妍逼到了死角，这一周来她几乎每天都紧绷着，听到其他姐姐提到泰妍的名字都突然紧张或者发呆起来，好在因为金泰妍的‘伤势’姐姐们没发现她的异常，就连允儿也是一样，只是徐贤知道金泰妍并没有受伤，而最近这段时间金泰妍去了哪里，她好像可以想象。 “对不起，姐姐。”她轻声道歉道。 金泰妍依旧没有动静。只是在徐贤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眉头，腿上的烫伤还在隐隐作痛。她金泰妍的原谅并没有那么廉价。 徐贤沉默一会，没奢望那种一方看起来好像圣人的戏码。她做了什么，伤害了谁，导致了什么结果，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这些她都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思考，在中国她虽然保持了沉默，但回到首尔她还是做出了选择，她今天到这就是想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如果一次对不起不够。那她可以说一百遍，如果一百遍还不够，那金泰妍想听多久她就可以说多久。 她靠着门慢慢坐下，双手环在膝上，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自知不能被原谅的孩子一样。 “姐姐你知道吗？我只是想让我们回到刚出道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什么都不懂，也没经历这么多，只是想着要为了更大的梦想去努力工作，或者再往前一点到我们还没出道的时候。虽然那时候我们不知道舞台到底是什么样，但不是也单纯的没有烦恼吗？” 金泰妍终于睁开眼，眉宇间也没了不知何时散开的眉头，只是她依旧没有回答。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徐贤继续道：“因为姐姐们的事我找过他，说过很多。也做过很多，但以我现在的能力。除了做个选择之外就毫无办法。我不是没想过顺其自然，也不是没想过就当做不知道。可是我明明知道了这些所以就不能不插手。姐姐会气我我知道，我也没认为自己没做错，他说他的方式是对所有人最好的方式，但他那个最好里包括他自己，所以说到底还是自私的。” 说到这，徐贤抬起一直看着床沿的目光，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金泰妍的提问打断。 “所以，你选了你觉得最好的方式？还是说你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牺牲我？”趴在这，金泰妍一动都不想动，听着最小的忙内诉说如此行动的初衷，她突然感觉到一阵疲劳，闭上眼，把话题的进度提前，金泰妍不想给徐贤解释的时间，“如果是道歉的话，我听到了，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徐贤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原本明亮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想说的话此时却好像无力的辩解，她突然意识到她的方式和林蔚然别无二致，那男人选择隐瞒和维持现状，而她则选择牺牲掉自己和其中一个，其实都是在代替别人做出选择。 扶着门站起身，一向很有条理的徐贤此时却混乱起来，林蔚然说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决定对错的人，想起允儿和她聊天时说过的这句话，她觉得是自己替他们所有人决定了对错，而且，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自我否定再加上一点迷茫，出了门的徐贤把房门轻轻关上，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却又回过身，对着那扇拒绝她再次入内的门站了许久。那个雨天金泰妍说没想到她是那种人，这些天来徐贤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哪种人。 此时的徐贤并不知道，其实有个男人早觉得她像个殉道者，而证明则是她今天想好了却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如果姐姐你痛苦的话，就可以一直不原谅我。 第二天早上是属于少女时代的的清晨，被正式提上日程日本计划用官方说法是少女时代向亚洲迈出的第一步，而对少女们来说，这种意味更多机遇的行程也意味着更多工作，当金泰妍出了房间听到朗朗读书声，她真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允儿，侑莉，秀英三人分别有各自的日程，而徐贤则是一大早就赶去拍摄‘我结’，被告知全力准备音乐剧的金泰妍面对宿舍里仅剩下的两三只小猫，踏出房门之前的紧张这就被放下了不少。 不敢耽误几人的学习大业，再次被嘘寒问暖之后的金泰妍也想找点事儿做，她拿起一本日语教程到距离其他人稍远的客厅沙发上，突然开始喜欢起一个人能独处的地方。 “牛奶。” 刚随意翻了翻教程就有人打扰，看是Tiffany，金泰妍接过牛奶后就把那教程放到一旁。 “谢谢。” “不是白给你的，这可是Tiffany特质牛奶，在首尔你就能喝出LA的味道。”Tiffany一边说着一边到金泰妍旁边落座。一双眼睛又好像月牙一般眯了起来，看起来虽然是傻傻、萌萌的。但其中却是充斥着大量好奇的。 “LA的牛奶和首尔的好像没有两样。”金泰妍抬起杯子到眼前仔细打量，又喝了一小口后皱着眉头细细品尝。最后慢慢点着头断定，“真是没什么两样。” “没两样就没两样，我的问题你可不许含糊其辞，有什么都要说出来。” 收敛笑眼之后的Tiffany威胁着，回头看一眼还在厨房吃着零食的‘读书人’们，转回头来压低声音问道，“这些天你是不是不在医院？” 金泰妍神秘笑笑。 “别卖关子！你要是在医院的话，伯父伯母从全州过来能见不到你？他们因为担心还给我打了电话，为了你。我都说了谎，说你病的没那么严重，只是需要休息……” 听到父母从全州来，剩下的话金泰妍便再也听不到了，这段日子里不是没接到父母的留言，只有一条，是问她身体怎么样。之后父母便再没来过联系，应该是怕打扰到她休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从全州赶来。不过，却还是没见到。 金泰妍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在一旁还想追问泰妍这次受伤是不是跟林蔚然有关的Tiffany当即住口，看到她突然对手机屏幕发愣。好奇之下便伸头看了一眼。 来短信的人是林蔚然。 金泰妍缓过神来，点了忽略，然后给全州的父母拨了电话。 …… 林蔚然在走出电梯前看了眼手机。却发现昨夜发的短信到现在都没有回复，犹豫着是不是打个电话过去询问。结果还是因为电梯的到达而只能作罢。随着槅门缓缓打开，再有不到两个月就可以不用窝在这小地方的新韩高管们正等在门外。或许心思各异，但表面上却无一不谦虚恭顺，见到林蔚然的第一时间个个都放缓了呼吸，似乎是等他走出电梯之后才敢把那口大气喘出去。 这位会长在证明了自己的经营才能之后又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对内部斗争也毫不陌生，手腕狠辣，行事更是诡秘，董事会内部发生的所有变动几乎没有丝毫外传，知道了结果的这些高管们对其过程甚至都不敢多做猜想，只有相距更为遥远的职员们在妄加猜测。 莫名离开了一周又怎样？ 董事会颇有微词又怎样？ 公司内风传新韩再度陷入内斗又怎样？ 今天这些人聚集在此是为了帮林蔚然证明新韩是谁的新韩，他们自发组织在这里，好像迎奉一般的讨好。 “徐助理和韩社长来一下，其他人回去工作吧。” 林蔚然看到电梯外的情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徐京旭跟韩唯依反应过来，直接走进电梯，待那电梯门渐渐关上，门外的人才纷纷狐疑起来。 “你组织的？”电梯内，林蔚然问道。 “恩，董事会的那帮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再插手经营权不代表可以看着你玩忽职守，就好像如果超人不拯救世界，那人们也不会那么支持他了。”韩唯依轻声回答。 林蔚然闻言轻笑，感觉这个比喻倒算是恰当，待到了新韩制作，林蔚然便吩咐徐京旭去拿一份资料，跟韩唯依两个人单独进了社长办公室，一路上倒不是很招摇。 “今天之后你我的关系又够大家猜一阵了，这么久，听都听的腻了。”韩唯依到办公室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酒，拿杯子的时候问：“你来不来点？想说我上班时间喝酒的话就等等，我这喝的也不多，不用担心。” “新韩是谁的不用带着一群人在公司里招摇过市来证明，没效果也没那个必要。”林蔚然轻声说道，好像对韩唯依的新癖好漠不关心，待她取了一个杯子坐到沙发上，他又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韩唯依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语气中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 “明洞财阀韩悼也，我想见一面。” ‘当啷’一声，是韩唯依碰倒了酒杯，茶几上立刻满溢起酒的味道。(未完待续。) 482 答案 林蔚然没做丝毫铺垫便加开的谜底让韩唯依一时间慌了神，她瞠目结舌的看向林蔚然，眼神中写满了疑问。看她这副模样，林蔚然先扶起酒杯，然后便把她手中的酒瓶拿了过来。 “不多喝也是，不耽误工作也是，你终归是个女人，酒鬼的名声不好听，跟李孝利在一起那么久，这一点还不知道吗？”比起男人，女人更需要名声，她们苦心在所有人面前经营一个形象不容易，没必要就这么毁了。林蔚然起身到一旁拿了纸抽，熟练收拾起茶几上的狼藉，在韩唯依那惊慌的目光中。 他问：“好奇？” 韩唯依点头：“是。” “该怎么跟你说呢……”林蔚然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三国知道吗？我这个人有点像司马懿，多疑。” 韩唯依疑惑的皱起眉头。 “漂亮女人，有能力、有名气，就算是你我之间有缘分、有巧合，从开始认识不断的纠缠到最后一起合作，实在是太像小说。所以我调查了你一下，原本没查出什么，结果却发现你的账号和亲属关系一片空白，太干净了，就好像是被谁做过什么手脚。” 把沾满了究竟的面巾纸一一丢进垃圾桶内，林蔚然继续道：“财务关系，手机讯息，包括你的一部分报税单，这些东西我都没查出什么，但越干净我反而越怀疑，所以就拜托了高叔，然后他就告诉了我这个人。” 即便收拾妥当，房间中还弥漫着一股酒味。林蔚然把垃圾桶放在一旁，就那样悬着满是酒味的手。韩唯依沉默着看他做完了这一切。却还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在这个女人身上。林蔚然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恐慌。 “等下我会叫助理来收拾，就说是我弄的，你别说漏嘴。”林蔚然说完就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拜托一样。 明洞财阀韩悼也，没上过财经新闻也不为人熟知，这好事者给予的外号也仅仅是在一个小圈子里流传，低调的让人发指。林蔚然在几次酒会上听人提起过这位，却一直无缘相见，据说这位是绝对的孤僻。除了一些隐秘到流传不进圈子里的高规格聚会，他几乎不出现在任何社交场合，而且以他的财力也早过了需要跟人联合或者求人的阶段，跟林蔚然参加同一档次社交宴会的那些人如果找到这位，那肯定就是有事相求。林蔚然对此人知道的不多，只隐约听说他从事的是金融行业，而且还是过跟股票期货经济危机基本无缘的那种。 没经过韩唯依允许就打探了她的隐私，林蔚然当然不会再给她压力，拿到徐京旭弄来那份他亲自点名的剧本便回到楼下自己的办公室。结果还没到三个小时韩唯依这边就给了回复，林蔚然接起电话时，韩唯依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 “好，介绍没问题。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他，是你无法想象的那种人。” 面对林蔚然。韩唯依的腔调第一次如此郑重。 约见的时间就是第二天下午，颇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林蔚然跟韩唯依一起来到首尔近郊的一处厂区，红色保时捷就停在正对工厂大门的地方。一路上未发一言的韩唯依率先下了车，打了个电话通知对方，不久后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便从大门的那一头出现在林蔚然的视野内，只是远远望着，林蔚然居然感觉这人跟高棉药挺像。 锈迹斑驳的大门吱呀作响，男人来到车旁，对韩唯依微微鞠躬之后便开始打量起林蔚然，从头到尾，没放过一丝一毫。 “叔。”韩唯依摘掉墨镜叫道。 “恩。”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林蔚然。 这气氛有点诡异，不像是能热络客套，林蔚然索性都没自我介绍，只是张开双臂问了声，“用不用搜身？” 韩唯依发出一声轻笑，男人倒是神色如常，他说了声跟我走就转过身，林蔚然看了眼神色重新复杂的韩唯依便立刻跟上，走到铁门前也没回头，在进门之前却伸出手在背后比划了一根大拇指，韩唯依再没了矜持，让笑声把心中的郁结驱散了不少。 林蔚然跟着这有些高棉药气息的男人进了厂区，走出一段距离后便注意到一排厂房，不是上面贴了什么吓人的标志或设计新颖，而是因为厂房前站的那帮黑衣人，结合场景实在太有黑帮电影的味道，明洞财阀韩悼也不是善男信女，做为明洞首屈一指的高利贷从业者，如果没点黑帮大哥的派头，不用对手，光顾客就会把他吃掉。 被中年男人带着，林蔚然这个生面孔得以四处打量，到一间没上锁的库房门口，男人打开房门便退到一边，然后依旧沉默。 “真的不用搜身？” 林蔚然的这句玩笑终于让这好像没表情的男人皱了眉，他看过来一眼，眼神中除了一闪而过的愠怒再没更多讯息，林蔚然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没眼色肯定会被收拾一顿，玩笑也只是不想放过这给人感觉和高棉药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他微笑着低了头，不是躲避目光，而是整理袖口，哪怕那原本就十分平整，好像是紧张时特别的举动那样。 刚进入库房，一阵称得上清爽的凉风就从库房内吹了过来，因为这些天不时会下雨，所以空气也比外面更加干燥，紧靠着这些林蔚然不难知道，这里是存放什么东西的地方。往前走出几步就是拐角，通向库房的长廊内散落着几张廉价桌椅，大概有七八台点钞机就放在这些桌上，而尽头则是让人看不清里面情形的门帘，厚厚的，隐约透出白炽灯的灯光。 库房面积不大。估计能有十五个平方，墙上没有窗。处于完全的密闭状态中，林蔚然先开门帘走了进去。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他的中年老男人，往这人身前去看，谁都会露出震惊的目光。 2009年6月23日，韩国银行开始正式发行五万面值的韩元，单张价值差不多为40美元，距今发行了还不到一年。而男人身前就是这还不到一岁的五万韩元纸币，被铺成了一张亮褐色的大床，到林蔚然腰间那么高，至于面子差不多有八个平方。 闻名不如见面。 传闻中孤僻低调的韩悼也不发一言就颠覆了林蔚然对他的印象。 见面不如闻名。 这韩悼也哪里只是从事高利贷的明洞财阀？ 巨大的视觉刺激让林蔚然心跳加速。随之口干舌燥，这房间的空气中都好像弥漫着一股钱味，这场景比起阿斯顿马丁之类的超跑更能让拜金女癫狂。 咬了下舌尖，林蔚然当即恢复清醒，松开不自觉攥紧的拳头，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 “韩先生？”他率先开口，这就算是打了招呼，面对这位耀武扬威的韩悼也，他也不用顾忌什么晚辈和长辈了。 “如果你能叫唯依回家。那这些的使用权我就给你，合法流通，匿名投资我都可以帮你操作，而且不计算利息。也不收你的手续费。”韩悼也轻声说着，甚至都没回头看上林蔚然一眼，“既然你是金融出身就应该知道现金和银行存款、公司账户的区别。现在给你的条件就算李健熙来了也拿不到，不管你是会长还是什么新韩大股东。这种机遇你应该知道没有第二次。” 韩悼也先声夺人，让林蔚然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部付诸东流。在此之前林蔚然就听说韩悼也运营的是韩国数一数二的地下钱庄，如今看到这张亮褐色的‘大床’，便是这传闻的最佳证明。 合作的基础源于合作双方都有对方所需要的东西，现如今林蔚然似乎没什么是韩悼也所需要的。 “我有个问题想知道，在韩先生眼里，新韩和我值多少？”林蔚然问道。 听到提问，韩悼也这才回头，粗略的打量了一眼林蔚然便没了兴趣，转回头向前几步，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张五万韩元的钞票，然后随手丢到了地上。 韩唯依说韩悼也是林蔚然无法想象的那种人，事实上和这位血缘上是她父亲的男人在同一房檐下生活了好几年，韩唯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种人，看了眼那锈迹斑驳的铁门，韩唯依重新低下头，用随手捡起来的树枝戳向地面。 妾是个不好听的词，那妾的女儿就应该是句骂人话，只是这骂人话形容的恰恰是韩唯依的真实出身，在这个什么都讲家门、背景的国家，她就是到哪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的存在。韩悼也在龙山的超级豪宅不是她的家，拿了钱之后把她留在那的母亲更不能给她一个家，所以从十岁开始，韩唯依就是个没家的孩子。 ‘啪’地一声，树枝断了，韩唯依愣了半晌又抬头看向那扇铁门，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心中却只有淡淡的忧伤。 真要说，这铁门和小时候在龙山看到的那座还真像，母亲说要去做事所以把她留在门口，她一个人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也没人理她，直到一个保姆模样的阿姨从外面回来把她带了进去，而一个陌生的男人告诉她她被卖了，然后她就再没见过母亲的模样。 韩唯依撑着膝盖站起身，背景依旧是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但她外强中干的事实却又多了一个人知道。精致傲气就像是她的外套，但在林蔚然面前，她真的是很难把它们再穿上了。 韩唯依正好不容易用少女情怀忧郁着，耳边却传来铁门‘吱呀’的轻响，看到林蔚然用一只把外套搭在肩膀上的模样，韩唯依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家伙去整个容会更好，看他一步步走过来，韩唯依居然有些紧张，心中燃起些许期盼，又被理性不断否定，钱是什么，韩悼也那个人不是早就教给她了吗？ “谢谢。”这是他走过来的之后第一句话。 韩唯依看着林蔚然学她背靠在保时捷上，问：“谢什么？” “来之前还不知道，如果我通过其他渠道想要约见这位的话，估计是见不到吧。”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一根烟，“明洞财阀，的确有财阀的气势，外面人说他低调孤僻，实际上是跋扈的可以。” 他顿了顿，问：“这么说你父亲没关系吧？” “父亲？什么父亲？”韩唯依自嘲笑道，“你见过女儿十岁了才见她第一面的父亲吗？还是说你见过第一次跟十岁女儿说话不是对不起，而是你值三亿的父亲？” 林蔚然理所当然的愣住。 “他就是这样的人，我的兄弟姐妹们也是这样的人，在那幢没有女主人的房子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我十七岁那年跑出来宁可在地铁站冻死都不回去，就是不想和他们一样变态。”韩唯依的语气有些激动，像是多年来的隐秘，今天都想要一吐为快。 她看向林蔚然问：“今天我值多少？” 林蔚然疑惑的挑了眉头。 韩唯依解释道：“任何人都有一个价值，不过韩唯依的那些年一直都在贬值，我妈把我卖了三亿，初中最后一年的男朋友把我卖了三百万？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可千万别奢望我是还有初吻的女人。” 林蔚然被呛得一阵咳嗽，还没开口说个原委，就被韩唯依抢白，“你拜托过我是三次，第一次‘你是我的命运’，虽然赚钱了，但除了我没人能接那部剧，第二次是不久前你拜托我别加入你的私生活，第三次就是今天来见他。我现在也拜托你一次，别骗我，告诉我到底是多少？” “你想是多少？”林蔚然又问，“或者说这些年你给自己升值了多少？” 韩唯依被问的一愣，眨了眨眼。 林蔚然催促：“快点说，我现在有个让你这价值翻倍增长的机会。” 看他微笑的模样，韩唯依又开始升起期盼起来，哪怕理性和经验告诉她这可能是陷阱，她也小声报出一个数字，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三百？”林蔚然忍不住瞪大眼睛，“电影这么赚钱？” “不光是电影，我还是有点投资眼光的。” “有点眼光可赚不到这些，你确定你没逃税？” “那叫合理避税！” 韩唯依瞪大眼睛，紧接着便感觉到这气氛轻松了不少，联想到自己在林蔚然面前暴露了最大的秘密，突然又忧郁起来。 “你值多少我没算，但是肯定比我多，我和新韩加起来在那男人眼里才值五万，所以你肯定比我多。”林蔚然很没公德心的丢掉烟头，伸了个懒腰，说道，“放心，我跟你只是合作关系不说还拜托了你这么多事，卖掉不如留在手里，韩唯依是一定会升值的女人，我知道。” 听着她的话，韩唯依突然有些慌神，不管是金泰熙还是金荷娜都问过她，问她为什么会喜欢林蔚然。 一开始，韩唯依自己也不确定答案，现在，这答案似乎能确定了。 “林蔚然，我发现你耍大男子主义的时候还是有点可爱的。” “我？大男子主义？”林蔚然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 “恩，大男子主义。”车的这边，韩唯依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但到底是何种大男子主义，她却是不再解释了。(未完待续。) 483 曙光（上） 五月，林蔚然要下他从商以来最险恶的一盘棋，和以前温吞布局之后请君入瓮的扮猪吃老虎不同，这一次主动出击的他必定要面临一场场短兵相接般的对局，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就尚未可知。从弥漫着莫名味道的平房出来，林蔚然大口喘着气，这男人差不多一个月没洗澡的味道让他都无法忍受，更别提还要跟这位冷着脸玩什么不合作就杀你的威胁游戏。 从徐仁成倒下的那一天开始林蔚然就通过股票操作再扩大自己的持股，操盘手是顾寰介绍来的中年大叔，人看着沉稳可靠，手艺也非常不错，两成的收益分成当做报酬虽然让人肉疼，但对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合作林蔚然向来不会贪得无厌，只是突然到来的这场争斗让他手头很紧，在不成功便成仁的情况下，他也再顾不得那么许多。 应该是有过这种经历的前科犯大叔话并不多，当林蔚然表明来意，他只是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高棉药，之后转过到电脑前盯着那一张张曲线图，说了句事成之后要三成便重新沉默，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功夫很是高深，看上去还多了几分豁达。只是面对这种情况林蔚然很难给予信任，所以出门之后便对跟出来的高棉药说道：“高叔，我们这么做他肯定很不高兴，所以要麻烦您盯着他几天了。” 高棉药点了点头，做事的时候话依旧不多。 林蔚然叹了口气，自嘲的轻笑一声，然后便自言自语道：“这次之后。应该能轻松赚钱了吧？” “或许。”高棉药回答，顿了顿。又问：“上次你去跟那几个人见面的时候都见到谁了？” 林蔚然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不过是最重要的一个，这帮家伙欺生欺的厉害，除了那个金在哲还有点意思，其余的一个都没来。真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谨慎，反正未来几年要注定退场几个，也不知道先见个面、结个缘分，万一输了，不管谁赢都不好意思下死手。” 高棉药不给面子问：“就算是经常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他们都不会留手，难道见了一面之后你就会留情？” 林蔚然不假思索的摇头道：“不会。留情什么的，太幼稚了。” 高棉药看了一眼手表，提醒：“不留情的话，时间就差不多了。” 林蔚然沉默片刻，某一瞬间可能有些晃神，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韩唯依的号码，神情坚毅，不参杂丝毫犹豫。 这边，和林蔚然简单说了进度的韩唯依放下手机。重新回到座位上面对还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社长，这位个子不高，头上也有些谢顶，带着黑框眼镜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猥琐。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油墨的铅味。他抬头看了一眼韩唯依，眼神十分疑惑，不明白这昨天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为什么要买下一间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的印刷厂。 “申社长考虑好了吗？”韩唯依笑着问道。 “韩小姐。这家印刷厂算是我们家的祖业，在日本殖民时期还为独立人士印刷过传单。到今天已经是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申明勋社长不舍说道，放下那份开价诱人的合同。态度模棱两可。 “那就这样，为了韩国独立运动，为了这家印刷厂几十年的历史，为了您的祖业，我再加十亿。”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往前探去，双手也不再环着胸，而是用手肘撑在桌子上，目光看向抬起的右手手背，像是在审视一样。 那是一只漂亮的手，白皙纤细，只瞧着就好像能闻到那股清香，申明勋社长的眼睛就这样透过镜片看着那只手，这个女人和她提出的条件一样，都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味道。 但再怎么说申明勋也是个管理着数百员工的社长，被勾了魂魄不代表要当着女人的面咽口水，他费力移开目光，按照计划那般狮子大开口，“韩小姐，曙光印刷在业界内是个响亮的牌子，不单单是东亚日报这样的大报社在我们这里有固定业务和股份，首尔室内的印刷品也鲜有不是我们这里……” 申明勋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韩唯依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的背后，是她突然严肃下来的冰冷面庞。 “申明勋社长，东亚日报在曙光印刷的股份不过是百分之二十不到，而且纯粹是为了自身的业务保障，我现在购买的是你名下的所有曙光股份，价格已经比曙光的全部还要高出百分之十，所以您的所有理由都是为了要更多，我说的对吗？” 申明勋收敛献媚笑容，脸色严肃说道：“韩小姐，您如果这么说这生意恐怕很难谈下去了。” 韩唯依冷声道：“如果东亚日报那边知道您盗用公款拿去非法赌博，我想这社长您也做不下去了。” 申明勋刚刚鼓起的气焰不到十秒就被韩唯依的这句话浇灭，他看着面前这心如蛇蝎的漂亮女人，整个人都好像被戳破了气球一样。 用随身的手绢擦了擦汗，申明勋妥协道：“韩小姐真会开玩笑，这次交易不错，只是我们什么时候交易？只要韩小姐有空，我就有空。” “等。” 韩唯依站起身走到位于工厂二楼的社长办公室窗前，工厂内十数台大型印刷机正在不停工作，望着那流水线上的一张张纸制品，她又道，“我的律师十一点才有空。” 十一点？ 申明勋抬头望了眼墙上挂钟，此时是下午三点。 类似这种上百亿的大宗交易怎么可能要等到律师有空？ 他仔细思考，韩唯依说的十一点让他越发耳熟，目光从这女人身上转到另一侧的计划表上，刚看了一眼排头，便因为想到的可能而心脏急跳。 “知道了？” 韩唯依的声音传来，申明勋重新转头对上这女人的目光，满头大汗之余，只觉得头晕目眩。 “嘘，这是秘密啊，可别让太多人知道。”韩唯依用一根手指在嘴唇前比划着，轻声说道。 …… 当林蔚然驱车来到忠路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在一桩灯火通明的大楼前停下车，他远望着这座属于东亚日报的高层建筑发呆，十一点前的宝贵三个小时就打算在这里挥霍，从束草回来高棉药就交给了他一份名单，上面的每个人论能力、论影响都不输他，有的甚至还要高出他半筹不止，首尔这座竞争惨烈的斗兽场将这些角色磨练的异常生猛狠辣，老奸巨猾的程度哪怕是悬疑片导演都无法想象，这样的人再加上身居高位、背景深厚，常人眼中难以企及的成功对他们而言就好像是儿戏一样。 全东根，东亚日报社长；金在哲，MBC现任台长；裴荣光，明洞金融人士，论江湖地位是韩悼也的徒子徒孙；沈智浩，埃尔森研究所副所长。再加上一个林蔚然，这份名单本身便是真金白银，如果他们通力合作，夸张点说明天就会诞生一个万人瞩目的传媒帝国，但就算是那朴姓娘们都自认没有把他们拧成一股麻绳的能耐，优胜劣汰便是唯一的结果。 上面的位置不多，林蔚然要了一个别人就没地方可坐，为了让屁股决定脑袋，没谁会藏着掖着，恨不得拿出看家本领真刀真枪的时候，风险便算不了什么。 三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当电话响起的时候林蔚然只这么觉得，很多事情都要从今夜开始，再冷静的人也会紧张起来。 接起手机，林蔚然说：“合同搞定了？” 电话那头传来有点疲劳的声音，“恩，不过我还要盯着他，一直到那边发现为止，我会看好他。” 拿着电话的韩唯依看了眼好像刚刚跑完马拉松的申明勋，转回头，不免有些担心道：“闹这么大能行吗？ABC协会那边对这种事可不会轻易放过，还有政府的人也会来找茬。” 林蔚然收回目光，笑着道：“你有一张虎皮做大旗，该利用的时候就要好好利用，到时候没人会找你麻烦。” 韩唯依问：“你呢？我这么做是谁指使的他们一查就会知道。” 林蔚然沉默一阵，只是回答：“看好申明勋，看好曙光，我们既然决定先开始，再担心那么多就没用。” 曙光印刷厂在商界内没什么名声，说是工厂，其实更类似东亚日报用来印刷报纸的小作坊，东亚日报集团为节省开支在2000年的时候就将旗下印刷产业关闭，转而将印刷业务承包出去，而曙光印刷厂就是承包了这些业务的印刷厂之一，每日印刷报纸近一百万份，东亚日报覆盖首尔销售网的核心，就是这名不见经传的曙光印刷厂。 现在，曙光印刷厂是林蔚然的，而他的竞争者之一东亚日报社长全东根却并不知道，林蔚然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针对这韩国发行量第二的东亚日报，而且还是先下手为强。 拒绝一次林蔚然邀请的全东根还不知道，那顿夜宵，将会对东亚日报整体产生怎样的影响。(未完待续。) 484 今日无谎言 （久违的六千大章，如果说标题的话还是这个更霸气一些。） 江南富人区某豪宅，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破这个时间本该拥有的宁静，一声声连绵不绝，让人烦躁的同时还透着一股难言的焦躁，直到二楼某间卧室的床头亮起一盏台灯，设计古朴精致的听筒这才被拿了起来。 时间是凌晨两点多，拿起电话的男人看了眼身旁翻身后继续熟睡的妻子，皱起的眉宇间自然带着股烦躁，他拿过听筒后‘恩’了一声，语气中带上了心情的真实写照，只是往日里听到他这种口吻后会噤若寒蝉的下属此刻却已经足够慌张，不仔细去听还以为一个大男人说话都带着哭腔。 “社长，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已经没有报纸了……” “你说什么？”片刻后，他提问声中的震惊之下还蕴藏着极大的愠怒，男人一边质问一边下了床，动作不轻，声音也逐渐洪亮，被惊醒妻子的问候被他置若罔闻，他紧锁着眉头看着卧室里唯一那扇窗。 “申社长人呢？” 窗外，透进来一道划破黑夜的光亮，“我们，我们现在找不到申社长，留守员工告诉我们说，新社长决定今天放假……社长，我已经派了车过去，您还是亲自过来看看吧……” ‘噹’ 设计精致的话筒被直接磕在座上，对妻子追问漠不关心的男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哪怕电话中描述的情景是可怕梦魇，他还是有条不紊的穿上衬衫。打上领带，习惯他这种态度的女人跟着起身。找到西服拿在手上，跟着丈夫出了卧室的门。 “东浩和佑熙的出国留学手续快点办。他们都大了，不能再胡闹了。” 男人接过西服外套，说完就出了门，哪怕妻子送到门口也不告别，女人似乎习惯了他在家中的绝对地位，只是对着男人的背影点头，好像送子女出国这样的大事，她同意与否也无关紧要。男人步行穿过妆点精致的花园，大门外早有车子在这里等待。司机已经下了车等在一旁，看到男人出来，立刻拉开了车门。 “社长。”男人上车时，司机鞠躬打了招呼。 奥迪轿车很快启动，明亮的车灯飞快在这寂静的社区划过，身后留下的只有黑暗。坐在车里的男人沉默如山，片刻后拿出一款老旧手机，被屏幕上发散的氤氲灯光照亮了一张刻满坚毅的脸。 “他应该是动手了。”这就是男人的开场白。 “你呢？”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好像并不担心。 “没想到他会直接对曙光下手，不顾韩国ABC协会和政府相关机构可以理解。但这么明目张胆，不是太蠢就是当我们好欺负了。” “或许他是当你全东根好欺负？”电话这头的男人哈哈大笑，语气中没有丝毫危机感，“准备怎么办？你动脑。我出人出力做脏事儿，林蔚然这个小家伙既然开了盘，我们没理由不搞到他破产。” “破产倒不至于。教训却很必要。”电话这头是东亚日报现任社长全东根，而电话那头的则是韩悼也的徒子徒孙裴荣光。扶了扶已经岁数不小的黑框眼镜，全东根一直对这位合作伙伴的夸张没有好感。 “教训……你说他女人？这小家伙也是太不知道自己定位。跑去温柔乡里呆了几天，回来就要找我们吃宵夜，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要有个限度，年轻人就是喜欢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不过听说金在哲那个家伙去了，这次会不会有他在里面做手脚？”裴荣光声如其人，只听声音就能想象那他的粗犷外貌。 “不管有没有他参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先静观其变就好。” 全东根说完就想结束通话，电话那头却还是传来了裴荣光的声音，“听说那女人还是艺人，是谁，你我稍微用点力就能打听到。” 全东根皱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裴荣光回答，“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跟这小家伙打个招呼，而且据说那丫头好像是在林蔚然的心尖上，我也想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全东根郑重道：“这圈子有这圈子的规矩，你想跟我继续合作下去，做事就要慎重。如果一个女人就能影响大局，林蔚然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上。” 裴荣光不以为然：“所以才说是打个招呼，这小家伙最近多出风头啊，连郑辅佐官那边都挂了个名号。新韩集团？没什么大不了，根基不深人脉不广，能做的有声有色还不是有大人物在背后帮衬着？当初我见郑辅佐官的时候他连车都没下，现在为了这浸在温柔乡的小子还亲自出面，真要让他站住脚，这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全东根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你想要新韩？” 裴荣光的笑问声传来，“不行吗？” 一瞬间，全东根脑海里涌过无数思量，沉默一阵后道：“能低调处理最好。” …… 当天光蒙蒙亮起，站在曙光印刷厂门前的男人还向着不远处的街口远望，可空荡的马路上别说车，这个时间连人影都看不到，心中焦急的他再度掏出烟盒，却不得不面对空空如也的窘状，他本就苍白的面孔立刻扭曲起来，暴躁的把烟盒攥紧，然后狠狠的丢到了地上。 东亚日报在首尔每日有超过百万份的销量，如此多的纸制品印刷自然需要设备现今的大型印刷厂，每天十二点被排版过后的新闻会以数据形式被送来这里，通过将近五个小时的印刷才能满足报纸每天的发行量。五点钟，配送公司的车辆就会到此来取日报，固定订阅用户以及公共场所的免费报纸供应必须在这个时间装到车上。可是以男人看到的现状，今天的东亚日报。似乎在首尔就要开了天窗。 人们每天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是习惯性阅读的报纸突然消失……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现状。 男人不知道第多少次拿出手机，对这充斥着荒诞的情况已经有了对策想要汇报，可一想到要对素来以严厉闻名的社长大人指手画脚，想要保住饭碗的他又僵硬在当场。 好在，车到了。 当看到那辆奥迪出现在路口，男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社长。” “情况怎么样？” 从门口有一路小跑过来，又跟着车跑会门口的男人呼吸急促道：“我接到消息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两点钟了，但申社长不在，值班的警卫也只是告诉我们今天休息。我还打了电话给这里的副社长，但据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的舌头突然打了结，因为一丝阳光正映在他的脸上，往身后看了一眼，他果然见到了催命的曙光。 “继续。” 全东根的声音传来，沉稳，仿佛能安定人心，但剩下的时间却让这第一个发现异常的男人绝望，他随即焦急道：“社长。我已经联系了首尔附近负责其他地区的印刷厂，让他们延长晚班，如果我们跟货运公司联系让他们到那里去取的话，哪怕赶不上第一时间。我们也会在中午之前完成日报的铺货……” “这么多人加班加点的工作还不能按时完成今天的铺货量，你知道会损失多少吗？” 全东根打断男人的话，还没听完。就彻底否决了他的对策。随后全东根一言不发，只是带着心中无比急切的男人进了印刷厂。在头顶白炽灯灯光的映照下，那一台台此时应该全力开动的印刷机却没有一台在正常工作。金属反色灯光的光泽此时无比刺眼，即便再一次看到这一幕，男人依旧觉得头晕目眩。 “电脑室在哪？”全东根问道。 男人一愣，指了指身侧的方向。 全东根迈开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像是胸有成竹的智者，男人在他身后安静的跟着，配合起这位的节奏，居然连焦躁的心态都沉稳了许多。 打开电脑，风扇正嗡嗡作响，看全东根调集出今天东亚日报的排版版面，亲手删去那大段准备好的新闻，男人当场惊愕。 “你做的不错，继续联络首尔周边地区的印刷厂，另外让货运公司帮忙，今天东亚日报的新闻就是这个。” 男人看着白色文档上的那行大字，当即瞠目结舌。 …… “老板，给我来一份东亚日报。” 听到提问，报亭老板摆摆手，满脸堆上歉意的笑，和之前很多次那样解释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送报的人还没到。” 目送上门的顾客走远，报亭老板这才收敛笑容，坐回报亭内抬起头，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到六点三刻，正是上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这家报亭位于明洞地铁站附近，基本上每分钟都有前来购买报纸和杂志的顾客。再次让顾客空手离开，一向和善的报亭老板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在今天买东亚日报的客人会这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他送报的人，今天迟了这么许多。 “老板，东亚日报到了。”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只是这消息并不能让人心情好转，零散销售的高峰已经过了大半，如今再送来他也卖不掉那么许多。因为放走了不少客人，所以很生气的老板走出报亭，正想着好好斥责一下这位跟他合作了几年的送报人，只是看到地上堆放着的那叠废纸，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这是什么？” “东亚日报。” 报亭老板老板抬起头，一脸看到疯子的表情。 送报人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在分散站拿到的时候就是这样。” 报亭老板重新看向那叠‘报纸’，甚至蹲下身，仔细打量。报纸是由图片和文字构成，大部分版面也要被设计成缓解阅读疲劳的颜色，只是今天这东亚日报却通体雪白。在阳光下甚至有些刺眼，看到报纸一面上写着的韩文字符。报亭老板转了个角度，只看到‘今日’二字。 “老板。我还要去下一家。” 送报人对这诡异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一路送过来，每个报亭都需要他多费唇舌，让这位报亭老板在送达证明上签了字，送报人这就骑上电动车，刚要启动，就听到提问：“今天的东亚日报这么少？” 这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送报人熟稔回答：“拿到的时候就这么多，每家报亭三百份。不能再多。” “三百份？”报亭老板喃喃道，回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送报人，这才把报纸提了进去。 那雪白版面上的‘今日’二字总是在脑海里回荡，老板在铺货前先抽出一份，只感觉到今天的东亚日报比往常轻了许多。 摊开来看，那行字便映入眼帘，报亭老板瞪大眼睛，因为这句完整的话而彻底惊愕。 ‘今日无谎言’ 摊开来能遮住大半个身子的报纸上，只有这一句话。 其余。均是一片刺眼的雪白。 …… 同一时间，同样的一幕正在首尔上千家报亭中悉数上演，老板们或惊愕的目瞪口呆被顾客叫醒，或很快上货以期盼招揽顾客。胆大的会跟旁人说上几句，胆小的根本就是把日报全部收起，压根不拿出来见客。与此同时。这样一张诡异的报纸在网络上飞速传播，先是有一些怪异的图在网络上流传。然后便是各大门户网站的交流，最后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超过天安舰事件成为搜索排行榜第一。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们从得知到谈论，又从谈论到行动，被好奇心驱使的大众不单单是在网络上搜索，而是有不少都在单位或者学校免费提供报纸的地方验证，或拿上一张收藏，或见证了诡异之后去跟别人炫耀，只需要片刻，属于东亚日报的报栏位置上便重新变成了空的，而东亚日报从创办至今，好像还从没有如此走俏过。 不多时各大门户网站便刊登了各种新闻，众说纷纭的现状终于被人引导着开始分门别类，有报导说这是针对昨天国防部针对天安舰事件的调查公布，也有报导说这是针对昨天外交部对韩美关系发言，一家发行量位列韩国第二的大型报社突然做出如此破格的举动，除了政治，没人在座其他猜测，但毫无疑问的是，‘今日无谎言’，已经成为近十年来韩国媒体的最大创举，在韩国传媒历史上，这足以被载入史册。 越来越多舆论加入，越来越好奇的大众加入，不明所以的政府机构也加入，混乱如期而至，没人再顾忌今天的东亚日报发行量比往日少了许多，而部分人发出的有关此举是炒作的疑惑，也泯灭在众多不同的声音中，成为了只属于极小一部分人的猜测。 位于忠路区的东亚日报本社大楼门前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挂着证件的记者，每位进出大楼的员工都要从这里挤出一条血路，而每位被提问的员工都和这些记者们知道的差不多，事实真相被圈定在极小的范围内，除了有限的高层之外，哪怕东亚日报的总编辑本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是传闻这位以文人脾气著名的总编辑看到这位报纸后愣了三秒钟，然后便好像失心疯一般哈哈大笑，把报社内所有人想知道真相的人又弄的目瞪口呆了一次，最后只是喃喃道没白教了某个好学生。 只有在这件报社里呆了十几年的老资历才知道，总编辑的学生，如今已经如何的高高在上。 正午时分，‘今日无谎言’已经炙手可热，只限于首尔发行的这版东亚日报已经在市面上绝迹，如此新奇的报纸谁都想要收藏一张，而东亚日报大楼门前的记者们则是越来越多，甚至有电视台还开来了转播车。 可惜的是一直到现在东亚日报都没有对此次举动进行任何解释，官方网站在被无数次登陆后已经瘫痪，而热线联络更是一直处于繁忙状态，有门路弄到高层手机号码的记者们全部败兴而归，因为从上午开始这些往日里带不来什么消息的大人物们就已经断绝联络，而分散在首尔各地。企图以堵家门这种老套方式取得消息的记者们也通通打错了算盘，只有货运公司处传来了各种散发神秘味道的消息。譬如除了首尔地区外其余地区的报纸都是‘正常’的，而且‘今日无谎言’的加印工作是在距离首尔较远的几家印刷厂。印制时间上也是跟正常发售所需时间对不上的，有消息灵通者来到了大门紧闭的曙光印刷厂，四处打探，却依旧只能无功而返。 东亚日报大楼高层的一间会议室内，紧急理事会已经召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满场的斥责中全东根始终保持沉默，而从昨天开始便跟着他的男人在徒劳的解释着。 “智能手机的出现使得报业遭到毁灭性打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报纸廉价，我们卖出去的越多受到的损失反而越大。销售量只是我们广告版面定价的基准，而不是报社影响力的衡量……” “通过一次类似活动我们取得的宣传效果要超过任何一种形式的宣传活动，主办颁奖典礼和音乐节能制造的话题根本比不上我们这样一次活动的百分之一，而且是直接的、能引起广泛兴趣的正面宣传……” 男人苍白着嘴唇满头大汗，面对满场的质问和斥责，他任何解释似乎都是徒劳的，当看到全东根在那电脑空白页面上打下这行字的时候，男人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沸腾起来，哪怕明知道作用不大也自告奋勇的要加入到全东根的阵营中。单纯只是为了这一行几乎什么都不能代表的小字。 ‘今日无谎言’，它本身没有意义，但凭借东亚日报的影响力和创办宗旨它却有了意义，东亚日报向来以文笔犀利。敢于批评，更多的反映韩国在野人士和知识界的呼声而著称，有好事者称呼他们为无名呻吟的知识分子聚集地。更贴切的形容便是愤青集中营。 只是面对目前混乱的现状却没人能拿出一个章程，理事们因为此事的突然性而大肆鼓噪。全东根则是一直都沉默的坐在一旁，而男人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沉着跟冷静。哪怕他把此次行动称为全世界报业最成功的一次自我宣传，也无法去证明。 事实上，这男人跟全东根的差距只是他没有抓住主要矛盾而已，但身为社长，全东根却早就精通此道。 “朝鲜日报每天的发行量是一千万份，而东亚日报的发行量是接近三百万，近年来已经有了下滑趋势，而在广告收入上朝鲜日报已经是东亚日报的五倍，这个数字还趋于增长。” “论政治影响力，东亚日报虽有政界良心的口碑，但年轻人大多不知道，中年人则无瑕关心，老年人更是只会根据我们的报导痛斥几声，三百万的发行量和一千万相比，我们根本不如朝鲜日报。” 全东根站起身，走到演讲台上，对着麦克风道：“今天之后东亚日报的广告费就会水涨船高，操作得当我们的政治影响力甚至是几年后大选都无法忽视的，你们还要什么？” 被麦克风放大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答，原本不满的理事们当即面面相觑，虽然看表情他们似乎是还不服气，但在这种事实面前，他们也只能选择噤声。 就这样，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理事会议结束，到宣传部门布置了接下来的种种计划，全东根便跟那昨天才频繁接触的男人回到办公室。想起昨夜刚刚见到这句话的热血沸腾，男人忍不住问道：“社长，这次事件不完全是意外和宣传自身吧？” 全东根看了男人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挥了挥手让男人出去，非但不回答这个很容易就能收服下属的提问，还没有一点始作俑者的自觉跟自知。 同样，距离这不算太远的地方，另一个始作俑者也完全没有促成了韩国从反独裁以来最大一次媒体事件的自知，他在休息室里听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轻声弹唱，结束的时候还很大声的鼓掌。 面对再多粉丝都能从容演唱的金泰妍面对林蔚然时却红了脸，她摘下吉他，然后便靠在林蔚然身上，狭小空间中立刻被渲染一层浓浓的暧昧气息，本想就这样安静的呆着，却是听林蔚然突然说道：“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些事，别胡思乱想也别担心，因为这些都在我的计划中。” 金泰妍直起身问：“什么？” 林蔚然起先一脸郑重，看金泰妍紧张的模样，反而微笑出来，捏了捏女孩的脸蛋，轻松说道：“没什么，只是我估计要去证监会旅旅游，然后做个好人被媒体揪出来充当一把违法乱纪的奸商，再然后，就看他们到底配合我到哪种程度了。”(未完待续。) 485 梦醒了 金泰妍仔细去瞧林蔚然的表情，企图从中寻找到一些刻意的痕迹，证监会，被媒体揪出来当奸商，他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还不一定是怎么样的凶险，但金泰妍就这样盯着他到忍不住眨了眼，却依旧没瞧出什么所以然，他微笑着，笑的很是轻松，像是一切都好像他形容的那样。林蔚然看她瞧得入神，突然点了点女孩的鼻尖，金泰妍本能眨眼，那往后一缩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他笑着问：“喂，知道跟我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观察无果，金泰妍有些沮丧道：“什么人？” 林蔚然笑着回答：“是那种哪怕明天就要破产，今天也会表现出一切都好的人。” 金泰妍突然一愣，担心的看着他。 林蔚然意识到口误，立刻把金泰妍揽在怀里，哄着说：“完了，完了，见到金泰妍，我的智商就被降低了，等到时候不得被他们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哪怕明天破产，今天也要表现的很好……这话好像就是在说要去证监会旅游的林蔚然，本就敏感的金泰妍自然联想到他可能是在说谎，哪怕是相信了，也肯定会一直担心着什么，林蔚然的隐瞒是保护也是隔阂，让没跟他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金泰妍总是胡乱猜测。 这时候，金泰妍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她生活在林蔚然世界里，近乎骄傲的自信着，即便不用言明，等级的差距也就摆在那。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林蔚然身边，让每个人瞧了都会觉得是珠联璧合。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很短，互相之间也没有自己这样的隔阂。 金泰妍沉默着。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去说，她想说些让林蔚然没有后顾之忧的话，但突然萌生的另一个想法却让她不断的否定着。 “如果，如果你放弃怎么样？” 金泰妍突然提问，甚至推开林蔚然一段距离，认真的看着他，“我们一起过轻松一些的生活不好吗？” 如果你放弃，我也能放弃。 她心中如此说着。 从束草回到首尔，就好像是梦醒了。梦中的温暖和幸福没有一下子消失殆尽，而是在现实中一点点的衰弱，对已经准备好放弃所有的金泰妍来说，这样的生活就好像是折磨，如果能回到那段封闭的生活中，她觉得自己接下来人生有爱情就够了。 “太担心了？不用怕，那帮老家伙没本事吃我的骨头，再说我这么年轻，他们也咬不动。” 林蔚然笑着安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我们泰妍除了关心我也要学着相信我，如果有对我说的话。说‘要赢’就行了，你让我赢的话，我是怎么都不会输的。” 自己这复杂的心思他并不知道。金泰妍重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比以往更用力的抱着他。 “我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吧？等我找机会在你面前出出风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金泰妍说了声好，“到时候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林蔚然稍稍吃惊。“怎么了？突然这么听话。” 金泰妍把头埋在她胸口，“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吗？这种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分心啊。” 林蔚然抱着她的身子摇了摇，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两人分开时，金泰妍把表情中的最后一丝郁闷敛去，虽然知道自己那放弃一切的想法既贪婪又自私，但身为女人的她还是无法放弃这种幻想，这是每个女人从孩提时代起，听了童话故事便会拥有的梦想，找到一个相爱的王子，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曾经的她怀疑他只是贪恋自己的身体，但是在那段封闭的日子，他不是已经证明一切了吗？提醒自己不要变得贪心的金泰妍站起身，用口型和手势比划着表达自己还要去排练，最后笑着对林蔚然挥挥手，这就离开了李安东为她特别要来的秘密休息室。 距离太阳之歌的开演还有一周时间，因为第一次是当红偶像担任主演，制作团队的每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大众接受程度如何，粉丝消费热情如何，社会反响如何，乃至于业界的反应如何，虽然这些是一个团队的共同成绩单，但做为主演金泰妍承担大的压力总要更大一些。导演刘一翰的特别照顾也源于此，做为知名音乐剧导演的他比很多同行都更能把握演员的状态，金泰妍突然受伤的消息的确让刘一翰感觉是被打了后脑勺，S.M方面禁止探望的举动也让他怒火中烧，但对于金泰妍，他还是最大程度的给予谅解，这源于开演时间迫近的太阳之歌，也源于金泰妍本身的灵性。 在现任偶像中，刘一翰不觉得会存在歌手，哪怕有玉珠贤这样的知名音乐剧演员也是偶像出身。但金泰妍对音乐的喜爱和热忱还是打动了他，甚至让他觉得，这女孩对音乐的情绪是不参杂任何杂质的，爱屋及乌下，对金泰妍缺席训练一周这样明显的没规矩行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泰妍来了？时间还早，身体不好的话就去休息吧。”台下，看到出现在现场的金泰妍，刘一翰亲切说道。 “没事的，我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提前出来，而且就要开演了，能多练习的话还是多练习的好。”金泰妍礼貌说道。 “如果你想做这行的话我告诉你一点，音乐剧演员的状态比起身体更注重精神，虽然我们不是什么表演派，但如果精神状态好的话，对角色的诠释也会更到位。所以你现在需要的是多休息，至于练习已经够了，依我看你现在上台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刘一翰细心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来，“上次你拜托我的。” 金泰妍接过票，看清楚上面的日期，眉开眼笑。 “谢谢刘导演，不过首演的票不是很难弄吗？”金泰妍鞠躬后追问。 “难弄也要看谁弄，不过你只要一张的话应该不是让成员们来，还特别指明要最好的位置，不会是男朋友吧？”虽然贵为很有文艺范的导演，但刘一翰也不免俗，调侃几句年轻人更是手到擒来。 金泰妍也不回答，只是微笑，让为老不尊的刘一翰有些尴尬，可能是被金泰妍盯的太有压力，他寻了借口便走到台上，对一名表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好助演说教起来，而金泰妍则是欣喜的没发觉到自己连累了别人，把票放在口袋里收好，顺着原路返回到后台。 太阳之歌，这是林蔚然给她的，她努力的想把这部剧演好，自然也期盼林蔚然能来看首演，她觉得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台下，那她一定能演的更好。 回到休息室门口，长廊中四下无人，独自返回来的金泰妍站在门口，刚打开一条门缝就听到小声传了出来，她好奇的挑起了眉头，仔细去听。 “呵，别担心，我能处理好。不知道吗？生意越成功类似证监会和检察厅这样的地方去的也就越多，我要做那些美国电影里无恶不作的大企业老板，这些地方去少了怎么行？” 屋内的声音传了出来，每个字的发音中都透着股愉快，门缝中屋内的情况叫她瞧不真切，但通过这好像安慰的腔调，金泰妍似乎能知道跟林蔚然正在通电话的是谁。 握在门把手上的左手无力滑落，金泰妍搞不清这涌上来的背叛感，她有冲动走进屋子里大叫着这是她的地盘，但冲动，终归也只是一种情绪。 没有行动，金泰妍就站在门口，呆呆的，任由那些话把她的心情向更深的谷底推去。 “我就是想说，我在里面喝免费咖啡跟调查员友好地聊天，你在外面却担心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心意我知道，但真的没那个必要。” 垂下头，金泰妍脸色苍白，她无法走进去痛斥男人的背叛，因为她和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关系了，只是一起闯祸，一起放纵，一起做个最好的白日梦，只是回到现实中，梦也就醒了。她回过身，向长廊的一个方向慢慢走远，屋内的说话声再听不清，但四周的灯光却依旧让人清醒，那些刻意回避、忘记的，如今一齐涌了出来，她和他之间永远有一个允儿。 童话故事里没告诉她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办，而爱情似乎也不能告诉她要怎么办，一个女人的本能在促使她做出一些曾经只敢想象的行动，那可能会是一场尸横遍野的爱情争夺战。 反正他们也没结婚！ 这个理由似乎让金泰妍坚定了信念，她停下脚，回过身，右手伸到裤兜里攥紧那张首演的门票，就要迈开步子，却突然脸色一变。 她感觉，她正和当初的自己渐行渐远。 …… 发觉到门开了一条缝，林蔚然微皱了眉头，很快出门向长廊两端张望，只发现还是和来时那般四下无人。稍稍松了口气的林蔚然依旧警觉，打了个电话通知等在门外的徐京旭多等一会儿，便想着舞台的方向走去，只是半路上又响起的手机让他停下脚，屏幕上的陌生号码让他变成了坐在会长位置上的林蔚然。 “您好。” “知道我是谁？” 林蔚然恩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男人哈哈大笑，笑声中还带着讨喜的爽朗。 当笑声停下，他又道：“那小家伙，你再猜猜我现在在哪？” 表演大厅内，一个举着电话的男人看向舞台。(未完待续。) 486 敬语 大厅入口附近，放下电话的男人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上，空荡荡的观众席衬得这男人越发惹眼，自然会吸引到不少好奇的打量。不过男人对此视若无睹，散开领口中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散发出无声的张狂，他抱着双臂望向舞台，眼神中满是瞧新鲜的玩味目光。 这男人便是在私人借贷那个圈子中名声大噪的裴荣光，他社会底层出身，步步为营，走到今天才不过四十虚岁，明年不出意外便会成立数个金融机构，虽然距离漂白上岸还有一定距离，但比起当年的韩悼也，他做到这一步所用的时间要提早三年，其中蕴藏的潜力和爆发力最是让人咋舌，甚至有人现在就将他跟韩悼也比肩，并断言两人早晚要拼一个鹿死谁手，信奉拳怕少壮的观望者也有不少，但质疑他有勇无谋的唱衰者却更多，其实没到那个两虎相争的时间点上旁人如何分析都只是猜测，但两人必有一战却是很多人的共识，毕竟越往上位置就越少，而位置越少，斗争就越多。 看够了那站在舞台最中心的娇小身影，裴荣光侧头看向一份放在身旁位置上的东亚日报，盯着那行今天人人都会读上几遍的‘今日无谎言’，啧啧两声，好像是在感叹全东根的头脑。 “初次见面就这样，看来你是想跟我好好来一盘了。” 裴荣光闻声回过头，看到西服笔挺的林蔚然，笑着道：“小家伙，喊打喊杀是我们这些人做的事。有脑子的人就做有脑子的工作，看看我们全社长。啧啧，真是了不得。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粗人看了这句话都觉得爽快，不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议员大人们看了会是什么嘴脸。” 林蔚然闭口不言，神情冰冷。 裴荣光大为扫兴道：“要不说你们这些脑子好的人就是难相处，输给全社长一次不过扔进去不到一百亿，犯得着这么气？坐吧，抬头说话脖子都要疼了。” 看裴荣光回过头去，林蔚然眉间微蹙，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每个人都不会是真的有勇无谋，虽然这裴荣光表现的像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夫。但林蔚然却早就知道不以貌取人。注意到舞台方向望过来的几道目光，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林蔚然做到了观众席的另一侧，和裴荣光之间隔着一条过道，泾渭分明。 “真漂亮啊，现在的艺人。”裴荣光看向舞台，一脸人畜无害的憨笑，“那丫头可爱吧？长的可爱，性格一定也差不多。” 望着舞台上在复习走位的金泰妍，林蔚然藏在裴荣光视野之外的那只手攥了拳头。 “喂。我就是来打个招呼，不说笑笑，你也不用像是见了仇人一样吧？原来就听说这丫头在你心尖上，看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如这样。我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裴荣光问道。 “什么？”林蔚然问。 “新韩给我吧，价格会让你满意的。”裴荣光直接开口，放下双手弓着腰。好像是再跟街边卖水果的大妈打商量，“小家伙。这圈子太凶险了，看你年少有为。脑子也好，拿了钱就回中国呆一段时间吧。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丫头真喜欢你会在这好好等着你。再说我看你像有不少红颜知己的样，工作那么忙，一个一个的照顾的过来吗？你清闲点，大家都清闲点，而且还都有钱赚，多好。没必要非弄的你死我活，咱们都有要照顾的人了，你说何必呢？” “你想要新韩？”林蔚然反倒冷静下来。 “是，不行吗？”裴荣光收敛笑容，语气中不带威胁，但眼神却能让人如坐针毡，“复杂的我听不懂，小家伙，如果是经营的问题你不用担心，首尔大学每年毕业那么多学生，每个脑子都差不了。” “我们好像不是很熟。”林蔚然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裴荣光严肃下来。 “我们既然不熟，说话的时候请用敬语，哪怕是叫我小家伙，也一样。”面对裴荣光，林蔚然第一次露出微笑。 “哎，跟你们这些脑子好的打交道就是头疼。说用敬语，不就是不卖吗？”裴荣光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站到过道上背对舞台，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来一盘吧，我们。” 说完，裴荣光慢悠悠的出了大厅，期间林蔚然一直没有回头，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舞台上，灯光下，金泰妍似乎是在跟男主演对台词，看对方表演的时候她表情认真，轮到自己便努力把表情做好，之后好像是的在虚心请教，完全是一派全情投入的模样。 ‘啪啪’ 是导演在台下大声拍手，所有演员聚集过来，人群中走在第一个的金泰妍看了眼观众席的方向，而那里，却已经没有林蔚然了。 …… 第二天，关于东亚日报的话题还热的烫手，国民关注达到空前高度，而韩国另外两大报业对此却纷纷保持沉默，既不能为竞争对手锦上添花，又不能在这个时间抨击其自我炒作的宣传行为，当一切都没发生，耐心等待话题冷却才是防止引火烧身的好方法。 因为网络存在而越发不受控制的舆论大潮把东亚日报捧得无以复加，但众人叫好却仍然抵不过政府高压，即便不能开诚布公的抨击这种扰乱社会稳定的恶劣行径，韩国政府相关部门的抗议和斥责却依旧让东亚日报全体如坐针毡，在野党人士的鼎力支持只限于表面上做些文章，实质上的支援却显得杯水车薪，青瓦台宣传部关注此事的消息从昨天起就已经传来，一只能彻底动摇东亚日报的大手似乎正缓缓张开。 平定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成为当务之急，而全东根本人则对此早有准备，多方努力之下，分散此事件热度的重任便归于娱乐圈。 这天下午，就好像‘今日无谎言’取代‘天安舰事件’成为搜索排行一位那般，‘张东健、高小英，奉子成婚’的消息对已经成型的大众舆论热潮发动了最大的一波攻击。做为韩国最知名男演员之一的张东健早在今年三月公布了他与女演员高小英的婚讯，其中细节诸多媒体都不得而知，今天突然被曝光的细节让人们大跌眼镜，不少相信张东健是完美男人的粉丝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也会奉子成婚的事实。 在韩国，未婚先孕是丑闻，虽然大众对艺人私生活表示谅解，但这样的事实却仍然是丑闻，本已经没有几天的婚礼因此又被媒体拿出来做大幅报导，而高小英怀孕已经三个月的细节也被纰漏出来。 如果说这则新闻年青一代无法撼动，那当天下午某网站曝光的消息则是吸引了不少年轻人的目光，著名男子组合SS501队长金贤重在合约到期前与裴勇俊经纪公司接触，既东方神起，Super Junior，2PM相继有成员离开之后，第三代偶像组合硕果仅存的SS501也面临解散危机，这则消息对其粉丝造成的冲击极其巨大，而对于其他组合的粉丝来说，这也是能勾起他们不开心回忆的伤心事。 这个五月，韩娱圈还发生了诸多震荡，如女王专业户高贤贞和原经纪公司合约到期，进而宣布独立，刘在石、姜虎东等知名主持人面临经纪公司欠薪达五亿和三亿等等，知名人士的官司、诉讼、丑闻，乃至于分崩离析都具有极大看点，事实上仅仅是在五天之后，‘今日无谎言’就已经被当做标志性事件偶尔提起，其影响力和造成的舆论大潮都被迅速消弱，东亚日报在此获益颇多，相对应的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在当局者那个不大的小圈子里，无论如何看待此事，林蔚然都好像是给全东根做了嫁衣，斗智环节输的体无完肤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天证监会调查员的出现让新韩内部人心惶惶，会长林蔚然被当众带走的模样也被更多人瞧在眼里。事实上大韩银行关于‘虚拟偶像’主题公园建设贷款的再审核也源于此，值得庆幸的只有当初那些不老实的股东们这一次却没什么动静。 在林蔚然被带走的第二天，东亚日报在经济版面做了长篇磊落的报导，因为各种事业消息而稳步上扬的股价顿时一泻千里，短短两天时间换手率竟高达恐怖的百分之十三，而股价却并未如同想象那般一泻千里，在市场上这是有资金强势入驻新韩的危险讯号，只是往日里会因此噤若寒蝉的大股东们却统一保持沉默，真要形容，就像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情况越发诡异，游走在股市里的动物们不管是吃肉还是吃草都对新韩敬而远之，这天新韩股价依旧保持着大幅度波动，而就在波动最激烈的时间点上，一位拖家带口的男人正走进仁川机场。 他驻足在门口回望，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故乡，而机场内，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却吸引着路过人炙热的目光，她气质出尘，神态更是优雅，对所有目光都视而不见，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瞩目的焦点。 “林小姐，韩小姐帮您订了新罗酒店，我们现在是否就过去。”在车外迎接的司机毕恭毕敬。 “林蔚然，林会长，他住在哪你知道吧？”女人轻声道，虽然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法拒绝。(未完待续。) 487本事 当韩唯依从新罗酒店赶到林蔚然的那‘破败’小公寓，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敲开门后她便站在门口愣了足足能有十秒钟，一双眼睛黏在开门女人脸上便再也挪不开了，如果不是林蔚然告知，韩唯依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而且闻名不如见面，此时的她居然有了掉头离开的冲动。 一山更比一山高，在这个讯息爆炸的时代没谁是天下第一美人，韩唯依那不为人知的小圈子里是难得的美女扎堆，和她们比较不差分毫的韩唯依对相貌相当自信，如今这份自信被摧残了下，好像还很严重，当真是让她哑口无言。 “您好。”她愣神间，林凌薇伸出手。 “林凌薇xi?”韩唯依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给她开门的人必定是林蔚然那神秘姐姐无疑。 林凌薇点了点头，面露微笑，侧开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虽然不会韩语，但一句简单的问候却也说的地道，韩唯依点头之后便进了屋，浑身僵硬的好像生了锈，按照道理在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相貌上被人打击了下，也不至于让她如此紧张，只是这位神秘姐姐的目光太过诡异，虽然清清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但却让人觉得她知道所有秘密，哪怕是第一次见面，韩唯依也举得她知道自己对林蔚然的那点小心思，按说如果他们真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这位神秘姐姐不也是她的大姐吗？ 短短几步路，韩唯依一直胡思乱想着。瞥见放在客厅墙边的拉杆箱便知道林凌薇也是刚到不久，跟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翻译点了点头。韩唯依也跟着坐了下来，而且尽可能的放松。不想被人瞧出紧张和忐忑来。 “喝茶吗？”林凌薇跟进屋问道。 “谢谢，不用了。”听了翻译转达，韩唯依的立刻摇头。 “那我们就说正事吧，黄仁成、朴正昌二人可信吗？”林凌薇也不坚持，坐到韩唯依对面便直入正题。 “可信。”韩唯依回答。 “可信也好，不可信也罢，我想见见他们，你能帮我引见一下吗？”林凌薇要求道。 “没问题。”韩唯依一口应下，看着翻译转达给林凌薇。又道，“不过林会长的计划中林凌薇xi只需要充当赵先生就好，其他方面您最好不要插手。” 虽然想和谐的完成此次接触，但韩唯依不允许任何人对林蔚然的计划指手画脚，哪怕这人是他的亲姐姐也不行。 “我年纪应该比你大，和蔚然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吧，先生小姐的，太生分了。”林凌薇笑着道。 “这是不是不太好？”韩唯依为难道。 “没什么不好的，既然蔚然把这些事都交给你。便说明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称呼就不重要了，中国人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林凌薇说着站起身，走到墙边把拉杆箱打开。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韩唯依面前的茶几上，“拆开看看吧，希望你会喜欢。” 韩唯依眨了眨眼。只觉得这气氛有点像是新媳妇见婆家大姐。 “谢谢。”她尴尬收下。 “我到这来不是趁火打劫，而是想帮蔚然赢的再漂亮一些。按照蔚然跟我说的他进证监会之前已经找好了替罪羊，那关键就是他出来之后如何评定新韩的混乱。最近几天新韩的股价波动我注意了一下。是谁在吸纳新韩股票甚至要求董事会席位，你们应该知道吧？”林凌薇坐到韩唯依身边，左手抓住韩唯依的右手，语气诚恳，表情也殷切起来。 “知道是知道……但林会长去证监会之前三令五申过，就是除了让您充当一下赵先生之外，不要再麻烦您任何事。” 韩唯依陪笑着，不知道这位林凌薇到底有多大能量，手居然还能从中国伸到韩国来。但可以确信的是林蔚然和林凌薇的关系并不好，一是他不经常提起这个姐姐，二是她本能的不相信，一个给她如此压力的女人会是这样的姐姐。 既然已经被压制，不如直接被压垮，反正在证监会喝茶的林蔚然与世隔绝着，韩唯依就充当起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柔弱女子，接下来的交谈有林蔚然这棵大树遮风避雨，韩唯依就尽情的唯唯诺诺，她渐渐有点乐在其中，而林凌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淡了脸色，一直到离开这间‘破败’的公寓为止，韩唯依除了同意帮林凌薇安排几次和新韩高层的会面之外便再没做出任何承诺，随着房门重新关闭，她把胜利的笑容挂在脸上，只是没多久，那张脸便又垮了下来。 如果林凌薇对自己嫉恨上了，要是有一天能跟林蔚然修成正果，那她韩唯依的婚姻生活岂不是会很悲惨？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脸皮厚了许多的韩唯依便再没任何胜利的喜悦，对着那扇房门一步三回头，耷拉着双肩回到电梯上，满脸欲哭无泪。 谁能想到貌不惊人的林蔚然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事实上，第一次见到林凌薇的时候林允儿也被吓了一跳，但性格活泼的她也有破天荒乖顺的一面，而且单纯的她从没想过要跟林凌薇比较在林蔚然这的影响力，也没想成为林家最有话语权的女主人，在中国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安慰林蔚然，对林凌薇的印象仅限于几个固定画面，给逝者上香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以及向窗外远眺的时候。 那是一个做什么都像一幅画的女人，哪怕同样身为女人也让林允儿惊艳。从中国回来之后就是公司的‘惩罚’，而在林蔚然不知怎么让公司沉默之后，她还心血来潮的安静了几天。 只是太闷了，性格中充斥着活泼因子的林允儿受不了画作中的安静和沉寂，做不了画中女子的她重新变成了小男孩和小鹿的综合体，继续让生活啼笑皆非，而在中国见过的林凌薇则被她抛诸脑后，只会偶尔想起，经不起什么波澜。 但今天，她又想起了林凌薇，望着马路上奔腾不息的车流，林允儿撅起了嘴。 “姐。” “怎么了？” “在里面看你只是闷闷的，结果陪你出来透风，怎么心情还好像更不好了？” “各种各样的事？”林允儿说着闭上眼，歪在徐贤身上，有气无力道，“小贤呐，你有没有羡慕过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徐贤疑惑问。 “恩，就是如果她跟我面对同一种情况，那她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那种。”林允儿睁开眼，纠结的眉头间满是郁结，这种类似好学生之间对一二名排位的幼稚嫉妒当真是让她纠结万分，林蔚然特别打来电话提醒她这些都是‘计划’，感觉到这份贴心的林允儿决定要做出信任林蔚然的姿态，但看了今天的报纸，听到有些人的谈论，担心这种情绪却还是萌生出来。 担心的话，就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便会恐慌，而恐慌的女人则是林蔚然现在最不需要的存在。 想成为林蔚然需要的林允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姐姐在嫉妒谁？”徐贤问道。 “嫉妒？很相似，但不是。这种情绪也不能说是自卑……记得前些天在宿舍门口骂过你的那个女孩吗？说什么荣合哥是她的那个？跟那种差不多，不过如果我是那个粉丝，我现在就是纠结为什么你看起来跟郑荣合更合适。” 这都什么跟什么？ 惹祸上身的徐贤叹了口气，刚想推一下允儿的脑袋让她摆正姿势，却注意到她那张真的、布满纠结的面庞。抬起的手又放下，徐贤说道：“有时间纠结不如多充斥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唯一方式就是学习，不用和谁去比较或者一定比上谁，只要充实自己，明天的你就一定会比今天的你变得更好。” 林允儿碎碎念：“听你说这些真的脑袋疼。” 徐贤怒道：“姐姐这样的话明天的你一定比今天的你更坏！” 林允儿抬头看向瞪大了眼睛的徐贤，“坏？怎么坏？这么坏？” 说话间，不老实的林允儿便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徐贤腋下…… “姐！”徐贤惊叫着起身，脸上布满红晕。 “喂，女人碰一下你就脸红，等以后有男朋友了，他要碰的话怎么办？”林允儿厚着脸皮调侃。 不等徐贤说话，找到了情绪宣泄出口的林允儿便又冲了上来，被动防守了一阵的徐贤终于反击，两人打打闹闹，笑声不断，片刻后便互相戒备着对峙，都是气喘吁吁，脸颊上是娇红的媚态。 手机响了起来，来的是一条短信，根据少女时代内部信任程度所以发给了徐贤，是通知她们就要开拍。 或许是安静的允儿太过异常，整场拍摄下来徐贤都注意着允儿，数个小时的拍摄就这样飞快过去，看着面对镜头微笑，不面对镜头却很快收敛笑容的她，徐贤也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晚上一行人乘车回到宿舍，落在最后一个的徐贤注意到那份被允儿拿在手上看了好几遍的东亚日报，知道她是担心谁，想着谁，徐贤的情绪却有些复杂。 她还是即便讨厌也不否认他人闪光点的那种人，这段日子耳闻目睹，对林蔚然的认知，她也有着说不上改观的变化。 哪怕她厌恶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和欺骗，但对于他的成功，徐贤没有以偏概全的否认。 她否认他的人品，却承认他的本事，而现在，她居然有些期盼他早点出来。 出来，然后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488 烛光，水光，曾经的自己 所谓协助调查其实更像唠叨，是一种让人疲劳并诱使其出错的疲劳战术，所有问题都别打乱并重组，不断重复是想在被调查者身上寻找口误做突破口，审讯室很暗，桌上的台灯却很亮，这里的空调有些冷，咖啡也并不好喝，做调查的公务员们或凶神恶煞，或慈眉善目，面对这种心理较量林蔚然沉着应对，因为他知道一旦调查方使用这种漫长的询问策略，那便意味着他们证据不足。 事实上这些虚张声势的家伙知道多少林蔚然一清二楚，因为真正让证监会开展对他调查的并非是那些新闻媒体的报导，而是在巧合到几乎满是蓄意成分的一份核心资料，资料来源自新韩，举报的人就是黄仁成，在林蔚然的授意下他充当了一次维护法纪的好公民，而且还帮证监会这些在林蔚然身上找不到突破口的公务员们抓到了罪魁祸首。 调查开始的第三天也是徐仁成离开韩国的第二天，更多的证据一一浮出水面，幕后黑手是徐仁成的事实几乎毋庸置疑，而被重点怀疑的林蔚然却完全洗清了嫌疑，面对这好像电视剧一般的巧合调查员自然没那么容易上当，只是前些天还一副唯唯诺诺模样的律师先生突然拿出了他值得身价的实力，不到两个小时就迫使证监会以证据不足将林蔚然释放，甚至还要在正规渠道发表声明以证明林蔚然的清白，本就想高调进来低调离开的林蔚然如愿以偿，当时隔几天再见到阳光。他感觉这个世界从未这样刺眼，不到三十阶的石阶此时显得很长。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等在不远处的黑色奔驰旁站着一位过早换上春装的女人。林蔚然露出微笑，和律师分开后独自走到车旁。 “知不知道我刚刚站在上面想的是什么？” “什么？”女人摘下墨镜。 “如果我下次再进来，出来的时候我要让全首尔的媒体都聚在这。” “想当有钱无罪，无钱有罪的主人公？那你可要继续努力，光现在这样可不行。”把墨镜别在胸口，韩唯依提起她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笑着问：“既然你还打算进去，那这豆腐你是不是不打算吃了？” “豆腐？我又不是进出监狱，吃什么豆腐？”林蔚然人很打量了一下那看不清里面情形的黑色包装。 “都一样。去去晦气。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我们这段时间都太辛苦了，当是讨个吉利让我们别再让人盯上，然后轻轻松松赚钱。” 见韩唯依兴致正高，林蔚然也就不再扫兴，他接过包装打开后狠狠咬了一口，看着这女人的笑容，嘴里的东西似乎多了点不同味道。不过此时却不是发挥什么人文情怀的时候。上了车，黄仁成正等在副驾驶上，开车的人是徐京旭，至于高棉药则是被林蔚然拜托去跟着金泰妍。 裴荣光。 进入首尔这座角斗场之后。这是林蔚然第二次想要彻底毁掉的一个人。 当他出现在那个剧院，好像胜券在握一般说话开始，林蔚然就没准备让他太早退场。 “看下这个。”说话间。韩唯依递给林蔚然一本存折，“这些可都是我的私房钱。看看余额，还剩下多少。” “五千万？”林蔚然小声念出来。 “现在的韩唯依就值五千万。我一次购物的花销就超过这个价了。”韩唯依懒散说着，就好像数日之内身家缩水六十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还没等林蔚然承诺什么，短暂豁达之后的韩唯依又肉疼道，“那大叔只是看着电脑屏幕就拿了我差不多两百亿，难道你就不能叫高叔让他消失吗？” “好了，好了，就当是投资，反正投资到我身上你是不会吃亏的。而且人家那叫操盘，赚的也是辛苦钱。”林蔚然安慰道。 “投资都是有风险的，就算我说有十分相信你，你也没有十分自信吧？”韩唯依怀疑道。 “那要看情况怎么样。” 林蔚然看向黄仁成，“哥，裴荣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持股到百分之十四左右便停止在市场上收购了，最近好像是联络了一帮小股东，不出你所料，他想要发动有偿增值，只要资金充沛他的持股就会达到百分之二十八，估计是吃准了我们没有资金来源，也知道我们身后没有所谓赵先生。” 无论是内斗还是外患，总显得置身事外的黄仁成总结道，“他入戏了，入的很深。” 林蔚然看向韩唯依，笑着问：“听到这些，我们身价即将翻上一百二十倍的韩社长还满意吗？” 韩唯依对着林蔚然挑了挑眉毛，笑，是坏笑。 …… 林蔚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这方面他一直有很清晰的头脑，事业上的他构建一个个等式，而感情上的他也并非一团乱麻，可以保持暧昧的，当做朋友相处的，还有必须逐渐疏远的，他分门别类的功夫一向不错，执行力则更是惊人，不会肆意散发温暖勾搭女人，跟异性能保持足够绅士和理智的距离，只是这样的林蔚然在处理爱情上却并没有那样得心应手，事实上他面对很多情况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和泰妍一起的时候允儿来了电话，或者和允儿一起的时候泰妍来了联系，做为一个男人的他会慌张也会尴尬，心下萌生负罪感，同时也会产生占有欲，他从不奢望泰妍或允儿任何一人能接受他三妻四妾的事实，当然也不想放她们任何一个离开，面对这种永远不能构成等式的情况林蔚然是矛盾的，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尽全力来解这道未知的谜题，回到公司短暂亮相之后他便单独离开，除了有限几人之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高叔。” 车内，听到动静的高棉药缓缓降下车窗。看着站在路边的林蔚然挑起眉头，“出来了？” “恩。不过拜托高叔能不能别用这种词，弄的我好像是进了监狱一样。”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提起口袋，里面装这些健康饮食，即便十个林蔚然在武力上也可能比不过一个高棉药，但这看似厚实的男人终究是人到中年了。 “高叔，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您就休息吧，首尔的公关公司里也有不少合适的清道夫，到时候把事情交给他们做就好。既然赚钱了，我们也应该享受享受。让生活轻松一下也好。” “别人的人你能放心用？”高棉药看着袋里的东西笑呵呵道，“说到底还是自己人好用，我这把骨头还能坚持个几年，等你真正上了正轨，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再帮你。” “恩，那就麻烦高叔了。”林蔚然当即不再坚持。 “你……”高棉药愣了一下，再转头便看到这虚情假意的小子在眯着眼笑，吐出一个‘你’字便再说不出话来，只能自嘲的摇头轻笑。骂道，“混账小子。” 高棉药没再说话，只是重新摇上车窗，被安排在金泰妍身边是有备无患。毕竟电影中的某些的情节在现实社会中也会上演，这些天来打发的盯梢者有两拨，第一批三个人。被高棉药逐一放倒之后堂而皇之的扔在大街上，隔了一天之后前来观察的还是三个。虽然身手要比上一批好上不少，但依旧比不上高棉药的神出鬼没。除了股市上的动作之外配荣光一直没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估计是高棉药这边的神秘让他心生忌惮。 在这个时间上，林蔚然的行动多少带着点不理智的味道，SUV后座上的大捧玫瑰花束足以将个子娇小的女孩整个都埋没起来，而明知道林凌薇正在等他也要抽出时间到此，他整个人就好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有一份礼物要迫不及待的送出去，有一份心意，他要让那女人感觉得到。 金泰妍独自出现在不远处，站在灯光下四处张望着，还是简单倒有些朴素的打扮，好像骨子里那份执拗，似乎没谁能让她精致起来。听到不远处的汽车鸣笛，转头过来的金泰妍本能露出笑颜，迈开步子便看到下车迎接的林蔚然，脚下有一瞬间的停顿，却不着痕迹，让人难以发觉。 林蔚然在金泰妍面前转了个身，鲜有的装模作样，“看看吧，我是不是哪少了什么。” 金泰妍从上到下把他认真打量一遍，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好像真瘦了点，不过吃点好东西应该就能补回来。” 林蔚然点头，“好，那我们一定要多吃点，餐厅预订好了，等吃完饭，我有个惊喜给你看。” 金泰妍眯着眼问：“惊喜预告，就不怕这样没情调？” 林蔚然往前几步，张开双臂问：“你怕吗？” 他脸色不好，眼窝也有些下陷，但却目光炯炯，表情是能让人安心的温暖微笑。金泰妍凑上去，把头贴在他胸口，听着传来的阵阵心跳，说道：“不怕。” 林蔚然回抱她，听到这句‘不怕’，悄悄松了口气。 在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中，总有些矛盾会凸显出来，或偶然或无意，某些巧合跟必然难免会造成伤害，和自己在一起，和自己无名无分的在一起，林蔚然知道金泰妍无时不刻在承担着哪些压力，她不争不抢，不哭不闹，从不要求些什么，也从没央求他一定要抽出多少时间陪着她。若非扛不住了，金泰妍断然不会放弃一切跑去山庄，但哪怕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没跟林蔚然说上一句，只是借着他宠溺舔舐伤口，然后给自己一个理由，让她坚持到再扛不住为止。 打开车窗，夜风涌进车内，吹乱了金泰妍额前的几缕发丝，她回过头和林蔚然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微笑，然后在后座飘来的花香中沉默下去。 她付出的这份爱沉甸甸的，是责任，所以会给人压力，当爱情进行到此时他们必定会面对十字路口，林蔚然竭尽全力。因为他想要跟叫做金泰妍的这个女孩继续走下去。 “音乐剧之后，对OST你还有没有兴趣？”林蔚然突然开口。“如果和听得见吗太红了，有好也有不好。S.M惧怕失败，不如就让我来。” 一首OST成为经典不单单需要其本身的优秀，包装和大力推广必不可少，在如何卖出商品的问题上往往需要大量的投资，为了不愧对粉丝以及媒体的期待，如果金泰妍再次演绎OST，必定需要一首能够造成轰动的经典曲子，当然是投资就会伴随着风险，若是金泰妍的OST不能再创佳绩。S.M就不得不承担投资失败，以及让金泰妍实力歌手的名声受到损害的风险，不再挑战看似中庸懦弱，实际上则伴随着大量的考量，是目前最妥当的选择。 “我不想谈工作。” 金泰妍单薄的声音随着风一起传了过来。 林蔚然也不再坚持，继续沉默着。 晚餐是一家私人西餐厅进行，师傅是从法国学成归来，在一条不那么热闹的街道上开了一家小餐馆，装潢继承了欧式的典雅。面积虽然不大，但细节的处理上却和师傅的手艺能够一较高下，吃饭时金泰妍说了很多练习时的趣事，师傅的手艺也跟传说中那样让人赞不绝口。到甜品环节更是让尝了一口的金泰妍小声惊呼，想来她也会喜欢上这个地方。 不枉费提前预约了好几天才能包下这里，林蔚然费尽心思。也仅仅是想看到面前女孩惊讶中带着欣喜的模样，接下来的安排是散步。林蔚然牵着她的手，带着她默默走在路灯下。即便没用上精心准备的说辞跟故事，他也乐得这样牵着她，她需要他的宠溺来舔舐伤口，那他就宠着她，她需要理由去坚持，那他就给她更多的理由。 即便这样是自私的，但看着女孩在路灯下的恬静侧脸，林蔚然还是决定要自私下去，因为，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天公作美，即便从傍晚时分整个首尔就阴沉沉的，但终究是没有落下雨滴，虽然知道金泰妍喜欢下雨天，但对于即将展示的惊喜，雨天会把气氛破坏殆尽，走了一段路，林蔚然突然要她等在这，说是需要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看着他掩饰不住的炫耀眼神，金泰妍点了点头。 有他的沉默和没他的沉默不同，看着他消失在一片树荫的尽头，金泰妍很是无聊，她低着头用脚尖轻轻踢向地面，之前有好几次差点把心里话脱口而出。在林蔚然面前她是第一次强颜欢笑，但却掩饰的很好，她担心自己对这伪装会熟稔起来，怕之后再面对那双眼睛会好像是面对镜头一样，在他这她要是金泰妍，不是少女时代的泰妍，也不是那个必须带领别人的队长。 右边口袋里藏着首演的票，从拿到它那天起，它已经在金泰妍手上好多天了，如果不是听到哪些内容不同，意思却相同的安慰，它早应该到别人的手中，她在那条寂静的长廊中来回两次，却没有重新回到那个房间中的勇气，因为她怕这个男人会告诉她她的定位是什么，所以也怕这男人告诉她什么样的开始就有什么样的过程。 抬起头，金泰妍越来越想念她和他单独呆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短短一周，却让她如同置身于美梦当中，那时候的她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可现实却让她毫无力量，她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所有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阴晴圆缺，无论是谁，都不会天色常蓝，就像是落下的雨滴总要干涸，他和她的开始让属于金泰妍的阴晴圆缺充满矛盾，那些交织在一起的情感，让谁都无法洒脱，而梦境却也像是在阳光下苦苦挣扎的雨滴，不愿散去，却终有一日要散去。 前天，得到金志雄前来探班消息的金泰妍不得不面对哥哥严肃的脸，父母从全州赶来却未见到女儿一面，无论经纪公司有如何的理由，身为金家长男的金志雄都无法接受，他严肃的问这些事是不是跟林蔚然有关，却只得到金泰妍否定的答案，金志雄复杂的脸色下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也只是说了一句。 “泰妍啊。以前的你就算是出道都没让爸妈这样担心过，他们年纪大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尽量让他们省心吧。” 虽然没有责骂。但对金泰妍来说却没有比这更重的话了，当晚母亲打电话来询问林蔚然被证监会调查的事，不过说的却都是让她别担心的安慰话，想起当时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安慰，金泰妍的眼睛被氤氲了一层水光，她记得母亲对她的幸福做过最简单的设想，一个只爱她的男人，和一个温馨的家。 她当然会去想，如果真实现状被家人知道。没谁不会对她失望，她曾经对母亲暗示说有一天会让所有人狠狠失望一次，此时的她却是不想让这些关心她的人失望。 所以，矛盾被摆上天枰，一边是林蔚然，一边是爱她的，她也爱的那些人，不用金泰妍去衡量比对，两侧就已经布满了砝码。 眼角捕捉到一面朦胧的光亮。是烛光，就在穿过灌木丛的那片草坪上，金泰妍寻了过去，在通往人工湖畔的那片草坪上。此时满是亮起的烛光。 玻璃杯里盛着水，烛火在上面飘着，一盏盏烛火构成的图案不是爱心。它们笔直的排列在一起，凑成了让人目眩的线条。那些泛着烛光的线条交织在一起，有棱有角。笔直的延伸到男人所站的地方，他弯着腰，正一盏盏点燃那些烛火，烛光映着的，是他一如既往的认真面庞。 眼睛里氤氲的水光终于还是满溢出来，它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反射着不远处的光亮，金泰妍捂着嘴，目光却牢牢黏在那男人身上，原本温和的光芒此时别样刺眼，刺的她眼睛里倾泻出更多水光。 她到这，是要跟他分手的啊。 …… 终于完成了点燃了最后一盏烛光，林蔚然站直身，挺了挺已经酸疼的腰，看着有史以来最让他满意的浪漫壮举，他很是叹了口气，然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家拥有人工湖的观景公园比往常更早关门，准确来说是自林蔚然和金泰妍入园之后便逐一遣散了客人，为了创造这种独处的环境，在林蔚然的授意下徐京旭使了不少手段，谢绝这位忠心下属要帮忙的提议，林蔚然坚持着自己点燃了这数百盏烛光。 看看手表，时间比他承诺的过去了一倍还说，丢掉电子打火器的林蔚然小心迈过那些脆弱的光源，小跑着赶往金泰妍所在的地方。 到了灌木这头，那边的烛光林蔚然能感觉得到，心中暗叹一声失算，却注意到不远处金泰妍投过来的目光。 “你发现了？”他小跑过去。 “没有。”金泰妍背着手，抬头看他，“我什么都没看到噢。” 林蔚然憨笑一声，直接抓起金泰妍的手，拉着到快步走出灌木丛，让她看他刚刚辛苦了大半个小时的地方。 烛光构成的线条错落有序，排列在一起构成方框，方框有大有小，整合在一起，是一桩房子的模样。 “这是我们住的地方，不过别着急，因为现在还没建成，其实我早些时候去看了那些成品房，感觉不错的有，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知道有专门设计的地方之后我就让人过去拜托了，不过设计是我亲自参与的，还有，我设计了房子，你来选地方，就算是在市中心，我也能把它变成我们的地方。” 遮住女孩的眼，在她面前一点点揭开这惊喜的神秘面纱，这些是林蔚然原本的设想，只是天不遂人愿，注意到灌木丛遮不住那头映射过来的烛光，林蔚然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泡汤，金泰妍从来就不是那种让他完全按照自己计划行动的女孩，从他们开始时，她就是这样。 没注意到女孩微微红肿的眼睛，林蔚然带着她漫步烛光，他有如此多的东西想要炫耀，这是他期盼的，在这个女孩面前出风头的方法。不用和别人比较，不用自己站在台上发着闪光，他只想单独告诉她我是这样爱你，不需要旁人陪衬的目光。 从最初，他就没希望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变得高高在上，因为他期望的爱情，不是那样。 两人穿过草坪到达烛光的中心，林蔚然一点点给她介绍着这个地方，房子的朝向和外观在他匮乏的形容词中很难想象，但那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金泰妍却能够知道。 “室内的布置就交给你，只是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受你那个闺蜜的影响，如果是她来，肯定会把这地方打造成什么粉色天堂。”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分头也出过了，轮到你选地方，如果太急的话现在不说也可以，我留给你时间慢慢想。” “现在，告诉我，你喜欢吗？” 金泰妍点头，因为林蔚然那映在烛光中的自信面庞，她看向那单薄光线构成的线条，在烛光中看到墙壁和门窗，那是一个晴朗天空下的白色双层洋房，有阳台顺着能看到最好风景的地方延伸出去，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窗帘会顺着微风轻轻飘荡，她和他站在门口，用钥匙打开房门，嗅着里面家的味道。 好了，那份属于爱情的幸福她已经享受过了，即便放弃它让人不舍，但金泰妍却始终要做回泰妍，因为那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记得吗？你答应我的事。” 她低着头，让林蔚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语气中有些微妙且危险的音调，这些让林蔚然的笑容慢慢僵掉。 沉默了会儿，他问道：“什么？” “你答应过要帮我找回以前的自己，以前那个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自己。” 她抬头，烛光从林蔚然身上投射出的阴影盖着她的微笑，虽然很难，但她还是努力说道：“我想，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了，我，想变回以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模样。” “包括我吗？你想没有的那个部分。” 沉默蔓延，金泰妍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她没有低头躲避那带着恳求的目光，点头说道：“恩，包括你。” “那因为我，做一次让所有人失望的金泰妍不行吗？” 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他的语气中居然会带上恳求的味道，她竭尽全力压制身体中感情的汹涌，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拒绝道。 “好像，不行呢。” …… 午夜时分，被电话吵醒的徐贤能听到窗外的雨声，看了眼隔壁床上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的金孝渊，她眯着眼睛看向屏幕上那个不算陌生的手机号。 “您好。”躲在被窝里小声打了招呼，即便偷偷摸摸，徐贤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 听筒中沉默良久，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传来，透着诡异的味道，徐贤渐渐清醒，敏感的本能让她没不耐烦的追问什么，一直到一个带着冷酷意味的声音响起。 他问：“是你吗？” PS，感觉必须出来深度剧透一句，本书是大团圆结局。(未完待续。) 489 微笑 “不是。” 当说话声响起，徐贤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的没有生气，听上去是那样不可信。电话那头的人重新沉默下来，除了呼吸，徐贤还听到了更多的声音，那雨声好像敲打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像是故意让她在审判降临前保持注意，在屏幕氤氲的微光下，恐惧在她那双眼眸上蒙上阴霾。 在听到这提问之前，徐贤并不知道一个短句的语气居然能表达这么多讯息，她能感觉到那平静表面下蕴含的波澜，周身更泛起她从未经历过的寒意，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去鬼屋游玩，望着那条漆黑的长廊，她丧失了前进的勇气，吵着想要回去。 她缩在被子里，单手紧攥着睡衣，上面绘制的青蛙军曹，似乎证明了她的真实年龄，她退缩了，而且还说了谎，不管是殉道者还是骨子里的正直，徐贤终究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女，面对威胁她或许能浑然不惧，但面对这样的声音，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她坚持下去。 “打扰了。” 听到这句，她还是没敢松下那口气，哪怕男人挂断了手机，她还是在被子里维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到手机屏幕熄灭了本就微弱的光，躲在被子的徐贤方才探出头去，她瞪大眼睛瞧着屋顶，耳边回荡着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直到打开床头那盏台灯为止，她双眸里的恐惧都不曾散去。 这个世界上，没谁能无所畏惧，哪怕做出那些壮举的英雄也只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分泌。冲动之下人必然会变得莽撞，一厢情愿的与林蔚然共谋。其实只是愚蠢的无谋之举。他打来电话问了一句，便轻而易举的击溃了徐贤的所有防御。在力量面前每个人都会变得渺小，这并非单凭信念就可以抵御。 徐贤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蜷缩起退，抱起双臂，略显苍白的脸上好像惊魂未定，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刚应了是，那男人便会做出她无法想象的疯狂举止，他会彻底摧毁她的生活也说不定，而且波及之大。影响的可能还不单单是她自己。 但是她错了吗？ 也许。 通过林蔚然提问，徐贤得知了一个事实，她伤害的金泰妍，到最后都没有把她说出去,金泰妍果然如同她说的一样不是‘那种人’，而她自己却好像成为了‘那种人’。 为了将来必定会面对的争端，防患于未然，初衷仅仅是去做正确的事的徐贤，成为了唯一伤害了别人的那种人，归根结底。抛去感情因素，这就是理智得出的事实。 那么，她做的还是正确的事吗？ 这个时候，徐贤方才有点理解林蔚然。理解他那个所谓对大家都好的选择，到底存有怎样的考量跟顾虑。 “小贤呐？” 金孝渊参杂着睡意的声音的打断了徐贤自相矛盾的思绪，她转过头。对金孝渊回应：“姐。” “怎么了？做恶梦了？”借着台灯的光亮，金孝渊能看到徐贤那不同寻常的表情。 “没有。只是口渴了。”徐贤回答，笑容和声音都有些僵硬。 “噢。那早点休息。”半梦半醒的金孝渊没再发现更多异常，她转过身去，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房间中又安静下来，中止胡思乱想的徐贤下了床，穿上拖鞋向屋外走去，漆黑的客厅被从门缝中涌出的光亮划出一道鲜亮的线条，这线条一直向金泰妍的房间涌去，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徐贤突然有了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关心，根据林蔚然的反应，她不难发觉直到睡觉时都没有回到宿舍的金泰妍去了哪里。 所以，她走到那扇门前，犹豫。 “找我吗？” 又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徐贤敏锐的回过头，视线捕捉到那个在沙发上举起手的身影，光线的变化让她什么都看不清，但心中涌起的愧疚却是让她更加清醒。 然后，她走了过去。 “小贤呐，我，可能有很长时间都不会原谅你。” 听到她的声音，徐贤脸色僵硬，脚下微微顿足，却还是坚持着走了过去。 “但是，我们还要工作不是吗？所以这件事就我们知道，然后我们自己处理。” 沙发前的茶几上没有酒瓶，金泰妍的吐字也很清晰，徐贤站在她身前，叫了声，“姐……” “小贤呐，我疼，真的疼。” 说话的人笑着，听话的人却哭了，看到金泰妍在沙发上蜷缩起的双膝，徐贤眼中的水光甚至来不及氤氲。一个没长大的小孩，此时却脱掉了游走在成人世界所需要的外衣，她哭的很小声，不敢大声饮泣，只是因为姐姐说，这件事要她们自己处理。 听她梗咽着说对不起，金泰妍没有回应，她只是看向窗外，知道另一个人更需要这句对不起。 …… 雨不知道是什么下的，反正已经下了很久，从感觉到第一滴雨开始，林蔚然就站在这里，他看着烛光在雨水中慢慢熄灭，一盏一盏，正是那种他无法挽回的那种情景。雨水浸透了衣衫，他望着一个方向，因为有人就是从那边离去，直到天光蒙蒙亮起，他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站在原地，就好像离开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视线的尽头，然后回到这个位置似地。 他等了许久，一直到她最喜欢的雨天过去。 然后，那有些卑微的姿态渐渐从他身上敛去。 回到车上，打开暖风的林蔚然脱掉因雨水而变得沉重的外衣，不假思索的确定了离开目的地之后，他只是在离开前对公园中的某个方向凝望了片刻，如果说少年人面对分手会感觉一阵昏天黑地。那林蔚然的表现当真是洒脱的可以。回到公司换了衣服，他又到附近早开的小店进食。选了份热汤和米饭，大快朵颐的模样让老板见了都对自己的手艺增加了自信。重新回到公司，最早上班的清洁工都还在休息，他一个人进了办公室，没急着工作，而是到后面开辟了许久却不常用的休息间中，躺在床上闭着眼，睡不着，也强迫自己休息。 时间过的不快，很快就口干发热的林蔚然更觉得如此。意识到身体异常的他又从床上爬起，驱车到附近的药房门口时才回想起来自己办公室中应该有这些常用药品。 此刻，天上又下起了下雨。 已经发动了SUV的林蔚然又把车子熄灭，把车窗打开一条缝，摸遍了全身上下，却没找到那可以点燃来抽的东西。他愣了愣神，不可避免的想起很多事，见金泰妍的时候身上不能带烟这种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了他给自己订下的规矩。 失恋的人，一天中好像可以碰到很多让他们愤怒的事，情绪的发泄势在必行，憋在心里。才真的容易生病，只是林蔚然的反应就和往常一样沉稳，或者说比往常更加沉寂。不过他也做了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比如在车里。看了几个小时的雨。 街上的车流慢慢稠密起来，雨下了又停。只是没几分钟天空中就又落下雨滴，反反复复，让人不得清净，林蔚然坐在车里直到电话响起，是徐京旭已经上班，把今天的行程拿来跟他确定。按照计划，他今天要去面见除了裴荣光之外的各位大股东，时间紧迫不说，和那些家伙打交道更容不得半分懈怠。林蔚然回了两个字知道，然后挂掉电话，无神的目光重新开始变得坚毅。 除去林蔚然和裴荣光外，新韩还有四位大股东，在李东焕、徐仁成一伙失败之后，三星、衣恋以及Mnet都出售了相应股份，借此以表达对经营权再无觊觎之心，徐永哲作为林蔚然的坚定盟友自然对这些股份敬而远之，几经辗转，这些股份便到了一些小股东手里，而林蔚然被证监会调查的消息付诸舆论，新韩股价便呈直线下滑趋势，短短数天，平均每日换手率都在百分之三上下，巨幅震荡的股价压迫了这些小股东本就不坚韧的神经，这些股份便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 去见这些大股东的要求很简单，对裴荣光申请新韩董事会席位的正当要求，董事会不会拒绝，而对他提出的有偿增值申请，各位也要应允。放任竞争对手扩大一倍股权，此举无异于把新韩最大股东的位置拱手让人，林蔚然对原因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善意提醒所有人，有偿增值，让裴荣光一人加入就行。 当见过最后一人，夜晚早已经降临，一整天下来林蔚然都表现的滴水不漏，事情的进展也相当顺利。 回到家，刚打开门的林蔚然闻到食物的香气，方才想起林凌薇是昨天到达首尔，他一整天都忙着跟大股东们周旋，当然得不到韩唯依的提醒。 “回来了？”厨房，探出头来的林凌薇看向这边。 “恩。”林蔚然努力露出笑容，却感觉自己仍然躲不过姐姐的那双眼睛。 “吃饭吗？还是你先休息？”林凌薇一边问着一边回了厨房，待林蔚然跟到厨房门口，她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说道，“还是吃饭吧，吃了饭才能好好休息。” 林蔚然又恩了一声，这次姐弟相聚又没什么热情，这种情况一直蔓延到两人在饭桌上对坐，这些年越发稀少的交流让他们都忘了该如何说些闲事。 只是，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林蔚然突然问：“姐，如果真的感觉很辛苦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 林凌薇抬起眼，对上唯一弟弟的眼睛，回答：“微笑。” “如果真的感觉很辛苦的话，我会微笑。” PS,24小时内更新万字，算是爆发吗？虽然情节……我真的不是虐恋情深，真的是大团圆解决，我要小清新，我要小清新……(未完待续。) 490 声东击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对待这位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唯一的弟弟，林凌薇上高中那年起就没了属于姐姐的那份温暖宠溺，她知道身为男人不需要‘鱼’这样的施舍，而是‘渔’这样的成功方式，林蔚然身为男人，如果不甘平庸的话，首先就要有那份成为人上人的野心，所以在二十岁那年林凌薇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林蔚然和林凌薇再不是相亲相爱的姐弟，在那个年轻的叛逆期林蔚然也曾经颓废过，还是她亲自到学校去把他一巴掌扇醒，留下一句话，开着一辆当时大部分人还说不出名字的豪车扬长而去。 这就是林凌薇爱护林蔚然的方式，如果不想日后为了柴米油盐发愁，如果不想日后为了一套房子奔波一生，如果不想为了钱这种东西和亲人、爱人互相憎恨，那一个男人就需要与之相配的能力，随着林蔚然远赴韩国，林凌薇也真就断绝了和他的联系，虽然平日里没什么电话和短信，但林凌薇却认为一个男人在年轻时期经历过失败是好事，这不是调教，而是打磨，如果有那份失败之后重新站起来的心性，在她的帮衬下，让林蔚然重新成功不是难题。 只是，这个弟弟出乎她预料的争气，虽然没接触过新韩的内情，但只看表象，林凌薇也能猜到林蔚然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情，在她还想着为他铺垫回国之后的所有后路时，他就已经进入到一个很诡秘的世界里，这世界虽然到处都存在着风险。但与之相称的恰恰是利益。 越大的风险等于越大的利益，只要是个合格的商人。都会从无数陷阱骗局中选对或构成这样的赌局。 现在的林蔚然，是个合格的商人了。 低下头。用筷子扒拉起碗中的饭粒，没有长长的出一口气，也没有松懈紧绷了许多年的神经，林凌薇感觉到轻松了不少，或者说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儿大石，现在的林蔚然不需要谁去督促和扶持，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前进的动力，至于他所说的辛苦，有时候只是少量的代价而已。 现在。她可以做姐姐了。 林凌薇再次抬头，看着眼神茫然的林蔚然，说道：“如果实在笑不出来的话，就哭吧。” “呵……” 一直都没有反应的林蔚然这时却轻笑出来，端起饭碗之前说了句。 “姐，这个笑话不好笑。” “恩，也是。” 林凌薇笑着点头，伸出筷子，在简单的饭桌上给林蔚然夹了块儿玉米。 …… “喂。你韩唯依的爱情还真是命运多桀，是不是你喜欢上的男人都会这么倒霉？” 能对圈内声名显赫的制作人韩某如此吐槽的，估计也就只有她那几个疯女人一般的闺蜜，想象着电话那头正在进行瑜伽锻炼。展露出能让男人为之疯狂身段的金泰熙，韩某的反击也很犀利。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明天就喜欢你！” “我明明是关心你好不好？你的林蔚然又上报纸了。前些天是怀疑他违法操作股票，今天是推测新韩明天会不会改姓……要说这东亚日报那个‘今日无谎言’搞的不挺好？怎么现在看起来还是和当初一个德性。” “好了。好了，这些我都不担心。你替我担心什么？”韩唯依懒散说道。 “身为朋友我必须告诉你一句，总是惹麻烦的男人很容易就会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你也老大不小了……” 金泰熙话还没说完，韩唯依就直接挂断了通讯，从皮椅上起身之后便走到窗前，抱起双臂之后，脸上的表情蕴含着几分焦虑。 哪怕是知道他的全部计划，为什么自己还是会这样焦虑？ 如果是被感情的影响的话，那她韩唯依可需要恢复理智。 于是，韩唯依站在窗前，开始深呼吸。 东亚日报加入战团，对林蔚然一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按照计划股权增值协议获得了通过，而裴荣光也在极短时间内成为持有百分之二十八股份的新韩最大股东，这意味着剩下几名大股东中随便有一人加入到裴荣光阵营，林蔚然的整个计划就会岌岌可危，甚至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从早晨开始韩唯依就接到姐妹们不同时段打来的问候电话，其中李孝利和金泰熙都和新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前者因为参加新韩广告制作的时尚点评节目再度成为了能引领韩国时尚风潮的李孝利，而后者则是因为新韩慈善基金搞的有声有色，已经把自己的全部慈善活动委托到新韩基金代理。和其他单纯慰问调侃的人一样，她们也很关心小唯依的感情生活，特别是在裴荣光成为新韩最大股东的这几天，两人没有表示要和新韩划清界限，就已经是很够义气。 裴荣光是高利贷从业者，准确的说是黑社会，自从00年，05年韩国政府两次大力整顿娱乐圈开始，那股让人谈之色变的黑色势力便放弃了对艺人制作、影视剧制作这类娱乐分支的侵袭，但哪怕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艺人们对黑色势力还是尽量的敬而远之，像是新韩这次任由裴荣光这样的人成为公司最大股东，各个跟新韩有合作关系的经纪公司就纷纷表达了忧虑。 如果真的让裴荣光在这个位子上坐稳，新韩几年来和各个经纪公司建立的共赢关系，很可能顷刻间土崩瓦解。 但面对这样持股将近新韩三分之一的第一大股东，他们又怎么能把这些人很快赶出去？ 林蔚然的计划是在今天实行，但韩唯依却还是有些忧虑。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存在。 穿过办公区上了电梯。窗外投射进来的明亮阳光跟白炽灯发出的光亮混合起来，一路到达林蔚然的办公室。在门口略微踌躇的她，还是在秘书跟林蔚然汇报的催促下走了进去。 明知道她会怎么做还去患得患失。这样可一点都不韩唯依。 但反过来说，或许这才是身为女人的韩唯依。 “嗨。” 看他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工作的模样，韩唯依只是打了声招呼，整个人都显得想当老实，这些天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敏感，韩唯依总觉得林蔚然身上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具体如何她说不准确，但心中的担忧却十分明确。光把它归类成面对大事的多愁善感也不尽然，因为女人总会在自己的行动中夹杂一些情感上的东西。 “嗨？你怎么不说您好，林会长。”林蔚然抬起头，出言调侃，面带微笑，“或者是直接吐槽我也行，别就一个‘嗨’，听的我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 韩唯依或许会弱胜弱气，但那只是一时。林蔚然的撩拨让这只兴趣是装病猫的母老虎当即发威。 “喂！别忘了你现在欠我六百亿。” 林蔚然哈哈笑道：“这才是你，不过要债的话你最好更凶神恶煞一些，只是这样可不行。” 韩唯依更加挑起眉头，转而却发现自己被这家伙控制了情绪。回想起自己到这的来意，她虽然立刻就没了气势，却还是抱起双臂傲娇道：“如果你拜托我的话。我不是不可以去找他。” 林蔚然问：“他是谁？” 韩唯依怒极，“韩悼也！那个说你跟新韩只值五万的韩悼也！” 林蔚然装糊涂问：“找他做什么？” 韩唯依在心底暗骂一句。她所看到的林蔚然就是这样，习惯了他曾经的性格后。现在说他多了些开朗，不如说是多了些诡异。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追问，和过去几天一样。 “没有，我只是觉得人笑容多一点会健康，我前些天感冒了，你不是知道吗？”林蔚然笑着回答，不过韩唯依可不信。 又不是能造成生离死别的大病，说让人转变了性格谁能信？ 事实上，你林蔚然那几天即便感冒了不也生龙活虎的跟裴荣光你来我往的，短兵相接吗？ 如果说曾经的林蔚然会用沉默来无懈可击，如今的他却是会用笑容来让人倍感苦手，难听点说就是越来越像滚刀肉，更别提那张比城墙都差不多的厚脸皮。 在心中说了不少心里话，韩唯依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追问也再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她便走到一旁的会客沙发上落座，好像甘愿奉献一切的女人道：“找韩悼也的话，可以击退裴荣光。” 林蔚然点了点头，“的确，但你想没想过，裴荣光走了，却很可能来个更厉害的韩悼也？” 韩唯依怎么可能没有这种简单的考量，右手揉了揉眉角，苦闷道：“不管怎么说那个人也漂白多年，虽然旗下这样的大生意不少，不过大笔资金来源是正规的金融机构，不用像现在一样弄的合作公司对我们这样心怀戒备。” 林蔚然走到韩唯依对面落座，认真看着女人的精致脸蛋，问：“的确，韩悼也很可能会收拾掉裴荣光，但是你呢？” 韩唯依愣了愣神。 “你要回去，这是韩悼也提供帮助的条件，虽然叫你回去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估计应该是联姻给某个人的儿子吧？”林蔚然明显说中了什么，韩唯依脸色一苦，身为女人，总有些弱势藏不住，所以她觉得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女人可以出风头，但绝不会成为最出风头的那一个。林蔚然看着她，收敛笑容，严肃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去，所以我没同意，韩悼也想染指新韩绝不可能，除非我离开现在的位置。” 韩唯依眨了眨眼，呼吸一瞬间停滞。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想拿出来用，随时都可以。”说完，林蔚然站起身，坐回到办公桌后重新开始工作，今天的新韩会面临一条岔路，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成为他林蔚然的独立王国。 两种结果，都不是输。 “是今天吧？” 听到韩唯依又有了往日腔调的提问。林蔚然看了看手表，回答：“还有两个小时。” “那我等着你赢。” 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等赢了，我负责找全韩国最漂亮的那帮女人陪你不醉不归。” …… 一个半小时候，一辆明显被加长改装过的悍马别扭的停进车位，上面先走下来两个身躯庞大的男人，他们身着黑色西服，长相更是凶神恶煞，别说走进，远远观望就能感觉到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两人走到车后半。其中一个弓着身打开车门，还没等里面那男人的身形全露出来，另一个就本能一般的低下头，行动举止之间表达的，正是社团成员对‘大哥’的尊敬。 另一边，车门自行打开，走下来的男人戴着眼镜，对比其他几位，身形更是‘娇小’。虽然身着一套阿玛尼定制西服，但让人感觉被污了眼球的，却是那份骨子里的献媚。 “喂，高材生！” 听到男人叫他。被称作高材生的眼镜男立刻小跑过去，越过肃立在一旁的彪形大汉，来到裴荣光身边。“会长。” 裴荣光哈哈大笑，问：“以前你不是叫我社长的吗？” 眼镜男笑着回答：“不久之后您不就会成为会长了吗？” 会长？ 是个好称呼。 电视剧里的大人物都有这个称谓。而这个称谓代表的便不再是黑社会，而是为韩国做出贡献的人。 到了裴荣光这个位置。明面上的吹捧自然能分辨出来，但吹捧就是吹捧，做为被吹捧的对象，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心情大好，和往常一样用力拍了拍这位‘高材生’的肩膀，裴荣光笑着道：“恩，不久之后。” 钱是个有魔力的东西，从在别人手下进入高利贷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开始，裴荣光就知道钱代表着权利，它能让人卖儿卖女，它能让人妻离子散，它能让贵妇变荡妇，也能让往日自诩高人一等的精英人士跪地求饶。裴荣光操纵这种东西，所以他也有了权利，身旁的高材生就是最显眼的一个例子，哈佛毕业还是哪毕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手上有钱这种的象征着权利的存在。 把小弟们留在车边，裴荣光和高材生一起走上电梯，他此时踏上的是地上的世界，这里风景独好，阳光明媚，没那么多黑暗跟血腥，也没那么多惨绝人寰，漂白上岸是每个社团人员必须经历的环节，而新韩是裴荣光最好的起点，在这里他可以成为人们眼中的成功人士，最重要的是让他能够进入某位大人物的视野。 随着电梯的缓缓上升，裴荣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号码他便裂开嘴笑，接起之后更是亲热的叫道：“东根啊，这个时间来电话干什么？” “你在哪？”电话里的声音并不轻松。 “我？还能在哪，新韩。” “我好像算错了一些事，林蔚然的目标可能不是我，而是你。” 声东击西。 这是全东根推测出的可能性。 包括金在哲和沈智浩，他们四人是郑辅佐官出面管理的‘可能性’。 林蔚然做为外来者，第一时间选择攻击东亚日报看起来太不冷静，这不符合他一路走来的沉稳风格，也不符合全东根这段时间以来，所了解的，他谋而后动的作风。曙光印刷厂在主导了一次危机之后便归于沉寂，全东根取消了东亚日报跟曙光的所有业务，而林蔚然花费了差不多一百亿也仅仅是让东亚日报大出了一次风头而已。随后他被请进证监会，如果说因为调查而焦头烂额，从而对东亚日报毫无动作也解释的通，但放任裴荣光成为新韩第一大股东，在他看来还是太过诡异。 他输的太容易了。 哪怕是二对一。 “东根啊，你说什么？林蔚然能依靠的就是一个新韩，而我是新韩的第一大股东，他自顾不暇了，还怎么对付我？” “我……不知道。” 电话这头的声音弱了少许，但全东根却还是忍不住去怀疑，在郑辅佐官管理、观察的这个小圈子中。他们四人并非各自为战，而是两两组合在一起。金在哲的电视台和沈智浩能影响媒体法案的埃尔森研究所，他东亚日报的全东根以及能提供大量资金的裴荣光。平日里虽然有些小冲突，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娱乐性质的小游戏，自从加入了林蔚然，这个圈子便被打破了平衡，拒绝他的夜宵邀请是想要观望，虽然金在哲去了，但全东根不相信只因为一顿宵夜，林蔚然就会选择了阵营。 再然后是冲突，是林蔚然挑起。现在看起来他正陷于颓势，这些天他和数位大股东频繁接触是面对裴荣光只能艰难应对的表现，金在哲和沈智浩方面更是迟迟没有动静。全东根花费巨大代价腾出手来和裴荣光坚定的站在一起，新韩易主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金在哲方面表现的太淡定了，对手的升级就是他的损失，贵为MBC社长，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东根啊，你是不是多虑了？” “可能。但在这个时候，我们稳重一些不是更好？” “是，就这样吧。” 电梯到了，裴荣光挂断手机走进新韩。跟身旁的人说道：“高材生，我进去的时候你开着手机。” 此时的警觉只是迟来的警惕，已经把计划进展到关键步骤的林蔚然。当然不会把送上门的机会浪费，两个小时后。董事会正式开始，随着最后一人走进会议室。大门缓缓关闭。 “我们这就开始？” 站在台上，身为会长的林蔚然微笑着，此前的数次会议都没有这么轻松的开始。他环视台下众人，没去管那份做样子的PPT。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了还在新韩广告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不懂业务的小职员，如果不是徐永哲先生给了我第一笔合约，我想我也没有今天站在这个台上的机会。全智贤和赵仁成，缺少了百分之二的爱情，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广告，很多人都说这是我这个创新者第一次展现自己的能力。其实那个聊天室的计划原本很简单，我只是想让对MV感兴趣的人有一个可以交流的场所，不久前我对来采访我的记者是这么说的，结果他告诉我比尔盖茨再推出Windows系统的时候也没想到它会那样火，我听了这种比喻，只能一笑了之。” 台下，长长的会议桌旁，坐在首位下手位置的正式第一次出现在董事会议的徐永哲，他手上依旧带着金表，还是那副让财经专家不齿的暴发户模样。 “再之后是虚拟偶像，和三星合作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新韩成立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Mnet、衣恋的加入让新韩有了如今，我们之间有过对立，也有过精诚合作的好时候。真要形容有点像是情侣，只要不分手，无论怎样的争执都是家务事。” 林蔚然双手撑在演讲台两端，笑容为之一凝，目光直接投向有些疑惑的裴荣光。 “各位，我是靠争斗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林蔚然，请你们再考虑这一点的时候也考虑是谁一手创造了今天的新韩。现在我要说的，依旧是新韩的家务事。” 林蔚然严肃了神情，瞧向裴荣光的眼神冷酷非常。 “第一，与SK电信正在进行的社交网站合并项目正式交给新韩IT，并完成新韩IT自负盈亏的完全独立，同时新事业计划将交给新韩IT完全负责。” “第二，与新韩制作在资金上的往来完全掐断，移交所有作品的相关版权，新韩制作现在制作的所有作品都不再是与新韩传媒联合制作，而是独立制作。” “第三，筹备新韩广告的上市事宜，各位没有参加本次有偿增值的股东股份会按照现在比例转移到即将上市的新韩广告。” “现在，有没有人反对？” 会议室中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保持沉默，脸上是早知如此的表情。 只有裴荣光一人一头雾水，他感觉到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算计，但缺乏相关知识的他却说不清，他旁若无人的拿起电话，叫道：“高材生，这都是什么？” 门外，被称为高材生的眼睛男早从林蔚然提出第一个要求时便汗如雨下，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眼身旁静立的黑面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内，即便林蔚然没有宣布会议结束，各位股东也相应起身，鱼贯走出会议室。没有人顾忌裴荣光，甚至没人去看他一眼，哪怕是他穿上了阿玛尼，他们看他仍然是一个黑社会。 当最后一人离开会议室，走下演讲台的林蔚然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说道：“发生了什么，我来告诉您。” “新韩现发行股票五千一百六十万股，现在每股价值一万七千六百块韩元，几天后，新韩股价每股会跌破一千韩元，也就是说你投资到新韩身上的两亿美金，将会缩水十七倍。” 做为一家没有实业的传媒公司，新韩股价的攀升主要来源于旗下项目，如果没了旗下这些名声不小的支柱项目，新韩传媒就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这也就是说，裴荣光投资了两千亿韩元，到最后，也就买下了一个空壳而已。 除了裴荣光之外，其余股东和林蔚然的股份将会转移到下个支柱公司，也就是刚刚被权威杂志评为韩国第三大广告公司的新韩广告。 曾经价值十亿美金的新韩传媒，几日后便会永远退出市场，消散于无形。 这就是林蔚然的釜底抽薪，也是新韩面对岔路的第一个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完待续。) 491 大物 “喂，真是……所以说我不愿意和你们这帮脑子好的家伙打交道。” 裴荣光微微低头，一边感叹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额头，语气中浓郁的自嘲可不是什么示弱的讯号，在往日那段见不得光的生活中，这样的动作代表了裴荣光的愤怒，随之而来的要么是报复，要么是威胁，如果轻易就范，这里也不会坐着他裴荣光。他抬起头，面露带着寒意的笑容，一双眼睛不带感情的盯着林蔚然，“我们林会长还真有林会长的样子嘛，你们这帮家伙靠这种手段坑了多少人，也不怕他们去要回来。” “我们是合法商人，做的是合法的事。”林蔚然站在会议长桌的一头，解开的领带被他拿在手上，“听说裴先生明年要涉足金融机构？不如我给你个忠告吧，投资有风险，入场需谨慎。” “风险，谨慎？知道了。” 裴荣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反倒让人心生寒意，他庞大的身躯叫人瞧着都能感觉到一股冲击感，他摘掉领带，解开让他憋闷难受的领口，胸口又浮现出那看不清形状的纹身，眯着眼，收敛笑容，杀气腾腾，“你，吞了我两千亿。” “准确的说不是我吞的，是新韩传媒宣告破产，公司资产会用来拍卖以偿还股东的投资。虽然只剩下一些桌椅凳子打印机，但相信裴先生进入金融行业的时候能用得到……” ‘乓……’ 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打断了林蔚然的话，率先抢进门的赫然是跟在裴荣光身边的‘高材生’，他满头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更是一片惨白。他步履虚浮的走了进来，没几步就一个踉跄。单手扶在桌子上，气喘吁吁地惊叫：“别听他的，别听他的裴先生，我们可以起诉，还有，我们还有时间，如果这几天我们争夺到一位大股东支持，再替换会长……” 男人语无伦次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中回荡，仔细去听有点像是求生的哀嚎。针对新韩股份的收购和交易，提出有偿增值以节省收购资金，包括之后在新韩内部每一次与林蔚然的交锋，完完全全都是这男人在出谋划策，如果计划失败而裴荣光损失了两千亿，男人自认他不会被留在世上。 裴荣光停下脚，高材生吞吞吐吐的一席话让他用了希望，只是这希望被林蔚然无情踩灭，附带的。还有他裴荣光。 “递交诉状，调差取证，开庭审理，申请禁令……这些给你一个月时间够不够？”林蔚然在反驳高材生。视线却一直集中在裴荣光身上，“至于争取到大股东……你觉得可能吗？” 地下世界的黑暗或许更加直接、单纯，充斥着让人血脉贲张的暴力以及让男人向往的义气。但地上地下的形容就已经让两个世界有了上下之分，即便林蔚然的世界看起来懦弱不堪。而且还只会一些阴谋算计，但真正构建这个稳定社会的偏偏就是地上世界。 只要站在地上。就高于地下，无论地下世界的人拥有何等势力，在地上世界的人看来不过是苦苦挣扎在黑暗边缘，地位不如地上，斗不过地上，换种形容来说，就是邪不胜正。 新韩这些个已经差不多修得圆满的得道高僧，又怎么会跟邪魔外道为伍？ 就算是正眼瞧上一眼，也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了。 这些天林蔚然在场外行动，他裴荣光何尝没有？只是约见这些功成名就的大股东比他想象中要吃力许多，而当时的东亚日报正忙着脱离‘今日无谎言’事件的后续影响，无法在这些天提供给他有效支援，待东亚日报腾出手来，先进行一系列善举，然后再通过舆论改变自己在这些人眼中的印象，这就是裴荣光侵吞新韩的真正关键，也是他能游走在阳光里的唯一方法。 只是，林蔚然没给他这么多时间。 三天，两千亿，从喝酒只能去路边摊到如今可以去首尔任何一家豪华酒店，裴荣光一路走来，艰辛让不能接受这样的损失，现实也让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失败，那个站在他不远处的小家伙正笑着，胜券在握，踌躇满志，他看过来的目光和那些瞧都没瞧他一眼的大人物们一样，哪怕只是平静注视，都好像带上了鄙夷。 “小家伙……” 话音刚落，裴荣光大步前冲，目标对着林蔚然也只有林蔚然，他右手紧握成拳抬高，发白的骨节上有一层肉眼不易察觉的薄茧，左手摊开在身前虚掩着，轻微晃动，是附和着步伐的节奏，他整个人突然爆发出一股急剧压迫力的气势，类似林蔚然这种‘文弱书生’似乎只能任由他搓圆捏扁。跟着高材生进门的黑面男子一直都好像隐形人，如今却是突然横在林蔚然身前，裴荣光抬臂一个横肘直奔这男子面门而去，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之不相称的敏捷，同时右臂下沉，拳头正对着这名男子肋部，一有空当便会直接击打，借助身体前冲的势大力沉，足以断掉这人的一根肋骨。 冲突一触即发，见识过裴荣光出手，外号高材生的男子本能退后，苍白的脸上因为一个毒辣想法而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润，脑海中满是西服革履的精英人士跪地求饶的画面，林蔚然的确棋高一招，釜底抽薪来的狠辣果决，以新韩起家，凭新韩上位的林蔚然居然能破釜沉舟，他的确没有想到。 但那又有什么用？ 一旦林蔚然落在裴荣光手里，一切都会回到他们原本的计划上。 到时候，哪怕是让他交出所有股份，相信他也会屈从。 只是，高材生脸上的兴奋。下一刻便被恐惧所代替。 挡在林蔚然身前的男子微微侧身，右拳闪电般击出。哪怕裴荣光意识到一击不中而迅速撤回左臂防守，左侧肋部仍然重重吃了一拳。这貌不惊人的男子根本没给裴荣光推后重整旗鼓的机会，整个人突然下沉，左手抓住裴荣光探出的右臂，屈膝转身一气呵成，带着不符合年纪的灵巧。 姗姗来迟的右手最后抓住裴荣光的左臂，随后只见他整个人被‘背’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圈，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嘭’ 随着这声闷响，整个房间好像都在晃动。高材生惊讶的瞪大眼睛，对面前足以媲美动作电影的一幕瞠目结舌。 这男人是谁？ 哪怕跟他在门外呆了能有十分钟，高材生都没感觉到他体内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他不自知的继续后退，撞到墙上，还被吓了一跳。 “高叔？”自打裴荣光想要动手，便大概推测到这个结局的林蔚然开了口，只是过肩摔啊，未免太暴力了一些。 “这家伙当兵的时候应该不错，只是都这么多年了。军队的那帮人还是这点套路。”高棉药拖着那条右臂到裴荣光身侧，反剪着让他翻身趴在地上。 剧烈的咳嗽传出来，内腑受到震荡，可想而知这咳嗽声中有多少苦痛。看着裴荣光趴在那里好像病入膏肓一样，林蔚然绕到他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折叠的文件。摊开后放在他面前。 “股权转让，你手里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我给你五百亿。” 这是新韩面对岔路的另一个选择。 这也是林蔚然最期望的选择。 裴荣光睁开眼，对这情景并不陌生。只是在其他情景中他并非趴在地上的那一个，所以他很不适应。 林蔚然称作‘高叔’的男子正反剪着他的右手，力度适中，位置更是让他全身都动弹不得，他努力抬眼看向林蔚然，这彻底把他压制了的小家伙没有半点松懈，那平静面庞下的想法没人能猜得到，裴荣光对上他的目光，裂开嘴笑。 “小家伙，我们别这样，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顺便也叫上你那个唱歌的女人一起来。” 平静的面庞阴沉下来，像是突然飘来一阵不透光的乌云，林蔚然把握在手上的领带散开，顺着裴荣光的下巴塞了进去，动作虽有些笨拙，却让裴荣光再说不出话来。林蔚然站起身走到裴荣光的视线之外，裴荣光眼球拼命的向身侧瞥着，他说不出你不会杀我那种张狂的话来，因为他能闻到某些人身上即将到来的血腥味。 领带的两端在裴荣光脖颈后交叠，正好在他的脖子上围成了一个圈，林蔚然双手落在领带的两端，然后用力向两头扯去。 一切都进行的那样笨拙和平静，事实上这远比电影里吵闹的杀人镜头来的安静，林蔚然把这些做的像是一种礼仪，所以让这一幕越发诡异。 ‘嘭’ 是高材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他看着裴荣光那张已经发紫的脸和不断抽搐的身体，似乎意识到下一个就是自己。他哆嗦着向门口爬去，却被一道目光定住身形。 人，真的有气场这种东西。 高材生僵硬回来，对上林蔚然平静的眼神，大腿跟上一阵抽搐，险些小便失禁。 裴荣光渐渐没了动静，挣扎也不再像刚刚有那么大的力气，在背后看着林蔚然持续用力，高棉药似乎能听到他沉稳的呼吸。 时候差不多了。 高棉药碰了下林蔚然的肩膀给予暗示，却发现他没有反应，他依旧安静的用着力，看起来根本不打算停止。 “够了！” 高棉药低声喝道，再顾不得控制裴荣光，裴荣光被松开的右手没做一丝挣扎，而是顺着身侧，软软的滑落到地上。 …… 明洞某地铁站，此时正是下班时分，春季充足的降水的确让万物复苏，但对人们出行却是不小的麻烦，一位貌不惊人的男人撑开刚买来的雨伞，走出站台前抬头看了眼这阴沉沉的天色，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男人在雨中步行了能有十分钟，转过最后一个转角。便瞧见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奔驰，这里是繁华背后。和刚刚人来人往的街道相比称得上是人迹罕至，男人走了过去。站在车外，仿佛是等着里面的人下来迎接自己。 后车窗慢慢放下，车内的人是林蔚然，即便有身为高官辅佐官的城府，男人还是微愣了下。 “郑辅佐官。” “恩，林会长。” 男人移动几步，到了车窗前，低头，并非俯视。 “这些天碰巧听到了消息。东亚日报的全社长似乎是您的大学后辈，隔了能有三届吧？”林蔚然轻声提问，坐在车内纹丝不动，似乎站在车外的郑辅佐官真是好事者口中的打工仔。 “是，如果林会长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您，长官也知道这事。”男人依旧平静。 “郑辅佐官您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什么，只是觉得真巧。” 林蔚然摇了摇头，移开目光。笑容越发玩味，在裴荣光彻底失败之后的第二天，这位本名郑道准的郑辅佐官突然约见他，这个时间点上的这种行动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全东根。这应该是幕后那位的一条暗线，在大国家党正式回归青瓦台之前，东亚日报做为野党的发言窗口已经有数年时间。只是随着李明博大选获胜，朝野更替之后的东亚日报依旧在其一贯的宗旨下做为野党的言论聚集地。曾经的合作变成了如今的对立，做为东亚日报社长。全东根的处境必然十分尴尬，裴荣光是由全东根介绍而搭上了郑辅佐官的这条线，是表忠心，也是获得独立的资金支持，至于幕后的那位则好像公司老板一般，对下属的野心适当放任，只要不触及底线，不影响大局，对他们的自我发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仅仅是可能，幕后那位把林蔚然加入进来就是为了打破平衡，不是为优胜劣汰，而是提点几人，就好像林蔚然的新韩传媒那样，下属三个分公司的社长，可没玩什么拉帮结派的游戏。 沉默的时间不长，林蔚然突然问：“不知道今天郑辅佐官找我有什么事？” 进入正题，郑道准依旧平静道：“事情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闹到长官那里。” 林蔚然转头抬眼瞧他，“是说情？” 郑道准摇头，“是提醒，如果裴荣光真的能入住新韩，我也会去给他提醒。” 林蔚然轻声问：“这种事放在郑辅佐官身上，你也会留情？” 郑道准回答：“不是留情，是尽量减少麻烦，新韩的资产转换必定会引起证监会的注意，如果到了那时候，林会长想必会很麻烦。” 林蔚然神神秘秘的说了句，“破釜沉舟是最后才做的事。” 新韩面对两个选择，也就是两个可能性，虽然有除去裴荣光之外的全部大股东支撑，转移资产可不是分分钟就能完成 的小事，其中涉及的法律条文、管理条例复杂多变，证监会又是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在现有经济制度下的上市公司想要完成这种布局需要长时间的准备，虽然林蔚然从新韩上市之初就埋了伏笔，但若非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断然不会去做这样冒险的事。 那天，裴荣光差点死。 如果能走另一条路，林蔚然不介意继续演戏。 点燃一根烟，林蔚然重新看向郑道准，“如果这些是长官的意思，我想要和长官亲自谈这些事。” “长官很忙。” “是吗？我知道的可不是这样。” 在年轻办公文员之中，外号是死人脸的郑道准好像变了脸色。 林蔚然看了看手表，说道：“实际上我和长官的约会还有一个小时，郑辅佐官跟我一起去吗？” …… 做为打破平衡的棋子，林蔚然不是个合适的人选，他太聪明，懂得审时度势，懂得随机应变，如果真到了十面楚歌的境地，他也不缺乏破釜沉舟的魄力跟勇气，真要把事情从头捋顺，还要从李东焕说起。 这位学成归来的富家子急于做出成绩，以确立在父辈眼中青出于蓝的地位，像新韩这种被三星持有股份而又独立的新兴集团。简直是为他而设置的炼金石，高棉药为了赶走李东焕花费了小半辈子积累的情分。但这情分却不足以把林蔚然推到人生的另一个境地，他被当做打破平衡的棋子丢进棋局。一开始却没如同人们期望的那样打破僵持的棋局，在不明确自身定期时绝不轻举妄动，这是林蔚然的习惯，也是林蔚然能走到今天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顿冷清的夜宵之后，是金泰妍。 她触及了林蔚然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启动了他随机应变的本性。 如果把林蔚然当做一个机器人，那段时间的温柔乡不过是他明哲保身的方式，刚刚晋级到一个全新的圈子里，他不争不抢不努力。表现的比人畜无害还要无辜上一个等级，看起来根本没有杀伤力。 不是没人把他当成威胁，而是没人知道这白手起家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然后，是韩唯依，林蔚然下定决心缺席的演讲被这女人搅乱了顺序，虽然她事后反应过来说了对不起，但对于现状来说，她的对不起，不能做任何事。 重新进入其他人视野的林蔚然有了威胁。而他不知道是否刻意的迷恋温柔乡的举动，似乎也被人看破了少许，伪装再无作用，只能登上牌桌。进入赌局。 花费百亿攻击东亚日报，是声东击西不假，也是在向金在哲保证和平。至于选择裴荣光做为目标，也是挑了看起来最软的柿子。 最后。是在这茶室里，林蔚然交给这老女人的东西。 “这是什么？”无儿无女、了无牵挂的老女人抬头问道。应该是刚刚参加过公开活动，配合上妆容的她竟然给人几分慈祥的味道。 “剧本。”林蔚然回答，维持着端坐姿势。 “讲什么的？” “关于女总统的故事。” 女人疑惑一声，重新低头看向林蔚然推到茶桌正中间的东西，白底黑字，只在最下面留了一行作家署名，女人翻开第一页，正式的演员表大部分都还空着，而制作人一项，写着林蔚然的名字。 她问：“身为会长还能当制作人吗？” 林蔚然回答：“等这次事情结束新韩就会走上正轨，我这个会长也会有很多时间，其他的不敢说，但这部剧我一定要成为制作人。” 女人平静的望着林蔚然，手上拿着剧本，久久都没翻动一页。 林蔚然耐心等待，他不知道这剧本能不能抵消全东根和裴荣光的能力，从拿下原版漫画的改编权到委托作家进行改编，再到认真做成企划案后留在手里引而不发，他等待的就是今天，想要打动的就是面前的人。 朴槿惠，韩国前总统朴正熙长女，大国家党第17任总统竞选人，虽然败于同党派竞选人李明博，但其在党内仍然占有重要地位。 “女演员的话我喜欢高贤贞。” 朴槿惠突然说道，“至于名字的话，就叫这个吧……” …… 十分钟后，当林蔚然离开茶室，一直站在门外的辅佐官郑道准早就苍白了一张脸，他看向林蔚然，林蔚然却没注意到他，他目光中有疑惑、有费解、有不可置信，也有绝望，做为工作在政治人物身边的人，郑道准知道里面那位选用林蔚然而不是全东根和裴荣光的组合意味着什么，更知道里面那位对他承诺了什么。 目送着林蔚然走出视野，以郑道准的臣服都忍不住目露怨毒，几十年来的经营到现在只剩下一场空，隐忍几十年的布局却被一个刚进入视野的年轻人毁于一旦，嫉恨，痛恨，愤恨，这些让他无法再带上往日的脸谱。 ‘刷’ 是茶室的门开了。 见到走出门来的朴槿惠，郑道准立刻低头。 “道准，你和你后辈还有他带来那人的缘分也该尽了。” “长官，他们……” “不用说了，这段时间我都看在眼里，就算没有我，他们也赢不了。” …… 另一边车内，打动了朴槿惠的剧本此刻正躺在副驾驶上，空白的封面上被用钢笔写了名字，路灯灯光在上面飞速掠过，似乎是一遍遍在写着这个名字。 ‘大物’(未完待续。) 492 隔门听风雨（上） 如果几十年后林蔚然有机会回首这一天，或许会觉得在真正成功之前的每一步都是奠基，所谓的一步一个脚印根本没不存在，因为在这个风险和利益对等的社会，如果每次都是拿出可以损失的一部分去赚取影响不到真正大局的一部分，那成功就会变得远不可及。但现在，他只是一个人回到宿舍，和姐姐打过招呼之后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起眼睛深深入眠。 夜渐渐过去，当白日来临，林蔚然依旧没有醒，繁多的考量和变化的算计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精力，这些天来的亢奋让他平均每天的睡眠不足四个小时，但诸多付出所带来的结果也尽如人意，松懈和疲劳仿佛潮水一般袭来，所以他睡的十分安静，好像都没了打鼾的力气。 林凌薇第二次推开房门看到这一幕，悄悄把房门关上，取了他的钥匙扬长而去。 适用于男人的SUV在林凌薇手上只是使用起来有些别扭的玩具，对女人来说或许有些复杂的手排挡操作起来也相当熟悉，只是地下停车场的管理人员看到车窗降下后是一位水一样的柔弱女子，他还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大概二十分钟后，还蜗居在这写字楼的韩唯依姗姗来迟，看见林凌薇背对着林蔚然的那辆奔驰GL.500抱起双臂，她对自己可能的婚姻生活便再不抱信心。 有个能玩得转SUV的大姑姐，她的性格得多么霸气？ 打发了保安，韩唯依操着还不算生疏的英语问道：“林小姐。你是怎么来的？” 林凌薇示意了一下那辆SUV，“导航系统有英文模式。” 原来是这样……那回头一定要把它弄坏了！如此想着的韩唯依挂上‘天真无邪’的微笑。藏拙的没再使用英文，只是做了请跟我来的手势。 示弱以敌有个麻烦。就是一天不跟你的敌人撕破脸，那你就得一直唯唯诺诺下去，从没想过会在短时间再次见到林凌薇的韩唯依被这位的突然到来弄的措手不及，按照计划现在还没到她成为赵先生出场的时候，但谁知她现在过来有什么目的？ 韩唯依如此想着，而看到两人的新韩职员们则有幸见识到这样的一幕，从来都高傲如天鹅，喜欢把高跟鞋踩的‘哒哒’作响的韩唯依，有朝一日也会对另一个人如此‘谦虚恭谨’。换个形容，就是平时翘着尾巴招摇过市的家伙终于知道收敛，把尾巴藏进那不过膝的套装裙子里。 “我来只有一件事，蔚然可能要休息几天，这几天公司的事需要有人帮他处理，还有，他赢了。” 阻止要叫翻译过来的韩唯依，林凌薇有手势和词组表达自己的意思，就算是韩唯依的英文实力达不到正常交流程度。类似‘One thing’,‘He Win’之类的词组还能听的清楚，说了几句‘Yes’表示自己知道，韩唯依点头时如同小鸡啄米，林凌薇看着这位对弟弟事业大有帮助的女人拿起手机把事情吩咐下去。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满意。 有事业的男人，努力的男人。哪怕是不能给女人承诺的冷酷男人，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向来很有魅力。骨子里的基因决定人们会崇拜强者、跟随强者，而女人则是委身于强者。一夫一妻与其说是爱情证明不如说是责任绑定，有能力的男人能给两三个女人她们想要的东西，而没能力的男人则连一个女人的需求都满足不了，供应、需求，就和活着需要吃饭一样，这些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在少女时期的同学们忙着憧憬爱情，给自己的青春附加诗意和回忆的时候，林凌薇就抓住了这个世界的真正本质，所以她虽然没自大到唾弃一夫一妻制，却能轻松的选择无视。 “允儿的电话，我想知道。” 林凌薇又用词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让韩唯依面现难色之后想问，你不是说你来只有一件事？她回到林凌薇对面就坐，刚想继续唯唯诺诺的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却又听林凌薇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你最强力的竞争者。” ‘If I didnt guess wrong ’ ‘She is your rival.’ 听到这样的短句，韩唯依愣了愣，哪怕装病猫是兴趣，她也是老虎啊…… “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只是说了我看到的事实。” “你可能不太了解韩国人的礼仪，即便是面对朋友，我们之间也不能就这样戳破一些隐私。” “中国人也不喜欢，而且我说的不是你的隐私。”林凌薇平淡说道，“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付出差不多全部积蓄，你觉得还有几个人不会怀疑你们的关系？” 韩唯依皱眉，“那是投资！” 林凌薇戳穿，“别辩解，男人和女人面对风险的反应不同，实际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哪怕只是词组，和林凌薇对话也极大的锻炼了韩唯依使用英文交流的能力，但面对这位可能的大姑姐她可不想学习，而且她还有主场优势。 “就算是，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无耻的用了韩文。 “幼稚。”林凌薇用的还是英文。 很明显，听懂了的韩唯依面对听不懂的林凌薇，连本钱都没捞回来。 “除了林允儿的，我还要其他人的。” “什么其他人？” “其他女人。” 韩唯依安静下来，准确的说是感觉有些诡异，这林凌薇难道不是女人吗？怎么能……肆无忌惮的说这种事？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甚至数个女人，我对这种事没恶感。”林凌薇这才端起茶几上的手工咖啡，喝了一小口。感受那正宗的味道，轻轻点头。“这咖啡不错。” 这时候，谁还能管咖啡？ 即便嘴上嚷嚷着这是个男人的世界。但韩唯依自认为不会成为某个男人的附属品，没能力的女人靠男人活着，而她要做个有能力的女人，所以她靠自己活着。 本身就是私生女，韩唯依知道那份苦楚，本身就是没有父亲的孩子，所以她不会去制造这样的孩子。 哪怕是她真的爱上了某个人，也不代表她能坦然接受除了她之外，这人还有其他女人。 林凌薇放下杯子。用中文说了一句。 “中国人信奉女人主内，如果你再成熟一点，或许会是好的女主人。” 听不懂，所以只能干瞪眼，韩唯依睁着眼睛看林凌薇走出她的办公室，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说韩文就是幼稚，她说中文就不显得幼稚。 所以她尽量记住这句话的发音，然后在找来翻译的面前把这句话说的面目全非，接下来只能跟翻译大眼瞪小眼。 真是。又不能找她回来重新说一遍。 一直到临近晚饭时分，和闺蜜纠结在超市的韩唯依仍然好奇林凌薇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喂，你说一个女人真的可能不嫉妒的跟另一个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吗？” “可能。” 戴着大号墨镜的宋慧乔说道，“只要那两个女人相爱就好了。” “啊？” 韩唯依瞪大眼睛。 “两个女人相爱。女人和女人她们才是一对，男人不过是找来的伪装或者是增添情趣的玩具，这样就可以。” 一边说着一点都不清纯的话一边做出呆萌的表情。宋慧乔指着附近货架上的新品啤酒道：“今天晚上尝尝这个吧！” 看她这样，韩唯依甚至都没了咳嗽的力气。她搞不懂这个已经有男朋友了的老女人最近都在看些什么，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推着小货车跟了上去。里面已经装了琳琅满目的饮食，烧酒、米酒加啤酒，至于红酒家中则是有足够的藏品。下酒菜部分更是琳琅满目，超市里有关下酒的品种都被选了一些，只要往购物车里一打量，每个人都会觉得她们是资深酒鬼。 看着她又往车筐里添了一打啤酒，韩唯依突然有些烦躁，今天本来就是想要开心，却因为那个林凌薇而被搅乱了好心情。 “噗……” 发出声音的是宋慧乔，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中韩唯依的脸颊，说，“你的包子脸一点都不好看，别卖萌了。” 韩唯依额头青筋直跳，“喂，我这是郁闷好不好？” 宋慧乔收回手，“有的漂亮女人郁闷也是卖萌，所以不许……” 谁来救救这个怪孩子……韩唯依如此想着，只能盯着宋慧乔那双大眼睛，很是无语。 宋慧乔抱起双臂，做出一副有什么我都给你解决的模样，“说吧，是不是林会长又给你难受了？” 韩唯依可不上当，眯起眼戳穿，“以前私下里你不都是叫他小蔚然吗？” 宋慧乔做出一副迷茫模样，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白炽灯，“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 韩唯依恨恨道：“你这明明就是向强权低头献媚！” 宋慧乔如此回答：“不是献媚，我的经纪人告诉我他是好人来着。” 装蒜。 不亏是知名女演员，就连装蒜都天衣无缝。 韩唯依干笑一声，觉得指望宋慧乔，这辈子都别想做成什么大事了。 两人一起推车走了一阵。 “他今天不是来吗？有话说清楚就好。” 听宋慧乔突然认真起来的声音，韩唯依愣了一下，问：“那些传言是真的？” 宋慧乔停下脚，被墨镜遮住的面孔叫人瞧不见表情，片刻后…… “万岁，我又单身了！” 明亮的白炽灯灯光下，一个怪孩子举起双臂，抬头望天，大喊。 …… 事实证明，年龄赋予女人的最好礼物不是自信。而是一种近似豁达的心态。虽然恨嫁，但也不代表宋慧乔想把自己很快嫁出去。她和玄彬的恋情人尽皆知，相比分手也会人尽皆知。或许有好事者渴望他们站出来互相痛斥对方的背叛和不完美，而实际上两人的分开十分和平。 很平到，好像他们从没爱过对方。 在少女时期，恋爱失败就算不会打击太深也会被影响体重的宋慧乔如今很看得开，能让少女们哭天抢地，觉得生无可恋的分手对她来说只是放弃了一个人，虽然心中不可避免的会有点小别扭，小情绪，但对生活的影响却少的可以。跟朋友们继续肆无忌惮的喝醉到天亮，聊天胡闹，调戏男人，这样的日子会重新填满她的生活，让她曾经喜欢或者爱过的那个男人慢慢变得无足轻重，只有这样，女孩才能成为女人，更有魅力，更成熟。更不容易受到伤害，也更不容易陷入爱情。 但是，失恋的女人，有权利发出感叹。 “五月是分手的季节。”当宋慧乔以一个极好的角度迎着灯光。说出上述台词的时候，附近的几名观众一齐经历了一阵恶寒。 “喂，你干什么？”金泰熙揉着胳膊道。 “悲秋伤春。”宋慧乔看着她回答。 “悲秋伤春请一个人。谢谢。”金泰熙对失恋的人向来没有耐性，因为她们会向你痛斥一个陌生人的不好。还往你身上抹眼泪跟鼻涕。 “好了好了别吵架，我们今天可都是来做花瓶的。”金荷娜劝说着。往沙发上一靠，摆出大姐的姿势。 李孝利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她笑的时候会眯起眼睛，曾经迷倒过大韩民国的无数男女。韩唯依的小圈子她当然熟悉，没圈内歌手和演员们那么泾渭分明，虽然平日里因为时间对不上而很少相聚，但在这个圈子里她也有一席之地。 宋慧乔盯着金泰熙上下打量，突然问：“你今天穿这么性感干什么？” 在金泰熙认真分析她提问出发点的时候，宋慧乔向金荷娜检举，“姐，她想勾引林蔚然。” “喂！” 在厨房听到金泰熙这声大叫的韩唯依赶出来，就听宋慧乔说道：“荷娜姐穿的很有御姐范，孝利姐在家的时候什么样，过来就什么样，我则是为了唯依穿的像修女，你呢？大腿露出来这么多，还说没见不得的想法？” 可以确定的是，听到这席话的金泰熙真想把宋慧乔掐死。 “我这叫性感？被让我吐槽你的时尚眼光，这叫冷艳好不好？” 的确，一身黑色绸质连衣裙的修身剪裁让金泰熙看起来有那么点生人勿近，但冷艳这种属性向来和性感分不开，所以设计师很贴心的缩短了裙摆的尺寸，让此时的金泰熙此时看起来还真有些性感。 宋慧乔眯着眼，一脸不信。 “别闹了，看时间，林会长就要到了。我们可得有点韩国最漂亮女人的矜持，到时候把那股疯劲儿都收起来，不说得体，知道自己会撒酒疯的就自动少喝点。”金荷娜不偏不倚，做出最有利于现状的决定。 “不行，我得帮帮小唯依。”宋慧乔说着，就跑进了里面的房间里。 韩唯依的很大，因为这是两个房间拼接而成，暂且不说那张双人床一向没人睡另一半，单单是里间仿佛电视剧中的更衣室就足以让大部分女人心生羡慕。 当然，类似的更衣室宋慧乔也有一间，看着整齐干净又有气势，实际上如果没有专人打理，这里必定会混乱的如同大学寝室。 看着琳琅满目的衣物，宋慧乔拿出手机，给帮手们一一发了短信。 韩唯依喜欢林蔚然，在这个圈子里这并非秘密，做为知情者宋慧乔当然希望妹妹的爱情能够圆满，但经过上次全智贤聚会的那件事，这个希望似乎有向奢望的趋势发展，特别是今天她听到了韩唯依的提问，有关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对金泰熙跟李孝利把事情娓娓道来，二人果然皱起眉头。 “你是说唯依想放弃？” “妥协也有可能。” “我说就是她自己不坚定。”宋慧乔做出推断，“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必要搞成这样，反正男未娶女未嫁。爱情不就是靠自己争取？虽然这样是抢了别人的男朋友没错，但喜欢又怎么办？韩国有通奸罪。又没有抢别人男朋友的罪，要我看。唯依就是自己放不下架子，然后又舍不得离开。” 毫无疑问，在有关这件事的立场上，宋慧乔上韩唯依的坚定支持者，至于见过一面之后又偶有联系的林允儿，可以算作一个讨人喜欢的后辈，但绝不是一个如同家人那般的妹妹。 “你是有办法了？”李孝利弯着眼睛问。 “当然。”宋慧乔凑近了些，刚想小声的通风报信，却见金泰熙拿出手机。“你干嘛？” “通知荷娜姐。”金泰熙回答。 “喂，这种事怎么能找荷娜姐。”宋慧乔不由分说的抢下手机，“以荷娜姐的性格相貌，如果她对恋爱有一丁点想法的话，你觉得她现在会单身吗？” 金泰熙听完一楞，紧接着承认了这个可能。 “所以听我说，不如我们这样……” …… 在林蔚然，韩唯依这两位当事人，以及金荷娜这位无辜群众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场阴谋正被缓缓酝酿着，始作俑者们无一不是花容月貌，与之搭配的可是蛇蝎心肠。 在密谋三人帮回到客厅后，这里气氛依旧。谈笑不断，韩唯依对林蔚然说要找韩国最漂亮的那帮女人来陪林蔚然不醉不归，说的也就是这种情形。虽然在这信息爆炸的年代大众情人出了一茬又一茬。但对韩国人来说，无论是青春靓丽的偶像还是容貌更好的新人演员。都比不上这屋子里在各自领域颇有建树的几人，国民妖精李孝利。忠武路女王金荷娜，韩国唯一被媒体用女神形容的金泰熙，乃至于曾经为亚洲韩剧迷诠释了美人的宋慧乔，在韩国人心中，这几位的美貌是岁月铸就下来的礼物，哪怕没有偶像们声势浩大，每个人却都期望他们出现在电视荧幕上。 这种陪酒阵容，哪怕是玩笑，也没谁有这个资格。 现在，获得了这个荣幸的林蔚然正站在门外，做为客人的他此时形象有点邋遢，但这却无伤大雅。 核对着受伤长长的名单，林蔚然一点点检查着韩唯依用短信发来的要求，鲜花红酒必不可少，蛋糕点心也不嫌多，比较古怪的也就只有特质的水杯蜡烛跟瑜伽坐垫，把这些拿上来，可废了林蔚然的不少功夫。 按响门铃，他挺身站定，身为韩唯依口中的强权并不代表他能在女士们面前丧失礼节，事实上林蔚然虽没什么幽默谈吐，但论绅士风度，比起一些韩剧男主角都不遑多让。 开门的是金泰熙。 让林蔚然极度不爽也被林蔚然整过的女人。 她往常总是带着知性魅力的眼眸中此时却透着尴尬的目光，而颇具古典魅力的一张脸上此时也泛着可见的红光。 “您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蔚然。 金泰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就算是当年第一次面对镜头，她也觉得自己没这么紧张。 她低头请客了一下，背台词一般念叨了一句。 实在不知道她搞什么鬼的林蔚然问：“你说什么？” 金泰熙抬起头，脸上没了笑，配上这身黑色绸质连衣裙更是完全的冷艳高贵加性感。 “今天给你个酒后乱性的机会！” 啥？ 林蔚然刚疑惑的皱了眉，金泰熙就别扭的转身，然后快步往回走，当拎着大包小裹走进玄关，林蔚然还没来得及换鞋，就看到构建搭配站在一起的四位美女明星外加一位美女社长。 她们一齐大喊。 “今天给你个酒后乱性的机会！” 喊声交汇在一起，穿透林蔚然的耳膜，在墙壁上反射，于四周回荡。 然后，五位美女一齐转身，林蔚然清晰看到李孝利的手似乎落在了金泰熙和宋慧乔娇俏的屁股上，这一幕让他有些慌神，但下一幕却是让他有些紧张了。 那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各自掌控的屁股上游走，寻了个好位置，然后还捏了捏。 就算是林蔚然的神经无比坚韧，看到这一幕却还是目瞪口呆，浑身泛起的不明意味似乎是在提醒他。 今天来陪酒的不是五位美女……而是他。(未完待续。) 493 隔门听风雨（下） “为了男主人公成功变成阿凡达！” 随着话音落下，被举起的是一罐罐啤酒，发出倡议的宋慧乔以身作则，仰头豪饮，叫人瞠目结舌。 见在场女士们各个响应，还没完全熟悉气氛的林蔚然赶紧跟着灌了一口，不知不觉间他这一罐又见了底，想要控制一下速度的他轻拿轻放，只是身边还坐着耳听八方的李孝利。 “蔚然呐，喝醉了也不用担心，你带来的那些瑜伽垫子就是给你准备的。” 回头，对上的是李孝利标志性的笑眼，林蔚然讪笑着还想解释，却被她用手指在嘴唇上比划着打了个‘嘘’，下一刻另一罐被开好的啤酒就被放在林蔚然面前，隐约间，他似乎能听到啤酒泡沫破灭的声音。 从进门开始就知道今天不是什么好局，事实上则更像是这些闲来无事的女演员们在拿他寻开心，自打进门后瞧见那花枝招展又充满妖娆魅惑的一幕，林蔚然便知道自己注定要遭受一些调戏，五女一男的搭配比例让他成为了这大房子里唯一一缕阳刚之气，要说在座都是小女孩说不定他还真能酒后乱性，但面对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龄剩女，真到最后，还不一定是谁乱了谁的性。 随着第一杯酒下肚，林蔚然就表现的相当老实，本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主要被攻击对象的他当然要明哲保身，换而言之就是有点放不开，但不得不说在座几位都是活跃气氛的能手，这才不到一个小时。林蔚然就已经能融入其中，喝下去的酒也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有些话题不能加入其中，多少也能听出些有趣。 “为了坏蛋出场！” 这才几分钟。负责无理由提酒的宋慧乔就又大叫起来，众人举杯，林蔚然自然相随，一口下去又是不少，呼出一口酒气，目光便集中在面前的电影里。 这是韩唯依的观影室，堪称小型放映厅，白色沙发，羊毛地毯。韩唯依把这里打理的豪华又舒适，眼前的幕布估计得上百英寸，配备的音响设备也带来了超绝的环绕音，再加上支持3D效果特殊设备，难怪当年金荷娜拍摄OnAir的时候，饰演主人公吴升雅的家就选在这里。 正在播放的影片是阿凡达，金荷娜以太吵为由拒绝KTV之后，女士们万众一致的选择了看电影。 林蔚然很没主见的随波逐流。 “不行了的话就装醉，跑几趟厕所。” 电影渐入高潮。韩唯依凑到林蔚然耳边小声提醒，这段时间太紧张也太辛苦，连她这种在剧组摸爬滚打过的人都有些扛不住，更不用说处于漩涡中心的林蔚然。开这个派对是为了放松精神。也是为了让前些日子遗留下来的紧张一扫而去，这种时候，少不了酒这种好东西。 戴着3D眼镜。整个房间的光源都被调低，韩唯依转头对上林蔚然的眼睛。有幕布反射过来的光映着，她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事。玩就要玩的尽兴。” 听林蔚然的语气，他似乎对今天的安排还算满意，能想象到他脸上此时的微笑，韩唯依正想安心去看电影。 “奸夫淫妇。” 吐槽声响起，场中自然有一对男女要承受众人的鄙视，李孝利立刻挪动屁股紧贴在另一侧的金泰熙身上，而金荷娜则是转头看向韩唯依跟林蔚然，脸上笑盈盈。 至于勇于吐槽的，自然是今天表现的异常活跃的宋慧乔，这孩子可能因为失恋所以借酒浇愁，满场下来如果说林蔚然喝的第一多，那她就是第二。 此刻，她头转向这边，脸上戴着形状有点怪异的3D眼镜，恶狠狠威胁：“真想把你们都脱光了然后关在一个房间里。” 话音刚落，金荷娜就很用力的咳嗽一声，是在说淑女淑女，有男人在场，毕竟不是她们几个聚在一起享受限制级动作片的时候，虽然那肯定比现在有趣。 气氛有些冷却下来，也有些怪异，韩唯依隔着3D墨镜依旧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刺刺的，让人哑口无言的，甚至是让她有些羞愧的。往常日子里别说这种调戏，就算是更过火的韩唯依也能发动反击，但现在的她却说不出话来，感觉上更像是小女孩被戳破了暗恋某人的心思，所以她有些生气，生宋慧乔在这个时间这个场合开出这种玩笑的气，但没被这种感觉冲昏头脑的她又有些疑惑，疑惑变成这样的自己。 因为一动不动，所以两人还离的很近，像是靠在一起，仿佛真正情侣那般在窃窃私语。 “好啊。” 沉默间，是林蔚然开了口，“这样的好事，我多长时间才能碰上一次？” “想的美！”李孝利这边，是替韩唯依出头的金泰熙。 “说实话，就算是真关在一起，也是纯情偶像剧吧？” 接口的李孝利甚至凑过来说，“用不用学习，学习？” “学习？”加入玩笑的林蔚然显然不如这帮女人道行深厚。 “就是学习你们被脱光了关进去之后该怎么做。”被韩国人奉为唯一性感女神的李孝利，豪迈的走向放映机，“唯依这里好东西不少噢，无论是艺术性还是观赏性……” “姐！” 韩唯依赶紧站起身，偏暗的光亮下已经红了脸，她立刻冲到李孝利身边，抱住她的腰，那碟架背面的一层仿佛是她的私密日记，“这些不是你们说我这效果好，所以都拿来的吗！” “我也没说是你的，你这么急着撇清自己干嘛？” 李孝利一边叫嚷着一边抓住韩唯依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待她一时松懈，立刻跑出几步。在碟架后熟悉的地方摸出一张影碟，也不看封面。就冲林蔚然丢了过去。 “拿着好好学习！” 她大叫着，双手拖住冲上来的韩唯依。而本能接住碟片的林蔚然无异于拿了块儿烫手山芋，超过百寸的幕布上因为情节而爆发出一阵亮光，隐约间林蔚然似乎看到了封面上姿势暧昧的男女。韩唯依挣扎着向林蔚然的方向挪动，却反被李孝利抱住腰肢，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蔚然身上，让这唯一的一缕阳气，似乎要消失殆尽。 “我去下卫生间。” “嘁！” 在轰然响起的晦气声中，林蔚然狼狈逃窜。 “你不追上去解释？” 李孝利松开了韩唯依，手脚并用的打趣。女人们哄堂大笑，就连要所有人矜持一些的金荷娜都笑没了力气。 比起恨嫁，女人们更怕老，如果连装做青春都带着浓重的表演痕迹，那一个女演员也就没了生命。 狼狈逃窜到卫生间的林蔚然还不知道，比起被这帮女人调戏过的男人，他算是其中最享受的一个，只是想象一下和这帮女人凑在一起看动作电影他就觉得惨绝人寰，感叹了一下自己那浅薄的道行。林蔚然决定要等等再回去，卫生间明亮灯光下，那张碟片上的暧昧男女透出很强的诱惑讯息，身为男人的林蔚然当然期待酒后乱性的机会。悲剧的却是他喝酒向来越喝越清醒。 再松开一颗领口的扣子，林蔚然能感觉到身体里涌动的那股燥热，到洗手池洗了洗脸。紧接着就听到门外李孝利的声音。 “晕倒没？” “没有。”林蔚然应了一声，然后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看起来你也差不多了。”打量着她刚刚洗过的脸，李孝利自告奋勇的出来收拾残局。她认真打量了林蔚然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说你没那么小气。” “当初在家族诞生的聚会上孝利姐不是也这么闹过吗？今天口味虽然有点重，不过是小意思。” “那就谢谢你理解我们的年轻心态了。” “不客气。” 李孝利放下手，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她和林蔚然接触不多却也不少，毕竟会长和女艺人之间横跨着不止一个等级，通过家族诞生和刘在石结实了林蔚然，对李孝利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她收敛一些笑容，表情也变得有些郑重，“谢了，一直以来没机会向你当面道谢。” 林蔚然笑着道：“节目选上孝利姐也是你的实力，而且新韩广告那边我一向放任自流，选择主持人这件事上我也没什么话语权。” 对李孝利来说，今年是倒霉的一年，重新出发的第四张专辑被打上了抄袭的标签，连带着全年的活动都受到波及，紧接着就是她跟Mnet的合约即将到期，想要全身而退，光是靠李孝利的名气可不行。现在唯一还让她维持曝光的就是新韩广告制作的那档时尚节目，她和宋美珍一个是拥有知名度的韩国时尚代名词，一个是上杂志总编辑，互相的阳光和品味会造成极大的碰撞，让节目中永远都不缺少新鲜话题。特别是四月的巴黎时装秀特辑，两人远赴法国进行拍摄，让收视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成绩。 李孝利爽朗道：“就算不是你推荐的我，如果没有你这节目我也上不了，公司要因为续约问题给我施加压力，还维持着这个项目，不还是因为新韩跟Mnet的合作关系？所以谢谢你就是谢谢你，收下，但别期望我以身相许。” 林蔚然笑了一声点头，“恩，我收下，不过孝利姐也不用客气，在在石哥那边经常提起我就行，虽然从家族诞生结束后我们基本没怎么联系，但新韩还是希望把这位国民主持人抓在手里。” 李孝利好奇问：“新韩还要做节目？” 林蔚然回答:“SBS的整个周六时间段，我都希望能拿在手里。” 李孝利微微愕然，感叹一声道：“看起来你还真有野心。” 林蔚然笑着耸了耸肩，表示承认这种认定。 从两人相识到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两年。李孝利仍然记得当初被刘在石带着到自己家门前说服自己的林蔚然，时至今日。他的身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眉宇间的自信不代表盛气凌人，越发高涨的身价跟名声也不代表他和他们之间划开等级。类似今天的调戏，在李孝利这更像是测试，现在她认定，这样的男人，最适合韩唯依。 和林蔚然一起回到客厅，还没进放映室的门，宋慧乔就对着李孝利眨了眨眼睛，而承担了拖延时间重任的李孝利自然做出回应，东风已到。计划当然是要进行下去。 “林会长，唯依叫你进去。” 听宋慧乔说话，一直被蒙在鼓励的金荷娜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而立场不坚定的金泰熙则是被李孝利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后，至于林蔚然则因为现场的昏暗而没什么察言观色的时机，噢了一声之后，便顺着宋慧乔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边，是韩唯依的卧室。 “坦白交代！” 林蔚然刚出了放映室，金荷娜就把宋慧乔扯了过去。 “姐不都知道了吗？酒。美女，两个人独处的封闭空间，外加我们给的一点点刺激。” 宋慧乔轻声说着，目光却透过构造隔间的透明玻璃看向林蔚然的背影。待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也是一样，她们关注着那边的动静。一点都没去看幕布上正进行到全剧最关键部分的电影。 门被关上了，关闭的门扉发出一声轻响。却好像是惊天彻底的声音。 几人发出不同等级的低呼，一个跟着一个。踮着脚尖走了过去。 “喂，外面还有我们呢，你们怎么想的？”金荷娜对计划的合理性表示不理解。 “姐，男女等于什么？干柴烈火是什么？浇了汽油的柴火要被点燃，下雨能拦得住吗？”第一次，宋慧乔跟金荷娜说话的时候可以带上鄙视，而不受到惩罚。 “我们几个还是有点太多事了吧？”金泰熙患得患失，是对闺蜜藏了众人皆知的私心。 “别担心，唯依也不是小女孩了，行不行，她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如果缺乏动力的话，我们就给她动力，做事业都能这么有声有色，拿下一个男人不就分分钟的事？”李孝利如此说着，眼神和宋慧乔一样，充斥着好奇、恶趣味，期盼，甚至欣喜。 然后，四个女人中的两个把耳朵贴上了门，其他人也一样侧耳倾听。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一直到放映室那部无人观看的电影结束，演员表向上翻滚着，但这枯燥和无聊的等待，却不能抵消几个女人被燃起的兴致。 事实上，屋外的他们，或许要比屋内的人更兴奋上少许。 房间中重新归于安静，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里面的两个人都晕了过去，她们听不到任何动静。 把耳朵贴在房门上的李孝利跟宋慧乔对望一眼，瞧出互相的疑惑，同时也下定决心。 “泰熙啊，等下如果她们出来，你就去勾引林蔚然。” “啊？” “嫉妒是对女人最好的刺激，大不了把他逆推了，看电影的时候，每当女人在男人上面的部分，唯依不都目不转睛吗？” 这都是帮什么人？ 金泰熙一阵无语，却因为众志成城的眼神而无法反驳，只得道：“我不会勾引。” “没关系。”宋慧乔早料到说，“到时候你点上蜡烛，去垫子上做瑜伽就行。” “为什么是我？你去就不行？”金泰熙一阵烦躁。 “理由我早说过了，今天就你穿了不过膝的裙子。”宋慧乔说着，眼睛也往金泰熙下三路瞄着，说真的，金泰熙今天这冷艳套装做瑜伽的话，能扛得住的男人绝对是生理有问题。 金泰熙还想抗辩，只是没等说话，屋内就传出了声音。 ‘嘭’地一声。 像是有什么人撞到了闷声。 门外偷听的四位大眼瞪起小眼，然后更仔细去听。 门内的声音又传来出来，细微的，却是能让道行不够者面红耳赤的，喘息跟其他响动交杂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最敏感的神经。 几人屏息，更仔细去听。 在传出来的，是一阵耳鬓厮磨的声音。(未完待续。) PS：后半夜应该还有，知道我为什么说应该吧…… 494 距离 （7.28 二更） 屋内只点亮了一盏台灯，温和的灯光勾勒了女人的身形，进门之后转头，林蔚然看到梳妆台前的韩唯依，她身着一套没见过的黑色小礼服，双手抬在耳边，应该是在换上配套的装饰品，礼服是大胆的露肩设计，而韩唯依的肩头和锁骨向来很有魅力，只是林蔚然的目光被牢牢吸引在那光洁的背上，因为那抹白皙从腋下开始直达腰际，所以他的目光也跟着一路延伸下去。 礼服背面的拉链大开着，春光乍泄，而镜子前的韩唯依显然是注意到了林蔚然，所以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再摆弄那些装饰。 一声轻响，是房门被关上，在那一刻，韩唯依屏住了呼吸。 他走过来，太过温和的灯光让韩唯依看不清他的表情，感觉到他的接近，韩唯依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时间好像过的很慢又很快，当他在身后站定，韩唯依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林蔚然低头，拉起拉链的一头，然后轻轻向上提去。 “事情差不多了，到时候给你股份还是把钱汇到你的账户里？股份的话好说，钱的话需要等一等。” 听到他几乎不夹杂情欲的声音，韩唯依很快反应过来，女人复杂莫名的心思就连女人自己都说不清，所以她很快清醒的回答道：“给我股份就可以。” 林蔚然拉的很慢，表情却很认真，韩唯依放下双臂的配合让拉链终于到达了尽头。林蔚然放下手，轻声回应。“好，等我把股份收集好就会准备转让协议。” “恩。谢谢。” 韩唯依话说的有些急，她转过身，林蔚然却没跟她拉开距离，真正面对面时她才发现这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侵略性，做为一个女人她的确有一瞬间的得意。她注意到林蔚然的目光向她胸口飘去，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疑惑，她露出微笑，解释。“现在比基尼里都带胸垫了。” 林蔚然抬起眼，韩唯依觉得自己又要屏住呼吸，她侧着身离开林蔚然和背后梳妆台的缝隙，此刻方才能大胆呼吸。 “至于你看到的别在意，我去海边的时候穿的都是比基尼，露的只多不少。” 半遮半掩的礼服跟性感泳装的差距？ 看林蔚然的反应就能得知。 最起码在某一瞬间，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谢谢就不用了，你投资，我给你收益。不过曙光印刷厂就算是红利，全东根来消息说东亚日报准备收购曙光印刷，到时候把你的报价给他就行。” 韩唯依‘噢’了一声，依旧是在跟林蔚然保持距离。即便不再那么接近，独处一室的现状还是让她有点别扭，这不是担心林蔚然会突然对她来一个饿虎扑食。而是曝光了心思的女人，对不接受这份心意的男人的礼仪。做为对男女距离掌握相当好的女人，韩唯依觉得他们现在的距离太近。即便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也很难改变某些既定的事实。 “出去吧，我们。”她提议。 “等一会吧，现在出去还不一定撞上什么事。”从进入这房间看见这一幕，林蔚然就知道外面几个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要说是恶作剧也太香艳了点，对本就暧昧的男女，她们是把干柴和烈火放在了一起。 “你是说……” 韩唯依恍然大悟，事实上当宋慧乔极度做作的，‘不小心’把啤酒洒在她身上，对这女人的目的她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回到房间里她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黑色小礼服，原本不想换这件的她最后却还是穿起来试了试，再然后是林蔚然进来，他关上了房门，构成这种他们必须独处的境地。 在床边坐下，韩唯依保持着一个比较含蓄的姿势，暧昧到一定程度就像是静电，而独处的男女只要随便一个火花就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她避免着给林蔚然视觉上的刺激，却不知道在那副画面之后，林蔚然现在看她无论做什么都很小清新，到墙边站定的林蔚然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没有交流，让人混乱的气氛便很难维持，两人也逐渐清醒。 “你说，我们让她们如愿以偿怎么样？” 闻言，林蔚然抬起眼，用略带惊讶的目光看向提议的韩唯依，在温和的台灯灯光做背景光的此时，这女人有消灭男人所有理智的魔力。 ……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蔚然从韩唯依身上感觉到几分林允儿的影子，相处下来才感觉两人性格和谈吐完全不同，林蔚然只当那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看着她蹲在房门前操作那台笔记本的模样，那种相似的错觉却又涌上心头，房间中的安静被她大力推门的动作打破，注意到她脸上的跃跃欲试，林蔚然不自觉弯起嘴角，笑着看她上演这一出恶作剧。 “你说放多久？” 林蔚然想了想，回答：“三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了。” 蹲在门前的韩唯依看向林蔚然，嗤笑一声问，“呵，你行吗？” 林蔚然没辩解什么，只是耸了耸肩膀。 韩唯依一边操作一边道：“依我看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话是这样说的，但在进度上的设置却背道而驰，完成恶作剧的最后一步是把音量放大，以她对那几位姐姐的了解，相信她们会听上很久的噪音。 “跟我来吧，如果你不想看的话。” 韩唯依站起身，对林蔚然又开始冷言冷语，弱胜弱气真不适合她，估计知道她性格的人也没谁能想象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带着林蔚然走进隔间，韩唯依把大门关闭，男女热情似火的喘息声就这样被隔绝在卧室里，只有点滴能传进来，韩唯依往里面走去，抬头打量这些她添置的衣物，想起今天早些时候她在这里的犹豫。 既要让他眼前一亮又不能太表露自己的心意，女卫悦己者容，也不容易。 想起这些，韩唯依突然有些不甘心，就像是考试拿了第一名而老师却夸奖第二名，她回头看向呆在门口的林蔚然，第一次问：“我为什么不行？” 林蔚然对上她的目光，“什么不行？” “别装糊涂，你知道我问什么？” “是我不行。” 林蔚然回答，他错开目光，依旧站直身体，“而且你知道，我有点花心。” 韩唯依愕然，事实上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她也费解，明知道这男人同时和两个女人不清不楚，她为什么好像傻女人一样只在意他的事？理由很多，来自这几年的相处，也来自韩唯依对林蔚然这个男人的认知，见识过金钱恐怖的她这些年不断用金钱武装自己，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获得比金钱还多的安全感，韩唯依理所当然的着了迷。 女人都需要安全感，韩唯依是女人，她需要一个男人不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所以在林蔚然没有把她交给韩悼也之后，她心甘情愿的卸掉这些年来积攒的金钱，也等于在她面前把所有武装尽数除去，但得到的，仍然只是金钱而已。 “恩，我知道了。” 她叹息一声，回过身去。 林蔚然看向韩唯依，身为一个正常男人，他并非没有想象过这句充满诱惑的身体，事业上能精诚合作的伙伴把与彼此的关系进一步拓展，更不用说她父亲带来的隐性助力，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这个人在工作上有着大多数男人都难以企及的能力，她渴望自己爱情的同时又会付出爱情，用商业来形容，这就是包赚不赔的生意。只是林蔚然却一直拒绝她，原因很复杂，有担心、有忧虑、有不自信，也有看起来很虚伪的道德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林蔚然认为自己不能给她爱情，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林蔚然没有骗过她一辈子的自信，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因为情感上的缺失而发生变化，因为那个变化的结局就是他们会势不两立。 八点档的狗血家庭剧看个热闹可以，真正发生在谁的身上，可不是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能诠释。 “你姐姐上午来过公司，问了我有关允儿的事。” 似乎是感觉到林蔚然的目光，韩唯依轻声说道：“而且除了允儿，她还问了其他人。” 林蔚然噢了一声，是出人意料的平淡反应，“你说了什么吗？” 韩唯依微微抬头，没什么好语气，“没说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别到时候误会你姐姐是在我这边得到了什么消息。” “不会。” 林蔚然回答之后补充，“演讲那事我不介意，你也别想了，现在都过去了。” “嗯，是都过去了。”韩唯依喃喃道，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林蔚然的眼睛，“如果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的话，林蔚然xi，麻烦以后能不能别在让我搀和进你的私事？” 女人有不讲理的权利。 总是被一个男人拒绝的女人，更有这个权利。 只是林蔚然微微低头，没如同韩唯依意料中那般用单调的声音回应，而是让她很混乱的问了一句。 “除去合作伙伴，我们不还是朋友吗？我朋友不多，所以你和我，能不能就保持这个距离？”(未完待续。) 495 痕迹（上） 在男女之间距离可能是最难掌握的一种东西，朝夕相处、言谈无忌，任何一丁点火花都能毁掉彼此之间刻意保持的界限跟距离，这火花可以女人的电脑坏掉而找男人来修理，也可以是男人意外受伤时女人为其贴上一贴创可贴，在朋友关系伪装下所酝酿的暧昧轻易就能被这样的火花点燃，所以男女之间不存在朋友关系。 韩唯依清楚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林蔚然的提议不过让他们保持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不管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比韩唯依更加的不讲道理。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轻度宿醉，口舌发干，韩唯依从床上爬起来，被单顺着她的背部线条滑下，那身黑色小礼服上满是褶皱，但在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的情况下它仍然坚挺的守在那里，从某种几率来说就已经是万中无一。 下了床，卧室里没有林蔚然的踪影，在门口代替他们嘶喊了几个小时的笔记本此时已经关闭，韩唯依捂着额头皱着眉，踉跄离开卧室，看到的仍然是一片狼藉。 为林蔚然准备的瑜伽垫子上目前趴着的是金泰熙，这位韩国女神宿醉起来要比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放映室的沙发上有其他三个女人交缠在一起，或许是她们把对方当做了家里的绒毛玩具，抱起来可是毫不犹豫，韩唯依路过这一切，目标只有厨房冰箱里的纯净水，待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喝了一大口。冷气刺激下针扎一样的头痛终于让她重新清醒。 朋友，就朋友吧。 不用十年二十年。或许那男人今天就会后悔也说不定。 关掉冰箱门之前韩唯依又取出几瓶冷水，走回到那些毫无防范能力的女人身边时毫无怜悯。一人一瓶，不是塞进后背，就是塞进胸脯，然后在一阵‘喂喂’开头的抱怨声中拨打电话叫了醒酒汤做外卖，最后带着一脸局促笑意看着几位早起。 “喂，宋慧乔！我早就怀疑你是同性恋，没想到你还真是。” “说别人之前请先看看自己，金荷娜xi。” “我怎么了？” “麻烦你把手从我的大腿上先拿下去。” 看黏在一起的三人分开，韩唯依的眼角余光紧接着就扫到悄悄起身的金泰熙。她立刻转身，不再欣赏那三人的肉搏大战，叫嚷着往浴室方向跑去，“我先洗，其他人请排队。” “喂！” 还挣扎起身的三人立刻来了精神，管它什么宿醉与否，先清理身体才是正题，这些人毕竟随便拉出去一个都能堵上一条街，谁知道她们结伴去大众浴池会是怎样的观影？ 推搡。争夺，率先占据住有利位置的韩唯依终究还是敌不过其他四人的同仇敌忾，本不狭小的浴室立刻变得拥挤，在放浪形骸了一晚之后没人不想先身心舒适。若不是这帮女人平均洗澡时间要四十分钟，估计这里也会上演一幕尊老爱幼的和谐情景，结局和往常一样。争论无果的几人决定石头剪刀布，以此来决定顺序。只是当她们凑到一起，终于有人想起了昨夜的情形。 “唯依。你怎么穿的还是这个？”注意到这身黑色小礼服，身为它的挑选者，宋慧乔自然疑惑。 “我穿这个怎么了？”韩唯依看了看自己。 “昨天你不是刚……难道林蔚然这么没有破坏力？”宋慧乔打住话头，不想刚起来就少儿不宜。 “破坏力什么的，真是，喂，又不是热情青年，谁没事撕衣服，你知道这身衣服值多少吗？”韩唯依没如同他人想象中那般面红耳赤。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们想干什么？”韩唯依稍微退后一步，放下跃跃欲试摆出石头形状的手，能感觉到这股突然萌生的诡异气息。 “你们做了？”李孝利直接干脆。 “应该没有吧，做了的话，她能这么早起？”宋慧乔直接说出怀疑。 “早起怎么了？或许林蔚然那方面不行……”金泰熙没立场的替韩唯依辩解。 “喂，昨天我们在门口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行？”宿醉的金荷娜可不懂什么叫矜持、含蓄。 然后，众人望向韩唯依，本能的感觉到恶作剧。 “我去看看唯依里的笔记本。” 李孝利自告奋勇，看着要别戳穿的谎言韩唯依心中大惊，不过还没等她想办法阻止，宋慧乔就拉住了李孝利，并看着韩唯依阴测测说道，“哪用那么麻烦，她身上就有证据。” 韩唯依再后退一步，背贴到墙上，双手护住衣领，警惕问：“你们想干什么？” 四人没说话，对视一眼，沉默着逼了上去。 如同情事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这痕迹的深浅和情事的激烈程度也成正比，做为决定离开的那个人，金泰妍不知道多久才能消除林蔚然留下的痕迹，吻痕和指印可以慢慢变淡，但感情似乎在距离中会跃上一个等级，做为离开的那个人她应该更决绝，快速恢复以往的生活，快速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离开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演出大厅，舞台上依旧人来人往，今天是太阳之歌的首映，也是所有演员和制作人员接受校验的日子，身为女主角金泰妍早早到场，跟着导演和数名主演一起接受了不少媒体的采访，微笑面对镜头已经是本能，但今天的金泰妍似乎在笑容中总透出些其他味道，随着记者而来的专业摄影师早就被机械的工作磨没了灵性，在按下快门之后，他也只是认为少女时代队长金泰妍只是在紧张而已。 “泰妍xi，你今天很漂亮，加油。” 采访结束，和熟悉的记者笑着点头并道谢，不间断的祝福已经让金泰妍有些麻木，家人，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圈中熟人和一起努力到今天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在为她加油，每个人都祝愿她能成功，开幕前的紧张照旧袭来，身为艺人的金泰妍早已经知道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只是今天不行，或者说是在开演的这天不行，当她的手伸进裤兜摸到那张已经皱皱巴巴的首映门票，新鲜的疼感依旧会刺激她的神经，她神情随之变得犹豫，周围的时间似乎也悄悄停止，她好像置身于一个把她隔绝起来的透明杯子里，能通过杯壁看到外面的世界，却怎么都无法融入进去。 那天，失恋的人有两个，一个她离开的男人，还有一个她自己。 “泰妍呐，时间差不多了。” 听到导演刘一翰的声音，金泰妍立刻抽出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手，那种独自一人与世界隔绝的感觉顷刻间消失，她回过身，露出笑容，只是表情还有些僵硬。刘一翰是很能把握演员状态的导演，在他看来金泰妍现在的反应不单单是紧张而已，不过旁敲侧击了好几天也没问出什么内情，金泰妍在舞台上的表现也一如既往的优秀，所以他便不再追究，给这位他欣赏的偶像音乐剧演员私人空间和相当破格的独立，今天首演的重要性已经不必再提，而她到此，也并非是为了给金泰妍更多压力。 “这个收好，上台的时候喝一口就行。” 接过刘一翰递过来的金属酒壶，金泰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这位为老不尊的导演却得意道：“我们不是表现派，所以需要的就是大胆，也需要一点狂放不羁的感觉？里面装的是烧酒，相信不会让你在舞台上昏了头。” 金泰妍一脸为难，“导演，这个……” 刘一翰转过身，“不用担心，根据你的酒量适度来点就行，不过千万别告诉你的经纪人。” 看着刘一翰离开，金泰妍低头看向自己手中扁扁的金属酒瓶，这些天来她一直克制自己，按时休息，按时吃饭，感觉一个人要流泪了就到人多的地方去止住泪水，失眠了也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是她放弃了那个男人，所以她不应该为了自己的选择而陷入到某种苦痛的境地，她不想他知道或者听说这样的自己，一个选择离开的女人，不值得他一丁点的担心。 进行最后一次演出动员前，手机响起，人群中的金泰妍看着手机屏幕发呆，因为那条短信。 ‘我，可能不会来看你的演出了。’ 发信人是他，一个金泰妍决定在首演之后就删除掉的名字。 场馆外，行人如织，没有拿到首演门票的Sone们正聚集在门前，他们举起粉色的荧光棒代表应援，有的还向过往的路人发放制作组的宣传单，林蔚然从一名带着金泰妍徽章的Sone手中接过宣传单，那女孩立刻走远，甚至都忘了说一句请多多支持。 接过宣传单的时候他总是盯着年轻女孩的胸口，八成是被当成了道貌岸然的变态，林蔚然看着宣传单上抱着木吉他的金泰妍，愣愣出神，很久都没有动静。 晚上八点，首演正式开始，早就聚集到此的观众们排队进场，不少抱怨没拿到好位置的Sone们并不知道，此时站在门口看着传单，仿佛雕塑一般的男人手里，就有今天演出第二好的位置。 （二更后半夜，话说后宫的好我这几天认真思考了一下，果然是只有暧昧啊。）(未完待续。) 496 痕迹(中) 不管抱着怎样复杂的心情，现在都不是她能离开的时候，听到刘一翰的点名金泰妍露出头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和男主演一起听导演说戏，训练了好几个月，哪怕是最生僻的场景泰妍都十分熟悉，但对这些唠叨她仍然甘之若饴，眼神中更泛出比往常还要深刻的认真劲儿，不管刘一翰的话她是否能倒背如流，此刻的她的确需要点事情来分散精力,分手痛苦的最大来源就是被提醒，一段对白，一份小菜，乃至于路过的风景都会提醒她他们的曾经，突然发愣出神是因为黯然神伤，而来自前男友的短信，则无异于把那天的一切重新至于她眼前。 这些天泰妍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月色晴好，天空中万里无云，她置身于那被点满了烛火的草坪，看它们错落有序的排列在一起，她站在烛光的最中央，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遗憾而已，只是梦里不会下雨，也没有那男人独自站在烛火中看着自己远去的身影，它不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会带来如鲠在喉的淡淡怅惘，每当在这样的梦中醒来金泰妍都会做一件事，她打开床头底部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藏的很深的火机，然后在当天的外出中随意丢在哪里，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去丢掉的地方看上一眼，但是当第一个火机莫名消失之后，她便开始强迫自己不再去寻觅。 空无一人的洗手间内，金泰妍低着头，不去看洗手池上镜子中反射出的自己。她没有泪流满面，只是感觉极度胸闷。她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缘上，感觉即便接下来的首演她不出现也没关系。她愣愣的看着洗手台上的大理石纹路，因为她的目光只能放在那里。 分手比想象中更疼，却也没有想象想象中那样疼，习惯它就跟习惯舞台和习惯别人的注视一样，当泰妍认识并亲身经历了这些、拥有足够信心觉得自己能一个人完成这段旅途的时候，只是来自那人的一条短信就轻松击溃了她的心防，她觉得即便偶然相遇自己也能保持正常，她觉得即便等有一天允儿把他介绍给她们所有人的时候她也能保持正常，但这条短信却告诉她。面对你爱的人，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保持正常。 她给过自己几个理由坚持下去，留下美好的回忆，为了所有人，变回以前的自己，还有是终止一段错误的关系，但是，支撑她如此行动的理由很多，但让她如此行动的。似乎只有嫉妒而已。如果他说跟允儿分手，如果他说他只爱自己一个，哪怕只是想象金泰妍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坚持下去，所以全部的理由都只是她给自己找了一层‘正确’的外衣。因为她没有回到孑然一身状态的真正动力。 她不能说自己分手的行动是爱他，因为在那段隔绝的日子，她觉得他能为她放弃所有事。 她不承认自己分手的行动是在逼迫他。因为在那段隔绝的日子，她甚至做好了就这么无名无分。一直陪着他的决定。 她觉得他爱自己更胜于允儿，她觉得她会不断去找这样的证明。与其在寻找过程中跟他渐行渐远，不如就这样放弃。 她预见了未来的变质，所以放弃，只留下好的，但如果他觉得不能失去自己而放弃允儿，那她就会回去，顶替或者说赢下那个位置…… “一切都会好吗？” 抬起头，对着镜子询问，这是一个只能从等待和时间中得到答案的问题，而此时金泰妍，却好像没有知晓这答案的能力和勇气。 …… 长达二十分钟的会议结束后，距离演出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众人都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没人知道金泰妍去了哪里，刚刚处理完前门骚乱的刘一翰回到后台，谢绝了场馆方面负责人的陪同，满心烦躁的进行起开演前的最后程序，只是第二幕就要上场的女主角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如果不是仗着有好身体，估计真会得心脏病。 当金泰妍重新出现在后台，断定是自己好脸色给多了的刘一翰立马冲了上去，只是就在围观群众担心他训斥的太过严重而影响演员状态的时候，却发现导演大人突然没了怒意，他带着一张被震惊后的面庞缓和了语气，隐约听到些飘过来的只言片语，都像是在嘘寒问暖，众人心中诧异，虽然好奇却也没人敢打听个究竟，注意到导演的目光扫视过来，还张望着的人们便立刻低头，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用目光让众人退散，刘一翰回过头来重新打量泰妍的脸色，他看了眼手上那分量轻了不少的酒瓶，非常担心的压低声音，“真的没问题？” “恩！” 金泰妍清脆应道，只是声音中伴着酒气，“导演请放心，我不会有问题，而且现在也很清醒。” 听她言辞上条理清晰，刘一翰的确被安慰了少许，只是惦着手上的铁质酒瓶，他还是没能完全放心，虽说容量不大却也能装下小半瓶烧酒，分开一点点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看这丫头的模样应该是一次都喝了下去。 舞台剧演员，演员，乃至于话剧演员在上场前摄取少量酒精会帮助表演，一部分是心理作用，一部分是酒精对人精神上的松弛效果，哪怕是出演过上千场次的舞台剧演员也会紧张，而酒精恰恰能帮助演员们把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演出上，但这却并不代表喝的越多演的就越好，刘一翰见识过有演员因为这小伎俩而得不偿失，舞台灯光下燥热普通人难以想象，加之本就是第一次出演音乐觉的金泰妍可能受到酒劲儿的影响，刘一翰的一颗心完全被下载了金泰妍身上。 或许她是此道中人？ 看到泰妍笑着向一些前辈行李，刘一翰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正是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最美的时候，性格看起来也很开朗的金泰妍，怎么可能会是酒鬼？ 吩咐金泰妍做上台准备的刘一翰仍然放心不下，一直跟在附近观察这位演员的状态，如果她真的受到影响，哪怕用挨骂来拖延来演时间，刘一翰也不会弄砸一场首演，只是金泰妍表现的很好，她在表演团队中来来往往，跟每一个人认真打过招呼，她谈吐得当，脚步也不虚浮，然后便回到了属于她女主角的位置上，和身旁的男主角点头之后便看向帷幕后正在紧急布置的第一幕舞台，根本不像是喝了酒的模样。 舞台剧跟电视剧和电影不同，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要靠导演，那开演之后就要看演员，除了这些做现场表演的演员之外，世界上那些众所周知的电影大明星们没谁能掌控这样一座舞台，但舞台剧演员可以，因为一旦上了台，他们每个人都是各自的导演。 台下，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有粉丝、有记者，也有单纯的音乐剧观众和那些想见识一下偶像出演音乐剧的人，少女时代的金泰妍是当之无愧的明星，即便这只能容纳不到一千人的剧院，没点号召力也别指望能让她座无虚席。 四下，灯光突然暗淡，交谈着的观众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把目光集中到那片舞台，红色的帷幕静止不动，承载着他们眼神中的期待，后台处黑暗中的金泰妍望舞台的另一端，只感觉有刺眼的灯光一闪，身旁的前辈和助演们便鱼贯走上舞台，几乎在最后一人到达指定位置的同时，帷幕便被徐徐拉开，灯光是比音乐先一步亮起，还不能适应这明暗转换的金泰妍眯起眼睛，耳边传来的音乐声在告诉她，演出，已经开始。 改编自坂东贤治作品的舞台剧太阳之歌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金泰妍所饰演的女主人公雨音薰只能生活在月光下，而男主人公却是喜爱冲浪并生活在阳光下孝志，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演绎了一个有关初恋的故事，仿佛名为爱情的神明挥一挥手，人们便能跨越不可能跨越的现实。 爱情等于奇迹。 在刚接触到太阳之歌剧本的那时，金泰妍有这样的感觉。 时过境迁。 如果让现在的金泰妍来解释，那奇迹就等于过多的巧合，以及童话中的故事。 在彻底适应台上的灯光前，金泰妍的目光越过舞台边缘，看向台下观众席的某个位置，不是站在舞台上，在这个角度，她隐约能看清那个位置。 那是一个空位置。 是整场唯一一个空位置。 是她刻意空出来的位置。 金泰妍偶尔会想，当故事中孝志想要带着小薰行走在阳光下的时候，两个人的梦想和现实截然相反的时候，那他们还会这样相爱吗？或者说在他们这段爱情开始的时候，孝志就已经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带着小薰走在阳光下吗？ 故事在一个很完美的地方到此为止，完美，指的是无懈可击，在爱情这个大主题下太阳之歌只讲述了爱情，至于爱情之后的事作者不关心，观众则更不关心。 或许，爱情是一门到此为止的艺术，它的开始需要巧妙，而结束的则要完美。 不能在一起的人或许不应该期待爱情这种奇迹，即便来了，也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到此为止。 太阳之歌以童话般完美收场之后的现实故事，这就是金泰妍的爱情，这也是她的到此为止。(未完待续。) 497 痕迹（下） 深沉的背景光将舞台渲染的一片深蓝，这是故事中的夜，是雨音薰唯一能放声高歌的时间，大片的冷光将这黑夜加深，唯有一道追光直射下来，它跟着台上的小薰和孝志，让他们演绎书中的故事。 Its happy line，刘一翰亲自作词作曲，在整场演出的第十二分钟响起，做为导演刘一翰对金泰妍的表演给予了中规中矩的评价，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十分钟，整部剧的高潮比想象中来的更加猛烈，单纯是因为歌声而已。 每个故事都不是一帆风顺，哪怕能用童话和奇迹来形容的太阳之歌也是一样，小薰对孝志是暗恋，而孝志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一直爱着他的女孩，两个人一人生活在黑夜，而另一人却生活在白天，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浪漫，事实上，孝志把小薰当成了跟踪狂，对突然出现却抱以奇怪热情的小薰敬而远之，哪怕是明知道会有这样遭遇的小薰仍然不能放弃喜欢别人的权利，事实上开朗的性格和她那怪异的不治之症并不契合，但就是这样的小薰却更加爱惹人怜爱，孝志的误会和离开自然会带来悲伤，小薰喜欢唱歌，而舞台剧的最佳表现方式就是唱歌。 Goodbye-Days． 这是剧中雨音薰为孝志写的歌。 当歌声再次响起，所有人就知道，今天的金泰妍，是歌者。 惧怕阳光的雨音薰对生活在阳光下孝志的爱情给了她勇气和动力。她渴望告别独自寂寞的日子，也渴望一份属于阳光下的爱情。爱情永远是音乐的主题，有让人沉醉的。又让人向往的，也有让人悲伤的，Goodbye-Days是剧情的转折点，预示着雨音薰收获爱情，告别一个人独自寂寞的幸福，但此时台上的雨音薰却不是那个幸福的雨音薰，故事里没有表现此前她十余年的寂寞和孤独，但这歌声里，人们似乎听到了些许过往悲伤的味道。 并非表现派演员。金泰妍不必去研究人物心理和过去，在脑海里塑造一个独自生活在月光下十余年的雨音薰，她只需要表现故事中与孝志相爱的，那个对爱情渴望却遭遇现实阻拦的少女，但此时歌声中的复杂意味以一个单纯的雨音薰并不能诠释出来，所以现在站在台上的不是金泰妍，而是雨音薰。 借着初次登上音乐剧舞台的兴奋和紧张，还有那一丝丝酒精的帮助下，金泰妍进入了状态。漫步在大片冷光陪衬的追光下，她开始借着剧中人的身份在舞台上游走、歌唱，用尽全部力气去表现一个太阳之歌中乐观向上，对梦想有追求和执着。对不可能的爱情鼓起勇气的雨音薰。她慢慢发现自己对这样的雨音薰并不陌生，或者说她在这样的雨音薰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她用蹩脚到近乎粗鲁的方式在男演员面前出洋相。用单纯到不加掩饰的对白来表达自己的爱意，当这些都没有成功或者说在所有人眼中都被视作怪异的时候。她找到了她熟悉的方式。 唱歌。 一首为爱情而写的歌。 当音乐响起就要歌唱，无论对雨音薰还是金泰妍。这都是一种近乎生存的本能。 所以她歌唱： 寂寞的日子 现在再见吧 我会改变的 把这首歌装进口袋里 奔向你而去 我会坦然面对自己 Goodbye-Days 独自悲伤的日子 …… 歌声中有渴望。 当泰妍站在舞台上，唯一的准光笼罩下来，借由雨音薰表达内心真正渴望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在微微颤抖。 知道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她却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如果可以表露出来，她毫不犹豫的忘却自己是叫做金泰妍的偶像歌手，只记住自己是以雨音薰的身份在游走和歌唱，她步入到这个如同美梦般的故事中，毫不犹豫的展露自己的渴望，可以去相信奇迹跟童话这种东西，也不必在顾虑现实的阻拦和牵绊。 她需要的，只有勇气。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来，像一首歌总有结束，当帷幕重新落下来的时候，鞠躬谢幕的金泰妍才终于有了回到自身躯壳中的实感，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现实世界中的空气，耳边观众的掌声还在不断的回响着。掌声很久都没有散去，兴奋的刘一翰过来拥抱住自己，大声夸奖说‘表现的很好’，身边看似年轻，却颇有资历的男主演也凑了过来，自嘲着说听她唱歌的时候，就连他都被带动了。这并非炫耀，而是肯定，在舞台剧中带动他人要比想象中更难也更虚幻，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凑过来热情的说着什么，帷幕外的掌声依旧在持续，金泰妍跟着众人一起走向舞台出口，在即将走下舞台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 目光穿过厚厚帷幕下的缝隙看向观众席，即便有观众已经起身，但金泰妍却仍然注意到了那个空座位，旁边的女观众从上面拿起放了整场的背包，似乎都不给金泰妍机会去自欺欺人。 他没来。 他早就通知了自己，说他不会来。 金泰妍回过头，踏出最后一步，离开了舞台的范畴，她又重新成为了现实中的金泰妍。 现实的金泰妍有过一份现实的爱情，开始的时机不好，结束的时机，似乎也没那么巧妙。 …… 演出结束了，当观众们退场之后，那个全场第二好的位置上还坐着那个怪异男人。当全场观众们因为情节而发出笑声，因为歌声而沉醉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严肃着面孔。但不能说他不是一个好观众，他全场下来看的都很认真。炯炯的目光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过，有人把他当做某杂志的评论家。但整场下来却没见他如同其他评论家那般写写画画，他只是坐在那里，然后看着舞台，到底有没有为之动容或者得到消遣，旁人都不得而知。结束的时候他和所有观众一起站起身，跟着鼓掌，退场的时候他跟着人流走到观众席一头，却站在原地，待前场退场完毕之后。他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就座，愣愣的看着舞台。 大概半个小时后剧组的工作人员出来整理舞台上的布景，看到这样一个陌生面孔那当然要过来询问，只是待担当副导演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庞便立刻阻止那些想过来一问究竟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叫他们继续工作，然后便给导演刘一翰打了电话。 刘一翰在前往庆功宴途中，接到副导演电话后匆匆赶了回来，从观众入口看到那唯一呆坐的奇怪男人，他快步走了过去。 “林会长。” “刘导演。” 林蔚然抬头。面对刘一翰却没有起身，他重新看向舞台，之后便不再言语。 刘一翰当然纳闷，制作团队从未接到过林蔚然会亲自到此的通知。如若不然必定会安排一系列行程，他是整个太阳之歌的投资人，也是促进太阳之歌项目的推手。今天能够开演的太阳之歌完全是因为坐在这里的年轻男人，哪怕是知名音乐剧导演。刘一翰对林蔚然也必定要以礼相待。 “太阳之歌，林会长还满意吗？” 刘一翰坐在林蔚然身边。神态有些拘谨，林蔚然可不是有名导演能随意对待的那种投资人，虽然太阳之歌和新韩没什么关系，但林蔚然林会长的名声却已经在‘G8’中风传依旧，公司里某位实权理事在前几天就打了电话过来，特意嘱咐刘一翰对待林蔚然时要收敛艺术家的傲气和怪癖，当时的刘一翰当然费解，但在那位理事口中，林蔚然似乎成了一个疯子，而且还是能影响他命运，让很多他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青眼有加的疯子。 “不错，只是我不太懂音乐剧这种表现形式。” “和拍摄电影一样，电影用的是演员表演和剧情，音乐剧在这之上还要加入音乐，歌舞青春那类型的电影就是音乐剧的升级版，如果太难理解，把它看成单纯的载歌载舞就行。” “它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艺术形式吗？”林蔚然似乎有些疑惑。 “不是。” 刘一翰摇了摇头,“其实所有类型的艺术都是一种消遣，不管把它描述的多么值得推崇，它本身就是娱乐的一种，大部分认同的人或许会想去感叹，但实际上我们就是造一个梦，辛苦了、累了，可以拿来放松一下，或者被它吸引着消耗时间，仅此而已。” 林蔚然噢了一声，像是只为了这种答案，刘一翰能看出对音乐剧他并不敢兴趣，放弃了最后那点让林蔚然继续投身音乐剧制作行业的小心思，和林蔚然一样沉默。坐在这里，他不知道这位正平步青云的年轻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凭借比林蔚然多出的那十几年人生阅历，他还是能看出林蔚然并不是为音乐剧而来，也并不是为了消遣而来。 两人不再交谈，大概十分钟后，林蔚然起身告辞，为了能看这首演他特别将一些行程推迟到第二天，其中不乏和SK电信方面再次接触的重要行程，因为感情问题而耽误工作，对林蔚然来说是屈指可数的第二次，至于和刘一翰针对音乐剧的的交谈，只是金泰妍留给他探究这些的习惯，或者说是痕迹。 剧院门外，门庭冷落。 人群已经散去，除了路过的行人之外，街道上已经不怎么能看到人影，不远处就是宏大的灯红酒绿，在剧院演出时段结束之后，那边的Club一条街又是一派全新的繁华盛景。不长的石阶下站着一个男人，看到林蔚然，他丢掉手上的烟头迎了上来，虽然都是深色西服的装扮，但这男人却有一股比林蔚然显眼太多的彪炳气势，远远瞧着，就让人想要敬而远之。 男人率先点头，动作并不如同刘一翰那般彬彬有礼，他站定在林蔚然身前，目光中有着股审视，哪怕林蔚然此时居高临下，他的目光中也没有丝毫仰视。 本就不是在林蔚然这讨生活的人，当然没必要对他毕恭毕敬，林蔚然站定，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他们都走了？” 男人回答：“看到我在这，裴荣光的人就不敢捣乱了。” 林蔚然垂下手臂，“你们什么时候能解决裴荣光？” 男人微微皱眉，“除去一些追讨致死，裴荣光可是合法的生意人，现在没什么决一胜负的大规模火并，防暴警察可不是摆设。” 林蔚然根本不听这些解释，“我只要一个准确的时间。” 男人神情微凛，“半个月，最多一个月，这几天他就应该回去找你，毕竟我们断了他的大部分资金。” 林蔚然轻声道：“那就好。” 这男人林蔚然只见过一面，正是跟着韩唯依一起去找韩悼也时出来接他的男人，虽然林蔚然感觉他有几分跟高棉药相似，但这男人在首尔地下世界颇有名气。就在开演之前不久前门这就发生过一次小小的骚乱，当导演刘一翰出来的时候，制造骚乱的人群就已经退散，原因，仅仅是这男人站在这里而已。 在那天林蔚然和韩悼也达成了一个交易，除去裴荣光的背景和他与东亚日报的联系，这些就是林蔚然提供给韩悼也的东西，如果当时林蔚然真的选择拿钱了事，那韩悼也会把新韩连骨头都不剩的吃进去。 馅饼背后往往隐藏这陷阱，想赚钱的人那么多，没谁会把美食放在大街上给别人捡来去吃，韩悼也提供的东西就是把裴荣光彻底吞掉，因为丢了那两千亿又丢了背景，面对韩悼也的攻击，裴荣光几乎已经陷入无力招架的境地。到时候他会来，来找林蔚然用新韩股权交易，可以流动的现金是裴荣光此时能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他这种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好好照顾小姐，这是韩先生让我转告给你的话。” 男人看了一眼剧院正门，“别的我不知道，但小姐的事你应该知道一些，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接受你在外面还有这些红颜知己。” “这话你说可以，如果是韩悼也说，那我就要笑了。” 林蔚然在男人身侧站住脚，“回去别忘了提醒韩悼也，敢打新韩的主意，我不介意和他对上一局，但是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就让他做下一个裴荣光。” 不管男人如何回应，林蔚然径自走下台阶，他丢掉手中的烟头回到车上，盘算这金泰妍身上还有那些属于他带来的，不好的痕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林蔚然的女人，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件伴随着危险的事。(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 498 冷血怪物 首尔市郊某小咖啡馆，有刀有球棒有黑衣大汉，可惜都没派上用场，一个看起来并没什么杀伤力的普通大叔在距离咖啡馆不远处下了车，扫了眼那边数个面露凶相的壮硕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独身一人进入咖啡馆，见到里面更大的阵仗也依旧没有动容，他走到为首男子对面坐下，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钢笔放在桌上，开门见山。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签了它，第二是我让你签了它。” ‘哗啦啦’一片响动，坐满咖啡馆的黑色西服男尽皆起身。 “高棉药是吧？你说的第一我知道，但是第二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做到。”为首男子脸上带笑，语气轻松。 高棉药伸手入怀，掏出来的不是什么吓人凶器，而是一根拇指粗的顶级雪茄，他把这雪茄放到那份文件上，继续转达，“林会长让我转告你，说是签了它，即便你进监狱也能每天享受到这个。但如果不签它，这东西以后能不能再享受到不说，搞不好还要丢命，而且丢的也并不轻松。” 为首男子发出嗤笑，“是小家伙让你告诉我这个？自己都不敢过来见一面，还敢说让我裴荣光丢命？” 高棉药缓缓摇头，“让你丢命的不是他，而是你身边的这些人。” 裴荣光依旧脸上带笑，但给人的感觉却阴沉下来，他沉默的瞧着高棉药，脑袋里想的却跟现状没什么联系，十几年前一个前科犯刚从监狱出来。经由狱友介绍到高利贷伪装的工作室下执行追讨，到孤儿寡母的家门上喷过讨债的红漆。到逝者的灵堂打砸抢闹，拿着别人的手指在身体捐赠保证书上按过手印。也逼着借债人的老婆女儿进过有特殊服务的夜总会，他够狠也够狡猾，在同期小弟们大部分因为狠不下心离开或者追逃致死进监狱之后，他成为了一间工作室的负责人，能抽上好烟，住上公寓，发泄也不用去看着就倒胃口的偏僻红灯区，在大街上看到穿制服的警察也不用再打心眼里发颤，或许是看到太多因为钱而对他摇尾乞怜的人。在享受了一段这样的日子后，裴荣光重新咬紧牙关，靠别人打赏的小家小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想要成功，他必须要更有钱，所以他出卖了亲手提拔他到那时地位上的人，借此成功上位，又耐心经营等候了不下十年，在韩悼也这样的高利贷大鳄成功洗白之后。他把剩下的蛋糕一口吞下，然后成就了今天的裴荣光。 所以，高棉药说的没错，要他命的不是林蔚然也不是警察。而是此时站在他身旁的这些人，在这个现实的社会没谁还会讲什么江湖道义，黑社会成员月薪平均下来一个要差不多一百二十万。同时社团还要负责他们的医疗问题，旗下每个工作室都要有分红。做的好的成员也要有升值或者奖励……这不是社团，而是公司。让职员们工作的不是忠诚跟大哥小弟的道义，而是钱。 没钱就没人理他，没钱就没人给他卖命，没钱他们就会要他的命。 没钱，他就会像那些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人一样，对别人去摇尾乞怜。 所以，当初的裴荣光能因为没钱而犯罪进监狱，今天的裴荣光也必须要弄到钱。 “叫高材生出来。” 一个男人被从后面拖了出来，如同一条死狗。 高材生，不久前还跟着裴荣光走进新韩，妄图以此弄个社长或者部长职位风光一下的聪明男人，现如今却趴在地上，血迹沾染了一身。 裴荣光二话不说，先踹了一脚，然后阴测测道：“没死就起来看看，这次再出错，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如同死狗一般的男人慢慢爬起身，单手捂着腹部，脸色因为疼痛而惨白，扭曲的五官中夹杂着猩红血迹，让人触目惊心。高材生颤颤巍巍的检查起来，而裴荣光却不再看他一眼，不能赚钱来的人可以走，但让他赔钱了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至于商业经营所必须面对的风险？如果说高利贷要面对的风险就是坏账和烂账，裴荣光处理这种风险的方式从来都既简单又直接。 点燃一根烟，裴荣光深吸一口，韩悼也的落井下石来的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受到冲击的社团业务几乎陷入停滞，对此时格外需要钱的裴荣光来说，这种停滞是最为致命的。让机器运转需要动力，让组织运转则需要钱，在新韩身上投入的两千亿几乎是裴荣光手头上五分之四的流动资金，剩下的不足以让他作出有效反击。现在，确定交易之后的裴荣光反倒轻松了不少，只要让他挺过这个难关，无论是谁欠他的，都要还回来。 “高叔？” 裴荣光试了试这个称呼，随即淡了弹烟灰，“那小家伙这一趟给你多少？如果你能帮我抓到他，我给你双倍怎么样？” 高棉药抬了抬眼，回答声音平淡，内容却格外噎人，“你越活越回去，还想拉着我一起？” 裴荣光发出一阵轻笑，上次被这男人教训的伤处似乎还隐隐作痛，“你就没想过如果今天是陷阱，那你可能就回不去了。” 高棉药嗤笑一声，不言不语。 裴荣光目露凶光，“不信？” 高棉药轻轻摇头，“林蔚然跟我说如果你裴荣光是纯粹混黑的，那我们今天谁都不会来。但你不是，而且你尝过太多钱的滋味，所以你没有鱼死网破的觉悟。” 裴荣光沉默下来，脸色阴晴不定，被高棉药说中心思等于被林蔚然抓住了把柄，在此之前他并非没有努力，只是手中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似乎成了烫手山芋。无论是新韩股东还是明洞的那帮投资人，哪怕是想把他连根拔起的韩悼也。没一个人对这股份展露出他们该有的兴趣，林蔚然釜底抽薪的计划似乎在某些渠道散播开来。有这种威慑存在，谁还会去购买新韩的股份？ 两人安静下来，都在等待着被检查的那份合同。 股权转让。 主要内容是裴荣光名下新韩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将以五百亿韩元的价格出售给林蔚然个人。 哪怕是新韩现在的股价，这百分之二十八股份的价值都要在一千七百亿以上，更不要说裴荣光为了收购这些股份，动用了两千亿的资金。 但现在，它就值五百亿。 …… 拿着被律师操作之后便会生效的合约离开咖啡馆，单刀赴会的传统结局便是全身而退，高棉药回到车上给林蔚然打了手机。单刀直入说事情成了，电话那头的林蔚然并没有太多感慨和欣喜，只是随口报了自己的所在方位，不是首尔那几个知名律所的地址，而是个有点不像话的公园。 不是高峰时段，驱车到此用不上半个小时，高棉药看到坐在水泥台阶上，身旁摆了啤酒罐跟烟盒的林蔚然，只是略一犹豫就把签好的文件重新收好。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拿了罐没开封的啤酒，打开后喝了一小口。 正值夏季，不远处就是纳凉的行人。从人工湖上吹过来的微风伴着凉爽，林蔚然远远的瞧着，虽然眯起眼。整个人却更显得人畜无害，像是下班之后出来休息的年轻上班族。既普通，又平凡。 “高叔没什么想说的？”他突然问道。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高棉药沉默，只是又喝了口啤酒。 “可能只是我有想说的。”林蔚然突然自嘲，“除了高叔，跟我在一起这么喝啤酒的还有一个，不过被我亲手送到监狱去了，其实当时我可以保下他，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因为风险太大，而且当时的我太弱小。” “如果顾寰在你的位置上，他的选择也是一样的。”高棉药轻声说道。 “恩，大家都一样，所以我不能认为自己有错。”林蔚然点头，眼神却一点都没有林会长的锋芒，“像现在一样，大家都一样，所以我不必有什么负罪感，死了的国大华也好，不能再回韩国的徐仁成也好，如果在我的位置上他们会更过分也说不定，但可能也就只有我会在高叔这发点没用的牢骚。” “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会选国大华了。”高棉药微笑古怪。 “是吗？”林蔚然发出一阵轻笑。 “恩，无论是手腕还是经验，当初选择你的确有些冒险。不过更关键的是安全，国大华在某些方面更胜于黄仁成，他有侵略性，有心机，当然也有脑子，只是没什么人味。” 高棉药又拿起啤酒喝了口，“他是冷血怪物。” “大家都是冷血怪物。” 林蔚然说道：“因为大家都一样，所以不必有什么负罪感，如果有一天我摔了下来，也不要指望这里的人会拉上我一把。” 林蔚然看向高棉药，神情认真，“可是高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也成为那种人，或许我们以后都不会这样坐在一起喝啤酒了？” 高棉药摇头，“你现在还不是那种人。” 林蔚然说道：“就快了，跟裴荣光交易的账户会因为涉嫌非法集资而被冻结，等钱到了他的户头，他要么死了，要么就是进监狱，我好像和那些家伙一样，做人做事都不留余地，踩落水狗则比谁都要凶。” 高棉药平静道：“你能说出这些话，就证明你还不是那种人，而且你会发牢骚，也不是因为裴荣光。” 高棉药声音不大，却显得意味伸长，林蔚然随即愣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湖畔草坪，那是他跟一个女孩表白的地方。 “我想她了。”林蔚然突然道。 “想，放在心里就行，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变味，也不符合你的年纪，偶尔幼稚一下可以，但要在爱你的女人面前，而不是在男人面前。”高棉药握着啤酒罐。目光跟林蔚然落在同一个地方，接触这些年下来。他知道林蔚然不是需要他担心这些方面的人，初时的提醒到现在都没有必要。林蔚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或许会有些遗憾和踌躇，但这些都无伤大雅，人，不是生下来就对任何事都如此坚定的。 “爱一个人其实很长的一件事，有时候会长到一辈子。”高棉药意味深长。 林蔚然沉默下来，他望着那片湖畔草坪，想着那天晚上的漫天烛光。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浪漫的事，那是他这辈子在女人面前出的最好的一次风头，那也是自从他到韩国以后做的最幼稚的一件事。当他点燃那么多烛光，完成最后一个时第一个都已经被烧了三分之一，挺直腰杆会感觉到一阵酸麻，但想着自己即将公布的惊喜，他居然感觉不到丁点疲劳，到灌木丛后发现惊喜已经被曝光，差点出了洋相。金泰妍说她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林蔚然真实感觉到自己是爱上了什么人。 像美梦最多只能坚持一夜，太好的东西似乎都不会长久，那天到最后还是下了雨。他也没用那次惊喜留住什么人，没有昏天暗地的破灭感袭来，也没有娘们的埋怨痴缠。林蔚然向来是个善于解决问题的人，所以他开始思考对策。并在心底问为什么。 他打了电话给徐贤，得到的却是否定答案。他没有再拨通手机，而是想着金泰妍看起来并不坚定，感觉上却十分决绝的答案。 有些东西他可能永远给不了，幸福的在一起不代表可以填满她生活中的某些空白，现实不是幻想，他和她终究不是生活在童话故事中的眷侣。 但放弃吗？ 像高棉药说的，爱一个人，是很长的一件事。 他林蔚然，未必没有再争取的机会，她退后一步，那他就追上一步，现在的按兵不动只是不想给她带去更多伤害，如果能把她追回来，当一回冷血怪物又有什么可矫情的？ 林蔚然站起身，眼神锋芒，神情森然。 第二天上午八点，林凌薇以赵先生真身的身份重新回到新韩，闻名却从未见面的‘赵先生’现身，居然还是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大美人，这事本身就极具看点，但其进入新韩时的情形却更让人记忆深刻，首先就是集团全体高层的陪同，其次就是在走出电梯后，进入会议室的一路上她都落后林蔚然半个身位，这一幕让人瞠目结舌，同时也引发了更多关于林蔚然身世的猜测。 股东和执行会长，形象点的形容就是大老板和高级打工仔，在人前大老板要走在高级打工仔身后，这情形无论如何都透着诡异。 当天中午公布的股权变化则更是劲暴，前些天刚刚获得第一大股东身份的裴荣光向新韩集团出售所有股权，其中有偿转让到林蔚然名下的股份竟高达百分之十六，其余百分之十二，则由新韩四位大股东均摊。 消息传进市场，从股价上看反应惊人，只是当天新韩股价的涨幅又迎来巨大波动，下午三点韩国证监会以及公平交易委员会发布消息，正式开始对新韩进行调查，而刚刚把执行会长的执行二字去掉的林蔚然，则因为身负多项资产非法操作的嫌疑，被勒令与隔天上午到证监会再次接受调查。 前些天关于新韩非法转换资产的消息所言非虚，新韩旗下所有交易账户都被严格监察，而涉嫌非法交易的银行账户则全部被暂时冻结，其中刚刚和林蔚然进行大笔股权交易的裴荣光手下匿名账号，同样被公平交易委员会以及证监会联合下令冻结。 三天后，首尔三大报纸在头版头条相继刊载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发布会的内容是高利贷从业者的良心宣言，裴荣光出现在镜头前公开了这些年从事高利贷行业的累累罪行，并直言此行业的过度追讨一直持有韩国官方的保护伞，他在此向韩国全体国民以及韩国检察厅自首并致歉，只是同时还声称自己手中有一份名单，因为牵涉太过广泛和自保问题，所以不予此时公布。 发布会结束后，裴荣光直接被检查机构带走，社会舆论一时沸腾不休。既东亚日报的‘今日无谎言’之后，这是10年在韩国社会引发大地震的第二次热点事件。 网络舆论经过刻意引导。集中在裴荣光的人身安全方面，而传媒媒体也呼吁检察机构保障揭发者的人身安全。以此来向大众证明韩国仍然是法治社会，关于此事在韩国上流社会更是引发动荡，知情者无不推测出裴荣光是为什么突然向韩国检察官机构自首，其受新韩牵连被冻结在银行账户里的五百亿，是他最后的救命钱。 此时此刻，裴荣光想要入主新韩并最终落败的事件方才浮出水面，林蔚然借此以一种别开生面的方式像韩国上层社会宣示了自己的存在，同时也宣告了他正式跨过那个门槛，以外国人的身份。正式成为韩国上流社会的一员。至于此时被证监会调查的小事，把目光投在林蔚然身上的上层人士们则毫不担心，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哪怕是法律，也是一样。 五月二十一日，林蔚然再度进入证监会，等他出来，不说全首尔的媒体都会聚集在此，最起码也会有五分之三。 因为六月。他就会受到首尔市政府表彰，以新韩慈善基金对韩国社会做出的众多贡献，成为韩国政府承认的首尔荣誉市民。 他，是汉城改名首尔之后。第一个荣誉首尔人。 …… “不用担心，证监会这种地方进去不要紧，关键的是能不能出来。” 这一天的首尔阳光明媚。位于江南区狎鸥亭某咖啡店，两个气质迥异的美女正坐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其中一人明显成熟，身着看不出牌子却绝不便宜的素色衣衫。举止神态到处都透着股典雅韵味，而另一人则是知名度颇高的青春少女，摘掉墨镜和帽子，即便只是淡妆，也衬得天生丽质的五官光彩照人。 至于他们身边的翻译，则被人自动过滤出视线。 “我……”允儿欲言又止，看了眼斜角上的翻译。 “不用担心，他是可以相信的人。”林凌薇喝了口咖啡，看着窗外因为见到林允儿而驻足，或者大胆走进咖啡厅在旁观望的粉丝们，笑着说，“你人气挺不错的。” “如果姐姐您也能出道的话，人气什么的完全不用担……” 话说到这，林允儿顿时停下，脸色尴尬不说，心里更埋怨自己说错了话，对这位林蔚然的姐姐她了解不多，但看言行举止也知道必定不简单，说让她出道肯定不妥，但突然接到林凌薇邀请的她还真是没什么准备，来到这看到林凌薇和她带来的翻译，顺带着还有那LV经典款式的拉杆箱，想来她应该是要离开韩国，但自己却没说送上一份礼物，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不如好好表现一番，只是单独见到林凌薇她就特别紧张，情急之下口误，此时正慌乱后悔。 “没关系，我上初中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间幻想能当明星，毕竟当明星的人都很漂亮，当时我也想证明什么。”林凌薇微笑着将尴尬接过，重新就开始的话题说了下去，“我来这不是当你的面试官，对蔚然的选择我能影响的不多，但现在我就这一个弟弟是亲人，所以你我还是要见见，顺便互相了解。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多，等下次我有机会来韩国一定会和你多见面，现在我只想跟你说蔚然的事。” 林允儿正襟危坐。 林凌薇说道：“每个男孩都不能一直幼稚，都要变得成熟，还要扛起一些什么，因为我，蔚然一直想成为依靠，他是个需要扛着东西的男人，或许这样活的会有些沉重，但他是真的想让他爱的人过的比谁都好。” 林允儿面露为难。 林凌薇笑道：“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的，而且当艺人不错，虽然方方面面可能有些辛苦，但你肯定不会成为那种不懂事的小女孩。” 林允儿松了口气，林凌薇的话哪怕是被翻译转达，都具有相当的说服力。 林凌薇稍微正色道：“成熟的成年人，为爱情，为事业，会婚姻，哪一个都会有说不出口的情感。蔚然也有，对你说不出口，或者是最不想提起的那件事可能就是我。” “我来这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它可以帮你更好的了解蔚然。” 林允儿好奇的睁大眼睛，凝神去听。 “我是一个男人的情人，按照韩国人的说法，我是妾。” 这一刻，林允儿鼻子一酸，整个人没有因为这炸弹一般的消息而震惊，却联想到林蔚然。 他是个想要成为合格依靠的男人。 因为他是个那样的男人，所以她心疼。(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499 年轻真好 林凌薇看着眼前有些慌乱的林允儿，目光说不上是审视，却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提起妾这个词，大部分人会嗤之以鼻，女人称之为不要脸，男人则充满鄙夷，做妾的女人越漂亮遭受的境遇越是如此，这种人仿佛天生就应该被戳脊梁骨，被指着鼻子骂做荡妇，或者是生生被白眼和唾沫淹死，她们应该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就像是人人喊打的老鼠，永远不应该去奢望他人的正视和尊重。 林凌薇并非如此，首先她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女人，刚强的性格遗传自母亲，从第一次被坏学生带着人堵在学校门口开始，她就没向谁再低过头。其次她‘眼高于顶’，如果身边有明目张胆的，对她嗤之以鼻的人，她会选择无视而并非争辩，讨论其他女人碰到和自己相同的情况会不会就范，或者是说指责每个男人都有三妻四妾的私欲没有意义，在她眼里这些就是被嫉妒和所谓社会道德裹挟着，不肯往不利于自己方向去看的庸人。 但是，这样的林凌薇并不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和自豪，她不会因为自己所得到的去嘲笑那些百般辛苦却只能一直劳碌下去的人，也不会因为某人的宠爱而自认为高人一等，她有她的世界，她只关心她世界里的人，现在，她要决定这个世界是否对林允儿打开大门。 女孩很慌乱，从初时的恍惚中反应过来，她有些无助的看向林凌薇，突然听到这种消息的允儿很抱歉。即便那是林凌薇的抛白，年轻让她没被植入什么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而这个年龄特有的好奇，则会让她探究大众观念下不为人知的那些事儿。 不过。林凌薇的话不是邻里八卦，也并非电视台中传说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坐在那阐述了属于她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允儿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不用担心，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的生活很不堪，那是因为我有欲望没得到满足。如果你还担心的话，我想告诉你，我有爱情。” 林允儿微微一愣，听了翻译的转达。好奇这女人为什么会毫不避讳，属于年轻的逆反心理甚至让她觉得这样的林凌薇有些‘帅’，事实上早在中国见到这位姐姐第一面的时候，她就确定这是自己应该亲近的人。 负责翻译的中年女人依旧只是转述，很多时候就像个透明人。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允儿实诚道，脸红的样子有些可爱。 “很多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说，我很喜欢电影里没有声音却只有表情的特写镜头，像是无声胜有声。”林凌薇微笑道，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等我下次来韩国的时候会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 林允儿眨了眨眼，慌乱摆手，想要拒绝。 “礼物代表我的心意。你收下就是接受我的心意，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不是那种会有三四个闺蜜然后什么都说的那种女人。既然现在问你你也没什么想法，不如就让我做主。”林凌薇坚持着。第一次在允儿面前展露出她工作上的强势一面。 林允儿只能应下，事实上她能感觉到林凌薇对自己的态度的改变。无论对方表现的如何从容，这尴尬的身份似乎始终是林凌薇心中的一根刺，自己的态度能让她感觉到善意，所以她的态度也理所应当的软化下来。 不管是就长远还是眼前来说，这都是好事，身为一个男人的女朋友，林允儿自然想要跟林蔚然的家人建立比较亲切的联系，毕竟眼前这逐渐亲切的女人，是他唯一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因为还要赶飞机，所以两人并非继续长谈，在粉丝大着胆子举起手机之前林凌薇就率先离开，留下林允儿一个人在咖啡厅等待来接她的经纪人，或许是因为一个人有些无聊，也因为刚刚的顺利而‘得意忘形’，因为公司要求而不经常在台上做‘粉丝服务’的林允儿破天荒对窗外比了个剪刀手，聚集的众多粉丝立刻发出惊呼，纷纷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个惊喜的瞬间。 同一时间，林凌薇乘坐的轿车已经上了高速，用智能手机登陆S.M英文官网，看着林允儿的官方简历，读到外号一栏，微笑莫名。 “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年轻女人吗？” 担当司机的翻译女士被问的一愣，“小姐，您是问我吗？” “恩，说说看。” 翻译女士看了一眼后视镜，试探回答：“喜新厌旧？” 林凌薇轻轻摇头，“不是，是因为年轻。” 年轻？ 这是什么解释？ 翻译女士一知半解，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想到。 轿车一路疾驰，路程走了一半，林蔚然那边就来了电话，林凌薇接起电话时候面带微笑，似乎心情大好，“我走了，不用送我，自己在韩国多小心。” 电话里传出林蔚然的声音，“这次之后就没什么可小心的了，可能是姐姐你的出场太过让人惊艳，已经有人向我递交虚拟偶像的中国发展计划了。” 林凌薇闻言轻笑，“是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是单身，有这个勇气的人你可以叫他们来尝试一下。” 林蔚然顿了下，声音古怪，“见面……不错？” 林凌薇笑容更胜，“我就知道她一定会跟你说，你运气不错，她很喜欢你。” 电话这头的林蔚然噤声，几日来姐弟之间的关系是有极大缓解，但讨论这个问题却还是会让他尴尬。 “年轻真好，所以这么好的女孩别浪费，不然下次你可能就没这个运气了。” 说着，林凌薇突然感慨：“高中时期太青涩，成了上班族又要被现实磨砺，二十岁出头，这是一个女孩最好的年纪，对什么都不懂却有理解和探索的勇气，对什么都好奇，对谁也都能轻易给予信任，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傻。” “姐姐也有这样的时候？”林蔚然试探着问。 “被扼杀了，被我自己，也是被别人。”林凌薇轻声说着，声音里有淡淡的遗憾，在这一刻，她似乎能理解母亲感觉到她过早成熟时的那声轻叹，有份自责很久都被挂在母亲的脸上，让那时林凌薇很是不解。 “如果姐姐你想的话，可以来首尔。”林蔚然见缝插针。 “知道兄弟姐妹之间有了矛盾应该怎样处理吗？”林凌薇收敛些许笑容道，“拉开一段距离，让彼此都冷静一下，或者让彼此都见不到对方不好的地方。” “姐……” “算了，多余的话别说了，我今天就回去，一年之内可能都不会过来，这次你虽然成功了，但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所以你要尽快培养你的班底，把新韩做大，再遇上这样的事你也有很多阳谋路子可走。” 林蔚然回答的很是干脆，“我知道，可是姐，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林凌薇语气微顿，想起曾经的很多事，也想起曾经的林蔚然，还记得她第一次背着让人划破的书包回家那时，个子都没到她胸脯的林蔚然是如何愤慨，他偷偷跟她要好的同学打听这些，然后用橡皮泥混了沙子去堵那人家门上的钥匙孔，整整半个月，三天或者五天一次，让那家从大到小，叫苦不迭。 他估计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吧？ 林凌薇笑着望向窗外，轻声道：“男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喜欢干脆，但有些事情恰恰需要复杂。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再多给她两年时间，到时候不管是你们分手也好还是让她知道你外面有女人也罢，无论结局如何，你都留给了她两年最好的记忆，所以多陪陪她，赚钱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对一个用最好的年华来爱你的女人，有些时间是过去就不会再回来的。” 电话两端的是林蔚然和林凌薇，不是靠斗争建立威信并登陆韩国上层社会的林会长，也不是靠着男人获得今天一切的美女情人，看似数年的冷淡相处，对待彼此都不如熟悉点的陌生人，但这姐弟情分，又岂止是亲疏远近能衡量的？ 林蔚然轻声应下，不是敷衍。 “好了，机场就要到了。” 放下手机，林凌薇破天荒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有第一次面对男学生推着自行车到她面前，支支吾吾说要送她回家的羞涩，有第一次被票选为班长的自豪，有跟好友一起对着成堆情书评判文笔，一桩桩一件件，未必都是好的风光的，却都是让人能真心微笑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很久都没想过这些事了，不是忘了，而是被刻意藏在角落，一时找不到了。 仁川国际机场，和同行翻译一起踏上飞机的林凌薇没戴墨镜，这个从那时起养成的习惯如今被突然打破，让她毫无准备，或者说她早就准备好了。 大型客机缓缓启动，林凌薇望着窗外，开始在意起这些来时根本不曾注意的风景。 年轻真好。 她心中如此想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0 如果真有那一天 （PS，大章，包括昨天二更。 PS2，存稿，我要存稿！） 林凌薇走了，没留下什么烂摊子，倒帮了林蔚然一个大忙，有关赵先生的一切谜团在不久前‘开诚布公’，把执行二字去掉的林蔚然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新韩主人，其中繁琐的整理疏通不足为外人道，但如果有人真相调查赵先生姓甚名谁，便不难发现在中国某省份有这么位声名鹊起的成功商人，再想往下深度挖掘便不难发现，这位赵先生真是从内到外都非常低调的家伙。 林凌薇和林蔚然都姓林，当这位注定吸引眼球的女子第一次以赵先生的身份出现在董事会，并将裴荣光手中百分之十六股权交给林蔚然的时候，两人的姐弟关系便呼之欲出，林蔚然的这层背景是连徐永哲都不知道，引来多少猜想和揣测，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果说执行会长和会长的差别，从证监会调查员的措辞以及不再敢使用什么疲劳战术就能一窥全貌，执行会长是董事会根据相对利益和风险随时舍弃的卒子，而会长却是新韩传媒的主人，旗下有韩国第二大社交网站以及在年轻人中已然风靡起来的虚拟偶像，制作公司和广告公司在首尔不乏知名度，而短短一个月之内成立的十余家海外办事处和分公司也预示其正站上发展的快车道。 证据不足，调查结束。 短短数天得出这种结论不难，但难的是如何面对媒体，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有关林蔚然即将成为首尔荣誉市民的消息给首尔各大媒体。在林蔚然被释放的当天证监会门口满聚焦的摄像机和照相机，无数只话筒仿佛长枪短炮般林立。 发起此次调查的调查官铁青着脸。那表情就像是吃了好几只苍蝇，大厅里的每个职员都好奇张望着这边的阵仗。其中不乏正义感泛滥者在对当下社会的这种弊端嗤之以鼻，但却没人想对这样的林蔚然穷追猛打，以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赌注，去见证大韩民国金融监察制度的权威。 这是一个教训。 散布荣誉市民消息的那人就是林蔚然，证监会二度调查无辜外国企业家必定会承担很大的舆论压力，浪费了几天时间在那个房间里，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怎么行？林蔚然一行及其律师走出大门，记者们蜂拥而上，保全人员把林蔚然护在中央。小团队在人群中慢慢前进，林蔚然始终不发一言却抱以微笑神情，这些镜头跟话筒，利用得当便会是现代社会和平状态下十分强大的杀器。 “恭喜。” “谢谢。” 韩唯依看了眼车窗外围上来的记者，眉头微皱，“以后不会再进来了吧？” 林蔚然看向她，“不一定，但以后我进来必定会对新韩股价造成震荡，能出来的话。你说这个责任谁负？” 韩唯依随即轻笑，类似证监会这种监管机构在韩国的确实权利不小，但随之而来的监督也很是苛刻，心情不好就找人前来调查这种事儿并不存在。经过独裁统治和民主复兴，高压政治和官僚特权在韩国简直是人人喊打，加上相对开放的传媒风气。给政府高官扣上一些帽子也并非难事。韩唯依和林蔚然对视一眼，然后便把手上的计划书递了过来。“大物的策划和拍摄基本上没有问题，高贤贞那边我们的人也已经再接触。对这种政治剧她很感兴趣，但却怕沾染什么政治风波，至于电视台方面也是一样，企划书三大电视台的各位放送局局长手里都有一份，但一直都没给我们答复。” 战略是拍摄大物，战术是如何拍摄大物并把它送上荧幕，林蔚然翻看了两页企划，就已经对具体执行产生了一些想法。合上手中的文件，他终于想起了新韩制作在10年的招牌电视剧，同伊。 “现在同伊剧组那边怎么样？” “不错，月火炬收视冠军，领跑到下半年也没问题，只是史剧没什么广告植入可做，虽然有放松振兴财团那边帮我们分担投资，但肯定没什么大惊喜。” 林蔚然思考片刻，“稳定是福，我宁可拍一百部不怎么赚钱的同伊也不要一部个位数收视率的烂剧，最近新韩的股价完全靠广告和制作部门撑着，特别是制作部门财报虽然平平，但宣传起来绝对要高于公司任何一个部分，为了吸引普通股民，我们都需要它的稳定。” 韩唯依点头，“我知道了，至于下一部……” 林蔚然打断，“下一部是电影，买来了剧本不拍怎么行？电视剧方面的大物我来处理，你专心去拍你想拍的电影。” 闻言，韩唯依有些恍然，以她跟林蔚然的关系来说现在正是应该保持距离的时候，但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正常的工作部署，韩唯依却总觉得林蔚然在走近她。 注意到林蔚然如常的表情，韩唯依的恍然也只是一瞬间，她迅速收拾心思回到工作状态，情绪控制力很是惊人。 毕竟任何女人都是有自尊心的，经过一个男人再三的拒绝，再朦胧的感情都是累赘，虽然这累赘没那么容易斩断，但控制起来却不难。 奔驰轿车刚刚过了圣水大桥，林蔚然无罪的消息就已经铺天盖地，财经版块对新韩这经常爆出内斗和调查事件的现任会长林蔚然并不陌生，换个形容方式，他在财经这块舞台上虽然不是实力最雄厚的，却是花边新闻最多，最吸引人眼球的。 又一次斗争胜利。 某门户网站在财经版块上甚至用了这样直白的标题，旁边还附着他刚刚走出证监会时的一张照片，对林蔚然来说，这样的标题可以充足震慑那些股市上想要来分食新韩的豺狼。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估计就是风言风语中的他恐怕又要三头六臂起来。 “制作方面就这样。IT方面呢？和SK电信的合作是新韩下半年计划的重头戏，没了这个消息。等明年一月新韩的市值会比预期低上一小半，哥，这样的话我可没法跟股东交代。” 林蔚然身前的副驾驶上，朴正昌紧张的扶了下眼镜，他面现为难之色，因为知道今天林蔚然制定他来迎接，所以从早晨就开始心神不宁。 “会长……” 他刚刚开口，就被林蔚然打断，“哥。这又不是在公司，换个称呼没关系。” 比起林蔚然板着脸不出声，这‘哥’的称呼给了朴正昌更大压力，就任新韩IT社长以来的他其实并非毫无建树，东亚诸多的海外分公司、办事处的拓展计划被他一力完成，而拓展的软件开发小组也在他的手下成功成立，挖角NHK集团的研究人员，在裴荣光退出新韩前和各大经纪公司维持关系，这段时间。朴正昌社长可谓是兢兢业业，但让他心神不宁的关键，也就在这四字评语上。 只能兢兢业业，却不能开拓进取。他不是把CeCi，新韩广告，以及那款时尚点评节目做成创新性产业链。为韩国诸多杂志指出脱离赤字方向的黄仁成。自然也不是能执掌‘Idol World’把SK电信做为背景的‘CY Wolrd’打击到谋求合并的李旭，能力上的差距和思想上的僵化让他面对竞争者时十分被动。特别是关乎新韩市值的此次合并虽由林蔚然掌握，但‘Idol World’近日来数次活动都不如‘CY Wolrd’那边反响巨大。特别是‘CY Wolrd’连续推出的全新虚拟服务正在很大程度上的挽回网民青睐，凭借其接近两千四百万的庞大用户基数，如果真给它星星之火，此次合并非但会泡汤，‘Idol World’甚至连生存都会出现巨大问题。 一艘船如果没有一个合格的船长，不说在凶险莫测的商海里击败竞争对手，就连生存都会成为大问题。 现在，朴正昌就是这么个不合格的船长。 “哥不用担心，合并的事情是我处理，哥只要坐在社长的位置帮我就好。”不等朴正昌艰难开口，林蔚然便伸出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能从NHK这种网络巨头手里挖来担当项目的研究员，还有虚拟偶像的海外假设，哥做的我都看在眼里，虽然‘Idol World’的用户数量在这几个月没什么大的增长，但不管怎么说它都没有下降。” “蔚然，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CY Wolrd’那边的用户活跃度再逐步增长，如果不能完成这次合并，那我们收购MelOn的计划就会完全……” “哥，不用说了，这次合并我亲自把持，所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朴正昌当即噤声，‘Idol World’与‘CY Wolrd’合并之后会将双方的在线音乐服务进行整合，而整合的基点就是收购韩国最大音源网站MelOn，届时新韩还会拥有自己的音乐颁奖典礼，形同当年的MKMF，为双方入侵韩乐领域奠定最稳固的一块儿基石。 当然，计划未成为现实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改变，新韩和SK电信方面对MelOn的收购计划引而不发也是怕会引起其他人的觊觎或者是韩乐领域本身的抵制，因为届时虚拟偶像和合并后的‘Idol World’再加上MelOn会对歌谣界产生稳固而巨大的影响，假以时日，现在跟虚拟偶像合作的各大经纪公司与新韩便只能维持一种明面上的合作关系，实际上它们会被推上一个类似从属关系的被动位置。 “知道了。”朴正昌自知失态，更加紧张。 下了圣水大桥的奔驰轿车并未向新韩驶去，它途径光华门转向市郊方向，不多时便到了一家汽车卖场，一行人下车之后只留下开车的徐京旭留守，刚刚进入店面，便有职员迎了上来。 “适合全家出行或者郊游的进口车。请帮我推荐一辆新款。” 身后，听到林蔚然如此要求的韩唯依跟朴正昌都有些疑惑。 “哥。最近和嫂子通话的时候被抱怨了，说我分配了太多工作给你。结果连我侄女的才艺表演和我侄子的足球比赛你都没去。工作是做不完的，轻松一下，多陪陪家人，虽然一年多没尝过嫂子的手艺了，但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去的。”林蔚然回过身来，笑容温和，让朴正昌惊愣在当场，他自知无法胜任新韩IT社长的职位，今天到此前都做好了辞职的觉悟。只是没想到林蔚然会如此亲切，甚至要送他一辆车。 三人跟着那男性职员到了一款斯巴鲁旅行轿车前，车身成银灰色，外观设计更是大方简洁中又不失流畅，林蔚然听职员介绍时就轻轻点头，甚至没询问朴正昌的意见，直接便拿了信用卡叫职员去办了手续。 “蔚然呐……” “哥不用说了，社长薪水不错我知道，但在江南生活两个孩子一个月的补习费就要差不多三百万。哥当社长的时间也不长，嫂子的娘家人好像也都不省心，更别说江南的地价房子贷款也应该不少。现在我是新韩的林会长，不是执行会长。既然不再是打工的，帮帮哥也应该的。” 正好那职员回来，林蔚然拿过钥匙。交到了朴正昌手上，“哥。你开它回去就好，我们就先回公司了。” 不给朴正昌开口的时间。自然也没给他推辞的机会，林蔚然收回信用卡后拍了拍朴正昌的肩膀，然后便快步走向门口，从背影看去都有点像是小跑。 身为高跟鞋的忠实簇拥，韩唯依自然跟的很是辛苦，待她终于坐到停放不远的车上，徐京旭就跟事先知晓林蔚然的行动一样开了车，如果这时往窗外看去，便能看到追出门口的朴正昌。 “为什么？” 韩唯依不解，“这个时候你最应该做的不是安慰他，而是把李旭叫回来，朴正昌做一个本部长都足够吃力，别说你看不出来。” 林蔚然看着她指向车外，“刚刚那温馨的一幕看着不挺好吗？” 韩唯依冷笑一声，“我是替朴正昌担心。” 林蔚然收回手，笑着道：“被你发现了，不过你知道在一家公司里什么人对你是真正忠诚的吗？” 韩唯依干笑一声，心中说我就知道。 “是那种明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却还是被你放在更高位置上的人。” 韩唯依眨了眨眼。 “SK电信那边来了消息，完成MelOn的收购之后，新韩IT会进行上市，新韩对其的掌握只是持股，经营权对半，理事会对半，它想把新韩IT做到很大，即便新韩有钱也没足够的人吃下这一半的理事位置。” 韩唯依形容道：“大鱼吃小鱼，都是这么个套路。” 林蔚然轻笑道：“被吃就被吃，该分到的钱一分不少，就证明他们消化不了，经营权前期肯定会掌握在我手上，毕竟除了我，韩国也没人能玩的转虚拟偶像。” “那朴正昌呢？”韩唯依突然警觉，“你该不会是把他但替罪羊养着吧？” 林蔚然微微一愣，不承认不否认，而是问正在开车的徐京旭要了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是股权转让的相关合约，林蔚然已经签好了字，交到韩唯依手中时还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细长的礼品盒，盒子设计倒挺好，就是上面绑着的粉色蝴蝶结有些恶俗。 “回头找律师查看一下就签了，这些是你的。”他又把礼品盒交到韩唯依手上，给了个看看的眼神，似乎很是自信。韩唯依还在纠结那个替罪羊的问题，慢慢打开礼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钥匙，设计独特不说，关键是钥匙一端那个证明它价值不菲的标志。 “就当是林蔚然派系的红利。” 一辆保时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款式，但林蔚然必定出手大方，这证明连续数月的危机终于结束，而林蔚然不说论功行赏，也是在表达心意。 看着韩唯依收起钥匙，林蔚然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如果真有一天我拿他当了替罪羊，那你就离开，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朋友了。” 闻言，韩唯依看向那温和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感伤。 跟韩悼也那样的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几年，韩唯依知道林蔚然口中的那时候是什么样，接下来一路无话，气氛难免有些压抑，回到写字楼上了电梯，看着到了层数就跟她分道扬镳的林蔚然，即便知道这不是他口中朋友的本分，韩唯依还是叫了她一声。 林蔚然回身，被电梯门夹了一下，却还是抢在韩唯依前面按住电梯，他半个身子在电梯内，半个身子在电梯外，抬头，是一张困扰了韩唯依好长时间的脸。 “还有事？” 韩唯依鼓足勇气却被一阵铃声打断，她看到林蔚然站在电梯外查看短信时挑了挑眉头，嘴角似乎还勾动起来。 她问：“是允儿？” 林蔚然点了点头，“恩，说是难得休假，要去我那。” 韩唯依勉强微笑，“没事了，你晚上还有温柔乡，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便直接去按了电梯，待那电梯重新运行，脸上的笑容方才一点点僵掉。 没有那一天，不行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她问出口。(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1 特别的约会（上） 说是休假其实还有日程跟着，即便有天安舰事件导致的限娱令林允儿也不见清闲，数场粉丝见面会和代言签售日程依旧可以填满空荡荡的日程表，缺少了电视曝光，不代表少女时代也会缺席现实曝光，每次公开出现都会引得大量粉丝捧场，不少圈内人都说少女时代已经踏上了成为传奇的快车道。 更谦虚、更谨慎，这些话无论是公司高层还是经济室长都在她们耳边唠叨，说是见识过Anti这种嫉妒的产物就要杜绝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她们越红就让人眼红，很多人都恨不得她们跌一个大跟头，所以她们要小心再小心，别送什么把柄给对手。 或许是听别人说的多了，林允儿的确小心起来，给林蔚然打电话的时候都会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说不上三分钟就会挂断，更别提百忙之中见上一面，虽然偶尔也会想念和自责，但身为偶像不能时常陪在男朋友身边的这种现状，林允儿也必须接受。 “就快了，忍着点。” 保姆车上，看窗外景色便知道还有一段路程，而且今天就能见面，林允儿也不知道要忍什么，她疑惑的看向李安东，眨了眨眼，一脸懵懂。 “看分析报告我能感觉到，你们在日本很有可能，不用达到东方神起的高度，只要发展的差不多就能给公司带来三倍以上的利润。到时候你就可以放心恋爱了，没人会阻止你，只是偶尔有些不方便。” 听了李安东的话。林允儿低头浅笑，那样的日子她不止一次想象过。虽然可能和现在很少见面的情况没什么不同，但情况终归是要好上一点。她重新抬头，甜笑道：“知道了，谢谢您。” 李安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林允儿，突然觉得无知是福，如果那人能做的到，让允儿就这么一直单纯下去挺好。 打开门灯，屋内仍然透着股冷清的味道，林允儿只用感觉就知道这家的主人有段日子没有回来，往屋内望了半晌。反应过来才脱鞋进门，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里的所有灯都打开，明亮让这屋子终于温暖了点，但只有自己，这里还是安静的吓人。 厨房水池里没有堆积的碗筷，客厅沙发上的坐垫也一点都不凌乱，这种景象让人完全想象不到是男人独居在此，事实上林允儿打心眼里希望这儿能脏乱一点，让她打扫整理。为林蔚然的生活做些共贡献，毕竟占着女朋友的位置，看似性格大大咧咧的她也开始想要照顾男人。 只可惜料理不行的林允儿鼓捣不出一桌饭菜，有生活助理定期整理的房间也不见丝毫混乱。至于知心知性在林蔚然这则毫无用处，他或许是会被女人安慰的男人，但却也是绝对不会展露出这种需求的男人。 林允儿到沙发上坐下。拿出智能手机上网浏览新闻，点开已经建立了快速链接的财经版块。认真浏览起首页新闻。 不巧，撰写这篇稿子的记者明显不站在林允儿一方。他在文章中暗示林蔚然从新韩成立至今的独裁统治，并用模棱两可的语气猜测这才是新韩至今内斗不休的最大缘由，甚至在结尾中还夹杂了一些私货，宣称类似林蔚然这种不懂得合作的现代企业家走不太远。林允儿一气之下匿名回复恶帖,隐去名字，一字一字的敲上车范根给她发来投资建议，把建议中‘继续持有新韩股票’短句前后加上引号标志出来，还觉得并不解气，便指责这人以偏概全，她以自己看到恶帖为模板想象了一下那位记者看到这回复时候的表情，对着屏幕傻笑，真的感觉到某种胜利感。 放下手机，在先前的联系中林蔚然告诉过她说要晚点回来，林允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然后便起身在房间里打转，这男人的居家生活就好像一尘不染的白纸，远没有他事业上那么浓墨重彩。 “这是什么？”林允儿看着桌上摊开的那份文件夹喃喃道。 表格中是错落有序的数字，这显然是一份账目明细，开头标注的新韩慈善基金下是一个个名字，远没有捐款人那般让人耳熟能详，却每个都有自己的故事。 桌上还有另一份文件合着，林允儿拿起翻看，每一页上都有一张照片，每张照片上的孩子也都未成年，她在这些类似简历的姓名栏上，又发现了这些名字。 “原发性脑瘤……” 在这些名字下用红笔特别标注的，是这些可怕的名词。 开门声响起，林允儿丢下文件夹回头，待听清是有人回来，立刻便起身迎了出去，到玄关果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林蔚然，没一个熊抱就扑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和他对视，他摸摸脸，问瘦了？林允儿摇了摇头，走过去，带着蕴藏担心的笑脸，她绕着他检查了一圈，这才允许他换鞋走出玄关，到了稍微宽敞的地方她就跨上他的手臂，有多少担心和好奇都不问，只好像是耍赖一般的在他身边，然后看着他，看那张一般女人瞧不出帅气的侧脸。 许久不见。 能有差不多一个月？ 自己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林允儿如此想着，事实上就算是她有时间，过去一个月的林蔚然也没什么时间。 互相没有空闲，这似乎成为了他们爱情的一个障碍，不过它无关轻重，因为每次见到林蔚然时林允儿考虑的不是距离下个日程还有多少时间，而是在想他们，她拉着林蔚然到沙发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侧着身，认真检查他转过来的脸，看到熟悉的微笑不假，她却又点头，说：“瘦了！” 林蔚然大笑，反握住允儿的手，“瘦了没什么，不过这次有人要掉头发了。” 林允儿眯起眼问：“调查你的调查官？” 林蔚然摇头，“不是，是证监会的某位大BOSS，我才不会在小鱼小虾上找回场子，要玩的话，当然要跟幕后那人直接玩。” 林允儿担心问：“危险吗？” 林蔚然回答：“不，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的程度？” 林允儿想了想，跃跃欲试道：“什么时候你一瞪眼就能吓跑他？” 林蔚然又笑出声来，在允儿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到那种程度的话还要一段时间，我们不说这些。晚饭吃了吗？虽然没订餐厅，但应该能有好地方。” 林蔚然的提议被林允儿否决，似乎是不想出去偷偷摸摸的，所以便光明正大的叫了外卖。没多久，外卖送到，两人用餐之后便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值韩国著名演员韩佳人婚后复出的电视剧‘坏男人’首播，女主角刚刚亮相，林允儿就问林蔚然。 “你觉得这部剧收视率会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 林允儿把靠在林蔚然怀里的头抬了抬，“做为传媒公司会长的话，应该有这种眼力吧？” 林蔚然低头瞧她，“这要看市场反应，很多事都说不清。” 林允儿噢了一声，明显心不在焉，林蔚然当然能看的出来，思索片刻，问：“是金荷娜联系过你了？听说她有一部‘一号国道’，但已经开始制作了。” “是联系过，但刚开始就被公司否了，说这种战争剧里没有适合我的形象，而且我演戏不管收视率如何都必须演女主角。”林允儿轻声说着，声音却显得意志消沉，她眼珠转了转，目光中有不符合这语气的狡黠，“但是我拍戏你知道，说我演技好的话，估计演技训练班里的学生都要笑了，可是少女时代的门面不能当戏份可不多的女配角，所以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锻炼，而且上部剧的各位收视率……总之我心情不好。” 林蔚然沉默不语，等了几秒钟的林允儿便暗叫糟糕，怕被这家伙直接看出什么来也不抬头，只是轻轻往林蔚然身上蹭了蹭，说：“所以，明天你再当我一天的经纪人吧。” “经纪人？”林蔚然这才挑了挑眉头。 “恩。”林允儿忍不住抬眼瞧他。 “那你想去什么地方？”林蔚然看出了林允儿有其他心思，是什么却并不知道。 “记得我们一起坐过的公益活动吗？” “喂，你现在还想去汉江边儿上治理环境？” “不是，其他地方。” 林允儿坐起身，对着林蔚然，更加跃跃欲试，只是手机却煞风景的响起，林蔚然拿起一看，抱歉的摸了下允儿的脸颊，然后便起身去接电话。 正是关键的时候，这叫什么事儿？ 林允儿有种痛恨那个打来电话的人，因为此时林蔚然已经坐到了客厅那张摆着笔记本电脑的书桌前，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好几次允儿都是在沙发上等的睡着了，然后被林蔚然抱到屋里去的。撇撇嘴，她并非不懂事的女人，和往常一样回身去看电视，正巧是她用来引发林蔚然嫉妒的金南佶出场，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对今晚的所有设想都已经被那个电话打断。 至于她要林蔚然扮成经纪人和她去的地方？ 那里，应该是一个能让他真正温柔起来的地方。(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2 特别的约会（下） 林蔚然和林允儿在一起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如果真的有工作推不开也不会熬夜过十二点，这不是他一个人能通宵鏖战的办公室，这是他们两个的共同空间，碰到难缠的地方他总会下意识的回头看上一眼，通常是看到把电视几乎开到静音程度的允儿百无聊赖，他并非没有劝这小女人自己去找一些有意思的事，但想来听话乖巧的她却会突然执拗，不是因为睡着了而被林蔚然抱上床，就会一直守在那。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回头时看到沙发上允儿露出的那半个小脑袋，林蔚然总会会心一笑，现在也是一样，不同的是他看到允儿伸开双臂，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过程中没发出半点声音，让人都不知道他是否打了哈欠，放下邮箱里发来的那份调查报告，林蔚然站起身。 “完事了？”椅子发出响动，刚刚应该没什么精神的允儿立刻转过头来，看到她眼神中的期待林蔚然点了点头，允儿则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脸，甚至低呼出来，“万岁！” 林蔚然回到她身边坐下，女孩则轻巧的靠了上来，他看着她的笑脸问：“有这么好？” “当然，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几次你没在工作？而且如果你工作的话，有几次是我醒着的时候你能来继续陪我的？”林允儿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像是抱怨。 “呵，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林蔚然亲了亲允儿的头发。 “下次肯定还会有。不过没关系，我能理解。”允儿把身子往上凑了凑。正好枕着林蔚然的肩膀，“不过理解是理解。明天约会的时候你可不能再这样。” “你有准备？”林蔚然问。 “当然，本该是男人做的事这次我做了，而且你的生活应该多点色彩。”说到这，林允儿抬头问,“平时你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无聊吗？” “不会。”林蔚然看着她回答。 “不会无聊……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比如出去玩，比如放弃工作，好好休息一下……” 林允儿清澈的双眼中满是关心，或许身为女人。天生的感情让她总是担心别人，林蔚然是她爱的人，她希望他能更加轻松一些，特别是出入过证监会那种地方之后，积累的压力也应该得到释放，就像是少女时代经受了长时间密集日程之后总会有调节的时间，他需要松一口气，他需要暂时卸下一些重担。 之后还有话想说，但允儿却打住了舌头。因为她想说的关于林凌薇，关于理解和原谅，关于亲人之间的和睦，只是至今还没原谅一个人的她似乎没资格说出这些话。对彻底触及林蔚然的过去，她也有些畏首畏尾。 允儿知道，男人有些不愿被女人触及的地方。自尊心极强的韩国男人会把类似林凌薇的种种都当做耻辱，那这个她爱的中国男人呢？ 不问。就没有答案，允儿也没有捕捉到林蔚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她决定给林蔚然适度的空间，毕竟她在林蔚然这的工作，就是让他松懈。 “……至少你家里也应该放个游戏机什么的。”她最后提议道。 “那就明天出去，然后你给我买回来。”林蔚然很好说话。 “你会玩？”允儿伸了脖子，没看到那边桌上用于工作的电脑，只看到台灯。 “不就是拳击和高尔夫什么的电视游戏吗？就当是锻炼身体，我会按时活动一下。”林蔚然说着，挥手比划了两下，让对他玩有些不抱信心的允儿暂且自欺欺人。 “除了游戏机，你这房间也得有点别的什么。” 允儿说着就站起身，想到什么说什么，当真是要给林蔚然布置起来，而林蔚然也起身跟着，她说的只要不是太离谱都点头同意，这里虽然不接待客人，但林蔚然也不希望它变成什么资深宅男的游戏室或者宅居姑娘的玩偶屋，事实上两个大忙人对家居装潢都没什么品味，只是一个人异想天开，而另一个则俯首帖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终点就是卧室，年轻男女的干柴烈火只需要一丁点火星，允儿对着窗户结束幻想，转过头，林蔚然就在她身后，注意到男人已然火热的目光，她脸上微红，但很多值得羞涩的事在情侣间往往是甜蜜象征，小别胜新婚说的没错，允儿走到林蔚然身前，踮起脚送上轻吻，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单方面的承受，林蔚然爱她，在这男人接下来的所有举动中，允儿都能感觉得到。 火热以两人为中心，在这给人第一感觉是冷清的房子里升腾起来，有喘息渐渐夹杂其中，久久不曾停歇。 因为他爱她，所以她想给这个男人的生活添上一些色彩，工作上他不说她就不问，但私下里，这男人身上必须有林允儿的标签。 从现在开始，从一觉醒来开始。 第二天的起床又是一场‘战争’，事实上只有林允儿才是彻底放松下来的那个人，林蔚然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哪怕昨夜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提供清晨叫醒服务的时候他没起什么坏心眼，但看到睡眼惺忪的允儿坐起身，被单从她身上滑下而导致的春光乍泄，他便又钻进被窝，让还没彻底清醒的允儿又尖叫起来。 “你今天不上班？” “你以为我昨天接电话是干什么？” 允儿好不容易从被窝里钻出来，紧绷着身体，是想反抗林蔚然使坏的那双手，她费劲力气才让钻进去的林蔚然露出头来，头发撒乱着，像是被淋湿之后又刚刚吹干的小猫，“我们走吧，再晚点的话约会就去不成了。” 林蔚然移开目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自然疑惑。要说带着少女时代允儿出行，夜晚要比白天更安全。就算是装作经纪人，这几天没少见报的林蔚然也很容易被认出来，所以，小别胜新婚的男人决定白天在床上度过，而夜晚则是在浪漫中度过，只是此时全面戒备的林允儿显然是不明白林蔚然的良苦用心，但身为男人，他想做什么总会让女人知道。 被子下的允儿是赤身裸体，至于为什么。则要问昨晚的林蔚然，他右手沿着允儿的臀部曲线往上滑动，即便这女人已经收紧了被单，他凑过去，吻她，是个深吻，带着每个男人晨间的欲望，林允儿往后退，他就逼上去。缩短两人之间本就已经是很少的距离，他突破她的防线，左手揽着允儿，右手则继续向上游走。 “现在不去真的来不及了。” 刚松开。就听到清醒的话，事实是此时的林蔚然不需要清醒，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不需要清醒。 女人的体温受到男人的影响。逐渐升高，变得滚烫。她睁开的双眼中仿佛被氤氲了一层光亮，是妩媚。让男人的心神自然为之向往。 他进入她，她发出一声猫叫般的闷哼，水乳交融，随即是更加激烈的心跳，当喘息成为这房间安静之下的唯一旋律，两人的汗水也开始交织在一起。 现在，好像一切都来得及了。 …… 计划或许会被打乱，但坚定的意志将永远不变，当林允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太阳早已经西斜，她爬起床，穿戴起来就像是全副武装，直到确定自己这身装扮引不起林蔚然的任何邪念，这才起身走出卧房。 “我们还有约会！”她大声宣布。 坐在笔记本前重新研究那份调查报告的林蔚然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林允儿的严肃模样，她宣布之后就走向浴室，毫不拖泥带水，也不见了那满身汗水的娇媚模样。 如果有机会，林蔚然必定会成为一个宅男，因为向往户外世界的人很难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去面对一份调查报告，林蔚然合上笔记本跟着允儿来到浴室，只是站在门口，就让她打消了洗澡的欲望。 “我要出去！”她一字一字的重新对林蔚然宣布。 “可以，只要你还有力气的话。”林蔚然耸了耸肩膀，微笑看着她。 ‘嘁’了一声之后，林允儿还对林蔚然呲了呲牙，她到洗手台前站定，决定选择最不刺激男人的方式，也就是先刷牙。 “你再这样小心我以后不跟你睡一张床！”她含糊不清的威胁。 “你到底想去哪？”林蔚然终于提了这个问题。 “我想去的地方！” 最终，林允儿还是洗了澡，在她把林蔚然赶出浴室之后，她终于能好好的浸泡在热水里缓解疲劳，温热的水流让她合上双眼，慢慢的想要睡觉，但在最后一刻她总是能睁开眼，似乎是想要跟哪个男人证明少女时代的成员没那么容易疲劳，睡眼惺忪的在浴缸里坐起身，她甚至还用这些水在脸上轻拍了几下，露在灯光下背部肌肤光滑到让男人疯狂，事实上，她喜欢林蔚然那种为自己而着迷的模样。 但来日方长，今天的约会很重要。 她从浴缸里站起身，没丝毫不舍，美人出浴却没让林蔚然见到，在擦干前她挥手蹭掉镜子上的争气，在镜子前转动了一下肩膀，除了一个对女人相当重要的部位，她对自己还是一副肯定的微笑。 让他更加的爱上自己，林允儿是能给林蔚然生活中带来阳光的女人。 她在镜子前给自己打气，然后穿上浴袍，打开浴室的门却只是一条缝，往外瞧了瞧，没发现什么需要警戒的现状。 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门，裸露在浴袍外的皮肤都感觉到一阵凉爽，看了眼客厅方向只发现空无一人，却一直忘了检查身后的情况。 “你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林允儿被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到林蔚然，双手本能护住胸口。 眼前的林蔚然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已经穿上了西装，是标准的出行模样。他歪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笑着问“不是要出去吗？” “对。”林允儿应了一声。 “如果你想去的地方不是电影院或者餐厅的话，现在我们就要快点了。”林蔚然看了眼手表。 “好。”林允儿随即走向卧室，那里有她带来的衣物，在进门之前她也没掉以轻心，扭头对林蔚然警告，“不准偷看！” “我想光明正大的看。”林蔚然作势就往这边走。 林允儿飞快跑进房门，‘咔嚓咔嚓’地几声轻响，是她把房门反锁上。 林蔚然站在原地，突兀轻笑，他身边的允儿就是这样，太多时候，都能让他真正欢笑。 伪装之后出了门，戴着墨镜的允儿周身都透出一股雀跃，似乎是走出那道房门她便获得了属于她的伟大胜利，所以直到上了车她还是一副完全兴奋的模样，系好安全带之后还不忘提醒林蔚然要走的路线，目的地未知，因为林允儿只报出了一个地标性建筑的名头。 林蔚然完全是妇唱夫随，严格按照林允儿指挥方向驾驶，一直都没打探她到底要给自己什么惊喜。 “你喜欢微软还是喜欢索尼？” “以什么样的眼光去看？” “以一个企业家的眼光去看。” 林蔚然略一思索，试探回答：“微软？” 林允儿‘噢’了一声，摆弄手机说道：“那我们就X-Box系列。” 林蔚然随即好奇的瞥了一眼，隐约瞧见林允儿手机上的画面正是网店界面，“我们这不是去实体店？” 林允儿摇了摇头，“不用，宿舍里有个堪称游戏达人的姐姐，你能想象俄罗斯方块还有世界记录一说吗？她居然还觉得如果自己专心的话甚至能挑战那个。而且少女时代的娱乐项目之一就是体感游戏，我网球不行，但拳击可一直都是第二。” 林蔚然忍不住调侃：“第二都能拿出来说了？” 林允儿‘嘁’了一声，“我们宿舍里可是有拳击选手的女儿。” 拳击选手的女儿？林蔚然隐约有这个人的印象，只是想不起这位的脸。林允儿紧接着抬起双手，说了句你看看，然后便自动配音挥动拳头，只是看着像卖萌，除了可爱，让人感觉不到啥凌厉的拳风。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SUV行驶过最后一个信号灯，林允儿对林蔚然指了指窗外的建筑群，告诉他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林蔚然看了一眼便疑惑起来，搞不懂为什么允儿把到综合医院来说的如此重要，他问允儿是不是健康出了问题，结果被摇头否认，只瞧见她侧身完全对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蔚然拯救计划，现在开始！ 允儿对着车窗外的建筑不出声的用口型说道，一张小脸上，斗志昂扬。(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3 林蔚然拯救计划 与其说林蔚然是个需要被拯救的男人，不如说他是个需要被改变的男人，林允儿望着窗外的建筑群，对自己今天的决定由衷的感慨。正如温暖身体最好的是阳光，温暖人心最好的自然是孩子，林允儿对林蔚然工作上的一面大多来自道听途说，所以基本上都是主观臆断。韩国人喜欢用‘狠毒’一词来形容奋力拼搏的年轻人，如果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那到哪里都逃不脱这个‘狠毒’的评价，至于林蔚然，说他‘狠毒’还是轻了，关于他的传言中总会有‘怪物’或者‘冷血’一词，好像他就是商海里最为诡异的‘连环杀手’。 当然，可以被称呼为‘怪物’的林蔚然如果驾临电视台，绝对会吸引很多敬畏中又夹杂着嫉妒的目光，年纪轻轻的便身居如此高位，众人在魔化他的同时也会神化他，林允儿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他身边，但相比‘怪物’，她更喜欢类似‘能力者’或者是‘成功人士’这种评价，林蔚然需要善良起来，他这个人需要在旁人面前表现的更为温暖。 为了拯救林蔚然已经无药可救的形象，林允儿亲自敲定了林蔚然拯救计划，没人能拒绝孩子，特别是处境悲惨又让人无可奈何的可爱孩子，偶尔会跟着其他成员一起进行社会奉献，林允儿对如何做社工可是驾轻就熟，听过了林凌薇口中的林蔚然，林允儿想要温暖他心底最深的那一部分。 她要告诉他，他不单单成为了一个女人的依靠。也成为了很多孩子，赖以生存的依靠。 与医院方面负责社会奉献的管理人员打过招呼。少女时代林允儿便带着‘经纪人’来到指定楼层，随着慈善事业的蓬勃发展带着记者来医院做慰问患者已经成了政治人士的专用程序。相比之下明星艺人们倒要聪明许多，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代，不带记者到医院义务奉献也存在着作秀新嫌疑，只要被围观群众或者经纪人随便拍一个视频发到网上，便会获得不少善行天使的感叹，而且没有镁光灯，这样的明星也显得更真实，随之而来的善良也更显得真实。 “为什么是这？”待无关人士走远，林蔚然还是提问。 “最近看了我们结婚了。所以我也想带着你去做些有意义的事儿。”林允儿早就想好了忽悠他的理由。 “那节目还做义务奉献？” “可不是？献血特辑，不过献血的只有小贤，荣女婿因为感冒所以不行。” 林允儿娓娓道来，看林蔚然还是一头雾水，便问：“你自己制作的节目，自己都不看吗？” 林蔚然摇头，“这些都是交给节目组负责，我主要负责在审查的时候看一眼收视率和收益比。” 林允儿啧啧两声，看附近没人便重新戴上墨镜。挎上林蔚然的臂弯，嘟着嘴，“别的我不管，少女时代的话你还是要关心一下。再怎么说都是女朋友所在组合，难道你就不好奇跟你女朋友每天生活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人？” 林蔚然跟着她往一个方向走，轻笑一声道：“好奇是好奇。但要说真的去了解还差一点。” 林允儿隔着墨镜白了他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却也无奈于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对林允儿来说少女时代的每个人都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一起活动了三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友情和亲情早已经混为一谈，特别是徐贤，对允儿来说，徐贤是她最亲近的、也是唯一的妹妹，只可惜林蔚然跟徐贤互相并不感冒，如若不然，类似今天这种场合她真的想要邀请徐贤。 两人沿着长廊往前走出一段，随处可见忧心忡忡的父母，不管是年轻的护士小姐还是身着校服的年轻学生，没人会注意到他们的伪装。 如非必要，林蔚然讨厌作秀，正如他跟韩唯依说的那样，做好事就好好做，别人认为他们带着目的性，只要他们自己不带着目的性就能问心无愧，在新韩慈善基金的各种活动上往往看不到林蔚然的身影，明星艺人倒是出来的挺多，偶尔新韩代言人韩唯依会出来亮相一下，但媒体对新韩的慈善报导则都是新韩公关部在进行公关，林蔚然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从不会在电视上宣扬自己是多么善良的人。 和负责社工组织联络的护士接触之后，林允儿和林蔚然便被分配到一间用于集中看管的游戏室，这里聚集的大部分是七到十二岁因为父母需要工作而无人看管的儿童病人，所以公益也仅仅是让他们逗这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孩子们开心，讲故事，唱歌，关心他们，仅此而已。 林允儿摘下墨镜，林蔚然则是好像雕像一般站在她身旁，他从没直接接触过这些新韩慈善资助的对象，也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善人的形象出现在他们身旁，看着一屋子对他们投以好奇目光的孩子，林蔚然真的有些紧张，他不自觉的在裤线上搓了搓手，好像那上面沾染了一些能把白纸弄花的黑色颜料。 “允儿姐姐！” 有孩子认出了林允儿，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十岁却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小男孩，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大不是因为型号，而是因为这孩子真的很瘦。 “恩，我是允儿姐姐。” 林允儿应着，脸上是一张看起来年纪比这些孩子都大不多少的笑脸，她轻手轻脚的走进门，到那孩子身旁蹲下，置身于所有孩子好奇的目光中。 “除了他你们还有谁认识我？” 有几个孩子举起了手。 “那你们也知道少女时代？” 举起手的孩子们点了点头。 “那你们知道姐姐唱歌很好吧？” 这个问题却没得到一呼百应。 “允儿姐姐，唱歌好的话不是泰妍姐姐吗？”另一个额头上被贴着创可贴的女孩问道。 “恩，是泰妍姐姐。不过允儿姐姐唱歌也很不错的，要不然我唱一首给你们听听？”林允儿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套。似乎是很想在这些小粉丝心中得到承认，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对还站在门口的林蔚然咧嘴笑了下，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最后很没节操的选了一首童谣。 她，站在一群孩子中央，和身旁的孩子们没什么两样，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散落在她身边，都比不上她此时笑容中散发出来的光亮。 一首三只小熊被她演绎的惟妙惟肖，除了林蔚然有太多人不知道。唱童谣的林允儿，比她站在镜头前的时候更加漂亮。 笑着，林蔚然从头到尾欣赏了这首童谣。 “好听吗？好听就拍手。” 第一个捧场的就是林蔚然，孩子们回过头来看他，有人问：“允儿姐姐，这是谁？” 林允儿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林蔚然，轻声回答：“是姐姐的男朋友。” ‘唰’ 孩子们又看向林允儿，哪怕是对歌谣界关注不多的他们，也知道偶像没有男朋友。 “所以大家要帮我保密。保密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签名，到时候拿给医生的话，应该能换到好吃的东西。”林允儿在嘴唇前比划着手指，如何收买这些孩子。少女时代里还是她先开发出来的秘密。 “嗯。” 孩子们都点了头，允儿也拿出随身包包里准备好的签名簿，一个一个的问了名字。然后认真写上祝语，偶尔她会抬头去看林蔚然。做个鬼脸或者眨眨眼，之后继续去给自动排列在一起的孩子们签上名。林蔚然看着，嘴边挂着不知道曾经有没有过的微笑，此时的他并不是杀伐果决的林会长，而是好的林蔚然，在商圈里拼命搏杀，这样的林蔚然不知道有多久没出现过了。 当给最后一个孩子签名完毕，林允儿突然来了点子，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林蔚然，怂恿着，“你们知道吗？这个哥哥声音很好听，你们想听故事吗？他脑子很好，知道所有故事。” 随着声音一起，过来的是孩子们的目光，林蔚然有些尴尬，少有的不知所措。 “想听故事的话要怎么做？去拜托他吧。” 拍了拍距离最近孩子的屁股，林允儿并非以看林蔚然出丑为乐，她喜欢林蔚然这个人，自然也喜欢他的每一面，但她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无趣，甚至是冰冷的男人，内心中也有能温暖人心的一面，他不是别人口中的冷血怪物，也没有他们传说的那般三头六臂，他是林蔚然，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也是她林允儿爱着的男人。 她想告诉所有人这事实，她想让他知道，她心中，有这样的他。 …… “申医生？” 护士咨询台，一名年轻医生的刚寻了过来，咨询护士急忙打了招呼。 “噢，我刚听说有艺人来了？” “恩，少女时代的允儿小姐。” “还有呢？” “没了，只是自己带了经纪人过来。” 年轻的申姓医生摸了摸下巴，往长廊的方向望了一眼，悄声问：“她去的是哪？” “往里面走的一间儿童娱乐室。”护士指了方向，跟着八卦道：“申医生是想去要合照？” “我喜欢少女时代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申姓医生讪笑，然后便随着护士指点走向长廊的一头，整理了一下刚换上的崭新白大褂，想着既然合影怎么也要弄出一副悬壶济世风范，来到活动室门口他又理了理头发，然后隔着窗户往里面瞧，目光扫过排列在一起就坐的孩子，他发现了林允儿，看见他和别的孩子一样，坐在那，双手托腮，也看见了她那一张能让男人怦然心动的完美侧颜。 他笑了笑，正想进门，在孩子里他很受欢迎，来这也正好能炫耀这一点，只是他刚刚转身，却看到了坐在所有孩子也是林允儿目光焦点中的男人。 这是谁？ 年轻的申姓医生觉得眼熟，紧接着便想起了他是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4 多一个人 故事不长，讲起来却不那么容易，虽不是慷慨激昂的演讲或者阴阳顿挫的朗诵，但想要让这帮小听众保持注意还需要很多技巧，林蔚然发现自己不是个会跟孩子相处的人，最起码他不能像允儿一样跟这些孩子打成一片，他们叫允儿为姐姐，叫自己却是大叔，不算老颜的林蔚然就这样和允儿拉开了一个辈分的年龄差距，还好这帮孩子不知道什么叫老牛吃嫩草。 当戈尔达最终用泪水融化了凯依心中的冰块，有情人终成眷属，林蔚然合上书本挺直了腰，可算是结束了这不怎么顺利的冰雪女王。在场的小听众们虽然没有尽兴，但对林蔚然的故事还是抱以掌声，瞧出其中敷衍性质的林蔚然有些尴尬，但允儿真的是在很用力的鼓掌。 “再讲一个吧！”她在掌声就要消失的时候提议道。 “算了。”林蔚然当然推辞。 “孩子们，如果让叔叔再讲一个故事，我请你们吃蛋糕！”林允儿发动群众的力量。 不容林蔚然再开口，蛋糕的力量，让孩子们对更糟糕的讲故事人都能忍受，为首几个最贪嘴的立刻坐直身子，瞪着清澈的眼睛看向林蔚然，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抢孩子们的蛋糕。 “你真是……” 林蔚然无奈的喃喃一句，放下冰雪女王，准备去拿下一本韩国儿童故事集，看他有所行动的林允儿立刻开始鼓掌，如果不是看上去她实在不像个孩子，那她跟身边的这帮小家伙还真没什么两样。 只可惜敲门声响起。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打开的门外站着两个男人。其中穿着白大褂的应该是医生，另一个看起来则有些年纪。他西服革履，明显不是医院的内部员工，而且见了林蔚然还率先低头，都没进门一步，给人感觉还特别恭敬。 “孩子们，我们直接吃蛋糕！” 看这情形就知道故事听不成了，林允儿立刻大声宣布，引来一阵稚嫩的欢呼，林蔚然走出门外后不忘回身把门关上。看向两个过来打扰的男人，眉间已经没了那股平易近人的味道。 “安部长。” “会长。” 被称为安部长的男人把头低的更深，连带着他身旁那名医生模样的男人也是一样，林蔚然打量了这名医生几眼，之后便问：“安部长今天有到这的日程？” “没有，只是听说会长在这，正巧在附近有个活动，所以就赶过来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没再回应。新韩慈善基金并非官方机构，跟电视剧里那些挂着个人名头的助学基金没什么两样，除了需要投入金钱之外，管理起来也相当麻烦。一是需要被韩国政府相关部门监督，二是基金的宣传效果要比直接捐款出新闻更好。 新韩慈善基金由新韩公关部门负责，也是新韩公关部门的主要项目。这被林蔚然称作安部长的男人全名安申东，正是新韩公关部门的管理者。他是促使演艺界人士参与进新韩基金以达到曝光效果这双赢目的的主要策划者，同时也是新韩全部慈善计划的主要负责人。 其实林蔚然叫他安部长有失妥当。毕竟新韩慈善基金每年向韩国医疗困难病人捐献不少，安申东对外的主要头衔也是新韩慈善基金理事会的理事长，对慈善方面林蔚然从来都只有一个要求，账目明确，不许弄虚作假，除此之外便关注甚少，除了偶尔在大型会议上和安申东能碰面之外，林蔚然对这位集团公关部门的高级管理并不十分了解，就连前一段时间新韩危机，正是新韩公关部门该大显身手，林蔚然对此却依旧不闻不问，就好像新韩没有公关部门一样。 面对如此现状，安申东如坐针毡，不知道林蔚然是对公关部门不信任还是不满意，在新韩高层管理中，他一直坐的是冷板凳，不过这冷板凳做的久了好处也有不少，譬如那段时间实权高管纷纷落马，现在的高层管理中除了和林蔚然派系，也就剩下他安申东一根独苗。 安申东也想成为林蔚然派系，所以得知会长亲自到此，他当然顾不得什么千里迢迢，只是等他注意到林允儿的时候，方才明白自己有些急了。 “会长，新韩慈善项目目前集中在医疗方面，特别是针对儿童，这家综合医院拥有首尔最著名的儿科之一，不如我带着您参观一下？” “也好。” 打发了给他透露消息的年轻医生，安申东带着林蔚然在附近简单转了转，所有的介绍都是铺垫，他知道林蔚然心中所想的关键。 “会长请不要担心，申医生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我知道。”林蔚然露出笑容，“我知道安部长也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安申东又低头，脸上露出恭敬的浅笑，引着林蔚然到了综合医院连个部门连接的休息区，站在硕大的落地玻璃下，往外望去，倒有点像是站在观景房，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一行人冲他们走了过来，过往的护士医生纷纷驻足鞠躬，让那身雪白的大褂有了几分BOSS的气场。 林蔚然到此的消息终究还是传扬开来，比起到这里做慈善的明星艺人，慈善基金幕后支配者的身份更让院方重视，队列中有赫然有一位被称为‘神医’的副院长，听介绍，医院内几个重要科室的科长似乎悉数到场。 被这些人围在中央，林蔚然自然惹人观望，但来往的医生护士们却没什么一探究竟的闲暇，互相介绍握手就是最极限的客套，通过新韩慈善基金每年在这家医院儿科的捐赠要在二十亿韩元以上，随着新韩扩大慈善项目，这个数字在未来几年内还要增长。 从‘偶遇’到告别，林蔚然用去了二十分钟，安申东的安排是出自什么想法林蔚然大概能猜得到，但今天的他的确是想要低调。两人告别，此次见面还是没说上几句话，林蔚然没有用慈善作秀的心思，跟这位主管新韩慈善基金的理事长当然没什么交流，待他终于回到那间游戏室，送完了蛋糕的允儿正站在长廊上。 林蔚然快步走过去，“对不起，没想到会这样。” 林允儿抬头看他，面带微笑，“你道歉做什么？到这里来本就是我要求的。而且刚刚还听说医院的院长都被惊动了，他们该不是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你了吧？” 林蔚然刮了下允儿的鼻子，“又不是拍电视剧，医院院长家的女儿最好。” 他牵起允儿的手，走向通往出口处的长廊，“再说现在也没人敢把女儿介绍给我，在韩国白手起家又不是韩国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叫我怪物，你现在是羊入虎口，没人会把自己女儿往虎口里送。” 林允儿突然停住脚，看着转过头来的林蔚然，认真道：“你不是怪物。” 林蔚然问：“你怎么知道？” 林允儿把手放在林蔚然胸口上，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认真回答：“我就知道，你这，我能感觉到。” 林蔚然抱住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胸口，无条件被信任，这就是有了亲人的感受。 “你要让其他人也知道。” 林允儿靠在他胸口，小声道：“说你是怪物的人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他们不认识你，只是通过风言风语知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想让他们知道。” 林蔚然答应下来，“好，那我以后争取每周都来一次这医院，给孩子们读故事，给他们买蛋糕。” 林允儿抬头，“那你要保证再来的时候别弄那么大的阵仗。” 林蔚然低头瞧她，“好，回头我会让人去跟远方打个招呼。” 林允儿笑了，重新埋头到林蔚然的胸口，赖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你讲故事蛮好的。” 林蔚然大笑，“喂，说谎你就不担心变匹诺曹？” 林允儿揽住林蔚然的腰，“不是说谎，你讲故事的实力是孩子们也任何的。” 就这么安静的呆了会儿，她笑声坦白：“其实我和他们都说好了，过来认真听你的故事，每听一次我都给他们买蛋糕。当然，需要认证照！所以，他们要和你照相的时候你别拒绝，他们发给我，我帮你匿名发到网上。” 在讯息爆炸的网络上，这会有效果吗？ 对允儿来说，这样的林蔚然，哪怕多一个人知道，也好。 …… 林蔚然是个讲信用的男人，事实上他也喜欢跟孩子们呆在一起，哪怕知道这帮小家伙是因为蛋糕才认真听他故事，他还是会每周按时前往。 在安申东打过招呼之后院方再未对林蔚然摆出过那种阵仗，除了少数知情人者外，把他当做社工的不单单是孩子家长，即便有关注过财经版块的人感觉林蔚然眼熟，也没把和善的他联想成那位以斗争上位的新韩会长。 又是一天上午，今天是林蔚然会来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日子，只是在他到场之前另一组和新韩有关的工作人员早早便集中在现场，作家、PD、抗着摄像机的工作组，当他们在大厅集合，俨然就是一副剧组进驻的模样。 “徐贤xi。” 听到PD叫喊，徐贤回过头，依旧那样礼貌。(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5 弹钢琴的女孩（上） “您好，姜PD。” 站在徐贤面前的小眼睛男人个子不高，论长相更是比林蔚然都要普通，但这位的励志人生可恰恰证明了人不可貌相的那句老话，从垃圾时间节目制作人到如今MBC当家综艺‘我们结婚了’的发起者，重新回到制作组的姜弓以收视率证明了自己是这档节目不可缺少的存在。 “徐贤xi今天状态怎么样？临时拍摄最容易让人疲劳，正好郑荣合那边还要几个小时才到，不如你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很好。” 徐贤鞠躬，本能对姜弓极尽礼貌，却不知她这种表现才最让她面前的姜PD尴尬，这次拍摄是临时确定，包括内容和设定都充斥着浓郁的商业味道，新韩公关部部长，新韩慈善基金会理事长安申东联合新韩制作对MBC方面发送合作邀请就在五天之前，估计是看了徐贤跟郑荣合的献血特辑后得到了启示，想要把‘我们结婚了’变成新韩传媒建立自身健康公众形象的起点，以一档收视率差不多百分之二十的综艺节目来进行植入性软宣传的确是个巧妙点子，但想要做成这事儿却还需要多方配合。 首先就是电视台，新韩在MBC的影响力远远没有其在SBS的那般强大，不过随着林蔚然解决裴荣光、全东根两位竞争者，新韩在MBC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绝大部分人都难以想象的程度，即便姜弓是MBC最近比较火热的制作人，对高层那些敏感的秘闻依旧是只能雾里看花。由局长亲自下达的配合指示的确在他意料之外，但牵扯到新韩。却又在情理之中。 其次是艺人，在现代社会哪怕是帮忙也讲究共赢。徐贤和郑荣合的‘红薯夫妇’在收视群体中拥有不少粉丝，让他们义务帮助宣传肯定是妄想，类似这种宣传比起公开出席活动效果要更好，报酬也更不容易计算，用人情往来这种模糊的方式交换最为划算，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交情’。 最后便是医院，做为在韩国颇具名气的一家综合医院，组织拍摄当然会给院方带来不少麻烦，单纯以‘我结’制作组的公关能力肯定拿不下这种场地。但以新韩慈善基金每年在这里进行的慈善投入，院方便没理由拒绝这种申请，从制作组进入到现在铺设得到的便利来看，新韩同样把这边打理的井井有条。 为人处世，单纯从处世来说，只是一次拍摄便处处透着学问，姜弓当然不会在徐贤面前发出什么感慨，只是从心眼里重新认识了新韩。 “剧本方面不用担心，作家组这些天简单协商了一下。到现场来应该还能有点灵感，等一下你可以跟着他们到处转转，据当事提前熟悉一下也好。” “我知道了。” 徐贤点头应下，对姜弓始终抱以礼貌的笑容。如果不是突发拍摄的话她与这位‘我结’总PD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以前拍摄都是现场导演和负责她与郑荣合的作家小组，如今总PD驾临。不用明说就证明了此次拍摄重要。在姜弓离开后，对待工作一向认真的徐贤便找到担当自己部分的作家姐姐。对于这种突发行程工作人员们当然没那么容易理解，更多的是抱怨。 “刚做完献血特辑就到医院搞慈善。就算是徐贤xi你端正，观众们看多了不还是会腻？真不知道新韩那边是怎么想的，明摆着是要糟蹋收视率嘛。” 徐贤腼腆一笑，女作家看在眼里也早就习惯，徐贤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让人觉得不容易亲近，类似这种腹诽抱怨她从不会参与其中，见她是这副模样，想要好好活动一下嘴皮子的人也自动噤声。女作家住了口，然后便开始认命的到处打量，整个剧组都集中再大厅之中，和徐贤站在一起，她自然也承受了不少目光的打量。 女作家轻咳一声，表情立刻端庄。 人来人往，身处医院，自然不难看到病号服，有制作组入住的消息似乎长了翅膀，对比刚刚，大厅里多了不少驻足的患者，他们有的只是远远望着，有的则会凑近一些，对经过的人点头并还以微笑，不是在杂志报刊上的徐贤没什么拒人千里的明星气场。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看情况估计下一刻就会有人上来索要签名，这是明星现身公众场合的标准流程，不过大厅中却突然回荡起钢琴声。 架设周明的工作人员转头，正在和院方进行沟通的姜弓回望，众人被三角钢琴的琴音所吸引了目光，自幼就开始学习钢琴的徐贤也是一样。 琴声好像清泉，急促之中又不失轻灵，大厅中众人目光的焦点集中在一个女孩身上，她身体随着琴声摆动，长发飘飘。 现场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停止，随着琴声渐渐舒缓，每个人也都不再急躁，众人噤声驻足的看着女孩，好像不是很合身的病号服依旧遮不住女孩秀丽的样貌。 她闭着眼，嘴角是微笑，同样对钢琴有过憧憬和热情的徐贤知道这份优雅魅力背后的勤劳，所以她听的更加认真，就好像被这琴声摄住了心神一样。 Renodia的I-miss-you，不关注轻音乐的人不会知道，做为韩国少数被承认的新世纪音乐家Renodia向来神秘，非但缺少曝光，更从未接受过任何杂志的采访，公开亮相仅仅是在几次公益音乐会上，却也不做发言，不面对媒体，这首I-miss-you出自他2001年的经典专辑‘Dreaming’，至今在徐贤房间的书架上还有一张。 演奏的女孩仿佛继承了Renodia的神秘，演奏结束之后便向起身立场，不知不觉间走近的徐贤跟着观众们一起鼓掌，却听身边的作家姐姐说道：“果然啊，谁都想生活在众人的目光焦点，看这孩子长的不错，说不定会有一天会当你们公司的后辈练习生。” 因为徐贤的关系，在场的观众比往常要多了不少，看到那些被举起的手机，徐贤眉头微皱，女作家所言看起来或许是对的，但徐贤却觉得一个想要出名的人在琴声中不会透出这么洒脱的味道。 音乐不会说谎。 不然艺术存在的根本就会被颠覆。 从五岁接触钢琴起到现在，琴声会表达出什么，徐贤知道。 目光随着女孩的背影走远，徐贤看到姜弓PD追了上去，他眉宇间带着股兴奋，说话的同时甚至还手脚并用，下一刻，姜弓用手指指了指徐贤的方向，女孩回过头来，和徐贤交换了一个点头。 “是要合奏？” 身边的女作家又开了口，徐贤也跟着反应过来，在医院拍摄‘我结’并不代表她和郑荣合是真的来做慈善，原定计划是进行社会公益，但如果能加上她跟这女孩的合奏，观众们或许会更喜欢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徐贤更加认真打量起女孩，看到她眯眼一笑之后，跟姜弓摆了摆手。 “不同意？”作家拉起徐贤的手，“我看她是不知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徐贤xi,一起过去劝几句，你们出场演奏一段，可要比你跟郑荣合给孩子讲故事更让观众开心。” 徐贤就这么被作家拉了过去，而此时此刻，两个西服革履的男人则刚刚到达大厅，年纪稍大的那位落在年轻男人身后半个身位，看到已经拉开阵势的摄制组，年轻男人却隐约皱了皱眉头。 “安部长。” “恩，会长。” “新韩慈善基金在圈子里一直口碑不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从不用得慈善作秀，所以很有口碑，而且因为我们把出风头的部分都交给加入基金的艺人来做，所以即便我们不作秀，由于艺人的名人效应我们也更有知名度。” 林蔚然沉默一阵，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工作组，说道：“安部长的双盈策略进行的很好，就这么一直进行下去也可以，用不上什么改变。而且我过来这边纯粹是私人行动，安部长可以放心，慈善项目交给你我一直都很放心。” “谢谢。” 安申东一个鞠躬下去，不浅，更显得诚惶诚恐，正如新闻所说，经过数次斗争上位的林蔚然是个独裁者，其手腕和经历被人熟知，就好像明星的晕轮相应，说他是个与世无争的好人老实人没谁会相信，正如一直经历内斗和外患他说对谁很放心也没人会相信，安申东想要表现他的能力，此次借助综艺节目宣传慈善基金就是他一整套树立新韩集团证明形象的第一步，在职场做事儿要让上司能看得到，哪怕已经贵为高层管理，但新韩终究是因为慈善基金才废除公关组，成立的公关部。 两人走向姜弓的方向，正巧，两个女人也走向姜弓的方向，即便出发点不同，双方跟目的地的距离也不同，但他们行进的终点却是一样。 也就是说，相遇这种事，他们逃不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6 弹钢琴的女孩（下） 不是冤家不聚头，对林蔚然和徐贤来说，这种形容似乎正好。两人之间的故事不多，但都不是什么值得留在记忆里的好事，徐贤对林蔚然有不能说的秘密，直到今天她还会想起那个雨夜，电话里迸出不带生气的声音，她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被吓的说了谎，然后跟说自己很疼的金泰妍道歉，至今都没有得到原谅。 林蔚然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以破坏少女时代的身份出现，到最后还给她们留下了不小的伤痕，他让一直以为自己能堂堂面对生活的徐贤说了谎，他让她背负了一个秘密很久之后还要再背负一个秘密，林蔚然让她原本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而且还要一直复杂下去，通过这男人徐贤看到了自己的极限，同样也看到了自己和旁人没有分别的一面，她终究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会怕、会担心、会说谎，她不是电影里毫无畏惧的女主角，所以她会本能的回避林蔚然。 注意到林蔚然的时候徐贤站住脚，身边拉着她的作家却没注意到，满脑子都是剧情的女作家拖了徐贤一把，把看到林蔚然后脑袋一片空白的她带到了那个他们注定会相遇的交点上，徐贤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她从未想象过自己再遇到林蔚然时的情形，所以她站到姜弓和那弹钢琴的陌生女孩身边，看着林蔚然过来的方向。 “您好，我是孔贞恩。”女孩笑着伸出手，很是大方。 “您好。我是徐珠贤。”徐贤反应过来，露出有些仓促的微笑。用了本名。 “我们这就算认识了吧？那我叫你姐姐也行吗？”孔贞恩笑着说道，热情的模样和Tiffany有几分相像。徐贤点了点头，露出有些生涩的笑容做为回应，不等她在开口，林蔚然和安申东就到了这个地方。 新韩传媒的林会长。 对很多人来说，林蔚然只有这一个身份。 看到林蔚然的第一时间姜弓是惊讶的，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他快步迎了上去，遥想上次见面还是林蔚然拜托他重新出山，继续执掌‘我们结婚了’的时候，半年不见。如今的林蔚然能再次让人刮目相看，不知道林蔚然亲自到此的姜弓有点惶恐，毕竟‘我结’跟新韩的合作，在这位眼里应该是不必他亲自劳驾的小项目。 鞠躬、握手，林蔚然对姜弓的反应早已经能想象到，安申东要把工作做给他看，必定会全力督促，有姜弓PD亲自盯着，制作组俨然有一种我们都是王牌的气氛。把林蔚然的私人行程改成视察，安申东也知道自己有些逾越，所以他把头低的更低，言辞中也没半点邀功的味道。 总PD。安申东再加上林会长，这三人凑在一起不说工作也再没什么可以交流，粗略听了一下姜弓对‘我结’目前情况的汇报。林蔚然的目光便转到了徐贤身上，这女孩给人的感觉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少。端正，或者说是端庄。哪怕被娱乐工业一点点修饰掉不足以被称之为魅力的稚气和青涩，徐贤在韩国人心中，还是代表了一种忙内的模样。 固执的模范生，虽然刻板但不缺可爱，虽然模范但也会有腹黑的时候。 ‘我结’对徐贤来说是完整了她的形象，让她不再生活在距离他人很远的地方，做为明星的徐贤开始亲切起来，但私下里的徐贤呢？ 林蔚然接触过，排斥过，现在能面对。 注意到徐贤身边的两个女人对这边投以好奇的目光，林蔚然知道自己影响了正在进行的工作，和姜弓、安申东一起到三位女士身旁，林蔚然率先伸出手。 “林蔚然。” “林会长……” 女作家握上这只手，用了尊称，而徐贤则是一触即分，小声说了您好，至于刚刚弹奏了钢琴的女孩，则是几人中最大方的那个。 “孔贞恩。”她自我介绍。 林蔚然看了她一眼，露出微笑，“看来我还是打扰你们工作了。” “没关系，估计没人会觉得你是打扰了。”孔贞恩笑着说道。 林蔚然挑了挑眉头，能想象安申东和姜弓心中都是‘咯噔’一下，他笑着问：“那你呢，觉得我打扰了吗？” “工作的又不是我，所以我不知道。”孔贞恩耸了耸肩膀，目光越过林蔚然，对姜弓道，“大叔，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说完她对林蔚然挥了挥手，又对所有人告别，她脸上一直带着让人感觉亲近的笑容，真要去形容，就像是阳光。 这是一个会让人有好感的女孩，看着她穿着那身不和谐的病号服消失在通往住院区的尽头，林蔚然方才收回目光，他看了眼徐贤，又转回身跟姜弓交谈，不是把她晾在一边，而是他们能谈论的，都不适合这个地方。 短暂的会面结束，林蔚然和安申东还有要去的地方，见林蔚然的身影消失，徐贤长出了一口气，只是好景不长，就要开始拍摄前她收到了一条来自林蔚然的短信，内容言简意赅，徐贤不想回复，却又因为责任，而不能不回复。 ‘她好吗？’ 徐贤纠结于这个问题，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说实话，还是应该再撒谎。 ‘还好。’ 短信发出去不到片刻，林蔚然就又发了短信过来。 ‘能拍摄之后详细说说吗？’ 看着短信，徐贤有些愤怒，是替允儿，也出自她对林蔚然的恶感，前些天允儿刚刚跟林蔚然小聚过，成天跟允儿在一起的徐贤当然知道，她打上一句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允儿吗，发送的前一刻却犹豫，最终一点点删除掉，面对闪动的光标发了会儿呆，一直到被工作人员叫了名字，这才回过神来。 她没有回复林蔚然的短信，而林蔚然也没有再用短信来烦她。 大厅一角，孔贞恩已经被剧组随行的助理按在椅子上，上镜需要化妆，早些时候徐贤已经在美容室处理妥当，她和刚刚认识的孔贞恩没怎么交谈，因为林蔚然心情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并非什么自来熟，坐在孔贞恩身旁的椅子上，徐贤看着紧急弄出来的台本，心不在焉，神情惶惶。 “你们在一起了吗？” 听到孔贞恩提问，徐贤抬头，有些疑惑。 “容和oppa，看节目的时候你们挺合适的。” “那只是节目效果。” “那还真是可惜……”听到这，徐贤隐约蹙了蹙眉间，粉丝们把她和郑容和凑在一起证明了他们对节目的喜爱，但现在的徐贤还不想恋爱。 “……可惜了这首I-miss-you。”孔贞恩方才把后半句说完。 化妆完了，随着助理合上化妆盒，徐贤和孔贞恩才有了单独的空间，姜弓PD建议她们多多交流，以便到演奏的时候能一次通过，可是本就不熟悉的人又有什么可交流的？面对的不是艺人，徐贤也拿不出所谓的工作态度，而且这年纪比她小了五岁的孔贞恩也有点没大没小，从认识到现在，都没叫她一句姐姐。 制作组是有求于人，没有助理或者经纪人会上来提醒什么，而且这首I-miss-you表达是想念，没有感情，又从哪里来的想念？ “姐姐恋爱过吗？” 听到孔贞恩提问，徐贤抬起头。 “我没恋爱过，暗恋的话倒是有，只不过一直没去表白，所以现在稍微有点后悔。”徐贤不知道孔贞恩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却明白了她在刚才的那次演奏中表现出的情绪，她看着徐贤，笑盈盈的弯着眼睛，“姐姐不恋爱是因为偶像不让恋爱吗？” 平心而论，徐贤不觉得这是能跟陌生人谈论的话题，所以她只是摇摇头，没解释那些复杂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还是跟容和oppa恋爱吧，看节目他真是个好男人来着。”孔贞恩跳下略高的高脚凳，穿着病号服大大的伸了一懒腰，完全不见弹钢琴时那个优雅中带着点神秘的她，徐贤跟着站了起来，她并非不善于交流，而是这孔贞恩的热情有点奇怪。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她带着股不符合年龄的豁达…… 疑惑没能惹出徐贤探究的欲望，事实上林蔚然的短信让她心中很乱，待到了拍摄阶段，徐贤跟孔贞恩并肩做到了那架三角钢琴前，得知徐贤会亲自演奏的人们聚集起来，其中不乏身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病人。 “拖姐姐的福，我也算上了一次舞台。” 开拍之前，孔贞恩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对徐贤如此说道。 徐贤喜欢坐在钢琴前的孔贞恩，如果要问为什么，大抵是同类间的互相吸引，她技艺娴熟，学习钢琴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少，她能熟练演奏Renodia的曲子，想来两人的喜好也大抵相同，她的演奏要比自己更好，如果没有头上的明星光环，在普通观众耳中徐贤的演奏肯定要比孔贞恩更逊一筹，当她们按动琴键，清脆琴音让万籁俱寂，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徐贤身上，却不知在孔贞恩的带动下，此时的徐贤只是一个弹钢琴的普通女孩。 会害怕，会说谎，会敢做不敢当的普通女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7 误会（上） PS，二更可能要后半夜。 大厅中回荡的琴声，还是那首I-miss-you，但因为徐贤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比起听，人们更喜欢看，看正在演奏的美少女，看平日里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徐贤，人们屏息，看的更加专注，听的也更加认真，他们中绝大部分不知道正在演奏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脑海里却在演奏结束之前就有了一个普通的认知。 漂亮的徐贤弹了一首好听的曲子。 能俯视整个大厅的二楼长廊，安申东和姜弓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般凑到近处，他们看到了人们的关注，注意到那些平日里几乎只听民俗的人去认真倾听一首新世纪钢琴曲，发现钢琴前的徐贤和孔贞恩坐在一起，构成了一副让人忍不住侧目的美好画面，比起她们，不远处的郑容和就显得没有卖点，偶像之间的暧昧是‘我结’中的最大噱头，但现在看来，这似乎并非唯一的噱头。 安申东神情肃然，俯视着全场动向的他此刻正在思考，和林蔚然一起跟姜弓等人碰头时没出什么纰漏，除了那孔贞恩有点没礼貌外一切正常。两人分开后安申东知道林蔚然没走，但此时这位会长大人却并没出现在会场之中，联系‘我结’制作组过来就是为了给林蔚然表演一场秀，现在这秀已经开场，而最重要的观众却并没有出现在特定的位置上。他放下扶着护栏的右手，转头对姜弓说道：“刚刚我们聊的那些，把它变成现实怎么样？” 闻言。姜弓一愣，“您是说把孔贞恩加进来？” 安申东点了点头。“姜PD自己不是说这会是个很好的卖点吗？既然有了好点子，那我们就一起把它变成现实怎么样？” 一脸惊讶的姜弓看了眼大厅中正在进行后半段演奏的孔贞恩。犹豫道：“这种事不知道她和她的父母会不会同意，还有电视台方面跟新韩制作……” “不用担心。” 安申东打断姜弓，走近一步，拍了拍姜弓的肩膀，“电视台，新韩制作方面我都可以负责，至于经纪公司这边有好的收视率就是对他们的回报。姜PD的任务就是把节目制作好，其他方面就不必这么操心了。” 姜弓看了眼脸上带笑的安申东，回头又望向正从钢琴旁起身的孔贞恩。这突然出现的女孩要加入拍摄，制作组方面自然对其进行了一定了解，只是了解到的事实让他震惊之后又不免唏嘘，但若要真的付诸行动，冒险却是难免。 看姜弓还在犹豫，安申东压低声音劝道：“十五岁，正是活泼的年纪，看她长的漂亮，性格也很开朗。她理应有更好的人生，这样的女孩活不到十七岁，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慈善基金是什么？不就是帮别人获得更好的人生吗？哪怕她有些条件不够。但法理总不外乎人情，能让这样的女孩继续她的人生，我们的这点冒险又算什么？” 姜弓目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 安申东又凑近了些，把声音压的更低。“对姜PD来说只是在字幕上写感谢新韩，其余的你大可以都推说不知道。新韩慈善基金口碑一直很好，这次曝光之后估计会更好，在这种事情上找新韩的麻烦，即便被曝光了，你说舆论又会站在哪一边？” 姜弓抬头看向安申东，明显意动。 安申东放下手，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微笑，“姜PD，我们是做了一件好事，林会长曾经对韩社长说过一句话，今天我转达一下，他说别人看我们做好事像是在作秀，但我们自己一定要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所以这绝不是什么宣传企划，我们就是在做好事。” 姜弓呼吸一窒，本能后退一步和安申东拉开距离，自己这种做节目的PD和这些永远利益为先的生意人无法较量，最起码他就不会利用他人的良知。但他又不能否认，安申东这席话好像压倒他心中天枰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以这位安部长展现出来的能力跟影响力，让孔贞恩能继续生活自己又可以不被影响的可能性的确很大，所以他点头，哪怕明知道在这位安部长眼中孔贞恩不过是个工具，是安申东向那位林会长在展示自身能力的工具。 现场制作会议在拍摄中举行，即便任何拍摄都有一份十分严谨的计划表跟着，但能就这么突然改变它的人恰恰是现场的总PD，徐贤看了眼围在那边的作家组跟姜弓，随后便继续用吸管喝着郑容和经纪人买来的芒果汁，被突然叫停的拍摄让她跟郑容和都闲在这里，多少有些无所事事。 “刚刚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身旁的郑容和突然问道。 “I-miss-you。”徐贤回答。 “Renodia？” “恩，容和oppa也知道？”徐贤转头看向郑容和，目光惊讶。 “当然，Renodia的话那时候我才几岁？‘Dreaming’，我家里好像还有一张专辑。”注意到徐贤的惊讶程度，郑容和笑着问：“怎么？难道在你那我应该是摇滚少年？”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时虽然这张唱片卖的好，但毕竟时间已经很久了，我身边的人很少知道‘Dreaming’也很少知道Renodia。”很不容易碰到同好，徐贤难得打开了话匣子，“oppa觉得‘Dreaming’怎么样？虽然大家都更喜欢‘Tears’，但我觉得‘Dreaming’才是他的巅峰之作，因为他随后的音乐无论是抒情还是在构筑意境上都有一点点不足，当然这也可能是我个人的错觉。” 郑容和跟徐贤相处这么久，除了工作，徐贤还是第一次对他用这么长的句子，按照道理男女艺人合作就算是不滋生暧昧也应该能很快熟络，但对相处时间不多，每次拍摄又有几十人跟着的他们来说，合作关系似乎就已经是极限。虽然是剧本设定，刚刚看到徐贤弹奏钢琴的郑容和还是觉得她很漂亮，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灯光，也没有那么多镜头，大堂白炽灯下坐在钢琴前的徐贤第一次给了郑容和很近的感觉，他想说她弹钢琴的时候很漂亮，镜头前他说了一次，而镜头后他还想再说一次。 “你是想说他从‘Dreaming’之后就脱离了新世纪音乐帮助冥思及作心灵的洁净的原本用途，而是通过丰富多彩，赋予变换的一种方式来迎合更多人？”郑容和是偶像，笑起来有酒窝，偶尔还会露出虎牙，但这不代表他身上有浓重的脂粉气，相反很多时候他身上都有浓郁的男性气息，除了优秀外貌户外他还会作词作曲，在韩娱圈中可以称得上是很有才气，别的话题不敢保证，但在音乐上，他的确能侃侃而谈。 “对。”因为有人一口说中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徐贤显得有些兴奋。 看到徐贤笑，郑容和也笑了，他换了个坐姿，以便更好的跟徐贤沟通，看着她那双眼睛，打算从里面找到一些崇拜。 面对美女，任何男人都会如此，只不过时机不巧，姜弓并没有给郑容和继续下去的机会。简单结束了会议的他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两份草稿，因为接下来所有的拍摄都要被临时更改，看到姜弓的徐贤跟郑容和都站起身来，得到通知，郑容和反应不大，徐贤却是皱了眉头。 “PD，我们要和孔贞恩一起拍摄？” “恩，详细计划我会再跟你们说，现在我要去她那边交涉一下。” 徐贤从手中计划上看了个大概，问：“那孔贞恩得了什么病？” 姜弓一愣，显然不认为徐贤会关心这个问题。 “脑瘤，复发的。” 无论刮风下雨，拍摄仍要继续，若要形容，从事类似制作工作的人大多有点不近人情，为了那张需要被严格遵守的时间表每个人都需要竭尽全力，任何私人事由都不是担任拍摄主人公的艺人们，拒绝工作的理由。 哪怕不喜欢也要继续。 当徐贤跟郑容和在孔贞恩两侧，对着镜头微笑的时候，她心中所想和表情截然相反。 原因无他，这一切太像作秀。 进入病房的时候徐贤见到了孔贞恩的父母，自然也理所当然的见到了安慰安部长，虽然明白慈善行业就是慈善舞台，但徐贤和大多数获悉内情的人一样，对慈善作秀抱以抵触态度。 特别，这还牵扯到孔贞恩，一个看起来很好，而且和她一样喜欢Renodia的女孩。 长廊中寂静无声，完成拍摄的徐贤独自走向医院中的某个偏僻的角落，本打算不赴约的她有亲自到此，必定会有她自己的理由。 没走多久，她就看到那身黑色西服。 等待许久的男人转头瞧他。 虽然心中打鼓，但徐贤还是走了过去，她站到他身前，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 沉默并没持续多久，徐贤率先开了口。 “你，什么都能利用吗？”(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8 误会（下） PS，六千大章，之前想的挺好，写起来才发现有点难，所以重新整理了一下，欠的一章三千找时间补上，这段剧情要精益求精啊，精益求精。 对林蔚然来说徐贤代表着麻烦，从第一次私下接触开始，她就妄图干涉他的生活，现在看来徐贤还是没变，她来到这发出质问，毫无社会等级观念，就好像不知道她正面对的男人让很多成功人士视若虎狼，也不知道这男人字在长久的斗争中向来不留余力而著称。 也是，如果她知道这样的林蔚然，那她就不会抛出这种提问，能把斗争中失败的对手当做替罪羊再利用一次的男人，又怎么是不会利用一切的那种人呢？ 林蔚然看着徐贤，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神中总闪烁着真挚光，无论喜欢还是讨厌，这份真挚都不曾消失，它或许会被隐藏在包含情绪的目光之下，但徐贤骨子里的这份真挚林蔚然能看的出来，所以他没有以会长的威势压制她，就连那些威胁也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正想要给人教训的时候林蔚然不会玩什么当面威胁，他会行动，让对方见到自己的威势，然后再进行协商。 对徐贤他没有这样去做，一方面她是少女时代之一，另一方面则是林蔚然尊重她眼底的那抹真挚，可是现在，她眼底的真挚又在哪？那双大眼睛依旧漂亮，彷如让人能以往到底的清泉，但比较往常它们还是少了几分神采，所以在林蔚然眼中。有些暗淡无光。这变化让林蔚然有了些耐心，他下意识站直身子。表情郑重，“详细说说。你这么直接问我，我听不懂。” 徐贤认真道：“慈善事业是形象工程，这个我知道，但利用一个人生本就很辛苦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慈善事业没多少真心实意不代表能完全没有，没几个肯奉献自己的人不代表它是错的，既然已经做了好事，不如好人做到底，这样多少也会给你带来一些安慰吧？” 林蔚然眨了眨眼，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呵，我还是没听懂。” 徐贤蹙眉，“你是在装糊涂？” 林蔚然说：“在你眼里我好像很清闲，但实际上我有一家大公司需要打理，慈善事业是新韩的避税工程，目前它只有这个作用。所以你如果说我利用慈善，没错，但如果你说我利用别人的人生，那我不会承认。毕竟新韩已经给他们的人生提供了帮助。” 血气上涌，徐贤红了脸质问：“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利用别人作秀？” 愤怒让徐贤忘了控制音量，她声音回荡在长廊里，整个人又有了几分撞破林蔚然劈腿时的劲头。正义少女瞪大眼睛，气愤似乎让她一双眼眸中氤氲着往日的光彩，这愤怒一部分来自他要向自己询问泰妍的情况。一部分也来自她刚刚又看到的事实，现在这男人又站在她面前和他为自己花心辩护时一样。为他的功利辩护，未免也太厚颜无耻了点。 允儿的男人不能这样。他应该更好，更温柔，更高大，也更懂得善良、理解乃至于包容，她做不到让允儿清醒的诤友，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么放任着。 她眼前的林蔚然微微抬头，好像抬高了下巴，他似乎重新穿上了林会长的外衣，面对徐贤，自然有一种睥睨的态度流露出来，“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对我有什么要求？说出来，不要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 徐贤毫不示弱，“如果新韩决定帮孔贞恩做手术，就请不要把她当宣传工具使用，她身体不好，需要的是调养，你们拉着她出来做这种宣传难道就没有想象过这会对她造成的影响吗？” 林蔚然微微愕然，他显然不知道安申东的计划，却大概能想象到这位感觉自己位子不牢靠的部长是想对他展示自己的能力。以正常交流来说现在的林蔚然应该解释清楚，并以此抵消徐贤的误会，但看着这样的她，林蔚然反倒是没那个解释的想法。 “我在做好事，你没有，你只是在指责我做好事时目的不纯粹。” 看到徐贤瞬间僵硬的脸色，他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当面过来指责我是因为什么？如果我不给你这种机会，那面对这种事儿你能做的又是什么？拒绝拍摄？私人资助让孔贞恩不用配合新韩的计划？不，你有很大可能会得过且过，不用几天就把这些都忘掉，然后继续你少女时代徐贤的生活。” 颀长的身段，修长的手臂与双腿，在任何人面前的徐贤都是挺拔的，通过她人们总是能看到美好的东西，其实是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用白色来形容徐贤最合适不过，但现在，她似乎正在渐渐变成灰色。 林蔚然说的没错，如果他不给她这个机会，徐贤能做的不多，以个人方式给孔贞恩应援就已经是极限，但若说私人出资则要考虑良多，因为即便那是她的个人行动，破坏新韩的慈善计划也会给制作组和经纪公司带来不小的困扰。 灰色的世界，哪怕做好事都要瞻前顾后，真的不适合白色。 “不要期望别人改变，重要的是你自己去改变。现在我能给你一个改变这些的机会，但你要和我做个交易吗？” 闻言，徐贤重新抬起刚刚垂下的目光，他面前站在灯光下的林蔚然，好像穿西装的恶魔。 “机会就在你眼前，现在你要考虑的是你有没有那个勇气，或者说你舍不舍得？” …… 被惯坏了的小女孩，这就是林蔚然对徐贤的印象，随着年龄增长每个人都会不可避免的横冲直撞，或许是因为本身的古板性格。所以徐贤的横冲直撞很大程度上扰乱了林蔚然的生活，类似今天这种事大部分人会选择忽略一部分转而去恭喜孔贞恩获得了赢取崭新生活的机会。但徐贤却会来找她本不想再见到的林蔚然，只为了让孔贞恩能得到更宁静的生活。 这种行动幼稚与否谁都无法评判。在部分人看来这样的徐贤会有些讨厌，因为正如同林蔚然说的那样他在做好事，而徐贤却什么都没有做。但不可否认，这就是徐贤，她不缺乏让这个世界更美好的想法，也有以身作则并付诸行动的勇气，只是不知道在勇气之外，她会不会为了这个目的而舍弃一些坚持。 通过姜弓了解到安申东的全盘计划，不得不说事成之后这会是成功的一次宣传。新韩集团的形象无论是面对公众还是在业界内都不是很好，在两者面前它的掌舵人太富有野心和侵略性，没人喜欢跟有野心的做朋友，因为他们总是显得太有欲望。 让新韩善良起来，让林蔚然善良起来，强势出头之后的怀柔必不可少，哪怕是此次计划的宣传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公司内部压抑的气氛多少也能得到缓解，毕竟人人都只会在自己还有余力的时候帮助别人。大张旗鼓的宣传慈善事业，便证明新韩有了余力。 计划是很好，成功施行之后所取得的效果也很可观，但林蔚然对这份计划的态度却并非是喜闻乐见。 这天下午新韩内部气氛诡异。紧急高层会议的召开让新韩所有高管都推掉了原定的行程，由秘书室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被连续出现、却无一不神情肃穆的高层管理们所证实，在本部长具勇甲进入会议室之后。见到这一幕幕的职员们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到底是谁要倒霉了？ 林蔚然是不是又准备宣布什么大计划了？ 内忧外患困扰了新韩太久，谁都不希望刚刚稳定下来的新韩再经历什么波折。只是今天这种阵仗却让不少人心中七上八下，毕竟在此时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并不容易。 会议室内。新韩内数得上的大人物们正聚在一起，社长团三人在会议长桌的一头就座，而他们对面的则是本社的诸位部长，好奇林蔚然今天召开会议目的的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到韩唯依身上，毕竟在新韩也就只有这位韩社长最有可能直达天听。 “不知道，我也是接到秘书室通知才过来的。”韩唯依侧着身子，不动声色的对黄仁成小声道，“具体的我也不是没打听过，不过林会长接电话的时候没吐露太多，你也知道那个人什么样，指望我通过他的语气分析是不可能了。” “朴社长呢？是不是林会长又有什么新计划？” 听到提问，朴正昌也是摇了摇头，跟黄仁成一样他也是一头雾水，前段时间刚刚收到过林蔚然礼物的他更加兢兢业业，对集团内部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拿出了勤能补拙的最大劲头。 “我们三个都不知道，具勇甲那帮子人就被想知道了，反正到时候一切答案都会揭晓，不如省省力气，留着等会惊讶或者鼓掌吧。” 听到韩唯依的总结，朴正昌和黄仁成都在心底暗暗点头。 等待就在这样心思各异的猜测中过去，了解新韩的每个人都知道这家公司在未来三年将爆发出的巨大潜力，那是一张相当宏伟的蓝图，以个人的力量绝对无法企及，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最了解新韩的人，他们已经在这艘即将进行伟大航程的大船上，每个人都想拥有第二好的舱室。 当林蔚然出现在会议室，房间内只有沉寂，这占着最好舱室的男人击败了许多挑战者，所以不难获得这些精英们的尊敬。 他到首位上就座，沉默着环视在场的每个人，用了三秒钟，接受那些敬畏的洗礼。 “安部长，孔贞恩的计划，说说吧。” 被点名的安申东坐在会议长桌的下首，是个距离林蔚然有些远的位置，被当众点名的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下一刻便站起身来，应了声是。 “孔贞恩，今年十五岁，因脑瘤复发而进入首尔第一综合医院进行治疗。目前已经住院将近一月，由于治疗费用而将手术日期一再延迟。目前正进行效果微弱的药物治疗。新韩慈善基金会于前日正式决定对孔贞恩的手术以及术后恢复等治疗行为进行慈善援助，并以新韩制作旗下综艺节目‘我结’为宣传点。对其手术前，手术恢复期间，以及术后进行三次拍摄，并在开辟的网站上对关注孔贞恩的所有人进行定向宣传，已达到把孔贞恩做成新韩慈善基金形象代言的目的。” 林蔚然挥起一只手，“你是说想让人们在看到孔贞恩的时候就联想起是新韩慈善基金救了她？” 安申东点头，“恩。” 林蔚然问：“具体计划呢？” 安申东沉稳回答：“孔贞恩拥有的钢琴天赋和‘我结’中参演嘉宾徐贤的钢琴天赋很有看点，如果结合起来，我们会开展更多计划。比如在少女时代的粉丝见面会上让孔贞恩出场等。” “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孔贞恩活下来的基础上，我明白了。”林蔚然看向韩唯依，“韩社长，新韩制作方面对这个计划怎么看？” 韩唯依被问的一愣，真要说‘我结’她已经很久都没关注了，项目计划全盘交给了制作公司旗下的另一名制作人，事实上她这些天都在进行新韩制作的电影以及大物拍摄计划的筹备工作，被林蔚然一问，她的尴尬可想而知。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所以……” “第一次听到，我知道了。” 林蔚然打断韩唯依之后重新看向安申东，一样不苟言笑，“安部长。虽然你只负责新韩慈善基金以及公关部的相关工作，但公司目前正在进行的最重要项目你应该只知道吧？说说，它们都是什么？” 安申东咽了口唾沫。林蔚然看着他，而他则是看向林蔚然身后的高大皮椅。事实上在林蔚然叫到他名字的时候他就十分紧张，而现在的情形则好像验证了他的猜测。 今天让高层管理们好奇的倒霉鬼不是别人。就是他安申东。 咽了口唾沫，安申东依旧感觉口中发干，如果仔细去看，不难看出他额角上布满的细密汗水。他甚至不能用正常的口吻去回答提问，只是干涉的回答：“与SK电信的合并计划，以及正在进行的虚拟偶像主题乐园兴建计划。” “很好。” 林蔚然表情没变，整个人的气势却为之一凛，“和你期望的孔贞恩活下来一样，如果虚拟偶像主题乐园计划成功并超出预期的获得回报，那它会代替宏大成为韩国年轻流行文化的主要聚集地，在乐园附近会兴建各种各样吸引年轻人的娱乐设施，酒吧，Club，或许还会有酒店和大型购物中心，如果还那么顺利，以这乐园为中心的数万坪土地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圈，而这一切会是以这主题乐园为核心。” “如果！” 林蔚然加重了语气，“如果孔贞恩能活下来，如果虚拟偶像乐园能成为韩国公演文化的中心……安部长，你不觉得这如果的概率有点低吗？” 韩唯依垂下目光，和在座的所有男人一样感受到林蔚然身上这股不同往常的气势，说实话过去的林蔚然显得有些‘文弱’，好像习惯以智取胜的军师类人物，他身上很少展现那种炙热的欲望或者说睥睨的霸气，靠斗争胜利可以让人忌惮他的手腕，却不足以让人俯首帖耳的言听计从。 但今天的林蔚然大不一样，他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叉，用平淡的语气压制了在场的每个人。 “早些时候我收到媒体朋友那传来的一份东西，标题是‘慈善还是作秀’。” 安申东整个人呼地一颤，脸色苍白，好像如遭重击。 “‘我结’关于这一期的播出是在半个月之后，如果今天这报导被发出去，安部长，你连期盼如果的机会都没有！” 不难想象，孔贞恩为新韩慈善作秀的消息如果被正规媒体曝光，‘我结’关于这一期的节目放送就要终止，姜弓，新韩慈善基金，新韩制作，乃至于新韩传媒集团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造成的后果大抵是新韩制作取消跟MBC‘我结’制作组的合作，新韩慈善基金被韩国相关机构调查。新韩传媒集团则名声扫地。 但这还不是结束。 林蔚然冷冷看着安申东问：“安部长，跟SK电信的合并计划。在这种消息曝光之后，会怎么样？” 此时的安申东已经无力再控制自己的表情，鬓角的汗水也早就流了下来，他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道：“延后或者取消，哪怕是勉强成型，我们也要在合并中让出更多利益。” “不管哪一种我们都要面临巨大损失。” 林蔚然做出结论，暂时放过安申东，环视全场。 让人窒息的沉默。和安申东一样，在新韩的未来中，想要占据一席之地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计划，不成熟是林蔚然手下团队要面临的首要问题，而诸如安申东此次计划中的纰漏和教训也都是可贵的经验和教训。 与其在未来缴纳高昂的学费，不如现在就给他们敲响警钟。 “七月，新韩集团便会进驻我们自己的办公大楼，如果各位想在那拥有一间好办公室的话，那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张扬。而是低调。” “散会。” 林蔚然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留下满场的噤若寒蝉。 同一时间，还没清楚了解真相的徐贤正在保姆车上，她捧着咖啡望向车窗外。走马观花不说，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慈善等于宣传，身为艺人徐贤当然清楚。只是借用一个生活本就悲惨的人来向人们诉说谁的乐善好施，这种出发点让徐贤无论怎样都不能接受。结果或许的确是孔贞恩获得帮助而新韩也宣传了自身，但直到如今徐贤仍然相信。只要是错误的出发点，那结局无论怎样都不会是正确的。 常人或许有改变世界的想法却没有改变世界的勇气，而徐贤却会如此行动，或许这会让她看起来像是不合群的那种人，但如果她有这个机会跟能力，那她便会去争取。 “真正的慈善最有利于企业形象，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但如何把真正的慈善推广出去，这才是你应该思考的问题。” “如果是在过去，我会说想改变世界只有靠重大发明，但在现代社会，想改变世界的话往往只需要一个点子和一个机会就可以。病毒式营销就是最好的案例，当年引起了大轰动，现在全世界都在用，所以我会给你机会，而你应该做的就是把真正的慈善和新韩联系在一起，如果成功，韩国慈善界会争相效仿，如果这形成风潮而且获得了公关学家们的肯定，那全世界都会争相效仿。” “这就是你能改变世界的机会，和你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相比，是不是很诱人？” 每当想起林蔚然的这席话，徐贤都会有些冲动，她骨子里不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孩，事实上她有自己的理想，她曾说过想改变大众对艺人脑子空空认知，自然也会有让世界更加美好的愿望。 林蔚然，让这些不再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oppa，泰妍姐最近怎么样？” “泰妍？忙音乐剧吧，虽然没了亲亲电台，但音乐剧巡演也不是闹着玩的，估计会有些疲劳。” 徐贤沉默下来，这就是林蔚然问她要的代价，那个交易自己需要付出的就是有关金泰妍的讯息，在明知道林蔚然和允儿关系的情况下，对他说出有关金泰妍她所知道的一切。 毫无疑问，这交易违背了徐贤坚持的一些东西，如果她跟林蔚然达成交易，那他们之间也会拥有一个错误的开始。 犹豫，绝大部分是由此而来。 “oppa，如果可以的话，帮我那排一下探班的日程吧。” “没问题，但你要和谁去？允儿？给泰妍消除疲劳的话，允儿在一定效果最好。” “不，我一个人去。” 正在开车的经纪人看了一眼后视镜，“一个人？” 徐贤低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恩，我一个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09 对、错（上） 下了车，进入后门，沿着长廊走上不到一分钟，再穿过一扇深棕色的实木大门，排列整齐的红色椅子从表演大厅的这头延伸到那头，宽敞的空间也让人眼前豁然开朗。 徐贤摘下墨镜，目光第一时间找到舞台方向，并非公开探班的她行动十分低调，只是跟制作组提前一天知会了一声，第二天便来此探望。她探望的对象此时正站在舞台上，身着宽松的白色女士T恤，搭配一条普通的牛仔短裤，额前整齐的留海堪堪盖住眉毛，完全是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 看到她，徐贤整个人在原地微愣，舞台上的那人似乎忽略了时光，变成了记忆中能让人会心一笑的景象，记忆中的那天无比晴朗，调皮的林允儿拉着刚到公司准备练习的徐贤来到一间重新投入使用的练习生，脸上总是带笑的允儿进门前神秘着对徐贤说要严肃一点，然后就推开了练习室的大门，整个人都显得迫不及待，徐贤记得那一刻从大门里涌出来的光，还有一个人歌声，高亢而富有质感，让人忍不住瞧向唱歌那人的方向，那人也瞧过来，歌声戛然而止，被林允儿拖进门的徐贤还搞不清情况就已经站在这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面前，然后便听允儿介绍。 “小贤呐，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唱歌很好的后辈。”然后她又偷偷对徐贤咬耳朵，“论年纪的话她可是姐姐呦！” 后辈，没错。第一次见到金泰妍的时候，徐贤是她的练习生前辈。她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允儿恶作剧的促使下，当时的金泰妍和现在有些不同。头上是为了方便的短发，让整个人显得有些胖，身上是一件白色T恤，下面穿的倒是牛仔裤没错，她似乎感觉不到允儿玩笑中的善意，整个人都是敏感的、胆怯的，她匆忙对那时的自己和允儿鞠躬，然后用带着一点全州方言的腔调问候，整个人都显得沉闷和内向。就好像当年自己刚进公司的时候一样。 当时的她们谁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们会成为韩国最当红女子组合的一员，也没想到她们之间会变成这种模样。 徐贤仓促低头，从回忆中解脱出来，然后便往舞台的方向走。她提着亲自选来做慰问的礼物，穿过观众席，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太响。 “暂停一下，泰妍呐，徐贤来了。你去休息一下。” 公演十分顺利，售票情况也是前所未有的火爆，刘一翰大方的批了假，对徐贤点头之后。便走向观众席后方。 “恩。” 对着刘一翰的背影应了一声，金泰妍便从另一侧下了舞台，等她再看到徐贤。只瞧见几个自认为长相靠谱性格醇厚的演员在和徐贤进行不可告人的接触，只可惜对徐贤来说想要从正常流程慢慢增进好感无异于对牛弹琴。金泰妍走过去，只是站在徐贤身边就让他们偃旗息鼓。一段日子相处下来，金泰妍是少女时代队长的认知已经刻进了这帮男人的脑子里，想从她手里打探出少女时代其他成员的手机号，还不如期待大街上的巧遇来的更为靠谱。金泰妍目送几人离开，这才转过身，笑着问徐贤，“为什么来了？你最近日程也应该很多。” “有时间就来了。”徐贤如此回答。 “到那边坐。”金泰妍点点头，然后便走向第一排观众席，没去那个她在排练间歇最喜欢独处的特殊位置上，而是就近找了座位。 徐贤坐到金泰妍身边，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按说以她们的冲突，本该没什么私下相处，但在那晚不被接受的道歉会后，金泰妍让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有偶尔沉默或者不笑的时候，徐贤才会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被真正原谅。她偷看了金泰妍一眼，没有底气的徐贤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如果金泰妍能冷酷的对待她，或许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一筹莫展，其他人眼中的金泰妍或许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但徐贤眼中的金泰妍的确是变了，变得更深沉，心思也让人更猜不透，保守一个重大秘密的压力徐贤在这段时间也能感受得到，偶然看到车上独自一个人沉默着望向车外的金泰妍，徐贤都会愧疚，不是没有过努力，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不久前徐贤彻底认识到一个可能，她们，或许永远都回不到曾经那种模样了。 “如果难受的话，以后就别来了。”金泰妍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不代表内容也是平仄的。 “姐。”徐贤转头，眼神惊恐。 “如果你都难受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金泰妍对上她的目光，脸上带和淡淡的微笑。 徐贤哑口无言。 “既然单独相处只会给对方带来难受，那不如就拉开距离，别担心，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会是你姐姐。但如果是在私下里，对不起，我不想再当你姐姐了。”金泰妍看着徐贤，脸上的微笑一直都没改变。 徐贤瞪大眼睛，类似探班这种故意的接近曾经也不是没有，只是今天，金泰妍似乎不准备再给她机会了。 她愕然着，有一股酸楚就这么涌了上来。 “别哭，人多眼杂，不要给我们找麻烦。” 金泰妍站起身，走到徐贤面前，帮她挡住了一些视线，“其实你一直都没做什么正确的选择，我们的事能决定对错的只有我、允儿，甚至他，三个人。这里面没有你，所以即便你知道，你也应该保持沉默。但你没有，你做了选择，你选了允儿的同时，也就放弃了我。” 金泰妍俯下身，从徐贤手上拿过探班礼物，“这个我带走，就如同我这段时间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什么，你也一样，既然你已经放弃我了，就请不要再把麻烦带到我的身上。而且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只带坚持了你的坚持而已，现在你只需要承担后果。” 徐贤听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金泰妍的语气像是通告，在背对其他人视线的时候，她才会严肃了脸色。在金泰妍离开后徐贤跟着起身，脑子里有些乱，虽然知道忠言逆耳这类成语，但却没想到正确的选择会带来这种残酷的结果，金泰妍这个人与她在镜头上表现出来的不同，粉丝们把她从全州到首尔舟车劳顿的训练那几年当成为梦想的不懈努力，却没想过能为梦想不懈努力的人除了热情和让人憧憬之外，也不是一般的固执。 金泰妍做出了决定，徐贤却没有，她浑浑噩噩的回到车上，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当初行动的对错。 “怎么样？泰妍还好吗？” “恩，很好。” “哇，音乐剧，其实当初Jessica出演音乐剧的时候没人看好，不过金发造型的确为她带来了很多人气。泰妍的话，你知道吗？有杂志评价她说，在音乐剧舞台上的金泰妍，才是一个真正的歌者。” 经纪人说了好多，徐贤听到心里的却没几句，她带上墨镜遮住自己不好的脸色，心中有不安、纠结，乃至于一点点悔过。 所以她没意识到经纪人的电话响了起来，只是当经纪人把车停到路边的时候好奇的忘了一眼。 “什么？噢……噢……我知道了,可是……噢，我明白了。” 一阵让人什么都听不出的单方面对白，经纪人回过身，看向徐贤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犹豫了一下寻找措辞，最终还是说道：“孔贞恩的事出变化了。” 徐贤眨了眨眼，问：“什么变化？” 经纪人抿了抿唇角，“她单方面决定不接受新韩的援助，她的父母也说尊重女儿的意见，她的意思是前天的拍摄我们可以照常使用，但后续拍摄就不参加了。” 徐贤关注的坐起身，“她在别的地方接到援助了？” 经纪人面色为难，“没有，她决定不接受手术。” 不接受的话不是会……死？ 徐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愣了片刻，喃喃道：“为什么？” 经纪人同样一脸费解，“我也不知道，这是制作组那边单方面接到的通知，具体的我们谁都不清楚。” “oppa，我们去医院。” “现在？晚上还有训练日程……” “我跟公司请假，现在我们必须去医院。” 徐贤摘掉墨镜，总是给人温婉感觉的五官此刻却显得不容置疑。经纪人重新发动车子，到了医院之后便随着徐贤快步走向病房。 忽视了长廊中来往忽视的诧异目光，徐贤来到病房门口，刚刚把房门打开一点，里面的说话声就传了出来。 “不如这样，你和你自己做一个交易。”男人的声音是林蔚然。 “什么交易？”女人声音中好像带着笑，让人一听便知道是孔贞恩。 “很划算的生意，不过也有风险。”林蔚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正面对一个时日无多的女孩，所以这声音便有些冷血。 徐贤攥紧了门的把手，很用力，墨镜背后的清澈眼眸中被蒙上一层怒意，她勉强抿住嘴角，才没让自己冲进去对这男人痛斥。 交易。 林蔚然最喜欢的交易。 跟任何人对任何事着男人似乎都能做交易，就像是圣经中引诱人们堕落的恶魔。 让这样的男人离开金泰妍，她做的真是太对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510 对、错（中） “不做手术你剩下的时间只有一年或者十八个月。” “假设做了手术之后你能活到七十岁，那就说明你剩下的时间还有五十五年。” “做了手术如果成功，你剩下的时间会延长至五十五年甚至更多，风险就是手术失败，你会损失掉手里的一年或者十八个月，手术成功几率是四成到六成，算是一半，也就是说你有五成机会能赚取这三十倍甚至是五十倍的利润，或者，赔掉现在手中的所有。” 坐在床边，林蔚然用最简单的方式向女孩剖析着她面临的选择，他从带来的果篮里拿了个苹果，交到孔贞恩手上，继续道：“面对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商人会践踏一切，面对三十倍到五十倍的利润，我想没人能拒绝。你可以用更长的时间去经营你的生活，十八个月太短了。” 病床上的孔贞恩接过苹果，蓝白相间的条纹状病号服和她脸上让人愉悦的微笑格格不入，她看着手上的苹果，笑眯眯问：“来看病人都不给削个苹果吗？” 林蔚然轻笑一声，“如果我削成什么样你都能吃下去，那倒是没问题。” 孔贞恩眨了眨眼，“形容一下，如果你削的话会削成什么样？” 林蔚然也不避讳，“用苹果做雕刻？” ‘扑哧’，是孔贞恩笑了出来，这种幽默本不值得这样的捧腹，但她这个听众却格外捧场，拿起苹果咬了口，孔贞恩没在意林蔚然背后那位站着的安部长别扭的目光。让她这种以十五岁年纪却进入生命倒计时的女孩遵守社会阶级，那才是真的残忍。 “为什么不做手术？如果是担心成功率的话。我可以让你见见这次的主治医生，他在整个韩国都首屈一指。让他主刀的话，成功率至少可以提高一成。”林蔚然抛出提问，接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赶到医院，见到孔贞恩也不急躁，好像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突然日程而推掉一个重要约会。当他提着果篮进门时孔贞恩并不在病房，也没让助理去找，只是和安申东一起在此耐心等待，足足半个小时，在外面晃悠够了的孔贞恩才回到病房。看见两个西服男坐在这里还吓了一跳，要不是她见过安申东，估计会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为什么要做手术？没人能保证我一定会活下来。”孔贞恩喃喃道。 “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保证，但我们的选择却会选定一个结果，好的、不好的，对的或者错的，这些往往只是在一念之间，难道不该多考虑考虑吗？” “如果做了错的选择，那我会错过很多。” “你现在选定的结果。有可能让你错过更多。” 和被人不同，林蔚然并未把孔贞恩当做一个时日无多的十五岁女孩，他把她当成一个完全平等的成年人，这种态度让无数人用哄小孩的口吻劝说过的孔贞恩无法烦躁。她叹了口气。无奈看向林蔚然，“是不是很少人说的过你？”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是。其实我一直都不会说服别人，我只是把一些你忽略的事实讲出来。真正说服你的，是你自己。” 孔贞恩看着林蔚然。笑容有些收敛，眉宇间却认真起来，“新韩是不是需要我活下去？” 这个问题让房间内的气氛为之一凝，对新韩慈善来说，受到帮助活下来的孔贞恩，比遭遇不幸的更有价值。虽然事实如此，但当着孔贞恩的面谁都不会如此承认，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林蔚然居然点头，然后抛出了一个让人为之侧目后，便由衷愤慨的答案。 “恩，新韩需要你接受帮助，然后活下来。” 一直旁听两人对话的安申东眉心一跳，怎么都没想到林蔚然会给出这个答案，即便从未听说过林会长会对谁有人文关怀，但面对一个几乎是在生命最后阶段的女孩，这样冷静的事实太过残忍。 因为拍摄而落脚的这间单人病房鲜少有人打扰，长廊中空无一人，站在门外的徐贤能听清林蔚然口中的每一个字，她拧着眉头，瞧向里面的目光饱含愤慨，伤害泰妍，帮助允儿，做出如此选择的徐贤对林蔚然有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期待，他应该更好，准确的说是应该成为一个更值得允儿爱慕的男人，那样的男人绝不会用罗列百分比和阐述收益的方式去劝说一个即将面对人生中最重要选择的女孩，也不会把生命用赚取和赔掉这样的词汇去形容，更不会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个厚颜无耻的答案。 还有人目瞪口呆，徐贤的经纪人透过门缝看向林蔚然，俨然是用看怪物的眼神。 唯一不符合常理的是当事人。 孔贞恩看着林蔚然，表情平静，看神情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愤慨，紧接着的提问阻止了破门而入的徐贤。 她问：“你知道脑干胶质瘤吗？” 林蔚然回答：“了解一些，是一种易复发，而且在手术中不好清理的恶性脑瘤。” 她笑着说：“如果我接受手术，有可能医生无法完全将其清除，那意味着我必须接受化疗，而且那些药会毁掉我的脑子和其他器官。” 林蔚然说道：“也有可能被完全摘除，而且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会轻易举白旗的女孩。除了新韩还有很多人需要你活下来，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包括你自己。这或许是冒险，但人生有时候就是需要冒险，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和幸运挺过去，它自然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窗外天气晴朗，阳光在窗口处留下雪白光影，如果编写生活剧本的人是个感性家伙，那现在就是那最后的Happy-Ending，只是现实生活的荒诞往往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而它们也往往不会只发生在人尽皆知的大人物们身上。 “那你了解钢琴吗？” 林蔚然一愣，显然不知道孔贞恩为什么如此提问。 “我喜欢Renodia。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的曲子救了我的命。”孔贞恩重新挂上微笑。看向林蔚然，神情恬静，“我喜欢钢琴，那是在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槽糕的练习，但我和我的母亲说我演奏了‘梦境’，我说在梦里有人对我说话，他喜欢我，惦记我。像是圣音。” “之后我母亲带我去了医院，一步一步，到断层扫描之后，发现是这个小家伙。”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头上的某个方位，然后放下，眼神中没有半点厌恶，只能让人发觉一些遗憾，“为了让它走，我父母卖了房子、车。还有我最喜欢的那架钢琴，我用了一年时间完成手术，之后是一年的化疗，用了两年的时间我才摆脱那些药片。又用了一年才把身体恢复到正常人一半的程度，不过它好像真的喜欢我，所以它又回来了。” “所以。我不是选择去死，我只是选择摆脱化疗。摆脱全身接满了仪器，哪怕只是十八个月。对你来说这十八个月可能只是一年半，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我要用这些时间去吃那些我想吃的东西，去上学，去和朋友们在一起，我不能拿我的一辈子去赌一个机会，然后回到这继续把几年时间花费到病床上，最后还有很大可能什么都没得到。” 孔贞恩脸上少有的没了笑容，但这表情却更加真挚，林蔚然能听出她语气背后的恳切期盼，也明白她为什么做出如此的选择。世界上谁都有权利分配自己最后的人生，哪怕它来的太快、太突然，林蔚然险些被说服，只差一点，他总能看到别人选择之后被忽略的部分，这让他与众不同，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你就是这么说服你父母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当他们同意你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会抱以怎样的心情？” 孔贞恩沉默，脸色随之肃然。 “你过完了属于你自己的十八个月，留下的人会怎么样？所有期盼你不止有十八个月生命的人会怎么样？送走了你之后，你父母会怎么样？” 孔贞恩撇过头，“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林蔚然继续道：“你放弃的不单单是一次机会，你还放弃了很多，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 孔贞恩转头，对他怒目而视，“出去吧！我说我想休息了。” 林蔚然当然不准备离开，他还有很多话要说，只是突然打开的房门打断了他的话，转头望去，是徐贤，她瞪圆的大眼睛里除了怒气还有些震惊，仿佛是不敢相信林蔚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一个命运多桀的人施加压力。 她的经纪人显然是被她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跻身与徐贤面前，对林蔚然鞠躬下去，“您好，林会长。” 林蔚然默不作声，只是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然后又看了眼坐在病床上微微垂头，脸色有些消沉的孔贞恩，谈话已经不适合再进行下去，他站起身，直接便向门外走去。 安申东自然跟上，而在林蔚然出门之后，经纪人也跟了上去。 唯一没有出去的是徐贤，她来到孔贞恩身边，握住她的手，“不用管她。” 孔贞恩看了眼徐贤，“姐姐支持我？” 徐贤一窒，沉默片刻后，“不用为了新韩，但你要为了很多人活下去。”(未完待续。。) PS：有史以来最难的三千字，就好像中了面目全非脚之后被送来我这里做整形，本已经什么都没了，偏偏还有以前的痕迹，想带入还带入不进去，想重新来还要被以前写的所制肘，一想到之后还有两千字这样的情节我就面如死灰，不过咱还是要写，争取写的更好，本来写的挺High的一章注定不会被我喜欢了，也不知道质量如何，身为作者只能说很抱歉，对不起大家的期待了。 511 对、错（下） 被打断的谈话还要继续下去，林蔚然完全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徐贤，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到此劝说，孔贞恩手术与否已经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 如果她不接受手术，那么有关她的‘我结’便不会播出，方才十五岁的女孩肯定没有想到，她想要帮忙的举动到最后带来了多少麻烦，林蔚然能看出这是她早就做出的决定，她想要热情的对待每个人，让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变得美好而温馨，但就如同林蔚然说的那样，离开的人可以离开，活下来的人却必须承担现实和责任。 安申东紧随其后的出了病房，他面如死灰，整个人也再看不到半点身居新韩高层的气场，他甚至都没有把计划推行的机会就已经出局，林蔚然亲自到此仿佛让他的前程更加暗淡，旁听了整场谈话的同时他也在思考对策，只是还等他没开口，就让人抢了先。 “林会长。” 这声音不大，慌张的语气中还带着恭敬，徐贤的经纪人不知道林蔚然会不会因为徐贤那赤裸裸的敌视眼神而心生不满，事实上经过了刚刚的一切，他对林蔚然也没什么好的感官。但形势比人强，更别说徐贤还在出演新韩制作的‘我结’，因为这节目得以收获人气和转变形象，可不能因为一时间的真情流露就给丢了。 林蔚然转回身来，还没说话，就听病房里传出了一些声音。 “不用管他。” “姐姐支持我？” “不用为了新韩，但你要为了很多人活下来。” 这交谈入耳，只听声音。便知道哪句话是谁说的，经纪人的脸色因为这些话刹那间变得十分精彩。一句林会长您别计较她心直口快就在喉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说徐贤心直口快。那林蔚然被置于何地？ 唯一的好消息是林蔚然并没有黑下脸来，他还是那副平静到让人感觉有点冷的表情，让人觉得这人似乎只会被理性所主导。 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屋内的两个人要说些什么，他似乎要听一听。 身着白色的短袖雪纺衫，腿上是一条修身牛仔裤，成蝴蝶结状的黑色装饰丝带挂在胸前，而上装的下摆则是荷叶状的流苏。这样的徐贤给人感觉清新、甜美，若要形容还真像是初恋女友，只是她此时握住孔贞恩的手，脸上的关切和急切破坏了服装表达出的美好氛围，哪怕是对林蔚然有很大敌视，她也必须的承认他说过的一句话，孔贞恩，需要为很多人活下来。 孔贞恩看了眼门口，转移话题问：“那人是会长？” 徐贤对林蔚然只有一个态度。“现在你不用想他，只需要想你自己。” 孔贞恩喃喃道：“看他给小孩们分蛋糕的时候可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个会长。” 徐贤眉头一皱，和林蔚然有关的事让她再不能保持淡定。她挪了下位置，占据孔贞恩的整个视线，“贞恩。现在你不用想他，你需要考虑的只是你自己。不做手术不是那么简单的决定，不管是有什么理由。这都是你要面临的挑战。” 转移话题失败，孔贞恩看向徐贤，撇撇嘴，这姐姐认真起来的模样有些吓人，好像带有标志性风格的劝说也让人无法反驳，就像是刚刚离开的林蔚然那样，是孔贞恩无法敷衍的人。 “不过姐姐是一个人来的吗？容和oppa呢？” 看她还转移话题，徐贤皱了眉头，只是孔贞恩可不等徐贤的说教，压低声音道：“如果是有帅哥来的话，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你说真的？”徐贤立刻借口，明显是当了真，看她这副表情孔贞恩点不下那个头，因为她好不怀疑徐贤会掏出手机，然后把郑容和叫过来。 她凑过去，偷偷问：“姐和容和oppa在恋爱？” “喂！”徐贤叫道，“别再转移话题。” 孔贞恩连忙道：“不是转移话题，这样吧，姐姐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有关我为什么不做手术的。” 徐贤眨了眨眼，表情也随之缓和下来，和孔贞恩虽然只接触过一次，但她大概能想象到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事实上如果不是有镜头跟着，凭借两人在钢琴上的喜好相同，一见如故也说不定，她平心静气，决定好好说服，所以开了口。 “没有，我没有和任何人恋爱。” 孔贞恩嘟起嘴，抱怨：“真无趣。” 徐贤的眉头又要皱起。 “好了，我知道了。” 孔贞恩摆摆手，蜷起双腿，抱住膝盖，“其实有一个男孩。” 徐贤呼吸一窒，在林允儿身上，她见过这样的眼神，每当林允儿提起林蔚然或者想起林蔚然的时候，她都会这样。 “他是我喜欢了很久的人，两个月后是学校校庆，我会上台表演，表演之后，他会对我表白。”孔贞恩转头看向徐贤，眼神中焕发着让人心中满意温暖的神采，“我准备答应他，这是我的初恋，也是他的，虽然我也觉得十八个月的时间很短，但比起不能答应他就这么离开，我还是决定再给我们一年时间，我要让他看到健康的孔贞恩，不是秃着头躺在病床上受罪的，我会和他一起做很多事，我想用我剩下的时间和他，和父母，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度过。” 下一刻，她的眼神暗淡下来，“如果到时候我感觉我不行了，我会退学，然后和他分手，听人说男人不会忘掉初恋，那他可要早点忘了我才行。” 有些秘密能让人视线模糊，事实上，听到第一句话之后，徐贤的眼眶里就氤氲了水光，她能想到的一切理由在这种期盼面前都毫无用处，一向很有条例的脑子在此刻也是一片空白。 她能说些什么？ 没人能说什么。 站在门外，听到了孔贞恩秘密的三个男人无一不是表情肃然，电影中会有Happy-Ending，但现实却一切都是未知的，和其他两人相比林蔚然并未动容，如果不注意他的目光，估计会让人觉得他没听到这个故事，他转身，往长廊的一头走去，其余两人赶紧跟上，顺带着收拾情绪，做他们应该去做的事。 三人走出不远，又是林蔚然率先停下脚，他看了眼窗外的青天白日，没什么心思再去安抚无关的人，“徐贤我不会追究，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把这件事上报给李安东室长，剩下的他处理。” 这位随行经纪人的级别不高，在公司内部也无法知道太多隐秘，用表情和眼神表示惊讶之后，他还是匆忙鞠躬应下。 “我知道了。” 林蔚然重新迈开步子，而这位经纪人却没跟上来，安申东跟着林蔚然上了电梯，沉默一阵后才开口，“会长，患者的父母……” “不见了，没什么作用。” 安申东当即噤声，因为林蔚然的语气表露出他此时有些烦躁的心情。 “安部长，这次我做，你看，学到了你就可以继续在你现在的位置上，学不到，就准备交辞呈离开。” 安申东汗如雨下，立刻低头，“恩，我知道了。” …… 入夜，首尔亮起万家灯火，难得缺席了训练的徐贤回到宿舍，刚一进门就被姐姐们围起来盘问，可见模范生的缺席到底对她们造成了多大震撼。 “你是说她因为初恋而不接受手术？” “也不是全部吧，也有可能是因为对化疗和术后恢复的恐惧。” “也可能是单纯想要过一段正常的人生，小贤不是说了吗？因为术后恢复她从十岁到十四岁都很辛苦。” 毫无疑问，在每个人眼里孔贞恩都是可怜并值得被同情的，徐贤带回来的故事让宿舍的气氛难免有些低落。 “小贤，你觉得她是做手术好，还是不做手术好？” 面对允儿的提问，徐贤答不上来，和围坐在一起的每个人一样，她们心中都没有这个答案。 气氛沉默下来。 “活下去才最重要。”同样加入话题，却一直没怎么讨论的金泰妍开了口，“重要的是活下去，不管是为了什么，活下去才有意义。” “不是说有风险吗？如果手术失败的话……” “我觉得泰妍姐说的对，活下去才有意义。”允儿高举着手，打断了权侑莉的忧虑，“不管是爱情也好还是想过的生活也罢，活下去才有意义。” 她看向徐贤，“小贤，下次去的时候带上我吧，挑个时间，我们一起。” 徐贤讷讷点头，紧接着又有好几人想要加入，只是这种关心虽然好，但徐贤却依旧进退两难，她看了眼对面的金泰妍，发现她垂着目光再看手机，她不知道金泰妍为什么能轻易的做出这种选择，就好像她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也做了这样的选择。 做手术是对的吗？ 那想要度过自己最后正常的人生又有什么错？ 徐贤无法判断，就像是小时候有人问她爸爸好还是妈妈好那样，苦思冥想。 夜深了，众人纷纷回到卧室，趁着金泰妍进厨房制作睡前牛奶，徐贤跟了进去，今天关于孔贞恩的消息来的太过突然，让她甚至没办法挽回金泰妍的决定。 进入厨房，微波炉停止转动，金泰妍看了徐贤一眼，然后打开微波炉取了牛奶，径直从她身边经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未完待续。。) 512 正常放送 徐贤没有想到，金泰妍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她沉默着走出厨房，走向卧室，无视了徐贤清澈的眼神，也无视了她愧疚中带着恐慌的表情，她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独自回到房间，而徐贤则因为那娇小身体中散发出来的陌生气息而一直保持沉默。 徐贤看着金泰妍的背影，此时方才意识到这代价是何等的沉重。 事情仿佛一下子多了起来，哪怕接下来的数日首尔阳光明媚，徐贤的心里也无法多云转晴，她开始在广播节目和综艺录制上发呆，甚至在公演中也会频频失误，所有人都慢慢发现了徐贤的异常，却没谁说的出这孩子为什么突然忧郁起来，第一个发现这些的允儿自然是变着法制造一种欢快氛围，她不知道往日里虽然出镜不多却也会瞪着大眼睛认真听别人说话的徐贤是怎么样，但她却想要把以前的徐贤找回来。 所以，她送了徐贤一份礼物。 “给你。” 拆开邮包之后的第一时间允儿就找到徐贤，递上一只可以挂在手机上的青蛙军曹手办，虽然没有精致的包装，但这限量版的东西可不便宜，从日本到韩国，允儿这几天一直催着，终于拿到手中，她就迫不及待的送了过来。 徐贤接过手办，看向允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收到礼物的人最少要开心一下，起码给我个笑脸，让我这钱花的物有所值。”在床边坐下，林允儿一边说着一边还捏了捏徐贤的脸颊。动作很轻，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瓷娃娃。 徐贤看向她。嘴角扯了扯，却终究还是没有划出那个可爱的弧度来。她重新看向手上的手办，往日里会让她开心的卡通形象，此时却不能让她笑的出来。 “喂，别看没包装，但这东西很贵的，五位数噢！韩元对日元汇率是什么样你知道吧？”送了礼却只得到这种反应，林允儿当然有理由鼓起脸颊。 “姐，如果我说我不喜欢卡通了，你会怎么想？”徐贤垂着头。轻声提问。 “为什么？青蛙军曹的话，你不是最喜欢的吗？”林允儿自然疑惑。 “不为什么，就是某一天醒来觉得这些都不再有趣了，不管是故事还是卡通。”徐贤的语气有些低沉。 “曾经喜欢过的东西，现在不喜欢了……是因为这个你这几天才那么奇怪的？小贤呐，你这是在多愁善感吗？”林允儿用玩笑的口吻说着，眼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允儿姐，别闹了。”徐贤挥开允儿要揽上自己肩膀的手，“所有人不是都看出来了吗？我这几天根本不是什么多愁善感。” 调皮但不胡闹。恶作剧却很有分寸，无论面对谁，林允儿都能制造一种愉快的氛围，在不久前节目中被选为最有眼力见一位的林允儿或许还不能看透人心。但面对徐贤表现的如此明显的忧郁，林允儿当然明白这不是插科打诨就能糊弄过去的小事。 她牵起徐贤的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往这边蹭了蹭。和徐贤紧挨在一起，“小贤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管出了什么问题。你还有我们八个姐姐，我们忙内平时为人太老实，也不知道惹点祸出来，我们几个就算是想要护短也护不成，但你要知道我们几个其实一直都想做一把不讲理的姐姐，特别是我，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跟我们说说。” 她凑近徐贤，在只有她们两个的房间里跟徐贤咬起耳朵，“是郑容和那个人惹你生气了？” 徐贤一阵无语。 “说说嘛，在获得你承认之前，他可不是少女时代的容女婿，只是一个会弹吉他，有点小帅，还有点才气的后辈，笑起来的确招人喜欢，但如果我们忙内不承认，再好姐姐们也只是看看。” 刚才还一本正经，现在居然又开始活跃气氛，面对这样的允儿，即便是无话可说的徐贤都放松了几分。 看到成果，林允儿自然变本加厉，“你们恋爱了？如果是他让你这样，你可要跟我们说，不管年纪如何我们可都是前辈，到时候一定狠狠罚她，让泰妍姐亲自动手，她平时最护着你，到时候一定让给他留下终身难忘的记忆。” 听到金泰妍的名字，徐贤又是一愣，她错开目光，任由允儿自说自话。、这些天她和金泰妍也有过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次是在电视台碰头，另一次是在练习室，在电视台的时候有经纪人和工作人员跟着，金泰妍对待她就像是回到了那个雨天之前，但第二次在练习室，金泰妍把她当做了透明人。 这份代价越发沉重，徐贤开始频频走神，现在的情形和她预想中的结果完全不同，这样的代价，她无法想象自己会背负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其他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姐。”徐贤打断了允儿，“如果你伤害了一个人，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却被无视，你会怎么样？” “伤害了一个人？”允儿眨了眨眼。 “恩，很严重的那一种。”徐贤认真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让她先消气吧？”允儿试探道，不知道徐贤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疑惑起来，“小贤你是说，你伤害了一个人？” “如果，都是假设。但是姐姐，如果你伤害的那个人一直不肯原谅你，那你会怎么做？” 徐贤需要一个答案，对她来说金泰妍的反应类似一种折磨，两种态度的互相转换太过频繁，让她跟不上，也不想跟上，她不想自己和金泰妍之间的关系就这样崩坏下去，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性，她都想要去试试。 只是林允儿的回答让她有些恍惚。 “如果是你错了，只要你想征求原谅，总有一天，他会原谅你的，当然，这需要你加把劲儿。” 错了？ 她吗？ 虽然是强迫的，但让金泰妍离开林蔚然这个劈腿，又冷血的男人，真的是错了吗？ 徐贤不知道，也不能把具体的把事情形容出来然后告知林允儿，这个几乎跟她同年的姐姐虽然看起来像是调皮的小男孩，但她也是思维敏捷的女人。而且她开始进行这一切的初衷，不就是想要允儿不受伤害吗？ “允儿姐，等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看贞恩吧。”徐贤露出微笑，对允儿提议道。 …… 少女时代探望孔贞恩的行程在三天之后被曝光在部分网络媒体上，虽然出于隐私保护媒体以‘J小姐’代称孔贞恩，但神通广大的粉丝们却依旧能打听出当天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去了哪家医院，哪个病房，S.M公关组在得到消息后自然推波助澜，本是一次获得经纪人同意后的私下行程，却因为很多人而带上了功利的色彩。 好在关注孔贞恩的人并没有几个，大部分粉丝只是在网络上留下诸如‘九天使’之类的赞美留言，而受到大众对明星慈善虚假印象的影响，除了有限的几家网络传媒与粉丝会转载了这个消息，少女时代的私下探望孔贞恩的行程并没有引起主流舆论的关注。 对有些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李安东室长，如果事情出了纰漏，少女时代的形象也会受到影响，她们的探望行动请S.M方面制止，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吸引任何媒体的关注！”会长办公室外，安申东拿着手机严肃说道。 这些天新韩内有个有趣的传闻，说是安申东准备接替徐京旭成为林蔚然身边的特别助理，因为林蔚然不喜欢到哪都有一群黑衣男女跟着的排场，所以除了徐京旭之外，理应跟在林蔚然身边协助办公的工作人员都是在秘书室等待工作分配，这些天安申东频频出入这里，有些传闻也并不奇怪。 至于安申东本人对这种安排倒并不排斥，但林蔚然说让他跟着学习，这些天来却并未提起有关孔贞恩的只言片语，他的情绪，自然急躁起来。 少女时代的探望让整件事情有被曝光在舆论面前的危险，孔贞恩拒绝手术，新韩慈善基金则极有可能面临虚假慈善的舆论压力，事态一旦失控，整个新韩慈善基金都会岌岌可危，而企业形象受损所带来的损失，则更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预想之中的情况，由不得安申东不失眠。 安申东放下电话，这就查看起一条刚刚电话中到来的短信，几个韩文字符组合表达出的含义，让他脸上刚刚被写满的急躁跟焦躁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惨白。 ‘正常放送。’ 面如死灰的安申东敲开林蔚然的房门，在秘书的大叫中擅自冲进了林蔚然的办公室。 “会长。” 他喘着粗气，看向林蔚然的眼神满是惊恐。 “勇甲先出去吧。” “恩。” 坐在林蔚然对面的具勇甲起身，经过安申东的时候都没多看上一眼，待秘书把门关上，不等林蔚然说话，安申东就鞠躬道歉，然后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会长，‘我结’制作组发来消息，说不管孔贞恩做不做手术，拍摄好的素材都会放送。”(未完待续。。) 513 ‘夫妇’齐聚 对于这个消息，林蔚然并不感觉意外，“通知集团律师保持紧张，在我需要的时候我要求他们第一时间发出律师函，至于公关部要准备出一整套面对媒体质疑的应对对策，届时也要全力配合政府相关部门的调查，还要联系和我们关系良好的媒体，不需要弄虚作假，但要保证他们讲出的事实被足够多的人听到。” “会长……”安申东依旧面如死灰。 林蔚然抬起眼，“安部长，你觉得我那天说的媒体朋友是谁，他们又是在哪得到我们要资助孔贞恩的消息的？” 对此，安申东当然毫不知情，事实上他一直觉得不会有人把这种消息透露给媒体，新韩传媒正蒸蒸日上，能得到这种消息的人还不如去筹钱来多买些新韩的股票。如果说被林蔚然赶出新韩的那些人怀恨在心也有可能，但这些人不是出国就是进了监狱，自身难保，哪有时间来抓新韩的短处？ 林蔚然不打算做一点解释，重新拿起一份文件道：“安部长出去吧，把我的话转告给徐京旭，我等着你那份媒体对应策略，晚饭的时候应该就能看到了吧？” 莫名其妙，看到林蔚然处之泰然的模样，安申东慌乱的情绪也随之平静不少，他深深鞠躬之后退出办公室，房门关上之后，林蔚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毫无疑问，在孔贞恩不接受慈善捐助的情况下放送出那期节目，被知情者宣扬一番，新韩就会被坐实了‘伪善’的帽子。企业形象受损，还很可能迎来政府相关部门对新韩慈善基金的监管。问题会一发不可收拾，弄不好这就会成为推倒新韩的第一颗多米诺骨牌。 MBC方面‘我结’制作组的决定彻底坑了新韩。但自身却得不到任何好处，能让一家国营电视台PD如此俯首帖耳的人没有几个，在电视台内，甚至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因为新韩必定会进行报复，所以姜弓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压上了自己的整个人生做为赌注。 “现在吗？” 办公室中空无一人，林蔚然望着窗外喃喃一句，又沉默片刻后便按响了通话机。 “帮我预约一下东亚日报的全社长。” 东亚日报只有一个全社长，裴荣光被林蔚然狠狠坑了一把。可以说是直接被他推落到谷底，但东亚日报方面林蔚然却迟迟没有针对，在韩唯依跟东亚日报完成了曙光印刷厂的交易之后，双方从表面上看起来泾渭分明。 井水不犯河水。 林蔚然和全东根都是抱着这种态度，但一份来路不明的资料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林蔚然在那天给新韩全体高层整顿精神的会议上所说的媒体朋友，就是以前的敌人，全东根。 晚餐时分，和全东根进行的晚餐可以说十分愉快，这位在面对争斗时和林蔚然有几分相像的报社社长并不如同看起来那样是个老实人。在收到这份文件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这东西是谁给他的，他没有向林蔚然进行毫无顾忌的报复，而是把这份文件送到了林蔚然的手上，双方之间的敌对关系顷刻间就被扭转。虽然不是能互相信任，但也可以不必再时刻提防，今天的共进晚餐意味着他们达成和解。却远远不能说他们站在同一阵营。 当天色又晚了一些，安申东给出的应对策略已经到了林蔚然的手上。虽然最近几件事做的比较无能，但在公关问题上安申东可是一把好手。文件内容简单直接，是要把孔贞恩和有关她的爱情公之于众，突出这个女孩的选择，从而让所有人知道新韩慈善基金在孔贞恩身上并没有弄虚作假，为了爱情而舍弃生命的女孩，这种从来只在电影中出现的人一旦进入现实，必定会受到人们的追捧。 林蔚然甚至可以的想象那时的媒体热议，也可以想象支持她和不支持她的人分别在网络上的争论，所谓新韩慈善基金‘伪善’一说会慢慢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就解决方案来说这份计划堪称完美，只是对孔贞恩仅剩下的十八个月生命来说，这份计划也不是一般的残忍。 做为被可怜和争议的焦点，她的‘一辈子’必定不会是她想象的那样，媒体关注，好奇的人们，她的家人会承担极大的舆论压力，而即将对她表白的男孩也可能就此打起退堂鼓。 看完了这份应对策略，林蔚然合上文件，沉默良久。 “高叔，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人，我赚钱了谁会赔钱，我赚钱了谁会挨饿，我赚钱了谁会哭……完全不在乎这些，甚至都不会去想这些的人。” “应该会有。”高棉药专心开车，目视前方，视线纹丝不动。 林蔚然轻轻点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把那叠文件放在身旁的位置上，然后看向窗外，表情上似乎游移不定，但眼神中却毫无迷茫。 …… “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多麻烦，叫姐姐们来也只是想劝你进行手术，是我考虑不周……真的对不起。” 单人病房，因为急切而涨红了一张脸的徐贤深深鞠躬，原本还在打包的孔贞恩立刻放下行礼，扶着徐贤起来，脸上笑容依旧，“没关系的，就当是认识多一些的朋友，她们对我挺好，说了‘加油’，甚至有的还送了礼物过来，虽然我没收，但认识这些人是因为你没错，你也知道我没有多少朋友，所以我是真的很开心。” 刚刚对孔贞恩父母道歉完的徐贤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解释，在得知有关少女时代此次私下日程的消息已经在网络上曝光之后，徐贤就想在第一时间过来，只是经纪人三令五申，再加上好像监视一般的看着她，她实在是不能过来。 好在少女时代的Sone们对孔贞恩十分友善，没有更坏的情况出现，医院方面也加强了保安工作，再者网络舆论没有进一步扩大化，孔贞恩的生活还维持在正常的水平线。 “姐姐是偷跑出来的？”孔贞恩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门外。 徐贤点了点头，看孔贞恩是真的并不在意，这才轻声叹气，她渐渐发现所有事只要一跟林蔚然牵扯上，最后总会引发她的‘出轨’行动，究竟是为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清楚，只是由衷的讨厌这些‘规律’。现在她的生活因为林蔚然而变成了一团乱麻，虽然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在内，但归根结底，引发这一切的还是那个男人。 “姐姐也会偷跑吗？看节目你可是模范生来着。”换上便服，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孔贞恩坐在床边，对徐贤大感兴趣。 “有些事必须要做，所以我也不是会一直墨守成规，比如今天过来道歉，就算你不在乎，我也必须为我的鲁莽行为负责，毕竟这给你带来了麻烦。”徐贤眼神认真，语气更是诚恳，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在心里盘算时间。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回头一定要把姐姐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到论坛去。姐姐还不知道吧？我是SSone了！刚注册的粉丝会，还是姐姐的那些粉丝过来帮我弄的，他们还说让我多和姐姐接触然后‘转播’给他们，姐姐一定知道吧？他们有多喜欢你。”孔贞恩眉飞色舞的说着，可想而知Sone们的到来被她当成了乐趣，那些年的手术，化疗，疗养，它们剥夺了孔贞恩多少，看她此时的情绪，大概能一叶知秋。 徐贤欲言又止，想继续劝慰，却又很难组织语言，她再次看了眼手表，打量到孔贞恩差不多整理完毕的行李箱，表情上稍稍急躁起来。 “姐姐是在等人？”孔贞恩看出了什么。 徐贤咬了下嘴唇，虽然值得犹豫一会儿，却还是承认，“恩，今天还有一个要来见你的人。” 孔贞恩眨了眨眼，“是上次的几个姐姐吗？要说有趣的话还是允儿姐姐最有趣，我从没想象过有人能真的跟小男孩一样。” 她凑过来，小声问：“平时你们在宿舍都不嫌吵吗？” ‘扑哧’，是徐贤笑了出来，因为允儿，也因为孔贞恩这好像离间她们关系的表情，“恩，她平时在宿舍也很吵。” “那岂不是会很悲惨？姐姐们可是很恐怖的，被吵的烦了，允儿姐姐不是会受罚？” “才不会，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精明，每次在爆发临界点的时候她都会老实下来，而且还很会讨好人……” 两人正说着，一阵敲门声却传了进来，徐贤看向门口，透过玻璃能看到那皮质的琴盒顶端。 人到了。 她不自觉挂上笑容，起身去开门。 孔贞恩好奇的打量着，因为有徐贤挡住视线，所以她看不清这男人的脸，她同样看到了那背在男人身后的琴盒，是深棕色，同时也看到了男人手上提着的琴盒，是白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容和。 ……(未完待续。。) 514 美男计 美男计。 正直的模范生虽然做什么都一板一眼，但不代表他们会永远会墨守成规，上次来时孔贞恩说‘如果是有帅哥来的话，说不定我就同意了’，这为徐贤打开了一扇窗，既然正面突击无法让孔贞恩回心转意，那她大可以曲线救国。 她侧过身，对着孔贞恩展示她带来的惊喜，虽然有公司前辈可以拜托前来帮忙，但因为孔贞恩说了郑容和的名字，所以她带着他来完成孔贞恩的无心之语。 “姐！” 孔贞恩失声叫道。 郑容和挥手做为回应，用温和的笑容面对这他才第二次见到的女孩，此时的他多少有点紧张，原因无他，只因为身后没跟着经纪人。往常和徐贤相处时身边总是跟着好多人，今天却好像是单独见面，不一样的环境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真要形容一番，这倒有些像是约会。 “我拿着吧。”他绅士的往后躲了一下，避开徐贤要过来帮忙提起琴盒的手，同时露出微笑。 “容和oppa？”孔贞恩兴奋叫道，一双眼睛直勾勾定在郑容和的身上，表情上洋溢的浓郁惊喜是少女时代几人分别来此时都没有过的。 她为什么看‘我结’，当初又为什么会同意制作组的邀请由此便可以知道原因，注意到这一点的徐贤有些尴尬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如果那天就看出孔贞恩是郑容和的半个粉丝，或许所有事态都不会发展到这么危险的程度。 她往旁边躲了一步，把空间完全留给两人。 …… 医院的大厅之中人来人往。安申东与新韩慈善基金会的办公人员正在大厅中翘首以盼，看看时间又忘了一眼外面晴好的天气。安申东并没有因为这阳光明媚而有什么好心情，他低下头。伸手摸出手机，却又拿在手上，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在犹豫。 最终他还是没有打出这个电话，而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将室内温度控制很好的中央空调依旧不能阻止他鬓角上留下的汗水，而他本人也根本没工夫去讨厌那汗水顺流而下的滑腻感。 不远处有小孩打翻了东西，他闻声望去，脸上尽是烦躁。 跟在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会看。往日里好像对什么都信手拈来的安部长如今完全是热锅上的蚂蚁，慈善基金可能出了大问题这谁都能看的出来。 他忍不住小声建议，“不如我给会长打个电话？” 安申东当即对他怒目而视。 以林蔚然的经历，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真正是谁他能不知道？这话安申东没有明说，只是用目光让这位逾越的白痴低下了头，然后把目光放到大厅那扇硕大的落地玻璃外，在心中告诉自己要耐心等待。 孔贞恩的父母就在楼上等着，如果今天彻底完成了手续。那新韩慈善基金便不会再支持孔贞恩这个病人，一切都会成为定局，哪怕新韩最后借由他的计划完成一次史诗般的公关战役，最后他仍然逃不脱被问责的命运。林蔚然或许是虚拟偶像之父，走在新传媒潮流尖端的人，甚至是靠着内部斗争一点点建立自身帝国的冷血怪物。但他却依旧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他的成绩让人们忽视了他的年纪，但真正到事关身家的时候。安申东还是忍不住会去怀疑一切。 他会怎么做？ 劝服孔贞恩那样的女孩不是靠斗争手腕就可以的，孔贞恩父母已经决心要让女儿过完属于她自己的十八个月人生。无论什么样的威逼利诱他们是都不会接受的。 面对这种父母子女之情，物质上的优势又能发挥几分？ 在慈善基金经营了数年，安申东看过太多这种‘情’，他一方面慢慢变得麻木，一方面却又在心底保持敬畏。 想起他给林蔚然的那份计划，安申东的心底也有愧疚涌了上来。 片刻后，一辆奔驰轿车停在医院大厅外，从后座走下来的西服男子引得经过的人们侧目不已，安申东在看到轿车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出了大门，来到男子面前直接一个鞠躬下去。 安申东没有起身，仿佛是在等林蔚然开口。 “安部长，我们不能让孩子的父母久等。” “是，我知道了。” 安申东侧过身，依旧半躬着腰，对医院内伸出一只手臂，做出‘请’的手势。 林蔚然大踏步向前，随后是安申东，在之后是那有幸来旁观的年轻工作人员，他进入新韩的时间不长，如今只是普通的正式员工，但对于和他差不多同岁的林蔚然，他心中自然会抱有崇拜。 这是一个活着的传说，是外国人在韩国白手起家的励志奇迹，刚进公司的时候前辈们对他津津乐道的不是见过金泰熙，李秉宪这些在基金里挂名的艺人，而是告诉他我们这位中国人会长今年几何，又用多长时间把新韩建立成今天这般，让人们瞩目的传媒集团。 就在昨天，林蔚然被首尔市长亲自授予首尔荣誉市民称号，而在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上，新韩集团和SK电信集团共同发表了旗下最大社交网站的合并声明，虚拟偶像主题游乐公园在今天上午进行了动工仪式，到场的除了各位股东跟合作方代表，还有几位国会议员。 新韩在发展，它踏上了一条快车道，股市随之给出了潮流一般的反应，未来数月之内新韩都会是明洞投资人最关注的一只股票，它上涨再上涨，不出三天新韩就会超过原有的最高市值。 活着的传说还将继续下去，年轻男人知道，但此时他看向林蔚然背影的惊叹目光中却多了几分疑惑，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一项仪表很严肃的林蔚然居然戴上了一顶鸭舌帽，看起来应该是不到一万韩元的便宜货，和身上那身定制的西装相比，它不伦不类。 …… 病房内，有音乐声传出，优美男声中被掺加了悦耳的女声，吉他合奏的十分完美，平日里合奏的两人一定练习过不少。 孔贞恩坐在病床上看着合奏的两人，睁大了眼睛，双手还在胸前紧握在一起，她漂亮的眼睛中满溢出闪亮的光彩，整个人都因为这首今天第一次公开给粉丝的歌而兴奋起来。 有几个人能亲眼看到郑容和跟徐贤的演奏，而且还是除了练习之外的第一次表演？ 孔贞恩真的能感觉到荣幸，同时也能感觉到温暖。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立刻鼓掌，看着面前两位的笑容，由衷觉得幸福。 “怎么样？”郑容和问道，脸上没有炫耀，却有一点忐忑。 “很好。”孔贞恩兴奋的伸出一根大拇指。 “你觉得呢？”郑容和看向徐贤。 “我也觉得很好。”徐贤学着孔贞恩竖起一个拇指，笑着的模样让人心情舒畅，郑容和咧开嘴角，心中当然为这首歌获得两位美女的认可而有些自得。 “oppa，这首歌叫什么？”孔贞恩问。 “还没想好，不过你觉得呢？我写它是因为制作组的任务，一开始还觉得很难，但看着我和她拍摄的视频，一下子就写出来了。”郑容和笑着说道，看了眼徐贤，又看向孔贞恩，“名字的话我想了一个，叫‘平语颂’，你帮我品评一下？” “不用品评，很好。”孔贞恩又伸出大拇指，“反正有个不会说平语的妻子是你们这对的特色，把它写出来，然后用这个简单直接的名字，粉丝们看了绝对会喜欢死！” “真的？”郑容和探出头。 “真的！”孔贞恩点头，一双眼睛闪亮亮的。 徐贤还是话不多的坐在那，她看着孔贞恩，由衷感觉带着郑荣合来是个正确的决定，今天是孔贞恩就要离开医院的日子，如果想要劝说她进行手术，那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徐贤邀请郑容和的时候还以为对方会为难，却没想到一切都很顺利。看他跟孔贞恩相处的样子，同样的话如果是他来说的话，效果一定更好。 徐贤如此相信着，碰了碰郑容和的胳膊，并不笨蛋的郑容和马上便明白了徐贤的意思，他拿起吉他，问：“贞恩想学吉他吗？我可以教你。” 孔贞恩自然点头。 “如果是我的学生的话，那我可是严厉的！节目上你看不到的东西很多，比如我对学生可都是有要求的。” 孔贞恩认真去听。 “学就要学好，学不好的话我不会教，我用了差不多十年时间才把吉他弹到这个程度，我的学生一项比我聪明，用三年就差不多了。” 郑容和收敛些许微笑，认真道：“贞恩呐，你现在可能不信，我是艺人的确也没那么多时间教你，但如果你只要跟我学，我会教的，抽出时间也好，还是用网络和电话也罢，我肯定会教的！” 闻言，两个女孩一齐保持沉默，她们看着郑容和表情各异，不同情绪中一样的只有惊讶，徐贤没有想到郑容和做了这样的准备，也不知道他会对孔贞恩做出这种承诺，从他的表情徐贤知道他是认真的，而就是这认真的神情让她的心情有些异样。 认真却善良的男人，像是窗外此时异样明媚的阳光。 ……(未完待续。。) 515 坏人 “谢谢你oppa，但是，对不起，我有爱的人了。”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孔贞恩坐在床上，说的话好像是拒绝郑容和的表白一样。 “我虽然看了节目之后很喜欢oppa，但是我已经有爱的人了，oppa一定听徐贤姐姐说了吧？他准备对我表白，我也准备接受，还有我在家里的一个地方藏了零用钱，只够给爸爸买一个剃须刀，母亲的那份还要在攒上一年……我，有很多事要用这些时间去做，不能因为想和oppa学吉他就都放下。” 女孩笑着，神情中满是憧憬，郑容和哑口无言的，手指虚浮在吉他的琴弦上，心理酸酸的。他看了眼徐贤，想说些什么，面对这样选择的孔贞恩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从徐贤那大概听了关于孔贞恩的故事，却没想到情况会是这样。 没人能保证手术会成功，就像是没人能保证手术后的孔贞恩一定会活下来一样。 “有机会的，有机会让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只为了这十八个月，丢掉的那些你就不觉得可惜吗？现在你可能是这样，但要真到了那天，你会后悔的。” 徐贤的情绪有些激动，她能理解孔贞恩选择十八个月的理由，却还是想不通，她设身处地的想象过如果自己处于这种情况会如何选择，但没有数年抗癌经历也根本没接受过脑科手术的她不知道那种痛苦，那种痛苦到底有多可怕，居然让人连拼搏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她不知道，所以得不出答案。 气氛显然已经不适合谈话。孔贞恩站起身收拾行李，决定只记着自己和这两位明星相遇并相处的美好部分。徐贤叹了口气。移开目光到床头的果篮上，这些天她做什么都不顺利，工作、泰妍、孔贞恩，她没有一样做的好，她会灰心，会烦躁，也有放下一切什么都不管的冲动，最终却还是要遵从性格中的执拗。 她站起身，把自己怀中的吉他收好。提着琴盒放到了孔贞恩的床上，“如果你答应了，这琴打算送给你，但现在就算你不答应，它也是你的，我会去找你弹琴给我听，我也要见见你的小男朋友，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谢谢。徐贤姐姐。”孔贞恩笑着，转而开了个玩笑，“我会上网的，‘天使贤’。这就是我给你想的外号。” 徐贤笑了一声，紧接着又板住脸，“我不会放弃的。有时间去看你的话我一定会要你来做手术，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唠叨。” “恩。”孔贞恩用力点头。 “徐贤去的时候也叫上我吧。” 两人背后。是郑容和放下吉他，站起身来。分别看向两人，“贞恩不是喜欢我吗？我多出现几次，让她更喜欢我，到时候会做手术也说不定。只是你小男朋友在的时候可别叫我，女性朋友在的时候也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用我炫耀的话，在女学生中要比少女时代效果更好。” 扑哧，两个女孩都笑出声来，徐贤看着郑容和，只发现今天的他和拍摄中很不一样，往常看起来有些幼稚的行动此时也成熟起来，准确的说，这是她第一次把郑容和当做男人看待。 女人对男人的情绪是很微妙的，朋友、兄长、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或者是西服革履的帅气大叔，这些定位都不是男人，可能会喜欢、会花痴，却都只是因为兴趣或者太过青涩，但男人不同，不管年龄大小，女人们一旦这样定位某个男人，那就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有好感的异性。 此时的徐贤或许还不明白这些，但对这张面孔，她是真的再露出笑容，这些天来需要烦心的事情太多了，就连这样的笑容，也是稀少的。 阳光下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飞舞，落入孔贞恩眼中，女孩偷偷微笑，她也不多说，只是闷头开始收拾行李，男女间的开始就是这样，两人或许都感觉没什么，但落在旁人眼中，却比什么都要明显。 该打包的打包，该收拾的手势，今天孔贞恩就要彻底离开医院，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孔贞恩方才觉得父母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些，她拿出手机想要询问，却听到了敲门声。 是谁？ 抱着这样的疑惑，三人一齐望向门口，透过玻璃能看到的只有一顶鸭舌帽，而随着一个男人进入这病房，有些开始便无疾而终。 …… 作为标准的行动派林蔚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恋爱中的他没多少甜言蜜语，事业上的他也很难和谁把酒言欢，诸多聚会酒宴参与下来，他学会的不是和别人谈论高尔夫和女人风情，而是学会了如何做一个让人满意的倾听者，好让爱说话的人能滔滔不绝。 让这样一个人劝服已经有了决定的孔贞恩并不容易，可以说是让林蔚然束手无策，就在刚刚和孔贞恩父母见面的时候他依旧没说出什么温暖人心的劝慰，但这不代表他对孔贞恩没有那份怜悯之心。 可她知道，这个女孩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支持。 林蔚然走进病房，看到徐贤并不意外，郑容和的到场他的确没有想到，但这位的存在却无关紧要，从他摘掉鸭舌帽的一瞬间，他便让房间内的三人再移开不了目光。 “你秃头的样子，一定比我好看。”林蔚然站在孔贞恩面前，露出鲜有的温和微笑。 孔贞恩微张着嘴，惊讶于眼前的景象。 徐贤无法想象，准确的说是不能想象，谁都知道少女时代的徐贤并不在意男人的长相，但此时的林蔚然却让她瞪大了眼睛，目光只落在他的头上。 “你……为什么？”孔贞恩问出疑惑，对此时的情景不能理解，她的目光同样放在林蔚然的头上，或许是眼前的情景太过富有冲击性，居然让他想不起这位只见过一次的大叔，头上原来是什么模样。 不管他头上曾经如何，此时却是什么都没有，准确的说，只有一片光滑。 “我是来告诉你，即便我现在这样，但爱我的人依旧爱我。” 林蔚然温和笑着，虽然有了腹稿，但现在却依旧得全部丢掉，“上次在外面我听到了一些话，觉得有些事要告诉你，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些会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但我觉得这些你应该知道。” “你，不了解男人。” 孔贞恩眨了眨眼，还被眼前的情形冲击着。 “男人忘不了初恋，这不是你想让他忘记就可以的，和女人不同，男人是需要理由的生物，你既然选择了他，那离开他就要给他一个理由，不管那是什么，男人都需要用这个来说服自己放弃你，哪怕他不想、不愿，他也需要这个理由……而你的病，不是那个理由。” 孔贞恩看向林蔚然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嘴唇颤抖着，脸上也没了笑容。 “还有，上次我错了，这次我是过来支持你的，不过在我支持你之前，有些话你要听我说完。” 林蔚然吸了口气，眼睛里只有孔贞恩，“你放弃手术是为了过十八个月正常生活的机会，但同时你也让很多人放弃了他们的机会，你的父母，他们希望你做手术是希望他们的女儿能活下来，希望你能有你自己完整的人生，他们想你有个心爱的人，他们想你有个自己的孩子，他们希望你能经历那些他们经历过的幸福，你父亲肯定希望有个机会能牵着你的手走进礼堂，你母亲也希望有个机会亲自去帮你置办新家，而你爱的、也爱你的那个人，他肯定也希望有个能给你带上戒指的机会，你选择了十八个月的同时，也是代替他们放弃了这些机会。” 话还没说到一半，孔贞恩的眼睛里就氤氲了泪水，它们满溢出来，顺着女孩的脸颊不断流下。 “而且你说有人爱你，我也有人爱我，爱是种什么样的存在我解释不清，但我知道，即便我把头发全部剃掉，爱我的人依旧会爱我。我想支持选择给他们这个机会的你，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个会轻易举白旗的女孩，你会为你自己争取那个机会，你也会为爱你的所有人去争取他们的机会。” 林蔚然伸出手给女孩擦了擦眼泪，面前的孔贞恩却还是泣不成声，她双肩抖动着，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孔贞恩只是哭着，不回答也不点头，只是看着林蔚然让泪水爬满面孔，感觉到脸颊上湿润的徐贤终于回过神来，低头擦拭之后，并重新看向孔贞恩，只是当她的目光扫过林蔚然，注意到他光秃秃的头顶和脸上的温和微笑时，那目光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分。 坏人有坏人的定位，他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劝慰一个女孩，因为那样会让她混乱。 在这一刻，徐贤终于意识到，她看到的并非全部的林蔚然，她自认为客观的视角，或许从最开始就是主观。 这男人，或许不全是她看到的坏人。 ……(未完待续。。) 516 对不起 退出病房外，郑容和看了眼里面的情形，目光却还是落在林蔚然的头上。他还记得自己只出演了电视剧却并非在舞台上出道那时，一个长的漂亮却好像精神有点过于活跃的女人拉着林蔚然到他面前，说什么就是他了，之后他就从经纪人那获悉了自己即将长期参演综艺节目的消息，却再也没见过林蔚然，至于那奇怪的女人倒是见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远观，新韩制作社长韩唯依，是个圈中十分少见的女强人，所以他对韩唯依的印象倒是要比林蔚然强烈许多，甚至于刚才在屋内半天都没有认出林蔚然这个人，随后孔贞恩的父母和几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进来，他和徐贤才退出房间，又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 “这位是……林会长？” “恩。”徐贤的语气十分笃定。 “看不出原来是个这样的人。”郑容和的感慨却招来徐贤的质问。 “什么人？”徐贤睁大眼睛，表情认真。 “看起来很冷，实际上心中也有火热的人？看起来不会表达，做起来却总是能惊人的人？具体的我也说不准，就是觉的很不一样，以前知道他的事也没感觉，现在看到他才觉得他成功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背着琴盒看向屋内的郑容和笑着说道，他明显没注意到徐贤复杂的情绪，也没听出来徐贤语气中的异样。 他收回目光，语带庆幸道：“不管怎样，贞恩肯定是要做手术了吧？现在你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我回去要好好准备了，说好了教她吉他。怎么都不能食言。” 徐贤点了点头，目光却穿过透明玻璃。一直放在林蔚然的身上，此时她的脑海里满是林蔚然进门时摘掉鸭舌帽的模样，在他垂下手臂的时候定格，然后一遍一遍的重放，她用审视的心态去找破绽，也用感动的心态去念念不忘，一个人的多种多样在她面前完全的展现，就好像在荧幕上看认识的前辈出演电视剧，或好的。或不好的，就好像完全是另一个人那样。 林蔚然突然回过身，徐贤慌忙垂下目光，几乎本能一样又抬眼去瞧，只看见他跟孔贞恩的父母说了什么，然后握手，最后向门外走来。这一瞬间徐贤想转身离开，只是时间上没有那么富裕，所以当林蔚然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徐贤垂头仿佛认错，和郑容和彬彬有礼的模样。 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林蔚然径自走向长廊的另一方，他一边带上鸭舌帽一边重新拿起手机。似乎还很繁忙。 “郑容和xi，徐贤xi？” 跟出来的安申东和两人打了招呼，之后鞠躬。道谢：“谢谢两位的帮忙。” “不是的，我们也没帮什么。”郑容和虽然练练摆手。但整个人却显得很是大方。 “能过来就已经是帮忙了，而且贞恩也很喜欢你们。你们的到来对贞恩康复是有帮助的。我们的事情谈完了，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希望能帮忙稳定一下贞恩的情绪，毕竟你们也知道，她的父母这些天太辛苦了。” 面对安申东的请托，郑容和跟徐贤当然义不容辞，只是当他们走进房间的时候，徐贤还是往长廊一头去看林蔚然离开的方向，只是一眼，却觉得那背影也和往常变得很不一样，她不知道这一眼代表了什么，只是跟着想法行动，却想不到有些联系就是在这样无声的目光中逐渐加深，一直到把好像烙印一般的东西刻在心上。 另一边，接起手机的林蔚然完全不是徐贤能想象的模样，他举着手机在耳边，背对着窗口，面向空旷长廊。 “郑组长。” “会长，事情的调查结果和您听到的有些出入，但这份结果的来源也不是很可靠。” “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但我现在是什么想法你不知道。郑浩彬组长，你已经离开了S.M，现在是在新韩，过去的关系，过去的情分，有些应该放下，有些则应该利用。我并非不近人情，如果你觉得让你调查带过的艺人有违道德，那你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电话中沉默了一阵，随后传来郑浩彬的声音，“我知道了。” “那现在就说说吧。” 在这个时间接到郑浩彬的电话是个糟糕的凑巧，完成上午的合并仪式之后林蔚然便直接去剃了头，之后赶往医院，见到孔贞恩，这女孩的想法还是和当初一样，而林蔚然的做法也是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他找出了孔贞恩忽略的部分，然后告诉她，最后让她自己说服自己，说简单也不难，说很难也不简单，林蔚然此时的情绪也有些异样，而郑浩彬即将说出口的东西很可能把他逼回到原来的地方。 听完电话，林蔚然放下手机，忽视了禁烟标志点燃一根烟草，整张面孔上都烟雾缭绕。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许久都不曾接通过的号码，那傻姑娘不知道有没有把她放进黑名单，有时候林蔚然真的很讨厌金泰妍身上的这一部分，哪怕正是这一部分让他爱上了对方。 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接通，林蔚然需要一个能转移他注意力的地方，他用电话吩咐开车载他到这里来的徐京旭去买了蛋糕，然后回到了允儿带他来的地方。 孩子们依旧不太喜欢林蔚然的故事，而今天比较严肃的是，前些天一个在这里听林蔚然讲故事的小女孩去了天堂，孩子们问林蔚然天堂是个什么模样，他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就连敷衍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出门打了个电话，为新韩慈善指出了全新方向。 …… “对不起。” 重新回到病房，安申东的表情有些为难，他看着病床上重新挂上微笑也重新换上病号服的孔贞恩，走过来，显得束手束脚。 徐贤站起身，离开原来的位置，让安申东能走进孔贞恩，另一侧的郑容和也站起身，看出了安申东要说的话十分重要。 “会长有个提议，想请孔小姐成为新韩慈善基金的代言人。” “什么？” 不单单是孔贞恩，徐贤跟郑容和也十分疑惑。 “不要误会，是可以等孔贞恩xi完全康复之后再考虑的提议，会长准备正式以慈善目的资助小儿科的几个研究项目，但数目巨大，仅仅依靠新韩慈善基金和一些明星的慈善捐款无法做到。”安申东言辞恳切，表情也是前些天从未见过的真挚，“所以我们想公开孔贞恩xi的故事，如果您不同意当然也可以不做，但是如果有社会关注和其他社会团体的捐款，这份慈善计划才可能真的踏上正轨，毕竟科研项目不是手术费用，很可能是大投资也见不到成果的无底洞，如果没有社会效应，我想只有很少人才会加入进来。” 病房内沉默下来，安申东自知来的不是时候，但林蔚然的吩咐却又不能不做，他最后鞠躬，说等孔贞恩手术完成之后再来提议，这就转身离开病房。 “姐，这是好事吗？”孔贞恩看向徐贤，眼神清明。 “恩，是好事。”徐贤点头。 “那这位林会长是好人吗？”孔贞恩又问：“有些好事如果是坏人做，不是会出问题吗？虽然我看他很像，但会长的话，我年纪太小，可能会看错。” 徐贤这一次犹豫起来，看孔贞恩的意思很可能会根据她的回答做出决定，但徐贤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今天突然出现的林蔚然颠覆了以往，曾经面对这个问题会斩钉截铁说不的徐贤，今天却好像开不了这个口。 “是好人。”郑容和突然开口。 “为什么？”孔贞恩看了过来。 “很简单，能帮注意到你没注意到的东西，又亲自告诉你，还把自己头发剃光的人，一定是好人。”郑容和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道，他能理解孔贞恩的想法，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成为代言人，引起社会关注这些词汇，给她的压力太大了些。 孔贞恩半信半疑的看向徐贤，目光中有询问，徐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下一刻就借口要去洗手间走出病房，她沿着长廊上了电梯，到了听说过的楼层，然后往长廊那头的某一个房间走。 路过的行人有人认出她来，少女时代集体探望孔贞恩的消息早就流传，接受友善的点头，徐贤继续寻找，一直到她发现很多孩子再吃蛋糕。 蛋糕是用米粉制成，对生病需要忌食的孩子们来说是比较健康的零食，徐贤在窗口看了会儿，感觉到有人过来，便转头。 “又是来问我是不是什么都能利用的？” 林蔚然带着鸭舌帽，徐贤却能看清他脸上的微笑。 “如果我回答是，你现在是不是不会相信？” 徐贤默不作声，只是走到林蔚然面前，对林蔚然从来都敬而远之的女孩今天第一次逾越起来，她伸手轻轻摘掉林蔚然的鸭舌帽，看到那光秃秃的头，看到他收敛起微笑。 “对不起。” 她退后一步，手上还拿着拿定鸭舌帽。 “你现在就道歉的话，那我怎么办？” 徐贤低头，看着手上的鸭舌帽，“不是为这个。” 她抬头，有眼泪顺着眼角流浪，“是为泰妍姐。” ……(未完待续。。) 517 好孩子 “郑组长，关于新节目企划涉及那些组合的调查报告我已经放在您桌上了，传闻百分之二十，调查结果百分之三十，剩下的一半是从经纪人、家人以及相关人员那打探来的，您看一下就好，修订后就可以个给制作那边送过去了，到时候可能还要给韩社长做一个简报。” 新韩本部某处单独划分出来的办公区内，刚从外面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的郑浩彬明显还有工作要忙，他点头说了句辛苦，目送那职员离开，然后整个人坐回办公桌前却是发呆，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他负责的小组规模不大，职能也模糊不清，但新韩制作所有项目的相关艺人，新韩广告选择的每个明星模特和代言人，以及登陆虚拟偶像的所有团体都要他来负责相关调查跟搜集讯息，调查方向主要是丑闻、绯闻，乃至于圈内阴暗面等等，这些调查报告关乎到新韩对艺人的选择，也是新韩投资项目中较为重要的一道保险。 就在前些天他接到了林蔚然亲自指派的工作，调查内容仅仅是到制作组打探某位艺人的状态，但调查对象却让他鲜有的心神不宁，乃至于在电话中对林蔚然失态，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的郑浩彬自然被林蔚然敲打一番，待他将所有调查内容告知林蔚然后，他还是不明白这些到底都代表了什么。 徐贤在‘温居篇’拍摄当日后半程突然失常，造成数次冷场和NG，还差点破坏了整个团队的拍摄气氛。林蔚然想知道这个，究竟是为什么？ 林蔚然在电话中话不多。既没对他的调查结果表示异议，也没有吩咐他是否再进行下去。只是沉默着挂断了电话，思虑良久，郑浩彬却依旧想不出个究竟。 “允儿啊。” “浩彬oppa？” “恩，是我。”郑浩彬举着手机，听到熟悉的声音，不自觉带上笑容，“这都多久了，你最近怎么样？一切还都顺利吗？” “恩，顺利……不过浩彬oppa。你最近怎么样？听他们说你离开公司之后就去了新韩，也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 林允儿的声音中显然带着惊讶，自从离开公司后就再没来过电话的经纪人突然来电，当然让人疑惑，郑浩彬站起身，走向办公区窗口，继续道：“挺好的，就是刚进公司的时候比较忙，没什么精神联系你们。对了。新专辑我听了，不错，还有你黑衣服的造型很不错，就是锋利的风格不适合你。到时候一定要和公司说说。” “恩，我知道，不过浩彬oppa。你在新韩辛苦吗？” 郑浩彬可以说是在林蔚然跟林允儿刚刚开始恋情时的保护者，当时发生了很多事。迷茫的林允儿也曾跟郑浩彬说过不少关于林蔚然的话题，分开之后的两人虽然没有再联系。但关系毕竟非比寻常。 “浩彬oppa你也知道，我对他工作上的事从不过问，所以想问oppa的事也不开口，不过我觉得他一定会善待你，是吧？” “恩，林会长给了我一份好工作。”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郑浩彬说这话并不违心，蒸蒸日上的新韩传媒是一个很有发展的职场，比经纪人那份工作要稳定不少，月薪在时下的经济情况中也算是高的，虽不说大富大贵，但肯定能衣食无忧。 “这的工作比在公司的时候轻松，就是放心不下你们这帮丫头，听说大上个月小贤在拍摄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你知道吗？” “问题？什么问题？”允儿并不知道。 “没什么，就是好像状态不好什么的……算了，你现在是在练习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到这，郑浩彬压低了声音，“还有允儿啊，我毕竟是离开公司的人，再联系你始终不好，所以……” “知道，oppa来过电话的事只有我知道。” “那就好，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林会长那边也请别提起我。” 电话中明显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允儿泛起疑惑，但紧随而来的声音还是打消了郑浩彬的顾虑，“知道了，不过oppa，他不是那么容易吃醋的人，所以这方面你也不必太担心。” “恩，我知道了。” 郑浩彬笑着说道，头上却是出了冷汗，让林蔚然知道自己在背后通过允儿打探他的想法，这稳定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吧？ 放下手机，郑浩彬却没将这事儿抛诸脑后，因为看着徐贤长大的他知道，这孩子虽然看着有些古板，但实际上很是招人喜欢。 那林蔚然打探徐贤究竟是为什么？郑浩彬至今还记得林蔚然提问时的口气，虽然和往常别无二致，但却准确的说了时间。 四月二十六日，‘我结’温居篇当日。 …… “泰妍怎么了？”林蔚然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徐贤，腔调很是柔和。 徐贤看着林蔚然的眼睛，一张脸上满是愧疚，眼泪好像决了堤一般不住的流淌，却一直都没有哭出声来。 林蔚然抬起双手，伸出来好像是要给徐贤擦拭泪水，只是伸到她脸前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一张脸上浮现出尴尬、为难、不知所措等等情绪，再加上他剃了光头，让这一幕很有笑点。 不过，徐贤却笑不出来。 很大一部分在于林蔚然光秃秃的头顶，毫无疑问，这不帅，也没有半点让女人为之着迷的魅力，但这恰恰证明了她曾经凭借主观介入了一件她不该介入的事，造成了她现在不能承担的后果。 凭借自己的喜好帮助他人选择，徐贤讨厌那种人，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客观的，理性的，所以在别人挥霍青春的时候她会抓紧青春，在别人因为年轻而不珍惜身体的时候她会一板一眼。 她介入金泰妍和林蔚然之间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对金泰妍更好，她觉得林蔚然是个在种种方面都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可是现在她错了，那她介入的是不是也错了？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介入这之中的徐贤好像并没有错，但对于一个重视开始和重视结局一样重要的女孩来说，开始错了，那解决也就错了。 “我，只是希望她们能得到更好的人。”她看着林蔚然喃喃说着。 林蔚然放下手，轻声道：“我知道。” 徐贤疑惑的皱起眉，“你怎么会知道？” 林蔚然沉默下来，那温和的眼神却让徐贤垂下头。 “我只是希望她们得到更好的人，更专一、更体贴、更爱她们，我知道这是她们自己的事，我也知道我不应该插手，但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让我只是看着，怎么可能？” 她挥手抹了抹眼泪，“允儿很喜欢泰妍姐，说是崇拜也差不多，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活动，泰妍姐去宣传的时候还要照顾我们的情绪，她很累，有时候往地上一坐就那么睡着了，允儿跟我说她就做不到这一点，她能做到的仅仅是让姐姐们开心，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撑不住，但是泰妍姐撑住了，不单单撑住了，还把我们都带出来了。” 她又抬头，“为什么让我知道？为什么是我？你当时为什么不掩饰？随便说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跟我说交易，为什么把你自己表现的好像混蛋一样？你表现的好一点，温暖一点，我不就不会管了吗？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什么的，我不就不在意了吗？” 她瞪着眼，一张脸上泛起潮红，情绪的激动让她忘了控制音量，而丧失理智的她则又把这一切都归结与林蔚然身上，就像是个自己做错了事却不愿承认的孩子。 “对不起。”林蔚然轻声道。 徐贤张了张嘴，满腔的话再说不出来一句。 “对不起，我以前把自己表现成那样。” 是林蔚然的错吗？ 哪怕是再不懂事的孩子，心里也会知道到底是谁做错了吧？ 徐贤愣愣的看着林蔚然，直到房门发出响动，她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孩子怯怯的探出头来。 徐珠贤，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愤而转身，向着长廊的一侧漫无目的的行走，林蔚然回头对探出头来的那孩子比划了一个保密的手势，然后保持着和徐贤同样的速度跟了上去。 明晃晃的白炽灯让她有些头晕，耳边满是高跟鞋的‘哒哒’声，她一边走着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想着自己做过的那荒唐决定。 脚下一个趔趄，高跟鞋终究不适合快步行走，她手肘一下子撞到墙上，在疼痛的刺激下没找准平衡，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本能踩住地面的右脚就这样被崴了一下。 疼痛袭来，让女孩直掉眼泪，她负气的抱住双膝埋下头，饮泣声就那么传扬出来。 她感觉到有男人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并非是看笑话，她感觉到自己被崴了的那只脚被人托起，这才抬头，看到林蔚然。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我知道，即便你会不懂事，会犯错，但你也是个很善良，很好很好的好孩子。” 他脱下徐贤的高跟鞋，看向她的眼神异常温柔，“所以对不起，让你看到那样的我。” ……(未完待续。。) 518 失眠 没上过烹饪，治疗扭伤、挫伤以及治愈心理学等暖男必修课，林蔚然放下徐贤的脚踝，因为他终究不是医生，看了眼女孩双目无神的模样，估计她是没心思捡起曾经对自己的抗拒心理，林蔚然便擅自帮她穿上鞋，然后就蹲在地上，看着跌坐在那的女孩。 此时的徐贤很混乱，自然也十分情绪化，一个观念的颠覆往往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它突然降临，把人的脑子搅乱，然后轻轻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像是不负责任的花心汉。 她对林蔚然产生了愧疚，因为是他救了孔贞恩，但另一方面她却并不愧疚，因为这男人和两个跟她亲密的女人有染，花心已经不自已形容他的形象和品性，因为泰妍和允儿的关系，在明知道这一切情况下仍然如此选择的林蔚然就是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徐贤的目光转向林蔚然，注意到他的头顶，也终于感觉到自己手上还拿着他的帽子，她想递过去，却感觉既尴尬又不合时宜，她的思绪突然停顿，为自己这个时候还想着把帽子还给人家而感到费解，这些天来金泰妍的排斥和孔贞恩的病情占据了她整个身心，一方面是无法缓和关系的困局，另一方面则是徒劳无功的努力，现在一下子没了一半，居然还是因为她最排斥的那个人。 任何人面对这种情况都无法把心思变得简单，徐贤也是一样，她心思复杂到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这海底针似地女人心林蔚然并不知道。只是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同时弯着腰对徐贤伸出一只手来。 “该起来了。” 徐贤推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 林蔚然跟着直起身。沉默不语，这是他的秉性，也是为什么他不会做一个温暖人心的暖男，大道理他知道，懂的也不少，但也明白大部分道理是知道容易，做到却最难，所以他不会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对别人的人生提出建议，这是礼仪。也是一种相对保守的责任感。 他跟着一瘸一拐的徐贤走出一段，女孩伤了脚，行动当然不便，他没有去扶着，而是全神戒备着，如果女孩跌倒他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都会把她扶起来。就这样，他的目光在徐贤身上打转。却一点都没注意到女孩经过花季而绽放的美好身段，他的目光是平静的，不参杂任何情欲，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感觉到危机感。 他注意到徐贤走到拐角。便停下，终于开口。 “下面人就多了，如果你可以的话。我这就离开。” 徐贤默不作声，只是也跟着停下。似乎是在盘算自己能不能拖着这样的腿脚回到公司去。 “还有我跟你提过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久前林蔚然跟徐贤提议过。现在是收到回答的时候了。 “除了孔贞恩之外，还有很多希望被救助的人，新韩慈善基金能帮助的人还是很有限，所以如果我们能让真正的慈善和企业形象问题联系起来，并证明这效果超出现有的慈善方式，那便会有更多人加入进来……看起来是比较功利，但的确是个很有可行性的方案。” 话说的不错，但徐贤留给林蔚然的依旧是背影，她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是再考虑，又像是根本没再听。林蔚然同样一声不吭，那表情一成不变的模样显得很有耐心，闹别扭的小朋友劝不得，训了也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沉默，因为他知道唯有时间能让她转过这个弯来。 结果不出所料，徐贤一个人过了拐角，拖着那隐隐作痛的脚踝往楼下走，林蔚然跟过去，倒不是继续在一旁做蔷薇骑士，而是站在楼梯口看着徐贤一个人走下去。 成长是什么？ 成长不单单是意识到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和责任。 这只是成长中比较容易接受的一部分。 那不容易接受的呢？ 就是意识付出的代价有多沉，承担的责任有多大。 现在的徐贤仅仅是体会到其中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到底什么时候来，则要看林蔚然。 徐贤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林蔚然收敛了笑容，孔贞恩带来的触动被郑浩彬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轻易驱散，四月二十六日，他第一个找到金泰妍，大半个月之后，他丢掉了金泰妍，时间已是六月，现在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谁，对林蔚然来说并不晚。 ‘你现在就道歉的话，我怎么办？’ 这是徐贤在向林蔚然面前道歉时林蔚然的回答，这不是玩笑，而是询问。 那顶鸭舌帽最终还是被徐贤带走，也不知道她想起来的时候会丢在哪，林蔚然就这样以绝对引人注意的造型回到楼下，和安申东、徐京旭以及慈善基金相关人员会和之后开了个碰头小会，好在徐京旭早有准备，单独等待的那会儿就给林蔚然置办了其他遮掩工具，假发、帽子一应俱全，看林蔚然空着手又没戴帽子回来，马上便到车里去取了来，心神不宁的安申东则是终于吃下了那颗定心丸，对林蔚然这位会长此时可谓是交付了身心，关于学没学到那个问题林蔚然不再提起，安申东也没觉得是天下太平，只是不停的在心中自勉，打定了主意要用不那么冒失的行动做给林蔚然看。 新韩会长亲自驾临不说，甚至还剃光了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被说服进行手术的孔贞恩当然要被当做vvip对待，因为接下来要面临的舆论关注以及新韩方面的诚恳拜托，没确定手术日程便出国参与某项会议的副院长在当晚就被紧急召回，在接下来的数次案例会议上更是请托了医院各相关部门的实力最优秀者一起主刀，所有人的期盼，就是这位十五岁的女孩能顺利的活下来。 众志成城，不问缘由。 即便是善举，在专业模式的运营下必定会取得比单纯善良更好的效果。 林蔚然从没想过这种现状讽刺与否，因为如果不能达到目的，再高尚的情操也毫无用处。 “唯依。” “噢。”电话那头的女人气若游丝，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时间。 林蔚然看了眼车窗外的天色，带着歉意道：“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说吧，我听着。”韩唯依爬起床，打开床头台灯，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杯。 “MBC，不要打电话，用传真给那边发函，要求他们协助增加两到三次拍摄日程，关于孔贞恩的。”林蔚然收回目光。 “事情搞定了？MBC那边我会发函，不过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孔贞恩有那么重要？直接公布她的故事，我结收视率有了，我们也不必冒险，你亲自去说服她是不错，但谁知道那边还有什么后手？” “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不能坐视不管。”林蔚然轻笑道，“而且利用这件事的不是我们，就当是求一个心安理得。” “呵，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但大物这边多少你要出现一下，还有刘在石那边你最好也去一趟，‘同伊’霸占了几个月的月火剧收视冠军，我这个社长出现不比你会长更能提升士气，而且韩孝珠这个演员不错，除了合作之外多些私下联系也好。” “知道了，答应你这些事好久了，我一直也没时间，不过明天可以，肯定会去看看，另外跟‘同伊’那边说一下，我会进驻剧组一段时间，每天大概两到三个小时的程度？大物是我亲自制作，如果我什么都不懂肯定不行。” “是，我会通知。”韩唯依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看来是由要睡着了。 “唯依呀。”林蔚然又叫道。 “什么？”韩唯依的声音中多了点清醒。 “如果有这么一个朋友，哪怕是出于好意也给你带来很大伤害，你会怎么做？” 韩唯依不知道林蔚然如此提问的缘由，却还是回答：“孙艺珍，原来就是我的朋友。” 林蔚然好奇，“我能问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韩唯依懒散回答：“不行。” 林蔚然呵呵笑着，“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你身边有这样的朋友？” 林蔚然举着电话轻轻摇头，“不是，是另一个人身边的朋友，好好休息，明天公司见。” “明天公司见。” 放下手机，林蔚然静静沉思，即便已是深夜，他却依旧眼神清明，整个人毫无倦意不说，心中也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火。 徐贤。 接下来和这个女孩的相处必定有趣的很。 木讷的，不善言辞的，这样的林蔚然并不是一个情场白痴，如果他想，吸引一个女孩也并不为难。 哪怕她是徐贤，哪怕在徐贤眼里他是个背弃了两位亲密姐姐的负心汉，今夜异常安静的首尔，睡不着的必定不单单是他林蔚然一个人。 躺在床上，睁着眼，同样失眠的，还有徐贤。 …… ……(未完待续。。) 519 幕后 夜幕降临，球场开启了位于练习台背面的大型照明，刺眼的白光划破了原本有些昏暗的空间，其他人都旁若无人的继续练习，唯有一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瞧着那被灯光照亮的球场皱起眉来。 “沈教授怎么不继续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旁边的联系位置上放下高尔夫球包，显然是刚刚到场，被称作沈教授的老人看了他一眼，正巧看到他抽出新买的球具在手上爱惜的模样，想不动声色却还是抿了抿嘴角，最后敷衍着回答：“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正好有朋友从中国回来，弄了些上等补身的药材，听说对睡眠也很有帮助，等回头我就让秀爱给您送去一些。”男人侧身站到球台上，语气微顿后道：“还有夫人喜欢的翡翠也会一并送去。” 一听这话，还想发作的沈教授立刻尴尬起来，他咳嗽一声，重新在摆出高尔夫的练习姿势道：“我为什么睡不好，金社长应该知道。” “事情为什么不能直接曝光，看看裴荣光的下场，沈教授也应该知道。” 沈智浩教授‘哼’了一声，随即沉默下来，只有眉宇间还残留不少烦躁。 关于孔贞恩的病情、慈善接受情况，乃至于手术生存率等等，刚交谈的这两位得知的不比新韩少上多少，向东亚日报发报导材料，可能会对新韩造成损害的节目原版正常放送，能同时做到这两样的只有MBC现任社长金在哲，而他身旁正准备继续挥杆的帮凶。便是埃尔森传媒研究所副所长，韩国ABC放送协会名誉委员长。首尔大学客座教授，沈智浩。 从林蔚然击败裴荣光并压制全东根开始。金在哲和沈智浩便对林蔚然抱起了前所未有的戒备态度，林蔚然的手腕、心机，乃至于破釜沉舟一般的魄力让两人不得不提起精神来严阵以待，甚至是想通过一些方法来减少未来林蔚然手中可能拥有的筹码，通过孔贞恩一事打击新韩便是有此缘由，但在行动上，金在哲却显得畏首畏尾起来。 没有直接曝光而是想要通过东亚日报借力，林蔚然似乎突然让金在哲忌惮起来，对其中缘由并不清楚的沈智浩当然不满。毕竟在未来可能的竞争中，他可不想要这么一个会因为瞻前顾后而错失良机的队友。 “如果把一切都直接曝光，就算是新韩最后公布了孔贞恩那女孩的一切，估计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又是一杆挥出，沈智浩教授看了眼金在哲。 “沈教授，听说夫人最近对股票很有兴趣，到哪都想打探一些内幕消息，我这就有一个。”金在哲摆好击球姿势，“新韩传媒刚刚公布了和SK电信的合并计划以及虚拟偶像主题公园的建设计划。现在市值迫近的十七亿美元，这时候入场也还不算晚。” 沈智浩皱起眉头：“放送振兴财团和首尔文化财团的入股？如果我们早点给它扣上虚假慈善的帽子，这两家财团怎么可能会站到林蔚然一边？” “请明确一点，不是站到林蔚然一边。而是在新韩身上投资。”说完，金在哲一杆击出，目光却没有随着白色的高尔夫球抛向天际。而是放在了沈智浩的身上，“惧怕对手的成长所以要阻拦它。不知道沈教授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做代表了什么？” “怎么？金社长是怕林蔚然对我们进行报复？”沈智浩嗤之以鼻。 “不是报复。是死斗。” 沈智浩微微愣神。 “沈教授不是生意人，不知道增长对商人来说代表着什么，况且断人财路和夺人妻女一样，都是会不死不休。”金在哲露出笑容，“沈教授这把年纪了还要跟年轻人玩谁会一无所有的游戏，夫人会同意吗？” 沈智浩尴尬的咳嗽一声，每当被人提到自己家里的那位夫人时，他都会不自觉的脸上一紧，多少年来这种反应从未变过，所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如果想说服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想起家里的那位夫人。 看沈智浩终于听进去了话，金在哲这才说出自己的处理方法：“新韩那边发函来说要制作组协助新韩进行其他两次拍摄，我已经叫姜PD同意了。” 沈智浩提醒：“不管是想驯服还是毁掉，趁着对手没到最强大的时候动手都是最好的时机。” 金在哲少有的对沈智浩表示认同，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前几天见过长官了，看到一个剧本，我觉得不错。” 沈智浩一头雾水。 “剧本的名字叫大物，故事主题很有趣，讲的是一个关于女总统的故事。” 沈智浩瞠目结舌。 今天的高尔夫练习再进行下去毫无意义，随着沈智浩离开，金在哲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他不会天真的认为林蔚然对自己的举动一无所知，事实上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在‘我结’接触孔贞恩开始就料到了自己会如何行动，如果真的抓住虚假慈善不放，恐怕他自己就进了林蔚然的局，等最后输掉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虚假慈善不是切实的能击倒新韩的把柄，准确的说今天的新韩已经是除不可逆转力量之外无法摧毁的产物，针对新韩不如针对林蔚然本人，毕竟从新韩上市那天开始，新韩就已经关系到了很多人的共同利益，而将来，它还会关乎更多人的共同利益。 “帮我打听一下人，我想让他们帮我调查一些事。”车上，金在哲对副驾驶上的助理吩咐道，“还有在电视台内注意一下‘我结’、‘同伊’，看看有没有哪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家族诞生’那边也可以问问。” “恩，我知道了。” 听到助理回应，金在哲闭目养神，曾有一位政绩斐然的美国总统向全世界人证明了一种带着点荒诞的现实，那就是能把人彻底打倒的问题，向来都是女人问题。 …… 说到女人问题林蔚然并不无辜，但和圈内某些挂着‘风流’名头的人相比，林蔚然这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并不以此炫耀也鲜少跟除了韩唯依之外的女人出双入对的林蔚然在这方面没什么地方值得人们诟病，事实上每个跟林蔚然接触过的女性都会被他身上那份绝对的自制吸引几分。 但林蔚然不是她们自身魅力的试金石，对他来说能否吸引到女人并不是某种魅力象征，男人的权利应该在手上，至于床上的那一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知道就行，没必要留下什么传说，也没必要用和多少女人睡过证明自己的魅力。 只是现在，他很想让一个人知道自己的魅力，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一种类似报复的幼稚心理，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自诩正义去扰乱很多人和很多事，但实际上也只是因为那些不正义的人触及了他们的利益，徐贤说她觉得泰妍和允儿应该得到更好的人，那林蔚然便想要让她知道自己便是最好的那种人，他不会旁敲侧击，日复一日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他的方法比想象中要更加直接，效果却不得而知。 亲自给徐贤发了有关孔贞恩的手术建议以及术后疗养日程，林蔚然依旧没有得到徐贤的回应，从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就再没了联系，但针对这种现状，林蔚然也不觉得焦急。 “孔贞恩的事MBC那边说要做一个特别节目，我没回绝，只是说要等着你的决定，计划给你都两天了，现在怎么也要给我一个答复吧？” “再等等。”林蔚然言简意赅。 韩唯依‘噢’了一声，之后沉默，和此前在车上时一样，刚刚和林蔚然一起去了趟位于仁川附近的建设工地，回来的路上，这男人居然心血来潮的带着她去了趟华克山庄，在那里参观过公演制作团后两人又要赶回首尔，数个小时都是在车上。 “如果想把华克山庄韩国第一秀的名头抢回来，你觉得我们需要怎么做？”林蔚然开口问道。 韩唯依霸气道：“先把团队挖过来，剩下的看看再说。” 林蔚然轻笑一声：“这事儿就交给你。” 韩唯依愣了愣，这才明白林蔚然不是再开玩笑。 “如果挖不来也不要紧，一年半，我们有一年半的时间，从现在开始招聘，选角，建立制作团队，一年半的时间还不是很够。” 他摸了摸下巴，“不如这样，问跟我们有合作关系的经纪公司要推荐名单，无望成为艺人，却还喜欢表演的，他们本身有一定实力，也熟悉这种训练的模式，到时候选拔上来我们会当做正式员工一样给薪水，你觉得怎么样？” 韩唯依眨了眨眼，“你真想让这里代替宏大？” 林蔚然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又没有大学城，而且还要收取门票，周围没那么多夜店、酒吧，交通也要从仁川特别区获得援助。” 他停顿一下，认真道：“我是要让这里超过宏大，不那么潮的年轻人去宏大玩，最潮的年轻人，在我们这里玩。” …… ……(未完待续。。) PS：抱歉，这些天有点忙，昨天在乡下，一会还要出去一趟，这几天可能都只会一更，没想到闲在家里也在这么多事，累死。。。 520 另一个世界（上） 从小到大，韩唯依对很多事都有过设想，上幼儿园的时候希望母亲口中的父亲是一个比所有人都帅气、亲切的男人，上了小学便早熟的希望能遇到一个替她解决所有问题的白马王子，一直到初中时的某一天被母亲带到了位于龙山的那座大宅，她才知道无谓的设想便是白日做梦。 林蔚然的设想很远大，常人或许难以想象他口中的‘潮人聚集地’代表了什么，但韩唯依却知道其中蕴含了多大的利益，要把设想变成现实是一种难以剖析细节的造梦工程，但这却并非绝无可能，如果问韩唯依为什么会相信那大片几乎可以用荒芜来称呼的空地能成为超越宏大的存在，那便是因为这是林蔚然的梦，她看着他一路走来，从无到有，现如今手上的一切，哪个又不是变成现实的梦？ 韩唯依笃定道：“经纪公司、公演团队，回去之后我会打听一下。从现在开始一年半，从筹建到展开练习，再到开业之后拿出第一个项目策划……时间的确不多。” 林蔚然说道：“新韩制作不单单局限在电影、电视剧或者综艺节目，户外公演、音乐剧、文化剧，乃至于有新韩特色的户外文化公演……就从现在开始，新韩制作绝对不是集团的附属，对我们来说，制作极有可能成为集团的核心竞争力。” 后座上的两人相视一笑，除了绯闻之外，林蔚然跟韩唯依还是被公认的‘黄金搭档’，男女之间的信任到了某个程度在别人看来就是暧昧。他们的绯闻经久不衰也有此缘由，但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却逐渐明显起来，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们却都知道彼此的界限。 林蔚然低头继续研究起一份具勇甲上交的事业计划，而韩唯依则是拉出手机名单在心中盘算，两人沉默着工作，车内的气氛却一点都没变得严肃，就像是男女学生聚在一起说是学习就是真的学习，透着憨傻的单纯，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明快。 安静持续了四十分钟，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偏离首尔市中心地段的一家专业产科医院，不单是大门处严密的保安措施就能让打探消息的人望而生畏。面对外来人员的无差别门禁也使得林蔚然跟韩唯依分了神。 “现在就来，有必要吗？”韩唯依往车窗外望了一眼，有几名保安人员正盯着这边虎视眈眈。 “来了才知道情况，一开始听说这里的产后护理一个月大概要收一亿韩元，见到了才能确信听说的没错。”林蔚然同样望着森严的门禁。 两人正说话的当口，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刚好出现在视野内，他身材消瘦，相貌虽平淡无奇，但普通的五官在韩国人眼中的认知度却不下于任何一位当红明星。林蔚然和韩唯依当即沉默下来，分别从两边下了车，韩唯依还向那男人招了招手。 “在石oppa。”距离还远，韩唯依却叫出声来。刘在石当即应了一声，脚下也是加快。 “都说了在外面见，你们怎么还是过来了？”刘在石笑着道。手上交给了保全人员一份书面确认函，自打车子进了医院之后就尾随而至的西服男们这才散去。那副令行禁止的模样，还让林蔚然多看了两眼。 “我的意思也是在外面见。不过在石oppa你也知道，有人等不了。”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林蔚然，摆明了是要交出自愧祸首。 “真是……” 刘在石一边轻叹一边摇头，“本来除了家属这里谢绝入内，好在主管应该是经常看我的节目，听说你们找我才没把你们拒之门外，不过里面真的没什么谈事情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是出去吧。”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当然要看看嫂子。”林蔚然话音刚落，开车的陌生年轻人便下车走到后备箱处，现如今曾跟在林蔚然身边的徐京旭已经成为集团中最有知名度的一位‘普通’代理，而这年轻人就是他找来的继任者。 刘在石跟着林蔚然一起到车后，刚往后备箱里瞟了一眼，就差点被里面的琳琅满目镇住，不单单是孕妇产后疗养身体的补品，就连婴幼儿的健康饮食林蔚然也准备了好多，后备箱里满满登登的模样让刘在石说不出一句话来，要知道让这位名嘴沉默可要比让他滔滔不绝的说上几个小时更具难度。 就算是有千言万语，刘在石此时也只能叫了一声：“蔚然呐……” 林蔚然憨笑着道：“我也知道东西买的多了，只是这方面我真没什么经验，到商店一看就难免花眼，这不，只能每样都买一份，如果嫂子用了好用，我下次会再送过来。新韩的林蔚然就这么送礼，所以哥你也别太有负担，你问问身边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刘在石只得轻叹摇头，不过之后的回应倒也干脆：“病房里地方不大，等一下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下我的公寓，我会提前打电话通知我父母，到时候他们会收的。” 熟悉刘在石的人不难知道，对于人际交往，这位国民主持人并不推崇礼尚往来，做为韩娱圈有口皆碑也是形象最好的艺人，刘在石生活中的朴素作风也的确为人称道，年初时‘家族诞生’结束之后刘在石并未继续承接主持工作，除了手头上两个不能停止的项目之外，正值事业巅峰的他居然做起了‘准爸爸’，陪着怀孕小半年的妻子深居简出，最大程度的谢绝媒体打扰，在今年五月刘在石喜得贵子，新韩制作专门派来职员道贺，可要送上的礼金却是被悉数退回，韩唯依到李孝利那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什么用，刘在石一直以没有接下来的工作计划而拒绝跟新韩方面接触，一直到今天林蔚然亲身到此，方才因为不能拒绝而只得出面。 如今的林蔚然当然不是曾经那要跟别人合伙才弄得出综艺节目的制作人，新韩制作旗下的强心脏和我们结婚了收视一路走高，新韩制作瞄准SBS周六档期两小时时段的传闻也闹的沸沸扬扬，大投资要求大回报，即便是这段时间专心准备做父亲的刘在石也能感觉到新韩制作在综艺制作方面的野心，只是刚刚享受到天伦之乐的他似乎并不打算重出江湖。 三人一路进了医院，刚进大门林蔚然就被这富丽堂皇的装潢所震慑，其实这怨不得他大惊小怪，估计任何一个还没做父亲的男人都不会想象到如今的产科医院居然可以看起来像是高档酒店，踩着地毯跟在刘在石身后，三人一直上了电梯，林蔚然看了一眼韩唯依，发现她也是满面好奇的来回打量，心中偷笑的当口注意到这女人递过来的眼神，林蔚然立刻低头，鼻观口口关心，心思也跟着这地方一起异样起来。 一男一女来妇产科医院，这场景怎么想怎么怪异，哪怕是来工作的两人也开始刻意躲避沿途那些‘友善’的目光，特别是某些准爸爸陪着准妈妈一齐看过来后面带笑容的模样，让林蔚然连回礼的动作都生涩起来。 “感觉怎么样？”犯了职业病的刘在石突然问道，却不想踩了老虎尾巴。 “oppa，你知道我陪多少人去过妇产科吗？随便一个名字都能叫你幻灭！” 刘在石被韩唯依说的一愣，看她言之凿凿的模样便半信半疑，脑海里飞速划过几个名字，最终却还是一个一个的在心下摇头否认，他咂咂嘴，默念着感叹了句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厉害，稍微停了一步便到了林蔚然身边。 “你什么时候也过来这边？”刘在石语气认真，能看出不是调侃。 林蔚然被问的一愣：“我？我还年轻吧。” “不年轻了，以你的年纪这方面也应该了解一下了，男人三十岁之前要孩子和三十岁之后也不一样，如果真的为了事业太晚要孩子，到时候你就知道辛苦了。”刘在石明显是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我不着急。”林蔚然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我也跟你一样，觉得不着急，还有时间，但谁知道一拖就拖了这么久？有女朋友、感情稳定的话就快点结婚，到时候要个孩子，你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刘在石还是那个唠叨的刘在石，这番话说下来却多少有点苦口婆心，他和林蔚然接触虽然不多，但却喜欢在这年轻会长身上的一些东西，不是每个年纪轻轻便取得成功的人都能跟剧组的杂工一起吃饭，也并非每个当了会长的年轻人都会继续对以前的人保持过去的称谓。 看林蔚然还再摇头，刘在石也不再唠叨，只是神神秘秘的笑了笑，然后便一路带着两人到了医院四层另一个门禁处，这里的警戒同样森严，看到墙角上的摄像头，林蔚然甚至觉得这里比门口还要森严几分，跟着登记过后的刘在石一起进了里面，林蔚然方才明白过来。 “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也不像要孩子，但一个朋友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说一个人一辈子可以创造很多东西，但最静谧，最能被称之为奇迹的还是孩子，当时我没怎么听，但真当我抱着他的时候，我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刘在石往床头方向示意一下：“看到他们，你还觉得不着急吗？” 硕大的透明玻璃背后排列着十余个育婴床，灯光柔和，落在林蔚然的眼里却有些恍惚，看着玻璃的那面，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未完待续。。) PS：还有2天悲催 521 另一个世界（下） 比起语言行动往往能更好的表达人们的目的，而在表达的同时又要得到对方的信任，合理有效的行动便显得十分必要，在韩娱圈历经二十年风雨，如果没半点心机城府，那如今的国民MC刘在石也不会存在，其实所谓心机城府不过是更加行之有效的处事方式，给人带来好感还是恶感，主要取决于行动那人的目的。 毫无疑问，刘在石的目的是婉拒，新韩的目标太大、野心也太大，不适合如今已经有了儿子的刘在石，如果只是正常的节目邀约有韩唯依和李孝利这层关系在他不会拒绝，新韩出手大方不说，制作方面对艺人的保护、保障都是圈内鲜有，但林蔚然亲自到此，这情况也就变了。 “怎么样，看到这些还不着急吗？”刘在石一边问着一边看向里面，虽然每张床上的婴儿几乎都一个模样，但只有唯一的那一个能吸引他的目光，这种天伦之乐和初为人父的喜悦他人都感受不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刘在石在对林蔚然炫耀。 透过玻璃上的倒影注意到韩唯依神情中的异样，刘在石接着打趣：“如果你不急，可是有人急了。” 韩唯依略微蹙眉，整个人都从那种被温暖包围的诡异状态中解脱出来，她当然知道刘在石说的是她，也当然知道刘在石口中的着急，是暗示她在着急什么，她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林蔚然，落在眼中的是i这男人的宽阔背影，和他一起走进这里然后看到玻璃那边的陌生世界。做为喜欢他的女人，心情没有变化是不可能的。理性的距离在感性面前有时候就是这样，防线不堪一击。只凭借一个画面就能被摧枯拉朽般击溃。值得庆幸的是林蔚然并没有回过身来瞧她，他还是望着玻璃的那头，好像入了神，韩唯依紧接着就瞪了刘在石一眼，还是那样厉害，落在这唠叨男人的眼中却没了多少杀伤力，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此时韩唯依的脸上已经泛起红润，此间流露出的风情。煞是诱人。 “是有点急。”林蔚然还看着玻璃的那面，眼睛一眨不眨。 “哈哈，急了就好。”刘在石一边笑着一边回头，做为韩唯依、林蔚然绯闻的知情者，他不用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就能让这厉害的小丫头俯首称臣。 “我急的不是这个，说出来的话可能有些煞风景。”林蔚然终于移开目光，他看向刘在石，嘴角边挂着让人无可奈何的微笑。“我在想他们离开这里之后的日子，睡在什么样的婴儿床里，吃着什么样的奶粉，再长大一些上什么样的幼儿园。有多少时间跟父母在一起，上了小学自己的书房是比邻汉江还是不得不跟兄弟姐妹共用一间，中学的时候会不会学坏。高中的时候会不会被别的孩子欺负，上什么大学。能不能适应生活，还有和什么样的女人交往。娶什么样的老婆。” 刘在石张了张嘴，再不能发挥名嘴的能力，只是叹了口气：“蔚然呐，我们有时候还是别让自己太累的好。” 林蔚然摇头：“我不累，只是觉得该做的事情很多，时间却很少，机会就更少，我也想偶尔停下来看看风景，但我真的很急，以前我没考虑过我有像哥这样的一天，但现在要考虑了，所以更急。” 刘在石对这样的林蔚然当然无话可说，没有交流，谈话理所当然的会陷入到某种尴尬气氛中，做为在场的第三人韩唯依当然想要缓和气氛，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林蔚然就做出了让她和刘在石都哑口无言的举动。 他摘下假发，露出刚刚冒头、仿佛胡茬一般的短发，模样有些滑稽，也很丑：“我不能说我这模样是为了一个时日无多的女孩，但我能说我从她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在同意手术之前她只有十八个月的生命，而她拒绝手术的原因不是因为想死，而是为了生存。哥，她想把自己剩下的十八个月当做整个人生来过，而不是选择死在手术台上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见了她之后我意识到人生真的很短暂，当我想做的事、我要做的事不是现在就去享受那些美好的东西，我必须承担起我的责任，让我爱的人去享受这些事，对我来说，这样才是生存。” 谈话中流露出的沉重气氛超乎刘在石的想象，事实上他是想让林蔚然看到他沉浸于天伦之乐中的模样，他没想到林蔚然会有如此沉重的思绪，或者说是让他有如此负担的沉重态度，这让他的婉拒开始说不出口。 他还想说些什么，韩唯依却不动声色的踏前一步，似乎在提醒他把这话题继续下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刘在石打住话头，看了一眼玻璃那面的儿子，开口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林蔚然保持微笑：“新韩打算成立自己的经济企划社，会是相对松散和自由的结构，像是个人工作室挂靠在新韩名下。” 刘在石微微皱眉：“早晚有一天这会变得有规模和系统化吧？” 林蔚然点头，并不否认：“不过距离这一天应该还有很久，大概两到三年的程度？” 刘在石思索一阵，片刻后：“答应到你们那去的都有谁？” “部分正在接触，明确同意的只有李孝利和高贤贞，这个经纪公司旗下会有一个公演团体，未来会与新韩制作进行合并，除了韩唯依担任社长之外，我希望哥能担任公司的名誉理事长，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参与经营。” 看到瞪大眼睛的刘在石，林蔚然抛出条件：“如果哥过来我不会给你签约金，我会给你相应的股份，李孝利。高贤贞，根据各自不同的身价和名望都会有相应的股份。计算方式很繁琐，如果哥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叫律师过来跟你谈。” 刘在石急忙道：“等等，我现在的经纪公司已经跟我合作了差不多十年，而且我的合约也还没到期。” 林蔚然胸有成竹：“新韩法务组，虽然刚刚成立，但成员中有两个来自韩国知名律所，法律问题哥完全不用担心，而且哥的经纪公司社长因为投资不慎亏了一大笔，新韩如果负责违约金的话，相信他会把合约交出来。” 林蔚然提出的合作模式很有趣。准确的说是无法拒绝，以股代替签约金在韩娱圈中并非没有先例，但结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喜人，艺人如果握有股份就等于公司股东，在一定程度上会保证本身的‘自由’，而这种‘自由’对艺人制造行业来说往往是麻烦的代名词，对这些本身就是股东的艺人，公司管理层会在一定程度上与之对立，而矛盾一旦产生。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林蔚然既然能提出这种大胆的设想，他就一定有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如果可以妥善处理管理层和艺人之间的矛盾，这种模式的好处便会凸显出来。首先就是艺人本身的自由度会给他们带来安全感，而手中的股份也会让他们在工作上保持旺盛的动力，安全感会避免恐惧和猜忌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而这份动力也会让他们避免那种为人打工，自己只拿薪金的悲观想法。 而且艺人可以参与经营。除去90年代开始就在娱乐圈奋斗的几位凤毛麟角，韩娱圈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人了。 刘在石想了这些。接下来自然要思考林蔚然为什么要这么做，股份的分散会让公司没有被集中控制的绝对权力，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收益，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刘在石不会相信林蔚然会费尽心思提供出这么一个模式来，只是为了让他们这些艺人获得‘自由’的权利。 所以他问：“你要什么？” 林蔚然回答：“哥，想象一下，等过几年韩国顶级明星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新韩的人，我能得到什么？” 刘在石恍然大悟，紧接着便有了新的疑惑：“新韩的确会有大量资源，但作品的选择怎么办？艺人选择还是公司选择？这里面的矛盾……” 林蔚然打断道：“哥，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碰到麻烦，有些冲突可以进行说服、劝解，有些冲突就要人们走到结局去看一看。我要的不是新韩对这家公司的绝对控制，我要的是广告，当这种模式形成，这家公司就会成为韩国第一经济社，政府扶持，媒体优待，很多好处都是现在无法一一说明、甚至我都没有想到的。现在哥应该好好想想你自己要的是什么？是儿子一年后就能提前拥有一间比邻汉江的书房，还是继续看着这个圈子混乱的现状，却一个人置身事外？”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在石面对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林蔚然亲自到此果然不只是为了那个新韩正在为他量身打造的节目，这个年轻人有更宏大的目标。这间公司姑且就称之为新韩企划，如果它是以广告和塑造企业良好形象，拓展知名度而诞生，那它选择的艺人必定要远离丑闻且有良好的大众形象，获得股份的艺人不说个个都是圣人，私生活必定要不能超出普通人承受的极限，而行业潜规则和种种可能对这种广告效果造成影响的现实都将被最大程度的避免，最具吸引力的还是它现在的松散模式，没有绝对的权力集中，也就没有相应的腐烂滋生。 这种模式来源于美国，可以说是世界第一大型经济社CAA的复制品，只是CAA并不需要艺人来进行广告宣传，而新韩这种新生集团却需要。 恰恰是这种需要，让此时的林蔚然看起来既可信又诚恳，如果成功，这家经济社会给全韩娱圈带来怎样的改变和震动，刘在石真的想要去瞧一瞧。 “我需要时间考虑。” “恩，这种事的确需要考虑。嫂子还在养身体，我们就不打扰了。” 林蔚然和刘在石礼貌告别，然后便带着韩唯依离开，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刘在石摇头轻笑，想着当初那跟他一起做综艺的年轻人。终究还是变成了林会长。 “这种提议董事会不会通过的，哪怕站在你这边的徐永哲也不会同意。” 跟在林蔚然身边。韩唯依思考的是这件事的可行性：“这样的合作模式很难产生足够的利益，而且摊子铺的越大风险也就越大，到最后说不定公司还要往里面送支援金，完全是得不偿失。” “你知道新韩每年的广告预算是多少吗？还有等海外分公司全部成立之后要进行的CI计划要投入多少？” 林蔚然转头看她：“五百到六百的程度，甚至可能更多，把这些运用到全新宣传模式的预算上我觉得他们不会不同意，媒体把新韩称为新传媒的领路人，我们做的就是创新，这种模式本身的好处甚至不需要我们给记者润笔他们就会写出来。因为有明星在，就有话题在。” “即便这样，这还是在冒险。说老实话，你这么做有没有理想在内？” “什么理想？” “改变世界的理想？” 韩唯依盈盈笑着，看着她，林蔚然分辨不出这是不是玩笑。 “或许我进这个圈子的时间太长了，很多事看起来都习以为常，这个圈子在电视上看起来充满了人情味，但实际上到处都是利益。当然说的不是那些艺人，而是你、我，还有经纪公司社长，等等。” “是商人就要赚钱。无可厚非。” “为了赚钱让女人和男人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我见到的也不少。” 听了这话，林蔚然停下脚。此时两人已经到停车场附近，今天的首尔阳光明媚。不时有微风吹过，早就不似前些天那么闷热。林蔚然看着韩唯依。注意到她有些暗淡的眼神，有些事情见得多了也不会麻木，而是不再流露于表面，书本上的美好虽然不是现实，但人人却都知道，对很多人来说这种美好代表了所有梦想，而看起来好像遵从于这个世界规则的人，也不代表他们没有更好的向往。 林蔚然温和道：“每个人都要面对选择，面对选择的时候作何选择都是自己的事，你不能帮他，我也不能帮他，做出选择的永远是他们自己，哪怕被逼，被强迫，做出这个选择的仍然是他们。我喜欢韩国的一句俗语，是说即便苹果烂了你也不能去怨苹果，但如果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选择继续烂掉，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果然，这才是林蔚然。 差不多能猜到这种回答的韩唯依露出轻笑，虽然她想告诉他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看，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走吧，继续在这个地方被认识的人看了去，还不一定会被传出什么。晚上有时间的话顺便一起吃饭，朋友的话，你负责帮我解决无聊。” 转过身，还没走出几步的韩唯依听到：“三个人行吗？” 韩唯依微愣。 “允儿今天有时间，不如一起吃饭吧。” 听到林蔚然的话，韩唯依本能就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偏偏迸出另一个字来：“好。”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就容易了。 “什么地方？不会为了你女朋友就选她爱去的餐厅吧？”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会，她没有喜欢的餐厅，平时都是我带她去哪就去哪，所以你来选。” “那晚上见，我先回家去准备一下，今天餐桌上明艳照人的只能有我一个。” 说完，不等林蔚然反应，韩唯依就向正门口的方向走去，摆明了是现在就要回家整理装备，林蔚然也不奇怪韩唯依的行动，没有劝阻，反而是目送她走向正门，看着她那依旧带着些骄傲的潇洒背影。不久，他自己返回车上，等接到韩唯依短信后给允儿打了电话说明见面时间跟地点，之后便在公司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晚上八点，首尔第一会馆，遵从主角到场必定要晚上一会儿的定律，韩唯依果然姗姗来迟，白色包肩小礼服搭配一块儿黑色宝石制成的精制项链，虽然没有其他饰品，却依旧显得绚烂，挽起的发髻上插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这还是他前些年在中国处理事业上问题时收到的礼物，合身打扮下来，再配合上韩唯依本就不俗的容颜，别说在一张餐桌上，就算是在整个会馆，她也是最明艳照人的存在。 跟着侍者一路上了楼，到包厢门口时韩唯依没来由有些紧张，或许是林蔚然相信她对彼此之间感情克制的能力，或许是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在某个场合跟林允儿还有林蔚然一齐见面，对远远还未收心的韩唯依来说并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情，所以她开门的动作很轻，却没听到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一直到她完全打开门，方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 她下意识眉头轻皱，走进门，身旁却突然扑上来一个人影。 “唯依姐，生日快乐！”(未完待续。。) 522 开心家族（上） 比看上去和她表现出来的，叫做林允儿的这个女人要更加聪明，任何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把心机和城府写在脸上，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单纯的不会发现任何问题。女人都是敏感的，身为女人，韩唯依知道允儿也是敏感的。 腰间被一双手紧紧抱住，韩唯依因为扑上来的林允儿弯下腰肢，身后传来的欢快语调仿佛一下子让房间变得温暖，再不像她站在门口时望向这里面那般冷清。 林允儿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人能看到很多美好的东西。 “行了，行了，长了一岁又不是什么好事，快乐什么？”韩唯依直起腰来，能感觉到允儿还好像柔软沙发一样把她包围着，她嗔怪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和点点无奈，因为面对这样的允儿，即便是习惯了竞争的韩唯依也不能把她放到对手的位置上。 “一年里属于每个人的节日有很多，但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节日却只有一个，不快乐一点怎么行？”允儿松开手，看着韩唯依回过身来，习惯性的撇着嘴，清澈眼底流露出的任何情绪都有让人妥协的魅力。 韩唯依笑着刁难：“只属于我一个？那那些和我同一天生日的人怎么办？” 林允儿急中生智：“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唯依姐是今天过生日！” ‘扑哧’，是韩唯依笑出声来，她和自己的那帮小姐妹早就体会过林允儿讨人喜欢的能力，不过是到高档海边度假村的三天四夜，那帮看到年轻女人就有点心气不顺的老姑娘就纷纷败在这小丫头的甜言蜜语之下。哪怕是摆明了不想跟允儿有任何感情交流的金泰熙也没熬过第三天，回来后看那模样还有点对全智贤派对当天发生的冲突感到愧疚。但林允儿对她到底说了什么，其他人从打听不出一丁半点。 韩唯依笑过之后摸了摸允儿的头顶。被这突然拥抱给弄没了精神的她方才注意到门后的林蔚然，依旧是标准的套装西服和那看起来跟真的差不多少的假发，打扮没变化，表情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从认识林蔚然的那一天起韩唯依只有一次看过这人脸上带着如此温和的笑容，那时候他们在日本，自己病了，而他却是整个剧组中唯一的闲人，那天这样的笑容安宁、温暖。比用来装饰的炉火还能暖心。 只可惜，此时应该享受这笑容的女人不是她，韩唯依又看了一眼笑着的允儿，这一恍惚就错过了她滔滔不绝的好多话，允儿脸上的笑容透着股真挚，并非强颜欢笑，但韩唯依却知道，这女孩明白自己对林蔚然的心。 ‘没关系韩唯依，活了快三十年。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丢人了。’ 她在心中这么想着，脸上重新带上微笑，被允儿拉着到餐桌旁就坐，另一边的林蔚然则是对门外等候的侍者打了手势。如果不是允儿他并不知道今天是韩唯依的生日，因为社交网站合并，新企划社组建和慈善问题等等原因。林蔚然再没了那么多关注身边人的精力，刚见到允儿的时候听对方数着他们没见面的日子。他这才发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而有个人。居然也已经有两天没有想起了。 “喂，喂。” 听到允儿轻呼，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到她嗔怪的眼神，林蔚然赔罪的咧咧嘴角，林允儿摊开一只手到他面前，林蔚然则立刻默契的会意。 “礼物。” 话音落下，韩唯依面前便多出一份企划案，她看了眼林蔚然，然后低头去瞧。 “电影？” 和用于拍摄的剧本不同，影视类的投资企划案要更复杂繁琐，从选择角色到拍摄日程，从开始制作日期到最终公映日期，有关电影的一切都要体现在这企划案中，如果说剧本的成色决定了奖项归属，那说这企划案决定了票房也不过分。 韩唯依翻开封面，看着企划案第一页上的名单目不转睛，导演金英卓的名字很是陌生，显然是新人导演，但演员一栏上的名字，则让她抬起头来。 “车太贤？” “没错，车太贤。”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起高脚杯喝了口水，“韩唯依回归电影领域的第一个代表组品，怎么也要这个级数的演员还行。” 当年‘我的野蛮女友’‘王的男人’韩唯依只是投资商之一，换句话来说身为制作人的她只有一部失败的代表作品‘中天’，从这剧本到她手上那一刻起她就有了期待，但因为新韩的内部问题，新韩制作投身电影制作的计划已经无限期搁置，哪怕林蔚然再三要她开启，她也决定等集团内部稳定下来后再行投资，看林蔚然放下水杯，韩唯依追问：“车太贤的话不是SH的人？那个公司在圈内出了名的只搞内部联合，你用什么方法叫他出来拍这部电影？” “剧本。”林蔚然说道：“好的演员不能拒绝好的剧本。” “别开玩笑。”韩唯依正色道。 一说电影，这女人明显就变了个模样，更加干练，准确的说是有一种成功的欲望，林蔚然随即正色：“除了演员车太贤也想投身制作行业，监制、导演，甚至制作人，他想做的很多。SH留下他是给了他一些股份和一些特权，但这圈子的规矩你也知道，信奉出身证明一切的人太多了。” 韩唯依思量片刻后：“那SH呢？” 林蔚然笑道：“SH的第一大股东就是SK电信，虽然SK电信方面不参与经营，但第一大股东开口还是有些能量的。是联合制作，根据投资分账，这剧本的质量只是看就能分辨出来，所以还有一点投资额度的问题需要敲定，和那边谈这些的事我不会再插手，具体的你看着办。” 林蔚然说完便看了眼林允儿，用了个眼神，林允儿便好像刚刚林蔚然一样默契的会意，变魔术一般从身上摸出一直钢笔，递给了就坐在身边的韩唯依。 “姐，他说的，这个东西要你自己签。”允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指向剧本上制作人一栏，那后面是故意流出来的空白。 投资额度，拍摄调整，在制作中还有很多繁琐复杂，却一样重要的小事，身为制作人不是清闲的喝着茶看剧组忙忙碌碌，而是要加入其中调和一切矛盾。 韩唯依想制作一部电影，准确的说是想制作一部成功的电影，在制作领域这个几乎没有女人的圈子里，她一直想成为这里的李孝利。 所以，她没有犹豫，只是咬了下嘴唇，然后就从林允儿手中接过钢笔，电影投资领域相当于另一个圈子的金融期货市场，更加纸醉金迷，更加凶险万分。 当年中天的失败让韩唯依的资产一下缩水一半，如今再投身这圈子，她当然有做出成绩的野心。 一笔一划，‘韩唯依’三个字让她写的工工整整，一点都不随性。 “行了！” ‘啪啪啪’的鼓掌声传来，是允儿一边小声欢呼，一边拍手庆祝，林蔚然跟着松了口气，这份礼他准备了不短时间，如今送出去，还真是最好的时候。 他又对林允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有什么事，趁现在赶紧说。 “姐。” 韩唯依转头看向允儿，注意到她表情有些羞涩，林允儿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 “我也是好演员。”她如此说道。 韩唯依起先没有会意，所以微微皱眉，待反应过来，才失笑问：“好演员不能拒绝好剧本？” 林允儿连忙点头，好像小鸡啄米。 韩唯依看了眼林蔚然，还没等开口，就看他耸耸肩撇清关系：“现在这本子的制作人是你，我没有发言权。” 林允儿则演绎了另一个版本的‘夫唱妇随’，抬着椅子往韩唯依边儿上蹭了蹭：“对，不说他，而且我现在跟唯依姐只是制作人跟准备去试镜演员的关系。” 韩唯依收敛些许微笑调侃：“只是制作人跟演员的关系？” 林允儿向来最有眼力见儿，可怜兮兮道：“还有一点姐妹关系？” “呵呵……” 韩唯依紧接着笑出声来，林蔚然却是忍的十分辛苦，这本子到手里的时候除了交给韩唯依一份之外便再没外露，剧本的主视角也由始至终都放在男主人公身上，对女主人公的诠释更像一个配角，如果不是林允儿在林蔚然那偶然看到这个剧本，估计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女主角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允儿啊，这本子我看过好几次，女主人公的话，没什么戏份，不适合你目前的事业定位。” “我知道，可是唯依姐，我想看一部好电影，不单单想看，还想参与进去。” 林允儿表情真挚，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相当认真，演员从来都是一个很有魅力的职业，身在其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向往。 这份热忱韩唯依从很多演员眼中看到过，就连她那小圈子里的乖孩子宋慧乔，面对工作时的认真也是不熟知她那一面的人所无法想象的。 只是，韩唯依心里还是有点排斥，她看了眼林蔚然，而林蔚然则没给她任何暗示。 “试镜吧，到时候公平竞争。”韩唯依先是一板一眼，之后压低声音道：“不过你我的姐妹关系，我也会考虑的。” 没有过多要求的人便很容易收获满足，林允儿喜笑颜开，那笑容中满是孩子般的真挚。 ……(未完待续。。) 523 开心家族（下） 生日也是节日，比起一个人在家中开着红酒吃蛋糕庆祝，身旁有一两个亲身到此祝贺的人总要好上许多，吃饭时韩唯依收到了好多短信，分别来自那些分身乏术的大忙人，从金荷娜的调侃短信中她得知林允儿通知了所有人要在这个时间统一祝贺，再抬头看向允儿时韩唯依的眼神便有些异样，和林蔚然相似，这个女孩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真挚，越是感受就越是让人无法生出敌意。 会馆的房间和包厢大不一样，装潢考究，走的明显是温馨精致风格，三人用餐的地方不大，往套间里面走倒是别有洞天，坐在白色沙发上的韩唯依依旧明艳照人，和没怎么梳妆打扮的林允儿坐在一起，展现出的魅力似乎更添了一分，这是一个懂得衬托别人的女孩，在女人的世界里，是那么标新立异。 她满口离不开剧本，好像是在尽力的表现自己，太多女人在有了林蔚然这样的男友之后会尽量去‘简单’生活，而她却似乎是选择更复杂也更难的方式，她活泼的语调和表情，开朗的行动跟性格，故意讨好的言辞甚至是让人忍俊不禁的故意撒娇，这一切一切都表示着她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圣人’。 那么她是谁呢？ 韩唯依不能否认，刚认识林允儿的时候她对这女孩没什么好感，或许是见多了攀龙附凤的人，她对这女孩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但彻底认识了林允儿之后，她被颠覆的印象也带来了鲜有的好感。韩唯依不知道另一个女人说过的一句话，不然她也会对此表示赞同。 林允儿是个让人不想伤害的人。金泰妍如此对林蔚然说，而这也是事实。 韩唯依看向林蔚然。这男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除了从他的表情中捕捉细节之外，旁人估计很难猜测他的心情，这样的林蔚然和林允儿又有些相像，都好像是除非必要，不然不会渴望成为中心的那种人。 她说道：“‘开心家族’的宣传工作就交给新韩广告怎么样？让那边拿出一个计划，也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在投资额度上我会拿到绝对的主导权，虽然是联合制作。但这毕竟是新韩进入电影制作领域的第一个作品，我们主导制作的事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不误会我们是跟着SH混饭吃。” 林蔚然耸了耸肩膀：“你做主就好。” 韩唯依稍微正色：“新韩所有和娱乐圈相关的工作都是交给新韩制作来处理的，进入电影领域的第一个作品如果失败会带来什么影响，你不担心？” 林蔚然端起酒杯，显得十分轻松：“新韩制作的社长是你，好坏都是你负责。” 韩唯依不怒反笑：“现在就开始放权了？你也不怕出事。” 林蔚然微笑出来：“出事的话我会解决，既然放心把事情交给你，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躲。” 韩唯依的心气有些不顺。不是因为女人的反复，也不是因为她性格怪异，她置身于这个房间中，置身于林蔚然和林允儿之间。她理所当然的会心情不好，哪怕前一刻是喜上眉梢，也难保下一刻不会怒气勃发。所以她想找点麻烦，给林蔚然找点麻烦。 “总戴着那个不热吗？”她突然问道。同时注意到林允儿疑惑的表情。 “还好。”林蔚然含糊其辞。 “汗都下来了，还是摘掉吧。”韩唯依不给林蔚然对她暗示的时间。立刻接口，林允儿看向林蔚然的目光中自然被渲染了一层好奇的光芒。 林蔚然既尴尬又疑惑的坐在这，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了韩唯依，他并没有告诉允儿自己的英勇壮举，事实上他并不想用自己剃了光头去劝服一个女孩的行动来对自己的女朋友炫耀，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慢慢放下酒杯，然后摘下假发，同时对允儿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你……为什么？”林允儿惊呼出声，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当然一脸惊讶，她坐到林蔚然身边，单手还在他脑袋旁虚浮着。 “不为什么，处理一些问题需要这样。”林蔚然笑着道，看了眼韩唯依之后便重新注视允儿，把她举起来的手抓在手中放下，用柔和的语气道：“不用担心，问题解决的很好，而且这么做绝对不是去抗议什么，中国人剃光头没什么更深含义的解释。” 在受到儒家思想掌控的韩国，男人剃光头并非小事，上世纪九十年代因为电影配额消减问题韩国电影人就曾用剃光头来抗议政府的这一政策，林允儿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林蔚然的头顶，担心和忧虑充斥在她的脸上，但这种担心并没有变成对他隐瞒此事的埋怨，她只惊讶了一会儿就重新露出笑容，问他说：“是好事吗？你说的那个问题。” “对，是好事。”林蔚然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允儿的嘴角更加上翘，脸上也再没了担心的模样。 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的韩唯依好像被一面看不见的墙隔绝在房间的这一边，即便在来这之前她就对这样的情景做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之后，她便明白任何准备都是不足的，她看到的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不是她不能加入进去，而是他们自然就把别人隔绝在他们之外，在这房间里，她就是那个别人。 她不能像亲密友人一样开口调侃，也不能当做和自己没关系的小事伪装成另一幅嘴脸，她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眼神和情绪，然后听到林蔚然把林允儿暂时支走，又重拾了那个夜晚的复杂心境。 “对不起。”林蔚然的道歉声传来。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是我的问题，最开始就是我自找麻烦。”韩唯依轻声道，话里多多少少有些自嘲，她拿起了印有‘开心家族’名字的剧本，重新抬头露出个不符合心境的微笑：“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可能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必须要接受。但以后请不要这么花心思给我准备礼物了，还有像今天这样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场合也别安排了，另外，能不能别再说我们是朋友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对林蔚然这个男人，韩唯依丢人出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嘴上说着这是个男人的世界，但对韩唯依来说，她却并非那种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的女人，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占有欲或许会把她变成疯女人，为了一个男人那样，独身已经这么多年的韩唯依不想。 对爱情，她明显有着不同意与一般女人的看法。 她提出的问题让林蔚然沉默，突然间韩唯依似乎能理解林蔚然的想法，上市公司经营权的力度取决于会长的股份和集团各位重要人物的支持，韩唯依是新韩制作社长，也是握有新韩集团股份以及新韩制作一半股份的合伙人，在林蔚然一系中她占据了第二号的位置，当然也曾拒绝过其他人伸出来的橄榄枝。 她不可避免的想象，她对林蔚然来说，到底是怎样的‘朋友’。 “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 林蔚然终于给出了答案，而这个答案却不符合韩唯依对他最功利的猜想，他弯着腰，把两只手肘都撑在膝盖上，注视着韩唯依道：“你可能早就知道，对感情上的事我不会处理，如果我能处理的好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形根本不会出现。只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成熟到强大的女人，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所以很抱歉。” 拒绝一个对他说爱的女人然后要求这女人成为他的朋友，在感情上林蔚然如此的行动的确残忍，被残忍对待的韩唯依没能一直坚持下去，跟任何用感性思考的女人一样，她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只是林蔚然偏偏像她命里的克星，让强大到能以调戏部分成功男人为乐趣的她好像还没高中毕业的青春期少女，韩唯依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杯中剩的那点酒水一饮而尽，起身，然后向门外走去。 “礼物很好，你也很好，甚至连允儿都很好，让我无从下手的人没多少，你和你身边的人好像都是。林蔚然，有没有想过去过美好的生活？当个大股东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你女朋友也好，你的情人也罢，有你的钱在，没人能打扰他们。经过这么多，现在你也该幸福了。” “上学的时候我有发誓要让她们幸福的人，结果一个离开了，另一个我不知道她幸福不幸福，允儿是第三个，有了她所以我觉得我一点都不辛苦，我想让她幸福的话光是这样还不行，我要做的还有很多。” “你确定这些不是为了满足你的野心？” “什么野心？”林蔚然看向走到门口女人的背影。 “刚才你说你不会处理感情的时候，我觉得你像韩悼也。” 说完话，韩唯依打开房门，径直离开。 ……(未完待续。。) PS：今天好像有点没状态，后面我会好好整理一下。 524 无题 公私分明，人人都知道，却鲜有能做到，以新韩现在的状态林蔚然和韩唯依之间需要有这种复杂又危险的暧昧关系，它让他们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也让新韩在这个高速发展的时期更加稳定，如果说前些日子市值不过十亿美元的新韩还是一家中型企业，那在昨天上午刚刚把市值突破了十八亿美元的新韩则已经展露了属于一家大型集团的狰狞。游乐园兴建，海外分公司的建立以及虚拟偶像架设，和SK电信合作之后的收购计划，一桩桩一件件都牵扯了数不清的利益纠葛，在高速发展的道路上也不会是一帆风顺，虽然可能遇不到什么大波折，但肯定会有不少需要伤脑筋的小风波，所以无论是林蔚然还是韩唯依都需要克制，不单单是对工作保持高度专注，甚至还要去藏起自己的感情。 走出房门的韩唯依身上顿时轻松不少，再没了那些需要伪装的压力，她脸上也表露出些许真实心情，这段时间她跟着林蔚然一起忙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会面中度过，明洞投资人、基金经理，甚至一些有合作意向并挂着常务、会长头衔的老家伙，在首尔文化财团和放送振兴财团的带动下，一些政府参与管理的养老基金和福祉财团甚至都对新韩表达了投资意向，董事会最近讨论的都是要不要增发股票以扩大融资力度，新事业企划书好像雪花一样在各种会议上飘来飘去。 面对这些火眼金睛，韩唯依不敢保证能藏起自己的感情，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对林蔚然的心意已经被那帮习惯用显微镜看人的老奸巨猾们发现了不少端倪。她不敢也不想被发现的是她和林蔚然之间的距离，要是被这些人看出了他们的隔阂。新韩内部难保不会有另一场风雨，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绯闻和误会能帮助新韩稳定。她不介意这帮人一直误会下去。 只是如果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停留在林蔚然身边，韩唯依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主导权一直都在男人手里，如果房间里的林蔚然稍微伪装一下，韩唯依毫不怀疑自己会一头栽进去。 “唯依姐。” 身后有人叫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允儿，韩唯依顿住身形却没有转身，只听脚步声就知道对方追了上来。刚刚经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她实在没什么精神继续做出一副亲密姐姐的模样，只是勉强露出笑容，疲惫也就写在了脸上。 “姐……”到韩唯依身边看到她脸上的倦意，允儿的舌头便打了结。 “我没什么，不用担心，只是这些天有点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倒是你别让他等了，因为工作关系你们见一面不是还挺难吗？” 看到重新戴上墨镜的允儿手里的那瓶红酒，韩唯依笑着调侃：“这算是助兴的东西？两个人小别胜新婚。累到倒没什么，但是别喝太多，不管你明天有没有时间，他可是要上班的。” 允儿张了张嘴。红晕这就挂上脸颊，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那些究竟，还是因为这句调侃。 “不用担心。以后这样的见面不会有了。” 她拍了拍允儿的肩膀，即便是看着这样的允儿。韩唯依的怀疑依旧挥之不去，女人敏锐的第六感永远都是最神奇的东西。她觉得面前这女孩已经看出了自己对林蔚然的心思，并且越来越这样认定，事实上就算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关系，因为韩唯依是在给自己做出决定。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要么迎头赶上，要么就被丢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继续维持所谓的‘朋友’关系没有意义，她韩唯依也要认定一些改变的现实。 出了会馆大门，在侍者手上接过车钥匙，今天她开过来的就是林蔚然当做红利送给她的保时捷，车是好车，上车的韩唯依自然也是美女，在绚烂灯光下的这一幕依旧明艳照人，即便喜欢了什么人，韩唯依也依旧是那个骄傲的韩唯依，她坐在驾驶席上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发动车子，甚至还有了去高速上飙两圈的兴致。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林允儿则证实了韩唯依的怀疑，她找来的红酒根本不是什么助兴的东西，只是看气氛异常所以个林蔚然和韩唯依留出单独空间的借口而已，她回到沙发旁坐在林蔚然身边，把头靠上男人的胸口，嘟着嘴，表情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我很坏吧？”安静了会儿，允儿还是开口。 林蔚然伸开手臂揽住女人的肩膀：“要说坏也是我，你这算什么？其实今天你不来也可以，是我让你在这，然后弄出了所有事。” 林允儿把头往上靠了靠，头顶距离林蔚然的下巴只有几厘米：“我说的是明明知道唯依姐喜欢你还要装作讨人喜欢的林允儿，我也搞不清这样是不想让她跟我抢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我知道，唯依姐这里可能很疼。” 林蔚然低头看到允儿放在胸口上的手：“你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难道把我让出去？” 林允儿连忙摇头：“不，这个我做不到。” 林蔚然轻笑了下，随即把目光放到韩唯依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林允儿的性格虽然有些天真，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女人惊人的直觉会让她发现一些东西，如果她注意，几乎每天都能跟在林蔚然身边的韩唯依当然无处遁形。 林蔚然移开目光：“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喜欢我的事。” “在电视台听的多了，不自觉就注意了，如果是唯依姐的话，没有好感的男人肯定不会跟他传绯闻，再就是她看你的眼神、跟你说话的语气，还有刚刚看我们在一起时的表情。之前我也不敢肯定，因为和前辈们还有唯依姐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几乎都不会提起你，即便提起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现在想想，应该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话说到这，林允儿抬头看向林蔚然的下巴：“唯依姐好漂亮的。” “这话我怎么听出一点酸味？”林蔚然低头笑着看她。 “你把别的女人迷到这种程度，我连说话带点酸味都不行？”林允儿嘟着嘴，做出生气模样。 “那你怎么不拿这个做文章？每天打电话查岗算是轻的，小题大做一些，怎么也要拿这个逼问我吧？”林蔚然低下头凑近了些。 “问就能问出来吗？知道问不出来，打电话又是打扰你，我做这些干什么？” 林允儿移开目光，脸颊仿佛负气一般鼓了起来，有些夸张，但更多的却是可爱，她并非那种会对自己男人风流韵事都得过且过的‘大度’女人，但却是个不会因为怀疑和猜测而把自己男人越推越远的聪明女人，在这方面他有担心，有忧虑，但林蔚然今天却给了她完美的答案，能拒绝韩唯依的林蔚然，难道还不能拒绝其他人吗？ 想到这，林允儿的脸颊也就鼓不起来了，她重新转过头，对着林蔚然的下巴便凑了上去，偷袭似地的亲吻获得十分战果，让男人惊愕的同时，更是吐出一句。 “我想带你回家了。” 对此，林允儿回答：“我今天不回宿舍。” 林蔚然应胜起身：“那我们抓紧时间，距离我明天上班还有不到十个小时，我准备留出三分之一给你。” ‘扑哧’，是林允儿笑出声来。 “不信？”林蔚然挑了眉头，男人面对这种疑问，当然要用行动证明。 “信不信回去再说吧。” 往已经有燎原之势的回头上浇了油，林允儿当然要被殃及，她准备展示妩媚的模样没有落入林蔚然眼中，因为心急的男人已经抓住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快步穿过长廊出了大门，在侍者手里拿了钥匙的林蔚然也没忘替允儿挡住别人的视线，SUV一路疾驰，等到了公寓，刚刚走下电梯的林蔚然就拉着允儿往家门口那边跑。 “等等。” 门开了，林允儿却停在门口，她拿出手机对站在玄关回头看着她的林蔚然摇了摇，然后便往离开他视线的方向走。 “如果S.M叫你今天回去，我明天就叫律师去要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林蔚然探出头来威胁道，他这种幼稚的模样平日可不多见。 “知道了，如果今天我非得回去，肯定叫公司给你多算一些。”林允儿符合，林蔚然则立刻垮了脸，忍俊不禁的回过头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怎么联系的号码，林允儿终于拨了出去。 “允儿小姐？” 手机接通，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林允儿回头看了眼，看似心急的林蔚然已经没在门口等她，松了口气，林允儿这才回应：“室长大叔？” “允儿小姐可能不知道，最近我被降级了，现在是徐代理。”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带着玩笑般的自嘲，听起来可不像是被从室长级别，降职到代理的失意家伙。(未完待续。。) 525 奖励 林会长、新韩创始人、走在新传媒风口浪尖上的创新者，常人对林蔚然的评价总是和一系列耀眼的头衔串联在一起，但在林允儿眼中的林蔚然并不是这样，他是一个及普通有特殊的男人，不善言辞，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稳重，自制又很冷静，是个能让人在什么时候都信任的可靠家伙。 特殊的地方是林允儿爱他，所以她很容易就能发现隐藏在林蔚然这个人里面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徐贤对她说这个男人不适合她，但林允儿却因为这些东西觉得林蔚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她的男人，温暖、善良，有绅士风度，有那种让她无法拒绝的男性魅力。 知道如何理智的看待他和其他女人的接触不代表林允儿不想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只要有时间她就会上网查看有关新韩的所有新闻，她可能比林蔚然更了解媒体眼中的新韩，并且开始习惯于看着那些对女人来说枯燥的东西，甚至还乐此不疲。 “大叔，我想知道他的头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徐京旭明显是压了火，任谁接到顶头上司女朋友的打探电话，估计都不会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所有事。 “允儿小姐没亲自去问会长吗？” 即便徐京旭控制了语气，林允儿也能感觉到他话中的敷衍之意，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她瞬间就有了对策：“说过一些，但没什么细节，大叔您也应该知道他不跟我说太多工作上的事儿。只是告诉我他剃了头是做了好事。” “当然是好事，很好、很好的好事。” “那能不能说具体一点。什么好事？” 如果是顶头上司的正派女友打来电话询问上司的女性关系，徐京旭八成会守口如瓶。但如果这位女朋友打来电话是为了询问让上司大出风头的善举，那么任谁都会说上两句。有不少职场经验的徐京旭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点到即止，口风中仅仅露出了新韩慈善基金和孔贞恩的名字，接下来便着重讲述了有关林蔚然剃头去劝说孔贞恩的事实，这一段无伤大雅也没有任何会引起两人矛盾的点，徐京旭认为自己做出了最好的应对方式。 只是他不了解跟他见面不多的允儿，不知道她并非一个只有一张靓丽容颜的花瓶。 放下手机，林允儿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和一直在外面等待，只能道听途说的徐京旭相比，这个人可知道更多内情。 “小贤？” “你疯了？” 林允儿惊讶的睁大眼睛，因为‘你疯了’可不是徐贤接到电话的首选问候语。 所以她问：“怎么了？” 徐贤的腔调好像她上学时面对求学问答的老师：“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你也应该知道你还没对其他人说这件事，两个月一次不回宿舍经纪人说你回家了她们相信，分开活动的时候经纪人说你有单独日程她们也相信，但现在是集体训练并筹备日本Show-Case的时候，这两个理由你说她们谁会相信？” 听筒中停顿片刻。林允儿找不到回应的言辞，徐贤便又开口：“你想告诉所有人你在恋爱没问题，但请你替更多人考虑一下，少女时代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一个林会长。也不是我们每个人的男朋友都能在这个问题的上让公司屈服，说出来这些会让其他人觉得不公平，而你现在的行动会让你有一天不得不说出这些事！” 徐贤。依旧很有条理，她的话让人对答起来不那么容易。林允儿咬着嘴唇听完徐贤的现状分析，被林蔚然挑逗出的火热。就这么消退了少许。 “你在哪？” “可以打电话并且不被人偶然听到的地方。” “噢，那就好。”林允儿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做的就这么明显？” “每次日程清闲或者休息的时候总有几天你夜不归宿，最近一年都不跟ssica姐上街血拼，几次集体活动你都是离开最早的一个说是要回家，你说回家了还是有成员会接到你姐姐或者你父亲的电话，我们聚在一起玩拳击游戏的时候你却在看财经新闻，偶尔接到电话的时候你会突然消失……如果这些不明显，我实在想象不到什么才明显了。” 林允儿的舌头又打了结，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给徐贤打来电话不是为了听到这些分析或者被她提醒要更加警惕，她有自己想问的问题。 “知道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但是现在我有其他问题想要问你。” 叹气声传来，电话那头徐贤的郁闷可想而知，林允儿知道她觉得自己像是爱情病晚期患者，但有时候她必须在和林蔚然相处更多时间，以及跟成员们休闲游玩中做出选择，徐贤说出的种种，已经充分证明她是一个多么重色轻友的人了。 “是我不好。”林允儿用可怜的腔调、低沉的语气说道。 “知道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要问？”虽然刚刚徐贤表现的好像问答老师，但她终究是徐贤，从她的语气中，林允儿能听到那些柔软下来的部分。 “你拍摄‘我结’的时候是不是在医院拍摄过一期？”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没告诉我，他把头发都剃掉了。” 电话里一下子沉默下来，让林允儿感觉有些奇怪，她叫了声‘小贤’，听筒里便立刻有了回应。 “是，他把头发都剃掉了，是因为一个女孩的手术问题。” “是吗？能说说细节吗？” 林允儿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是怎么做的？我是问他和那个女孩都说了些什么？他当时的语气怎么样？是不是很慈祥……” 慈祥？ 这个形容词一出，徐贤便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她举着手机站在阳台上。因为要注意不被听到，还要看着阳台门内。客厅里的情形。 慈祥，这种形容词通常用在老年人身上。那些头发花白，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脸上又总是挂着笑容的人，用它来形容林蔚然明显是不恰当的，虽然徐贤不会在字眼上吹毛求疵，但这个‘慈祥’还真的是让她无语。 可是怎么办？她面对的是一个爱情病晚期患者，这个人病入膏肓，任何有关这个男人的坏话都听不进去，更何况徐贤不能确定自己还要用以前的眼光来评判林蔚然。她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甚至是给林允儿提出建议。 所以她只能把事实最大程度的还原，同时还要隐瞒她自己当时的心情，她觉得让允儿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改观是不恰当的，并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把能说的一切和盘托出，或许是那天对林蔚然的印象太过深刻，她几乎能说出林蔚然说过的每一个字。 听筒这边林允儿静静的听着，脸上是一副完全幸福的微笑表情，她觉得自己让这个男人做出了改变。最起码让他不会再隐藏起那些善意。 她知道林蔚然正在面对的是怎样的世界，那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她曾经对会长的印象都源于电视剧里那些棒打鸳鸯的古板父母和最终大反派，但她身边的林蔚然却不是这样。他可能在很多人面前都是冰冷到让人窒息的工作机器，但在林允儿这儿，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好男人。 “谢谢。” 听完了徐贤讲述的、关于那天的故事。林允儿的第一个反应是道谢，她知道她的男人不会和她说这些事。因为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这一面从来都是不会表达的。他对那个女孩的有些话可能是尖酸刻薄又冷酷无情的，但他的心意却是和其他人一样真挚的。 他做了件好事。这才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 不等徐贤回应林允儿就挂断手机，房间内灯火通明，她迫不及待到连鞋都没脱就走进屋内，到卧室却没看见林蔚然的身影，她想给这个男人一个拥抱，她想亲吻她的嘴唇，她想像老师面对孩子一样对做好事的孩子给予奖励，她找完了所有房间才意识到林蔚然此时正在浴室，她在浴室门口脱了鞋，然后走了进去。 水声在耳边回荡，她笑着看向那个站在透明玻璃隔间内的身影，她在他的目光中走过去，在门口站定，用表情告诉他自己准备了惊喜，然后她把自己的上衣掀起，露出带了胸围的一半躯体。 她的动作没有停，在隔间里那人逐渐火热的目光下她让自己慢慢不着寸缕，然后她打开门，走进去，向那溅在自己身上的炙热水滴的源头凑过去。 浴室中的灯很亮，在林蔚然面前的是一具值得他不断探索的胴体，眼神中的火热之所以没有烧毁他的理智是因为疑惑，因为之前的林允儿在情事上是完全被动的。 她凑过来，贴上来，双手触在他的胸口，带着柔弱和未被炙热水流同化的凉意，这让男人疯狂的感觉自然引起了林蔚然的回应，微微偏头躲过他印下来的亲吻之后，林允儿重新看向他的眼睛。 她的一只手沿着林蔚然的胸口向上滑去，触及到脖颈然后是脸颊：“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林蔚然疑惑的皱眉，只是还没发问，林允儿就吻了上去，做为以往情事的主动一方这一次他被弄了个措手不及，而怀中的女人，却打算向他展现从未如此炙热过的妩媚和激情。 浴室中的蒸汽继续弥漫，而水声似乎也汹涌了少许。(未完待续。。) PS：终于找回了一点状态，后半夜争取再出一章，好吧，是争取，明天要去参加婚礼，还要早起。 526 不懂事（上） “一个月前把这里改成淋浴是因为你不肯跟我一起洗澡，现在我想把我的浴缸要回来。” “可别自作多情，我这样也是因为你做了好事。” “那好，我先把我的浴缸要回来，然后去做很多很多好事。” 或许是因为环境改变产生的刺激，到达顶点之后的林允儿在一段时间内不能思考任何事，这才刚回过神来不久，男人在她腰间的手便又滑动起来，林允儿当即拍了一下，突兀的响声在浴室里回荡，却还是不能打消男人的兴趣。 “刚才太快了。” 林蔚然俯首在允儿颈间低语，林允儿则是立刻偏了头，看着跌坐在自己怀中的胆小女人，他不得不安抚道：“放心，我不会留下痕迹。” “我知道，只是……只是我们需要休息一下。”她单手撑着墙壁想要起身，却又被林蔚然拉回怀里。 “我们可以这么休息。” 林蔚然揽住她的腰，把头靠在透明隔间的玻璃墙上，双手却把她抱的更紧：“而且这里需不需要一个超大的双人浴缸，我需要你的建议。” 林允儿傲娇的扬起微红小脸：“这是你家，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喜欢浴缸还是淋浴都是你的事。” “好，那如果我打算等头发长好之后去一次你家里，应该算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了吧？” 林允儿回头看向林蔚然，带着一副惊愕神情。 林蔚然微笑道：“应该是这个时候了，让你家里人认识我、知道我、了解我。而且我还做了准备，你拍的节目里我找到一期。里面你的家人都有出镜，现在是我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我，还有你那现在都不到四岁的侄子很可爱，我很有可能被他喜欢。” 意料之外，林允儿没有用那双清澈的眼睛表示出感动的情绪，她凑上来亲吻，准确的说应该是湿吻，她好像忘了一个刚刚受到刺激而且绝对处于欲求不满中的男人有多么危险，而随后林蔚然也给了她很好的证明。 她被抛离起来，和往常一样在情事上处于绝对的被动地位。但这一次她却给了林蔚然从未有过的热烈回应，甚至比刚刚还要热情。 刚刚很快，这一次也不慢，但这个夜晚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没有中场休息，而且他们还体会了更多环境变化上的刺激。 最后当然是在床上，当她又一次用全身力气抱紧林蔚然的身躯，她依旧习惯性的去压抑那无法控制的喘息跟呻吟，在某些方面她和林蔚然一样是不会用语言去表达的人，她只会用行动去解决她面临的问题。 现在她很感动。所以她要给林蔚然更多奖励。 林允儿从未跟林蔚然说过她对家庭的设想，哪怕做为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已经有不短时间，在林蔚然的生活中她小心翼翼的留下痕迹，不敢多也不想少。她怕显得太过在意会让这个男人烦躁，也怕太过忽视会让他误会自己的爱情。 出身单亲家庭的她哪怕正在经历全心全意的爱情也是有一些理智和冷静的，因为当年母亲的离开。让她爱情是一种多么复杂危险的感情。 他是个聪明的男人，既然他做出了拜访的决定。那他就一定有把握讨得所有人欢心，哪怕仅仅是在有限的几个家人中。对林允儿来说这也是一件大事，她正经历一段稳定又美好的爱情，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她想让他们八卦她和他的故事，她也想让每个人都羡慕她有遇上他的幸运。 第二天一早林允儿叫醒了林蔚然，这是在以往约会中她从未做过的事，每次跟林蔚然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好像小懒虫一般赖在床上不愿醒来，但今天她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当林蔚然走出卧室门口，他看到昨夜被折腾到一地狼藉的客厅已经焕然一新，厨房方向有香味传来，而林允儿则带着围裙，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钟显示他面前的女人此时应该还在梦里。 他用手指绕了一圈：“这些都是奖励？” 林允儿背过双手仰着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 林蔚然讷讷点头，看着厨房的方向问：“就算你做的东西很好吃，你也应该知道去你家不代表我要马上娶你，对吧？” 林允儿当即给了林蔚然胸口一拳：“我才二十一岁，以后要娶我的男人还不一定是谁呢。” 林蔚然后退一步揉着胸口，想要继续玩笑，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林允儿那带着三分稚气的表情，分辨不出她其他表情中还蕴含着什么情绪。片刻后他抱住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胸口，鲜有的感受起某一刻的温暖和温馨，一直到…… “……糊了。”林允儿下一刻就把他推开，慌慌张张的跑回到厨房离去，沿途大呼小叫，说的都是林蔚然听不懂的东西。 这时候，林蔚然突然想起了韩唯依，不是对这女人突然动了什么感情，而是想起昨夜他跟韩唯依说过的一件事，他有发誓要让她得到幸福的女人，而林允儿挂上幸福的表情，只因为他为她做了一件小事，他突然意识到昨天韩唯依对他说的‘幸福’代表了怎样一种生活，也知道了自己和很多人一样在经历之前不知道幸福是怎样的一个命题。 林允儿从厨房门口露出头来，一张小脸完全垮掉，嘴唇高高撅起。 “不能吃了？”林蔚然问。 林允儿点了点头。 林蔚然微笑出来，向着允儿伸出一只手：“那我们出去吃？” 林允儿回头往厨房里望了一眼，恋恋不舍，林蔚然说了样饮食。那些不舍便立刻都被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从厨房门口飞快走到林蔚然身边，林蔚然牵住她的手。同样也把幸福牵在了手里。 …… 六月，平淡无奇。没有夏季的烈日炎炎，也没有年末那些月份的初雪可以期待，对很多人来说六月就像是一年十二个孩子里最平庸的那一个，没什么值得深刻的记忆。 但对于新韩来说这个六月却不平庸，在这个六月它为自身未来十年的发展完成了奠基，在十八日的股东大会上林蔚然正式宣布由新韩跟SK电信合并成立的新公司已经进入组建阶段，彻底结束了为期将近半年的谈判，为此次合并画上了成功的句号，也为韩国网络社交服务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他同时公布了‘虚拟偶像’在亚洲十三个国家上线之后的第一季度运营报告。并引用日本读卖新闻同期报导的标题，即‘新兴传媒的革新’来确定了‘虚拟偶像’的发展方向，甚至毫不避讳的引用报导中一句‘日本新传媒工作者应该向新韩致敬’来告知所有人‘虚拟偶像’在亚洲的成功。 在大会持续的三个小时里他还分别提起了韩国文化院寻求合作发来的提议，首尔文化财团以及放送振兴财团带来的诸多合作，在最后他还提出组建新韩理事会的动议，获得全票通过不说，在下台一刻他还让全场响起的掌声如同雷鸣。 这掌声代表新韩已经彻底度过内乱和脆弱的襁褓期，在林蔚然的操持和经营下成为了壮年男子，这掌声同样证明新韩已经进入林蔚然时代。人们相信在林蔚然的带领下它会越发强大，甚至是在韩国顶尖企业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在更少、也更加富有的一群人眼里，现在的林蔚然才是个成功人士。 股东大会之后的酒会结束后林蔚然回到公司，红光满面是因为在酒会上接受了太多的祝贺。一切踏上正轨的感觉没让他当即松懈下来，反而是让他更有动力。 所以他带着微醺的醉意回到公司，乃至于按错了电梯楼层。临进办公室的时候方才反应过来，第一次厌恶起这每个楼层都相似的格局。 窗外的夜色已经深了。而往日里喧闹的办公区此时也寂静无声，不知道是不是林蔚然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耳鬓厮磨的声音。 声音的源头就在他面前的一扇门内传了出来，林蔚然的心情跟着有些异样，微醺的醉意抵挡不住任何刺激，下一刻他就开始变得清醒。 没错，从门的那头他的确听到了男女发情的声音，而这不是他的楼层也不是他的会长办公室，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象过这种情况，所以他轻轻的按了门把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趁着面色红润，即便撞破什么他也可以借着酒意退避，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行动有关心有好奇，但却忽视了混杂在这些情绪中的其他东西。 那些声音涌了出来，让人止步不前，林蔚然看到了仰躺在沙发上的韩唯依，同时也对上了她看过来的眼睛。 两人愣了能有三秒，下一刻韩唯依就关掉了茶几上的投影仪，那些声音戛然而止，而剩下的则只有让人尴尬的静谧。 “方子传，六月上映的‘性喜剧’。”韩唯依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棚，解释。 林蔚然尴尬的在西服上搓了搓手：“我想说我因为喝多了所以走错了门，现在看起来可能不行。” “的确不行。”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转回头去，重新看向天棚，也重新启动了投影仪。 天棚上一片雪白，如果不是看不太清，和私人的家庭影院也应该没什么差距，韩唯依全然不顾林蔚然这个男人在场，继续启动了这十九禁电影，女演员赵汝珍在情色电影领域里相当于戛纳影后全度妍，雪白的皮肤和好身材已经是让男人疯狂的利器，但让人无法理智的，却是她那清纯相貌上的大眼睛。 林蔚然进了房间，把门关好之后便走进韩唯依，在和她距离稍远的沙发上坐下，虽然有些尴尬，但却还是因为一个请求而呆在这里，他的目光恰好划过韩唯依的腿部，而为了今天的酒会。她的礼服恰好是仿照旗袍做的设计。 所以，难熬的三分钟过去。音响里终于不再传出那些声音。 “什么事？”看过了‘高潮’部分的韩唯依方才开口，似乎真当林蔚然这只猫不吃鱼。 “新韩不大。理事会成员的人数也不多，分公司社长都算上的话大概会有不到十名，再加上战略企划组的那些人，我想交给你管理。”林蔚然的声音还算平静。 韩唯依看他：“你想让我当理事长？” 林蔚然耸耸肩，露出微笑认定。 “我们有韩国第三大广告公司社长，有你从埃尔森那边挖来的研究员，为什么要我做这个理事长？” “娱乐行业在未来会不仅仅居然于艺人和粉丝这两个群体，你知道，早晚有一天日本、韩国这两个市场会合二为一。而娱乐圈的发展模式也会向美国那边靠拢，到时候我们会需要你的经验，而他们没有。” 韩唯依转回头重新看向天花板：“新韩不是娱乐集团。” 林蔚然问：“你不想做？” 韩唯依倒是回答：“我做可以，但如果真的是我当理事长，我可不会成为你的投票机。” 林蔚然点头：“我倒是也没想让你那样，如果有计划必须要你同意，我会说服你，一个人再天才也不能统管一家公司，事实上有很多决策我也需要理事会给我建议。” 韩唯依‘嗯’了一声。同意的方式一点都不正式，林蔚然能看出她好像是在闹脾气，但有些事不趁着这个时候开口不行。 他小心翼翼问：“听说‘开心家族’那边已经进行过几次碰头了？” “你给我剧本都要过一周了，主创班底到现在还不确定怎么行？”韩唯依转头看向林蔚然。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心。 “关于这个你有事？”她很直接的问，哪怕心里已经猜到林蔚然要说的是什么事。 “女主角。”林蔚然说了三个字。 韩唯依眨了眨眼，然后再次暂停了电影。她坐起身，任由很喜欢的礼服下摆褶皱堆在一边：“现在跟我说话的是会长还是允儿的男人？” 林蔚然本能的想说‘朋友’。但关于这个问题他和韩唯依经讨论过，所以他老实承认：“一个期望允儿能开心的男人。” 韩唯依愣愣的看了他三秒。然后突然笑出声来，她笑的很不矜持，甚至还弯腰捂住肚子，她笑的当然不好听，在林蔚然眼中也有些怪异。 “你，你几乎一周没再跟我说过工作之外的话题，然后又好像我是工作狂和野心家一样让我成为新韩理事长，之后又请求我让你女朋友成为我手下电影的女主角？” 伴着笑声的问题很是尖刻，其实把很多事还原成最简单的等式，表达出来的东西也同样尖刻、现实到让人无法直视。 林蔚然存了这个心思，他给了韩唯依一份可以说是仅次于他的职位，并希望她能高兴的同意他的邀请，在进门之前，他的原话是想请韩唯依再考虑允儿是她要好妹妹的时候，把他这个要好妹妹的男朋友也考虑进去。 当然，这件事对允儿要保密，他想帮助允儿，却不想让这种方式影响她的自信。 “简单的说就是这样。”林蔚然只能简单的、尴尬回应。 “记不记得我以前说你有点大男子主义？”随着韩唯依的提问，林蔚然点了点头，而韩唯依却把脸凑过来，甚至用一根手指指着他。 “我收回这句话，你要么是混蛋男人，要么就是个不懂事的大男孩。” 这句话林蔚然当然不会明白，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一个宣称不会是他朋友的女人，恰恰是在以朋友的身份给他做出评语。 …… …… ……(未完待续。。) PS：好吧，突然发现收藏是4444，期盼能加一个，让这个数字快点过去。 527 不懂事（中） 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蔚然依旧没有开口，韩唯依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请求，反而是展现出一种敌视的态度，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抚这需要他与之保持距离的女人，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话题能分散她的注意，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同时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我只是想把心里话告诉你。” “诚实总比隐瞒好，把矛盾摆出来放在台面上，我才能去想要如何解决。”林蔚然做了个离开的手势：“要一起吗？刚酒会上看你也喝了酒，正好助理可以把我们送回去。” 韩唯依愣愣的看着他，准确的说是冷冷的盯着他，这些天来工作上的正常显然不能证明她已经放下了林蔚然，事实上，从她意识到需要放下这个男人并开始尝试到如今为止，她就从没成功过。 林蔚然放下手，耸肩同时，脸上也带了些歉意，他知道这个要求提出的很不是时候，但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总是需要提前确定。 出了门，林蔚然把门关好，站在门前直到里面又传出了电影的配音，就算是性格、认知和处事方法上从来都很克制，对韩唯依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能对她没有感情，只是有的男人会任由这种感情控制自己，有的男人却依旧会保持理智，林蔚然是毫无疑问的后者，所以他才能如履薄冰的继续掌握这种距离，他和韩唯依都知道这种距离的必要性，但这并不代表他们需要各自后退到合作伙伴的位置。 做为还能清醒的那个人。林蔚然需要维持这段看起来暧昧，却又太过纠结的关系。只是有一天当这纠结仿佛线团一般绕成死结，是挥刀割断还是融为一体。这是需要他们两个考虑的问题。 当林蔚然回到家中时，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了，借着酒劲儿带来的一点不理智，他还是给韩唯依发了一条短信。 ‘回家吧，还有对不起。’ …… 道歉如果说的太多，那便没了原来的意义，当对不起三个字出口，别人就好像掌握了你的命运，他决定原谅与否也决定是否要继续责怪下去。但无论那人如何选择，道歉的人却还是要处处陪着小心。 徐贤面对的现状是上述中的后一种，她没得到金泰妍的原谅，也要处处陪着小心，她从未想象过总是会大妈笑的泰妍姐一旦冷淡起来会这么让人揪心，也从不知道一个面向可爱看似亲善的女人一旦冷酷起来，居然会那么无情。 应该道歉的人也会有怨气，想法大抵是我都这么诚恳了，你为什么还不体谅我的歉意。目前徐贤就处在这个阶段之中，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埋怨金泰妍的无情，但只要看到金泰妍的眼睛，看到她偶尔发呆时的落寞表情。这种想法便加剧了她的愧疚之心。 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得到原谅吧？ 带着这样的期许，看Tiffany喝着她给金泰妍买来的豆奶。徐贤的心情也平复了少许。 “你们怎么了？”郑秀妍的视线从杂志上离开，见多了徐贤对泰妍的过度关注。组合里意识到老大和老幺闹了矛盾的人不单单只有她而已。借着提问把头凑近徐贤，目光放在不远处正外望着窗外风光的金泰妍身上。郑秀妍继续猜测：“难不成你当着她喜欢的男人说她矮了？” 徐贤依旧沉默，和其他人打听时一样不发一语，她抬起手上的日语练习册，同时低下头去。 毫无疑问，郑秀妍自讨了没趣，她瞥了徐贤一眼，这小丫头却不能体会她眼神中的杀伤力，撇了撇嘴，郑秀妍重新看向杂志，同时又说了句：“如果你自己不行的话，记得还有我们几个可以帮你。” 帮我？ 你们怎么帮我？ 帮我之前估计要问清事情的原委，如果我说出来，少女时代会多出一个横刀夺爱的队长，和冷血无情的老幺吧？ 徐贤垂着头，心理活动都在心里，她依旧是安静中最能体现文静少女气质的徐贤，是部分粉丝心目中的女神，也是绝大部分粉丝心中古板却可爱的忙内。翻过一页练习册，徐贤一点都没看进去，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哪怕用比别人更多的精力去学习，也始终得不到那个第一。 道歉、小心翼翼的相处、直接生硬的讨好，徐贤性格中的缺点被无限放大，在请求金泰妍谅解这件事上，她哪怕想要让对方暂时忘记发生过的一切都不行。 如果一个人看见犯错的人总想到她犯的错，涌上来的脾气，不可能让原谅来的这么容易。 书，还是看不进去，徐贤抬头看了眼金泰妍的方向，正好触及金泰妍的目光，她好像被电了一下，立刻偏过头，自欺欺人的希望对方没有发现，此时正好来了一条短信，徐贤终于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离开房间之后的徐贤松了口气，如果不是长廊里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她真想靠在墙上大声喘气，不过现实是她只能保持目视前方并往人丁稀少的角落走去，脸上还不能有什么如释重负的表情。 电视台最多的就是谣言，要传出有关少女时代的谣言，需要的只是徐贤的一个表情。 路过一个拐角继续直走，徐贤手中拿着手机，却一直都没查看短信，她觉得这可能是广告短信或者天气预报的服务之类，如果这无关紧要，她也就没了逃出那房间的必要性，所以她先出来，然后查看短信，哪怕这条短信无关紧要她也可以暂时的松懈少许，对过着集体生活的她来说，这样的松懈能让她得以喘息。 走了大概三分钟，徐贤终于低下头来查看短信，和她猜测完全南辕北辙的是，这并非一条无用的垃圾短信，却也是她不想接到的讯息。 ‘还有半个小时。’ 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徐贤却明白这没头没尾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她愣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把电话拨打了回去，响了三声之后对方接通，然后电话两端的人便一起保持沉寂。 “是徐贤姐姐吗？”电话那头有女孩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很是熟悉。 “是，电话给你。” 男人的声音结束之后，是徐贤率先开了口：“贞恩？” “恩，姐姐，是变丑了的贞恩。” 徐贤笑了，她想起昨天孔贞恩给她发来的照片，虽然只是一个后脑勺，但那却是光秃秃的后脑勺：“谁说我们贞恩丑？以后见到朋友你就跟她们说你比少女时代漂亮，如果她们不信就叫她们给我打电话，我亲自给你证明。” “好啊，不过现在的我还不是最丑，看过会长大叔我才知道，比起刚刚长出一些头发，光秃秃的头顶还是更好看一些……” 会长大叔，这是孔贞恩给那个男人的称谓，这段时间通过手机联系，徐贤和孔贞恩已经隐隐有了几分闺蜜架势，在和她的交谈中郑容和被称作阳光暖男，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安申东成为了野心男，而会长大叔这个她最常提起的人，自然是为她剃了光头的林蔚然。 “贞恩，把电话给他吧。” “给会长大叔？”电话里停顿了一下，“既然我都要去面临生死了，那我就口无遮拦了，你不是讨厌他吗？刚才他要给你发短信我还阻止来着，现在怎么要找他说话了？” 徐贤尴尬起来，这是孔贞恩第一次戳穿她对林蔚然的态度，而且她还加入了自己的曲解，使得她现在脸上还有些发烫，对这个男人她道歉过也接受过他的帮助，他甚至还摸了她的脚踝，和她说过很多她从未听过的话。 所以她对他现在的态度不是讨厌，而是一种排斥，这种排斥的根源来自于尴尬，来自于徐贤不知道在林蔚然面前她应该如何确定自己的位置。 林蔚然开始成为一个犯过错的男人，而徐贤则还不愿承认自己是把一切都搞砸的女人。 电话那头传来响动，明显是林蔚然接了过去。 “还有半个小时贞恩就要进手术室，我拒绝了拍摄，也不想有任何关于贞恩的照片流传出去。至于MBC的节目可能会邀请你们，但这要建立在贞恩活下来的基础上，不然不会有任何后续。” 林蔚然，在条理清晰上绝对要超过徐贤的男人，面对这么全面的汇报徐贤无法插口，只能简单的‘嗯’了一声。 “这么说我是重要任务了？”电话那头孔贞恩的声音传来，依旧开朗、乐观。 “大叔，看来你很需要我活下去。” “不是我需要，重要的是你自己需要你活下去。” “恩恩，我知道了，没必要重复那么多遍。” 一声轻笑，孔贞恩的作怪腔调让徐贤忍俊不禁，她紧接着沉默，意识到电话那头的林蔚然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声音。 沉默在话筒中持续，偶尔的嘈杂声证明林蔚然是离开了病室，除去孔贞恩的联系，徐贤应该立刻挂断手中的电话，但回想着刚刚的那些交谈，她眼前仿佛浮现了那天下午，林蔚然头顶光秃秃的情形。 这一次，沉默没有持续太久。 “装可怜。” “什么？”徐贤问。 “我说要你对她装可怜，好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撒娇、耍赖，什么都行，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让她原谅你。”(未完待续。。) 528 不懂事（下） 病房外人来人往的长廊上，忙碌中的医生和护士注意不到那戴着帽子的男子身影，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是病房内那位时日无多的vvip，甚至为此还进行过数周的不间断练习，手术方案被推翻三次又确定四次，最后没人再觉得一切都能够按部就班的进行，神经科大神们的数次会诊和研究让这场手术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同样的治病救人，背后却牵连起了重大利益。 做为让这场手术牵连甚广的始作俑者之一，林蔚然完全隐藏了自己，哪怕光头男已经成为了他的外号，他也没站出来告诉别人他这样是为了拯救病房里的vvip，他低调的就好像从没出现过，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你觉得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一个情人和一个花心的男人，还是说一个不情不愿，一个却龌龊无耻的把这种事施加在她的身上？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让她继续纠结在这段感情中，不想让她看到你就感到心疼，那你应该让她先原谅你。”回过身，林蔚然背对着房门的位置，术前准备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接下来再没什么应该他操心的事。 至于电话那头的徐贤仍然表现的像是有社交障碍的小女孩，林蔚然没什么闲情逸致去苦口婆心：“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这样，突然安静，突然用一种冷静的目光看着我。最开始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所以我会和她一起安静。这样不是约会，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压迫和妥协。只是会让人难受却偏偏会上瘾的纠缠，之后我会陪她一起喝酒，然后听她说，哄着她，再到后来我会突然犯傻或者出丑，如果能让她笑出来，那就没事了。” 电话中寂静无声，是徐贤认真的在听，林蔚然不知道她从未想象过金泰妍和林蔚然在一起时的情形。她甚至没想过两人在一起是有什么隐情，她和普通人接触到这种事实时一样震惊，然后因为金泰妍是她姐姐一般的存在而慌乱，她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她没有一笑而过，没有等着当事实意外曝光时的那场好戏，她站出来，想把一切都扼杀在襁褓里，现在她试着把这些事归于条理，试着去理解她曾经不能理解的情形和感情。 “还有吗？”她问。 林蔚然轻笑一声：“呵。没学会走就想跑了？先别让你的蹩脚演技搞砸一切就行。” “我知道，所以我会很小心，至于演技方面你不用担心，知道你和泰妍姐之后我还要面对允儿。相信演技已经被锻炼的很充分了。”听出林蔚然话中的讽刺语调，徐贤当然也有火气。 林蔚然的话还是伴着笑声：“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相信你？” “我们之间本就不是应该互相相信的关系，你信任与否都不重要。现在你是想要帮我的忙，我已经再猜你需要什么回报了。”徐贤的声音冷静下来。让林蔚然收敛笑容，开始郑重应对。 “她怎么样？”他问：“有没有耽误工作。有没有很情绪化，有没有……哭？” 徐贤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具体的我并不了解，工作上应该没有耽误，她表现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对我，还有我没有看到她哭，这个应该不用担心。” 林蔚然讽刺道：“你六岁的时候有人抢走了你最喜欢的玩具而你却没有哭……我想你的父母也不会担心这个。” 徐贤皱眉：“你什么意思？” 林蔚然语气加重：“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她除了对你之外一切正常，你觉得不用担心，只需要顾忌她什么原谅你，但你却没发现她一点都不好，她没有一点不需要别人去担心。” 徐贤语塞，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相处了几年的姐姐居然没有一个男人了解的多，林蔚然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打击徐贤或者给这个小女孩讲述那些她不能理解的东西，而是把谈话拉回了正题。 “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最起码你装出来的愚蠢能让她暂时分散精力。”哪怕是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下来，对徐贤，现在的林蔚然很难有什么好语气，“就算是被她戳穿了，她也会暂时去想别的事，不至于一个人在心里委屈的想哭，却还要露出笑脸给别人看。” 是委屈吗？ 徐贤不知道。 每当事与愿违的时候人们会消沉、惆怅，却很难分辨出是哪种情绪。 被最小的妹妹选择丢弃，又去和喜欢的男人说分手，同时又因为这男人的女朋友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宣布失恋，并让其他人去陪着她制造一系列闹剧，金泰妍或许真的应该委屈。 面对林蔚然，徐贤依旧没什么话好说，即便她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些许求知欲，她能做的只有答应下来，然后准备用林蔚然告诉她的方法试试，不管效果如何，这都是她应该去进行的尝试。 徐贤应过之后，听筒中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这头的林蔚然还要嘱咐她好多事，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起，就在他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病房方向传来了一行人走出房门的声音。 率先出来的是数位医生，之后跟着两位护士，医生中为首的明显注意到了低调的林蔚然，想要过来汇报些情况，却被林蔚然用眼神阻止，病床被从门内推了出来，床上的女孩并未躺着，而四处张望，她的视线越过守在床边的父母，找到林蔚然时，她脸上露出笑意，她甚至伸出手来挥了挥，而林蔚然只得露出笑容并跟着挥手回应。 “我会赢的！” 她大声叫着，自信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林蔚然能听到，徐贤当然也能听到，她想象着那一边孔贞恩进入手术室的情形，第一次突破了她跟林蔚然的尴尬关系。 “她要进去了？” 听筒里传来徐贤急切的声音。 “恩，要进去了。”林蔚然平静回答，不由得有些紧张，孔贞恩面对的是无法用数字衡量的赌局，这种赌局往往让人想要相信上帝这种东西，看着孔贞恩和她身边的团队行远，林蔚然垂下目光，叹了口气。 “手术会怎么样？医生是怎么说的？她的状态会好吗……” 听筒里传来连珠炮似地提问，或许会让一部分人感觉烦躁，但却缓解了林蔚然的紧张，他不干涉其他人选择或者生活的最大原因就是责任，他劝说一个还有十八个月生命的女孩进了手术室，如果这女孩没挺过去，她输掉的十八个月就是她的全部生命，而做为最终说动她的人，林蔚然当然会有压力。 “应该会好的，也必须要是好的。”林蔚然喃喃说道，语气对比寻常时并不确定。 听筒这边，听了林蔚然的喃喃自语，徐贤反而担心，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林蔚然就挂断了手机，她发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回去。 一直到回到待机室为止，徐贤一直在思考她跟林蔚然的关系，他们对对方都有很明显的敌意，如果可以，她知道林蔚然甚至都不想看到自己，而抱有同样想法的徐贤现在却对林蔚然想要‘亲近’，因为他提供的方法或许真的能解决她的问题。 待机室里一切如常，成员们看杂志的看杂志，玩手机的玩手机，唯一注意到徐贤离开时间太久的估计只有第一个发现她与金泰妍问题的Tiffany，注意到徐贤回来，Tiffany第一个凑了上去。 “怎么了？” 徐贤摇头。 Tiffany的一双八字眉当即耷拉下来：“说话，你不说的话别指望我们能猜透你都在想些什么。” 徐贤露出笑脸，奢望用表情解决所有事，但她却没想到Tiffany一把将她拉了出来，堂而皇之的搞起了窃窃私语。 到了门外，Tiffany关上待机室的门，看起来小心翼翼，却没半点八卦爱好者的自持：“你知道吗？” 注意到她认真的双眸，徐贤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Tiffany认真的盯着徐贤，片刻后似乎认定她没有装糊涂，这才尝试着开口：“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不过你跟泰妍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贤一句话都不能说出口，所以只是微笑。 Tiffany连连摇头，抱起双臂：“我不管你们到底怎么了，反正你们要快点重归于好，泰妍自己有很多问题也需要解决，不能总是跟你这么僵着。” 做为金泰妍的第一号闺蜜，Tiffany得知了新韩林会长是金泰妍男友，只是最近不管是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一起，金泰妍始终对Tiffany关于林蔚然的任何话题都不作回应，一开始只是以为他们又吵架的，但时过境迁，这种现状却依旧没有改变。 毫无疑问，这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而不能多说的Tiffany也不能不懂事的旁敲侧击，只能借由这种方法帮她解决的其他事。 譬如徐贤，现如今少女时代队长和老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再是个秘密。(未完待续。。) 529 ‘泰尼贤’大三角 “我知道了。” 话说到此，除了点头之外，徐贤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她不可能抱着Tiffany的腰哭诉这些天的境遇，也不能对Tiffany抱怨金泰妍对她的冷遇。 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必定会有亲疏远近，就好像小团体中总会几人特别合拍，人们不同的个性自然会构造出某种‘异性相吸’，就如同在谈得来的朋友中，一定会有一个最谈得来的朋友，而Tiffany恰恰是金泰妍最谈得来的朋友。 徐贤做过的选择如果被她得知，迎来的必定是比金泰妍更加苛刻的冷遇，这位看起来热情奔放，脑子也好像有点迟钝的姐姐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脾气，反而是爱憎分明，她相信女孩间的义气，所以徐贤要对她保守秘密，这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也是为了避免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境地。 “ffany姐不用担心，我做错的事，我会解决。”只要能让金泰妍的态度缓和，哪怕是出丑又有什么关系，徐贤如此想着，同时郑重的深吸一口气。 “你下定决心就好，原本我还怕你们两个互相保持什么自尊心然后就那样僵着，闹来闹去反倒不能亲近了。其实泰妍有时候挺固执的，脾气也大，才没看上去那么好相处，错肯定不都在你一人，所以你也不用把自己当罪人。” Tiffany放下双臂，不再用动作给徐贤施加压力：“只是她这几年太辛苦了，如果真的有矛盾。我们迁就她一下最好，别看她能冷冷淡淡的不理人。实际上这个家伙心很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接受你道歉的时候。应该是她更难受吧。” 拍了拍徐贤的肩膀，Tiffany这就转身回去，虽然在大部分Sone眼中她们是一见如故然后立刻情比金坚的共同体，但实际上她们还是个性迥异的九个女人，所以她们会吵架，会敌视，有时候也会互相嫉妒对方的人气，只是她们不会忘记一路走来的互相扶持，也不会忘记那只有彼此的曾经。 …… 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彼此怄气，Tiffany把徐贤这些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选择相信这孩子的诚意，哪怕金泰妍是座冰山，金城所致也是不能抵挡的热情，再说以Tiffany见证过的人体冰山，金泰妍显然是最不合格的那一个，这短身充其量只是会故弄玄虚，然后装出一副‘我再也不原谅你’的模样而已。是标准的外强中干，也是名副其实的纸老虎。 想得到金泰妍的原谅只需要厚起脸皮，而这恰恰是徐贤最欠缺的东西，回到待机室之后她又开始‘唯唯诺诺’。坐在角落以为她是在金泰妍的视线之外，却没想到她刚刚进门时，金泰妍就已经抬眼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差不多就行了。”坐到金泰妍身边。Tiffany已经没力气去讨伐徐贤的‘不争气’，“你看看她。都要被你吓坏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的性格。一点融通性都没有，又怎么知道来让你原谅她？” 金泰妍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上特别舞台的简略描述，然后沉默不语。 “喂，我来求情都不行？你说说，她到底怎么惹你生气了？”Tiffany推搡了下金泰妍，有时候她也受不了这个闺蜜的安静。 “这跟谁来求情没有关系。”金泰妍如此回答。 “对，就算是没有关系，但你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你们就这么僵着，然后我们就这么看着，慢慢的分成金泰妍的人和徐贤的人？”Tiffany挑起眉毛，环视屋内众人，“我不用说，肯定是你的人，现在咱们算算徐贤的人，允儿肯定是，再就是秀妍，你知道，那家伙在练习生的时候就很喜欢小贤，接下来还有谁？秀英、Sunny、侑莉？她们三个肯定是中间派，夹在两伙人中间受气，孝渊的话跟小贤是同屋，八成会是那一边的……” 掐指一算，少女时代九人中徐贤一派的竟高达四个之多，Tiffany‘紧张’起来，感慨一声道：“真没想到我们老幺还这么有人缘，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拉拢几个？以后等我们少女时代分化之后，我们这边可不能弱了士气，内斗这种事向来是人多力量大，至于我们两个的话会很吃亏的！” 金泰妍翻过一页简要，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对自己不利的形式分析。 Tiffany眼珠一转：“不拉拢？不拉拢也行！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弱化对手势力，你是想我跟秀妍先拉拉家常，还是去跟孝渊说小贤的坏话？都不行？不行的话也好，我去分化允儿和徐贤先，别看她们平时情比金坚，闺蜜闹别扭的话，往往最严重。” 说着Tiffany作势起身，看金泰妍依旧不为所动，也来了点脾气，她重新坐在金泰妍身边，面色严肃：“我知道了，错的只有徐贤对吧？你这个队长不方便教训她，但我可以，到时候你过来维持一下局面，这个能做到吧？” 金泰妍依旧低着头，看似不为所动，目光却已经停滞，她感觉到Tiffany再度起身，想起了这位闺蜜说到做到的个性，她能一个人来到韩国成为练习生，如果打定主意去教训谁，必定不会手软。 本能的，金泰妍一只手拉住Tiffany的衣襟，她是不打算原谅徐贤，却也没打算在少女时代中引起什么世界大战，她依旧低着头看向那份简要，表情上不为所动，拉住Tiffany的哪只手却出卖了她。 闷骚。 Tiffany腹诽一句，重新在金泰妍身边坐下，得以的翘起腿：“都不用？到时候我被她们欺负了你得负责。” 金泰妍收回手，冷冷道：“你也可以到她那边去。” “怎么可能？粉丝们‘泰尼’‘泰尼’的叫了这么久，我要背弃你，岂不是和自己的人气过不去？”Tiffany眯着眼笑出来，语气中却有不合时宜的得意。 即便金泰妍想面无表情，但嘴角的翘起却违背了她的控制，责怪一个人并非简单的事，她远没有Tiffany那么爱憎分明，只是看到她就会想起林蔚然，想起林蔚然就会揪心，因为那个夜晚在她身边萦绕过的烛火她必须去责怪一个人，对她来说，徐贤是最好的被责怪对象。 只不过，责怪年幼的妹妹，谁都会有些不忍心，在大家知道金泰妍和徐贤的矛盾之前，金泰妍就已经冷遇了徐贤一段时间，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了她们的问题，继续冷遇下去，必定不合时宜。 但是原谅吗？ 金泰妍对自己的大度，没那么自信。 看她眼神闪烁，面色犹豫，Tiffany很有眼色的保持安静，说是纸老虎就是纸老虎，没点我不开心全天下人也要跟我一起不开心的霸气，在少女时代谁也别想搞什么泾渭分明。 显然，少女时代，是个很有融合力的集体。 …… 硕大舞台上灯光华丽，今天是KBS音乐银行的年中结算特辑，上半年活跃的偶像组合欢聚一堂，为粉丝们献上精彩特辑的同时，也是为了上半年乐坛最强的荣誉。 自三大电视台以祝祭晚会代替歌谣大赏之后，音乐节目中的一位便成为了每家电视台对歌谣领域能评出的唯一奖项，每周的一位取决于音源和唱片销售数量，而年中和年末的结算特接则是统计了每张专辑在半年来的音源和销售成绩。 可以说，想知道谁是上半年最红的组合，只需要关注三大电视台的结算特辑，实打实凿的数据是比媒体的鼓吹更是强有力的证明，也更能反应一支组合最真实的成绩。 因为数据需要提前统计的关系，今夜的赢家在电视台内并不是什么秘密，恰逢少女时代的彩排时段，不少工作人员和艺人同僚就已经纷纷对她们表示恭喜。 “喂喂，到时候还用什么数据对比？你们一上台，我就叫导播加上字幕，到时候谁都知道你们是第一。” 面对现场舞美的玩笑，即便蹩脚，女孩们也要露出笑意，趁着金泰妍应对的当口，Tiffany隐秘的戳了戳徐贤，后者刚疑惑的看向前者，就听到一阵数落。 “我帮你是我帮你，你自己也要争气！” Tiffany和徐贤咬耳朵的情形引来允儿好奇的目光，徐贤抿了抿唇角，点头为自己打气。 “具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Tiffany一脸的不信任。 允儿插进来凑热闹：“做什么？” Tiffany直接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小脑袋转到另一边：“今天舞台上不要‘允贤’，你自己去找个别人玩。” 允儿拿掉Tiffany的手，转而抱住徐贤，撅着嘴委屈道：“谁说不要‘允贤’？Sone们最爱‘允贤’！” Tiffany一根根掰掉允儿的手指，然后揽住徐贤的肩膀把她拉向自己一边，一脸傲娇：“谁说的？你去找个Sone问，就问他是‘允贤’刺激，还是‘泰尼贤’大三角刺激！”(未完待续。。) 530 软软（上） “刺激什么，允贤才是王道！”鼓起脸颊，林允儿一脸不愿。 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远远要比两人之间的情比金坚更具看点，从小开始涉猎的无数韩剧都能向林允儿充分的证明这一点，但看着被Tiffany搂在身边的徐贤，她还是像被抢走了心爱玩具小女孩一般紧张起来，走上前拖住徐贤的一只手，她无所不用其极的，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小贤……” 她一边叫着，一边还摇晃起徐贤的手，看到这一幕，原本乐在其中的Tiffany立刻一阵头大：“喂，林允儿！” “怎么了？”林允儿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抛向她。 Tiffany毫不客气伸出手，掐住她一边脸颊：“快变回原来的林允儿吧，你这样让我拳头好痒！” “你还想打我？！” 往后抽身，林允儿成功脱离Tiffany的掌控，她单手揉着被掐过的脸颊，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受不了。 Tiffany暗暗摇头，为自己没有就徐贤跟泰妍矛盾一事而找林允儿商议十分庆幸，这么一个无耻卖萌不说又能藏起男孩脾性装可怜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值得信任。 见Tiffany无奈，林允儿自以为得到了胜利，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在旁人看来可能只是翘了翘嘴角，她继续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向徐贤，却发现对方眼神中有几分清明，心底揣测是不是自己的表演被对方看穿了去。一着急，她就把徐贤的手拉向自己。 拉过来的只是一只手。徐贤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她脸上没有看破林允儿胡闹的笑容和无奈，反倒是有几分为难，或许是演戏演的多了会太过投入，惯性使然，林允儿幽怨问道：“小贤，你不要‘允贤’了吗？” 这凄婉的神情让人无法忍受，Tiffany当即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针对的徐贤当然受害更为严重，她抽了抽被允儿握住的那只手。却还是抵不过有‘大力’之称的林允儿，最终她只能先把和Tiffany牵在一起的收抽出来，然后把林允儿的手指一根根掰下去。 “以后还有机会。” 对林允儿，徐贤是如此说的，待她终于解放了自己的手，随即便站到了Tiffany身侧，远离林允儿的一边。 可怜的林允儿立刻消失，她重新撅着嘴鼓起脸颊指责Tiffany：“姐姐是第三者！” “喂，喂。就借用一天或者几天，到时候我肯定把她还给你。”Tiffany挥挥手，想把此事敷衍过去。 “你都有泰妍姐了为什么要借用？这样更好，我去找泰妍姐。今天晚上必须是‘泰尼允贤’大四角，Sone们看了肯定说比三角刺激！” 这丫头是在赌气？ 看林允儿一副说做就做的模样，Tiffany又是一阵头痛。人多的组合就是有这点不好，小团体想做成什么事儿。难保不会有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Tiffany轻叹一声，刚想出言安抚。却被徐贤打断。 “姐姐别闹了，如果无聊的话，就去找秀妍姐吧。”徐贤从Tiffany身侧探出头来，虽然还躲着，却一脸诚恳，“前些天李室长不是跟我们都说了吗，不要让秀妍姐一个人在舞台上自娱自乐，也要和她一起去给粉丝点福利。这个你也跟我说过，今天正是时候。” 林允儿瞪大眼睛看着徐贤，无法想象有一天这位青梅竹马会想离开她的身边，从小就开始手拉着手走在一起，现在她是要放开了？ 还没等林允儿激动，徐贤就立刻开口：“姐，就只有最近几天而已！” 林允儿当即愣住，看了看Tiffany，不知道这位给她亲爱的小贤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徐贤神情坚定，一张还想抗争的小脸因为徐贤的正色而垮了下来，哪怕身为姐姐和最要好的朋友，林允儿也不能改变徐贤做出的一些决定。 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允儿燃起了求知欲，但她却没有询问出口，因为Tiffany的表情已经摆明了不会把秘密告诉她。 ‘嘁’了一声，林允儿转身的同时抬起下巴，被拒绝也要傲娇一下的小鹿这就往郑秀妍所在的方向前进，心里却有着继续观察的打算。 林允儿想要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秘密。 好不容易送走了林允儿，Tiffany可算是松了口气，回头看向徐贤正准备嘉许，却听到了队长大人的声音。 “工作开始了。” ‘知道了。’ 有几人应了一声，众人也开始向金泰妍的方向围了过去，本打算给徐贤传授一些厚脸皮经验的Tiffany错失良机，不过却没在意。 从彩排到直播，期间一共要历经小半天的时间，教会徐贤死缠烂打的话，估计还用不上半个小时。 可能是认为自己说动了徐贤，Tiffany一时间很有自信，少女时代的彩排时间虽不紧迫，却也不容得浪费，所以公私分明，先完成工作，再解决问题。 Tiffany把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却忘记了徐贤那为人熟知的性格特点，如果知道撒个娇就能得到原谅，或者故意装傻出丑来逗人开心，那还是徐贤吗？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徐贤的曲线救国，依旧是笨拙而又生涩的。 年中结算特辑，对音乐银行来说这是在和其他竞争对手争抢收视率，更多的跨团合作，更多的当红明星，如果在特辑中收视率还不能上升少许，制作团队的负责人少不得要受到非议。 做为今天的赢家，少女时代自然是精彩环节的重头戏，除了团体表演之外，和CN.Blue的跨团合作也让制作组有很大期许，虽然上半年的天安舰事件让少女时代在近来缺少曝光，但凭借‘OH’正式踏上顶峰的她们，却还是彰显着第一女团的威势。 音源强悍，销量彪炳，各大媒体纷纷表白说这个夏天韩国男人都沉浸在少女时代的应援里，‘OH’比之后续曲‘RDR’拥有更好的形象和更广的传唱度，按照惯例有关少女时代的舞台只有两个就好，但担当PD却给布置了三个，由此可见其野心。 舞台讨论结束，现在开始的是彩排时间，五分钟的碰头小会是为了帮助少女时代更好的熟悉舞台，毕竟当红艺人并没有太多时间用来练习安歇特殊安排。金泰妍和担当舞台设计的工作人员礼貌告别，回头之后本能的往一个方向望了一眼，在讨论中就一直盯着她的女孩显然很不专心，不过一触碰到她的目光，便立刻低下头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学校里最难缠的女老师。 金泰妍如此想着，却不打算去改变自己留给徐贤的印象，她战战兢兢的模样看起来别样的舒爽，哪怕下一刻金泰妍就因为这样的感觉而怀疑自己的品性，但在那一刻，她真的没有因为徐贤联想到有关林蔚然的任何事。 时间是神奇的，最开始一触碰就能疼到掉眼泪的伤痛，也渐渐被其他的东西所代替。 现在的金泰妍，是不能接受徐贤会选择伤害自己。 上了台，如今的少女时代早已经不用队长来整顿纪律，对待工作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敬业态度，原本碰到彩排都要紧张兮兮的少女们，如今就算是碰到直播也能坦然面对，她们越来越成熟，对待这份工作，也越来越自信。 只是，当每个人都熟悉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时，有一个人去出了问题。 “你怎么了？不舒服？” 有说话声传来，金泰妍闻声望去，询问的是过度关注成员身体健康的权侑莉，每当有成员心不在焉的时候，她都会借口是对方身体出了问题而推销自己的山药汁。 金泰妍不以为意的转回头，低着头，看背光打来，将自己身形印在舞台上的影子，观众们或许不会注意到，在舞台全方位照明的时候，她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影子。 又有断断续续的询问声传来，都是询问徐贤的身体，少女时代对有关舞台的一切已经驾轻就熟，徐贤表现出来的茫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咚！’ 一声巨响传来，通过音响设施和耳机，穿透每个人的耳膜，让目光集中向舞台上的某个身影。 徐贤蹲在地上，应该是把麦克风掉在地上之后本能的去捡起，但现在落在众人目光中的徐贤半蹲着，把那制造了噪音的麦克风抓在手里。 这模样有些狼狈。 特别是配合上她自责又混乱的表情。 她好像一下子忘记了有关舞台的一切，只是平凡的徐珠贤而已。 金泰妍和徐贤对视，当金泰妍把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徐贤的眼睛，如果她能笑出来或许还可以不屑一顾的移开目光，但此时，刚刚那声巨响却传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儿区域里。(未完待续。。) 531 软软（中） PS，五千大章，今天争取恢复双更。 傍晚，首尔第一综合病院。 斜阳照进病房内，在vvip孔贞恩被推进手术室之后，院方似乎终于想起了另一位重要人物林蔚然，接下来的热情招待让人应接不暇，林蔚然却没心思和那些带着职称的白衣天使客套寒暄，最后他被安排在一间空闲的vip病房，如果不是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医疗仪器，这里布置的就好像高级宾馆。 孔贞恩进入手术室两个小时，推掉了重要研讨会的老院长方才赶来，因为新韩慈善基金与首尔第一综合病院的合作项目，林蔚然不得不打起精神。 做慈善，他目的并不单纯，合理避税，提升企业形象还在其次，对新韩慈善基金他有着更长远的打算，只可惜老院长是活了大半辈子的韩国人，年龄带来的融智让他在林蔚然面前不用惺惺作态，比起那位看起来有点卑躬屈膝的副院长，老院长并不浑浊的双眼让林蔚然的不得不慎重起来。 会面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其中有二十五分钟都是老院长在分析孔贞恩的病情，真正涉及到合作的谈话只进行了不到三分钟，老院长没有新韩以往合作者那般干脆，反而是对林蔚然抛出的话题巧妙避开。 这也不奇怪，新韩慈善基金虽然拖了不少艺人的福经常登上报纸版面，却依旧不是政府承认的非营利性机构，它在韩国红十字会的监督下自主运营，难缠又偏偏认真的社工和监督员往往会把它的手脚束缚起来。 林蔚然想要的新韩慈善基金不是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院长也自然明了，抛开话题就是不想到这潭浑水里来。面对这种大半辈子积累下来的处世哲学，林蔚然提供不出任何能打动对方的条件。 选择首尔第一综合病院。就是想通过资助研究打动这位老院长，来换取新韩慈善基金成为非营利性机构确认的资格，而默许孔贞恩出现在镜头前，以及同意接下来的种种宣传计划，也是为了让社会舆论为新韩慈善打开另一道大门。 虽然劝说过别人要他们相信自己是在做好事，但林蔚然对孔贞恩可谓是开门见山，他从未承认自己在积德行善，因为在开始援助的同一时间，林蔚然便会把这些事和新韩的发展联系起来。 拥有一家受到政府承认的非营利性机构所得到的好处是大多数人无法想象的。在税务上的得益只是表象，通过正常资产运营来利用免税非营利性机构谋取暴利，也是圈内司空见惯的。 更何况林蔚然手中的股份除去后来借助林凌薇之手到手中的百分之十六，其余都属于以他为核心的小集团，如今新韩正式踏上发展的快车道，该分出去的股份也应该做个准备，如果能通过一家非营利性机构做到这些，其隐密程度，避税便利。会帮助他省去很多麻烦。 林蔚然说他需要孔贞恩活下来，实际上他真的需要这个活下来的女孩。 敲门声突然响起，走进来的人是安申东，被打断了思绪的林蔚然看了过去。这位有幸被会长亲自教育的职员立刻挺直了腰杆。 “会长。” “安部长。” 安申东从门口走到林蔚然身旁，先是鞠躬，然后递上一份文件。自打林蔚然在拿了首尔荣誉市民当天就过段剃掉所有头发来见孔贞恩之后，安申东对待林蔚然的态度就越发恭谨起来。真要形容有点像是军队中的下属对待上级，让林蔚然在一段时间内还很难适应下来。 他翻开文件。纸张上的内容标注出一份援助计划，首尔第一综合病院每年会从第三世界国家带来五十名左右儿童进行医疗慈善，但因为韩国医疗事业竞争激烈，该活动一直是以公开募集善款进行，近几年因为善款急剧减少，活动越发艰难，安申东提议新韩成为该活动的全额赞助商，希望以此能打动医院。 林蔚然粗略浏览一遍，把文件放在一边，看了眼还好像等待上级检阅的安申东。 “安部长请坐。” “是。”安申东正襟危坐。 “安部长服役的时候是在哪个部队？”林蔚然笑着问。 “海兵队。”对林蔚然的问题虽然疑惑，但谈及这个，安申东的声音还是洪亮了许多。 林蔚然‘噢’了一声，不了解韩国服役制度也没有参军经验的他对这个当然了解不多，只是最近在研究一本韩国近代史的时候发现，韩国人生活中的等级观念，会社中的等级制度，乃至于生活习惯等等似乎都跟军队有关，哪怕是在资本称王的现代，这种思想仍然影响这绝大部分韩国人。 新韩如果想在这个国家深深扎根，它的掌舵者必须了解韩国人。 林蔚然思考片刻，没有在军队的问题上跟安申东多谈，他重新拿起安申东递上来的企划，思虑再三，做出决定。 “非营利性机构的事，我会交给安部长来办。”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 离开病房，比起之前和林蔚然接触时的战战兢兢，重新拿出军人时期作风的安申东淡定了许多，其实他离开军队已经有十多年时间，当初的记忆已经久远，在社会中重新得到锻炼的他对当初的军队生涯没什么留恋，但林蔚然却让他把这一切都捡了起来。 他来到新韩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只有一年多点，因为更高的薪水他选择跳槽至此，对这家公司暂时还没与归属感，跟在比自己年龄小上一半的会长身后对韩国人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小事，远离公司中枢的安申东对林蔚然的事迹也只是耳闻。 只是亲身经历这些之后，安申东认识了这个只有他一半年纪的中国年轻人。有关孔贞恩的一切虽然只是特例，特例到好像电影中的情节。但现实生活中的这份荒诞，却也最能打动人。 他决定振奋起来。以免比不过那个刚刚经历了十五年人生的小丫头，他拿出了当年那股劲头，想要正式扎根在新韩。 这份援助计划他打算学习林蔚然，从每一个步骤开始，虽然不太可能会有需要他剃头去劝说的小丫头，但每一个环节他都打算亲力亲为。 离开病房后走出不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对这号码安申东并不陌生，它属于一个不该成为艺人的女艺人。 “您好。安部长。” “您好，徐贤小姐。” 接起手机，安申东主动抢白：“如果是有关贞恩的事我现在也没什么消息，她刚进手术室两个小时，具主刀医生说会是一场鏖战，所以我不能给徐贤小姐她一定会赢的保证，但我会保证她一直在得到最好的照料。” 这些天来和徐贤的电话不是一两通，安申东也并没有嫌烦，这么关心镜头中帮助对象的女艺人徐贤不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但给他打来电话询问的，徐贤却是第一个。 一开始接到这电话的时候，安申东也怀疑徐贤是别有用心，但几次接触下来之后。他还是认可了这个女孩。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徐贤小姐不用客气，现在我们都需要她活下来。等手术之后我会给徐贤小姐您发短信的，在那之后。我想我们就没有通话必要了吧？” 做为有家有业的人，接到年轻女艺人的电话多少会不方便。这有着执着劲头的小丫头有时候就是让人无可奈何，有好几次都让安申东只能苦笑应对。 “恩，我再次郑重向您道歉，真是麻烦您了。” “现在道歉一次就可以了，到时候希望徐贤小姐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用玩笑做为结尾，安申东也不知道那个古板的小丫头能不能听得出来，他摇头笑笑，之后走到长廊尽头上了电梯，新韩要成立一个非营利机构的计划，他决定要当做自己人生的头等大事来办。 是玩笑徐贤自然能听的出来，出道三年，她再也不是那个别人说她性感就会哭的小女孩了。放下电话看着翘首以盼的Tiffany，徐贤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脑科手术哎，肯定时间很长。实习医生格蕾看了吗？里面的脑科手术动不动就要八个小时，十几个小时的……” 话是这样说的，Tiffany明显也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得知孔贞恩进了手术室之后，对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小丫头Tiffany也担心起来，按照她的话说和她一样好人喜欢的女孩是濒危物种，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都是珍宝一样的存在。 徐贤跟着沉默，或许是看她有些消沉，Tiffany不小心说走了嘴：“其实你直接找林会长问也行，他的话知道的应该更多……” 好在，她反应了过来。 “林会长？”徐贤问。 Tiffany打了个哈哈：“他的电话你没有吧？我也没有。” 看这姐姐嘿嘿傻笑徐贤就知道她在隐瞒什么，只是现在的徐贤却没什么精力去探究，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在舞台上展示出来的狼狈，能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也不知道金泰妍那无表情的面庞之后到底是何种态度。 “话说回来，你在舞台上的都是表演吗？” 怕徐贤就林蔚然的问题多想下去，Tiffany转移话题，只是面对这个问题，徐贤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是表演吗？ 当然，那么不专业的徐贤当然有表演成分，但真要深究，当时的徐贤可是‘表现派’，她只是想象了一下因为她和金泰妍的隔阂然后少女时代分崩离析的场面，然后便真的恐惧起来，就连现在都有点入戏太深的影子。 她的出发点仅仅是伤害最少的人并把事情在最小的范围内解决，但偏偏事与愿违，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去责怪别人。 看到金泰妍。乃至之后见到那个男人，自打成为少女时代预备成员之日起。徐贤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如果可以挽回，或者可以回去。她说不定就会保持沉默，然后静待事情发展。 没太多纠缠于后悔或者自哀自怨，徐贤叹了口气，依旧没回答Tiffany的提问，她只是鼓起脸颊望着不远处上台录制的后辈们，开始怀念起曾经什么都秘密都不知道的时光。 “加油。”Tiffany也不追问，只是应援道，“那个家伙就是这样，有时候看起来很硬。其实外酥里嫩的。” 外酥里嫩？ 这个形容，就好像Tiffany‘吃’过金泰妍一样。 徐贤眼底刚刚闪现过一丝怀疑，Tiffany就对她摇了摇手指：“怎么，你以为我和她就是从来不吵架的关系？告诉你，在一起相处的多了才会经常吵架，而且吵起来还特别凶！你可别看粉丝们评论的攻受那一套，我对付金泰妍，绝对比她对付我强。” 虽然这种说法平日里不能让徐贤露出笑容，但此时面对唯一的盟友。徐贤还是露出微笑来。 Tiffany大受鼓舞，还想更多的跟徐贤分享一些往事，却被一阵委屈到无以复加的声音打扰。 “小贤呐……” 啧啧，这一声叫的。就跟被人抢了棒棒糖，又弄脏了的新衣服的小学生一样。 “我再也受不了了。” 某人开始大吐苦水。 和男子组合的王道公式一样，女子组合也有所谓的队内CP。这种独属于粉丝的幻想模式从日本扩散开来，大抵是填充了粉丝对偶像私下生活、感情的幻想。所以在粉丝群体中部分国家、种族的大赛散播，因为是纯粹是幻想。所以难免混乱。 就比如正委屈着的允儿，和她相关的CP比较有人气的便有三个，权侑莉，郑秀妍，徐贤，每组支持者众多，让人搞不清她的最终归属到底是哪个，而为了照顾这些粉丝的‘娱乐想法’，公司在一些安排上也会分别让成员们回应一下，而今天就是林允儿的受难日。 “我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小秀晶在这种人的毒害下得多凄凉？摸摸、亲亲、搂搂抱抱的，还要分时间，分次数，分动作……和她谈论这些，我觉得我都要改变性取向了……” 大抵是想拿些同情分，所以林允儿的做派有些夸张，比起相对淡定的两人，她倒像是少女时代真正的忙内，这在男人看来可能很可爱的撒娇在女人看来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Tiffany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突发感慨。 “林允儿，你真让人羡慕。” “什么？”林允儿转头瞧她，如果再摸一把眼眶，这处诉苦戏就堪称完美。 “没什么，我就觉得你过的真轻松。”Tiffany耸耸肩，如此评价倒也没错，如果她知道林允儿现在还有一段稳定且迈向稳固的感情，说不定都要嫉妒了。 林允儿皱了皱鼻子，没对Tiffany做鬼脸，是想让徐贤回到她身边，其实她对郑秀妍的描述也没夸大多少，谁知道那个妹控的脑子里装了哪些不纯洁思想？ 只可惜，现在的徐贤不能轻松下来，再得到金泰妍的彻底原谅之前，她觉得自己会一直紧张下去。 她站起身，也不管林允儿那不知真假的恳切，甚至都没安抚她一句，就对Tiffany道：“姐，我们回去吧，两个舞台是录制的，现在差不多开始了。” “好。”Tiffany应了之后就起身。 对这一幕，林允儿目瞪口呆，她坐在原地看徐贤走远，还不相信青梅竹马的小贤这就跪了‘泰蒂徐’大三角，就在她想着要以勾搭金泰妍进行血腥报复时，徐贤却走了回来，她露出笑脸迎接，却没想到徐贤的郑重口吻。 “姐，这段时间我可能都要在那边了。” 翘首以盼，迎来的却不是好消息，林允儿当然无法接受：“你们到底怎么了？” 徐贤正色：“记得我说我伤害的那个人吗？” “你？伤害别人？”林允儿对徐贤从未坐过这种想象，当初被问也只是当做这孩子又看了些书或者电影突发奇想。 “恩，是泰妍姐，所以我要去道歉。” 看着徐贤点头，林允儿跟着冷静下来，有时候会任由小孩心性胡闹的她并非不知道收敛，第一次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她跟着理智起来。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徐贤摇了摇头，现在她想的都是金泰妍，如果林允儿加入进来再加上林蔚然等等秘密，事情的发展就真的完全脱离掌控了。 “好，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叫我就好，泰妍姐不是最宠着我吗？我胡闹的时候那么多人都要打我，就她护着我。” 对白孩子气是为了让徐贤放松，但林允儿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到了徐贤那却发生了变化，不过徐贤也只是晃神了一瞬，没再多想，只记着现在要怎么去做。 外酥里嫩对吗？ 如果没记错，金家父母称呼金泰妍的小名可是‘软软’来着。 都说三岁看老，用帮手的徐贤，是不会轻易退缩的。(未完待续。。) 532 软软（下） 演播大厅，自打粉丝进场开始便一直人声鼎沸，只能容纳不到千名观众的看台顷刻间座无虚席，空荡荡的场馆立刻被五彩缤纷的应援色所填满，因为是赶在制作特辑被通过了现场申请，在场的粉丝们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距离演出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兴奋起来，不管上台的艺人当红与否，台下都会给予热烈的应援，如果碰巧是当红艺人或者组合，那这份热情还要更上一个台阶。 舞台上灯光渐熄，前一组录制完成的艺人正走下舞台，不知道是哪位粉丝视力如此之好，在大家都因为明暗转换而视力模糊的时候喊了一声‘少女时代’，刚刚熄灭的热情仿佛立刻变身成熊熊大火，特别是男性粉丝们还未见人便发出的巨大‘呼号’，一下子让演播大厅变成了好像什么竞技比赛项目的场地一般。 夹杂着‘少女时代’的欢呼声传进后台，只是想要看看情况的允儿立刻缩回头来，搭台布景的工作说快也慢，哪怕是粉丝们喊破了喉咙，女孩们也不能提前上台。 气氛浪费了。 面对其他人的眼神，允儿缩了缩脖子，习惯性的躲到身边人背后，却忽略了今天跟她站在一起的郑秀妍是个短身。 一行工作人员小跑着从女孩们身边经过，催促声夹杂其中，就这么传了过来，虽然录播会夹杂在直播中充当缓冲，却也会要求现场气氛，为了让观众们不至于把力气用尽。搭台工作所需要的时间就要缩短，女孩此起彼伏的道歉声响起。却只是追上了那些工作人员的背影，最丰富的回应也就是一个笑脸。 “你呀。” 不用言明。谁都知道郑秀妍抱怨的是谁，根本藏不住身形的林允儿只能尴尬抬手，笑着说：“对不起。” “比起事后道歉，最好的选择是不去做要道歉的事！”郑秀妍不是允儿的小贤，没有温柔关照，也没有无奈迁就，林允儿表面赔笑，待郑秀妍转回头去却对她吐了吐舌头，谁知这家伙好像背后涨了眼睛一样。扯着她的手就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边来：“别在我背后，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作什么。” 林允儿当即收敛鬼脸，整个人站在郑秀妍身边，十分乖巧不说，哪怕与成员露出好像嘲笑一般的微妙笑容，她也当做看不到。 小插曲缓解了上台前的紧张气氛，同时也让众人把彩排时徐贤的异常抛诸脑后，不用提醒，九人习惯性的围在一起。准备标准的上台前应援。 一切如常中又有些不一样，Tiffany把徐贤带到她和泰妍中间，感觉到那外酥里嫩家伙的异样眼神，她弯起眼睛笑道：“今天是‘泰蒂徐’大三角！” 金泰妍望向徐贤。徐贤正巧也望了过来，两人视线的触碰就好像触电，她们都敏感的撇过头。应该牵在一起的手也不知道放在哪。 “差不多就行了。” 说话的人是郑秀妍。 众人看向她，目光中只有惊讶。却没有疑惑。 “你们闹别扭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看着没说是觉得你们能解决。两个人的矛盾最好是两个人自己解决，别人插手的话就容易生出其他误会。但如果你们真的解决不了，那不如就把事情说出来，如果是小贤做错了我们绝对不偏袒她，但如果没什么太深的误会，不如就和解吧，这样的话大家心里都能舒服一点，对不对？” 话是对两个人说的，但问题却是留给金泰妍的，虽然郑秀妍这个人不管是形象还是性格都有点懒散，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觉得她曾经被选为少时队长不是没有理由的。 看眼色，看气氛，最近这段时间每当徐贤和金泰妍共同出现，晴朗的天空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霾，当众人意识到这矛盾的严重性时，她们就已经没了插手的时机，静观其变是最保守也是最无奈的决定，现在，金泰妍和徐贤两人间的矛盾已经开始影响所有人。 目光聚集。 所有人都看向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 徐贤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能结束这一切的，只有金泰妍。 可是，这情形下的原谅，是真正的原谅吗？ 不是，这更类似于妥协，它只能把徐贤和金泰妍推到一个更加尴尬的境地。 “在应援前，我有件事想先说一下。” 徐贤突然开口，打断了所有人。 “孔贞恩，她今天做手术，现在应该还在手术室里，我想今天我们的应援可以是为她的，哪怕没什么作用，但我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做。” 所有人看着徐贤，目光中最多的是不理解，郑秀妍微皱了下眉头，刚想把话题拉回来，却被Tiffany抢了先。 “好，不过不如把应援换成祈祷，我们的声音，主会听到的。” 就算是Tiffany笑起来眼睛会自然眯起来，林允儿还是觉得这姐姐在对自己眨眼，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身旁郑秀妍的目光，她此时眼神应该不善。 现状没留给林允儿权衡的时间，受到本能驱使的她伸出手来：“我们来为贞恩祈祷，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在少女时代中，孔贞恩并不陌生，成员中大半都去过医院，即便因为日程而不能到场的，也都写了亲笔信。为正在跟病魔做斗争的女孩祈祷似乎是更大的事，几人的脸上刚有松动，郑秀妍的手就跟着允儿伸了出来。 “允儿呀，跟你这么在舞台上合作不错，我们再多合作几天。” 郑秀妍声音不大，这声音却让林允儿脊背发麻，陆陆续续，围在一起的九个女孩一一把手伸了出来，就只收叠在一起，方才有人注意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们该喊什么？”权侑莉疑问出口，众人面色茫然。 “加油，喊这个就好。” 金泰妍开了口，同样声音不大，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围在一起的九个人蓄势待发，徐贤抽空偷瞧了一眼金泰妍，此时她的手心触碰着金泰妍的手背，是她们这段时间来唯一的身体接触。 “孔贞恩！” “加油！” 金泰妍起头，徐贤匆忙跟上，交叠在一起的手狠狠落下，崇信天主的Tiffany跟崔秀英随即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其余人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把双手交叉起来，洪亮应援之后的沉默有些突兀，随波逐流的徐贤同样闭着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睁开。 过了一关。 下一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有允儿和Tiffany的帮忙可算是没有让金泰妍迫于压力选择妥协，这不是徐贤的固执，而是让她们回到曾经的唯一方式。 Sone对CP幻想的目光总是集中在Tiffany和金泰妍身上，却忽略了有很多时候金泰妍跟徐贤在台上的接触也是不少。 同样是到了现在，她才意识到曾经的金泰妍有多宠着徐贤。 闭着眼不愿睁开，并不信奉天主的徐贤，此时祈祷的格外虔诚，一部分是因为孔贞恩，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金泰妍。 一直到Tiffany提醒她为止，徐贤都没有睁开眼，待舞台方向的光亮重新映入眼帘，她还看到了金泰妍的背影，愧疚感涌上心头，比以往都要强烈。 “没关系，还有机会。” Tiffany拍了拍徐贤的肩膀，安慰也只能是口头的。 舞台下传来的欢呼震耳欲聋，甚至比刚刚允儿乌龙的时候还要强烈，抑制不住激动的粉丝们起身大喊，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应援物，好像风中麦穗那般不住的摇摆。 比起直播，录制舞台更能感受到粉丝们热烈的应援，虽不是横跨体育上十三个看台的大气手笔，这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却能被更好的表现出来。 站在台上，再没了连日来纠缠的郁结，金泰妍的表情比哪个成员都要郑重，或许是因为和徐贤的矛盾吸引了大家太多注意力，就连Tiffany都没注意到如今的金泰妍是怎样对待舞台……更认真，哪怕看起来有些执着，更慎重，哪怕看着像吹毛求疵。 少女时代队长有折磨现场工作人员的权利，而金泰妍版本的折磨，则是对工作要求的苛刻，在正式上台之前她已经超出正常很多的检查设备，在彩排之前更是用很多时间缠着现场舞美，拿到舞台的机位布置后即便不是很懂也会认真研究，还不放弃任何跟PD当面交涉的机会。 这也就是少女时代的金泰妍，换一个稍微人气平凡的组合，估计早就撞了冷脸。 灯光早就大开，那份舞台带来的炙热现在方才蔓延到指尖，听着提示一般的前奏响起，还没开始第一个动作，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强硬的执拗。 这一点都不软。 少女抬头，配合着其他成员开始第一个走位，和这首有着欢快旋律的曲子不一样，少女的舞台风格有些过于强硬。 配合着节奏转身，听着音乐中夹杂着台下的欢呼，少女脑海中再一次滑过这样的念头。 我现在，只有舞台了。(未完待续。。) 533 赞助者 “你说要我投资？” 夜幕降临，柔和灯光下弥漫着咖啡的丝丝香气，才赶来不久的韩唯依端着杯子，看向她对坐的男人，疑惑地皱起眉头。 “恩，新韩慈善基金如果想成为非盈利机构就需要扩张，董事会不会通过我的提议。” “七月的办公大楼，八月的Melon收购，经济企划社成立再加上现在正在进行的主题游乐园建设……更不要说你还要求集团组建自己的软件研究团队。” 韩唯依放下手中的杯子，皱起的眉头却没有跟着散开：“你去哪里找这笔钱？” “扩张是需要投资，公司没有，但我有，这几年我一直再找类似的机会，现在有了，手里也就不用留什么钱了。” 林蔚然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正如韩唯依所说，急速扩张中的新韩虽然没有陷入资金危机，但实在无力再支撑一个大型非盈利机构，只是近几年来有关林蔚然赚了钱不会花的传闻比比皆是，不少带着投资计划来谋求支持的精英人士从未在林蔚然这得到一分钱，他既不购置豪宅，也不每天都驾驶不同的豪车招摇过市，他赚的钱到底花在了什么地方，一直让人诟病。 钱当然是在银行。 但这不代表正经营一家大公司的林蔚然不知道金钱流动起来才会变成更多的钱。 他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而现在正是这个机会。 “如果可能的话，这家非营利机构。我想把它变成新韩的控股公司。” 闻言，韩唯依眉头一跳：“你想让他们出局？” 林蔚然摇了摇头：“防备是其一。再就是我们也要早做打算，你在新韩的股份不少。而且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需要你的力量。” 韩唯依眉头舒展，神情却并未缓和，她依旧搞不清林蔚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新韩的控股公司你要我投资，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林蔚然耸了耸肩：“永远的盟友？” 韩唯依问：“徐永哲那边你知会了吗？” 林蔚然沉默着摇了摇头。 “从新韩组建以来一直站在你这边的盟友你都能抛下，让我投资，只代表是永远的盟友？” “控股公司而已，徐永哲在新韩的收益还是看他在新韩传媒的股票份额，只要他是真的不觊觎经营。我这么做也无伤大雅，到时候亲自上门赔罪也好，还是那时候再把他拉进来也罢，现在我们要进行的事情只能是有限的几个人知道，这种转换是大动作，在这之前的一切准备都要隐秘着进行。” 想走远，却又被拉近。 韩唯依再一次模糊了自己在林蔚然心目中的定位。 他所说到的模式来源于韩国大部分家族式公司的股权构建，其模式相对稳固，而且在面对更大资产侵蚀时会留有更大的应对空间。只是这种模式的稳固来源于控股公司股东都是某个家族的家族成员，是用血脉和婚姻维系起来的团结。 家人才能成为永远的盟友。 虽然林蔚然的这种动作必定要得到她的支持，但直接让她参与其中，却让人不能理解。 “我需要考虑。” “这是大事。应该需要考虑。” 林蔚然顺着韩唯依的话，然后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没去打扰女人此时混乱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的提议让人误会。却不急着解释，任由误会蔓延。 曾经韩唯依跟林蔚然说和女人相处可以当做是工作。 如果她回想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这是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一杯咖啡渐渐没了一半。墙上的挂钟正指着九点，一直沉默达半个小时的两人终于再一次对视，他们谁都没有移开目光，似乎都想从对方眼底寻找到自己想要的存在。 半晌，两人似乎都没能如愿以偿，不知道是谁先眨了眼。 “想成为非营利机构，孔贞恩必须要活下来。” “我知道。” “你对她有这么大的计划，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 “我紧张，所以才会叫你过来。” 韩唯依有些恍然。 “还有生活是位好作家，知道让人久等之后不能让所有人都事与愿违。” 韩唯依闻言轻笑，似乎还不习惯林蔚然的伪文艺言论，她刚开口想说些什么，林蔚然手机震动的‘嗡嗡’轻响却传了过来，看他瞧见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挑了挑眉头，韩唯依当即噤声，观察他的眼神却是又认真了几分。 “是我。” 林蔚然生硬开口，称得上是语气不善，只是听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忽地皱起眉头，目光也跟着冷峻起来。 “慢慢说，我听着呢。” 出事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韩唯依却鲜少见到这样的林蔚然。 “冷静下来，事情我会解决。” 放下手机，林蔚然看向就在跟前的韩唯依，面色严肃的拜托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KBS演播大厅后台，即便最重要的演出已经结束，这里依旧是人声鼎沸，放下手机的徐贤并没有即刻冷静下来，往成员们聚集的地方望了一眼，目光中透着慌乱。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她怎么都不会把打电话给林蔚然，看着随行经纪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稍稍安定下来的内心还会忍不住慌乱起来。 “没事儿的。” 看到徐贤回来，Tiffany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给她看，她抓起徐贤的手，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动显得有多么不安。 徐贤跟着她望向长廊的尽头，那里的转角有一道门，现在，门里有金泰妍。 成员们都往那个方向望着，用不约而同的担心眼神，偶尔有人从转角望向出来，看到女孩们，却都不再用微笑的表情对着她们，大部分是瞄了一眼后把她们视若无物，而小部分瞧她们的眼神都要犀利几分。 “情况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刚刚赶到电视台的李安东，如今直播舞台已经成为了少女时代的常规日程，经济室长自然不用次次随行。 有经纪人凑上去跟这位黑面室长说了几句，有成员想要插嘴，却被他提前给予了制止的眼神。 “你们都在这等我。” 了解了前因后果，李安东只留下这一句，然后便走向那个拐角，走向那扇门。 …… “你以为你是谁？” 门内，气氛凝重，怒目圆睁的男人大声质问，还用手指向面前的女孩，剧烈的动作让胸牌在他身前欢动，显示出写有PD字样的标签来。 和一般工作人员不同，正发脾气的这男人，可是有身份的人。 自从音乐银行放送便负责这个节目，如今已经有了几年时间，此间经历的歌手数都数不过来，当红的，无名的，却从没见过金泰妍这样的。 “说话！对着镜头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金泰妍沉默的样子似乎更加激怒了男人，他身子前倾，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跟进来的随性经纪人立刻挡在金泰妍身前，陪笑着，谦卑着。 “荣PD您消消气……” 赔笑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荣姓PD推开，这一下力气不小，让赔笑男子直接跌坐在一旁，从进屋开始就面无表情的金泰妍这才动容，却克制着冲动，没对这年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的男人怒目相向。 “你，是不是觉得有了人气就能为所欲为？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哪？这是电视台！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倒是挺能说的啊，你现在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质问，或者说数落，接踵而至。 虽然低着头，但金泰妍依旧能感觉到这人吐沫的星星点点，还能闻到他口中的烟味。 不做辩驳就是最好的辩驳，不做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金泰妍继续用沉默相对，她知道这位为什么如此气愤。 按照道理她做的没错，正因为如此，这位荣PD才会如此蛮横，但根据现实法则，她知道自己不是决定对错的人。 “说说吧，你的后台。”似乎是被这沉默激怒，荣PD开始口不择言：“只是S.M肯定不够，告诉我，谁是你的赞助者，是谁能让你在这样的直播中肆无忌惮！” 赞助者，顾名思义，是提供帮助的人，在娱乐圈中拥有赞助者的明星不少，其中以女明星居多，大部分都是一种交易关系。 没错，荣PD再问金泰妍背后的男人是谁，以一种侮辱的方式。 金泰妍忽地抬头，虽没说话，眼神却表达了她的愤慨，韩国人推崇礼仪，荣PD显然是怒极才会抛出这样的提问。见这找了不知道多少麻烦的丫头还敢瞪眼，荣PD又是一阵急火攻心，右手跃跃欲试，似乎下一刻就要抬起来。 就在此时，打开的房门中驱散了些许房间里弥漫的火药味，跌坐在一旁刚爬起来想挡在泰妍身前的经纪人看到站在门口那人，仿佛见到救命恩人那般叫了声。 “李室长。” 来人正是李安东，少女时代的主管经纪人，他看了看屋内的情形，走进来轻轻带上了门。 “荣PD，如果她真的有赞助者，你这么说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李安东笑容可掬，只是这对白，却让人一点都不能亲切起来。(未完待续。。) 534 习惯 听口气是软话，这字里行间却藏着刀子，说是‘藏’不过是因为李安东没有当面驳斥荣PD的侮辱性猜测，但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位李安东室长并非是来息事宁人。 “李室长！” 荣PD郑重叫道，表情中收敛了些许怒意，却显得更加阴沉，当KBS主打音乐节目的担当PD这样称呼某位经纪人的时候，那发音中都会充斥着浓郁的警告意味。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金泰妍如果真有能让她在这种场合大放厥词的赞助者，相信那必定是个荣PD惹不起的家伙，那种人说话做事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那种人一定不喜欢被不相干的人挂在嘴上，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还好，一旦传了出去，那种人必定会很不高兴。” 李安东还是笑呵呵的，就仿佛没听出荣PD的警告一样，房间内刚刚发出声音的只有荣PD跟今天少女时代的随行经纪人主管，金泰妍则是一直站在这一声不吭的挨训，似乎是为了找回面子或者是立威，这房间里可不单单是他们三个人，分散在房间的工作人员还有几个，想必是荣PD找来，为了让他们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 李安东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话说的有些唠叨，却能被人听出另一种警告意味。 就算是没有所谓赞助者，金泰妍背后也有整个S.M，在歌谣领域这是影响力最大的经纪公司，而且正在与一家拥有大型音源网站的电视台开战，虽然这不代表S.M会随便把冲突扩大到与KBS全面对立的地步。却足以展现一种震慑宵小的威势，S.M不会放任那些不良流言在圈内散播。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些制造这种流言的人。 荣PD或许是这家电视台中坚基层的一员，但这不代表S.M不能对付这房间里的其他人。 有眼力见的旁观者当即反应过来。稍微笨一些的也开始琢磨起李安东的话来。 “荣PD，大家都很忙，不如就我们几个谈，别让大家在这耗着了。” “李室长，你知不知道金泰妍都做了什么？” “的确，她做了些冲动、而且不该做的事儿。” 看李安东点头承认，荣PD 的表情有些缓和，这位貌不惊人的经纪人在圈内还有些名声，韩娱圈新陈代谢一向很快。这更显得李安东很不简单,不过这位最近才重新出山管理少女时代的经纪人一进门就好像掌握了主导权，这让荣PD发自内心的不舒服起来。 现在，他好像是要让金泰妍认错了。 点头同意了李安东，荣PD给了附近某助理一个眼神，四五个无关紧要的观众悉数走出房间，荣PD便下意识挺直腰杆。 闹出这样的事儿，当然不能简单放过。 在他漫长的PD生涯中，这样找茬的歌手还是头一个，不说下跪认错。S.M首先要负责解决这次舞台带来的所有麻烦，现在总PD那边还没有联络，但电话迟早会来，制作组的相关负责人已经在盯着留言板。如果情况发生了不好的变化，他的手机可是随时都会响起来。 只是想起这些就不免烦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金泰妍。荣PD看向女孩的目光又变回了原来那般，愤怒中带着不屑。 你以为你是谁？ 有了点人气。你就觉得你能指责KBS的舞台？ 给你奖杯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举着它。说什么希望KBS能给歌手更好的表演环境？ 怒气涌了出来，荣PD没打算轻易接受道歉，而金泰妍也根本没打算道歉。 随着最后一个人走出门，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李安东看了眼金泰妍，她低着头，露出倔强的侧脸，好像不打算认错，也不打算妥协，李安东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稳重的金泰妍会突然做出这种事，不过也不打算却追究，他抱起双臂看着金泰妍，做足了一个经纪人应该做的所有盘算。 “舒服了？面对镜头说出那种话。” 金泰妍抬头瞧他。 “你是真的那么希望，还是说纯粹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气？不做任何想法只凭借着冲动行事，想着你不让我重新录制，我就耍赖给你看？” 金泰妍目光闪烁，有些心虚起来。 李安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现在你要道歉。” 金泰妍张了张嘴，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她回头看了眼荣PD，看到了那饱含讥讽不屑的眼神，这眼神和几个小时前一样，和她提出正当要求，却被无视的时候一样。 今天有合作舞台，少女时代的金泰妍跟CN.Blue的郑荣合担任临时乐队的主唱，虽然是录制演出，但却是整场特辑的高潮部分，第一次录制时烟花装备启动，金泰妍的耳机当即出了问题，听不到的歌手当然无法演唱，虽然凭借经验勉强完成了表演，但金泰妍却还是要求重新录制一遍。 第二次录制时在场粉丝的热情已经有些衰减，但总体气氛依旧良好，只是金泰妍的耳机仍然出了问题，她在镜头转换间歇数次对后台方向打手势，情况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合作曲目是一首演唱起来难度较高的摇滚曲目，期间郑容和在高音上的失误金泰妍还可以凭借经验帮衬，但在听不到节奏的情况下，金泰妍的演唱举步维艰。 她破音了。 在歌曲的最后一个高潮部分。 再次要求重新录制被驳回，她亲自找到荣PD，却被对方冷淡的拒之门外。 一个觉得自己只剩下舞台的人当被剥夺了认真对待舞台的权利时，愤怒是很正常的情绪，再获得一位受赏之后她接过话头。说了感言，最后加上了一句。 ‘希望KBS能给歌手更好的表演环境。’ 配合表演时出现的失误。乃至于一些镜头中的片段，大部分舆论都不会认为‘失误’是金泰妍的责任。而导致金泰妍失误的人，自然是KBS有关这次舞台制作的所有人。 舆论扩大会带来责任，荣PD当然不会想要承担，金泰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在扩大事态，也知道自己说出那些话的原因是要求被无视的愤慨。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有些暗淡，胸口里仿佛被压了石头，让她感觉呼吸困难，她低头避开荣PD的眼神。嘴唇蠕动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出来。 “大家都很忙，请泰妍小姐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荣PD冷冷的催促道。 “荣PD好像误会了。”李安东踏前一步，站在金泰妍身侧往前：“我说泰妍需要道歉，是对自己的队员，她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扰乱了其他人的感言和喜悦，做为队长这很不应该。但做为一个歌手，她有权利要求自己的舞台，而KBS方面既然把这次的演出当做特辑来做。自然也会希望它的质量得到保障。所以荣PD也需要道歉，给观众，也给泰妍。” 荣PD瞪大眼睛，没想到颇有名声的李安东居然会是这样的经纪人。他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指向李安东：“你说什么？” “我说荣PD您需要在音乐银行的留言板上公开道歉。” “李安东，你疯了？” “这是我的正当要求，也是S.M的正当要求。” “正当要求？哈。你们S.M觉得KBS也和Mnet一样？”荣PD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些话。这些话你敢当着总PD的面再说一次？” 李安东表情平淡：“如果荣PD能理直气壮的说这次舞台没有问题，那我当然可以去对总PD当面说。” 荣PD怒不可遏。单手捂上后脖颈，连连道：“好，好，我看你们S.M的艺人是也想被KBS封杀一次了！” 李安东寸步不让：“如果KBS能为了荣PD你的失误封杀S.M的所有艺人，媒体的报导标题一定会很有趣。” 如果事情始末曝光，媒体的标题会是什么？ ‘KBS与S.M战争真相——失误的PD’ ‘主流媒体——潜在垄断下的弊端’ 荣PD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安东，一张通红脸上除了惊讶之外再找不到半点不屑和冷淡，同样惊讶的金泰妍也是看着李安东，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泰妍呐，时间不早了，我们凌晨还有日程，回去吧。” 李安东看着荣PD，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然后当即转身，走向门外。 金泰妍跟上之前还来得及看了眼荣PD，迎上对方的眼神，其中只包含着面对荒唐情形的慌乱，她没有落井下石的做什么胜利表情，整个人还因为自己扩大事态可能被李安东再次扩大而有些忐忑不安。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关上门的前一刻，仿佛有愤怒的大吼声传了出来。 房门严丝合缝，好像把一切都隔绝在那个狭小的空间，看到两人出来的随性经纪人主管当即迎了出来，还没说话，便被李安东悄声的吩咐一些事儿，片刻后金泰妍只看到他抛开，而面对装回身来的李安东，她还是只能低着头。 哪怕李安东不要她对那位荣PD道歉，也不代表他支持她做的所有事，因为无论怎样的愤慨，在那种场合下，她的举动都不应该。 “我这不是向着你，只是出于对全局的盘算。”李安东果然不会感性的偏袒，和少女时代的每个人，他好像都保持着最职业化的距离，很多时候这是好事，不少时候却也是让人头疼的事。 “我知道。”金泰妍弱声道。 “回去之后不管是发UFO还是推特，都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事态扩大对我们双方都是没有好处的，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 金泰妍点了点头，重新沉默下来，李安东犹豫了下，最终却还是直白叮咛道：“林会长，他最好不要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个称谓，金泰妍心中一堵，有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李室长这么做是因为他？” 李安东点了点头，很生硬，也很直接：“因为女人，男人会做很多不聪明的事，树敌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不分情况的树敌。在小事情里插手的大人物最容易阴沟里翻船，因为他们往往会丧失警惕，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你就要提醒他小心一些，最好是别暴露自己，用别人的手来做这些事。” 金泰妍张了张嘴，我们已经分手这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看着她，李安东的表情依旧平淡，从韩娱圈最黑暗的那个年代走过来，这已经成为了李安东的习惯。哪怕是叹气也要放在心底，最好的安慰和劝说，就是提供问题的解决方案。 “事态不要扩大到无法收拾的程度，到时候你只需要提醒他这句话，不厌其烦的提醒。我知道林会长处事谨慎，但我们还是有必要防患于未然。” 金泰妍再次点头，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对林蔚然不厌其烦，她勉强露出笑脸，意识到林蔚然的影响还在身边，竟然没来由的心安。 他不见了，不是他走的太快，而是我把他抛下了。 分手最开始的那段日子，金泰妍每次醒来，看到镜子中面容憔悴的自己，都要在心底把这话默念一遍。 以仅有的态度来面对舞台，金泰妍不苦不累，这片她从小就向往的梦想之地仿佛能帮助她解脱出来，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为舞台而生，才不需要男人。 远离徐贤是因为她总会让自己想起他，想起那个烛火映亮天际的夜晚，那会是金泰妍一辈子的梦魇，随时解开疮疤，都会流血。 小名软软的她开始把自己武装起来，第一次是为了梦想和她必须与之荣辱与共的成员，第二次是因为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那人的眼里会让他心疼，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和应对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小名软软的金泰妍还是那个太容易被预测的人，哪怕好长时间不见，那个男人也是唯一会比她更了解她此时状态的人。 虽然已经离开，但自己却必须习惯他的影响。 虽然已经分开，但自己却必须保证这不会影响其他人。 金泰妍不是圣人，她为自己找了一个目的，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舞台，她是为舞台而生的人，所以她不允许其他人以消极的形式来破坏她的舞台。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 点头之后又确认，确认他不在自己身边，确认她用他骗了人。 看着李安东离开的背影，金泰妍紧紧跟上，暂时在他的影响中得到庇护，暂时利用他得到优待，长此以往，他在她心目中便不会再是一块儿不能被触碰的区域了吧？ 每个失恋的人都有一个必经的环节，不是习惯的自己的身边没有他在，而是习惯没他在的身边却依旧会有他的影子。 失恋伤痛的真正愈合就是习惯。 而金泰妍，已经开始尝试着去习惯。 …… PS,最近先一根，找找状态，调整一下作息，前几天家产争夺终于确定要对薄公堂，记得这家产刚开始闹的时候，还是在写独占的时候，转眼都要一年多了，真是让人唏嘘，还想着打官司了能多点时间，结果发现更TM扯淡，电影里的律师一个个都是焦裕禄啊，当真是为人民服务，现实里的我了个去，咱不是大财阀，人家真是不咋上心啊。(未完待续。。) 535 原谅 “我明白了吴局长，等明天我会请金宋总PD吃顿便饭，明洞新开了一家西餐厅牛排做的不错，想来应该合乎您的口味……林会长？恩，我会叫上他的。” 好像酒店套房一般的vip病房，韩唯依放下手机，脸上全然没有刚刚说话时、语气中的笑意。帮助林蔚然处理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时此刻，她又想起了自己丢进泰晤士河的那个手机。 再回头看向林蔚然，这让她生气的男人此时正站在窗前，面色肃然，眼神冷清，目光是放到了窗外，实际上根本没再看什么东西。 知道他不会像电视剧男主角一样乱摆什么poss，韩唯依慢慢走了过去，她站在他身后大概能有两米的距离，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总是有着这样的距离。 她不是那个人。 她的魅力不足以让这个男人推翻自己的计划去做一些蠢事。 林蔚然清楚的知道如果他开口拜托，那么新韩慈善基金变成非营利性机构的投资计划中将很可能不会得到韩唯依，但他依旧开了口，而且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说过去一段时间是伤心，那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人估计会被伤透了心，傲娇了十几年的女人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更别提早就知道林蔚然和金泰妍关系的韩唯依。 “这次以新韩准备启用少女时代做第二季虚拟偶像演唱会宣传中心的借口搪塞过去了，那个姓荣的PD无论怎样申斥都不会有结果，如果事情闹大。KBS那边会以渎职推他出来做替罪羊，金泰妍的话别指望他们给什么好脸色。不过也不会有小鞋穿。” 林蔚然依旧望着窗外，不言不语。韩唯依没误会这男人在耍大牌，虽然知道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但却真的想知道这男人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重新抬起头来：“从这过去也就不到二十分钟，不去看看吗？明天早上的例会我可以帮你延后两个小时，如果她实在很感谢你，我也可以帮你把会议延后到下午去。” 林蔚然依旧没有吭声，毒舌了的韩唯依方才意识到自己那么说话很是丢脸，她烦躁的看了一眼窗外。声音不善道：“是担心这里的情况？别担心，我也可以帮你看着，也不用担心我，反正跟你做事以来，我一直再做这种事。” “分手了，我们。” 林蔚然突然开口。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分手之后没有联系也没有纠缠，比起看到的其他情侣，我才知道真有和平分手这回事。” 韩唯依愕然的眨了眼睛。对一个失恋家伙抱以这样的毒舌还真是伤人的很，只是那一点愧疚刚刚涌上心头，韩唯依就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的分手对她来说虽然不是可喜可贺。但也真不是什么坏事。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问：“为什么？” “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这答案可笑。 韩唯依眯眼道：“新韩集团林会长给不了一个艺人想要的，没想到金泰妍个子小。野心还真不小。” “她之前也离开过几次，每一次都是我死缠烂打追回来。她冷过脸，放过我鸽子。把我的手机号加入过黑名单，甚至还对我动过手，但我每一次都能把她追回来。” 林蔚然依旧望着窗外，只是脸上带起了微笑，看着这样的他，韩唯依生气的同时，心情更是复杂，林蔚然在进入这间病房进行枯燥等待之后第一次摸出香烟点燃，病房里的烟味，当然很有违和感。 “我想过我们会怎样相处，她跑，我追，只要我不放弃，我有信心每一次都能把她追回来，她只是看起来很坚强，其实最容易受伤的就是她，她好像胆子很大，其实她胆小的好像兔子，心思那么重的她每次表现出来的都是没心没肺，让别人笑出来之后，她就到某个角落去安静的藏着，受伤了也不知道发发脾气，每次都要我看出来然后去哄她，即便我每次都能看出来，但我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男人。” 听喜欢的男人说另一个女人，而且还说的这么多，韩唯依自然烦躁，以她的个性面对这种事向来不会躲避，只会迎面而上：“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你怎么不去把她找回来？” “是啊，为什么？” 林蔚然依旧面带笑容，不过这笑容中多的是自嘲，她要的是做让人不会失望的金泰妍，而林蔚然却要她因为他让所有人很很失望一次，现实世界很难让童话发生在他们身上，而林蔚然也没有自私到让金泰妍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她的人生。 这次金泰妍藏起来，他有信心找到，但人生不会有童话故事中‘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种结尾，十年二十年，如果金泰妍藏的越来越好，他没那个信心能一直找到她，因为他们想要的仿佛让两个人变成了同极的磁铁，越靠近，越相斥。 沉默一会儿，韩唯依对这失恋男人越发没了耐性，被置身在这种情境中的她也不可能对林蔚然有任何柔软的情绪，随着烦躁达到忍耐的极限，她越发不想在这个房间中待下去。 “明天的聚会我不会参加，吴局长可能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要把这弄成夫妻同伴聚会什么的，到时候你一个人出席应该就能解除误会，反正他们想见的只是新韩集团会长……至于非营利性机构的提案，我会找专人咨询，然后再做考虑。” 说完了话，韩唯依直接转身离开，提起包一直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形微顿，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就这么沉默了大概能有两三秒，然后打开门，毫无不犹豫的离去。 身为朋友，林蔚然不能出声挽留，即便他知道韩唯依或许在期待这个，但他却依旧没有开口，他只是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仍然不知道应该看些什么。 …… 窗外，夜色更浓，收回目光的徐贤转过身，继续向着厨房走去。 从电视台回来后取消了今天练习的少女时代很早休息，或许是金泰妍的发言以及接下来的一系列行动都太过刺激，消耗了不少精力的成员们也再没了闹腾的精力，刚一进门就看到公司数位公关组成员在严阵以待，根据指示分别在网络上进行意义莫名的留言之后，她们又接受了一个小时的采访预言，对可能的记者提问做了充足的准备。 李安东对金泰妍的行动并未发表任何评价，只是在金泰妍当着所有人面郑重道歉后对她们提出了一些更难以达成的要求，公司方面的内部问询还未开始，她们却已经当着经纪人的面七嘴八舌地商量如何串供，‘冒险’带来的兴奋劲儿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在李安东要求她们休息后，成员们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被消耗了多少精力。 同屋的金孝渊在回去之后很快便睡着了，徐贤却依旧失眠着，她悄悄踩上拖鞋出了门，打算和这段时间一样弄杯牛奶帮助睡眠，却因为突然想起了孔贞恩的手术，而看了眼窗外的时间。 想起孔贞恩，也会想起另外一个人。 徐贤不知道那通电话有没有提供帮助，但她却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不会不作为。 厨房内的微波炉转动着，有嗡嗡轻响萦绕在耳畔，徐贤习惯性的放轻脚步，近乎无声的走了过去。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出声询问，这也是她在近段时间养成的习惯，虽然是九个人生活在一起，但徐贤却意外的总能单独碰到金泰妍，浴室、厨房、客厅，甚至于公司练习室外的那条长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生活让徐贤对每一次和金泰妍的偶然碰面都记忆犹新，清冷的眼神和看到她一瞬间就僵硬的表情，每次徐贤都能记住，每一次都会历历在目的被回想起来。 今天，也是偶然。 看到金泰妍被微波炉内灯光映着的侧脸，徐贤本能的想要后退，但金泰妍出乎意料的敏感却让她把目光投了过来。 气氛凝重起来。 只有微波炉运作的嗡嗡声提醒着时间。 一直到‘叮’地一声响起，金泰妍跟徐贤都才反应过来。 金泰妍看了她一眼，回身打开微波炉的门，被暗色玻璃淡化的灯光此时才露出它的本来面貌，让金泰妍的神情更明亮了几分，她拿出牛奶后没有和以前一样直接离开，反而是开着微波炉的门，站在原地，仿佛犹豫起来。 徐贤想离开，这也是近段时间养成的习惯，她知道她的出现会让金泰妍抱有怎样的情绪，在寻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之前，她不适合单独出现在金泰妍的周围。 刚退了一步，徐贤就听到。 “小贤呐。” 徐贤停住脚，紧张的望向泰妍。 “现在我还不行，不过我会原谅你一点。” 把原谅视作一个空着的杯子，金泰妍往里面注入了一点水，想要习惯，就不能继续这样对待徐贤，她双手捧着杯子站在那，这时候才知道原谅有多么的不简单，但想着自己被叫走和重新出现在成员们面前时徐贤那一脸担心、焦急的模样，她喝了一口牛奶，镇定情绪道：“以后，我会一点一点的原谅你，你需要给我时间。”(未完待续。。) 536 依赖 “姐，我……” 叫了一声，徐贤依旧说不出什么话来，梦寐以求的原谅就在眼前，即便只是一点却也能带来巨大的欣喜，她只觉得心底一下子暖了起来，但全身却僵硬的做不出任何动作，她一下子红了脸，好多话涌上喉头，然后就堵在那，她甚至激动的迈出一小步，抬起右手，像是要上去把金泰妍拥抱起来。 只是这份欣喜的飞快逝去让她措手不及，取而代之的愧疚让她鼻子发酸，如果不是林蔚然，她可能想象不到金泰妍心中比她更多的苦楚，所以她微张着嘴，道歉的话却还是说不出来，对不起三个字能表达的歉疚终究有限，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这份原谅，但她却知道此时正在被原谅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心安理得起来。 “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金泰妍扯了扯嘴角，像是要对她露出一个笑脸，只是这笑容刚进行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说出这些话已经就是极限，金泰妍还不能把此刻的徐贤和往日的忙内联系起来。 徐贤让开门口的位置，慌乱的动作表达了内心的情绪，比起对她冷着脸的金泰妍，她一举一动都透着比往日更多的小心和谨慎。 一直到金泰妍离开房间，徐贤方才松下这口气，她端着杯子站在厨房门口，愣愣的不知道是喜悦还是忐忑，什么样的情绪都有一点，让她迷茫的同时，又焦急起来。 她要怎么做？ 做什么才能对得起这份原谅。做什么才能快点得到这份原谅。 徐贤拿不出个主意，无论从何种程度来说。她都称不上是个心思灵敏的女孩。 站在这不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犹豫片刻之后，徐贤还是接了起来，然后是沉默，听筒中的安静透着让人不舒服的压抑感，徐贤脸上被氤氲着手机屏幕中散发出来的微弱荧光，表情却被阴影掩盖了大半。 “手术成功了。” 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紧张之后松懈，所以有些疲惫。 徐贤恍惚了一下。今天的突发情况太多，居然让她暂时忘掉了孔贞恩，做事虽然刻板却也为人称道的徐贤遇上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哪里都显得很不成熟。 “你不用担心了，手术情况说是很好，清理的很干净，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复发，现在她正在休息，但人我已经见到了。” “恩。”徐贤终于应了一声。 “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等明天制作组应该会跟你们联系。要筹备拍摄也就是这两天，至于特别节目那边也会涉及到那你，需要做些准备。” 病房外的长廊内，林蔚然松开领带。微微抬起头，房顶的白炽灯直视起来会有一种眩晕感，这让他眯了眼。仿佛有些困倦。 打电话给徐贤，通知有关孔贞恩的病情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他想问的人，自然是金泰妍。 “到时候公司会处理。” “我知道。你们公司会处理。” 林蔚然睁开眼，离开背靠的墙壁，站起身：“那这次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林蔚然问的是金泰妍，徐贤自然知道，犹豫了会儿，她还是开了口，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对这男人的信任。 “公司方面李室长是让我们隐瞒，并且把责任都推脱到荣PD身上。” 争斗或者保护谁，徐贤知道林蔚然有这个能力，如果后续的事情太麻烦，不如都交给林蔚然，这个男人在韩娱圈的名声越来越大，传闻中更是个以能力著称的神秘人。 “推到荣PD身上……” 林蔚然轻声重复一遍，脑海里有无数念头划过，他沉默片刻后，如此回应徐贤：“你们想怎么做我大概知道了。” 听筒中重新陷入沉默，不久，林蔚然还是挂断了手机，想问的话没说出口，真正想打听的人却连名字都没提起。徐贤知道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一直以来都以理性看待林蔚然和金泰妍两者关系的她，第一次开始冲动起来。 受到她极大伤害也开始原谅她的金泰妍，或许真需要一个林蔚然这样的男人。 这念头在徐贤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哪怕她立刻摇了摇头想要忘记，这念头却还是在她的脑海萦绕不去，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时她第一个找到了林蔚然，徐贤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做法代表了什么，她只是在潜意识的促使下找到了她所能接触到的、最强大的人，却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代表了怎样的信任。 强大，或许值得信任，但女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则代表了一种依赖。 徐贤让金泰妍离开了她爱的男人，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给金泰妍一个更好的男人，只可惜，这两个男人却是同一个人。 还没明白这些的徐贤迷茫又矛盾着，她眼中的林蔚然依旧在感情不值得信任，只是在每个人都必须过着的社会生活上，她却下意识的开始依赖起林蔚然。 上了床，喝掉一整杯牛奶的徐贤依旧是矛盾的，这些她想不通的东西让她失眠，或许想通了，她依旧会因为自己的这些想法纠结起来，哪怕表现的再固执刻板或者异于常人，徐贤仍然是一个还差一些日子才会成人的小女孩。 …… 第二天，韩唯依选定的那家餐厅，独身前往的林蔚然让客人们都惊讶起来，两位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夫人各自穿戴着最出众的服饰，就算是不能跟韩唯依争奇斗艳，也不甘当那不起眼的绿叶，只可惜独自前来的林蔚然带来了让她们心思复杂的消息，说是韩唯依突然得了感冒，所以不能前来。 牟足了力气却打在棉花上，林蔚然代为致歉，两位夫人也值得笑着接受，这次聚会的重点根本就不在女人身上，和吴镇焕以及金宋总PD打过招呼之后，众人纷纷入席，女人们开始坐在一起说些体己话，而同一张桌上，却有了韩唯依所说的男人的世界。 自从‘你是我的命运’和‘IRIS’结束之后，新韩并未表达继续与KBS合作的意向，与之相比，新韩跟SBS和MBC之间的合作可谓是风生水起，首先就是‘灿烂的遗产’和已经进入尾声的‘同伊’均在收视率上大获成功，其次就是‘家族诞生’带来的全新综艺模式以及‘我们结婚了’被起死回生后带来的巨大话题性，随后新韩与SBS加深合作，‘强心脏’在周二晚间节目中的收视率一直傲视群雄。 对比电视剧，综艺向来以收入来源不明确而只能获得小投资注入，但做为宣传电视台的重要手段之一，综艺节目的重要性却毋庸置疑，花同样的钱自然想要得到更好的宣传效果，吴镇焕介绍金宋时暗示林蔚然说这位金总PD将会成为下一届KBS艺能局局长，便是充分的表达了合作意向。 “最近听说新韩制作有个大投资的综艺构想，说是主持人已经选择了刘在石？” 可能是身居高位又人逢喜事，金宋总PD说起话来有点直言不讳的意思，林蔚然微笑着点头应下，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抢了白。 “那林会长觉得新韩与KBS再次合作怎么样？” 吴镇焕稍稍皱眉，显然是因为金宋有些急了，要升任艺能局局长的人即便急于带来新变化，也不能太早的把自己的目的曝光出来。 林蔚然果然说道：“我个人是有与KBS再次合作的意向，但具体的仍然要交给新韩制作方面讨论。” 听了这话，金宋眉头微皱，这种场面话他自然能分辨的出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老话，其实如果新官上任不以大动作打破原有格局，在旧格局上想带来新变化无异于痴人说梦，而说到创新变革，新韩制作一直走在市场前沿，‘家族诞生’大胆的模式翻新以及‘我们结婚了’破格的选用现役偶像都代表着一种新变化，更别说新韩传媒的会长林蔚然就是以新传媒发家，并创建了今天的新韩集团，金宋新官上任选择与新韩合作的确是最好的开局，如果合作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就算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没人会说他太过冒进。 创新有时候会遭到打击，在沉稳的维持收益的同时，金宋要展现出他勇于变革的勇气。 只可惜，林蔚然似乎没有跟KBS建立长期合作的想法。 桌面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冷，谈话到这种程度，吴镇焕就算想要圆场也有心无力，女人们的悄悄话跟着停止，因为没有韩唯依的在场，就算是向暖场几句也是不行。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林蔚然再次开口，而吴镇焕和金宋此时方才得知，林蔚然和韩唯依的绯闻，并非空穴来风的传闻而已。 “九月的虚拟偶像演唱会是新韩再操办的，因为是大型演唱会，所以很多工作要从现在就开始筹备。其中最核心的就是形象问题，原本选定了少女时代，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未完待续。。) 537 毛遂自荐 话音刚落，桌面的气氛立刻就活络了几分，明白林蔚然话中深意的吴镇焕和金宋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些许疑惑，就算林蔚然和韩唯依真的和传闻中那般是情侣关系，就算是韩唯依对昨夜发生的那些事很不满，林蔚然也不应该用与KBS合作这样的筹码来比逼迫他们。 虽然不是社长、董事，但吴镇焕和金宋都是KBS的实权高管，做为国家电视台的KBS得天独厚，处于这种地位上的吴镇焕跟金宋和其他电视台处于相同地位的人截然不同，特别是在和政府相关人员，甚至长官、议员的接触上，只要稍微有心，就能积累下不菲的人脉。 条件可以谈，但林蔚然不能凌驾于他们之上，关于荣PD如何处理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一件，但要确定在未来合作中的对等关系，两人却不会轻易就范。 “大型演唱会的宣传核心，未必非要是少女时代。”吴镇焕慢慢说道，算是给了林蔚然一个明确的回应，他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拿出了些许局长气派，“而且对昨天发生的事我也有耳闻，年轻人做出孟浪的举动可以理解，但相对的也要承担责任。” 林蔚然带上抱歉的微笑，但话中内容却让人想要皱眉：“的确，我这个年轻人也有点孟浪了，不知道的吴局长准备让我承担什么责任？” 桌上的气氛又发生了变化，像是剑拔弩张，却又像是全神戒备。林蔚然一再刺激，似乎让这顿便饭变成了鸿门宴一样的存在。 “林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宋开口，加重的语气中不乏怒意。 林蔚然看向他：“我说。我孟浪了，不知道两位准备让我承担什么责任？” 林蔚然跟着放下刀叉，一直面带微笑的他此时像是一个冲动起来的年轻人，年少轻狂，这种不顾后果也不加思考的劲头从来都让人不敢小看。 面前这位还是那个风闻中处事谨慎，又异常低调的林会长吗？ 吴镇焕和金宋又对视一眼，对目前的状况一头雾水。 “两位都在传媒这行做了十多年，应该清楚一个宣传核心有多么重要。虚拟偶像演唱会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虚拟偶像的代言和主题曲推出。然后是集团代言。从立项策划到最后筹备，新韩未来三个季度的宣传计划核心可能要换人，两位知道新韩对这三季度的宣传投入有多少吗？” 林蔚然慢慢收敛笑容：“这位荣PD因为没做好自己的舞台而让我可能损失掉上百亿，我想知道他应该承担什么责任。” 就在不久前，‘金泰妍舞台宣言’正式登上搜索排行，那句‘希望KBS能为歌手提供更好的演出环境’一下子变得人尽皆知起来，网络媒体的及时传播特性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再加上金泰妍本身的人气不菲，谁都不能保证这话题不会成为近期的热点。而一旦传媒效应开始发酵，对立的双方就站在自身立场上各自为战。 形象对一家企业的重要性不容置疑，而电视台则最忌讳让人说是迂腐老派，KBS因为自身特殊性得到便利的同时自然也产生了诸多弊端。过于传统一直是这家电视台的弱点所在。 话题曝光后人们难免对拥有渎职PD的电视台抱以腐朽的印象，而为了避免这个结果，KBS需要在初期就冷却相应话题。或者干脆将祸水东引，去抹黑造成这一切麻烦的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有可能的可能性，因为它还没有发生。所以可能会被改变，或许人们根本不关注一个歌手对舞台的要求，也根本不在意一家电视台的形象是否太过迂腐。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此次事件结束之前，新韩不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选择少女时代，也很有可能彻底放弃这数月的筹备。 在虚拟偶像第三季上线的前几个月废掉了谋划许久的宣传策略，这损失无法计算。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少女时代代言虚拟偶像的第二年。” 占了道理的是林蔚然，毕竟那个荣PD真的是让他蒙受了超乎预计的风险，吴镇焕和金宋刚刚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尴尬，其中一人轻咳一声后转移了话题，口气也松懈下来。 在这里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林蔚然当然是有备而来，无辜受到牵连的形象已经拿了出来，现在是该说出解决方法的时候了。 “KBS地方办事处的一个职位，我觉得以荣PD的能力，到那边去会很胜任。” 金宋刚张了张嘴，就让林蔚然抢白：“至于合作，我不敢保证会给您刘在石，但我会给您一份能保证基本收视的企划案。” …… “荣PD的事已经解决了，拒绝所有采访，我不希望出现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当林蔚然对着手机讲出这句话的时候，饭局才刚刚结束不久，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在车窗两侧飞速划过，带着蓝牙的林蔚然目视前往，神情冷淡。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林蔚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现这一切，但可能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语气中没太多惊讶口吻。 “好，接下来的事会按照林会长的意思去办。”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麻烦直接知会我，没必要弄这种事。” 林蔚然语气不善，即便他人的算计没有成功，但他却还是做了对方想要去做的事，S.M李秀满，太多人只认得这位韩娱教父，他像明星一样太过闪耀，却遮住了其他人没那么耀眼的光辉。 与林蔚然通话的是金英敏，这位从05年起成为S.M社长，结果到现在还是名声不显，比起李秀满优秀的造星能力，他将更多的心血投入到公司经营上，S.M在最近几年得以飞速发展，金英敏，理应居功至伟，但随后东方神起分列，韩庚出走，因为奴隶合约而被千夫所指，无数话题热点一直把S.M推向风口浪尖，虽然这位金英敏社长把损失都控制在最小范围，但时运不济的他却依旧没有在董事会上取得万众一致的赞扬和褒奖。 如果说李秀满是站在台前的大明星，那金英敏倒真是有点像任劳任怨的经纪人。 只是毫无疑问，金英敏是个有能力的人，在经营能力上他甚至和那些大公司CEO都不遑多让，但真正让林蔚然忌惮的并非是金英敏的聪明才智，而是这个家伙显得毫不在意李秀满过于耀眼的光辉。 他好像心甘情愿的藏在别人的阴影下，勤勤恳恳的去做那些不出风头却同样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明天的采访还有公关组的行动都会取消，从现在开始S.M对此次事件不会再多说一句。” 金英敏对林蔚然仿佛用上了下属口吻，这让林蔚然联想到一种长条状的爬行类动物，蛇。 蛇往往代表阴险，其实就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利用所有资源去达到目的，从金泰妍要求重新录制舞台却被拒绝大概能推测这位荣PD对S.M的态度，做为韩国三大音乐节目之一的PD如果对S.M心怀恶感，还真是有点让人寝食难安。 金泰妍在舞台上的宣言激怒了荣PD,而荣PD的怒气却触及到了林蔚然，事情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但金英敏应该是要打算除掉荣PD这位对S.M心怀恶感的音乐节目负责人。 他想利用林蔚然，利用林蔚然和金泰妍的关系，让升温的舆论促使林蔚然行动，借此来达到目的，或者试探。 这样的计划很大胆，当然也有不小的风险，但金英敏如此去做的唯一筹码就是当初林蔚然对他的那句威胁，结果，他成功了。 ‘如果动她，我就亲手让S.M变回十五年前的那个小作坊。’ 言犹在耳，情绪激动下的林蔚然不经意间露给了金英敏一个不小的破绽，选择冒险的金英敏必定另有目的，只是看破了试探的林蔚然猜不到这像蛇一样的金社长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感觉，他很不喜欢。 “金社长，有话直说吧，如果不想我对你动手的话。” 电话中沉默半晌，显然是林蔚然争夺主动权的开门见山有了成效，只是待金英敏再次开口，林蔚然却沉默下来。 “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林蔚然微皱起眉头盘算一阵：“多少？金社长心中的理想价位是多少？不会对这些事吐露一字半句的保证书，这次我要拿到手。” “我给林会长的保证会比书面资料更有效，林会长，您觉得我当您的下属怎样？” 林蔚然立即一愣。 “林会长，听说新韩最近再考虑筹备经济企划社的事，我想请求您收购S.M，并给我充足的支持以让S.M在影视圈获得发展，对此，我会满足您的所有条件。” 金英敏没卖什么关子，却藏了一个大计划，说起来这还是林蔚然遇到的第二次毛遂自荐，第一次他得到了具勇甲和关老教授，这一次，他或许会得到整个S.M的所有权。 他甚至都没有思考，便回答：“说说看，你的计划。” ……(未完待续。。) 538 愚蠢的提议和聪明的提议（上） 如林蔚然所知道和所相信的，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没人会任劳任怨的奉献自己，他们都有各自不同的欲求，社长权利、高额年薪，这些显然不能满足金英敏的胃口，他或许不能成为下一个韩流教父，但他还是需要更多的‘认同’。 取得好成绩的孩子需要父母褒奖，有能力的人总会吸引更多的目光，这种寻求或者说需求是每个人的天性，林蔚然可以想象听到别人谈论S.M现如今的成绩多亏了李秀满时金英敏的想法，他不能告诉别人在李秀满出尽风头的时候是他在背后任劳任怨，也不能说如果完全让他掌握公司他会比李秀满做的更好。 因为没人会信，名声就有这样的作用，如果林蔚然不被媒体誉为韩国新传媒的领军人物，相信SK电信在收购新韩跟与新韩合作之间会更倾向于选择前者。 没有我就没有新韩，因为我从来都只做对的选择。 名声和大部分人这样的认知让林蔚然的独断专行取得了股东们的认同，但这不代表他可以随便使出昏招，把一家上市公司经营的好像独立王国并不代表绝对的独裁，如果想要收购S.M，林蔚然必须取得董事会的认同。 在和金英敏没确定任何条件或交易的谈话之后，第二天林蔚然约见了他要说服的第一位股东，结果并不怎么好。 “如果你爱一个女人，给她买一颗大点的钻石，或者把十几颗大钻石给她穿成一条项链。要不就给她买房子、别墅，或者一整个私人沙滩。但你不能买下一个价值差不多三千亿的公司，就因为她在那工作！”韩唯依的情绪有点激动。在还没对这男人消气的情况下被叫来，端起咖啡还没喝上一口就听到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愚蠢收购计划，她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韩唯依放下杯子，带着有史以来对林蔚然露出过的最认真的一张面庞：“忘掉它，忘掉你昨夜做过的所有承诺和每个想法。” 林蔚然看着韩唯依，耸了耸肩膀：“我不能。” “为什么？”韩唯依质问：“我没看到任何签了字的协议，今天早上的例会我也没听说有关着愚蠢计划的一字一句。你叫秘书安排了董事会日程？我这就帮你取消它！” 她说做就做，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实际上如果林蔚然想用自己的钱去做些什么愚蠢的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这男人甚至可以成为S.M的第一大股东，但完全控股一家价值差不多三千亿的上市公司？那表示林蔚然必须握有该公司所有发行股票的百分之四十五，最好的收购计划并得到完美执行的情况下需要资金在一点五亿美金，如果收购消息被流传出去，这个数字会翻上一倍还多。 消息必定会走漏，只是早晚而已，汝奕岛那些拿着高薪高分成的交易员哪个是省油的灯？更关键的是买下S.M对现在的新韩如同鸡肋，在投资多个项目且还没得到收益的情况下，新韩财政也无法支撑这么大的一个收购项目。 男人碰到女人就会变成傻子。无论多么聪明的男人，也总会碰到一个让他变成傻子的女人。 韩唯依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女人，所以她觉得这一点都不浪漫，相反。还让林蔚然看起来有些低智商，而且还可能有自我毁灭倾向。 “等等。” 林蔚然开了口：“我知道这提议在你看来不过是我的青春期晚来了一些，你也不会相信我早过了为了一个女人肯付出所有的年纪了。但我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林蔚然，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生意？你什么时候见我在不能带来利益的情况下签过字？” “你现在不值得我信任。” 韩唯依回过头：“所有不理智的人都不值得我信任。而且你千万别在你刚刚告诉我你的失恋故事之后说你完全没有问题，因为我那天看到的不是这样。” 林蔚然眨了眨眼。问：“你是说我因为失恋所以在冲动消费？就和女人在失恋时吃胖自己，刷爆自己无法偿还的信用卡一样？” 韩唯依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是在愧疚，不管是你现在的女朋友还是让你失恋的那一个，你觉得愧疚，你想成全她们的事业并且照顾她们，别说你从没有这么想过！” 林蔚然轻易承认下来，事实上这没什么好否认，人人都有七情六欲，人人也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他在沙发上侧过身子，端正态度，他现在面对的是事业伙伴韩唯依，而不是那个好像朋友又好像情人的女人。 “听我说，我不否认我那么想过，我也不否认我的个人动机的确是这样，但我现在想请你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再做出决定。” 韩唯依抱起双臂看着林蔚然，却不打算拭目以待。 林蔚然知道说服这个女人的困难，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比较了解他的私生活，事实上说服韩唯依之后他至少还要说服一位大股东才能让计划通过，而为了让计划顺利执行，那他最好能说服所有人。 新韩集团是靠新传媒理念才得以发家，并以此和SK电信建立了韩国唯一的社交平台，世界知名的脸书和推特在韩国的市场占有率还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但即便林蔚然是做到这一切的人，也不代表董事会会让他收购一家几乎跟新韩现有产业完全没有联系，并价值三千亿的经纪企划社。 “记得我对刘在石的提议吗？” “记得，在石哥前几天还跟我说过这个，他几乎要同意了。” “现在你跟我说的话一点都不能传到刘在石耳中，包括你那帮小姐妹，特别是李孝利。” 韩唯依皱起眉头：“这是个陷阱？” 林蔚然点头。 “你算计一个在韩国唯一没有Anti的艺人？” “不是算计。只是技巧。”林蔚然自我辩解道，即便他知道他的辩解有多无力。提议韩娱圈其乐融融大团结又能洗涤环境的新型经济模式？很可爱，很有奉献精神。会被人说是个好人，然后不到一年就被忘的一干二净。 林蔚然不做这种事，准确的说他在利用这种事，他的计划说是算计了刘在石也并无不可，但他的出发点却并非完全如此。 “刘在石是个有能力而且有影响力的人，他的职业态度值得敬重，但他的性格和理念无法经营一家公司。乔丹在公牛队的时候胜场是败场的两倍，但他执掌公牛队的时候，败场却是胜场的两倍。如果说刘在石全韩国最好的艺人，我相信，但如果说他能成为一家大型经济联合社的理事长，我必须说他无法胜任，而且只会把联合分裂。” “为什么？”韩唯依并非一脸不可置信，只是疑惑：“为什么你要叫他来。” “好名声，刘在石的加入会帮我们解决很多麻烦，特别是这些明星对资本家的不信任，想要让这些的从底层爬到现在地位上的大牌相信我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让他们相信一位敬业，而且十几年连一个Anti都没有艺人，很容易。” “如果在石哥答应你，你要怎么做？” “提供优势。告诉每个独立或者准备独立的大牌艺人我们这里好像慈善机构的优渥条件，并且让他们加入联合之后给所有人看到他们多么幸福和开心。但是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条件会越来越好。到某个点上，联合会变得无法经营。因为这些大牌拿走了本应该勇于经营和包装的钱，这会让公司后继无力……” 韩唯依接口：“这时候你提出资助。但要求股份，因为联合提供的条件太好这些资助会杯水车薪，而你一点点把公司蚕食并取得控股，到时候消减福利，这些人却因为合约以及消减后仍然是韩国最好的条件而不能离开。” 林蔚然确认：“到时候新韩会拥有韩国几乎所有有能力、有人脉自主独立的顶级艺人，对一家拥有传媒公司的制作公司来说，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可以跟韩国任何一家电视台叫板，或者三家一起，因为我们完全有能力让刚兴起的有线频道抢光大半年的电视剧收视率，这会让我们在和电视台的所有合作商谈上占据绝大部分主动。” 看着终于露出微笑的林蔚然，韩唯依忍不住问：“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冷血资本家？” 林蔚然摇头：“我不同意，我提供了全韩国最好的演艺经纪约给很多艺人，你要知道，我会是对韩国艺人最慷慨的老板。” 韩唯依被说服了，林蔚然当时提出这个想法和构想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男人想做些好事儿，或者帮助一些人，将来林允儿或者那个已经跟林蔚然分手的金泰妍或许会到这间经济联合来也说不定，林蔚然自然会给她们更好的条件。 但他不是，听到了这些韩唯依才明白林蔚然为什么说新韩制作是新韩集团未来的核心竞争力，这是一种反向的市场垄断，类似把所有的优秀原料供应商集合起来，这时候采购的生产厂家将不再占据主动，因为这些供应商会选择把她们的产品卖给谁。 当然，这一切没有说起来这么简单，其中还会涉及到更多冲突和细节，但这会让新韩在韩国传媒领域占据前无古人的优势地位，一旦成功，则没人能把它拉下来。 韩唯依回到林蔚然面前，耸耸肩，问：“告诉，收购S.M之后你还有什么计划？” 林蔚然神秘的笑了笑，回答：“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金英敏是自己送上门，所以今天晚上和他的会面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韩唯依不理解：“金英敏？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如果是李秀满的话我还可以去给你壮壮胆，他的话就完全没必要了吧？” 这时候，林蔚然的笑容有些软化下来，准确的说，看起来有几分失恋的味道。 “我跟你说过，我的个人动机很有问题，所以我需要你在场，并在我失控的时候，让我停下来。” 韩唯依眨了眨眼，即便前天刚刚做过让这男人去死的决定，如今却仍然点了点头。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说：“OK.”(未完待续。。) 539 愚蠢的提议和聪明的提议（中） 入夜，有微风袭来，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在享受难得的夏日清凉，到哪里都是一派闲暇静谧的气氛。行色匆匆的韩唯依从车上下来，并未被这气氛所感染，反而带着一副不常见的严肃面庞，旁边的年轻侍者上来鞠躬问候，伸出手要履行代客停车的职责，而韩唯依却站在原地望着会馆门脸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显然是在想些重要的事。 侍者很有眼力的没出声打扰，收回手退后一步等着，韩唯依则是抿着嘴角不言不语，只有抓着文件的那只手越发用了力气。 半晌，她回身打开车门，将文件留在置物箱内，然后把钥匙交给侍者，才一路走了进去。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韩唯依不是那种会在商业约会上也玩什么女人特权的女人，被林蔚然‘说服’后她回到自己的楼层，打算和原来一样无条件支持林蔚然的选择，却因为这男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而一直都静不下心来。 ‘所以我需要你在场，并在我失控的时候，让我停下来。’ 这句话很明确，林蔚然似乎是把她当成了某种保险，但以跟这个男人数年来的合作经验，韩唯依看到的不是一个需要这种保险的男人，在商业事务上投入过多感性而不是理性的人才需要别人去帮助他停下来，曾经的林蔚然不是那种人，但现在的林蔚然让韩唯依分辨不出他是那种人，所以她悄悄采取了行动，这才导致她今天的到场晚了一些。 即便没有盛装打扮。出现在会馆温和灯光下的韩唯依仍旧明艳照人，被侍者带到特定包厢之后便打发他离开。独自站在门口的韩唯依需要准备。如果她看到的文件属实，那么她就要站在林蔚然的对立面。这男人或许会记得自己是他的保险，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敌人。 和这样的人做对往往没什么好结果，特别是他们私下里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敌对。 深吸一口气，韩唯依紧张起来，她不知道门内的两人是把谈话进行到了关键部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能不能不露出一丝一毫，房间里还有金英敏，如果新韩真的走到收购S.M的路上，那她不希望自己会暴露林蔚然的弱点。 彻底稳定了情绪之后。韩唯依终于敲响了房门。 “韩社长，快来，刚刚我和林会长正说到你。” “说了什么？不是我的坏话吧？” 面对金英敏的热情，韩唯依笑着回应，她坐到林蔚然让出来的位置上，举止得体，尽显大方。 “当然不是，事实上林会长跟我说的都是韩社长的好事。” “真的？那金社长从我的这些事迹里得到了什么启示？” “就算是赔掉自己的公司，也千万不能得罪像韩社长这样的女人。” 寒暄中属于笑声的那个段落响起。生意人往往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烘托出一种愉快的气氛，但其中也有特例，就好比林蔚然，在这种交谈中他如果插上两句会让气氛更加活络。但他却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加入到这种谈话中来，只是坐在那，然后微笑。 如果收购达成。林蔚然会是整场游戏的主导者，身为主导者不能摆出任何倾听的姿态。他们要开口，然后命令或者说服别人遵从他们的决定。 所以收购还没有达成。观察到这个细节，韩唯依很是松了口气。 “如果我们是一家人，估计我们会相处的很好。”金英敏又开始暗示些什么，这让韩唯依确认他没从林蔚然那得到任何承诺。 “很多时候成为一家人反倒互相讨厌了，所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唯一的空酒杯，她这话明显是表达自己不同意此次收购，但听出来的林蔚然却还是顺势拿起了身边的酒瓶，而且还问了一句。 “一个人开车来的？” “恩。”韩唯依点头。 林蔚然停下递过来酒瓶的动作，反而是拿过了韩唯依手上的酒杯：“不方便喝酒就别喝，这里没有外人。” 闻言，韩唯依眉头轻皱，听这话的意思，林蔚然依旧不打算重新考虑收购的决定。 莫非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没什么深意？不是为了让她在这个时候阻止他，而是只充当一个能给予限制的旁观者？ 韩唯依一头雾水，她原来就不懂这个男人，现在却有点不认识了。 在场三人中有人表达了不同意见，这让房间内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金英敏不是不知道S.M在新韩股东眼中不值钱，但他却知道S.M在林蔚然的眼中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利用这一点，期望林蔚然能为他已经定型的事业打开全新的发展路线，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机遇，哪怕升任S.M社长都无法比拟的人生机会。 他急切，却掩饰的很好，他难免有些激动，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次机会被完全掌握在林蔚然手中，但金英敏却不打算被林蔚然玩弄于鼓掌之间。 所以他没有开口，只是等待。 “金社长，很抱歉，最近慈善还有合并的事让我忙昏了头，今天有些累，所以我们的会面就到这吧。” 会面才开始了不到一个小时，此时宣告结束，双方显然是什么都没有谈成，金英敏疑惑之余又有些忐忑，在这场不占什么优势的推销中，他担心自己的条件或许在林蔚然眼中不那么值钱。 他站起身，笑着让林蔚然不用道歉，诸多心思都没表露出来，哪怕心中已经风波不定，脑海里乱作一团。 林蔚然起身相送。看着他出了门。 “这是什么意思？”房门关上，韩唯依皱着眉头发问。 “我或许有点不理智。但这不代表我不知道怎么谈生意。他觉得自己的条件很值钱，所以我当然要说他的条件不值钱。”林蔚然回身走到金英敏刚刚的位置上。和韩唯依相对，他拿过自己的杯子然后满上，对他十分想要的这次收购表现的轻描淡写。 韩唯依的眉头依旧没有散开，因为她大抵能猜出林蔚然的想法，这男人真的是想让她成为他的监督者，或者说她的出现，能让林蔚然‘慢’下来。 这样的真相让她情绪复杂，有些酸涩，同时也有些气愤。当然，林蔚然给予她的这份信任，也触动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散开眉头，把身子前倾，柔声问：“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对不对？” 林蔚然仰起脸，带着微笑装糊涂：“什么？” 韩唯依一字一句回答：“S.M，买下它，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知道如何说服董事会，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收购后的盈利预期。你不知道买下它对新韩能有什么好处，或许你接到提议之后一直在想，但你根本想不到。” 林蔚然收起笑脸，变了眼神。 果然。 这不是韩唯依认识的那个林蔚然。 他不冷静也不理智。因为冲动所以鲁莽，因为情怯和固执所以做出了一个一点都不利于自己的决定。 韩唯依直起身子，现在她要尽到自己的责任。不是让他慢下来，而是让他停下来。 “钱。你去哪弄钱？先不说董事会是否同意你的收购计划，新韩财政也不足以支撑再进行一次这么大的收购。” 林蔚然默不吭声。看眼神却像是已经有了决断。 “你难道……打算动主题公园的建设款？” 韩唯依不用林蔚然回答，因为他的表情已经给了答案，虚拟偶像主题公园的建设款并非一次性付清，而是分数次向建设公司支付，支付总额预计在一千七百亿左右，而此时公园刚刚动工不久，距离第二笔款项支付还有很长时间。 如果用了这笔钱，新韩收购S.M的资金应该会没有问题，但未执行的收购计划不知道会出什么麻烦，如果超出预算太多，没有任何储备资金的新韩极有可能面对收购失败的窘境，到时非但会蒙受巨大损失，集团的主要投资项目也会岌岌可危。 而且，这还没算上触犯刑法的风险。 韩唯依看着林蔚然，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这男人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她不再去看那双露出疯狂端倪的眼睛，茫然四顾，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你会怎么样？” “我能想到如何利用S.M盈利，我会想到，这不是挪用公款，只是拆借资金！” “但是你必须欺骗董事会，如果你告诉他们你准备动这些钱，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账目问题不用担心。” “你还要做假账？” “双重账户，简单、隐秘，只要不声张就没问题。” “你，疯了？” 韩唯依在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能感觉到这男人已经准备应对她的每一个提问，要她来这，要金英敏来这，根本不是为了让她看到一份完美的收购计划和盈利预期，只是为了说服她。 金英敏、林蔚然，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两人是一拍即合，问题在于她和新韩的那些股东，这男人知道如果不说服他事业上的最佳伙伴就不能说服所有人，所以他把她‘骗’到这儿。 当意识到这些，韩唯依出乎意料的冷静下来。 “你说你能想到？怎么想到？就跟你骗我说你要利用刘在石一样？” 林蔚然终于动容，显然是被说中。 “我看了那份草拟的合约，事实上你们比我知道的进行的还快，合约中指出刘在石有权选择一个与新韩的合作项目，把成本还给新韩之后，将所有盈利都投入到联合的运营中。而且我看了你给他的项目，盈利预期上还有你的签字，每年能带来上百亿纯利润。” 韩唯依的声音越来越大。遇上这种事，多好的涵养都顶不住愤怒涌上心头。 “你用你忽悠董事会的方法来骗我。你说你算计我最好朋友好像亲哥哥一样的存在来证明你没有犯浑，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我想对。公事公办，我们需要赚钱！我打算等到李孝利要跟我绝交的那一天去哭着跟她说对不起，就算她不能原谅我，我也只是做了坐在我位置上该做的事，一丁点，哪怕一丁点我都没觉得你是欠我人情，因为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生意人，可是你呢？！” “我说了，我要组建这个公司不是做慈善。我给了刘在石一份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他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都会在新韩并且忠于新韩，只有一个节目的收益来维持这个联合的运营，其他节目的收益都会在新韩，他会对新韩风险自己的一切，因为新韩也是他的事业！” 林蔚然说道：“我是集团会长，在我的位置上不能只看收益，即便刘在石是韩国娱乐圈的乔布斯他也只是个艺人，我不能对董事们说我花费这么多工夫只是为了一个艺人。我必须说它会短期内让新韩在韩国影视制作领域拥有战略优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联合真的变成了新韩私产会萌生怎样的腐败？我让它独立在外，它自然会给新韩带来难以想象的裨益，因为它还没发生所以董事们看不到，但我必须看到！” “你不懂。”韩唯依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失望，还有疼痛，“我说我为了你准备去背叛我最好的朋友。而你为你前女友买下价值三千亿的公司，只是因为不肯去说一句对不起。” “我不能。一切都是我开始的，我在这之前有无数机会放她走。每一次都是我去把她追回来，我和她说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我跟她说你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跟她说你在我这可以做最原本的你自己，但我什么都没做到。” 林蔚然拿起盛满的酒杯一饮而尽，金泰妍的离开到底带来了多少伤痛此时方才展现出来。 “我抓着她是因为我的自负，我觉得我会成为她最好也是唯一的依靠，我认为我会成为让她幸福的人，我不能去说那声对不起，因为我连那个资格都没有。” 上次见到这个男人如此失落是什么时候？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韩国，所以把自己不能带走的一切留给林允儿的时候吗？ 不是。 即便是在那个夜晚，林蔚然依旧是个毫不失落的男人。 他输得起，放得下，知道什么时候该做最好的选择，知道怎样去对待他爱也爱他的人。 韩唯依一直没有告诉林蔚然，她对他改观并且给予信任的时候就是那个夜晚，她看到过逆境中失魂落魄只会赶走身边人的男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落魄中却仍然想留给身边人自己一切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值得信任，值得合作，值得傲娇了二十几年的她花痴一回，她不是那些看见帅哥偶像会尖叫的小女孩，她是一个女人，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男人。 现在他变了吗？ 没有，他只是不知道方法了。 韩唯依看向林蔚然的目光软化下来，而林蔚然却根本没注意到，他喝了酒，强迫自己不失态的去再喝一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他的眼神就重新清明起来。 他没想到韩唯依会敏感的去查看那些文件，所以今天的计划完全付诸东流，但就算如此，他还是需要韩唯依的帮助，因为在股东眼中他和她是最好的事业伙伴，当他们站在一起推行一份计划的时候，那本身就形同上了保险。 “明天我约见了徐永哲。” 徐永哲，林蔚然的第一盟友，握有超过百分之十新韩股份的大股东。 “你不懂对不对？” 韩唯依出人意料的冷静：“重点不在于我帮不帮你，而是你骗了我。” 林蔚然抬头看着她，韩唯依分辨不清他的眼神。 “我真希望你是用三千亿买回了她，而不是拿你的全部身家冒险，赌她能明白你在对她说对不起。” “这不是交易，没有对价。” “我知道，但我也想请你明白一件事，没有对价的东西，都是无价的，这无关你有多少钱，或者你是不是买下了她工作的公司。” 或许是明白但不愿承认，或许是根本不想听，林蔚然不想再纠缠这一点：“63大厦高层的韩式餐厅，明天早上八点，我会去你那接你。” 面对这样的林蔚然，韩唯依却没了火气，她开口，语调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记得你跟我说过要让你停下来吗？我会让你停下来。” ……(未完待续。。) PS：5000大章，宣布回归，后半夜争取再出一章，OVER 540 愚蠢的提议和聪明的提议（下） 温柔，却又是强硬的。 林蔚然并非没有做过这种打算，当韩唯依不同意此次收购，他会买下对方手中新韩传媒的股份，一方面进一步加强自己对集团的掌控力，另一方面也让韩唯依能不承担更多的风险，但此时看到女人那固执的眼神，林蔚然知道她不会卖掉手中的股份，她选择站到一个她从没想象过的位置上，那里是林蔚然的对立面。 数年合作下来，他们并非没有争执，每一次都是韩唯依妥协，而事实总会证明林蔚然的选择更好，但现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因为收购S.M会成为新韩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累赘，林蔚然知道这一点，而韩唯依则打算阻止这个一意孤行的男人。 “一次，再相信我一次。”林蔚然说道，声线却有些低沉，听起来有些警告意味。 “你跟我说过，信任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给我些时间，我会提供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韩唯依摇了摇头，冷静的站起身。 林蔚然沉默，目光盯在桌上，有些无神，他从不去说服不能被说服的人，韩唯依则更是心意已决，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打算送女人出门。 “她知道你这样吗？” 韩唯依发出询问，林蔚然端起酒杯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对上女人双目时，他神情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别去找她。” 四个字，林蔚然声音不高，落在人心中却是一片冰寒。 “不会。”说罢。韩唯依这就出了门。 世界上没谁能真正的金刚不坏，逆鳞一说或许有些狗血。但不被真正触碰，估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现在的林蔚然是个一意孤行的男人。同样也不再是个强大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蔚然孤身前往63大厦，再见到的徐永哲依旧是那个戴着金表，毫不在意他人目光的和善男人，不过这一次两人没有吃什么特别料理的早餐，而是一起去了观景台。 今天是六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平庸的最后一天，数日后新韩将进入位于三成洞的一家高层写字楼，那里是新韩的私产。价值将近二十亿美元的新韩集团将在那里展露他威势，和诸多跨国企业一起，成为三成洞繁华的一部分。 观景台角落的望远镜，徐永哲往投币口投了硬币，调转了观景望远镜的方向，然后把位置让给了林蔚然。 “看看那，那是你在首尔的标签。” 目光随着望远镜向远处的建筑投去，那幢大楼在六月最后的骄阳下发着光，二十余层的建筑虽然不足以在它身旁的兄弟姐妹们中鹤立鸡群。但那依旧是寄托了无数人飞黄腾达梦想的终点。 林蔚然收回目光，只是沉默着。 “你还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到了很多人想做却做不到事，想想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能站在哪？”徐永哲站在林蔚然身侧。跟着他一起远眺，“而且今天我原本打算再带一个人来，就是我那个想成为艺人。却被骗了所有零花钱的女儿。” 林蔚然微微一愣，看向徐永哲。有些发呆。 徐永哲哈哈大笑：“没错，现在那些给高门大户牵红线的人基本都有你的资料。我也看了，虽然学历和家世是短板，但能力一项你有很多加分，现在他们应该是在想要怎么联系你，而我是想近水楼台。” 这种话题让林蔚然有些尴尬，而徐永哲则是毫不避讳，豪门联姻在电视剧里相当多见，现实世界中自然也真的存在，有时候比起家族背景，他们更希望能吸引有能力杀出重围并有幸站在高处的年轻人，林蔚然是当之无愧的其中之一，自然也进入了很多人的视野。 林蔚然轻轻摇头：“我现在还没那个打算。” 徐永哲却说：“你也不应该有这个打算，因为那会把你过早的束缚起来。” 林蔚然的疑惑在眼底一闪而过，微皱了下的眉头，好像平静湖面上泛起的那种，很快消失的波澜。 徐永哲没跟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发表完一通似是而非的建议后，便继续向汝奕岛的方向远眺着，同时口中说道：“昨天我接到了韩社长的电话，她说自己身体不适，所以很抱歉今天不能赴约，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还以为是自己记忆力出现了问题，一直用了半个小时才确定，你没跟我说过今天韩社长会来。” 听徐永哲说到这个，林蔚然脸色一暗。 事业上的黄金搭档不光是说说那么简单，特别是类似韩唯依跟林蔚然这种，除了生活在一起，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互补共存，想在一块儿，劲儿更是使在一块儿，这样的组合往往比一个人更加值得信任，但这样的组合一旦出现分歧，也往往代表着更大的危机和疑问。 徐永哲显然嗅出了一些端倪，只通过这样的小细节，林蔚然不知道这是不是韩唯依的‘停止计划’之一，因为此前他们从未有过这么巨大的矛盾，曾经她们的矛盾不过是几天不说话，或者叫嚣着要划清界限，最多也就是韩唯依用一种好像女朋友生气的方式来给林蔚然穿小鞋，哪怕是在他们矛盾最严重的时候，事业上的他们依旧好像一个人。 只是现在不同，他们之间已经没了信任，两人最终会各自走到什么位置上，也是无法预测的未知数。 徐永哲是缓和气氛和转移话题的高手，在林蔚然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他亲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估计是你看出我这个老家伙想让你当女婿，结果想带着韩社长来示威，没想到韩社长却直接到了我这宣布所有权。年轻人时常工作在一起必定会暧昧。韩社长估计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我看你也不会需要那种好女人。” 他声音中带着调侃。林蔚然露出微笑，把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误会继续了下去。 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提起S.M的收购计划。如果提起，必定会瞒不过徐永哲的火眼金睛，暴露出他跟韩唯依的矛盾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林蔚然仍然没有后退的打算。 “第十七届视觉韩国国民报告大会，不知道您关注吗？”他开口，用上了早就做好的准备。 “每年三月份每日经济组织的那个？”徐永哲道。 林蔚然点头：“对，其中公布的数据看着很有意思，由于K-pop盛行。2010年韩流出口总额可能会达到2.13亿美元，而且受到其波及的产业同样会带来很大增长，根据计算，只要保持这个状态，2012年，韩流效应给韩国汽车工业带来的效益会达到27亿美元，旅游、食品、游戏、家电等行业带来的效益则会达到差不多120亿美元。” “韩流成功了，所以呢？”徐永哲依旧笑着。 目的还是暴露了，不过林蔚然仍然不打算后退。他对上徐永哲的目光，干脆利落道：“S.M，我有收购意向。” 徐永哲仍然笑着，这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率先暴露目的的一方可能会受制于人，但作为林蔚然的盟友，徐永哲却不打算要挟什么。 他只是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依旧是个年轻人。 “这个提议暂时搁置，林会长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回去也会考虑考虑。” 林蔚然抢着道：“我预计，2010年后。韩流的重心将转移到日本，集团旗下的事业也会拓展到日本，我们在韩国是以偶像效应拓展了事业，到日本之后，我们仍然要依靠韩流。” “林会长，我说过了，这个提议，我们都需要好好考虑。” 徐永哲收敛笑容，声音也跟着强硬起来。 男儿都应当有大展宏图的热血，但在根基未稳时盲目发展则是愚蠢，林蔚然跟徐永哲的碰面未取得任何进展，而就在数日后新韩集团正式进入三成洞时，一片报导却给证券市场上的‘新韩热’稍稍降温。 自新韩公布与SK电信的合并计划之后‘CY-World’这一统治了韩国社交网络领域八年之久的王国终于迎来了它的落幕，与‘Idol-World’的合并彻底结束了韩国社交网络两强分立的局面，而重新归于一家独大的互联网社交格局则以垄断为最大筹码开始了它的扩张之旅，收购Melon，正式涉足在线数字音源领域的‘Idol-World’第一步就瞄准了韩国最大的数字音源网站，而且如果收购成功，‘Idol-World’在网络数字音源领域的市场份额将一句突破百分之五十，可谓是占据了大半江山。 此外，在移动客户端音源服务上，‘Idol-World’对Melon的收购也是意图占据将近六成的市场份额，如此巨大的市场份额对任何一家网络公司而言，都会是成功的最大保障。 在新韩入住三成洞的同一天，由新韩和SK电信联合发布的收购消息吸引了全首尔的目光，在新传媒领域身为领军者的新韩与SK电信这种老牌霸主的合作，必定会带来‘洗牌’一般的市场格局大变化。 消息一经发出，新韩股票再度高涨，没有涨停限制的新韩股票一飞冲天，以当天下午的收盘价计算，新韩整体市值已经突破了二十二亿美元。 ‘新财阀的诞生’ 韩国人对财阀的界限有个明确的水平线，即市值超过两兆韩元的上市集团便会被称为财阀，每日经济头版上林蔚然的大幅照片让这个中国人在异国他乡真正闻名起来，而林氏财阀，则成为了林蔚然在韩国上流社会的全新标签。 歌功颂德之声不断，哪怕真正的专业人士都知道得集团价值虚高的弊端，新韩控制股价的紧急预案在当天下午启动。一片名为‘被高估的新传媒经济’的文章只用了几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市场。 随着智能手机等移动终端的兴起，新传媒概念在美国被最先提出。内容性良好的产业诸如报纸、杂志等纷纷涌入移动终端领域，其中以报业在涌入新传媒领域后集体业绩最差。而游戏行业却最为成功，新韩以游戏搭配社交网站的组合形式开辟了韩国新传媒的发展先河，并一举成为韩国新传媒事业的领头羊，但同样因为在新传媒尝试中只有新韩如此成功，新韩已经成为了韩国传媒人士关注的焦点，股价一再上升的同时证明了新韩或者说林蔚然的成功，但如此之高的股价，实在是高于目前新韩的整体价值。 虚拟偶像，‘Idol-World’。两个项目代表了新韩的全部，如果其中之一受挫，那投资人必定会受到巨大损失。 这则报导虽然有些保守倾向，但内容却格外可信，这天下午新韩平稳收盘，被有效遏制的股价难得保持了稳定。 只可惜，对新韩有利的这则报导对林蔚然来说却是个不小的麻烦，报导中明确指出如果虚拟偶像游乐园计划受挫将有可能导致新韩股价的崩盘，而林蔚然则必须动用游乐园计划的建设款。以此才能保证收购S.M。 游乐园计划被广泛关注，对新韩来说是好事，对林蔚然收购S.M的盘算，则无疑增加了几分风险。 成为韩国新兴财阀之一的新韩在这天举行了巨大乔迁仪式。之后的庆祝会则是选在新罗大酒店，而就在林蔚然和股东们享受灯红酒绿和食物香气的时候，首尔第一综合病院则迎来了久违的第二次拍摄。同样的制作组，同样的我结。但今天的主人公却不再是青春靓丽的偶像男女，而是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几乎毫无血色的孔贞恩。 化妆工作被那排在了病室，早早从美容院过来的徐贤自然不用在意自己的妆容，而她的到来则完全是为了不听话的女主角，无论化妆师如何辛苦，都嫌自己不够漂亮的孔贞恩。 宣传计划全面启动，不单单是新韩方面，就连MBC都加入进来，为了这个跟病魔抗争并取得了胜利的女孩，整个制作组的人已经忙了小半天。 其中，新韩拿出了全套的宣传计划，孔贞恩会成为了某种代表人物，依次来奠定新韩的优秀形象，以及宣扬MBC对慈善事业的关注。 背负着这两个任务，制作组上下都严阵以待，徐贤被安排为孔贞恩的‘保姆’，亲自带队的姜弓PD甚至隐晦提点徐贤，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孔贞恩当成亲妹妹，刚刚跟病魔战斗过的亲妹妹。 只可惜，徐贤好像天生不会浇灌别人，看到孔贞恩跟化妆师姐姐不断找茬，她还是板起脸来，站在病床前就那么冷冷的盯着孔贞恩。 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谁都能看出徐贤脸上的严肃，谁都不知道这刚刚获得新生的孔贞恩会作何反应。 所有人安静了三秒钟。 “知道了，知道了。”是孔贞恩败下阵来，她终于放下镜子，不再让化妆师修饰她的嘴唇。 徐贤仍然盯着她一动不动，安静让每个人都紧张起来。 孔贞恩不情不愿的看了眼化妆师，撅撅嘴，小脸上有很多苦闷，最后她还是在病床上微微鞠躬，并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能找麻烦了。” “不会，不会。”化妆师连连摇头，同时对徐贤投以感激的眼神，而这位的表情此时方才缓和下来。 “你呀，还是生病的时候好一点！”徐贤终于开口。 “姐……生病的时候我是想笑着度过每一天。”孔贞恩拖了长音，像是在撒娇一般。 “不生病了，就不用笑了？”徐贤说着拿起床头上的苹果，却被孔贞恩一下抢了过去，一大口下去，嚼的簌簌作响。 徐贤这才露出微笑，知道她没事了，心里也就安定了，注视着脑袋上全是纱布的孔贞恩，她这才松下那口气。 这一口下去，房间里的人全都安心下来，完成了工作的人悉数出了房门。一直到附近的人都走光了，孔贞恩才咽下那口苹果。凑过来轻声问：“姐，大叔呢？他今天不过来吗？” 徐贤摇了摇头。不是说林蔚然不过来，而是说自己不知道。 “出风头的时候他应该会过来吧？反正是他救了我，我就让他出一次风头，泪眼婆娑的说谢谢，这一段我看过很多了，到时候应该能演得好。” 这一刻，孔贞恩的古灵精怪像极了允儿，徐贤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很轻。仿佛让人感觉不到那般：“他应该不喜欢这个。” “姐姐怎么知道？” 本能之下，徐贤好像说错了话，自然被孔贞恩问住，这小丫头先是用表情恍然大悟一下，然后用一脸窃笑的表情凑过来，暗示着道：“莫非……” 如果不是她头上的纱布，徐贤肯定要狠狠的敲一下她的头。 “不是！”她义正言辞。 “嘁，看了姐姐才知道人生都是不一样的，会长大叔。阳光偶像男青年，姐姐身边的男人一个个都让人嫉妒，怪不得你有那么多Anti。”孔贞恩撅着嘴，有点口不择言。病痛时的生活状态是阳光的，也是压抑的，就像是影子。孔贞恩展现了阳光了一面，病痛带来的不甘、埋怨甚至是愤怒。都好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现在好了，所以她会发泄这些情绪。不过孔贞恩发泄的方式却是柔和的，调侃、玩笑、恶作剧，活脱脱是林允儿的翻版。 帮孔贞恩丢掉果核，徐贤默不作声，她对林蔚然的态度，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彻底改观。 “不过姐，我选的话我可能会跟阳光偶像男青年恋爱，然后跟会长大叔结婚……” 一听这话，徐贤不能敲头，也掐了掐孔贞恩的脸颊，孔贞恩笑声痛呼，往后躲开，差点翻到床下，还好徐贤眼疾手快的拉住，但谁知道这一下没有吓到孔贞恩，还让她坐在病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的愠怒，此时都变成了笑意，徐贤跟着微笑出来，还没等摇头轻叹，就听孔贞恩问：“不过姐姐你没想过吗？最好是两个都要，而且让他们都跑不掉，就好像孙艺珍拍的那部电影一样，叫妻子回家了？一个女人，拥有完全不同的两个男人……” 徐贤愣着，那部电影她也看过，标准的三观不正而且还有点女权主义倾向，比起同队姐姐们看的前仰后合，她倒是一直都很严肃的观影。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 这到底是多混乱的世界？ 徐贤费解，想呵斥孔贞恩，却因为自己也看过而说不出什么来……等等，徐贤突然敲了一下孔贞恩的脑门，用的是手指关节。 “那是十五禁电影，而且是去年上映的，那时候你才十四岁！” “姐！又不是十九禁！” 孔贞恩捂着额头，大声抱怨。 “这些政策是为了保护你们！”徐贤固执道，还是往常那般正直少女的形象，脸上却微红了起来。 …… 数小时的拍摄过去，进度才赶了一半儿，体力不支的孔贞恩被医生勒令休息，制作组也只能是明天再来一趟，离开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而属于徐贤的保姆车却还是停在原来的位置上，随行经纪人兼司机在位置上点燃一根烟，似乎是打算长时间的等待。 医院内某条人丁稀少的长廊中，徐贤从孔贞恩的病房中出来后就一路到了这，她看着长廊尽头的扶梯，目光在长廊中的某个位置上多有留恋。 最终，她还是拿起手上的手机，背过身，把所有的犹豫和顾虑都留在了这。 “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徐贤在一瞬间开不了口，所以默不作声，而和往常不同，电话那头的人这次没耐心等待。 “我还有事情要忙，如果没什么……” “有什么。”徐贤急忙打断。 “那到底是什么？”电话那头的人笑了。 徐贤深吸一口气，眼神也随之不再颤抖：“你的提议，我打算接受，而且我还有我的提议。” 电话那头沉默着，似乎有呼吸声传来。 ……(未完待续。。) PS：六千大章，状态不错。 541 时间 幽暗灯光下，再崭新的办公室也没有初看时那么明净，墙上有价值不菲的装饰画，Loft上是排列了一整面墙的书籍，背对落地窗摆放的长桌上有个大概半壁长的黑色名牌，上书两行字，小的标注了职务，而大的则是林蔚然的名字。 看到这个，没人会在乎这里的装潢是否华而不实，哪怕Loft上书架中的本本著作都只是装饰品，他们在乎的也只有坐在那张桌后的那个男人，在乎他会不会赞同他们的建议，在乎他会不会赋予他们权利。 入驻三成洞，对新韩的每个员工来说都有非凡意义，大企业的气派不单单是让他们对家人说起工作时能挺直腰杆，更给了他们能够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今天，这里，估计会成为很多人整个人生值得铭记的顶点之一，可是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林蔚然却总是想起自己丢掉了什么东西。 徐贤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自从分开之后第一次，林蔚然如此想要知道‘她’的消息。 …… 离开他已经多少天了？ 聪明的女人都不会去计算那个日子。 只是可惜，有的女人永远都不知道聪明的活下去，她们笨笨的，傻傻的，运气好的能傻人有傻福，运气不好的似乎就只能这么笨下去，即便有一天能清醒过来，那过去的种种也会深埋于心，成为烙印一般的存在。 黄昏时分，又站在这个转角，提着一口袋东西的金泰妍驻足良久。她望着街道对面那平淡无奇的路口，带着一如既往的恍惚。那个冬夜她敲响了一扇车窗，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个男人的面庞，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嘘寒问暖，是再压抑不住的真情流露。 天色越发暗淡，不远处有纷纷亮起的霓虹，只是这各色光芒映在金泰妍眼中，都抵不过此刻亮起的那一抹暖黄，在记忆中那一片漆黑的日子里，是这抹暖黄让她驻足，让她不必再抱起双肩望着远处的黑暗瑟瑟发抖。因为她知道这抹暖黄会照亮她前进的路，她开始喜欢上烛光，喜欢上那映羸弱火苗中散发出来的光亮，那光亮类似这抹暖黄，足以驱散黑暗又不刺眼，只要她靠近，便能感受到那柔和的热度。 只可惜，她离开了。 她游离在这抹暖黄能惠及的边缘，想更加远离。却又因为种种原因驻足。 回过神来，金泰妍下意识看向自己抬起的手，它半握着悬在身前，只有微风从指缝中溜过。 可以让她敲响的车窗不在这。而有些要被习惯的东西，最终却也只能带来麻木。 女孩收回手，和前几次那般压低了帽檐。目光垂下至身前不远处的地面，提着东西迈开脚步。 …… “她怎么样？” 窗外阳光明媚。林蔚然收回目光，看向对坐的徐贤。在昨天的电话中两人并未多谈，一是因为林蔚然喝了酒，二是因为徐贤语气中透出的紧张和徘徊，正好‘我结’制作组今天要在医院进行第二次拍摄，而林蔚然也要挑个时间到医院再露面一次，所以便有了今天的见面。 “还好……看着还好。” 注意到林蔚然头上利索的短发，徐贤有些不自在。 “细节呢？”林蔚然追问。 “吃饭、健康之类的？”徐贤想了想，试着道：“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真是个不合格的眼线。 林蔚然心中一叹，目光垂下至徐贤拿在胸前的咖啡罐上，女孩握在咖啡罐上的手骨节泛白，可想而知她心中的紧张。 “你觉得，她还想我吗？” 即便知道这个提问只能得到类似刚刚的答案，林蔚然却还是抛出了这个提问，随后他认真关注起徐贤的一举一动，似乎能从这些细节分辨出金泰妍的现状。 只可惜，徐贤的紧张未能让他如愿。 她局促的喝了一口咖啡，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已经能反应出她此时剧烈的心跳。 “我不知道。”最终，她选择了一个中庸的答案。 即便做了这个准备，徐贤却仍然无法面对男女情爱，这无关她是否还保有初恋，而是一种不理解，就好像孙艺珍那部‘妻子回来了’一样，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无论导演是否用它表达了一种女权主义，落在徐贤的眼中就只有混乱，林蔚然会问到金泰妍，对林允儿来说是一种背叛，这样的观念在徐贤的脑海里根深蒂固，让这交易刚刚开始进行，就已经生涩起来。 只是林蔚然对这生涩似乎能够理解，他好像知道徐贤就是这样的人，和她做交易必定会产生这样的局面，所以不但没有不耐，反而超乎寻常的和蔼：“我明白了。” 他点点头，把打开却没喝上一口的咖啡放在窗台上，目光随之望向窗外，从他人口中得到再多消息都比不上亲自见她一面，林蔚然虽然明白这一点，却碍于现状，只能选择在一旁窥探。 没有提问，两人之间便沉默下来。 徐贤垂着目光看向地面，紧张和犹豫并非是多愁善感，无论有何理由，隐约成为金泰妍和林蔚然之间桥梁的她的确对不起允儿，认识到自己对金泰妍造成的伤害，徐贤得以重新定位自己，而在这个更客观的位置上，她的行动和决定居然看起来更公平一些。 各打五十大板，以她的性格介入到这种混乱的关系中，她的任何行动好像都会伤害别人。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像踩进一片泥潭，如果因为一些缘由不能抽身离开，便只能泥足深陷，可是这一次，吸取曾经教训的徐贤不会再畏首畏尾。 “有什么办法吗？对泰妍姐。”她问，带着坚定的眼神。 林蔚然转头瞧她，联想到这女孩上次露出如此眼神后发生的一切，微笑中自然带上了嘲讽：“你想要什么？是让她彻底忘了我，然后开始她的新生活？” 徐贤眼神闪烁，对彻底结束这段混乱，她的确有这样的期待。 “给她时间。” 林蔚然并未穷追猛打，似是知道继续责怪徐贤全无意义，他把目光继续抛向窗外，低声道：“别人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对她不行，她需要时间习惯，或者麻木，等她等真正把我藏在心底的时候，她就可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越接近，越能感觉到林蔚然对金泰妍的了解，徐贤不知道爱情这东西是否能分成几份，但根深蒂固的观念却告诉她爱情只能维系在两个人之间，即便心里念着谁，想着谁，生活中还有责任，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责任，而并非任性妄为。 她并未对林蔚然的话表示赞同，只是说：“我会注意的，让她更舒服一些。” 林蔚然摇了摇头，和徐贤讨论这些是话不投机，所以，不妨把交集进行的更简单一些：“今天之后每周我们要通两次电话，见面的话要看情况，这个你可以放心，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也不愿意看见你，所以非必要的见面应该不会有。至于慈善基金的这些事我会让安申东和你联络，你我私下这些事他都不知道，所以你最好别说漏了嘴，等新韩成立了非营利机构你会作为我们的代言人出现，这一点我会和S.M去谈，另外如果你对慈善流程有意见就短信给我，具体干涉由我出面。” 徐贤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思考。 “不用担心，你我的虽然是口头协议，但在我这会具有效力，对你来说只是跟我说说泰妍的境况，不是什么难题。”林蔚然抬腕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公开亮相的时间了，这是新韩在资助孔贞恩之后的第一次见报，而且还会公开那个有关‘光头’的趣闻。 MBC是公开孔贞恩的唯一媒体，自从孔贞恩在‘我结’中亮相，有关这个女孩的故事便小范围的散播开来，制作组先是在‘我结’官方主页上另外开辟板块讲清故事始末，然后和电视台一起筹备分成四部分的专题节目，在孔贞恩第二次登上‘我结’之后，该节目将会以视频的形式在网络上散播，还有一环接着一环的计划是要看舆论反应才会上马，对电视台宣传来说，MBC此次行动可不算是小手笔。 同时，新韩方面要在其他主流媒体上进行宣传计划，以林蔚然此次趣闻为核心的形象工程将会接连展开，当此次事件到达一定温度后，新韩将会递交申请，现有的慈善基金保留，在此之上，新韩会拥有自己的第一个非营利性机构。 新韩医疗财团。 这是它的最终形态，想要完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和徐贤分开，林蔚然返回院方划分给自己休息的病室，对这女孩的报复之心和当初相比已经不再那么强烈，和她接触的目的也渐渐单纯起来，初时面对这罪魁祸首，林蔚然的行动的确有几分暧昧，但随着时间推移，最初的目的渐渐被他忽略。 S.M收购计划举步维艰。 偌大的新韩需要他打理。 跟徐贤玩什么报复游戏，现在的林蔚然没那个时间。(未完待续。。) 542 太阳雨（上） 拍摄进行的很是顺利，在一群专业人士的热情帮助下，林蔚然很快完成了自己的部分，只是这边摄像机一关，刚刚还在病床上扮病弱淑女的孔贞恩便立刻变了脸，没有女人喜欢把自己难看的样子暴露在电视上，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孔贞恩也是女人。 摘下鸭舌帽，露出满头纱布的孔贞恩对林蔚然招了招手，让制作组上下噤若寒蝉的会长大人这就走了过去，一举一动都听话的很。 孔贞恩抬手，林蔚然便低头，当那修长的手碰到林蔚然的头顶，整个房间的人都惊呆起来，这位林会长虽然接触起来没什么架子，但怎么也不能说是亲善和蔼的人，就在MBC，关于这位林会长面冷心狠的传说此时还在流传。 “它们长的很快吧？”看着林蔚然头上寸许的短发，孔贞恩脸上带着期盼。 “不快，实际上很慢。”林蔚然摇了摇头，直起身来。 孔贞恩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答案气馁，反而微笑出来：“你就是不会说谎，对吧？” “不是，我很会说谎。” 孔贞恩看着林蔚然皱了皱鼻子，固执道：“那我说你不会对我说谎，对吧？” 林蔚然沉默片刻思考，最终慎重的点了点头。 “哈哈……” 孔贞恩笑了出来，显得很是开怀，林蔚然跟着露出微笑，让摄像师都有重新打开机器，把这一幕保留下来的冲动。只是宣传自有模板，哪怕林蔚然和孔贞恩现在是‘真情流露’。搬上荧屏却说不定会有反效果，在这个讯息爆炸的年代人人都变得多疑起来。哪怕真相摆在眼前也会按照自己所知的片面去思考，所以在公关行业向来有一句真言。那就是作秀别太假，也千万不能太真。 身边不远就是新韩的公关顾问，因为是合作项目，所以新韩也会全程参与，年轻男人俯下身在林蔚然耳边说了些什么，林蔚然不动声色，却是同意下来。 来到病房外，正准备继续拍摄的徐贤跟郑容和已经等待多时，自从成为‘红薯夫妇’以来两人都收获了不小的人气。各自公司也有意让他们在节目中多多展示自己，早在上个月新韩与MBC就跟两人的经纪公司续约完毕，根据最新一期合约，两人将会合作到明年二月。 郑容和这是第四次见到林蔚然，一照面便谨慎的鞠了躬，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把林蔚然身边的韩唯依当成了疯女人，但从头到尾，却都没把林蔚然当成精神不好的男人，当时他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觉得稳重。今天再见，郑容和却感觉到了比以往几次都更加深刻的压抑感，就好像是一块儿大石压在心头，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拘谨起来。 林蔚然左侧。同样鞠躬问候的还有徐贤，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她跟林蔚然早些时候私下里的见面，而在人前。两人的关系也好像普通艺人和集团会长那般遥远。 林蔚然轻轻点头回礼，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两人中间。 “三位请站的再近一些，林会长。微笑不妨再大一些……对，就这样……好了！” ‘咔嚓’一声轻响，即将被发布在‘我结’官网以及徐贤、郑容和两人各自‘ID’上的照片便拍摄完成，那担当公关的年轻男人又在林蔚然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连带着摄影师一行人便向着长廊的另一头离开，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开口，落在人们眼中的背影，拥有了刚才看不出丁点的十足气场。 ‘呼’ 随着一行人渐行渐远，郑容和终于松了口气，他拍拍脸颊，抬头却迎上徐贤疑惑的眼神。 他随即微笑出来，露出标志性的虎牙跟酒窝：“只是站在一起拍照，来这的一路上经纪人就不停的提醒我小心，现在可好，差点都成恐慌了。跟我们公司社长见面的时候我都没拘束成这样，刚才都差点紧张的喘不上气了。” 说着，郑荣合又往林蔚然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知道对方还不到三十岁，但只要一接近，他就觉得对方好像大他很多的长辈，所以他几乎是以对待长辈的态度来对待林蔚然，心里当然还有点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该有的想法。 我想成为他。 任何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如果可能实现，这种想法会被称之为梦想，如果不可能实现，那就只能是幻想。 郑容和回过神，让自己赶紧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接下来的工作虽然不繁重，但也需要他认真对待。 身旁，徐贤默不作声，对郑容和刚刚的表现没有丝毫想法，她往长廊尽头的方向望了一眼，行色匆匆的一行人早已不见踪影，很有气场的林蔚然，她并非第一次见到，只是私下里的接触让她对比旁人和林蔚然更加‘亲近’，并觉得他不是那种会拒人千里的冷面人。 “贤？” 听到这种亲昵的叫法，还不是很能适应的徐贤转过头，映在眼帘中是虎牙、酒窝以及阳光微笑，恍然间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女人对异性判定的由来。 面前的是男孩，而刚刚离开的那个，应该就是男人。 郑容和没有读心术，此时的他当然不知道徐贤的心思，他侧了侧头，活力十足道：“走吧，要开始工作了。” 心思微微异样，徐贤移开目光整理情绪，轻轻‘嗯’了一声之后，率先走进病房。 …… 入夜，林蔚然参加了院方的招待，似乎学过太极的老院长依旧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只是林蔚然对与医院的合作也不再那么坚持，这并非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在几个月后新韩对慈善方面的投入可能会大幅度降低。此时达成合作等于将缰绳套在身上，又添一分畏首畏尾的束缚。 包括公司高层在内的很多人都不能完全理解林蔚然的慈善计划。即便对经营良好的新韩带不来太大压力，新韩目前的慈善力度也早就超过了避税的范围。在这方面林蔚然仍然一意孤行，只是对提问的具勇甲说过一嘴。 “新传媒大部分是建立在虚拟网络之上，没有实体，所以很难得到保守投资者的信任，大幅度投身慈善事业不仅仅是能美化企业形象，更多的是能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实际效益，而且好的形象说不定能换来难以想象的机会。” 慈善是新韩金玉其外的一环，而林蔚然的投资也是在寻找机会，比起当务之急。形象工程和投资机会都可以做稍后处理，即便没人支持他收购S.M的决定，林蔚然也在一一做着准备。 回到家中时间还早，刚一进门林蔚然就注意到了眼前的便签，它被一根细线拉着，因为开门时带动的微风而轻轻摇晃。 林蔚然伸手停住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脸上却没如往常那般露出微笑，看到上面的留言，他反而有些出神。 ‘我定日子。你定时间。’ 便签右下有一个林蔚然看不清的名字，笔画飞舞着，虽看不懂，却有美感。韩国艺人的签名林蔚然这个中国人是看不懂，但其中含义他却知道。 是‘允儿’。 每次留下便签的时候她都会顺便练习一下签名，每次来这却见不到林蔚然的时候她都会留下便签。 以前是在茶几上。有几次被忙于工作的林蔚然忽略，她便直接贴在进门右手边的开关上。除此之外，在这个房间中她还留下了很多属于她的细节。千奇百怪的工艺品、小饰物，以及卧室床上那额头被贴了她照片的人形抱枕。 取下便签，林蔚然走进屋内，他从不是个合格的花心汉，因为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或许带给了他点点虚荣，却从未让他觉得有趣和刺激，所以他表现的像是个沉重的男人，因为知道S.M收购计划是由谁而来，所以便会愧对允儿。 茶几上摆着从墙上取下来的日历，月中的某一天被画了红色的圆圈，红圈下有一声应援，似是未卜先知了林蔚然此刻的状态。 ‘Fighting！’ 此时的他的确需要加油，最起码让脑筋活络起来，林蔚然放下日历，整个人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长长出气，脸色很是疲惫。 现在，他需要打起十足的精神。 坐起身，揉了揉脸颊后林蔚然先是把日历归位，林允儿写好的便签被他放在一个专用的小盒子里，随后他才一个人对付了晚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即便饭桌上并不丰盛，林蔚然却仍然吃的很慢。 有句老话说的好，饭要一口一口吃，因为吃的快了难免噎到，想立刻收购S.M的林蔚然或许太着急了些，但他也并非因噎废食的人。 …… 七月的天气变化无常，特别是在首尔，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便阴云密布，偶尔袭来的太阳雨对没准备雨具的人们可不那么浪漫，也就只有穿着校服的高中学生们会对着阳光中滑落的雨丝一脸惊叹。 “狐狸嫁人了。” 大厅内，站在窗前的女孩轻声感叹，关于太阳雨，韩国人有个唯美的传说，狐狸和云相爱，但老虎却娶了狐狸，在狐狸出嫁的那一天，云哭了……记得允儿说起这故事的时候，林蔚然一句三角关系可是把这丫头气的不轻，当天的晚饭在沉默中度过不说，随后她借口还要训练，让林蔚然不得不把她送回公司去。 所以，千万不要期待林蔚然对太阳雨有什么好的感官，而且对这个男人来说任何唯美的爱情故事都可能都是一种营销手段，因为这个可以说林蔚然无趣，但无论怎样都不能说他在撒谎，因为他身旁的女孩，能完美的帮他证明这一点。 “记者的问题我会打理，各大报纸的主编我会打好招呼，预约采访可以，任何搞突袭的记者都会被警告和处分。至于那些八卦小报的记者则更不用担心，新韩准备了几十封律师函。需要的只是填上名字而已。” 差不多半个月过去，林蔚然头上的短发又浓密了许多。他站在孔贞恩身边同样望向大厅的落地窗外，说完了公式化的对白，重要的是接下来。 “网络上的留言，不要去看。” 林蔚然低声叮咛道：“那些被恶搞的照片看了之后要发火，不要笑着说你没事。” “那些说你用脑瘤和短暂生命的爱情博得同情和出名的人……” “怎么？”孔贞恩打断了林蔚然，转身抬头看他，“不要理他们？”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是，你见到之后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 ‘扑哧’。是孔贞恩笑出声来，因为林蔚然说的认真，她毫不怀疑林蔚然会如此去做，但她怎么都不能想象会长大叔出手教训人的模样。 或许是被教训也说不定吧？孔贞恩知道，林蔚然打架很烂。 不多时，窗外的雨停了，总共只下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个世界上唯美的东西似乎总不能长存，或许一瞬即逝的脆弱在人心中就是一种无法比拟的美。所以好的东西不能长时间存在，哪怕只是短短几年。 对孔贞恩舆论关注没带来什么好处，此时她身后正跟着的三四个黑衣人，在见报之后的第三天。孔贞恩更换绷带时的情景就被人用手机拍摄下来，然后曝光在了网上，等公关组发现。却为时已晚，不少匿名ID的攻击性留言已经排列到页面之外。即便随后紧急联络了网络管理员，这张照片却还是传播开来。 ‘光头怪人’ 有帖子甚至以此为标题来夺人眼球。更多人则是从照片中认出她是曾经出演过‘我结’，而且还将再次出演并得到了郑容和教吉他承诺的女孩，这外号出自谁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如果状况就此终止，那还算是好的，事实证明总有很多人比我们所知的恶人跟无下限，先不说关于林蔚然的‘光头趣闻’被某网站编辑大肆嘲讽，‘现代企业形象秀需要会长大人亲自做出牺牲’的论调有多刻薄，林蔚然始终是可以反击的人。 一封律师函或许可以让他们闭嘴，继续打官司或许可以让这个草台班子一般的小网络新闻社破产，但让其法人、编辑三年不再有从业资格，需要的却是在韩国ABC协会的人脉。 其实如此小事，雇几个人去教训一下即可，只是林蔚然想借此举警告韩国所有媒体人，事实证明收效显著，只可惜不单单有媒体才是舆论。 就在次日，林蔚然被P成光头的照片和孔贞恩合成在一起流入网络，难听的外号只是其次，更多的却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网络封杀和起诉不能阻止这些照片的转载，而新韩每一步的宣传计划则只能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当然，看事情不能只看坏的一面，孔贞恩的故事的确引起了不少关注，社会团体的慰问和捐赠只在其次，而韩国红十字会的关注则完全是意外之喜，做为韩国最大也是影响力最广的慈善机构，他们的关注会让更多类似孔贞恩的女孩得到帮助。 首尔第一病院一时间成为了医疗界的焦点，主刀医生频频被邀请登上杂志，邀请孔贞恩出席的慈善活动有十几个，其中一个居然还来自青瓦台——虽然是集体活动又有作秀嫌疑，但侧面也证明了宣传计划的成功，以及孔贞恩此时的影响力。 至于新韩慈善成为非营利机构的申请则因为孔贞恩收效显著，相关管理部门的听证会将于下半月举行，新韩公关部门正在进行十分积极的准备。 预期的收益正在逐渐达成，只是随之而来的代价却大了些，这无关钱财，只关系到孔贞恩。 如果一切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没有发生，或许付出这些代价还是值得的。 “你说他还会对我表白吗？”女孩的眼睛里氤氲了泪水。 “我不知道。”林蔚然如此回答。 孔贞恩撇开头，抬起手臂擦掉泪水：“大叔没上过韩国的高中吧？以后，估计我最怕的一件事就是上学。” 对此，林蔚然只能保持沉默，他并非第一个知道孔贞恩为什么选择不做手术的人，每个女孩总会有几个朋友来说这些心事儿，如果没有聚光灯的笼罩，孔贞恩的选择或许会成为回忆中难以磨灭的一点，但如果闺房之间的私话被传播开来并变成了有价值的新闻，那对孔贞恩来说，这会是一种不能承受的伤害。 她的选择会有无数人来评判，其中绝大部分都不站在她一边，持有中立态度的人会认为她的选择有欠妥当，但不选择客观的人会认为她是一个想男人想疯了的女人，其中一句戏言在网络上流传的最为广泛，说是想被表白，至少也要长的漂亮点。 “移民吧。”林蔚然突然道：“去哪都好，去那里上学，学语言，安家费我会让你满意的。” 他对上孔贞恩的眼睛，认真道：“去了不是逃，而是准备，准备有一天能回来，好好学习，用这个来报复他们，等到那一天你要告诉所有人，在你们忙着上网继续伤害别人的时候我的生活已经取得了怎样的成功，告诉他们因为他们你取得了怎样的成就，不要原谅他们让他们欣慰，你要让他们嫉妒，让他们惭愧！” 坏的，不一定永远是坏的，因为他人白眼被激励了人生的例子有许多，林蔚然姑且就能算是其中一个。 “只要你能考上，全世界任何一个大学我都会资助你，只有把自己成功露给他们才是最好的报复，你要告诉他们你可以每天吃高级自助餐住酒店的豪华套房，而他们只能继续在那台老旧的电脑前靠留言发泄自己的不满。” 女孩的眼神突然不再委屈，里面似乎被林蔚然点燃了火焰，那张才十五岁的稚嫩面庞，也不符合年纪的倔强起来。 “报复？” “对！没有人是圣人，只挨打不还手的人都是懦弱的人。” 女孩小脸涨红，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话说不出来，犹豫只是一会儿，她握紧了拳头，道：“到时候他们可能不会记得我。” “你要成功到让他们把你想起来。” “怎么做？” “我不知道，但你的路要你自己去走，先别管目标多遥远，你要先鼓起勇气找到一条路去走，勇气最好的部分就是随机应变，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 “是徐贤姐姐说的。”孔贞恩有些害臊道：“这话是徐贤姐姐告诉我的，是莎士比亚的名言。” 听到这种抛白，林蔚然忍俊不禁，他蹲下身，也没怪孔贞恩直接破坏了她营造的气氛：“不管是谁说的，你现在都需要鼓起勇气，留下来，还是离开，哪一种都不是逃避，不是懦弱，你首先要记住并明确这一点。” 孔贞恩用力点头，那些颓唐此刻都消失不见，她要做一个有勇气的女孩，她也必须成为一个有勇气的女孩。 坏的也会变成好的，只要人们坚持这一点。(未完待续。。) PS：9.27 二更，熬了一夜，先休息，今夜更新在十二点前，字数不定。 543 太阳雨（中） 人们大多不会仇视那些家庭优渥的天之骄子，因为这些人的起点往往就是普通人的终点，但人们却会格外敌视突然一鸣惊人的普通人，因为同样的起点代表了有人跑的更快，这种形容或许不太适合解释孔贞恩面对如此窘境的原因，但大抵相同的本质却证明了嫉妒是人类最大的原罪。 因为患病的原因孔贞恩的学习成绩并不优异，在学校里也没什么好人缘，她好像那种因为可怜而稍微引人注意的普通人，不能彻底无视却也不用费心结交，但就是这样的籍籍无名之辈却得到了上苍的某种垂青，非但可以上电视还可以跟偶像做朋友，网络、报纸上到处都是她的消息，甚至有电视台为她专门打造了节目，往日里根本不用费心的家伙因为去了一次青瓦台成为了老师口中值得骄傲的学生，还收到了首尔数个最好私立高中甚至是国际学校的奖学金邀请，要知道能去这些学校的人都必须是全校前十名，而且还必须要面对高昂学费带来的压力。 这些都是因为什么？ 坐在电脑前的女孩一脸愤慨。 如果孔贞恩有在其他同龄人追星看演唱的时候坚持去补习班，在酷暑的夏夜里用功到流鼻血，或者是因为学习辛苦早早戴上了眼睛而被其他人嘲笑的话，她会认定她的运气……不，是尊重她的努力。 但是都没有，她只是一个每学期都会缺席至少两个月的学生，她是老师用同情口吻嘱咐班长和同学多加照顾的透明人。她永远加入不到一个班级核心的女生小集体，她甚至不知道为了上更好的高中要做多少习题、经历多少面试。 她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一切。 所以她是作弊！ 房间里只有电脑发出的轻微嗡鸣，和大多数这个年级女孩的卧室不同。墙上贴的不是某些明星的大幅海报，而是‘目标，首尔大！’的应援标语，床头读物不是言情小说而是习题讲解，书架上满是被翻到折旧的教科书籍，排头唯一几本新的还是等上了高中才会用到的预习资料。 电脑屏幕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氤氲在女孩脸上，似乎扭曲了她的表情，握着鼠标的手挪动了一下。几页招生简章被碰到了地上。 ‘啪’ 一声微弱的轻响。 女孩立刻推着书桌让转椅向后，大幅度的弯腰，把这些简章一一捡起。 私立高中，国际学校，这些地方像来只招收精英，在大部分孩子还懵懵懂懂的憧憬高中生活时，有小部分同龄孩子就已经知道这会把人生划分等级。 拂去简章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想着当初参观时听到的四十比一的竞争率，女孩做出了决定！ 她把简章收好。握着鼠标的手飞快点击，一张从手机里上传出来的照片这就被放在了网页上，女孩的双手落在键盘上，停顿。因为她还需要想一个标题，而起名字恰恰是她最不擅长的事。 …… “叫什么好？” 正驾车的林蔚然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林允儿，只是她的注意力根本没集中在林蔚然的身上。SUV副驾驶一侧的车窗被她放下了一点，就在那狭小的夹缝中。一只手被伸到窗外。 窗外没有淅淅沥沥的雨丝，透过那夹缝有不少雨后的清新空气涌入车内。正是多雨时节，很少此刻车外那样的好天气，上午的小雨之后天空已经放晴，微风中却还夹杂着不少清凉的水汽，这样的午后时光一年中估计只有几次，有幸外出游玩的人估计都要赞叹一句天公作美。 只可惜，林蔚然和林允儿注定不能牵手走在这样的天气里，一是因为林允儿的名气，二是因为今天的约定。 “就叫面试怎么样？你姐姐就是我的一次面试官，通过之后还不能放心，因为还有二次面试，到时候你父亲那一关肯定不好过，为了林家女婿这个职位，我还要多做一些准备……” “二次之后也别放心，还有三次呢。”林允儿终于开口，这样的天气不能出行，她当然会不开心，一路上她都是沉默寡言的，好像感受不到阳光的室内花草，一点点蔫了起来。 “三次？三次是跟谁？”林蔚然明知故问。 林允儿笑了一声，收回手后靠在椅背上，抱起双肩的同时，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林蔚然身上：“我，三次面试有权推翻前两次面试，他们给我的意见只能参考，但不影响我的最终决定。” “你是说决定这个职位的人此时就在我身边？” “恩！”林允儿用力点头。 林蔚然还没开口，只是眼珠一转就听林允儿道：“可不准有坏心眼，本考官的公正严明可是众人皆知的。” “噢……” 林蔚然点了点头，这一生意味深长，他看了眼允儿，咳嗽一声问：“那你兴奋的时候……” “喂！” 随着一声羞愤大吼，林允儿立刻扑上来赌注林蔚然的嘴，正开车的男人只能拼了命的往车门方向躲，毕竟是有意捅了马蜂窝，也不能用交通安全对允儿进行喝止，只得被动承受。 “不合格，你这样的肯定不合格！” 最终，林允儿气喘吁吁的回到座位上，把头瞥向窗外方向，羞愤难当。 “和政治资金一样，潜规则这东西也是先付的，你不认账我也没办法，只能当自己是遇人不淑，不过记住这次教训后，下次估计能好上不少。” 林蔚然瞥了林允儿一眼，她果然回头：“记住这次教训，下次能好一点？” 她眯着眼睛，做威胁的腔调，因为长相就不适合恶角。那恐吓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的味道。 “只是说说，如果你不要我。我当然要另谋高就……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通过一次和二次面试。然后成功到你面前，等着你对我进行最终审核！” 听了这话，林允儿点了点头，但表情上却没有丝毫松懈，和这男人相处久了，互相之间不说了解的十分透彻，一些小习惯也会知道，他一旦油嘴滑舌起来的确让人高兴，但或许是性格使然。林会长的每一次油嘴滑舌背后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暂且不提上当之后做的那些羞人事，单说今天林蔚然就显得很不正常。 他是紧张了。 林允儿知道，但却喜欢享受他的紧张，这男人有太多时候都是一副沉默寡言却又厚重如山的模样，所以林允儿喜欢享受他的每一次‘异常’。 “我有个计划，不如我们尝试一次解决怎么样？” 果然来了。 林允儿老神在在的不说话，表情上也让人看不出什么心思来。 林蔚然打量她一眼，知道女人有什么主意也不戳破，只是说：“中秋快到了。等那天我想去你家登门拜访，带着礼物也更正式一些，不是像今天这样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出来，只能仓促见面。而且还容易引起你姐姐的恶感。” 林允儿慢慢点头，还是吊着男人的胃口，而和以往相比。今天的林蔚然格外没有耐性。 “你说怎么样？” “挺好。” “那我们这就掉头回去？跟你姐姐就说你突然有紧急日程。” “为什么是我有紧急日程？” “你是她妹妹，她能很容易的原谅你。如果是我的问题，估计这一次审核我就过不了了。” ‘扑哧’。林允儿还是轻笑出来，刚转头便看到林蔚然躲避她的目光，想安慰几句的念头顷刻间消失不见：“你以为我姐姐不知道你们男人的这点小伎俩？到时候讨好我爸爸就行，一次审核什么的过不过也就无所谓了。” 林允儿凑上来，就在林蔚然的耳畔：“林会长，你的这些招数我都知道。” 呼吸轻轻拂过耳畔，林蔚然的耳朵当即一热，偏着脖子躲开林允儿的‘挑逗’是因为接下来的约会，如果是在平时，估计这女人也不敢这么去做。 林允儿回到座位上因为此次胜利而笑的合不拢嘴，林蔚然只得继续专心开车，待他再次因为信号停车，距离目的地也剩下两个街口，他在心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不做任何退缩的打算。 反正只是非正式的会面。 就算是因为时间紧迫而被这位‘姐姐’误会，相信允儿也可以解决。 林蔚然知道，他早就通过了所谓最终审核，而这样的会面更像是一种责任，至于林允儿毫不在乎的表现，则完全是情趣的表现。 或许以后再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应该多笑一些。 两个路口转瞬即逝，没什么时间给林蔚然胡思乱想，等他从自己一侧下了车，另一边的林允儿刚好关上车门，帽子、墨镜、大口罩，艺人出行标准的三件套此时已经装备完成，注意到墨镜后的目光的集中过来，林蔚然还是看不清林允儿的表情，他只是把钥匙交给待客停车的侍者，然后便站在林允儿面前。 “我要去面试了。” “是，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之前跟姐姐说了你好多好话。” “真没有什么注意的？” “没有，把你平常的一面展示出来就好，我姐姐很好相处，但对你肯定会冷脸，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她突然严肃下来要你做什么，你一定要照做，我姐姐不会刁难你，但她很记仇。” 说完，林允儿伸出手整理了林蔚然的领带，这男人万年西服的着装让她学会了这个，就打领带来说，认识的女人里还没谁比她的手艺更加精湛。 整理完成，林允儿放下手，隔着墨镜审视一遍，最终点了点头。 “Fighting！” 她说道，虽然被口罩和墨镜遮住，但林蔚然能感觉出她此时看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目光，那张脸上又带着什么样的笑颜。(未完待续。。) 544 太阳雨（下） 如果换一种角度看待这种事，林蔚然满是的形容倒也不算夸张，气氛严肃的酒店套房或者会议室换成了安静无人的餐厅，身着职业套装的面试官变成了一个年级比自己还小上一岁的女友姐姐，还好林蔚然并没有被韩国人关于年纪的思想荼毒太深，不然在年轻女人面前突然被降低的辈分，就足以让他很不自在。 两人进入大堂，隔着很远的距离允儿就对一个方向招手，那坐在远离窗口位置的女人起身微笑，虽然血缘关系亲近，但她给人的感觉去和允儿大不一样。 娴静。 这是林蔚然对林家姐姐的第一感官。 遥遥相对，林蔚然冲那个方向点头并露出微笑，而林家姐姐的颔首回礼却有几分生涩的味道，挑起的眉角没表露出太多讯息，在这种环境下却并非是个好讯号。 察言观色是林蔚然的本能，虽然十分紧张，但这种观察的本能也促使他去思考，如果以面试作为比喻，那他可能是林家姐姐这辈子见到的最优秀的面试者，若说她要表现的矜持一些大可以平常相待，但这隐隐流露出的敌意，又是什么情况？ 两人到了桌前，等待不久的女人也站起身，随着林允儿开始充当中间人介绍双方，林蔚然也打消了敏感的心思，只当做这是紧张。 “林允珍，我姐姐。林蔚然……” “知道，允儿你都跟我说过好多次了。”林允珍拉着妹妹的手，不着痕迹的把她拉到自己一边。看她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紧张比林蔚然都不遑多让的允儿并没有注意这个小细节。待位置调整完毕，林允珍却对林蔚然伸出手。说辞中也并不让人觉得允儿的介绍，使得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能熟络多少。 “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 算是互相打了招呼，两人也只是轻轻握了握手，允儿对林蔚然说他只要展现出平常的一面就好，而她姐姐似乎想要见的是林会长，这略微的排斥把某种若有若无的敌意衬托的更加明显，今天见面的结局似乎并不会好。 但不能不说，面对这样的姐姐，比面对不动声色却态度固执的父亲。和看似热情却更想着女儿的母亲更加容易，因为讨人欢心的评价标准模糊不清，而扭转某人的态度，却能在那人的言行举止中展现出来，林蔚然不动声色的面带微笑，虽然疑惑对方为什么先入为主的对自己产生了恶感，但这终究不是能一问究竟的场合。 他表现的更加谦逊、礼貌，因为想扭转某人的态度，先要说明自己并无恶意。再用面试做比喻的话估计哪个面试官都不喜欢面试者把学历砸在他脸上，说什么你不要我别人都抢着要。 随着被摆上桌面的食物，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在这半个小时的相处中林蔚然没几次机会能够开口。林允珍似乎对林允儿的宿舍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断嘘寒问暖，对细节的打探比少女时代的Sone都要全面。林蔚然开的几次口还是因为允儿递过来的话题，这女孩明显也意识到了场面上的异样。只可惜林允珍很轻易的就能把林蔚然排斥在外，因为他可不知道上次林家姐姐叫妹妹给成员们带去的补药效果怎么样。 实际上林允儿也不知道。因为少时成员们无缘这叫价很高的双花汤，就在上个月，林蔚然的手机每天都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收到提醒短信，那是允儿再叫他喝汤药。 听到林允儿支支吾吾的说‘还好’，林蔚然就在忍笑，等林家姐姐说回去之后还给搬一箱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勾动嘴角。 这事儿可不能穿帮！ 林蔚然随即低下头，却因为这乌龙而有了个轻松的心情，正打算被无视着结束这次会面等以后再另寻他法的时候，却被人在桌下踩了脚。 抬起头，林允儿对他隐蔽的瞪了瞪眼，那瞬间严肃认真然后又瞬间做贤淑妹妹的模样证明了她不俗的演技潜力，而林蔚然也想起林允儿对他说过的注意事项。 林允珍很记仇。 显然，林允儿觉得林蔚然是某些方面得罪了林允珍。 一头雾水的成为罪魁祸首，林蔚然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正想装作没眼力见的人，厚着脸皮加入话题时，他的手机却发出轻响。 大厅内寂静无声，这手机响的很不是时候，林家姐妹的互相关怀一下子被中断，林蔚然只能承受林允儿有些嗔怪的目光。 来之前他说过，电话可能会响，而且他必须接起来，想要重新选个日子的原因就是这个，毕竟类似这种严肃餐桌上，接电话是一种有点失礼的行为。 林蔚然接起电话时，林允珍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恶感，她可能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被林蔚然敏感的捕捉到。 “好。” 接起电话不到三十秒，林蔚然就回应了一个字，放下电话后他露出抱歉的微笑：“是公司的事，关于Melon收购的问题正进行第三次协商，有些事情需要我拿主意。” 如果必须做失礼的事而又不想被人误会，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那人你失礼的必要，只可惜林蔚然寻求理解的行动又被中断，因为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林允珍严肃了。 林蔚然接起电话，露出抱歉的微笑。 ‘不是像今天这样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出来’，这是林蔚然对今天见面的准确形容，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他必须赶往仁川市正在兴建游乐园的工地，因为市民团体会到场检验新韩建设项目对占用地居民的补偿情况。 不过电话的内容却无关这个行程，‘大物’拍摄的筹备工作已经大体完成，但关系到立项的行片权却出现了问题。SBS方面似乎不想过早播放具有如此政治倾向的‘宣传电视剧’，承诺给新韩的行片权便迟迟没有付诸于文件之上。而身为该片的制作人，林蔚然虽然不用负责细节。但这种关乎根本的事，却仍要由他处理。 “帮我联系SBS的赵局长，预约他明天的午饭时间。” 林蔚然挂断电话，饭桌上的气氛却有些变僵，邻家姐姐和允儿相似的鹅蛋脸上已经见不到那份娴静气质，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没有布满寒霜。 “如果你忙就先走吧。”允儿开了口，今天的见面，她完全没有想象到会是这副模样。 “恩。真的很抱歉。”林蔚然顺着说了下去，把见面继续下去，只能加剧林允珍对他不好的印象，所以他满面歉意的准备起身，正盘算着怎么把桌角的菜单顺走，然后好去结账。 “其实没什么，男人工作忙，女人就应该理解，允儿。你姐夫也是一样，忙起来回家都顾不上跟我说说话，好像我只是在家里给他带孩子、做家务的人。” 林允珍笑容和蔼，这话可是绵里藏针。不知道林允儿对这位姐姐的话能听进去多少，林蔚然需要表达他的立场：“虽然这个问题我和允儿还没有谈过，但我不会像韩国男人一样把女人有事业视为男人的无能。家庭主妇的生活有多枯燥我能想象，所以我觉得允儿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标准的问题的标准答案之一。林蔚然用面试来形容这次会面，他也是用面试的规格来准备的。分析考官可能提出的问题然后给予答案，关于这一点林蔚然觉得自己能够做好。 “允儿的事业是演员，绯闻，那些为工作必须的镜头，我不觉得林会长这样的男人能够接受。当然，你现在可能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但是等到几年后遇上那些问题的时候，你的想法很可能会发生变化。” ‘面试官’的问题有些刁钻，因为谁都不能为未来做保证，信誓旦旦的说尊重允儿的选择只能显得浮躁，而未来的问题未来处理这种官腔则会让他之前的话变成谎话一般的戏言。 林蔚然毫无准备的撞进了林允珍的圈套，因为他从未想过这次会面会变成这样，林允儿一直微笑的面庞也跟着僵硬下来，记者们那些模棱两可却又会带来巨大问题的提问她亲身经历过，就在出道的第二年，因为不善于应付这些提问，之后发生的一切给她带来了一段演艺生涯中最为黑暗的回忆。 林蔚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前两次是彻底扰乱了这次会面，这一次却是能把他解救出来。 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让他有了十足理由。 “我需要出去接这个电话。”他腔调中包含着略微歉意，面前这个女人的突然发难再无厘头也只能受着，毕竟这是允儿的姐姐。 只是还没等起身他就听到：“在这里接吧，就和之前一样。” 眼前是林家姐姐有些刻薄的脸，在一个女人刁难别人的时候，刻薄似乎是她们的统一气质。 林蔚然在这饭桌上第一次微皱了眉头，这并非不耐烦或者忍耐到极限的征兆，林允珍对他这种强烈的恶感此刻表露无遗，似乎还有着充足的理由。 林蔚然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是安申东，韩国政府对非营利企业的审核相当严格，作为能对社会和舆论产生较大的影响的类似企业，申请过程都会无比的复杂和冗长。 “起诉他们。” 在林蔚然第三次接起电话之后，林家姐妹终于因为他讲电话的内容发生了表情变化。 “不用管他们是否成年或者只会受到较轻处罚，起诉他们，对我们的申请这不会产生负面影响，相反，这还能向委员会证明我们不是只利用孔贞恩做什么慈善秀，而是真的在帮助她，保护她。” 这内容有些过激，对林允珍这样的女人来说，把什么事诉诸法律似乎对她有一段很遥远的距离，听林蔚然的说法此次起诉还会涉及到起诉未成年者，这显得他好像不懂得同情和怜悯。 林蔚然挂断电话之后。认真回答了那个他已经不用回答的问题：“正如你所说，未来我的想法是可能发生变化。但这种变化却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我是一个成功商人，有关我的任何事在我成功时都不会成为笑柄。真正针对我的人不会用允儿来做文章，因为他们知道这只能激怒我，而那些用允儿身为演员的事在言语上挤兑我的人则都不是我的对手，因为这恰恰证明他们都不能真正的打击或者影响我。您所说的问题在韩国可能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和脸面，但我所在的圈子却告诉我尊严和脸面不是成功的必需品，而且能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无比渴望成功，对他们无用的一些传言或者诋毁，对我也同样没用。” 其实林允珍的问题不在乎答案，林蔚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依旧认真回答，告诉在场的每个人他对这样的情况做过考虑，在林家姐姐面前变成一个和善谦虚男人的计划最终还是失败，林蔚然还是露出了他最经常展现的那一面。 这不是个合格妹夫的模样，但如果客观一些，这却是个男人该有的模样。 “我知道了，但是你的年纪……” 可惜，林允珍似乎不打算放弃，但有人却打断了她。让她一直都装作从容的面庞第一次慌乱起来。 “他大我八岁，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林允儿的脸上满是倔强，声音也有些高：“50岁时他帮我买好按摩椅，60岁时他教我怎么洗假牙。70岁时他帮我挑拐杖。那么多痛苦他都比我先尝，所有的一切他都先经历过，他能站我前面帮我先做好。这又有什么不好的？” “允儿啊！”林允珍看着妹妹布满费解和愤怒的脸，更加惊慌。 “我们走。等中秋的时候一起去看爸爸。” 林允儿站起身，像是气急了的小女孩。她把林蔚然拉起来，然后抓着他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切林蔚然来不及反应，劝说也不是个好选择，他只能眼疾手快的抓住菜单，却被林允儿发现，然后停了下来。 林允儿从他手中‘抢’过菜单，走到站起身来，一脸惊慌的姐姐面前，递了过去：“今天的见面是姐姐你搞砸的，所以你买单。” 说完，她甚至都没跟林允珍告别，一个人回到林蔚然身旁，拉着他一路往门口走。 这一幕和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像，不过那时候林允儿没能承认自己说了谎，而林蔚然也冒充首尔大的学生直到最后，今天她却是说了她该说的话，表明了她的所有态度。 林蔚然或许可以说服她姐姐，但一个能在报纸上被称为新兴财阀的男人在他姐姐面前‘谦虚和善’的模样，让她心疼。 他到底是有多为难，才能对他想要讨好的陌生人说出那些话？ 这样的会面继续下去毫无意义，或许林蔚然可以忍耐，但林允儿却不想让他忍耐，两人上车之前林允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就直接挂断，然后关机了事，在发动车子后，林蔚然看到后视镜中林允珍追出来的模样，她对这个妹妹的用心林蔚然能感觉得到，想开口要允儿和她姐姐好好谈谈，话到嘴边却因为允儿望着窗外不声不语的模样而咽了回来。 家事。 无法预料，无法盘算，有着太多隐秘纠葛和说不清的亲情羁绊。 不过幽默一点想，林蔚然或许和林允儿是天生一对，他们同样有一个不好对付的姐姐是其一，跟姐姐的关系诡异莫测是其二，都有一些秘密，或许是其三。 SUV开出不短的距离，林允儿却一直都沉默的望着窗外，时间一点点走过，到了快要往仁川赶去的时间，林蔚然依旧没有开口。 把女孩带去仁川或许有些不妥，但这种时候他不会让允儿一个人呆着，如果接下来有日程或者训练他大可以让金英敏帮忙请假，用这种分量的人，估计没谁能说不妥。 SUV就这样上了高速，期间林蔚然又接到几个电话，集团的顾问律师纷纷对林蔚然的起诉决定发表了不同见解。不过此刻这‘名誉毁损’案已经被首尔警察厅做立案调查，对起诉决定保持不变。放下电话时SUV已经出了首尔，自从关机后便没有任何动作的允儿依旧望着窗外。一声不吭的，侧脸上满是林蔚然没有见过的忧郁表情。 ‘咳’，他轻咳一声当做提醒，刚想问怎么了，却听到允儿的道歉。 “对不起。” “没什么。”林蔚然笑着道：“等有机会让听听董事会的录音，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姐姐其实挺好相处的。” “如果在结婚前你看到她怎么对待我姐夫，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林允儿终于收回目光，从来都很闹腾的她一旦安静下来就很有迷惑性，林蔚然见到过。并沉浸其中，想着当初的允儿一定有一段窈窕淑女的日子，但事实真相和他所猜测的相距甚远，当年的林允儿不是窈窕淑女的那种娴静，而是阴郁，阴郁到寂静。 “八岁的时候吧，妈妈走了，是跟一个我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听到这话，林蔚然一愣。对此事他并非不知情，只是从来都没有提起，他看了眼双目无神的允儿，泛起不少莫名的心思。 “当时我还不懂是怎么回事。只当做妈妈是出去串亲戚，虽然之前我就经常听到她和爸爸吵架，但他们会分开是我从来都没想象过的事。我还记得每次他们吵架的时候姐姐就会到我房间来，什么都不做。只是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然后把我拥在怀里。” 林允儿低下头。喃喃道：“其实她应该用那双手捂住自耳朵的。” 林蔚然放慢车速，林允儿说的这些事，让他无法再集中注意。 “那个大叔我只见过一次，他是什么样子，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姐姐却记得，因为她当时已经十三岁了，所以什么都知道。” 林允儿转头看向林蔚然，诚恳请求：“说真的，你别怪她。” “我没那么小心眼。”林蔚然笑着道。 “她以后可能也不会亲切的对你，当初姐夫在大学的时候追了姐姐一年他们才在一起，谈恋爱谈了七年才结婚，最大的原因就是姐夫的年纪……” 林允儿说了很多，跟林蔚然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从没提起过这些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话似乎能把一切说尽，对这些过去不了解的林蔚然第一次知道带走允儿妈妈的男人比允儿父亲要大上几岁，而允儿的父亲和母亲则是同龄，随着时间，不再八岁的允儿也不再懵懂，知道妈妈离开不是去亲戚家，自然也需要一个原因。 她需要一个更成熟的男人。 允儿父亲对允儿的姐姐大概也是如此说的。 仅仅凭借这个，林允珍似乎不应该这么在乎林蔚然的年纪，但悬殊的社会地位差距，还是唤醒了这位姐姐对妹妹的担心。 从允儿口中林蔚然得知带走允儿妈妈的男人原来也有家庭，无论在哪国人的观念中，他们都别打上了不论的标签。 因为被姐姐捂住了耳朵，也因为当时不谙世事的年纪，林允儿对母亲离开接受的很快，度过那段阴郁的时间之后，她和母亲重新取得了联系，此事被姐姐得知，又发生了一系列属于家人之间的琐事。 林蔚然无法安慰，准确的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一团乱麻的家事，各自出发点都是关心的行动，一切纠缠在一起，最好的应对方法似乎就是忘记。 顺其自然，不再去理，人们都要轻松的生活，很少人喜欢沉重的包袱。 车内又沉默下来，林允儿望着车窗外，突然发生的这些让她有点忧郁，她重新把车场打开一条缝，然后把手伸了出去。 “狐狸出嫁了。” 她说，外面却没有下起太阳雨，让手吹了会儿风，她重新坐回位置，再开口便没了那些忧郁，短短时间内，她似乎就调节好了自己。 她问：“我们去哪？” 林蔚然抬眼便看到这依旧适合出行的好天气，回答：“去我们能手牵手晒太阳的地方。” “好，看前面不愿就有个休息站，我们是不是要买点野餐用的东西？等你忙完工作，只要太阳还没西山，我们就找个地方……” 配合着她的笑颜，车内又充满了欢快的语气，跟允儿一样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弃之如彼，林蔚然也微笑着加入话题。(未完待续。。) PS：9.29 ，6000大章 本想十二点前出一章，但这一章连接起来才不会带来大家对人物不必要的恶感，更新晚了一些，抱歉。 545 校园（上） PS：重感冒，头昏脑涨中，不过这章感觉写的还成，欢快氛围持续不久，争取在感情细腻上多做做文章，进度在这段时间会适当加快，国庆第一天，四千送上，不是好的开始，但争取有个好的过程和结束。 仁川地处韩国西北部，距首尔二十八公里，是一座面向黄海的港湾都市，从高速上下来之后林蔚然特意绕了点远，经由海滨公路往仁川大桥行驶，GPS导航因为行车路线与给出的最佳路线不符而频频发出提示，明白了男人用意的允儿则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望着窗外，嘴角微微勾动着，直到男人关掉了这道破天机的提示音，她才把目光放在男人脸上。 “看什么？”林蔚然明知故问。 “没有，只是觉得有个行动派男友也挺好。”林允儿夸奖的很是隐晦。 “那就看着吧，好处还多着呢。” 林蔚然最后说了一句，然后放下车窗，顿时有微风涌进，海滨公路把最开阔的美景放得触手可及，沿着海面吹来的海风，更带着清爽的凉意。 捋了捋发丝，允儿戴上墨镜，她重新趴在窗口上向外望着，那被风吹动的发丝仿若她此时的思绪。 姐姐说的没错。 事业和男人她总有一天要选择其一。 这无关世俗伦理或者别人的目光，而是两人之间的顾此失彼。 把林蔚然的繁忙看在眼里，允儿可以想象以后的日子，当他劳碌了一天回到家里等着他的可能不是一桌饭菜。而是空房子里的冷冰冰，剧组生活的繁忙会让时间把他们分割开来。即便在一起生活，也像是两个个体。 这不是允儿想象中的家庭。也不是她期望中的未来情景，这样被宠着的爱情虽然让人着迷，但她总要往现实考虑。 “等你见了我爸爸，等我从日本回来，我们……就住在一起吧。” “你确定？” 林允儿回过身，眼睛注视着他的面庞，却看不出他的表情，她点了点头，‘嗯’的那一声有些轻。 “好。” 林蔚然立刻回应。声音却同样很轻。 …… 仁川市政府对新韩集团此次事业计划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头到尾，不能因开发而发生任何补偿问题，这与新韩方面‘洁身自好’的宗旨不谋而合，所以双方的合作愉快大有可期，从午后四点开始的视察只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关于市政府方面的担忧，新韩让他们看到了满意的答案。 六点，林蔚然借口要回首尔推掉接下来的饭局。因为建设地点距离仁川市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他和允儿能轻松的找到野餐地，只可惜没有太多时间，在海边夕阳缓缓滑落的美景中两人恋恋不舍的离开。户外约会带来的一切似乎都能让允儿着迷，看她趴在后座上望着并撅起嘴的模样，林蔚然知道仁川之行或多或少的给她补充了元气。也让她忘记了那些复杂的所属。 带着比一步三回头都更严重的留恋之情，两人回到首尔。关于同居的那个话题谁都没再提起，就好像这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决定。 允儿下了车。走到转角时还不忘对车内的林蔚然挥了挥手，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但她却知道车内的男人一定是和她一样举起了手。 这当然不是允儿在自作多情，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林蔚然才放下了手，没有光亮的车内不久后亮起一道火苗，短暂的光芒一瞬即逝，只留下稍微暗淡的一点。 车窗被摇开，有微风涌进淡化了那些呛人烟味，林蔚然抽烟一直都不上瘾，少有人能看见他抽完一支接着还有一支的情景，因为每当这样的一幕出现，便代表着他在面对艰难的决定。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谁都知道，但却不代表能轻易的放弃另一个，哪怕知道那人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放下也需要时间。 首尔的夜色渐渐深了，而停在街边的这辆SUV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有一直注视着才会发现那忽闪的短暂光芒，只有凑近了，才会注意到那微弱的暗淡一点。 车内的男人一直没有动静，而如墨的夜色却早就在他周围铺开。 …… 如果说新韩与SK电信的联手是韩国传媒领域的一个大炸弹，那联手之后宣布的Melon收购计划则是此次爆炸的余波，第一个动作便足以彻底改变韩国移动终端以及网络音乐服务的固有格局，此次强强联手的气势随即爆发出来。 不管是行业竞争者还是密切关注新韩的投资者都不认为Melon会反对此次收购，事实上Melon也没有反对的权利，只要新韩与SK电信之间不生出嫌隙且目标坚定，Melon对两家来说就如同囊中之物一般。 可是探囊取物虽然轻巧，收购一家公司却不是什么容易事，具体的谈判点自然集中在金额和人事安排上，在这方面双方还存有不小的分歧。 第一次谈判在七月二十日举行，三个小时的唇枪舌战下来却没取得任何进展，注定的收购也是任重而道远，年末的Melon音乐大赏估计不会如同媒体预期那样被打上新韩的标签。 多方关注的艰难谈判刚缓缓拉开帷幕，次日便有媒体爆出新韩与SBS的最新合作项目，最夺人眼球的并非是那暂定名为‘Running-Man’并由刘在石担任主MC的策划节目，而是另一款同为周六时间档的综艺节目‘英雄豪杰’，当然，吸引众多媒体眼球的不是拿上一面一连串的偶像明星，而是新韩的这两款节目分别占据了SBS周六综艺档的黄金时段。 姑且算做SBS对新韩的制作实力很有信心，但新韩此时却有了SBS综艺外包固定合作方的架势。对观众们来说自然是哪个好笑哪个好，但对圈内的各大经济社来说新韩在SBS掌控的资源几乎达成了某种垄断。谁都知道周六档期的黄金时段是多么重要的宣传阵地，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在跟新韩接触的同时保持一种敬畏。 “SBS是不是新韩自家的？” 当某位在圈内掏了十几年生活的经纪人，因为SBS将综艺宣传重心全都交给新韩而发出这句感叹时，还好周围没有听到的人。 或许是这消息带来的冲击太过巨大，在它的掩护下没人注意到新韩拿下了‘大物’的行片权，按照电视剧制作的标准流程行片权是一切的基础，连这个都能后补的消息如果曝光出去，足以让很多同行瞠目结舌一番。 只是更让人惊讶乃至于惊慌的则是大物的剧情，当第一集气场十足的高贤贞以女总统的定位出现在荧幕上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其中透出的政治倾向而失声惊叹。SBS或许不是新韩自家的，但从这行片权被分配给新韩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一家的了。 “听说台长的退任是在明年？” “不是听说，是已经被确认的消息。” 七月末的阳光下，空旷校园内，学生和教室们都聚集在礼堂，和校方派来迎接的数位老师交谈几句，刚刚进入教学楼内林蔚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驻足在距离一行人有点远的地方，往窗外的无人操场望了一眼：“ABC协会注册理事的标准是获得超过三分之一委员的举荐。这个倒不是很难，但听说赵局长和委员会会长之间有些嫌隙，不知道我能不能问问。” “坐在一些位置上，难免会得罪人。但小矛盾不影响大局，林会长可以放心。” 确定双方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林蔚然才会进行安排。得到了准确答复，他便应了下来：“好。不过到时候关于‘举荐’的问题应该由我提出来，即便我不提。也请赵局长不要着急，距离明年台长的退任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循序渐进的来。” 和工会一样，韩国ABC协会也是标准的民间组织，但在韩国这种民间组织的影响力可是不小，就如同电话里所说关于SBS电视台台长明年的退任以及候补人选上任这两件事，韩国ABC协会就有权利对政府提出质疑或者举荐。 SBS即便是标准的私营电视台，在决策者的更替上也自有一套流程，自从赵恩成对林蔚然表达了这个意向之后，双方的联系虽然不多，但却已经达成了共识，而随着台长退任临近，双方的交集也渐渐多了起来。 最后说了几句细节，放下电话，林蔚然走向等待许久的一行人，正负责非盈利企业的安申东对付几个老师不算难事，哪怕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在他手里也能喜笑颜开，韩国人对教育工作者的尊重由来已久，林蔚然笑着说了抱歉，让几位老师的脸上又好看了几分。 “在去礼堂之前，我能不能先去看看贞恩的教室？” 对林蔚然提出的邀请，有的老师面现为难，今天虽然是学校在暑假之前的庆典，但也不完全是学校自家的事儿，自从孔贞恩上了报纸之后便有记者经常来学校采访，不少老师这才去熟悉那个惹人同情学生的一切，或许是因为这可怜女孩太过低调，不少任课老师知道的都比媒体要少。 应付记者已经十分艰难，应付这位传说和孔贞恩关系很好的会长，应该不太可能，而为人师表的他们，哪怕是在一个不相关人的眼中，也想维持那种园丁风范。 气氛为之一顿，不少涵养功夫差点的老师已经低下了头，为首挂着主任头衔的老师看到这一幕，推托之词一时间说不出来。 “在这边。”有人开了口，自然得了几个多事眼神。 林蔚然看向说话这人，是一位个子不高的男老师，看起来年纪不小，却因为站在一行人最后，所以地位应该不高。 林蔚然笑了一下：“麻烦您带我过去，谢谢。” 他说着侧了测身。 男老师显然没有看懂林蔚然的身体语言，待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走在林蔚然身边。 “不知道这位老师教的是什么科目？” “数学。” 男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抬起的袖口上有粉笔灰隐约可见，在出席重要场合习惯把自己打理到一尘不染的韩国人中，并不多见。 “这位老师知道贞恩？” 男老师仔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出席不多，不太了解。” 真是难得碰到的实在人，在身后老师们纷纷丢了涵养的目光中，林蔚然保持微笑道：“贞恩在这里的时候就拜托了。” 此话一出，老师们纷纷大跌眼镜，而男老师则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对周围的变化毫无敏感，林蔚然涵养不错的不动声色，而安申东却已经想要笑出声来，想起自家那刚上初中的毛头小子，他倒是也想对这样的老师拜托一下。 没有伟大的职业，只有伟大的人，园丁们也要考虑柴米油盐，对这现状林蔚然不难理解，一行人这就上了三楼，做为毕业班，头上一直延续到长廊尽头的班级门牌上都挂着夺目的木槿花，到了一间教室，林蔚然率先走了进去，而男老师则是紧随其后，为林蔚然指明了很靠后的一个位置。 “那里。” 男老师口中的‘那里’是校园电视剧中，学校霸王们盘踞的位置，这类人往往要么留个空座位，要么就大摇大摆的睡觉，吩咐同学跑腿是小事儿，找你放学上天台才是大事，孔贞恩的座位虽然不是一个角落，但看起来却还是很不起眼。 她正后方是一排储物柜，其中有一个特别显眼。 绘有红色十字图案的不了被挂在一个面积不大的储物柜上，乍一看像是红十字会的标志，仔细看才能发现粗制滥造的边角，注意到林蔚然的目光，老师们也随之看了过去，有知道内情的人一下子大惊失色，没想到在今天还会有这样的一幕上演。 “那个学生的志愿是医生？” 林蔚然不明就里的一问，听到有的老师耳中却尤为刺耳，没有回答，林蔚然回头看去，到底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他当然能看的出来。 “这个学生是谁？”他问，能让老师们在他面前哑口无言的，必定关乎孔贞恩。 “应该是一个男学生……” 没眼色的男老师还没说完，一声开门声就打断了他，一位身材高挑，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女孩走了进来，显然是没注意到教室里有人，所以一下子就愣在那。 下巴还有身材，当然，最重要的是好像婴儿肥一般的脸颊，她是谁，林蔚然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未完待续。。) 546 校园（中） 他为什么会在这？ 目光所及之处有五六个身影，但女孩的目光却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身着黑灰色西服的他鹤立鸡群，最起码在此刻他很难再被丢进人堆里。 大大的墨镜遮掩了女孩的表情，虽然这段时间通过几次电话，但两人之间却还称不上熟悉，在最初诧异后茫然替换了女孩的表情。 “徐贤，你好。” 林蔚然单手挥起，说的是非敬语，而反应过来的女孩则立刻一个鞠躬下去，纯粹是本能反应。 “您好……” 尊敬的问候语被省略了尾音，这才意识到林蔚然打招呼方式的徐贤疑惑起这男人的用意，人多眼杂，这又不是在电话里，哪怕林蔚然是个中国人，能不能也别表现的这么‘亲密’？ 似乎是感觉到徐贤那种占据了‘正确’制高点的眼神，林蔚然随即给出解释：“徐贤xi也是校方邀请过来的吗？在节目里我看她和贞恩关系很好。” 林蔚然笑着看向诸位老师：“当然，如果徐贤xi能上台演奏一曲就再好不过了……等等，莫非贞恩和徐贤xi会有合作舞台？” 就算是最近频频见报，学校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徐贤因为孔贞恩到此是纯粹的私人行程，校方为此还特别提醒过她要低调、小心，只是这次偶遇却给这位重要客人带来了期待，忌惮林蔚然会不会因此坏了心情，为首老师面露讪笑的同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委婉着说出实情。 “没有合作。” 是戴着墨镜，看似无表情的徐贤开了口：“今天到这只是我的私人行程。” “可惜了。” 林蔚然依旧面带微笑。语气也是轻描淡写，待他移开视线。徐贤明显注意到他周围一行人中有大部分都松了口气，人们开始有意的把他捧为中心。但她却不是其中之一，她穿过一排排桌椅到了目的地，弯腰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一份乐谱，因为是孔贞恩的位置，所以不免和几人拉近了距离。 期间有几句交谈传来，让徐贤墨镜背后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抱歉，这不是我的班级。”没眼力的数学老师似乎一直在苦思着那个储物柜的主人。 “噢，没什么，只是看着有点好奇。”林蔚然很好相处的说着。不再去关注那片好像医院标志的不了，而是冠冕堂皇道:“最近因为网络上一些不好的事，贞恩的康复受到了很大影响，这里是贞恩的母校，我相信各位老师都能把不好的阻挡在校园之外。” “一定，一定。” “林会长请放心。” 众人纷纷附和，一个个都是在信口雌黄，徐贤并非不懂的什么叫场面话，但为人师表的老师怎么都不应该把事实隐瞒到如此境地。 学生们的确没有伤害孔贞恩。事实上他们对她避之不及，做为登报之后还拥有了一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连学校里最不服管教的小霸王都不敢忤逆老师、对孔贞恩去做那些欺负人的事，但校园毕竟是个集体。除了几个朋友被排斥在外倒没什么，一篇网络上流传开来的帖子却引发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冷暴力。 就在一周多之前一篇名为‘他也是明星’的帖子在校园BBS上流传开来，帖子中被附上了照片。而照片中是一个长相颇为秀气的年轻男孩，帖子不但爆料了这男孩的姓名、班级。甚至还说了一个有关他和孔贞恩的故事。 他就是要对孔贞恩表白的男孩。 如果孔贞恩是明星，那他也应该成为明星。 暂且不提帖子曝光的少年心事会给男孩带来怎样的影响。因为孔贞恩，这男孩一下子全校闻名，众人的谈论、背后的指指点点、乃至于伤人的玩笑等等，一系列影响了男孩正常生活的事件接踵而至。 那面‘旗’可不是什么医生志愿，是红十字会的标志。 喜欢上一个因为患病而不久于人世的女孩，还真是一种‘善举’。 如此想着，徐贤顾不上和林蔚然道出事实，校园生活的自成一体哪怕是他这样的能人也无力干预，就算是老师们一对一的保护，也会让孔贞恩和那男孩脱离校园这个集体。 把找到的眼药水藏进曲谱内裹着，徐贤又想起了孔贞恩那双略微红肿的眼睛，如果林蔚然在这段时间内见过孔贞恩，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见，他也不是那么上心。 站起身和几人道别，徐贤转身快步离开教室，沿着长廊往礼堂的方向赶去，孔贞恩疏于练习的表演究竟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她的状态，在这方面徐贤能帮的很少，只能变着法儿的安慰女孩的情绪。 走出不远，一阵急促的‘哒哒’声传来，高跟鞋的主人走的很急，下一刻便出现在徐贤的视野里。 “你？”同样戴着墨镜的女人止住脚，声音中带着点居高临下的睥睨。 “韩社长。”徐贤摘下墨镜。 “林蔚然还在那吗？” 因为韩唯依不善的口吻，徐贤微微诧异，她面前的韩唯依好像不再是那种会开恶劣玩笑、又能把什么局面都应付的游刃有余的女人，无论是如冰霜一般的面庞还是她提到林蔚然时勾动手指的动作，都代表她现在十分生气。 徐贤点了点头，她找不到帮林蔚然躲开这麻烦的理由，韩唯依径直从她身边经过，隐约传来的淡淡香水味中似乎都萦绕了一股戾气。 徐贤驻足回望韩唯依的背影，只见她刚刚进入教室，就把里面除了林蔚然之外的人都赶了出去。 “你真要这样？！”韩唯依的开场面在第一时间就让围观群众知道，这不是他们能看的好戏。 待以安申东为首的陪同人员悉数离开教室，林蔚然终于能单独面对满面怒容的韩唯依。他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对视着她的眼睛：“我从没放弃。如果你要退股，我会按照市场价并提高百分之二十收购你手中的股份。如果你不想再对新韩制作保留那一半的所有权，你也可以把它卖给我，如果你想离开，我会销毁你的不竞争协议。” 压抑的愤怒仿佛壶内的开水，林蔚然的话则让翻涌的蒸汽不断冲击着壶盖，韩唯依没有想到合作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居然能翻脸的如此之快，同样也没有想到他沉默的这大半个月居然做了如此之多的准备，如果不是今天得到被取消了理事资格的消息，她还觉得林蔚然在逐渐冷静下来。不站在这个男人的对立面上，还真是不知道他的手段。 理事会是一家企业的经营机构，相当于董事会的延伸，当经营权稳定并且足以被信任时韩国企业便会组成理事会，成员构成大多是参与经营的股东以及各部门的实权拥有者，所有妄图染指经营权的股东都已经被林蔚然在曾经的内斗中剔除出去，硕果仅存的几位也纷纷对林蔚然的经营表示了信任，理事会的成立势在必行，在股东大会上也不难得到全票通过。经营权稳定是一家公司稳定运营的征兆，没人有理由反对这个决定。 只是准备将经营权完全放手的股东们并不知道林蔚然的固执，更不清楚收购S.M这么一家此时对新韩全无作用的公司如果出现问题，将会把整个集团拖入怎样的境地。 “新韩不是你自己的。” 韩唯依第一次对林蔚然用上了威胁口吻：“你收购S.M的计划一旦曝光。股东大会上没人会同意成立理事会，到时候引起的不信任和经营权危机都要你自己处理。” 林蔚然垂下目光，面无表情。 韩唯依心中警铃大作：“你说服了徐永哲？” 林蔚然依旧默不作声。 “他。他怎么会同意……” 韩唯依失声问道，这段时间。并非只有林蔚然在无声的动作，她在私下和徐永哲的通话中数次标明自己的立场。几乎明言她不同意林蔚然的某项决策，虽然把他们之间的隔阂曝光在徐永哲面前会让韩唯依面临一个比较被动的境地，但比起林蔚然一意孤行的收购，这些代价便无关紧要。 怎么会？ 韩唯依皱紧了眉头。 徐永哲是一个知道在商言商的人，如果没有利益，哪怕林蔚然是他失散多年的新兄弟也得不到这种不理智的支持。 莫非是…… 韩唯依惊声问道：“你跟他说了非盈利机构的事儿？” 林蔚然依旧沉默，却像是默认。 一切都豁然开朗。 韩唯依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你不知道徐永哲的风评？他老婆的娘家都被他包起来吃了，你难道要做下一个？” 韩唯依的话涉及一段有关徐永哲的隐秘，在他成功多年后已经没人提起，在那个年代作为一无所有的光州人不可能堂堂正正的在首尔崛起，而徐永哲却抓住了结婚这个机遇，事到如今已经没太多人知道徐永哲妻子的姓氏，但在那个年代，这姓氏却让两手空空的年轻人无法企及。 “我不会是下一个。”林蔚然再次开了口，说的很是笃定。 “难道你能预知未来？还是说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聪明？”韩唯依嘲讽道。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能怎么办？”林蔚然摊了摊手，显得有点无辜。 韩唯依被气笑了：“那你的意思，这都是因为我喽？” “不能否认，如果你同意我收购S.M，我完全可以不给徐永哲这个机会。但是我们之间的分歧已经露出了我的底线，除了这个，我没什么能满足他的胃口。” 林蔚然和徐永哲，两人股份加在一起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只要两人坚持，新韩理事会的成立便无法阻挡，哪怕人人都知道林蔚然有个糊涂的收购决定，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便代表了在新韩的绝对权力。就在韩唯依想着平息事态、让时间还给林蔚然冷静的时候，这男人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他的危险计划。 就算没有犹豫。自己也不是林蔚然的对手。 现在明白这些，已经是太迟了。 韩唯依紧握着墨镜的手突然松懈下来，她把墨镜重新戴上，再不多说一句。虽然无法说服，但她仍然有她要做的事。 快步出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满惊慌的表情，偷听的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的两人居然都不给谈话结束来个提示，突然出现的韩唯依让她措手不及。 看了看徐贤，被墨镜遮住的韩唯依脸上不知道浮现了什么表情。她回头望了一眼林蔚然，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表情。 “我会让他们给你们时间。” 即便身高差不多，但徐贤依旧觉得自己抬起头也只能看到韩唯依的下巴，特别是听到的这句话让她无地自容，毫无遮蔽的脸颊这就红了起来。 “不是你想的……” 少女弱胜弱气的解释在身后飘着，韩唯依却根本没兴趣去听，徐贤没有追上去消除这女人的误会，因为韩唯依的做派已经表明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尴尬的站在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已经远去。徐贤的目光越过手中的乐谱看向地面，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进去。 “外面是谁？” 门内传出的声音让徐贤一惊，还未走进林蔚然的视线。脸上就已经热辣辣的，她艰难的挪动步子，那颗耷拉着的脑袋勉强才能抬起。 刚刚的偷听是无耻行径。熟悉徐贤的人知道这事儿八成会惊讶的大跌眼镜，事实上就连徐贤自己也不能相信。有一天他会对一个男人投以如此巨大的精力。 “我来是有事。” 徐贤勉强说着，她不是个合格的说谎者。但林蔚然却一直保持安静。 “这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贞恩在这里很不开心……还有，还有要对她表白的那个男学生……” 徐贤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心里她正对自己痛斥，把这种事儿拿来当偷听的借口，徐珠贤你还真的是学坏了。 “我明白了，降低媒体关注，等时间让这一切过去。”林蔚然微微低头，闭上眼睛，“这虽然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不太符合目前的情况，等回头我会跟人说一下，找找被的解决方案，至于那个男学生，实在不行可以做转学处理，这方面新韩会帮他联系。” 他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徐贤的余光内还有那印了红十字的讽刺标志，焦点却放在了林蔚然身上，因为如果她没看错，这男人应该是有些累。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林蔚然抬起头，眼神重新清明：“你在外面听到了多少。” 徐贤握紧了手上的墨镜，用认错的腔调道：“一点……是从把娘家包起来吃，这里。” 林蔚然哑然失笑，这差不多是都被听去了。他站起身，和善道：“那你应该知道我打算收购S.M，这个你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去。” “为什么？”虽然这不是徐贤偷听的原因，但现在却是了，“为什么要收购我们？” “公司经营的问题。”林蔚然含糊其辞。 “虽然我听到的不太多，但听韩社长的语气，这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好像还有危险。”因为听到的不是太多，徐贤无法准确的提出问题，只是凭借感觉到的异常提出质疑。 “你关心我？” 林蔚然突然问，看到徐贤微微蹙起的眉间之后，立刻笑着说：“在你看来，我危险应该是好事，因为危险把我除掉之后，允儿不就解脱了吗？” 徐贤张了张嘴，因为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她无法辩驳。 林蔚然继续面带轻笑，虽然是第一次发现徐贤单纯的一面，却也是点到即止，他知道这是个‘记仇’的丫头，因为他就曾被她打上坏男人的标签。 当然，现在也是，想当初只要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能单独交谈，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 当然，他们现在也互相看不顺眼。 可能是旁听了整场争吵，也知道这男人正面对那些让他辛苦的事，徐贤的敌意不再像往常那般明显，第一次知道她是那种会向敌人展露出同情的丫头，林蔚然对待徐贤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此前在电话里除了关于泰妍的谈论他们都说不上三句话，徐贤的你好，林蔚然的你好，以及徐贤的我该挂电话了。 现在想想，即便他们都认为自己理智、客观，却好像都是在用第一印象和对方来往。 “你手里的琴谱是什么？” “Love-me.” “是贞恩要弹的？” 徐贤点点头。 林蔚然想了想：“你要跟我去个地方。” 他站起身，没毛躁到拉着徐贤往外走，只是站在门口说：“如果我们做成了这件事，那贞恩会很高兴。” 徐贤眨眨眼，没想着要不要信任男人，只想着这男人要去做什么事。 她挪动了步子，还有些犹豫：“那其他人呢？陪着你的那些人。” “我发个短信就好。”林蔚然拿出手机，也是烦透了和这帮园丁们的冠冕堂皇。 看林蔚然发完短信，收起手机，徐贤好像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未完待续。。) 547 校园（下） 显然，怒气冲冲的韩唯依全然没了往日女王般的气场，急促又稍显凌乱的‘哒哒’声是她把高跟鞋蹂躏出的呻吟，这非但没有显示出一点女强人该有的气势，和她往日的做派也大相径庭。 参加‘我结’让徐贤直面韩唯依的机会多了不少，平日里也耳闻目染了不少这女人的‘英勇事迹’，除去那些漂亮女人身边固有的花边新闻，所有人对韩唯依的评价都是带着褒义。 干练、果决、做事有魄力、处事有静气。 哪怕年纪很轻，徐贤也知道韩国女人在职场上想获得这样的评价有多不容易，见过了部分人因为韩唯依柔中带刚的手腕吃瘪，对这告诉她‘这是个男人的世界’的女人，徐贤产生了她该有的尊敬。 可是那明显乱了方寸，甚至把戾气发泄在路过群众身上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关注一个漂亮女人的私密是每一个女人的天性，但如果不是韩唯依提到了林蔚然，估计徐贤也不会违背她的原则，乃至于做出完全不同于她性格的举动。 跟在林蔚然身后低着头，徐贤在认真的检讨自己，某一瞬间迸发出的冲动让她彻底丢了人，甚至把一个带着暧昧遐想的误会送到韩唯依手里，自打记事起从父母家庭教育下成功毕业的徐贤还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而她可不打算把这当做成人后，对世界的某种破格尝试。 “你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走在前面的林蔚然突然提问，让徐贤本能的‘啊？’了一声。 “一个班级里什么人都有，勤勤恳恳只想着未来成功的尖子生。破马张飞只想着让人生在此刻舒服的小霸王，想要认真学历努力却没有成果的人。有天赋却认为那样的生活无趣所以不努力的人，当然。还有做什么都一般，平庸的人。” 徐贤不知道林蔚然这是在发出什么感慨，准确来说她的校园生活是有点平庸，但S.M练习生的身份也让她与众不同。用殷勤对待她的男学生，表面和善背地里却嫉妒的女学生，身份的不同让她不能再与普通学生混在一起，允儿在那时便是她的唯一。 但仔细想想，难侍有允儿还真是她的运气，而如果她不是S.M的练习生。或许在无数个日夜的努力后她会成为尖子生的其中一员，或者只能平庸，然后成为其中比较漂亮所以招惹到很多目光的那一个。 提起校园就会想起允儿，而没有允儿就没有今天能出现在电视上的徐贤，她们两个可不是因为谈得来才能成为闺蜜，她们有她们的历史。 徐贤始终没有回答林蔚然的问题，一直到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出了校园都没有开口，如果林蔚然不是跟允儿，而是跟泰妍或者其他任意姐姐劈腿事情都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因为徐贤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答案。 沿着出了校园门口的路走上一段，街上只有很少的行人，徐贤不闻不问的跟着。林蔚然还真就没做任何解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像很远，一直到少年的身影映入眼帘。 “我还觉得他不会来。” 林蔚然突然开口。换来徐贤疑惑的眼神。 “他的确是喜欢贞恩。” 顺着林蔚然的目光看去，阳光下的少年忧郁着一张脸。他是标准的一副学生打扮，制服胸前别着象征毕业生身份的名签。但他没有出现在礼堂，而是出现在这。 少年明显注意到了走过来的两人，看他们走近，犹豫着问：“电话里的大叔？” 林蔚然点点头。 少年疑惑的看了徐贤一眼，因为她墨镜鸭舌帽的装扮而有些紧张，所以急促的问：“你说贞恩有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 林蔚然没有开口，只是侧着身对徐贤伸出手，这一瞬间仿佛心有灵犀，徐贤把手中的乐谱交给了林蔚然。 乐谱到少年手中，打开的同时，一瓶眼药水滑落出来。 “这是什么？”看了眼摊开的五线谱，少年问。 “李闰珉，Love-me.”在林蔚然的授意下，徐贤回答。 或许是熟悉的声音和大致面貌让少年感觉到了什么，他疑惑的盯着徐贤，还未发问，就被弯腰捡起眼药水的林蔚然打断：“贞恩想对你说的就是这个。” 少年的目光移向林蔚然，清澈的眼底被渲染上一层惊慌：“我，我最好不去见她。” 少年把话说的磕磕绊绊。 “甚至都不进去亲自听她对你说吗？”林蔚然把手上的眼药水递了过去，少年不解，却也接了过去，他疑惑的看向这莫名打来电话的大叔，却看见这大叔转头向身后的女人问：“她的眼睛怎么样了？” “刚才看见的时候肿的厉害，要看冷敷过的效果才能决定是否上台，我拜托了熟悉的化妆师姐姐过来，说最起码没那么肿，妆才盖得住。” 徐贤尽量刻板的作答，她看到林蔚然的一举一动，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冲动的上前对少年诉说孔贞恩的现状是因为克制，毕竟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干预而影响林蔚然的事。 少年脸上的表情逐渐萧条，稚嫩的涵养不足以掩饰他内心的挣扎，得知孔贞恩的病，看到那关于十八个月生命的故事，突然某一天自己的隐秘的心思被公之于众，再到现在成为全校谈论的话题。 这一点都不轻松，对弱冠少年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带来了太多压力，他甚至在毕业典礼这天游离在学校之外，只想等待时机好让他把这事儿在父母面前搪塞过去。 到这里来见这位只来过电话的大叔，也是怕他把这些事告知他的父母。 “她要走了。”少年的挣扎让林蔚然开口：“我会送她到国外去。” 少年惊慌的抬起眼，终于问：“大叔你是谁？” “她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所以我也想帮她一次，送到国外只是选择之一。还有另一个选择。” 林蔚然并未回答问题，说出他是谁不能影响少年的决定：“我听说你和她有一个约定。” 少年把挣扎和犹豫写在脸上。手上的乐谱突然颇具分量，而那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眼药水，则是在牵动着他的心。 “选择权在你。” …… 宽敞的礼堂内人声鼎沸，数百名学生组成的方阵里只有几名老师在维持秩序，即将到来的假期和面临毕业的情绪参杂一起，比起台上老校长古板的腔调，学生们更喜欢窃窃私语。 不时有老师站出来以凌厉的眼神和手势示意学生们的安静，但对于位列第一排的毕业生们，无论是哪位老师都无法得到往日的尊敬。他们大多暂时低下头去，然后和身旁的朋友对视轻笑，之后继续探讨他们的假期。 后台处是一片嘈杂的混乱，哪怕有在电视台参观过的学生，他们也无法维持一场正常演出的秩序，音乐老师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因为一处问题刚刚解决，另一边就又发生了学生们无法解决的问题。 距离人群处有一段距离的长廊，今天演出中最重要的表演者就在这里。 “怎么样？”晚了很多赶来的徐贤看了眼化妆师。女人拿着手上的画笔，却只是沉默的轻轻摇头。 “贞恩啊，听我的，这位化妆师姐姐很厉害的。就是她让我在电视上看起来那么漂亮的。” 拒绝化妆是因为不想演出，一方面也是因为徐贤不懂得如何哄人，把超过十三岁的女孩当小孩一般去哄都会让人无视。而心情不好的孔贞恩自然也不会去听。 虽然穿着女性校服，头发却还是只有寸许。这样的孔贞恩看着一点都不像期待接受表白的少女，更何况那人不会来。因为即将听到她演奏的观众都是一帮残忍的混蛋，她甚至可以想象当自己登上舞台会被怎样的讨论，看，那就是那个差点丢了命，都想要谈恋爱的‘癌症女’。 “姐姐，你是怎么做的？” 女孩看向徐贤，双目无神。 “什么？” “黑海的时候。” 徐贤闻言一窒，当初的一幕幕到今天回首起来还历历在目，巨大的反对声浪从网络到生活紧紧的缠绕在她的身边，让觉得除了宿舍再没有地方可以让她喘息。 只可惜孔贞恩没有那样的地方，她生活中也没有那么多可以相依相偎的姐姐，要说走出那段日子的方法徐贤也不知道，好像是某一天一切都豁然开朗，反对变成了支持，冷眼也变成了一张张兴奋到涨红的笑脸。 只有时间不是答案，徐贤抱住孔贞恩，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一切都会过去的。” “什么时候？”女孩的声音又有了哭腔。 “等你离开的时候。”徐贤用上了在林蔚然处刚刚得知的答案。 “姐姐见过大叔？”孔贞恩推开徐贤，一张笑脸上又泪眼婆娑起来。 徐贤点头：“刚见过，他也在这。” “我想去见见他，我想让他告诉我怎么去做。”女孩急吼吼的起身，拉着徐贤的手就往外走。 “他说只有你自己能给自己答案。”徐贤的确是在转达林蔚然的话，这是在分开时两人说好的，如果孔贞恩得知了他到此的消息，这就是他的答案。 看着依旧迷茫的女孩，徐贤尽量柔和着声音道：“他说早晚有一天你要自己面对一切，譬如现在，别人的保护只能让你暂时安心，如果你自己不坚强起来，没人能永远保护你。” “他……” 孔贞恩的舌头打了结，在医院大厅里和林蔚然一起看的那场太阳雨还停留在记忆里。 “他还说新韩会负责移民事宜，家庭安置还有你的学费，但也仅限于此。”徐贤说的很慢，因为她把林蔚然的通牒打了折扣。做这样的传声筒需要理由，对此林蔚然给出的理由很是充分。 生活中没那么多长腿叔叔。我能做大叔，却不能做孔贞恩的丈夫。我能给予的帮助仅限于此，而她也不应该把接下来的人生都依赖在我这——越早明白这一点，对她越有帮助。 前一刻还帮孔贞恩找来了男孩，下一刻就能让她传达这种消息给正在伤心的女孩，林蔚然态度的转换之快让徐贤应接不暇，虽然没当面应下，但孔贞恩完全如同林蔚然预料的反应却让徐贤下定了决心，独立是每个人必须要做到的事，除了家庭。每个人都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依附在他人身上。 孔贞恩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徐贤，其中满是茫然和混乱，值得庆幸的是孔贞恩终于不再哭泣，而随着时间过去，她眼底好像有光芒在慢慢凝聚。 “大叔说的对。” 她擦了擦眼睛，声线还能让人听出她被堵住了鼻子，“我不能总是靠别人帮我，姐姐也是。” 徐贤眨了眨眼，显然是没听懂孔贞恩的意思。女孩从她手上取过乐谱，像是赌气那般说道：“谢谢你，但姐姐也应该去忙自己的事了。” 徐贤尴尬的站起身，张开的嘴却因为孔贞恩表情的笃定而发不出半点声音。 “虽然我年纪还小了点。不过这样正好。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脆弱了。”女孩说完就回过身，找了化妆师要求化妆。而过来帮忙的女人则看了看徐贤。 徐贤默默点头，还不明白林蔚然为什么知道孔贞恩会做出如他预料的决定。她站起身愣愣出神，看着孔贞恩和化妆师往后台人多的地方走去。还不明白那男人的眼睛为什么能洞悉所有事。 不久，后台的繁忙到达了顶点，低调前来的徐贤只能远离后台，在很远的地方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上台，孔贞恩做出了如此的决定，按照她的说法这是报复，告诉台下的所有人他们还比不上一个为了爱情不要命的‘癌症女’，但徐贤却知道，这个女孩只是在贯彻自己的决定。 “徐贤xi，没什么事我就要走了。” “谢谢姐姐。”徐贤对走过来的化妆师姐姐鞠躬。 “没什么，不过就是耽误了一点时间罢了。”女人摆摆手，停顿了一下却问：“不过那女孩说的大叔是谁？” 女人的口气中没有暧昧成分，看表情也像是单纯的好奇，只可惜这个答案徐贤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就好像被这女人看出了什么来。 “噢……” 她这一声意味深长，甚至还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应该更小心点。” 她隐晦提点，话却不说完，不经常流连于女人那小八卦圈子的徐贤无法意会，当然不能做出秒懂的神情。 女人只当她是害羞，拍了拍徐贤的肩膀，然后便提着工具往长廊的另一头前行，甚至走着走着还感叹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天气的确不错，但这和你的误会又有什么关系？ 徐贤回头看向女人的背影，还没犹豫要不要上去解释，便听到一声突然传来的琴音。 Love-me． 做为韩国钢琴家李闰珉的经典专辑中一首不为人知的插曲，它的名气远远比不上那首Kiss-the-rain，没有被当做经典影视曲目的配乐履历，也算不上什么经典的爱情钢琴曲。 记得还没出道的时候徐贤就收到过这张专辑，和大部分人一样，她对其中最知名的Kiss-the-rain惊为天人，也没注意到这首Love-me，当时好像有一篇关于李闰珉的专访，对乐迷们忽视了这首歌曲，他还表达了遗憾之情。 刹那间，四周一片安静，礼堂处只传来这下下敲击在人们心坎上的清幽琴音，比起欣赏，徐贤更担心现场听众的反应，她甚至能想象到孔贞恩独自坐在台上的钢琴前，而台下观众却只是一片冷眼的情景。 让孔贞恩再经历这个，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时候，徐贤恨不得真有那个上台合奏的约定。如果那样，最起码台下男学生的反应能更热烈一些。 胡思乱想着。电话却响了起来，还来不及收拾心思的徐贤只匆匆看了眼屏幕上的提示。发现是安申东之后，还深吸了一口气。 “您好。” “您好，徐贤xi，不知道会长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安申东开门见山的提问让徐贤皱起了眉头，怎么每个人跟她说话，都好像她和林蔚然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安部长为什么这么问？” 徐贤严肃的口吻显然让安申东意识到了什么：“徐贤xi请不要误会，只是校方领导有意和会长见一面，但我现在却找不到会长，而且他也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徐贤立刻打断。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随即传来委婉的请求：“那徐贤xi知道会长去了哪吗？或者是能看到他？” 还说不是误会？ 徐贤直接挂断了手机。 从韩唯依开始到安申东结束，短短一天时间好像已经有三个人误会了她和林蔚然的关系，有的人是不想听她解释，而有的人则是乐于误会下去，他们不知道这些带有暧昧因素的提问或者提点给当事人带来了多少困扰，哪怕能让他们清楚事实，徐贤对这种误会本身也充满了排斥。 一而再，再而三，林蔚然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跟这些误会好像产生了化学反应。徐贤并不知道女人对这种男人的关注是天性，只是觉得这份关注很是多余，甚至是会给她带来困扰，影响她的某些决定。譬如今天。往常的她绝对不会去转述林蔚然的什么话，这一切好像是从她撞破了林蔚然和韩唯依的争执开始，似乎也是从她听到林蔚然那声有些疲惫的询问开始。 她意识到。她对这男人似乎有了关心，而且彼此之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泾渭分明。 这是个什么样的讯号？ 心里的接受不代表徐贤承认他是个合格的姐夫。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还再影响着她的认知，她觉得她和林蔚然的联系一直都建立在允儿的基础上。却不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有了另外一层关系。 最起码允儿不知道她会每周向林蔚然通报金泰妍的情况，这就好像是姐夫跟小姨子之间的暧昧秘密。 因为误会引发的胡思乱想让徐贤无法再安静下去，她沿着长廊走了出来，孔贞恩的弹奏也没再去听，想着离开还是等舞台结束给孔贞恩送上安慰的当口，她的目光被操场另一头库房模样的房子所吸引。 如果没记错，分开前她好像看到林蔚然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还带着那个男学生，也不知道说服有没有进展。 徐贤迈开步子，慢慢向那个方向走去，她这似乎多了些要确认的东西。 …… 库房面积不大，陈列的货架也让这里显得有些拥挤，沉积的灰尘随处可见，望向阳光处便能看到它们好像昆虫一样飞舞，身着昂贵西服的林蔚然似乎不在意这里脏乱的环境，他随手拿起货架上陈列的，形状莫名的饰物，皱着眉头打量一番，然后便放回原处。 “怎么，觉得以务实著称的林会长不应该有什么人文情怀？” 务实，在媒体长篇磊落的报导中被说成是林蔚然成功的决定性因素，那篇报导中的溢美之词被允儿在耳边念叨了好多天，看她这种兴致，徐贤实在不忍说那是满篇的阿谀奉承。 走进库房时发现只有林蔚然一人，徐贤打了招呼就想离开，紧接着却听到这男人好像自卖自夸一般的说出计划，那名尚在懵懂却承受了太多压力的少年不知怎么被林蔚然说动，今天的表白似乎还将继续，他邀请自己一起在一旁观看，本想拒绝，林蔚然却说她是情况发生不能掌控变化时，陪着孔贞恩的最佳人选。 徐贤留了下来，随后的寂静开始让人无法忍受，见多了这男人的两面性，不能习惯的徐贤难免生出了疑问。 他为什么不能和蔼一些？ 他为什么不能好一些？ 对孔贞恩提出出国建议，帮她找来这个男孩，已经剃了光头等等……如果换一种方式接触，她会认为林蔚然是一个值得任何人托付终生的男人。 只可惜，他们没有重头再来。 收回被林蔚然意识到的目光，徐贤依旧默不作声，她意识到自己在这男人身上投以了太多关注，所以决定收回一些。等有关孔贞恩的事情结束，她要远离他，重新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就从不做交谈开始。 只可惜，林蔚然没有让她如愿。 “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分手？” 徐贤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她对林蔚然怒目相向，却对上了男人平静的目光。 他问：“怎么，你觉得初恋会终成眷属的或然率能落在他们身上？”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一点？！” 徐贤高声质问，难以想象这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第一次在对话中提高了声音，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喷吐着一天来积累的情绪，手中的墨镜被攥紧到变了形。 林蔚然愣了片刻，避开徐贤的目光，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原处：“我放她走。” 他说：“她可以不在我身边，但必须在我能掌控的地方。” 狭小窗口映射进来的阳光下，这男人的侧影，让徐贤停顿了呼吸。(未完待续。。) PS：感谢盟主浮夸的大赏，因为没有准备今天先只能更新六千，明天保守估计万更，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爆发会持续一段时间。真的没想到还会有人给我这个段更党如此支持，只能用加更回报，再说一声，谢谢！ 548 突如其来 低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突如其来的心动把女孩推入到慌乱逃离的境地。 被门外刺眼的阳光晃了眼睛，手上的墨镜却已经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出了门方才找回呼吸的徐贤突然驻足，此时她距离那库房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回去。 回去说清楚。 不要给他留下一个这么容易误会的背影。 想法是好的，但是有些事终究说不清，方才找回一点理智的徐贤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 左手轻抚在胸口，里面剧烈的心跳已经平静了许多，回想着刚刚充盈在这的情绪，那男人的侧影便浮现在脑海里。 徐贤立刻甩了甩头，仿佛想象这些就是一件坏事，这个时候再见到他或许不是好的选择，至于解释则可以放在将来的通话里。 做好了决定，徐贤深深呼吸，本能握紧的一双拳头根本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顾着迈开步子向校外走去。 礼堂内，在毕业证书授予仪式后完全是一派欢腾气氛，设想中伴着校歌缓缓落下帷幕的毕业典礼最终还是被学生们打断，领衔的学生歌手刚刚起了个头，台下不安分的观众们就已经率先‘High’了起来，虽然有老师维持秩序，但面对那群已经成功脱离自己管辖的学生们，一落千丈的威严只能用苦笑来面对。 舞台一侧，刚刚颁发完最后一份毕业证书的中年校长满面肃然。他看着满场欢腾的学生，眉间似乎仍有解不开的郁结。 “校长。不如我上去组织一下秩序？”看到这一幕的教导主任见缝插针，却不想糟了顶头上司一个充满烦躁的眼神。中年校长并非那种因为校歌没有唱完就会心生不满的老顽固，他平日里的做派和那种食古不化的形象也恰恰相反。 快到退休年纪的教导主任吃了个憋，当即噤声，想悄悄的退回原位，而中年校长却突然开了口：“孔贞恩在哪？” 表演结束之后就僵着一张脸离开的学生，谁知道她在哪？ 教导主任一脸认真道：“我这就和老师们一起去找。” “还是不必了。”刚要转身的教导主任被顶头上司的反复弄得有些糊涂，而中年校长此刻也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位教育事业前辈的想法，他犹豫的皱起了眉头，手指也在裤线边儿上轻敲着腿。看做派、看表情，显然是在权衡些什么。 “你跟我来。” 年纪不轻的教导主任紧紧跟上，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看身前这位的做派也多少能猜到问题的严重性，暂且不说校长平日里对他这种有资历的员工态度如何，听到孔贞恩的名字便知道事情小不了。 心理惴惴不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男学生的事被林蔚然知道又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这提心吊胆的滋味可是真不好受。 “前辈，因为毕业典礼临近。所以有些事我跟老师们也做了保密处理，目前除了我和副校长还有几个必要人选之外，事情还没人知道。” 一听这话，谁都知道怎么回答：“校长您请放心。” “新韩起诉了我们的学生。” 本想着是推心置腹。没想到却是一个大炸弹。 “校长……” “我和你一样，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说不出话来。”中年校长一脸苦笑，因为凭借孔贞恩现在的名气。如果起诉真的成立，教育厅的惩戒和责问反倒是小事：“最近几天接触媒体的时候我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他们出一个‘听闻校园暴力殃及到孔贞恩’的问题，前辈您是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熬过去的。” 突然被告知的秘密难以消化，中年校长又把话题往前推进，教导主任一时间没什么主意，只能恩恩啊啊的答应着。 “不过看媒体反映，新韩那边倒是没什么把事情闹大的意思，今天林会长来，不知道要提出什么条件。” 条件？ 力所能及的要答应，力所不能及的也要答应！ 如果孔贞恩在学校遭到‘暴力’的新闻被曝光出去，这家学校便再没了名誉，家长委员会的质问，教育厅的责罚，乃至于媒体和国民的口诛笔伐……一年后，这家学校能不能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教导主任心中更加不安，只后悔刚才没有把林蔚然伺候的更舒服一些，只是被媒体称为新财阀的新韩会长，又会对这家孔贞恩之前不曾闻名过的学校有什么条件？ 他们可以被任人宰割，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看上一眼。 处于这种劣势，谁都没有主意。 即便林蔚然就在学校，但中年校长自认做好准备之后却依旧没有见到这位新韩会长，安申东和善的笑容落在两人眼里反添了几分难受，这种时候谁都没心思去品什么中国来的上好茶叶。 校长室的茶几上被放下第三个杯子，随着客套做足，安申东首先开口：“很抱歉，林会长有些私事所以不能亲自前来，但在这之前会长已经给了我全权代理此事的权利，对于起诉新韩方面也不想让事态扩大，虽然之前有过诉诸法律的考虑，但我们也考虑了各位老师事先对此事不知情的事实。” 安申东的态度越和善，校长和主任就越担心，林蔚然不亲自前来也是顺理成章，谁不知道会长这个职位是如何日理万机？但他今天亲自前来就已经是宣告了对此事的重视，有此等威压在前，哪怕安申东再客气，两人也不能安心。 中年校长叹了口气，面露羞愧：“一时不查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位。学校的每位老师都有责任，就连我这个校长都要被说一句不称职。现在我担心的只有贞恩。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安申东笑笑：“贞恩很坚强，虽然对一个女孩来说这样的事会造成很大打击。但她毕竟面临过生死，这是一份比我们都要厚重的经历。” 安申东拿起茶杯，随之脸色一凝：“不过贞恩对会长有特殊意义，说出来二位可能不信，在会长剃光头的时候，从没想过这事儿会被舆论获知，学校里发生的问题会长知道的不多，贞恩想必也不会说。” 安申东喝了口茶水，此时打住话头。只能让同桌的两位更加不安，待他放下茶杯，本就惴惴不安的两人已经准备好答应他提出的所有条件。 “在校园BBS上上传照片的是贵校的一名学生，新韩方面做过一些调查，只知道她的名字，因为没到警察局方面立案而这位学生又是未成年人，所以新韩方面不好接触，我想就在这，让两位老师和我一起见见她。林会长也有几句话让我转告她。” 话音落地。 中年校长和坐在他下手的主任面面相觑。 涉及到未成年人而且又是刚刚在毕业典礼上以优秀毕业生身份主持典礼的女孩，这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安部长……” “主任不必说了，林会长相信各位老师能把一切不好的阻挡在校园之外，但各位老师却没有做到。这个时候老师们再出面得不到会长的信任，我保证，会长只是让我转达一句话。然后要求一个道歉，仅此而已。” 把一切不好的阻挡在校园之外……就在刚刚陪着林蔚然参观的教室里。教导主任面对同样的话随口做出了承诺，现在似乎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被扯下为人师表的面具。林蔚然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余地，诉诸法律或许是更方便也更直接的选择，但他更愿意绕一些远路来达成目的。 年轻都会犯错，童言无忌说的可能就是口无遮拦，让这些人认识到肆意对他人做出评价要承担的责任，让他们知道不能随意的伤害某个人，这就是林蔚然的目的。 关于恶意留言新韩已经在首尔警察厅请求立案调查，己方私下取得的资料都被林蔚然亲自过目后销毁，一个未成年女孩的错误选择，没必要让其付出人生做为代价。 等面色苍白的教导主任带来了安申东指明的女孩，她清秀的面庞让人心生荒诞，因为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 她胆怯的眼神仓促在屋内几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第一次见到那人的面貌并不熟悉，这多多少少让她安下了心，原本攥紧的一双小手微微松开，眼神中也多了些稚气的固执。 “秀美，这位是新韩的安部长。” 校长的亲自介绍似乎并没有让女孩重视，她对安申东鞠了个躬，也仅限于此。 安申东轻轻摇头，收回打量女孩的眼神，随即起身。 “你觉得她是作弊，对吗？你错了，那只是人生的不同际遇。你觉得最激烈的报复就是起诉之后让你被惩罚社区服务和私下道歉，其实不起诉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报复。等你上了新学校，认识了新朋友，到时候再把你做过的公之于众，你营造出来的所有形象都会是谎言，你会体会到贞恩体会到的，在班级被孤立，被欺负，人生也会降至谷底，因为无论你转学到哪，这些传言都会跟着你。” 短短一段话，让名字是秀美的女孩面色惨白，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和恐惧，所有的骄傲、固执都被丢弃。 安申东这才看她：“刚刚这些话是林会长对你说的，接下来我给你解释。如果起诉，哪怕事情公之于众人们也会觉得你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们对你的印象可能会不好，但会试着原谅你，这只会让你开始难一些，只要你努力还是可以上一所好大学，拥有更好的人生。但不起诉，人们会觉得你没有付出代价，他们在排斥或欺负你的时候会觉得是对的，是在让你付出代价，是公平。这和你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但你要知道从那一刻起你的老师再不会给你优秀评语。你不会有任何社团活动、学生会活动，任何有助于你未来的事从那一刻起都会结束。你会丢掉所有获得更好人生的机会，甚至于连高中都不能毕业也说不定。” “现在，选择权在你，道歉并获得原谅，我不会做任何事，如果你还要一意孤行，那丢掉的是整个人生也说不定。” 说服靠的不是嘴，而是力。 或许名为秀美的女孩在若干年后会因为当年做的蠢事而心生愧疚，但等到那时这种愧疚便不再拥有任何意义。 再无需多说。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作何选择，看着女孩郑重鞠躬后离开的背影，安申东心中划过有关女孩的履历，优秀毕业生的名头足以让她鹤立鸡群。 聪明人，怎么就做糊涂事。 安申东在心底默默摇头，同时也期望孔贞恩是个心如百川的人，原谅她或许很难，但让她付出整个人生的代价，这惩罚未免也太严重了些。 对秀美。安申东的威胁有多恐怖，她对道歉的执行就有多及时，哪怕不是真心实意，但屈服却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当她面对孔贞恩的回应战战兢兢时，在那一刻她真的后悔起当初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决定，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决定把她抛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对孔贞恩，说原谅一个人不难。哪怕这不是真心实意，靠着不忍压抑内心报复到底的欲望。对未来生活中可能只会偶然碰面的人，孔贞恩选择忘记。 虽然没有出现在校长室，但整场道歉的过程林蔚然都看在眼里，待道歉女孩的落寞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方才走进教室。 “就这么算了？” 坐在课桌上的孔贞恩看了林蔚然一眼，微微嘟起嘴巴：“不算了还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要亲自帮我教训她？” “如果是男学生估计会被我敲几下头，女学生的话，无能为力。” 孔贞恩低着头，对这样的仗义执言无动于衷，显然，林蔚然要她自己负责自己人生的话还是让她生了气，如果气氛这样僵着林蔚然会选择安静离开，但孔贞恩显然不是那种打冷战的个性。 她抬起头：“不是说不管我了吗，怎么还自己来了？” 林蔚然有些尴尬：“这时候应该出现的人好像被我气走了。” “徐贤姐姐？” 林蔚然点了点头。 女孩显然对这个很有兴趣：“你们什么时候才不能像冤家一样？误会是不是都多的能比上两三部言情小说的总和了？” 误会？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形容。 林蔚然显然不方便透露这方面的更多细节。 “如果我还有机会和徐贤姐姐说话，我会告诉她所有你为我做的事。”孔贞恩老好人的说着，另一个意思是我原谅你。 林蔚然会意，只是笑笑，也不作他想，毕竟现在还有更麻烦的女人要他去应付，再牵扯徐贤，他实在没那个精力。 到孔贞恩身边坐下，他望着面前的黑板愣愣出神，校园、出国、表白，三种要素唤起了他对过去的某些记忆。 “出国或许会是你人生的一次机遇。” “我知道。”孔贞恩懒洋洋的回答。 “你可以到世界上最有古典氛围的城市学钢琴，考上维也纳的音乐学校也说不定。” “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学院是在巴黎……”孔贞恩鄙视林蔚然那点可怜的音乐知识，“而且维也纳只是表演圣地，去那里等于向大师致敬。” 林蔚然又尴尬，他的确不太了解钢琴，也不懂得音乐这方面的事，因为泰妍背书似地记下那些东西，现如今也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我不走。”孔贞恩认真说道：“如果我走了，可能错过我更想要的东西。” “他是怎么对你表白的？”林蔚然问。 “不是他对我，而是我对他，我在他面前摘下头套，问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孔贞恩低头浅笑，青涩的脸上浮现出属于爱情的甜蜜，“他这时候还能来找我已经显示出了他的勇气，该轮到我显示给他看我的了。” “可能有一天你会后悔。”林蔚然煞风景道。 “是，但是我今天不后悔。” 孔贞恩看向林蔚然，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散发着往日里没有的光晕。 …… 人不可能聪明的去做每件事，能做到这一点的估计只有机器，孔贞恩正式拒绝了林蔚然的出国提议，而对她的决定，林蔚然态度中立，按照原定计划围绕这个女孩不会发生如此之多的故事，但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新韩代表孔贞恩对数十位在网络上恶意留言的人提出了立案申请，在首尔警察厅调节无效的情况下，理所应当的走上了诉讼程序。 媒体仿佛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之下，没谁能逃脱被曝光的命运。 除去刻意被以不起诉协议保护的未成年人之外，新韩代表孔贞恩拒绝了法院庭外和解的提议，审判快速进行，在对事实供认不讳的前提下，法庭也酌情轻判，以损毁他人名誉的罪名判处了大部分恶言参与者社会服务一百到一百二十小时，而个别非法合成照片的，则会被进一步起诉，罪名的严重程度也让之前的轻判无法比拟。 社会服务的处罚或许过轻，但媒体的曝光却加重了处罚效力，网民的人肉搜索在极短时间内就将十余名恶言参与者的详细资料曝光在网络平台上，这桩丑闻对这些人的生活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忙于各自生活的当事人们则不得而知。 舆论中关于针对网络暴力加强监督的声音被新韩一一压制，已经重新找回生活的孔贞恩再不需要这些人的放大镜，沉浸于甜蜜恋爱中的她说自己已经收获幸福，所以让她重新成为普通人，便是她对林蔚然拜托的最后一件事。 “即便有记者提问你应该也能应付过去。” 电话里，徐贤的声音有些冷清：“我会跟经纪人说这件事，你那边非盈利企业的事呢？” “申请资格已经拿到了，新韩慈善的舆论关注也够影响到评审委员，在其他渠道用些力气，应该不成问题。” 林蔚然放下钢笔揉了揉眼睛，再次和徐贤通话已经是一周之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消了气。因为允儿，她对自己的分开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说收购S.M是因为想要把泰妍放在身边的确不妥，但当时情绪异常的林蔚然也想不到这些问题。 “祝你们日本之行成功。”他用轻柔的口气说道。 “谢谢，还有别的事吗？”徐贤却不领情。 “没了。”林蔚然无奈放弃。 “那我挂电话了。”话音刚落，电话里就响起了忙音。 听口气好像很疏远，但给人的感觉却恰恰相反，与往常想要划清界限的徐贤相比，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告诉林蔚然她是在躲避。 重新睁开眼睛，现在的林蔚然没时间去考虑徐贤的异样情绪，他重新挺直了腰，背部却一点都没贴上那宽大的座椅。 市场上各处都有传言流出，说新韩意欲收购S.M，而且还是来自双方共同协商的决定。 这突如其来的变局，又是韩唯依给他出的一个难题。(未完待续。。) 549 家庭纠纷（上） “把花拿走，我们这不是女强人的访谈，不需要那个彰显出什么柔和气息。” 因为突然拍摄而仓促布置的顶层办公室内，摄影助理轻手轻脚的走到林蔚然身边，把他身侧摆放在台子上的吊兰搬走，发出这指令的女人单手擎着下巴，认真审视一番，这才对身后的摄影师挥了挥手，“差不多了，注意偏光，记住我们的采访对象是谁。” “林会长，我们这就开始了。”女人微笑着对林蔚然说道。 力不能及便要借力打力，在明知两军对垒不能获胜的前提下，韩唯依这一手把水搅浑证明了她的本事，消息在市场上不胫而走，恰恰是新韩与Molen洽谈收购事宜的关键当口，在一笔收购并未成功的前提下对韩国歌谣界第一经纪公司提出收购无疑是鲁莽的，看起来像是毫无预谋的盲目扩张，投资者们自然人心惶惶。 消息传出数日，S.M股票小幅度涨幅，而新韩则维持不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探听消息真伪想要从中渔利，收购一家上市公司正是这些金融强盗们期待的黄金机遇，通过媒体澄清这种谣言已经于事无补，因为当这些利益动物嗅到一丝味道，那他们就不会放弃。 林蔚然是要安定人心，选择每日经济的自然有他的考虑，做为韩国第四大报每日经济更倾向于财经领域，或许没那么多夺人眼球的花边新闻，却是林蔚然每日必读的报纸。 接到邀请之后每日经济立刻给出了积极的反应，编辑部对林蔚然显然很有兴趣。非但安排了一次近似于特辑的专访，还派出了他们新闻社的首席。一位穿着阿玛尼西装套裙，看上去既知性又不乏成熟魅力的美女。 形象的说。这就像是每日经济的‘韩唯依’。 “林会长真的不打算换上一条领带？虽然我不知道谁是你的私人造型师，但条纹状的领带会让读者分散精力。” 女记者似乎很喜欢单手擎着下巴的姿势，这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更加立体，好像被特写一样的漂亮面庞更多的吸引了目光，估计任何雄性动物都不会在这样的尤物面前讲究什么地位的差距。 “我希望读者看到之后更注意我在说什么，而不是去注意我的造型。”注意到林蔚然的手势，旁边的助理立刻附耳下来，听了林蔚然的小声吩咐后轻声应是，然后便走了出去。 “姜记者。我希望我们这就开始。” “好。” 全名是姜知宁的美女记者打发了摄影师，终于坐到了林蔚然的对面，还戴上眼镜：“第一个提问，不知道林会长刚刚跟您的助理说了什么？” 相貌可以让她‘放肆’，大部分男人显然不会在意。 “我们只有一个小时，而且你没打开录音机。”林蔚然提醒。 “希望您不要误会，在采访开始之前我一般都会和采访对象聊上几句，不是为了了解，只是为了一种氛围。毕竟您没有像其他集团会长那样直接让公关部给编辑社发一篇采访稿。只需要记者署名，而不用见面问问题。” “我让他去准备饮食。”林蔚然略一沉吟，“这个时间选的有点不对，但我今天也只有现在才有时间。所以我只能借此表达歉意。”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要说我在之前就觉得您会这样绅士。”姜知宁笑着说道，伸手打开了桌上小巧的录音机。“那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S.M。对林会长来说它意味着什么？” 虽然经过公关部筛选，但面对记者时就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没什么上进心的人不会成为一家报社的首席记者，而有上进心的人则不会按照问题的列表提问题，姜知宁轻巧的打了一个擦边球，问题列表中关于S.M的提问不是没有，但绝对不会成为第一个问题。 “机遇。” “怎么说？” “这是一家有序而且拥有竞争力的经纪公司，比起韩娱圈其他同等公司来说它把自己定位的很明确，它没有把自己定位成有强烈个人风格的明星企划社，而是定位成只为大众服务的工厂，没有个性可能让它不如其他经济社那样为人称道，但也减少了它犯错误的可能性。” 随手记录下几个关键词，懂得利用女人优势不代表姜知宁只有那点本事，她略一沉吟，又问：“市场上传言，新韩收购S.M，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我想知道未来的某一天S.M会成为新韩旗下的一员吗？” “我这样希望，但对于收购还有很多需要考虑，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它能成为新韩大家庭中的一员，而且我也在为此努力。” “我可以把这句话解释成新韩对S.M志在必得，或者说是正在推动这个计划吗？”姜知宁敏感提问：“容我冒昧，以我个人对新韩的了解，此时收购S.M似乎对集团的整体利益没有太大帮助，甚至因为这单收购还可能造成盈利达不到预期，换而言之，我像大部分投资者都搞不清新韩收购S.M到底有什么商业目的。” “你可以把它视作一种保险。”提及这个，林蔚然认真起来，“以新韩今年全年的预期盈利，网络事业会为新韩带来超过五千亿的营业利润，其中‘虚拟偶像’部分大概会占到三分之一，也就是一千七百亿，虚拟偶像是靠偶像经营，这让它和现实产生了一定联系，而根据我们的用户调查，在‘Idol-World’的一千七百万用户中，只有不到七分之一是虚拟偶像用户，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 低龄化，只有高中生和不满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才会喜欢这款游戏，而步入社会之后的成年人则对它不感兴趣。大规模的宣传不能拓展我们的用户。更有意思的剧情也不行，因为虚拟偶像完全是一种全新的网络社交模式。所以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我猜您现在知道了。”姜知宁适时接口。 “对，就是它连接现实的那一部分。” 林蔚然认真解释。如果他的话被人听了进去，很大程度上会稳定人心：“偶像，提及这个我们想到的是阳光、快乐，还有青春靓丽，年轻人想要成为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名，而是他们是所有人都想成为的那种‘好人’，开朗、乐观，好像生活在既然不同的世界里，大家喜欢生活在那样世界里的他们。渴望他们那样的生活，当然，漂亮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一些被媒体曝光出来的问题还是把他们拉回了现实世界，在去年关于奴隶合约问题爆发的时候虚拟偶像受到了很大影响，这就体现出了问题。年轻人或许能因为涉世未深而喜欢他们，但随着年龄成长，他们觉得在奴隶合约的重压下，偶像不会是镜头前的那种‘好人’。” “很抱歉这样说。但是我想问，您有意收购S.M只是为了改变偶像的生存环境？”目前为止，姜知宁只能把收购做这样的联系。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我是个生意人。”林蔚然耸了耸肩。一个小动作却彻底改变了谈话的气氛，姜知宁随即轻笑，好像懂了林蔚然的幽默。 “请告诉我们。对于这次可能的收购，您还有什么预期？” “请想想我刚刚给你的数字。如果在虚拟偶像身上新韩可以获得这么大的收益，当财务报表出来的时候,关于之后的合约S.M会做出什么样的提议？” “你是想杜绝利润分成？那您刚刚说的生存和联系现实问题怎么办？” “改变他们的环境的确可以治标治本。但只让大众觉得他们生存的环境已经改变，却不失为一个应急的好办法。” 沉默些许，姜知宁回忆了林蔚然的所有回答，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保护现有收益和扩大市场，我现在觉得新韩收购S.M似乎很有必要了。” 被韩唯依搅混了的这潭水虽然吸引了更多关乎，但这不代表所有人都反对林蔚然的收购计划，让人们相信他的决定是完全从商业角度出发，凭借过去的成功，很容易变会得到投资者的认同。 当然，这并不代表林蔚然会执行公开收购来让金融强盗们大肆渔利，他还可以选择注资乃至于和大股东交易股票的方式来获得S.M的所有权，但这些后话显然不是现在就能做出的决定，林蔚然可能还要面对意料之外的变局。 “收购现在还不是定论，企划部和我仅仅是有了这个想法，想要把它变成现实还需要很多努力，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流出的，但它显然成了大家都在谈论的事。” 林蔚然选择了一个相对中庸的回答，这显然在姜知宁的意料之中，断然否认收购会让人们觉得他在隐藏什么，而直接承认下来则会让他之前的采访充满说服意味，在媒体上进行公关就像是那些手握大权的领导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表达什么政治讯号，而在媒体上进行曝光也必须能经受无数放大镜的分析。 官方语言，这真是一个伟大的词汇，林蔚然显然精于此道，继续纠缠在收购的问题上应该再问不出什么消息来。 “我还有另一个问题。”姜知宁的身子微微前倾，体现了阿玛尼西服套裙的胸部性感，“众所周知，林会长是单身，我想知道对女人林会长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是理想型。” 眼前风光独好，不过林蔚然可没被那饱满的白嫩摄去心神，每日经济算是韩国最传统的专业报纸，每年的视觉国民报告大会也是影响深远。 这样一家报社的首席，绝不会用男女关系来做新闻。(未完待续。。) PS：今天起来晚了，再忙挤压的事儿就忙到现在，先更新三千，第二更在明天早上，可能不是大章，但绝对不会跳票。 550 家庭纠纷（下） “我觉得我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可能是引狼入室，但林蔚然却依旧把采访继续下去，他没有表现出心中丝毫的怀疑，而姜知宁自然没那个道行看透他的心，面对林蔚然的拒绝，她只是轻笑一声，然后不顾室内还有数位职员，直言不讳：“我能理解，以林会长的身份相信有很多女人愿意和您聊一些暧昧话题，但请允许我在这里澄清一下，我订婚了，婚期就在半个月后。而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就是想知道，一位在全新领域几乎白手起家并获得了巨大成功，年纪轻轻却坐拥价值二十亿美元的男人，对女人到底是什么品位？” “恭喜你订婚，但我想澄清一下，新韩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所有投资人和股东的。” 林蔚然不会让她轻易得逞，姜知宁从那采访开始就未变过的腔调得知了这一点，性感尤物不是对每个男人都具有杀伤力，能做到首席这个位置，也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到此为止，坐起身，阿玛尼西服套裙的严肃一面被它深灰色的色调展现的淋漓尽致，专业记者的访谈此时方才开始，姜知宁事业成功的原因可不仅仅因为她是个花瓶。 工作之前她除传媒专业外还兼修国际金融，自学商法，甚至通过了一种严苛的等级认定，在大学时期就为每日经济做了四年自由撰稿人，以优秀毕业生的资质加入到报社，不到两年变成了特级记者，厚实的履历。优秀的能力，再加之仿佛天生的人际交往能力。用如鱼得水来形容她的人生，可以说没有任何的跨行成分。 工作这几年见过的大人物虽然不多。可比起同行也不算少，有些人总是对这些所谓成功人士抱有偏见，而姜知宁却总是尽量客观的品评，类似林蔚然这样年轻就取得如此成绩的年轻人不是没有，但他的特别之处却颇为诡异，姜知宁能感觉到一点他的与众不同，只是真要去形容她却一直找不到准确的定义。 采访就这样度过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随着长长的问卷到了尾声，她只得起身道别。临出门时她回望了一样跟助理严肃交谈的林蔚然，敏锐的第六感却突然报警，哪怕她知道自己没露出一点端倪，她仍然感觉这男人知道了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 出了这间位于顶层的办公室，在接待人员的热情引路下一行人上了电梯，狭小空间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姜知宁内心的莫名慌乱也渐渐平静，采访林蔚然的行程是主编亲自安排，即便按照她的工作习惯会去争取。但这种送上门的报导却还是让她嗅出了些许诡异，她感觉自己正面对什么乱局，而且马上就要被卷进去。 电梯在十四层中止，走进来的女人打断了姜知宁的混乱思绪。女人目不斜视，她身着同样的西服套裙，却是比姜知宁保守许多的款式。看上去少了几分性感，却多了几分让男人不敢轻易触碰的气势。 电梯门缓缓关闭。狭小空间内视线的焦点发生了转移，虽然两位美女的并肩是让男人赏心悦目。但放在一起就免不了对比，她们中的一个已经成功到不必利用漂亮女人的固有优势，所以另一个与之相比，就显得有些便宜。 气氛开始诡异，男人们感觉不到这个，因为这是女人们的江湖，姜知宁认识韩唯依，自从她频繁以成功女人的身份参与那些她只能去做报导的聚会，她就开始熟悉这个女人的经历。 大学辍学，没有任何学位，在投身影视制作之前生平单薄的令人发指，她好像一夕之间走了大运，拍了部好电影，遇到了一无所有时的林蔚然，她是两人绯闻的忠实簇拥，偶尔和人谈起，也愿意加入那些嘲讽韩唯依很有男人运气的阵营。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她的认知。 “你应该是落了东西。” 一层大厅，采访团队的一行人悉数走出电梯，姜知宁正准备带队离开，却听到了韩唯依的声音。 “就在上面。” 她言简意赅的暗示，是想让姜知宁再上这部电梯，或许是因为心虚，姜知宁此时方才看见韩唯依手上的文件夹，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我的录音笔，麻烦各位在停车场等我一下。”她努力维持着表情，打发了一起来工作的同僚，这才跟韩唯依重新上了电梯。 韩唯依按了按钮，是二十层，除了林蔚然办公室所在层数的最高层，她没开门见山的说出目的，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保安室。 “二号电梯我在用，别停。” 说完，她放下手机，正视或者说审视她身边的姜知宁。 在明知比自己优秀的女人身旁，可不是什么好经历。 姜知宁努力维持微笑，刚想开口，却听到：“四季酒店的豪华宴会厅，饮食，我还会安排明星来宾作为你的好友，就算是要金泰熙做你的伴娘也行。场地，饮食，来宾附加费用，加在一起大概是一亿七千万，我要你做的只是把这个联合你刚刚的采访发出去。” 韩唯依地上文件夹，看厚度应该没多少内容，其实里面也只是一些照片和4A的打印纸。 “我想林会长跟要审阅报导的新韩公关部不会支持这个决定。” 韩唯依冷冷看她，面无表情：“这里面没你们需要负法律责任的东西。” 似乎是受够了韩唯依，姜知宁接过文件，举起：“你说我把这个直接给林会长，他会不会给我包下华克山庄的东、西大厅？” 韩唯依移开目光到电梯门上，沉默，让姜知宁好不容易亮出的牌成了空气。 电梯很快到了二十层，短短时间却让有的人感觉度日如年，等电梯门打开，韩唯依就好像从没提出这个建议一样走出电梯，而那个文件袋却还在姜知宁手里。 “看看里面的东西。” 韩唯依转身：“是要在豪华宴会厅里做你的黄金新娘，还是要做人尽可夫的荡妇，你做决定。” 电梯门缓缓关上，拿着文件袋的姜知宁满面苍白，瞪大了眼睛。 …… “朝鲜日报是韩国第一大报，不能控制，中央日报主编和东亚日报的全东根是大学前后辈，而东亚日报你知道，曙光印刷让我赚了不少，所以他只能选择每日经济。” 全新的办公室，其中每个细节都是韩唯依亲自打理，男人或许很少会吹毛求疵到签名用什么笔，但女人的心细如发却往往让人瞠目结舌。 靠在椅背上的韩唯依转动着手上的三菱笔，对一脸紧张的郑恩娜，她只能出言安慰：“别紧张，我要你去只是传达一个讯息。” “真的？”郑恩娜可不信：“唯依姐，你不但曝光了会长想低调处理的收购案，还贿赂了他找来做宣传的记者，现在派我到他那边辅助大物的拍摄，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达什么讯息……而且，你确定你们两个不是闹什么家庭纠纷？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搀和进这种事里，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郑恩娜一脸无辜，就差满面委屈的对手指，看她这样韩唯依就知道不能委以重任，毕竟在她到制作部门跟着自己之前，可是林蔚然的小助理。 这么长时间过去，每天跟着她工作的小助理应该是养熟了，她成熟到可以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中游刃有余，凭着情分，也不会立刻转到看似无可匹敌的敌方阵营。 最起码林蔚然对待她的态度不错，在她眼里林蔚然也不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而且大物的拍摄势在必行，如果自己这边真的一点都不帮忙，还不一定会弄出什么事。 她是要阻止林蔚然的自我毁灭倾向，而不是把整个新韩都拖入到办公室政治的漩涡里。 面对郑恩娜的忧虑，她需要这个现值特别助理兼小成本制作人的重视：“我被他取消了加入理事会的资格，还被他拒绝参与任何一场有关IT部门的企划会议，如果你把这当做床头吵架，那你在制作人这一行肯定做不久。” 林蔚然或许有知遇之恩，但韩唯依却一直都在培养她，女人间也有摸爬滚打的义气，所以郑恩娜决定先知道韩唯依要传达的讯息。 “你想通过我对会长说什么？” “如果他把我推下新韩制作社长的位置，我会找大物的麻烦。” 大物，那部电视剧背后有什么意义郑恩娜知道的不多，但听闻韩唯依会被推下社长位置，她还是觉得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会长他和唯依姐不是……难道你跟年轻男人玩暧昧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乱说什么？”韩唯依立刻皱了眉头：“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看我跟年轻男人玩过暧昧？” “那怎么会……” 被震撼到昏了头的郑恩娜显然口不择言，因为在她的小脑袋中，除非是发生了这种近似于背叛的行为，不然林蔚然不可能去终止韩唯依的事业，但韩唯依的否认也不像是假的，所以她一时间没了章法，而对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更归类于林蔚然和韩唯依的‘家庭纠纷’。 出了门，郑恩娜长长的叹了口气，因为她不知道林蔚然能不能明白韩唯依传达的讯息，也不知道她要怎么传达那个讯息。(未完待续。。) 551 棋盘（上） ‘众所周知，在娱乐圈曝光就是一切，如果一个明星在一周内出演了三大电视台所有的综艺节目，那他在一个新闻周期内将出现在电视上三十七个小时，只有这三十七个小时的曝光让粉丝们看到他、关注他，而虚拟偶像则可以让用户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去关注他们喜欢的明星，暂且不提这不需要粉丝虔诚的守在电视机前，虚拟偶像提供的明星私生活幻想也使得明星们曝光之外的空白被填充进具有十足吸引力的剧情。’ 这是第二天每日经济针对林蔚然专访中关于虚拟偶像的一段描述，而这段描述需要和它三段之后的结语连起来看。 ‘新韩集团以虚拟偶像作为起点成为现如今韩国新传媒体系的中心，但它的创始人并没有让集团被局限在虚拟网络当中，它向实体领域的进发从收购CeCi开始，仿佛自愿解开头上的神秘面纱，让更多投资人可以一探究竟，新韩的未来将不单单是构架在虚拟网络上全新曝光中心，其创始人林蔚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任何一份能造成巨大影响的材料都是暗示，因为某些真相被曝光出来反倒让人生疑，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会被记者绚烂的辞藻牵着鼻子走，但其中只有极小的一部分能看出其中深意。 新韩是虚拟网络的曝光中心，比起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报道更具影响力，它从建立之初就涉足综艺制作领域，显然是林蔚然看出了网络的局限性。 现如今三大电视台除了KBS之外都与新韩有合作关系。在SBS新韩正在进行的两个综艺项目占据了整个周末的黄金时段，除去电视台它在韩国每家经纪公司都具有最大的影响力。当这个体系进一步成型，它会是跨过网络和电视屏障的全新曝光中心。 到时候。圈内每一家需要大量曝光渠道的公司都要遵守新韩的规矩，包括老牌巨头S.M，也包括最近风光无限的YG，这还没算上新韩于九月举行的虚拟偶像演唱会将成为韩国偶像公演的全新品牌，和其收购Melon之后会拥有一个颇具公正性的颁奖典礼，还有虚拟偶像游乐园的最终形态其实是代替宏大的流行文化中心，以及其正在秘密组建的明星工作室联合体。 林蔚然一步步走的这盘棋正如同报导中说的那样，被揭开了神秘面纱，它只用了两段话就提供给了所有有心人一个恰到好处的视角。让他们可以一窥全局，这些人中大部分不会等着去守林蔚然的规矩，有了这个提醒，他们避免了将来只能乖乖就范的措手不及。 “哥，不管别人告诉你什么，你只需要看到合约上写的清清楚楚的事，我交出了所有主动权不是为了让人误会，我交出了一个很可能有巨大盈利的项目也不是为了让别人去揣测我可能掌控地球的阴谋。就在在一周之前你说可以带给我AM，我很高兴。现在你说AM不会来了也可以，但在高贤贞正式启动她那个小小工作室之后，哥你不能说你也要独立！” 暗示之所以能造成最大的破坏便是因为人们的揣测，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林蔚然在艺人心目中的形象并没有那么乐善好施，会长的职位象征着他期盼得到的利益，说起AM。这家上半年刚刚成立的经理人公司在韩国无人不知，张东健、玄彬、申敏儿。每个人的名字都家喻户晓，做为超脱于韩国经纪人体系之上的这些人都是当之无愧的巨星。而他们的影响力和财力也足以让他们取得独立。 只不过独立不仅仅象征着自由，同样也象征着资源正以可怕的速度缩水，在韩国顶级艺人的小圈子里刘在石对他们伸出了橄榄枝，对林蔚然的联合体，他们很感兴趣。 几乎没有谈判，合约上明文规定的一切对他们很有吸引力，整合起来的资源将不在面临缩水问题，而他们的自由也几乎没有损失。 一周之前刘在石用兴奋的口吻告知林蔚然这个消息，而对林蔚然来说这也的确是个惊喜，而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每日经济发出了那片该死的专访。 刘在石无法面对林蔚然，事实上他的法律顾问已经给了他明确建议，这是一纸韩国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合约，但这个理由似乎仍然无法让他落下笔。 “蔚然，我想我们需要见一面。”刘在石如此说道。 “我想一周之后我会有五分钟的时间，我现在要去见高贤贞，确定她不会退出拍摄。”车上，林蔚然烦躁的抚了抚眉头，“不过我可以确定她不会再参与进我的联合体里，现在韩国所有的艺人都觉得我是一个野心勃勃想要掌控娱乐圈所有人的奴隶主，没人再相信我。” “蔚然，我不能拿我的职业生涯冒险，如果跟新韩签约，我在圈内的大半关系都会断掉，搞笑艺人和其他艺人不同，我的事业需要我的关系。” “明白，但是哥，Running-Man的合约已经被推上日程，这个你不能否定。” “那……对不起。” 电话很快挂断，冷酷的氛围真是难为了巧舌如簧的刘在石，在这种时候人们都会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决定，这无关背叛，而是生存所需。 至于高贤贞，林蔚然并没有见到这位曾经有幸嫁入豪门的演员，不过她的经纪人告知林蔚然，虽然加入联合体的事不会再作考虑，但他们已经有了出演协议。 大物的拍摄不会受到影响，这是难得的幸运。 刚刚维持了一个局面，其他阵线便迎来难题，虽然虚拟偶像有少女时代的三年合约。但其他合作艺人则纷纷带来了难题，他们不能用对未来的臆测对新韩发难。但针对合约的吹毛求疵却并非难事，更何况九月的虚拟偶喜演唱会刚刚进入筹备期。即使新韩价码开的很足，但参与与否却还要看这些经纪公司的决定，只是被曝光了意图就破坏了林蔚然下的两步暗棋，而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 今天刚一开市，新韩股价就发生不同寻常的波动，专访中林蔚然对收购S.M表达出了浓厚的兴趣，但这一点，就足以让投资者们对他失去信心。 “谁能告诉我，可以没有半点S.M股份就能影响到S.M几乎所有决策的人。为什么要收购我们！” 并不宽敞的会议室，所有人都看向桌上开了公放的步话机，男人的咆哮证明了他此时并不理智，一家别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公司突然陷入到这种奇怪的境地，也没人会要求他理智。 “我不知道。” 会议室里响起金英敏平淡的声音：“在看到这篇报导之前我们不清楚新韩有这么大的图谋，但如果新韩真的准备收购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准备反抗的时间。” 新韩被曝光的大计划足以让林蔚然在圈内变得臭名昭著，即便是金英敏本人提出的收购建议，但他会选择‘忘’掉这件事。 有一人开口：“我想我们现在不需要担心。新韩已经自顾不暇，娱乐圈的每个经纪公司都会反抗他们，林蔚然现在自身难保……” “你跟林蔚然打过交道吗？”电话中的声音再度响起，接下来是尖酸刻薄的讽刺：“如果没有。那真是值得庆幸，凭你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你会被他糊弄的像是个傻子！” 那人明显吃了瘪，但即便电话中的人并不在此。他也不敢有任何愤怒的表情，电话中的男人曾被无数媒体称为‘暴君’。虽然公司上下都见多了他为人师表的一面，但却仍然不相信他会和蔼可亲。 会议室中一片寂静。电话里只传来李秀满愤怒的呼吸，他眼中的林蔚然是个比他更优秀的商人，他不相信这样的商人会做出无理由的决定。 他一定有大图谋，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收购S.M，即便这里有他的女人。 林允儿和林蔚然的关系只在极小范围内被几个人知情，在有资格位列这件会议室的人中还是个秘密，混迹娱乐圈的人从来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口风严谨，但同样也知道什么时候要把秘密当做底牌亮出去。 “前辈，虽然我们不知道新韩到底有什么动作，但我觉得我们很有机会。” 在这种时候，能开口的只有金英敏，做为公司社长他可以直面大股东的怒火，而多年来的合作关系也可以把这怒火平息下去。 “我会找她谈。” “不，我们找她谈只会激怒我们不想激怒的人，不如等他来找我们。” 对林蔚然，无论是金英敏和李秀满都感到棘手，这个数年来声名鹊起的年轻人让他们不想与之为敌，激怒他则更是下下策的决定。此时电话中的李秀满身在日本，因为东方神起的问题，S.M在日本铺设的所有渠道都面临巨大危机，此行李秀满不仅仅是要开拓和稳固推广渠道，更要在日本推出一个属于S.M的优秀组合，因此便有了少女时代的赴日之行。 新韩的收购意图无疑是S.M面临的，更重要的选择，而对于林蔚然来说收购一家只需要假以时日便能随手摆弄的经纪公司则更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原本有关保险和降低成本的解释在被曝光的另一盘布局面前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谎言，即便收购并不成立，他也需要一个更好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意图，以此来挽留股东们的信任。 在率先解决了大物并让把这个项目推上了正轨之后的八个小时，林蔚然逐一约见了新韩的其他股东，只有率先取得这些人的信任，损害才不会扩大到无法弥补的地步。 结束了这些不知道效果如何的会面，繁忙的一天却还未结束，在继续工作之前他有片刻得以喘息，手机上显示的未接来电让他连接到了身在日本，正因为面对全新挑战忐忑又紧张，却还记得关心男朋友的女孩。 “你要收购我们？”林允儿的第一个提问证明她已经有了关注财经新闻的习惯。 “是，可能，还没决定。”林蔚然无奈微笑。 “不要用报纸上的话敷衍我，如果是的话你最好告诉我，我也要做好准备去为你打工。” 林蔚然松了松领带，问：“你觉得呢，你愿意为我打工吗？” “不知道，很奇怪的感觉，如果顶头BOSS是我的男朋友，那我岂不是成了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或许我比她们还要好，因为她们的男主角总有一个叫会长的爸爸，而我却有一个叫会长的男朋友。” 林蔚然轻笑出声，此时他需要林允儿的奇思妙想。 “你知道姐姐们的反应吗？秀英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双手护胸，别人问她怎么了，她说这收购一定是因为少女时代。大家都知道这是玩笑，所以小贤只是瞥了一眼秀英姐，然后秀妍姐告诉她韩国没有完全的体制来应付办公室性骚扰，你要知道少女时代是能针对这种说法讨论小半天的女子组合，才不是九个喝露水的仙女集合在一起，弄出的男人终极幻想。” 林蔚然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小了许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叫人去你的办公室而不是工作目的，那你只能找我。” 林蔚然的精神亢奋了一下，而林允儿则立刻接口：“我想你了。” “我也是。”林蔚然如此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窃笑，是每次林允儿‘犯规’时都会露出的那种笑声，每到这个时候林蔚然会给予‘惩罚’，只可惜此时电话中的女人却不在他的身边。 没有事会原原本本的按照计划进行，所以随机应变是每个成功商人的必修课，林蔚然的危机处理能力在这段时间会又一次得到展现，而最关键的是他能否修复自己的布局，或者施加以达到同样目的变数。 目前是乱局，没人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实上只要新韩想要前进，就缺少不了斩荆披棘的旅途。 “……现在告诉你姐姐们的真正状态，她们大部分会考虑有没有新合约加薪，或者是公司会如此处理这次合并，只有泰妍姐的反应有些奇怪，说只是换了个新老板，没什么大不了，她原来不是这样，是不是你们也发生过什么误会？就好像小贤跟你一样，对了，小贤现在一听有关你的话题就冷脸，等我们搬到一起的时候能不能请她过来，把误会解释清楚，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林蔚然如此应着。(未完待续。。) 552 棋盘（中） PS：10.6 二更 “那就约定了，到时候小贤就是我们第一个的客人，不管你多不喜欢她，到时候可不能给人家脸色看……还有，你大会长的威严在公司耍耍就行，拿回家来吓唬我们小贤，我可不答应！” 一个字的回应算不上热情，但林允儿却早就习惯了林蔚然言简意赅的风格，通过一些模棱两可的报导她并不知道林蔚然现在的处境，自然不觉得他遇上了什么难题。 现在重要的是小贤，这是第一个知道她男人的妹妹，也是第一个要到她‘爱巢’做客的客人，女人的巨大天性推动着林允儿，让一向很敏感的她忽略了林蔚然的口气。 “好，都听你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林蔚然也只能同意，只要提前跟徐贤打个招呼，到家里来演一出冰释前嫌的戏也没问题：“到时候你准备菜单，我会看颜色行事，只要我们的客人不满意，我就自动闭嘴。不过先说好，你要弄什么在家里你才是权威的戏码可要跟我报备下，要不然配合不好，你可不能怪我？” “还可以这么演？”林允儿的腔调突然很是兴奋，“你的意思是我一个眼神就能叫你闭嘴，抬抬手你就我递杯子那种？” 林蔚然只觉得他刚刚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不是不行，但要事先排练几次。” “排练几次都没问题！”林允儿立刻答道，可见让林蔚然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诱惑已经让她不能自拔。 电话那头的女孩兴奋的说了起来，可是这头的林蔚然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满脸带着温馨的笑意。 秘密、愧疚、压抑。 有多情的本事却没多情的心。 男人梦想中的理想乡或许可以实现。但林蔚然不希望身边的谁变成下一个林凌薇，因为无论多爱。让不同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所带来的变化都不可预知。 从酒柜里拿出酒瓶的时候。电话里的允儿还兴奋的说着，林蔚然在关键点上都去应一声，让对方知道他一直在听，他的生活需要回到正轨，现在他周围有太多的压抑和混乱，而且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动把理智从他的脑海里彻底除去，收购S.M无论有多少有利因素，它原本就是一个源于冲动的决定。 但即便是错的，也要做下去。 如果不这样他脑海里的冲动永远无法停息。 或许真如同韩唯依说的那样。他宁可花钱买下金泰妍的公司，也不肯去说那声对不起。 “有电话进来，我必须要接。” “噢……不过别忘了中秋节的计划，你以你的名义给我家送点东西，别太贵重，到时候我就不得不和我爸解释。” “知道。” 应着，林蔚然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待林允儿挂断电话，他才转接到等候的另一通电话中。不用问，就知道出了问题。 “会长。” “不要急，哪里都是问题也不要急，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既然谁都想从我们的危机中渔利，那我们只需要冷静。” 来电话的人是朴正昌，自从新韩与SK电信在社交网络上的战略达成一致。新韩IT便以几何级扩张，更繁重的工作没有打击朴正昌的热情。他用自己证实着勤能补拙，在新韩内也有了努力派的风评。 只可惜。能力不足让朴正昌一直都不踏实，他虽然没有让随之而来的多疑影响到工作，但每逢大事就少了几分底气。 在外人面前或许可以隐瞒，到了林蔚然这，他便暴露无遗。 “我知道了。”听筒中的声线有了平稳趋势。 林蔚然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慢慢说，我也慢慢听。” …… 意图染指，或者说意图控制歌谣界的新韩遭到了排挤，这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不愿意仰人鼻息，虚拟偶像和各大经纪公司之间只是简单的互助关系，虚拟偶像供应渠道，而经纪公司则供应明星的人气，林蔚然的图谋让人不能不心生忌惮，因为新韩如果真的成为如同电视台一般的圈内寡头，那是触及了各大经纪公司在虚拟偶像上的未来利益。 所以不用联合，甚至不用沟通，不约而同的发难集中在了虚拟偶像于九月举行的演唱会上，这是虚拟偶像一整年的宣传核心，影响了它，就影响了全局。 谈好的出演合约被逐一推翻，日程冲突、表演时长乃至于演出费用等等都是议题，如今已经是八月了，真要一条条去较真，估计演出筹备要到明年一月才能进行。 会议室中一群男人西服革履，东道主和客人们分开两边，俨然是一副谈判架势，这幢位于三成洞的高层建筑在客人们第一次到此时给了他们很大压力，但今天他们聚集在这，显得很是扬眉吐气。 而坐在这里不怪朴正昌没有底气，此次虚拟偶像演唱会的不同之处不在于全息技术，而是在演出当晚明洞和宏大的户外宣传舞台，把提前录制的舞台通过全息技术处理投放在这些舞台上，演出会跟在首尔奥林匹克竞技场中举行的演唱会一同开始。 关于此次演出的筹备和接洽从五月就已经开始，在首尔的流行文化中心和最繁华商业街上设立舞台并非易事，更不用说那好像天文数字的保证金，如果取消或者推迟演出，都会带来不小的损失。 今天的接洽从一开始就陷入僵局，朴正昌的出现已经表达了新韩方面十分的重视，无奈于客人们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试探性的谈及了几个议题，突破口却不见踪影。 “关于之前的误会，我想请各位经纪公司的代表先看看今早新韩公关部给出的声明……” “起诉每日经济？这个消息我们都知道了。新韩给出的律师阵容还真是吓人，不知道能不能动摇韩国的司法体系。”正对面有人大声嘲讽。打断了朴正昌不说，还引得屋内笑声阵阵。虽然大公司参与删改专访或者相关新闻稿是潜规则，但不代表新韩能起诉每日经济，没通过新韩公关部门审核就发布的相关专访并未触犯法律，而每日经济在报导中逐字逐句说的都是事实。 另一人开了口，直奔主题：“朴社长，我打个比方，在座任何一家经纪公司给自家的出到艺人提供了出道的‘渠道’，然后艺人赚了钱，我们会来分这些钱。结果我们告诉艺人虽然你只能在我这出道，帮我赚钱，但你是自由的，我们对待你是公平的……谁会相信？” 那人接着道：“我再打个比方，推出的艺人赚了钱，我们会给他分成，第一年可能很少，结果第二年也很少，第三年还是很少。艺人不满意，我们会打压他，威胁他，但最起码我们还是再给他分成。不过新韩给我们的是什么？代言费用！现在新韩就是经纪公司而我们是艺人。结果我们帮你们赚了钱，你们却还是想一直给我们死工资，为了做到这一点你们甚至还联系了电视台、报社。很多能曝光的地方，然后告诉我如果不拿工资。那这些地方一个都别想去。我想问问，这公平吗？” “媒体说我们是血汗工厂。给艺人签奴隶合约，也不看看你们新韩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公平交易委员会怎么就不管管这事儿？” “林蔚然还说什么改善艺人的生存环境，最起码是看起来好一些……你们连最起码的分成都没有给我们！” 群情激奋，这些客人们显然是把合作跟部分肖像权租凭交叉曲解成某种不公平的交易，林蔚然公开的预估营业收益不知道让多少人红了眼，而报导中暗示的‘大阴谋’，则给了他们发泄妒忌和不忿的机会。 朴正昌皱着眉头敲了敲桌子，指关节扣出的轻响让屋内稍稍安静：“关于虚拟偶像的续约问题我们可以等各位合约到期时再谈，现在我们说的是公演。” “对我们来说，这是同一个问题。” 毫无疑问，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除了新韩一方都已经同气连枝，他们决定将问题扩大到整个虚拟偶像上，以此先谋求更大的利益。 一直到最后一刻双方都没有达到共识，面对这些要求，朴正昌不能做出任何决定，离开会议室后他便给林蔚然拨通了手机，不过却一直没人接起。 十五分钟后林蔚然回了电话，提及这次洽谈，朴正昌只说了两个字，‘无耻’。 “趁火打劫，对商人来说这不是道德上的指责，而是机遇……你有应对了吗？” “往餐桌上扔个萝卜，联合的根本是利益，演唱会的偶像虽然都有话题，但名气参差不齐，这一届非 虚拟偶像登陆组合也会参加演出，他们的要求应该是登陆，而其他人则是分成。我们给其中人气不那么优秀的扔个萝卜，给几只人气或者条件不够的组合开个特例，他们自己就会打起来。” 分化拉拢，坐收渔利，来新韩趁火打劫的这帮乌合之众或许就吃这一套，但这同样需要时间，等这帮人吵出结果，估计来年春天的花都要开了。 “我们在被排挤，所以要在一部分人眼里是好人……”林蔚然说出了朴正昌计划的另一个优点，不过他却并不同意：“通知制作那边，虚拟偶像演唱会的日期延迟到十月下，官网上这就发公告吧。” 林蔚然的吩咐显然让朴正昌并不明白，他愣了一下问：“那这边的出演洽谈呢？” “吵，他们提出什么疑问，我们就跟他们逐字逐句的吵，等他们其中有坐不住的，战战兢兢的，萌生退意的，我们就站出来告诉他们，我们从不是好人！”(未完待续。。) 553 棋盘（下） PS：第二更预计明早，争取给大章，国庆结束才勉强恢复正常更新真是惭愧，不过也找回了不少状态，后续剧情争取给的更好。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再感谢一下浮夸盟主的打赏，如此厚礼，真的给了脑袋不少信心。 放下手机，这就是林蔚然的决定，或许在这人人喊打的情况下他应该让出部分利益做一回被误会的善良人士，但这法子却骗不过那些饱经风霜的眼睛。既然成了恶人就把恶人做到底，当不了优秀的合作伙伴，他还可以成为霸道的垄断地痞。 那些人觉得虚拟偶像是他命脉，觉得打击虚拟偶像就打击了新韩的整个网络事业，他们选择性的忽视了粉丝只是‘Idol-World’和虚拟偶像的共同用户群只有不到六分之一，也无知的认为新传媒只是网络热潮炒作出来的虚拟经济。 利令智昏。 其实如果不拼一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这盘棋上用来迷惑别人的边角废料而已，真正的布局还在这层迷惑性的外衣之下，想要看破，需要看棋那人有和林蔚然一样的视距。 压低帽檐，提起球杆的林蔚然走向不远处等着他的中年男人，同样一身球服穿在林蔚然身上是干练，穿在那男人的身上，却是贵气。 意识到林蔚然已经结束了通话的李在贤收回目光，提了提手上的球杆，笑着说：“我们还有一局。” 一听这个，林蔚然毫不避讳的叹了口气。脸上热辣辣的可不仅仅是因为这八月的绚烂阳光，而是因为任谁跟他打高尔夫球都能尽兴。 被屠杀的片甲不留。 这句话最能形容林蔚然的球技。 站在发球点。林蔚然平心静气，好像如何练习都不能提高的球技也无法阻挡他的认真劲儿。 “CJ集团收购了新罗网。” 李在贤轻声说着。今天这场谈话也终于进入了正题，他口中的新罗网是韩国第一大在线购物网站，旗下拥有二十八家免税店，其业务已经拓展到中国、日本等地，每三个在网络上进行购物的韩国人中就有两个半在新罗网，是当之无愧的业内第一。 林蔚然目视远方，听到这个消息也毫不动容，只是说：“恭喜。” “那我们的合作什么时候开始？”李在贤跟林蔚然显然有一样的视距。 球被击飞，看路线就知道偏离了它应该去的方向。不过这可不是林蔚然被李在贤的开门见山乱了心，仅仅是因为他的烂球技而已。 “随时都行，具勇甲本部长已经就合作事宜在和CJ的相关人员进行接洽，分成、合并、新韩需要注入的资金数量都是议题，这些或许可以退步，但在经营上新韩不会放手，合同里必须有明确规定。” “网络是年轻人的事，我这种老古董显然不合适，不过我们的合作只要一公布。SK电信那边必定会很不高兴，对他们你有什么办法？” “分一杯羹，加入进来的人投资者越多越好。” 林蔚然的回答显然出乎李在贤的预料：“怎么说？” “团购市场门槛很低，加入进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大型百货公司会Copy我们的模式，虽然在宣传上他们不如我们，但也会分走一定用户。吃这蛋糕的时候我们只是拥有优势，不过蛋糕的面积却不会变大。等市场过度开发的时候，我们要确定我们已经大赚了一笔。” 林蔚然说的简单。李在贤却和想的一样多，他握在高尔夫球杆上的手越来越紧，想到一个名词，突然眼前一亮：“庞氏骗局？” “我更喜欢说这是做生意。” 说起庞氏骗局，几乎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它因导致了两年前的全球性金融危机而臭名昭著，其原理不过是股票交易中被运用最广泛的圈钱方式而已，既持有股票，散播消息该股票可以盈利，等投资人和散户一拥而入，然后从中渔利。 而林蔚然的庞氏骗局则更像是一种保险，首先开拓团购市场等于持有股票，把市场做大让所有人看到盈利，当市场被开发过度陷入萎靡，加入进来的投资者会是他赚得天文数字的最大保障，当然如果开拓了这种模式的新韩做好市场保护，那团购这种源于美国的新兴网络商贸模式将会成为下金蛋的母鸡。 这就是林蔚然的棋盘，但哪怕深入到这种程度的李在贤也没有看清，新韩大力参与进娱乐行业的举动让李在贤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的目的，实际上新韩只需要网络事业，就已经是市场上一块儿金灿灿的黄金。 “现在我才觉得你是学金融的。”李在贤轻声感叹，脱下手套对林蔚然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蔚然跟着脱下手套，轻握两下便想抽手，却不想还是被李在贤握住。 “希望以后也合作愉快。” 李在贤轻声说着，虚拟偶像、‘Idol-World’、乃至于正要进行的团购项目，随着新传媒体系被开发出越来越多的赢利点，天知道这个年轻人还会带来什么惊喜，一家企业最重要的资产就是能带来这些惊喜的人，没有林蔚然的新韩，或许将一文不值。 突然被如此重视，林蔚然的应对还算得体，他轻声道谢，然后便继续这场被屠戮的球局，在接下来的比赛进程中李在贤彷如不知道照顾后辈的无良前辈，一次次超常发挥，落下了林蔚然越来越多的距离。 但每一次，李在贤都会跟林蔚然到他的发球点，虽然美名其曰锻炼身体，却也意味着极度的重视。这来自CJ集团会长的好感和重视，对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黄金。 一次愉快的约会就要结束。末尾时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在高尔夫球场门口分别时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走到李在贤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让这位久经风霜的CJ集团会长露出了触发回忆似地微妙神情。 “林会长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一些苍蝇？” 林蔚然的疑惑写在脸上，显然不知道李在贤在说些什么。 李在贤也不说破，只是道：“虽然总是被人跟着也挺烦的，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却很有必要性，即便不舒服，林会长也需要习惯，我知道几家不错的保全公司，不妨介绍给你。” 李在贤随即说出了一些名字。让在这方面从来都指望高棉药的林蔚然很是陌生，这位出手便狠辣异常的大叔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林蔚然身边，说是去见见以前的老朋友，只给林蔚然留下一个手机号，然后便几个月都不见人影。 目送着李在贤一行离开，林蔚然也想到了自己被盯梢的事实，不过罪魁祸首是谁倒不得而知，毕竟那帮借着虚拟偶像演唱会生事的跳梁小丑应该没那么大胆子找人盯梢自己。 …… 虚拟偶像公布的演唱会延期让所有经纪公司觉得自己取得了胜利，所以在对新韩的排斥上开始变本加厉。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期盼一个又一个胜利，却不想新韩与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等级，新韩收购S.M的传闻越演越烈，公司内部也有了不和谐的声音。毕竟收购一家对公司毫无用处的上市公司，每个人都有权利提出自己的质疑。 在这一片声讨声中，正在整合中的CJ-E&M对新韩伸出了橄榄枝。这家集院线、电影制作、经济企划社、游戏制作公司的娱乐巨头将于2011年正式挂牌，对于CJ集团的娱乐部门整合从上半年就已经传出风声。在圈内这也并非秘密。 “姐，快点。”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到了镜前正把牛仔裤拉倒脚底的少女。她几乎本能的双手掩胸，却挡不住只穿了内衣的诱人胴体，开门跑进来的女孩仿佛一阵风般跑到她身旁，仓促的对坐在一边的另一个姐姐点点头，小脸上笑的很是开心。 “海丽姐，敏京姐今天是我的了。” 对此现状，坐在椅子上的李海丽显然司空见惯，她抿嘴轻笑了下，然后道：“敏京，你的小女朋友来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直接起身走出门外，和闯进门女孩的莽撞不同，轻轻开门，轻轻关门。 “朴智妍，不是说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尴尬的应付了组合中唯一的同伴，对满前身着复古黑色系的朴智妍，刚脱了衣服刻没穿上礼服的姜敏京显然有点生气。 “来不及了！”朴智妍抬起手腕点了点腕表，同时又冲到衣架前把赞助来的礼服盖在姜敏京身上。 “有什么来不及的。”姜敏京埋怨着：“不是要等半个小时后才开始？” 接过礼服，姜敏京动作很轻，在偶像大行其道的年代做歌手，拿到这种赞助可不容易。 “他已经到了。”朴智妍凑到姜敏京身前说了一句，一张小脸上立刻渲染了几层红润，她笑着，眼神里散发着少女马上要见到心仪之人的焦急和兴奋。 “喜欢的话自己去看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虽然是抱怨，但姜敏京却还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丝质礼服冰凉却舒适的质感满眼全身，朴智妍已经自动站到她身后，准备帮她处理最后一道工序。 “我爸也在，要自己去了肯定会被拉在他身边见人，哪有机会跟他说话？跟你进去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个往那一站，他估计自己就会看过来，然后我再过去，我爸也就不好打断我了。” 朴智妍的幻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毛躁，待姜敏京把那一头长发重新甩到身后，她不由得羡慕道：“敏京姐，我要有你的身材就好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往姜敏京的胸口点了点：“男人好像都喜欢这个。” “乱说话！”即便性感造型已经不是第一天，但被直接提起这个姜敏京还是无法接受，她被朴智妍拉着出了门，走向楼下的宴会大厅。(未完待续。。) 554 旁听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但在心仪着林蔚然的朴智妍这，这许久长的像是永远。 他们生活在两个不刻意便无法偶遇的圈子里，有时候朴智妍觉得是她太早暴露了自己的心意，如果先伪装成妹妹接近他的生活，或许他们之前还不会有这么遥远的距离。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爱情和咳嗽也都是瞒不住的东西，在数月前的那个夜晚之后朴智妍就断掉了和林蔚然的联系，一方面是想要冷静下来戒掉这个男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晚得知的残酷事实。 “姐，我怎么样？” 没走出多远，朴智妍拉住姜敏京，让她看向自己后原地转了个圈，偶然得知林蔚然会出席今天的聚会，她还特别拜托了熟悉的造型师姐姐，在那一声声‘小智妍有心上人了’的逗弄中难得坚持下来。 “很好。”姜敏京笑着说，拉长了音调却不是敷衍，“放心，今天晚上他的目光一定就在你身上。” 这就是结果，那个距离她很遥远的男人还是牵动着她的心，她要变得漂亮，她要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她要成为站在他身边，每个人都会夸赞一句男才女貌的那个人。 “谢谢你，敏京姐。” 朴智妍说的认真，那双眼睛里也满是真诚，姜敏京被这突然如来的真挚吓了一跳，虽然相思成狂是对朋友私下里的打趣，但此时朴智妍这表现还真有几分这味道。 她忍不住说了句：“智妍啊，女人的话。还是等着他来比较好。” “我太主动了？”朴智妍可不笨，知道姜敏京在担心什么。她重新站回姜敏京身边。把手跨进她的臂弯：“可有一种男人就让女人想要主动。” 两人重新迈开步子，虽然打上几岁却依旧情窦未开的姜敏京显然不能理解：“是因为抢的人太多？” “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是他让女人相信自己争取的是最好的。”朴智妍满面憧憬，往姜敏京身上靠了一下，险些弄的她一个趔趄。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男人？ 姜敏京不知道，她只是突然觉得身旁这妹妹一下子比她成熟起来，如果不是朴智妍孩子气的往她身上扑了一下，估计她还会有这种错觉。 “姐，如果我把他抓到了，我会感激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鼓励!” 正在按电梯的姜敏京差点又一个趔趄，如果不是她得了失忆症。她可从没对朴智妍说过鼓励的话，她做的只是听女孩的倾诉并在女孩烦闷的时候陪着她，事实上如果可能，她希望朴智妍离开这段目前只留下单恋的爱情。 一个女人如果这样去喜欢一个男人，估计怎样都不会被重视吧？ “智妍呐……” “我不听。”女孩一下子捂住耳朵。 姜敏京刚心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朴智妍就给了她答案。 “你刚才的表情跟恩静姐一模一样，不开心的话不听。” 朴智妍娇嗔着，事实上这才符合她的年纪，姜敏京的劝说就此打道回府。骨子里的柔弱让她很多时候都不能贯彻自己的想法，而事实上，她和朴智妍的接触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单纯。 宴会大厅中人来人往，自助式的格局让很多不能融入的客人都能随意。不客气的说，姜敏京就是不能融入的来宾之一。受邀到此仅仅是因为她是CCM的一员，年前Mnet秀上的一切到此时还历历在目。做为高层互相博弈的牺牲品，Davichi在10年没有任何成绩可言。五月代替三辑发行的那张EP非但没有成绩，在缺少宣传资金的情况下更是无人问津。本就人气匮乏不说，大半年的缺乏曝光更带不来任何广告收益，要不是有09年时接下的三个代言行程撑着，属于Davichi的日程估计就只有商演，而在韩国，这块蛋糕可不够那么多组合分着吃。 公司内有传言，说Davichi是一个即将消失的组合，因为如果再没有人支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和那些默默消失的无名组合一样突然不见，对这种现状姜敏京当然无力改变，Davichi的依仗似乎只有那脾气越来越暴躁的经纪人，而在这个名气决定一切的圈子里，无名艺人的生活是每个人都不愿迎来的梦魇。 如果不想消失就要努力，在各个方面，抓住每个机会，原本柔弱的性子让姜敏京得到了朴智妍的信赖，T-ara近来的春风得意让这位小公主越发光彩照人，因为在试镜上的接触，两人的交集开始频繁起来，她这才知道让朴智妍春心萌动的对象是谁，也想起了那男人拿着对讲机，让所有人都心生恐惧的可怖一面。 “他才不是那样，第一次见可能觉得那就是个无聊大叔，但接触下来他却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成熟、稳重、值得信任，而且还很贴心！” 这就是朴智妍口中的林蔚然，和姜敏京看到的完全不同，虽然理解女孩们对心仪之人的美化，但幻想到这种程度，却还是让姜敏京觉得匪夷所思。 拿着装了少许餐点的托盘到大厅角落，姜敏京目光流转，看到了跟在她父亲身边的朴智妍，她表面谦虚守礼，一脱离父亲的视线，便马上耷拉了一张小脸，未能顺利执行的计划让她有多郁闷可想而知，事实上在进入大厅的时候，姜敏京就听她喃喃了一句。 “完了。” 早等在这里的助理一看到朴智妍就迎了上来，而朴智妍自然也看到了他，跨在姜敏京臂弯里的那只手缓缓抽去的时候，女孩的郁闷，可想而知。 但这样也好。 比起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直保持距离，等时间让一切都变淡更好。 姜敏京回想着，插起一块儿餐点放入口中，说不出的好味道让她脸上浮现出贪吃的笑容。 “yi xi……” 在这样的场合中不应当有脏话传来，熟悉的声线让姜敏京立刻变得紧张，她闻声望去，看到的却是一张扭曲的脸。 年轻男人松松领带，随手从路过侍者手上拿起一杯香槟，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空荡荡的杯子被他大力放在手边的圆桌上，发出‘啪’地一声，让人有那杯子会被敲碎的错觉。 这里是提供给部分客人讨得清闲的地方，正常情况下无人问津，所以也就没有引起注意，只有姜敏京因此怯怯的站起身来，而那年轻男人则大大咧咧的坐下，继续散发着不和谐的气息。 “oppa，怎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却让姜敏京更加害怕：“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带FT-Island的时候个个都爬过来的想要沾点好处，现在我落魄了，一个个都当我是要饭的……” 年轻男人骂骂咧咧的说着，一点都不顾忌丑态百出的自己，他原是Mnet旗下另一分公司，F&C-Music的主管经纪人，在CJ集团对内部娱乐部门整合成CJ-E&M的洗牌过程中失势，落魄为CJ-E&M主管经纪约分公司CCM的普通经纪人，不甘于就此沉寂的他加入了高明振阵营，成为了去年Mnet上带来混乱的因素之一。 但因为林蔚然，高明振掌控CCM的计划陷入僵局，随着CJ-E&M整合速度的加快，他这个靠山也因为自己的权力争斗而无暇他顾，至于被殃及池鱼的Davichi，则更没那个心思去做什么善后的处置。 站队失误似乎决定了Davichi的命运，但年轻男人却并没有把错误都归于自己的野心，他原本是一个人气偶像组合的主管经纪人，落魄到如今的地步，只是因为没那么走运。 这种想法加剧了他对身边一切的不满，因为Davichi的现状他需要陪着笑脸找关系，但却忘了经纪人和艺人应该是一个整体。 态度恶劣却没有直接打骂，估计这是Davichi的两位成员唯一庆幸的事，成熟一些的李海丽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和谐的关系，但内向又柔弱的姜敏京，似乎成为了某种发泄工具。 “和朴智妍怎么样？”年轻男人抱怨了一通，这才语气不善的问道。 “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你不想成名了吗？还是说你期望你唯一登上头条的一次几乎是你自杀的消息？” 这一顿抢白让姜敏京脸色苍白，她低下头，这是她唯一能给出的对应。 “朴理事这次很可能到音乐事业部来，在理事会上或许会成为负责节目制作的专务，伺候好她女儿让她美言几句，对我们会有很大帮助，好言好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难道你觉得我让你跟她失去玩什么谷米游戏的吗……” 原本是很私密的一段谈话，却因为这家会管的宴会厅格局而被两个男人听了去。从姜敏京的位置往外走再转右，坐着的两个男人都是西服革履，他们可以说都是Davichi面对如今窘境的罪魁祸首，却从原本对立的位置走到了一起。 预订了CJ-E&M理事会席位的高明振以及这场宴会最重要的客人新韩会长林蔚然，估计年轻男人不会想到，这些话会让他们旁听了去。(未完待续。。) 555 白马王子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年轻男人抬眼看到唯唯诺诺的姜敏京，心中的烦躁一下子涌上头来，陡然提高的声音让女孩一哆嗦，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让你跟朴智妍说的话你说了吗？” “还，还没……” 年轻男人‘腾’地一下站起身，没忘确认一下周围有没有多余视线，这才放心去巴拉女孩的头：“喂，喂！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当你们是少女时代？你妈借着你名义开的网店最近生意不好吧，差不多一年没怎么在电视上看到女儿，她就不知道问问？” 姜敏京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任由头发被拨弄的在眼前飞来飞去，委屈、伤心，乃至于一点点怨恨，这些情绪都不足以促使她做出反抗的行动来。骨子里的柔弱造就了逆来顺受的性子，不是没想过求助，只是无人可找，在这段空窗期之前姜敏京的人气要比李海丽好上太多，现在这能依靠的姐姐正因为没有日程而自顾不暇，家人的关心在工作上也帮不到太多，公司内几乎所有人的无视让她就像个透明人。 在被孤立的绝境几个同伴联合起来突出重围，这电影中的桥段并没有出现，现实是一次次受挫让这位初来时礼貌干练的年轻经纪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肆无忌惮的在姜敏京身上发泄他的不满，甚至是把这女孩当成了出气筒。 而且只是动手，他还不满足。 “成大学生了，学什么后现代音乐了。你是不是就觉得你是艺术家了？” “等你被这份艺术家的清高逼的吃不上饭想卖身的时候，我看你是不是还这么清高！” “没底气还想玩什么艺术家的调调。我看你是傻了吧？真正无名艺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会想知道！” …… 数落。甚至是侮辱，落在旁听的高明振耳中完全不同，比起对正遭殃的姜敏京施以同情，他更关心林蔚然的态度，今天这位贵客和往日可完全不同，从CJ集团李在贤会长办公室下达的命令让整个CJ-E&M的高层都将他奉为上宾，除此之外CJ集团的所有娱乐资源也任由新韩挑选。 新韩制作刚刚进入拍摄阶段的电影‘开心家族’，尚未确定上映日期就已经在洽谈院线事宜，综艺‘英雄豪杰’中数位人气不菲的明星也均是CJ旗下。因为林蔚然那闹的沸沸扬扬的‘大阴谋’而陷入制作中止的虚拟偶像演唱会，CJ旗下参演的歌手也是早早就确定了演出协议。 如此的全面合作足以证明新韩与CJ有大计划，究竟是什么高明振自然不得而知，只能隐约猜到这和CJ集团前段时间匆匆收购了新罗网有关。野心不仅限于CJ-E&M理事席位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再加上林蔚然跟李在贤之间很有可能的私下联系，对他来说相当于一条捷径就在眼前。 不能争取合作也要获得好感，就算是林蔚然对曾经的冲突耿耿于怀，也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臣服姿态，只是不断飘过来的对白总是提起曾经他们的冲突。而对白中的内容则是在说他高明振是一个无耻小人。 一直到再坐不住为止，林蔚然的神情依旧平静，别说看不出他的态度，高明振甚至无法摸到他想法的边缘。 另一边。年轻男人仍在大放厥词，天知道这一年里他积累了多少怨念。 “……啊~电视剧，你一定觉得你是个演员了吧？这一年也不算没有曝光。怎么说也在电视剧里演了个小配角，导演说你演的好你以为是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做梦了！没有人在背后以你的名气想出演电视剧。还不如去陪酒来的快些！” “……金光洙是个只会在窝里横的老狐狸，高明振那王八蛋从来不接我的电话。现在你也给我添堵……” 出手越来越重，已经退到墙边的姜敏京再没了退路，白马王子再不出现公主就要被恶龙吃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听到了她的召唤。 “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可惜，来人不是王子，最起码不是拯救公主的王子，高明振的声音让年轻男人住了手，那满面的怒容更是让他惨白了一张脸。 私下里怎么抱怨咒骂都没关系，但这不代表他当着高明振的面给这位高管难堪，和金光洙一个艺人管理分公司的社长不同，高明振的理事职位可是CJ-E&M这个母公司的高级管理职位，接下来出现的人可更不得了，说今天这场宴会是为他举办的也并无不可。 “滚！” 高明振满面怒容，低沉的声线散发出浓烈的威胁，林蔚然看了眼长发散乱的姜敏京，对那好像鼠辈的年轻男人未多看一眼。 怨天尤人不说，上了牌局还没有承担失败的勇气，这样的人无论放在哪里都不会成功，更何况还有与之不相称的野心。 男子如临大赦，匆匆鞠了一躬便转过身想要离开，还被突如其来的‘解围’弄到有些糊涂的姜敏京反应慢了半拍，被男子瞪了一眼，整个人都好像哆嗦了一下。 “等等，我对这里不熟悉，想请敏京小姐带我转转。” 有人开了口，平和的声线中似乎不包括任何情绪，闻声望去，姜敏京从出声男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这是林蔚然的要求，高明振虽然疑惑他对姜敏京的解围，但却不打算发表任何意见，他收敛了些许怒容，对年轻男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离开。 那人终于走了，心中不停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的姜敏京终于如愿以偿，被弄乱的长发配合上这身礼服让她更显狼狈，抬眼看了看林蔚然的方向。她怯怯的不知道是不是要走过来。 和迷恋林蔚然的朴智妍相比，姜敏京对这位林会长恐怕有着最恐惧的印象。Mnet投资了大笔金钱和声誉的颁奖典礼差点开了天窗，如果东窗事发。事件的责任八成会被推到Davichi身上，寂静的房间，严肃的人们，对讲机中不断发出的声音预示着大型照明设备正一个个熄灭，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都是姜敏京的梦魇。 当初这个男人还只是和高明振平起平坐的林会长，如今却是让整个CJ-E&M为之大开方便之门的林会长，同样的称呼似乎有不同的级别，即便不了解太多内情。也不代表姜敏京和朴智妍一样能天真无邪。 有人走了过来，只是感觉到姜敏京就后退一步，但她整个人已经退到了墙边上，再退无可退。 “附近的洗手间里应该有镜子，去那边收拾一下吧。” 微微抬头，挡住视线的发丝告诉姜敏京她现在有多狼狈。用手捋了捋额前的散乱，想鞠躬道谢的姜敏京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委屈吗？ 当然。 任何一个人受到这种欺负都无法忍耐，要么还击。要么哭泣。 所以姜敏京又低下头，眼泪汹涌而出，却也勉强着没发出声音。 成名需要运气，若论在偶像中的歌唱实力。Davichi成为韩国偶像组合的前三甲也不成问题，只可惜歌唱的好不代表会红，就像努力不代表一定会成功。年轻男人口中无名艺人的生活是每个艺人恐惧的源泉。放弃学业专注于演艺事业也等于放弃了未来的其他可能，如果她的歌没人去听。那她的未来便在没有任何可能性，那是惨淡到每个人都不想经历的未来。 林蔚然并非不能知道女孩的想法。而是不想知道，萍水相逢，这么帮上一次就已经是极限，他没有去负责的打算，哪怕面前的女孩真是被他无意间殃及池鱼的可怜人。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人生的负责，总是奢求他人的帮助，那是懦弱的表现。 懦弱的人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这就是林蔚然简单的世界观，回身时注意到高明振投在姜敏京身上的目光，不帮她反倒是正确的选择，就算是因为高明振的误会她的生活会好上不少，这个女孩也无法面对接下来她被卷入的局面。 “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时间也太久了。”林蔚然笑着说道。 虽然该说的话都没说的出来，但高明振同样抱以微笑：“好。” 他说着又看了姜敏京一眼，笑容中浮现出不少歉意：“让林会长看到这样的事，实在抱歉。” 林蔚然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以为意，两个面带微笑的男人渐行渐远，似乎是把刚刚发生的小插曲当做了另类的相谈甚欢。 比邻宴会厅的这一侧重新安静下来，没人经过，也没人关注，半晌，靠在墙上的女孩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头，脸上看起来仍是梨花带雨，她抽了抽鼻子，双手捋了捋散乱成一团的发丝，口中也不知道在喃喃着什么。 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围，女孩双目无神，当她好不容易迈开步子，前进的方向也并非华丽的宴会厅内，她向着林蔚然刚刚告诉她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可以想象，当她回到宴会厅的时候，一定和平常那样清丽可人。 这就是无名艺人的生活，只是冰山一角，却冷酷可怖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未完待续。。) PS：这几天去了亲戚介绍的一个地方上班，也算是稳定下来了，这两天欠了五更，未来两三天内争取补上，更新时间确定，没有意外情况都在晚上七点到十二点之间，上午七点的更新大部分为补更或者加更，无意外固定每天两更，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556 美人计 “刚才的情况请林会长不要误会。”高明振堆上笑容，即便时机不好，他也不想被林蔚然误会成卑鄙小人，被打断了交谈倒不要紧，如果让林蔚然一直对他不能信任，那才是彻底丧失了这个机会。 林蔚然摇头轻笑：“做事业难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如果我总想着因为虚拟偶像抢占周边市场份额而倒闭的那些小商家，估计我也走不到今天。” 高明振咧开嘴角，这次的笑容倒有了几分真诚，有竞争就有淘汰，不是他想做恶人，而是善人的命运似乎总伴随着失败和贫困，得到这种理解可以解释成得到了林蔚然的些许理解，当初两人之间的那些小矛盾，似乎成为了某种缘分。 正思量着，高明振又听林蔚然问：“刚才高理事找我说是有事情要谈……” “恩，就是……” 话到嘴边，高明振却微微一顿，想着林蔚然刚刚对待姜敏京的态度，自然也联想到他跟其他女人的绯闻，再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前提下，这个场合似乎不太适合把秘密说出来。 最后他只是问：“林会长知不知道UAM？” “就是S.M，YG，还有JYP、AM组建的那个大型经济联合体？今年沸沸扬扬的闹了大半年，最后不是不了了之了吗？” 高明振微笑的解释：“看起来是不了了之，实际上只是进行的更隐秘了些，估计是有利益纠纷在，所以几家一直都拿不出个主意。不过现在看起来是快了。” “怎么说？” “少女时代的日本计划，2PM的日本计划。目前就剩下YG还在犹豫，至于AM那边裴勇俊应该可以说服。” UAM这大型经济联合的口号是更好的把韩国艺人推向国际市场。现在看起来不过就是针对日本而已，当初觉得李秀满组建这联合是为了对抗自己，现在看来还真是自作多情。 林蔚然沉吟着，毫无疑问，日本是更为广阔的市场，但对于虚拟偶像来说，日本的封闭是它拓展半途的最大障碍，即便通过网络虚拟偶像的名声已经遍及真个东南亚，但就日本来说。虚拟偶像没有任何竞争力。因为这是个动漫发达的国家，如果没有韩流粉丝，虚拟偶像这种游戏便没有任何吸引粉丝的噱头，连带着‘Idol-World’也无法与日本本土的社交网络龙头‘部落格’对抗，更别提能在日本风靡。 “新韩是时候进攻日本了。”林蔚然自言自语着，也不怕这话被高明振听了去。 “希望新韩能在日本取得好的成绩，到时候说不定CJ跟新韩的合作还要更广泛的开展。”如果不是手上没有香槟，高明振还真想跟林蔚然碰下杯子。 “CJ-E&M难道没有加入着联合的意图？还是说，CJ在日本另有渠道？” UAM为什么要牵扯上裴勇俊？答案很是简单。 渠道。 能让偶像合理曝光。并吸引粉丝关注的渠道。 S.M和艾回的纠纷使得他们丧失了进军日本的渠道，根据东方神起和宝儿的发展轨迹，艾回似乎也是一直把渠道握在自己手上，当初因为冬季恋歌而把事业重心转移到日本的裴勇俊显然成为了UAM中最重要的人。而这位代表了韩流的艺人近来也很少曝光，想来转移到幕后已经是他正进行中的事业计划。 双方一拍即合，然后便有了韩流偶像大举攻日。S.M和JYP显然有相应的准备，而YG则是尚在犹豫中。至于娱乐圈的其他公司应该是被排斥在外，如果他们有朝一日也想登陆日本。想来应该不具备UAM成员的渠道优势。 窥一点而知全貌，林蔚然能轻易想到的，圈内很多人应该都有类似的共识。 “林会长会知道的，CJ-E&M接下来的发展重心仍然是在韩国。” 高明振点到即止，卖了个关子并非恶意，而是提醒林蔚然他并非那种有求于人，便会一下子奉献自己全部的蠢人。 林蔚然随即笑笑，也不打算继续从高明振这探听过时消息，早在听闻UAM的大半年前，郑浩彬就将一份调查报告提交到林蔚然手上，其中明确指出几家经纪公司和裴勇俊的联合是想通过他在日本的人脉整合出一条韩流偶像赴日之路，现在看来还真有点未卜先知的意思。 但从中，新韩又可以得到什么？ 日本计划在集团内部的讨论已经不是第一次，主体思想就是坐韩流的顺风车，韩流偶像文化要跟社交网络这种新传媒模式相辅相成，林蔚然说新韩是韩流的一部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 不用多久，林蔚然就明白了为什么CJ-E&M今后的重心仍然是在韩国，宴会上由CJ-E&M未来社长宣布的tvN扩张计划可以说是要挑战三大无限电视台SBS、KBS、MBC的传统媒体龙头地位，其中组建电视剧部门可是实打实凿的大手笔，因为从四十年前韩国传统电视媒体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妄图挑战他们的霸主地位，其中涉及的传媒新法案以及传媒业格局变化还是个未知数，但CJ对媒体行业的踌躇满志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大动作是蓄谋已久，所以必定会带来什么巨大的改变。 早晚有一天新韩也要步入传统传媒领域，和被新传媒冲击的每况愈下的报业相比，电视领域算是首选，届时不知会面对新格局带来的制肘还是几大媒体巨头彼此攻击的乱世，如果平心而论，后这显然要好上一点。 热闹的宴会继续进行，身为中心，林蔚然当然没那么多时间去思考，经营一家大型集团就是事务繁多，总有问题不会摆在那等着你去解决，它们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很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团购’理念在韩国的实行、现今韩国娱乐圈对新韩的排斥、UAM成立带来的攻日机会和弊端、‘大物’，乃至于公司内这个时候应该帮他处理这一切的韩唯依已经‘叛变’等等，如果再加上感情问题，或许林蔚然此时真应该头疼一番，但不单单是新韩在发展，现在的盟友，未来可能的对手CJ-E&M也在发展。 他不能放慢脚步，新韩的竞争者们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梳理目前所面对的乱局是他最紧迫的任务，但让人头疼的纷乱局面似乎每个都毫不相关，想要逐个击破，林蔚然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对相距不远的高明振举了举杯子，林蔚然继续加入到身边的谈话中，看起来几乎毫无气势可言的老人居然是CJ-E&M的下一任社长，也难怪他的下属们你争我夺到不亦乐乎的程度，即便对CJ—E&M内部的纷纷扰扰没有兴趣，但不甚在意的林蔚然仍旧看出集团内应该有两到三个派系，高明振身边看上去就要步入老年的男人面相阴沉，看向别人的眼神总是具有十足的侵略性，听说是主理M-net事物的代表，估计和高明振的为人处世如出一辙。 至于另一批人则比较面熟，有金光洙这个老面孔，更多的还是因为朴智妍，数月不见，这女孩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虽然偶有目光飘过来，但却不会再兴奋的挥手或者唐突直冲过来，她显得娴静且知分寸，接人待物看起来都很有分寸，想来应该是成熟了不少。 还有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则更有气质，看起来朴智妍的鼻子应该是遗传了她的父亲，对这位同样隶属于CJ-E&M传媒事业部门的理事林蔚然知道的不多，平时也从未接触，所以不好做出评判。 一番不怎么刻意观察下来，林蔚然大概也弄清了CJ-E&M内部的派系构成，传媒事业部门分为两派，其中一派和影视部门达成了联盟，而另一派则和金光洙为代表的音乐事业部门联合，至于剩下的游戏部门则明显自成一体，和两派互不干预，也不相互打扰，但却是想要取得想要主导权的人必须争夺的对象。 “很抱歉，林会长。” 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面前老人花白的头发，看他参与一场宴会都不能坚持到最后的体力，很难想象即将主理一家韩国最大传媒集团的人会是这副模样。 “您太客气了，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现在是身体重要。” 老人点了点头，微笑着想说些什么，眉头却是一皱，他身边的年轻助理见状则立刻搀扶上来，随着两人一步一步的走出宴会厅，林蔚然也看到了更多跃跃欲试的眼神。 不久的将来，CJ-E&M将会爆发一场内乱。 其结果还真是让人期待。 因为他这个宴会中心，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大叔。” 女孩清脆的声音总是悦耳，林蔚然回过身，只觉得有些漏算。 朴智妍把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向林蔚然的模样，给人一阵如冰凉晚风般的清新感。 “什么事？”林蔚然笑着问。 朴智妍低头浅笑，似乎对即将说出的话感觉有趣，当她再抬起头，却还是如同给林蔚然车上留下书信那般直言不讳：“美人计。” 她说，同时美目流转，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想要好好的看一看。(未完待续。。) 557 约定（上） 看到的只是表象，因为朴智妍的回答，林蔚然还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和他人交谈的朴智妍父亲。 他问：“你知道？” “喂，我也算是CJ员工好不好？” 朴智妍小声抗议：“最近我听到的事都能写好几本演义小说了，又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好人组织、坏人组织，还有中立组织，现在你是能打破平衡的人，所以好人和坏人都要争取你，中立的估计是看谁争取到你，就倒在哪一边。” “我可不是什么能打破平衡的人。”被人当面这么说，能坦然接受的还是少数。 “你觉得你不是，不够在很多人看来你有这个能力，最起码我爸这么觉得。”朴智妍说着又低下头，提起脚踢了踢地面。 林蔚然果然问：“是你父亲让你过来的？” 朴智妍摇了摇头：“听金大叔说了你和我认识，所以我就自告奋勇了。” 林蔚然哑然失笑，看着低着头的朴智妍，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本不该牵扯到这样的漩涡里，而且按照韩国算法，明年就步入三十岁的他也不能当着十八岁岁女孩父亲的面去享受什么美人计。 再看向那个方向，这次林蔚然对上了一道警惕的目光，那和朴智妍有着一样鼻子的男人对林蔚然举了举酒杯，可不敢当做是在表达什么友好的举动。 “被你害死了。”林蔚然喃喃着，这下子全然没了在名利场中待价而沽的态度。 “没关系的，我爸爸打架也不厉害。” “你还想让我和你爸打起来？等等……什么叫也？你知道我打架不厉害？” 朴智妍认真看了看林蔚然的胳膊腿。煞有其事的点头：“以专业人士的眼光看待。” “什么专业人士……” “我是跆拳道黑带三段，练了七年呢。” 被朴智妍抢白的林蔚然再度无话可说。看女孩煞有其事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其实身为男人。林蔚然也不是没想过练就一身优秀的单兵作战能力，可是高棉药却说这种事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不能持之以恒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还是压根不要开始的好。 林蔚然的武侠梦就这样被扼杀在襁褓之中，并非是他不能持之以恒，只是实在没有那个时间，对此林蔚然没有太多遗憾，毕竟年少时涉猎的小说中还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样的智将描写。可惜现在的情况让他显然不能跟朴智妍说什么‘武夫无用’的论调，但在这个明显喜欢自己的女孩面前，林蔚然还是第一次露出不那么拿得出手的一面。 “伤自尊了？”朴智妍问，她抬起头来，眼眸里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光亮，“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肌肉男。” 她连连摆手，却没给林蔚然带来什么安慰，他只能举着酒杯愣愣的看向女孩。完全接不上话来。 气氛理所应当的尴尬，还好有人过来打扰，只是一听男人对朴智妍的称呼，林蔚然就感觉一阵头大。 “智妍啊。” 中年男人显然是不放心女儿。他走过来，带着一脸不同于这个宴会中任何一人的表情。 “爸。” “你的朋友，不介绍一下？” 朴智妍看了看把尴尬写在脸上的林蔚然。心底有一股冲动萌生出来：“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大叔，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很好很好的……朋友？ 这算是什么介绍？ 随着中年男人投过来的警惕目光。林蔚然的尴尬更胜一筹，显而易见。每个女儿口中很好很好的朋友都是父亲们需要警惕的对象，特别是这个朋友虽然比女儿大了能有十一岁，但却是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按照年纪算，正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时候…… “您好，林蔚然。” 如此情况下，正式介绍或许能解除误会，把香槟放在走来侍者的托盘上，林蔚然想要让这个场合更严肃一些，他没有欠身也没有鞠躬，为的是不想让朴智妍父亲误会他是在试图讨谁的欢心。 “朴泰焕。”中年男人轻轻握了握林蔚然的手，语调稍显冷清，显然没有把他当女婿的意思。 这样倒好，如果能驱除不必要的误会，显然更好，两个男人随即都沉默下来，他们打量着对方，一个是在警惕，一个则是在考虑接下来该说什么。 不过，有人明显不像这样的会面以完全驱除误会的大圆满结束，朴智妍看看林蔚然，又看看父亲，勾动的嘴角，倒真有点狐狸的模样。 “上次的咖啡喝着还好吗？” 林蔚然随即一愣。 “蓝山，我装在罐子里给你的那个。” “不错，谢谢。” 林蔚然尽量回答的很是礼貌，因为礼貌很多时候象征着距离，只可惜他不知道那被装在罐子里的蓝山是什么来路，而从朴智妍父亲微皱的眉头上他也看不出什么，能察言观色不代表会读心术，差不多一年前喝了人家的高级咖啡，现在似乎是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你喜欢就好，等有时间我再给你拿一些。”朴智妍如此说着，她的父亲却开了口：“林会长喜欢的话直接问我这拿就好，智妍日程太忙，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好好休息。” 林蔚然刚想点头，却是忽然反应过来，这下他可算知道，那罐蓝山是谁的了。 再看向朴智妍，任何男人都能充分感觉到她身上的那份活力，年轻带来独有气质感染着身边的所有人，如此年轻的女孩似乎都象征着美好。毫无疑问，这样的女孩如果喜欢了谁那一定会让人动心。不仅仅是因为她会带来一份触动，更因为她身上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汲取。 这是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稍微缺少定力的男人都会被吸引了去，但接下来的又是什么？终有一日。这份引人的特质会被时间和现实磨砺，就算有剩下的，也会被他汲取干净。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在这个女孩心中有个单纯的愿望，和爱的人厮守，单独的，彼此是彼此的唯一。 现在的她或许每次见到自己都会盈盈笑着，但如果他们真在一起，那么她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她不是他的唯一。 “朴理事。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请教一下。” 林蔚然突然变化的态度让朴泰焕挑起了眉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好像骗了他女儿的‘老男人’，而是新韩会长林蔚然。 “请说。” “您也知道我是中国人，不太清楚韩国人过中秋节的传统，如果登门拜访的话也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而且这次登门对我来说也很重要。”这让他有些享受的暧昧，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这次登门是要见我女朋友的家人，实在不知道应该送什么样的礼物。贵重了怕有不好的影响，不贵重的话又怕会被人芥蒂。” “不知道林会长想登门拜访的人家是什么家庭？” “她父亲只是普通公务员，而她是家中的二女儿，姐姐已经结婚。中秋的时候应该也会在场。” 朴泰焕看了眼女儿，而女儿则是盯着林蔚然，她严肃的侧脸让朴泰焕微皱了眉头。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 就事业来说，林蔚然估计是太多人梦寐以求的女婿。但从这男人的发迹史和风评来看，他却独缺了一份该有的稳定。明年三十岁，对男人来说是黄金岁月，以林蔚然现在的成就，他对未来肯定会更有冲劲儿，朴泰焕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做大房子里的望夫石，更何况在风闻中林蔚然也有所谓的女人问题。 总之，他能主动澄清最好，看女儿的样子就知道了女儿的心，不过这林蔚然显然没那个意思。 “等明天我会让助理给林会长办公室送去一份礼物，到时候您把这个送过去就好。”朴泰焕说着，笑容却有些牵强，哪怕面前男人到了安全线以里，终究还是让她的女儿伤了心，能保持微笑，已经是为人父最大的忍让了。 “谢谢。”林蔚然面带微笑，让这场面又其乐融融起来。 朴泰焕看向女儿道：“智妍，你金叔叔再找你，等下是你们的表演。” 宴会少不了音乐，旗下有娱乐公司资源，当然不必再找其他人前来助兴，朴智妍听到了父亲的话，一双眼睛却还是看着林蔚然，她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目的，就跟那天晚上他告诉她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一样，是一种拒绝，也是一种否定。 “我知道了。”她低头，像是终于认清事实。 林蔚然和朴泰焕随后的交谈终于回到正轨，李在贤与林蔚然的高尔夫球场约会似乎已经传遍了公司，在派系争夺中每种帮助都十分必要，虽然有了朴智妍的小插曲，但这不代朴泰焕不需要林蔚然的支持。 和面对高明振时一样，林蔚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只是敷衍着，知道得不到什么答案的朴泰焕这就想要离开，而朴智妍却是想要留下来。 “我还有话要说。”女孩的口吻有些固执，还有她那双看向林蔚然的眼睛，“就一句。” 朴泰焕皱了眉头，女儿看向他的目光让他不忍去强迫，再看向林蔚然，他第一次露出抱歉的神情，什么也不说的转身离开，可见这位父亲平日里对女儿的宠溺。 朴智妍抬起头，看着林蔚然，神情中有固执，也有坚定。 她问：“等聚会结束了你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 “等结束了，能到外面的花圃里找我吗？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林蔚然沉吟了下，在少女殷切的目光中，终于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558 约定（中）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对处于朴智妍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这大概最让人伤心的事，初涉情场的她根本没有把这些一笑置之的能力，相应的，也没有割舍这段感情的魄力，斩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这个，让人纠结抑郁，很容易因此坏了心情。 但如果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就是爱情，没有充足缘由便能给人带来极大的触动，是个永远不能用客观看待的问题，不少次扪心自问的朴智妍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林蔚然，她只是觉得这个会认真听她说话的男人与常人不同，她觉得在他眼里自己不单单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她是一个完整的、且不用别人迁就也不重视的存在。 暂且不说朴智妍对林蔚然的爱情到底是不是少年时节对认同的寻求，在宴会还未结束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来到户外的花圃，穿着表演时用过的小礼服，脸上带着造型师精心描绘的妆容……现在的她很漂亮，适合这个夜晚，也适合这座给人以清幽享受的花圃。 就是现在。 坐在长凳上，少女的心思是只有诗人才能描绘出的惆怅。 懵懂不代表笨，无视也并非是真的看不到，时间虽然会让拒绝在心上划下的伤口渐渐愈合，但那不代表真的不会疼，单手抚在胸口的朴智妍望着首尔并不晴朗的夜空，感受着它平生第一次为男人的跳动。 “放心了，不会是最后一次。” 朴智妍低下头，自言自语着。无法用笑容掩饰住眉眼间的凄楚，和无数初涉情场的女孩一样。第一次失恋总会觉得天昏地暗，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小伤痛的情感挫折到了当事人这儿总会带来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疼。不过朴智妍的处理比起大部分女孩要好上很多，她告诉自己还会再去爱一个人，可能没有这次那般纯粹，但终究她还能再去爱其他人。 所以表白是第一次，但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寂静无人的花圃，带来暖黄光晕却又不刺眼的路灯，鼻腔间萦绕这花香，天气也不闷热，这是个表白的好地方。她第一次爱上人的第一次表白，需要这么个好地方。 看看手表，距离宴会结束还有好久，朴智妍站起身，侧过身子，微微低头，红润仿佛滴在水中的红墨水那般慢慢氤氲在她的脸上，而此时她给人的感觉，也完全没有往日里那种活泼的味道。 “我……喜欢你……” 轻轻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就消失在夜空下，简单的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虽然是老调重弹，但以往表露喜爱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正式的场合。 朴智妍摇了摇头，深深呼吸，然后又低下头。彩排是为了让演出进行的更好，到那个人真正站在她面前为止。她可以一次一次的彩排下去，一直到她满意为止。 就这样。幽静的花圃内一次次响起少女的表白，或气若游丝，或根本听不清其中含义，但每一次，每一次都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认真的态度，哪怕是注定被拒绝也要表白一次的朴智妍，她对这段感情的认真态度。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好多了。 含蓄又能充分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至于太过伤心吧？ 花圃中的少女重新坐在长凳上，松了口气，却又紧张起来，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距离这对她还未开始初恋的祭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又长长出了口气，紧张又有些期待。 时间一点点走过，少女全然没有意识到时间，首尔的夜色随之越来越浓，就连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上都渲染了些冷清气氛。 同一时间，位于三成洞的一桩二十层建筑上正亮着属于新韩的巨大标签，其Logo设计将会成为新韩集团的标志，是预计在明年三月完成的CI计划中的最大展现，随之而来的规模化进程也会带来诸多改变，人事调整不断，唯一不变的只有顶层办公室中的那个男人。 林蔚然此时正站在办公桌后，宴会刚进行了一半儿他就赶回公司，用手机下达的一系列命令仿佛吹响了战争的号角，未来几天的人心惶惶可想而知，而他也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有人进了办公室，而且没有敲门。 “开心家族的后续资金我已经切断了，明天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剧组，主演们的酬劳还有拍摄资金都会吃紧，至于CJ那边的院线，估计要重新谈了。” 听到林蔚然的话，来人并不奇怪，她低头轻笑一声，语气很是遗憾：“早知道我就算加女主角的戏份也要叫允儿来参演了，有她在，你怎么都不会对开心家族下手。” 有雄厚资金助阵，开心家族的进行很是顺畅，导演金英卓虽然是初次与新韩合作，但跟韩唯依却并不陌生，戏份不多的女主角只需要一个有些演技的女演员即可，启用林允儿即便对影片有些影响，在有车太贤挑大梁的情况下也不成问题，至于车太贤则更是韩唯依的老相识，两人之前的合作就很愉快，提出一个戏份不多的女主角算是私人要求，也不过分。 只可惜，S.M对林允儿显然有更成熟的规划和安排，首先是少女时代日本行程的冲突，再者林允儿对大银幕的挑战也显得太过仓促，权衡利弊之下，林允儿的出演便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女演员姜艺媛，而林蔚然也不再对这部电影有更多关注。 “托你的福，这几年我攒了不少私房钱，支撑一部电影还没问题。”女人微笑说着，似乎是穿着高跟鞋奔走一天有些累了，她弯腰把高跟鞋脱下。提在手上、赤着脚，走到林蔚然身前的长桌旁。把一个白色信封放在桌上。 “金恩淑作家，跟她的接触我已经交给了李京浩。还有跟SBS的秘密花园现在也是他负责。” “年纪比我大还管我叫大姐头的男人，有这一天我能想象。” 林蔚然看了眼桌上的信封：“我希望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提着高跟鞋的韩唯依摇了摇头：“要说对不起就能结束，那我早就说了。” 站在对立面看这个男人，对韩唯依来说是一种全新的视角，这是一个什么时候都会有‘备用计划’的对手，他好像能洞察到自己的每一步，随之而来的应对让她无力抵抗。 就在韩唯依联系部分股东打算从成立财务检查小组入手来阻止林蔚然的收购计划，这个男人就已经跟李在贤进行了一场高尔夫外交。CJ的全面倒戈不仅仅是让她的计划付诸东流，更让她把自己的后手全部曝光了出来。 被林蔚然调入财务组的徐京旭毫无动作，他口中的双重账号现在不过是障眼法，还来不及去想这男人要从哪去弄收购S.M的钱，林蔚然的动作就已经让她动弹不得，与CJ合作的‘团购’项目不单单是生意，更代表了林蔚然在新韩内的掌控有除了徐永哲之外的另一大股东支持，在如此固若金汤的新韩，与林蔚然为敌显然是愚蠢的。而被林蔚然逼迫到愚蠢位置上的韩唯依，自然再找不到任何盟友，继续去跟林蔚然对立，只能被当做有感情问题的疯女人。韩唯依再无能为力，而现在则是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桌上的信封通体雪白，‘辞职信’这三个字完美表达了女人的意图。跟当初私下和金泰妍联系一样，等韩唯依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 “姜知宁那边我去打听了，每日经济那边应该有些问题。以这女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她应该不会说谎……我联络的那些股东应该还没什么问题，但我不清楚他们会怎么行动，毕竟他们还不知道小秘密应暴露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盯着你，但想来必定不是好意，估计你也不需要我提醒你小心。” 后知后觉，超出工作界限的关系让韩唯依在林蔚然的问题上总是变得片面，原本只是想阻止林蔚然盲目的收购计划，却不知道给盯着林蔚然的人送上了什么把柄，她和林蔚然的绯闻传了这么久，两人之间突然对立，自然会让人好奇其中缘由，最后的焦点都会集中在林蔚然收购S.M的意图上，而那篇报导却告诉了所有人新韩没有收购S.M的必要性。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继续深究下去，早晚会被嗅出一些端倪。 人们或许能接受一个私下跟女明星混在一起的林蔚然，但绝对不会接受为了一个女明星去收购一家价值三千亿公司的林蔚然，届时被曝光的不单单是绯闻，对林蔚然来说，那也会是毁灭性的丑闻。 到时没有人会继续站在他身边，哪怕知道他是如何建立起今天的新韩，也没人会再相信他是一个合格的掌舵人。 从最开始要阻止他的时候，不就是怕这样的情形出现吗？ 自嘲从韩唯依的脸上一闪而过，她抬头看向林蔚然的眼睛：“和我再定个约定吧，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我在新韩了，受理了那封辞职信，我自然会离开，我们两个如果要分开，没必要弄的那么难看。” 书桌前，林蔚然拿起那封辞职信，注意到女人矮了许多的个头，想起了在日本时那个缩在被子里病恹恹的韩唯依，说来也巧，他和她的上个约定也是关于分开，如果林蔚然有成冷血怪物的那一天，他也要求过韩唯依离开。 他和她之间注定是剪不断理还乱，随手把辞职信丢进抽屉，他再次开口，语调已经柔和了许多。 “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还有别忘了告诉郑恩娜我没把你从社长的位置上推下去，所以让她别拖着青瓦台那边的协助申请了，大物九月要出的预告片里，我们需要青瓦台的镜头。” 韩唯依看着林蔚然，最终还是点头，看起来只是颔首，但却少有的露出些许服从，她提着高跟鞋转身离开，再没没了往日女王般的气场，而是有些悄然无声起来。(未完待续。。) 559 约定（下） 在一次次的拒绝下，又有几人能继续坚持呢？ 他没有来。 花圃中，坐在长凳上的少女不知道是第几次告诉自己这样的事实，她眼中第一次表白的完美地点已经到处都是说不出的冷清意味。 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有被拒绝的机会，少女的底线在一个个牵强的理由下一退再退，当他脱不开身的理由再不能说服自己的时候，朴智妍不得不睁开眼睛，直面她一直忽略的最大可能。 他忘了……或者说他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女孩的矜持是在提醒男人自己的珍贵，此刻的朴智妍突然有些后悔，她后悔母亲看出她有心上人时没去多请求母亲的提点，她后悔一次次把自己的珍贵心意表达得那样直白，如果她矜持一些、含蓄一些，更有技巧一些，今天发生的一切或许都可能反转过来……就算是他们只能形同陌路，这样使人自哀自怜的记忆也能少一点。 拿出手机，未接起的来电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单独出行又并未向经纪人报备，在朴智妍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担心她的人，跟进来的短信让手机不断作响，只是从头至尾，屏幕上都没有显示出朴智妍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就连一个解释都不给…… 这个想法刚刚萌生，一滴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它碎在屏幕上化作一片晶莹，让朴智妍的手指悬在触摸屏上顿住，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时间并没过去太久。另一种情绪就把少女的胸腔填满，她随手抹掉眼泪。口中更是迸出了早该吐露的抱怨。 你算什么？ 就算是只有我喜欢你，你最起码也应该有身为男人的礼节。 她站起身。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想把曾经给这男人的评价全部收回。 “智妍？” “敏京姐。” 忙音响了很久，当电话被接起，姜敏京的声音明显有些疲惫，此时她不适合作为听人倾诉的对象，只可惜怒火中烧的朴智妍完全没听出来。 “你在哪？公司找你都找疯了……” “姐……”虽然决定好不哭的，但面对关心自己的人，朴智妍还是忍不住梗咽。 “出事儿了？你到底在哪？” “他没来。”朴智妍自说自话，“他明明答应我的。但是他没来……” 姜敏京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赤着脚走向门口：“要我去接你吗？等我们见了面我再听你说……” “不用，我能自己回去。”朴智妍终于正面回答了姜敏京的提问，不过下一刻却反复起来。 “但是如果姐姐能出来的话，能陪我去喝酒吗？” 举着电话在门口换鞋的姜敏京差点一个跟头，虽然看起来成熟，但朴智妍可是实打实凿的小女孩，在公司有金光洙这位大社长盯着。谁敢把她带坏？ 扶着墙站起身，只听这话就能想象电话那头朴智妍的状态，是出去跟着犯错，还是做一回正派姐姐好言相劝……姜敏京两面为难。 最终。她只是问：“他到底怎么了？” 一提起他，朴智妍的小脸上就不满寒霜，刚刚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怨恨，不过就是想在这段感情画上休止符前做出自己的表白。现在遇上的这都是什么事？ “别提他，他就是个混蛋。”她恨恨说道。没控制的音量，让声音飘出很远。 成熟、稳重、值得信赖，朴智妍数小时前的形容到现在却变成了混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姜敏京根本搞不清状况，更别说林蔚然还帮她解了围。只不过现在的重点是朴智妍，这位小公主虽然平日里只是看着活泼，但气急情况下的破坏力可是不小，只是略一思量，姜敏京就决定和她同仇敌忾。 “那为了一个混蛋去喝酒，值得吗？” 话以出口，姜敏京正打算顺着朴智妍的话头把林蔚然好好黑上一番，却不想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回应，等说话声再传过来，朴智妍的嘴已经距离话筒很远。 “你……来了？” …… 旁听了不少对白的林蔚然并不是有意偷听，如果不是朴智妍没有刻意控制音量，那他还真有可能找不过来，此时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虽然不是冷风刺骨的冬夜，但林蔚然也没想到朴智妍会一直等他，宴会上高明振还是对林蔚然透露了韩唯依的动作，想来是朴智妍和其父亲跟林蔚然的接触让他有些紧张，得知韩唯依有意将事态扩大至董事会甚至未来的股东大会上，再不能放任其随意行动的林蔚然便当即赶回新韩，如果不是电台里正巧播了T-ara的新专辑，说不定一路开车到家，林蔚然都想不起朴智妍来。 一路赶来不是没想过发条短信，可惜他们萍水相逢的程度甚至连号码都没有互换，林蔚然只能驾车重新回到举办宴会的会馆，等找到朴智妍所说的花圃，他才注意这是一片占地不小的大花园。 过了户外宴会场地走出不远，植被组成的墙壁那头就传来一声‘混蛋’，熟悉的声音让林蔚然着实有些惊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那个等着他的女孩。 不似之前的踌躇，林蔚然并未考虑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加剧朴智妍的误解，当他绕过植被组成的围墙，正好出现在女孩面前。 四目相对，林蔚然差点和朴智妍眼角被泪水晕染开的眼妆那般化开，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被淡黄色的灯光渲染，柔和的让人心软。 “那为了一个混蛋去喝酒，值得吗？” 或许是周围太过安静，有声音从朴智妍手上传了出来，林蔚然从晃神中解脱出来，刚想开口，就听女孩不确信的问。 “你……来了？” 林蔚然点头，双手插进口袋，有些局促起来。 朴智妍显然没有听到手机中传来的提问，她甚至忘了自己正身处在哪，刚刚所有的不满和抱怨在此刻都烟消云散，她这才意识到，她最希望的，只是林蔚然出现在这。 “对不起，刚刚有点急事。” “没关系。”朴智妍几乎是抢着说道。 女孩热切的态度让林蔚然尴尬起来，他抽出一只手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一声，目光随即向四周扩散。 对允儿，对泰妍，对韩唯依，乃至于对朴智妍，对这些女人来说，他都不是好的人，木讷且有些大男人，有时候太过理智，偏执起来又会伤人，他努力对所有人真挚，但往往会带来伤害，信奉的那些成熟理念执行起来也不会拖泥带水，却显得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奇怪。 顾寰说他太不会及时行乐，像是那种和人睡一夜便想着要负责一生的大男孩，当时被一笑了之，现在倒是有点明白。 从朴智妍带给他的触动中解脱出来，林蔚然还是那个固执的林蔚然。 “我有两个女人。” 寂静夜空下，他开始抛白：“一个已经离开我了，另一个始终不知道我还有其他女人，宴会上我说要去见的女友家人就是她的父亲，已经定好了日子，没剩下多少时间。” “我还有一个喜欢我的女人，她是我工作上的伙伴，合作了已经快有三年，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截断了她手上一个项目的资金，为了维持项目，她必须填进自己的私房钱。虽然她一直都没明说，但我知道她很喜欢钱，钱似乎能让她有安全感，而我则因为我要做的事用这种方式去威胁她，即便她不帮我，也不能让她去破坏。” 林蔚然深吸一口气，收回的目光集中到女孩身上：“我是一个功利的人，做过很多不能见光的事，为了赚更多的钱，我会更像电视上那些唯利是图的坏人，你漂亮、年轻，而且喜欢我，我也是个正常男人。” “你是说你喜欢我？” 女孩不知道把林蔚然的话过滤了多少，她双眸蒙上喜色，注意到林蔚然微皱的眉间，便立刻改口：“你是说你有一点喜欢我？” 林蔚然一愣，随即哭笑不得，的确，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当然会有点喜欢一个为了他能独自等上数个小时的年轻女孩，最起码心里会有些不忍，乃至于是怜爱。 他叹了口气，表情也跟着柔和许多，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没有柔软下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其中很大有份是因为你父亲在CJ-E&M的地位和职位，TvN的电视剧产业应该会有你父亲的一份，等明年现任社长退任，你父亲会是一个很适合的人选，被他当做预备女婿，比支持另一个随时会推翻承诺的人对我更有利，而且现在CJ-E&M一半高层都有求于我，卖给他这个人情加上你我的关系，当你父亲当上这个社长，对我、对新韩都将大有裨益。” “我不笨。” 朴智妍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能想象得到，我只是想知道，除去所有这些，只是我，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想象中，这不是朴智妍想要的表白，但当她真正面对这个男人，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的表白，哪怕看上去没有丝毫矜持和自尊，她似乎也甘愿在他面前变得如此卑微。 为什么？ 没人能解释。 或许，这就是爱吧。(未完待续。。) 560 情趣旅馆（上） “喂，我等着呢。” 电话中传出的声音让姜敏京回过了神，听起来十分遥远，但却让她身临其境一般，把要好妹妹和她心上人的对话听了个从头到尾，虽然知道这不对，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特别当听到男人的那句‘我有两个女人’，姜敏京虽然有了女人本能的愤慨，但这电话却还是放不下了。 两人的对白一句一句，虽然不在现场，但姜敏京能想象站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朴智妍，她就像是电影里妄图用自己一切却感化坏小子的傻姑娘，让人看着心疼，却又希望结局能够圆满，这样单方面的爱意或许不会带来一段稳定的恋爱，但一个女人能为之燃烧自己的炽烈情感，多少人穷极一生也遇不见。 说是吧。 姜敏京不由得这样想着，她被感染的激动起来，甚至压抑着呼吸，跟朴智妍一起等着那句回答。 只可惜…… ‘嘟嘟……’ 电话被突然挂断，期待中的姜敏京先是一愣，随即把手机重新举在面前，通话已结束的提示仿佛蹩脚导演把高潮生生掐断，让人瞪大眼睛的同时哑口无言，脾气不好的甚至还会大骂出来。 用尽全力才抑制住把电话拨打回去的无厘头冲动，姜敏京耷拉下眉毛、耸下双肩，重新走向卧室的方向，此时的她虽然不知道属于朴智妍和林蔚然的结局，但却知道在这个难熬的夜晚，她制定要面对那犹如惩罚的失眠。 不过会是好的结局吧？ 披上睡衣上了床。姜敏京睁着眼睛看向黑暗的天花板，她如同自己预料那般精神。舒适的枕头没给她带来丝毫困顿，解决的莫名让她心如猫爪一般。联合她所处的困境来说，这意外的偷听的确转移了她的注意，也让她显得没心没肺。 同一片夜空下，虽然不知道朴智妍在联系谁，但林蔚然却发现了手机正在通话这敏感的细节，她走到少女跟前，发现她忐忑到全身战栗的不安，他越接近，女孩的手足无措似乎就越厉害。当他到了跟前，女孩忽然闭上了眼，知道她在想象些什么的林蔚然继续哭笑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就能破坏他营造的严肃的氛围。 他在替她担忧她的未来，而她却明显是个洒脱的当事人，他告诉她有关自己感情的概况，虽然没有太多细节，但也应该能让她感觉到其中的危险，只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他，在乎他对她有没有一丁点的喜欢。 林蔚然俯下身，不过却没有去吻女孩的唇，他拿过女孩手上的手机。女孩随之睁开了眼。 “我很荣幸能被你这样喜欢。”他说着，把之前挂断的手机重新还给女孩：“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 “是，或者不是。”朴智妍接过手机。忽略了刚刚一切都被人旁听的可能，直接把它放回口袋。她重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被她打动了不少的男人。 林蔚然摇了摇头。并不是否定，他看着因为浓烈期待、双眸都仿佛在放出光彩的女孩，露出无奈的笑脸：“如果我说是，那我无法负责你的未来，如果我说不是……” 林蔚然打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了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再继续下去只能让他陷入更被动的境地，而面对这女孩的真挚情感，他不想还以任何谎言。 “饿了吧？我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去。” “别转移话题。”朴智妍皱眉表示不满。 “不是转移话题，而是男人面对不想回答问题的特权。” 朴智妍愤愤的‘哼’了一声，嘀咕了句‘我又不是要你跟我结婚’，紧接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挣扎一闪而过，她重新抬头，彻底占据了这场谈话的主导地位。 “如果我说我不用你负责呢？” 这问题掷地有声。 准确的说它戳中了每个男人的弱点。 青春靓丽的身体，还有毫无后顾之忧的可能，这些都会让男人们冲动起来。 “你知道你这句话的含义吗？” 听到提问，朴智妍看向男人的脸，好看的眉角、唇角还有一切，可惜的是她看不出男人的想法，因为他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他和她的距离似乎又开始远了，朴智妍负气的‘嘁’了一声，低下头，大放厥词：“我怎么不知道？也不看看我现在都什么年纪了，还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话还没说完。 林蔚然拉起了朴智妍的手，他的力量很大，拉的女孩一个趔趄。 “你……” 不满最终还是没表达出来，因为朴智妍看到了林蔚然严肃的侧脸，虽然他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不代表女孩对男人的情绪有那么迟钝。 他是生气了。 因为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朴智妍差点就把笑容挂在脸上，她和所有陷入到爱情中的盲目女人一样对那些不好的都选择忽略，整颗心都牵挂着她的心上人。 一路走向停车场，一直手牵着手，就在朴智妍研究林蔚然手掌大小、温度的过程中，男人松开了一颗领口，甚至抽掉了整条领带。 在新韩工作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不管他们的林会长工作了多久或者是有多疲惫，他的着装从来都一丝不苟，在以外表即礼节的韩国人中，这样的存在很少有。 “你喜欢在哪？” 车上，林蔚然弄好了安全带，询问起副驾驶上的朴智妍。 被放开了手，朴智妍陷入到某种莫名的淡淡忧伤中，她正低头看着，视线中是被林蔚然握了一路的左手，她右手在左手下面拖着，听到林蔚然提问的同时抬起头，满脸都是疑惑。 “什么在哪？”她问。 “地点。”林蔚然言简意赅，看到女孩还没系上安全带，直接探身过去，和电视剧里这样的场景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凑近了不少。 “旅店还是我家。” 其实不用开口，朴智妍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具有相当侵略性的男人，他的气息突然充盈在整个车内的狭小空间，他的呼吸有一部分喷吐在她的脸上，仿佛受了刺激一般，朴智妍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她本能向后靠去，却退无可退，只能感受着那条安全带从肩上斜挎着到了身体左边，这过程仿佛十分漫长，漫长到她又忍不住闭了眼。 再睁开眼，她疑惑的看向林蔚然，被刺激的情绪让她头脑有些混沌，或许林蔚然应该不这么言简意赅。 男人熟练的发动车子，又问了次：“或者你喜欢情趣旅店？” 总算明白了男人再说什么的朴智妍脸上热辣辣的，正如她所说，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但那种快餐型的社交战利品显然不是她对这个男人的期待，同样的，她也不希望这是男人对她的期待。 少女的负气让她紧紧闭嘴，把视线移向窗外，整个城市开始在眼前流转，奔驰SUV的优秀性能营造了车内的静谧空间，时间又开始变的很慢。 林蔚然驾驶着，没再发问，似乎认可了女孩的默认，他用GBS查找了所谓的‘情趣旅馆’，让机械化的女声充斥在这密闭的狭小空间，每一次提示对两人来说仿佛都是种刺激，让他们越发忐忑，所以也就表现的越发沉默。 地方到了，距离没有想象中那样遥远，原本很慢的时间好像一下子就过的很快，听到林蔚然下了车，还真是有点难为了连初吻都还没给出去的朴智妍，她坐在位置上低下头，不远处那个充斥着暧昧色调的牌匾让她不敢抬头去看，她没想到林蔚然会变成这样，一下子就陌生到让人认不出来，对男人的两面性没有丝毫涉猎的朴智妍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更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突然陌生的现在。 出去吗？ 朴智妍微微抬头，看到了在外面抽烟的男人。 不出去吗？ 朴智妍低下头，只觉得胸中有口气无法发泄出来。 一次次的拒绝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而最接近接受的现在，他却又把一道难题摆在自己面前，喜欢到几近执念的爱意不代表他每一次都能把自己搓圆捏扁，就好像他现在做出的这种吓唬人的行为。 ‘哼’了一声，是在心底，当朴智妍拉开车门的锁，整个人都不再犹豫，她下了车，浑身血液好像都负气的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所以面对男人，她也难得提出自己的喜好。 “我不喜欢烟味。” 她说，态度十分明确。 林蔚然微愣了下，他的确没想到女孩会走下车来，拿着烟的手随即一僵，看了朴智妍一小会儿，他突兀的露出轻笑，丢掉烟头，然后用车钥匙上的提示器锁上车门，随即回答：“在开始之前我会刷牙的。” “多刷几次。”朴智妍说着，抬高了下巴，却没有丝毫女王范儿。 林蔚然点头，继续面带微笑，往旅馆的方向微伸出手，朴智妍的脸上似乎更红了些，但她还是迈开步子，走到林蔚然看不到她表情的地方，这才咬了咬嘴唇。(未完待续。。) 561 情趣旅馆（下） 近几年快捷型酒店的兴起使得连锁酒店在韩国遍地开花，随之而来的市场快速饱和着实坑了一大批跃跃欲试的投资者，在民宿和豪华酒店自降身价的竞争策略中整个快捷型酒店市场摇摇欲坠，却不知是哪个天才的异想天开，第一次使用了‘情趣’做为酒店的包装概念。 纯白色的医院主题，或者是平日里根本看不见的深红色天鹅绒床单，如此装潢下，这里的每个房间似乎都情趣满分。 在朴智妍身后走进大门，与众不同的服务理念让顾客的隐私得到了完美的保护，没有前台甚至没有保全人员，在他眼前只有被贴上了房间大幅照片的墙壁，还有一台自助式的入住机械。 去哪？ 准确的说是不是要把这一幕演完？ 纸老虎林蔚然显然低估了女孩憋屈的程度，往日里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憋闷，女孩这一次似乎是都要还回来。 优秀的心理素质让林蔚然并未表露出丝毫怯场，他站在那台自助式的入住机械前，身边就是朴智妍，墙上照片中体现出的房间主题可能正在‘热销’，所以根据显示屏上的指示，几乎都是满员。 “你喜欢哪一间。”林蔚然发出提问，语气显得有些轻佻，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暧昧，临门一脚的形式终究不适合他未坚定的决心，想给女孩施加压力的心思，让他有些刻意起来。 如预料中一样，朴智妍并未吭声，仿佛对屏幕旁那入住程序操作提示看入了神。林蔚然从钱包中拿出信用卡，插入机器的同时。又给朴智妍施加压力起来：“那就我做主。” 他瞥了身旁的女孩一眼，这一看仿佛他是此时才注意女孩的穿戴。那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连衣修身短裙，色彩无规律的融合让那上面的黑色修饰居然生出了几分泼墨风来。 毫无疑问，这件衣服穿在朴智妍身上无比合适，更将她漂亮的肩膀曲线展示了出来。 收回目光，林蔚然感觉到自己微微加快的心跳，或许是地点营造的暧昧氛围激发了他身为男性的本能，心底涌起微妙的躁动，这原本凉爽的首尔夏夜似乎也热了许多。 根本没注意去看，林蔚然也不知道自己挑选了哪一间。输入信用卡密码时他整个人都是机械性的，似乎有某种巨大的惯性在推着他，让他一步步向前。 只是，事与愿违。 也可以说是某人终于得以喘息。 屏幕上明明显示了一切就绪，但林蔚然似乎就是无法付款。 他点了确认键，不止一次，操作错误的提示却还是顽固的弹了出来，一路上都没变的表情此时才有了变化，他微皱了下眉头。手指悬在触摸屏上，僵硬着，进退两难。 这时候，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野。修长，且只有挑动人心的葱白，伸出来的那根手指尖上仿佛真的泛起光晕。绕过他的手，在屏幕上轻点。 简单的二级确认失误被更正。屏幕上显示出成功付款，机器随之发出嗡鸣。单据窗口开除打印出手掌长短的订单，林蔚然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而朴智妍恰巧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沉默似乎把他们的双眸都渲染上了一层迷离色彩。 ‘咔嚓’ 一声轻响，绘图精致的房卡被弹了出来。 情欲是真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被咬上的那一口，却是过后才会知道疼。和林蔚然并肩站在电梯前，低下头的朴智妍越发手足无措，她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刚刚点过机器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攥紧着，似乎是不想它再出来做什么怪。 或许，男女之间的微妙就是荒诞，无论林蔚然还是朴智妍，他们想象中的情况都没出现，事实是他们都已经不能掌控情况的发展，随之而来的可能也越发少了起来。 上楼，进房，然后上床……或者不上，每前进一步，可做的选择就越发简单，电梯上方指示器中的数字越来越小，朴智妍松开的另一只手也握成了拳头，她唇角紧紧抿着，再不能掩饰自己的紧张，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但却没有带来让人眩晕的窒息感，她终于微张开了嘴，只是并没有说出话来。 ‘叮’地一声。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里面用来照明的灯光似乎比这大堂都要亮堂几分。 除了少数顾客，来这里的客人估计都是一男一女的标准配备，出现在电梯内的两人同样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林蔚然和朴智妍，随之而来的便是被触及隐私的尴尬气氛，没有目光接触的各走一边应该是常态，但电梯内戴着墨镜的那对男女却看到林蔚然身边的朴智妍。 她是艺人。 和林蔚然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少注意到这一点。 所以当电梯内的两人、特别是男人突然露出惊讶的神情，朴智妍的反应有点可爱。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脑袋里想的是他们难道认识我？她没低头，也不遮掩，就这样把疑惑的目光倾注在两人身上，甚至连防止被认出来的墨镜都没有戴。 电梯内两人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林蔚然的身上，这时候总要有一个人率先清醒过来，林蔚然横跨一步挡在朴智妍身前，目光顿时就锐利了几分。 电梯内的男女也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举动居然是去拿手机——韩国人见到艺人的标准动作，比起女人拉开挎包的繁琐步骤，男人的反应显然更快，他直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动了上面设置的录像快捷键，只可惜在镜头对准两人的第一时间，林蔚然的手就伸了上来。 他大踏步跨入电梯，顺势抢过手机。在男人反应过来要把事态扩大之前，便率先出言警告。 “想清楚。能带她到这来的是什么人。” 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这狭小空间。男人的动作随之一顿，只觉得面前这人应该是他顶头上司见了都要低头哈腰的存在，他身旁的女人同样停下动作，右手虽然还放在包里，却已经不在动弹，她和身边男人一样被林蔚然的警告吓住，一下子便清醒过来。 是啊。 能带人气偶像到这种旅馆来的人必定有些背景。 他们愣愣的看着林蔚然，虽然这家伙面向并不凶狠，但却隐隐有着慑人架势。 过来这种地方是寻开心。并不是找麻烦，虽然因为惊讶和好奇想要去拍朴智妍，但这东西真要到了手里，说不定还会带来想不到的麻烦。 除了站在林蔚然背后那意识到自己是偶像的朴智妍，电梯里的三人都是成年人，刚刚‘娱乐’过的男女想要明哲保身，而用一句话就控制了事态的林蔚然当然能看的出来，他确认了手机的确未拍到朴智妍，关掉摄像功能后便把手机还给男人。他慢慢退出电梯，整个过程中一直都挡在朴智妍身前。 “我们出去了，你们再出来。”林蔚然说着，同样用上了警告的口吻。 一秒。两秒，并不漫长的对峙让朴智妍好好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度日如年。 她看着林蔚然的背影，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心安。参加电视剧选秀却先被CCM挑中，训练两年后成为歌手出道。从籍籍无名的新人到今天人气组合中门面似地的存在，朴智妍也有她的事业。自然也知道被爆出出入这种地方，会毁掉她的事业。 不过，有他在。 林蔚然站在她身前，双手微微向后护着，一直到电梯门开始缓缓合上，当金属质地的门板彻底阻挡了电梯内男女的视线，他立刻回身拉住朴智妍的手，往门外跑了起来。 电梯内，男女面面相觑，他们静静呆了大概能有十几秒，才有人开了口。 “这男人应该是大人物吧？” 女人想了想：“我好像在报纸上看过他。” 男人‘噢’了一声，此时方才响起被另一个同性如此压倒，自己应该如何不忿。 两人默契的没再提及这个话题，当他们重新走出电梯，刚刚带来他们‘惊’喜的林蔚然和朴智妍早就不知道去了哪，甚至是出了门，他们都没有看到林蔚然的那辆SUV。 车内，比起来时的有余，SUV的速度显然提了上来，上车后二话不说的逃离现场，林蔚然到现在都未发一言。 副驾驶上的朴智妍低着头，掰掰手指，偷看一眼男人，脑子里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突然间，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在驾车的林蔚然眉头一皱，看了眼朴智妍：“你还笑的出来？” 林蔚然的这句话似乎更加可笑，女孩捂着嘴，不停的抖动双肩。 这个丫头似乎就是能破坏他塑造的严肃气氛，让他哑口无言。 “想清楚，能带她到这来的是什么人。” 朴智妍蹩脚的声带模仿，一点都不像林蔚然，她转头看向男人，好像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果有点差池，就会毁掉她的事业，“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么说就能让他们不拍照。” 女孩面带微笑，不过林蔚然却是一言不发，他在GBS上重新调试一番，这里距离CCM也并没有多远。 朴智妍看了眼调整的路线，知道男人这是又上来了那股认真劲儿，平心而论，和林蔚然逃出来比跟他上去更让人轻松，因为如果真的上去了，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SUV就这样在沉默中行驶了一阵，某一时间，突然有人发问。 “如果我们上去了，你会怎么做？” 林蔚然回头看了一眼，瞧见了那双狭长眼眸中的认真。 “我想知道，所以请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她，又抛给林蔚然一个无法回答的提问。(未完待续。。) 562 主人 就算是对一个男人痴缠到无所顾忌的地步，朴智妍也并不傻。 在组合里是名副其实的‘关系户’，从练习到出道至今，朴智妍一直人缘很好，没被孤立也没被排挤，估计无论谁都不会对动不动就跪在自动贩卖机前的女孩心生恶意，虽然有父亲做为背景和金光洙的宠溺，但女孩却从未要求过特权，和所有人一样遵守规矩。 这不单单要有卓绝的情商，还要有能融入到团体中的心性，出道之后因为可爱的外貌和形象人气不菲，但她依旧能受到组合中其他成员的欢迎。 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艺人都不傻，在竞争如此激烈的韩国娱乐圈，脑子不够用的人早就在练习生环节被淘汰，即便有幸可以出道，也只能籍籍无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外，看到林蔚然端了泡面回来，朴智妍抚了抚脸上那款总是往下滑的男士墨镜：“我能看出来，去那种地方你也是第一次，而且还和我一样紧张……实际上就算是和你上去了也没结果吧？估计你会当着我的面脱脱衣服吓吓人，要不就弄响手机……再说，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真相信我说的那些不用负责之类的话吧？” 说着，朴智妍还偷偷看了林蔚然一眼，随即低头啃着三角包饭，脸上又开始爬上红晕。 夜晚的首尔没有太多光亮，应着超市牌面上洒下来的微弱白光，大胆提问的她实在是没什么气场。冷静下来之后的担忧和情怯让她不再直来直往，也继续让林蔚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被他们拍了。你怎么办？”停顿片刻，林蔚然打开泡好的面盒。推到朴智妍跟前，放上筷子。 “还能怎么办，受罚呗。”朴智妍没去碰那面盒，弱胜弱气,“公司应该会帮我们处理这种事，花钱把照片买下来，我的话只需要告诉他们经纪人大叔的号码，接下来就该进入流程了。” “我是问你在家人那边该怎么办，年纪轻轻的女孩被男人带去那种地方还被拍了照，估计你家人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生气。朴泰焕理事看起来很有气度，但在唯一女儿的问题上肯定会来找我拼命，照片是小，CCM不管我也会买回来，但后续这些你要怎么处理？” 嘴里的饱饭有些食之无味，朴智妍鼓了鼓脸颊，耸了耸肩道：“早晚有一天爸爸会原谅我的，再说不还是有你吗？” 她又抬头看了林蔚然一眼，放下手上的饱饭。拿起筷子拆开：“你应该不会不管我吧？” 这问题有些弱气，因为朴智妍也不确定答案。 “我是能把合作了三年又喜欢我的女人项目资金链切断的男人，更何况你说不用负责，也算是再给我免责。” 朴智妍‘嘁’了一声：“又吓唬人。” 林蔚然继续保持严肃：“你是不知道另一面的我有多吓人。” “是。我是不知道，不过你也很辛苦对不对？” 朴智妍的问题让林蔚然一愣，随即听她列举了一系列证据：“在花园你和我说过的那些无非就是想说你不是好人。你把这个也说了出来，就代表你觉得你做的不对。爸爸说在某些位置上的人会去做一些不对的事，但不代表他们觉得那是正确的。只要还能分辨对错，那人就不坏……还有，我觉得如果你没那样对她，也不会这样对我，对不对？” 她抬头和林蔚然对视，因为是帮男人再辩解，整个人似乎都迸发出一股倔强劲儿。 “你不知道什么情况……”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不说也行。”他刚说了一个字，朴智妍便不耐烦的打断，她随即低头打开了面盒，又抚了抚脸上滑下来的墨镜：“再说，你也不是没做要负责的事吗？” “一个女孩还好意思说这个？”提起这个，林蔚然便皱起眉。 “你当时不是也没反对吗？” 女孩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反射着牌面上的灯光，这是他们第一次吵嘴，女孩的话却让林蔚然哑口无言，他想让朴智妍意识到她只是对自己生出了执念，但这个世界上和执念最相近的恐怕就是爱情。 女孩的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清澈的眼眸中不含一丝杂质，这眼神和允儿凝望他时一模一样，好像不管他做了什么，在这眼眸里清澈的他才是真实。 林蔚然移开目光，微风吹过，散去了面盒里溢出的香气，动心与否仿佛只在一念之间，但行动与否却隔着天堑，他做了什么，即将要做什么，对得起谁还有对不起谁，千丝万缕的只有一团混乱，但在女孩眼中这一切却都很简单，她会选择站在他的一边，无条件甚至是不明是非的，不管他伤害了谁或者有多黑暗，女孩眼里的清澈似乎都能将他庇护起来。 “吃饭。” 女孩伸手把另一份面盒往林蔚然的方向推了推，她紧接着打开自己的，单手扇着风让更多香气涌入鼻间，她先发出一声感叹，然后才把筷子伸进去搅拌，整个人似乎都被一盒面摄去了心神。 看她如此，林蔚然也不自觉的轻笑出来，再没了严肃和那份沉重，伤害韩唯依之后，和朴智妍相处反而能让他宽心一点。 果决、狠辣，不代表无情，等一切尘埃落定，林蔚然会把韩唯依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就算是开心家族全面亏损，韩唯依损失的钱他也能帮她赚回来，只是现在不行，他要做的事儿不能让韩唯依插手，哪怕她突然明悟过来去帮林蔚然，所做的每一步对她也都是伤害。 收购S.M是林蔚然完成对泰妍承诺的一部分，他对这个女孩有太多食言。对她唯一拜托过他的一件事，就算有再大风险也要做出来。 看着朴智妍吃了几口。林蔚然这才岔开筷子，只是刚刚要吃一口夜宵。就又听到提问，这一次他不再哑口无言。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如果真带我上去了，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 朴智妍举着面盒，露出小半儿眼睛：“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林蔚然轻笑着，难得开个玩笑：“其实我更喜欢女人主动一点。” 刚刚还能对答如流的小智妍这下可说不出什么了。 林蔚然笑笑，拿过朴智妍刚刚回复公司、家人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输入起来，朴智妍看着他。愣愣的出了神。 “其实对你，我希望我是这样的人。” 朴智妍拿回手机，定睛去看。 ‘有能力的大叔’ 她抬头看向林蔚然。 “有事情的话就拨这个电话。”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机上刚刚存储的号码，突然拨打过去。 不用片刻，一阵铃声响起。 林蔚然拿出手机，同样存上了朴智妍的号码：“麻烦、困难，甚至是不能和父亲说的琐事，我不保证我每次都会接电话，但我每次都回复。不过最好是出了问题再找我，因为我这个人实在不适合和别人交谈。”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每次想和这男人进行一场和谐友爱的交谈，每次他都会‘出口伤人’。 哪怕只是说说话。他都要为一些事坐下定论。 朴智妍拿着手机，看林蔚然开始大口吃面，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才好。实质性的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答，不管是有没有一点喜欢她。或者是真的进了房间要怎么做。 不过，朴智妍知道林蔚然不会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虽然他弄出了这么做的效果。 但是，他没有拒绝，对她的表白他没有否认，更没有说什么她将来会遇到更好的人。 不管是暗示的还是明示的，不管是委婉的还是直接的，他，没有拒绝。 突然，朴智妍的心里暖暖的，有了一种被填充的满足感，即便艰难她也前进了一步，即便未来还是遥遥无期，她也还是前进了一步。 放下手机，朴智妍低头吃面，一步，虽然只是一小步，但这却总好过原地踏步。 吃过夜宵之后送女孩回了公司，车子停在距离CCM有点远的地方，打定主意不把林蔚然牵扯到她消失事件中的朴智妍说不定又要跪在哪受罚，按照她的说法这对她是一种心态的锻炼，虽然不知道跪在那丢人和上舞台表演有什么联系，但林蔚然却还是同意了女孩的决定，他在车里看着她一路回到公司方才离开，到了家里便接到了朴智妍的第一条短信，不是女孩在做什么实验，而是的确有事要拜托他。 姜敏京。 再接触这个名字，林蔚然有些为难。 虽然的确能提供帮助，但对于高明振的弃子和金光洙眼里的叛徒，他的帮助恐怕将十分有限。 虚拟偶像的高门槛不是摆设，广告方面的选用要看广告主，参加综艺节目是能有些曝光，但没有作品撑着，她又不是搞笑艺人……或许电视剧出演能有些帮助，不过圈子的流言蜚语能轻易埋葬她这种出境尴尬的艺人。 有些复杂却不棘手，林蔚然隐隐有了些想法，不过却需要一点时间。 “会长，资料收集已经完成了。” 因为要求，所以郑浩彬在这个时间拨通了林蔚然的手机，听到结果，林蔚然只是‘恩’了一声。 “我们把这些放出去的时间……” “朴正昌和那些经纪公司的人谈的怎么样？” “还在谈，但几乎没什么进展，不过有几家公司在私下给我们发来了联络，说是即便无法登陆虚拟偶像，也想推出一部分周边……” 九月的虚拟偶像演唱会已经延期到十月，所以还有时间。 “继续拖着，我们还有时间。” 林蔚然望向窗外，首尔的夜空此刻如墨一般：“除了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好人，还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是简单的坏人，以后的新韩没时间陪着他们过家家，这一次要叫他们认清谁才是这个圈子的主人。”(未完待续。。) 563 乌合之众 ‘‘Idol-World’方面于本周一宣布，将在首尔、仁川、釜山等五个城市开始进行团购服务测试，从而展开涉足团购市场后与Groupon等公司的竞争，该公司表示，希望借助社交网络的优势提供比竞争对手更有吸引力的服务。 对此，新韩集团本部长具勇甲表示‘Idol-World’用户可以通过电子邮件收到‘Idol-World’提供的团购交易信息，同时与好友分享团购交易也非常容易。’ 八月过半，出现在雅虎财经版块第二页上的这条消息并未引起任何注意，但谁都没有想到，短短三天之后它就成为了各大门户网站上的头条新闻，于八月十六日开启的团购测试反响平平，但随之而来的报导则开始引人注意起来。 ‘据市场研究机构BIA/Kelisy预测，到2012年韩国团购市场将高达八亿美元，远高于2010年的三亿美元，‘Groupon韩国’在来年第一季度净亏损达一千万美元，受累于竞争加剧导致的营销费用增加。 此外，‘Idol-World’推出了类似Groupon的功能，允许商家向附近顾客提供折扣服务，但其允许用户匿名操作的设置无异于放弃本身的社交优势，另行付款的繁琐设计以及附带增加的百分之三交易费用则有极大可能影响用户的交易热情。’ 八月十八日，是新韩再次登上财经版块头条的一天。 ‘‘Idol-World’大举进军韩国网络商务领域，韩国最大在线购物网站‘新罗网’或成为新韩一份子’ 长长的标题依旧不能体现出完整的内容。做为韩国国内唯一称得上有影响力的社交网站，‘Idol-World’的每一步动作都在影响着韩国互联网格局。网络兴起将带来全新的商业契机，这是全世界投资者的共识。由于日前报导外国投资者对新韩加入团购领域并不看好，但对于韩国投资者来说，新韩那一系列看似繁琐的团购付款设计，则处处都是黄金。 首先，团购项目只针对名品。 其次，每家参与团购的加盟店都不能选用同一商品。 除了看似浪费自身社交优势的匿名团购付款步骤，‘Idol-World’的团购设计与Groupon完全一致。 但是，它照顾了韩国人的面子问题……假以时日，统治了大半个世界团购市场的Groupon将会被新韩赶出去。世界性市场预测机构给予韩国团购市场的评分总是很低，恰恰是因为他们忽略了韩国人的面子问题。 没人会喜欢在‘Idol-World’上发消息说自己用低折扣买了名品，简单的匿名设计满足了用户的虚荣心。 当天新韩股价小有涨幅，本部长具勇甲并未直面媒体关于新罗网是否要加入新韩集团的报导做正面回应，而是宣布了第二次团购测试将在一周后举行。 八月二十五日，‘Idol-World’第二次团购测试，一千四百个团购名额被抢占一空，成交金额达恐怖的一百五十亿，占据了BIA/Kelisy给出的2010韩国团购市场预测的百分之五。新韩方面同时宣布团购活动将会以每周一次的频率在正式在‘Idol-World’以及新罗网上线运营，并扩大规模，正式加入团购领域。 此时，摆在Groupon面前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根据新韩每周一次的团购频率，如果其始终保持用户的交易热情，韩国团购市场将一下被新韩拓展一倍。在11年或许将达到七亿美元，这是他们从09年五月登陆韩国以来一直想要做到却不能做到的事。 事实上。即便Groupon韩国在11年一月同样开通了匿名服务，在‘Idol-World’以及新罗网的联合绞杀下仍然不能保持盈利。最终由于竞争成本过大而在同年五月退出韩国团购市场，将一块培育了两年的蛋糕拱手让人。 回到现在，新韩进入网络商务领域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但对其背后带来的巨大利益有些人却仍然无法理解，所以便大放厥词。 “说什么经营就是人文，他林蔚然都不是韩国人，懂什么韩国人文。” 喧闹的烤肉店，有四五名西服男子聚在一起高弹阔论，一个后辈模样的年轻人刚刚念了中央日报对新韩本部长具勇甲的采访，对其中一些话，众人嗤之以鼻。 “我看就是具本部长在这时候去拍林会长的马屁，也不知道朴社长这时候在做什么，‘Idol-World’不是新韩IT的项目吗？” “虚拟偶像演唱会的事儿拖了这么长时间，估计朴社长也知道拍马屁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出风头的戏份都落到了集团本部长身上，我看是林会长在敲打朴社长了。” “这么说我们的目的快达到了？” “我看是差不多了。” “对，新韩可是大集团，没必要在一点出演费用上跟我们这些艺人似地的经纪公司，要不了几天，我看那朴正昌也就松口了……” 一群白痴！ 桌上，洪胜成明显游离于热闹的氛围之外，看着高谈阔论的几人他只能在心底冷笑，拿起烧酒一口闷下，却仍然不能缓解内心的郁闷。 带着笑脸推脱几句，起身离桌的洪胜成来到户外，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点燃一根烟，深吸入肺。 和这些人一起妄图要挟新韩，终究还是错了，网络商务每年牵扯的交易总额至少有几十亿美元。是整个歌谣界总产值的数倍，单单一个‘Idol-World’带给新韩的盈利就要超过歌谣界三大经纪公司的总和。这样的公司哪里会受到他们的要挟？更别提这些日子‘Idol-World’组织的那个团购项目涉及了新罗网旗下所有的加盟店，等这两家公司穿了一条裤子。谁还会说虚拟偶像才是‘Idol-World’的核心产业？ 利令智昏。 与其要挟新韩，不如追随新韩，看看CJ旗下那些偶像团体，在他们面前虚拟偶像哪里会有门槛？ “洪前辈。” 回身看到来人，洪胜成手里的烟方才抽了一半。 “里面太闷了，所以我才跟洪前辈一样出来透透风。” 洪胜成点点头，除了微笑对应一下，实在不愿多谈，只是来人明显不想只跟他闲话家常。点燃一根烟便站到了洪胜成身边：“前辈，4Minute、Beast还有GN.A最近都发展的不错，想来环球注资CUBE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洪胜成摇了摇头，谈及这个只能苦笑，要说韩国明星人气的评定这些年还是那几样，大众认知、大赏、销量、音源以及畅销曲，但最近一年却多了一个是否登陆虚拟偶像。 他轻叹一声，丢掉烟头：“比例一直谈不拢，艺人的人气你也知道。不好界定。” “登陆了虚拟偶像和不登陆虚拟偶像不是一个身价，这大家都知道。”来人抽了口烟，“不过前辈，以金泫雅的人气。4MINUTE登陆应该不成问题吧？” 洪胜成继续摇头苦笑：“谁知道新韩怎么想，说是人气不平均易出现不可掌控的形象问题，所以不让登陆。” “这莫非是……” 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暗示洪胜成却能明白，虚拟偶像如今已经成为了韩国偶像团体人气的标杆。形象点说便是能登陆的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能登陆的便显得差上一线。对偶像们的人气竞争来说，高端形象象征着一种‘势’，正因为新韩掌握了如此权利，所以人们才轻易相信了不久前报导中指出的，新韩对韩娱圈完全掌控的野心。 CUBE刚刚组建两年，4Minute和Beast虽然有些人气，却也根本比不上同样未登录的2NE1以及BigBang，他们特立独行可以把不登陆当做卖点，走相对传统风格的4Minute和Beast可不能如此去做，如果新韩以登陆为条件要求CUBE为其高层提供一些私人服务…… 呵，他好像不能马上拒绝。 “不会的。”洪胜成摇摇头，“这几年从没听说过新韩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情，而且新韩每位高管包括林会长在内都签署了‘道德协议’，甚至还出过新闻。” 道德协议，现代企业注重形象的程度远超过以往任何时期，诸如此类的限制条款便比比皆是，假公济私、收受贿赂都将触犯道德协议中的条款，如若曝光开来，最严重的后果便是引咎辞职。 所谓潜规则自然也包含在道德条款中，由于新韩是第一个引进此类制度的韩国企业，公平交易委员会还特别出了公告大为嘉奖，并提倡所有韩国企业都从中学习。 “可能只是我多心了，不过前辈也不用太担忧，4Minute或许不行，但Beast应该很有机会，再等上一段时间，说不定新韩会主动过来找前辈。只可惜U-Kiss才刚出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这个机会……” 来人终于提起正题，洪胜成也只能笑着敷衍，自从Wonder-Girls和Big-Bang合作以后，少女时代与2PM的合作把娱乐圈‘男女搭配’的合作模式推上巅峰，从一个月前U-kiss就想与4Minute中人气最高的金泫雅出些绯闻，只可惜本身就走性感风格的金泫雅实在不能承受这样曝光后带来的形象损失。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分开，关于与新韩的此次冲突也再未多谈，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这小小的经纪公司联盟在对新韩的态度上越发忌讳莫深，由于新韩控制渠道，原本参与进联盟的大型经济社越发态度暧昧，S.M、JYP等有力度的公司越发态度暧昧，而其他乌合之众则对新韩的‘无动作’风声鹤唳起来。 分化拉拢，挑起内乱。 坐在社长位置上的人哪个都知道这些手段。 只是他们一直在等着新韩提出条件，而新韩却从未对任何人提出条件。 莫非是有的人已经暗度陈仓？ 这样的风平浪静仿佛更加深了联盟间的互相猜忌，到此次碰头结束为止，洪胜成还在推测在座的人中有谁收到了新韩的条件。 所谓乌合之众，说的就是他们。(未完待续。。) 564 嘘，别出声音！ PS：前两日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后做的激光治疗，随后内情不足为外人道，只能说打击了脑袋二十六岁的幼小心灵，关于段更十分抱歉，今天先上一章四千五，等伤口好彻底了，脑袋会酌情把更新量提上来，万分抱歉。 第二天早晨洪胜成是从宿醉中醒来，强烈的头痛让他脸色和外面晴朗的天气成了反比，这类‘誓师大会’一般的聚集对那些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小公司社长或许有效，但对身为原JYP三巨头之一的他不过是推脱不掉的烦人应酬，在妻子的伺候下完成洗漱、用过早餐，洪胜成便换上了他最好的西服，因为今天是去新韩的日子，同样也是谈判进行到关键点的日子。 既然已经上了牌桌，就没有后退的可能，此时想玩什么两面三刀的把戏，也只能被两边嫌弃，新韩不会对只拥有4Minute和Beast的CUBE开什么后门，因为他们不够那个级别，而这时候服软也只能被数个同样规模的经纪公司嫌弃，断绝了将来进行合作的可能性。 登陆虚拟偶像，这是洪胜成能想到的最好条件，只可惜这段时间的僵持下来让他原本对联盟的信任已经降至最低，现在他只期望能在此次演唱会推出的卡通周边中占据一个席位，因为哪怕4Minute的金泫雅在韩国有‘小李孝利’之称，没登陆虚拟偶像的她们也始终被人说是二流组合，这个定位会是4Minute继续攀登的最大障碍，所以在能够登陆虚拟偶像之前。她们必须表现的距离这个目标又近了一点。 在妻子‘路上小心’的殷勤嘱咐下出了门，望着晴朗到让人心旷神怡的天色。洪胜成却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没想过不要脸皮的回到JYP求援。借用一下Wonder-Girls是虚拟偶像推出的第一支组合的情分来解决目前的困局，只可惜现在的新韩似乎连JYP都不放在眼里。 韩国不可能出现第二个虚拟偶像。 在这方面新韩有着绝对的垄断地位。 它就好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却又取得了大众认可的大赏，登陆是韩娱圈每个组合都想获得的荣誉。 人为刀俎啊。 半个小时后，站在德阳大厦门前的白玉石广场上，洪胜成望着面前的高层建筑轻轻摇头，他不知道当初各大经济社和虚拟偶像开始合作时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天，只记得当时在JYP内部，来自虚拟偶像的签约金和广告费只成为了账面上不起眼的一条名目。而现如今它却开始扼住了他的咽喉。 再多感叹也不能改变过去，就在洪胜成收拾心思走进大厦后不久，一辆不起眼的起亚轿车驶进了大厦斜对面的高层停车场，它最终停在靠向临街一侧的栏杆旁，车内的人只需要稍稍直起身子，就能把大厦正门和停车场出口的位置尽收眼底。 两分钟后，也就是上午八点十七分，起亚轿车驾驶位置一侧的车窗缓缓打开，一只男人的手把后视镜的方向微微调整。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通过镜面反射，刚好照到了车后侧墙角上的保安镜头。 这一段录像如果被查看必定只有一片雪白，车上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这时才下了车，在停车计时器上用了匿名的停车卡。和大部分注重体面的韩国人相比男子的一身打扮可不出挑，单论以貌取人，看上一眼估计便会被自动过滤为背景。回到车上后男子看了看手表，再望向车窗外。目光顿时锐利了几分。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了大概能有五分钟。男子微微皱眉，平日里好像列车时刻表一般的SUV并没有出现，让男子警惕的同时也有些习惯。 他盯着的人是一家上市集团的会长，可不是每天都能按时上班的普通人。 男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工作日记’，翻到空白页上标记了一个别人看不懂的符号，他决定再等上一会儿再采取时间，只不过却没了那个机会。 ‘咔嚓’，是车门被打开。 男子第一时间合上日记，不跑也不反抗，反倒是带上一副惊愕表情，整个人都显得‘无害’起来。 “国情院出来的前辈告没告诉你，碰上我们这些智异山出来的人该怎么办？” 来人显然不是平庸之辈，只是盯着他，就让他脊背泛起凉意。 男人继续伪装着，他先是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然后用眼神的闪烁把几分做贼心虚表现的惟妙惟肖，他后座上放了能远距离拍摄的高清设备，这个地点除了能看到德阳大厦，正对着的另一幢建筑三楼是一家瑜伽中心，能在三成洞建筑租下一整层的类似场所必定有名人光顾，而在那家瑜伽中心练习的，碰巧就有几位女明星。 无论是偷窥狂还是在韩国并不流行的狗仔队，这些都是完美的伪装身份，为此他还特别被人发现过几次，如果真有人去查，估计不会错过他那些猥琐的案底……只可惜，来人的能耐要比他高上几个等级。 “还有十五分钟反光就不能屏蔽摄像头，制服你，再开车把你带走用不到三分钟，也就是说你还有很多时间回答我的问题。” 来人直盯着他，目光不变，却让他头上出了汗，男子再不敢有侥幸心理，收起那副做贼心虚的猥琐模样，左手悄悄爬上了车门：“您应该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只能和中介人交流一个账号，再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对中介人我也只是知道一个手机号。” 来人表情不变，只是动了下脑袋就让男子心中警铃大作，盯梢、挖料、调查，这些事儿可都不是什么力气活。男子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但却知道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别说他是智异山出身，就算来个三八线搞侦查的收拾他。他也只能老实就范，如果不是习惯性的隐蔽手段，估计这位也不能轻易的找到他，现在他怕的不是对方想对他怎么样，而是怕对方不相信他。 赚钱，要有命花，但这条命是不是好命，可全在对方手上，在这行想确认一句话的真伪。哪个不要‘血的代价’？ “他们要你来调查什么？” 来人终于开口，不过时间可没剩下多少，男子立刻回答：“目标的女人问题。” “你查到了多少？” “直接证据没有，但可以用来诬陷的东西有不少。” 来人点了点男人手上的笔记本：“把名字都写上。” 男人立刻照办，不敢有丝毫推脱。 笔画的‘沙沙’声响起，待男人写完，来人直接把笔记本收了过去，简单看了一眼便合上，这才提醒：“曹成勇。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听到自己的名字，曹成勇立刻惨白了脸色，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居然都忘了继续低眉顺眼。保持最大的敬畏。 “我叫高棉药，以后我们会经常联系。” 看这位自称‘高棉药’的男人下了车，曹成勇此时才松下刚刚一直吊着的那口气。他喘息几声，又想起对方查到了自己的所有背景。顿时汗如雨下。 下次还能见到？ 无非是让他继续现在的工作。 不算没见过世面的曹成勇已经可以想到，对方打算怎么利用自己。 …… 位于大厦十三层的一间会议室内。关于第二届虚拟偶像演唱会的争论正越发激烈起来，虽然所有议题都集中在演出酬劳和相应的表现细节上，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知道，这场争论的焦点并不在这间会议室内。 三十分钟前，关于本次演唱会的明洞、宏大宣传计划不知怎地被泄露出来，演唱会推迟给新韩带来了数亿韩元的保证金损失，但此次新韩的宣传部署耳却依旧按照原来的计划被严格执行，推迟到十月的演唱会依旧会在明洞跟宏大两地建立巨大的户外全息同步放送平台，而且根据天气变化，户外场还要投入大量资金来解决观众观看时的低温问题，虽然新韩广告借此把户外观看打造成一场由广告商买单的赞助盛宴，但也进一步证明了十月是虚拟偶像演唱会的最后期限，而且势在必行。 如若不然，新韩广告会面对巨大的信任危机，随之而来的影响必定会惊动林蔚然，到时候朴正昌的社长之位必定不保，而新韩也会面对远比现在付出要更加巨大的损失。 有了这种前提，洪胜成参与的一方简直是个个都被打了鸡血，虽然话外的真正问题不能提上台面，但他们却可以让这场谈判永远的进行下去。 会议进行了一段时间，有的人甚至如此说道：“朴社长，我们都明白，现在摆出来的都不是关键。” 那人和旁边的同伙对视一笑，越发胸有成竹。 “现在，各位的出演就是关键。” 朴正昌揉了揉眉头，声音也有些疲惫：“我同意增加一部分出演酬劳，最多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五。” 此时松口，也太晚了点。 会议室里险些响起一片讪笑。 “朴社长，歌谣界比起演艺圈优越的就是和谐，没那么多表面风光背地里什么都有的阴损勾当，所有的一切都很直接。比如大赏，来了就有奖，不来就没有，虽然这不是什么风光的事，但我们的合作就是这么简单。现在也是一样，如果我们的登陆问题得到解决，那我们随时都可以参加虚拟偶像组织的公演，这一次接到参演邀请的组合十有七八都没有登录虚拟偶像，参加这样的演唱会，我们这些没登陆的注定只是陪衬。” 有人把话题抛上台面：“还有分成，新韩完全可以按照人气或者带来的登陆数量给我们划分等级，有人气的拿分成，没人气的拿肖像权费用，就和新韩最近搞的团购一样，你们给商家带来新顾客，能拿销售分成的百分之五十，我们给虚拟偶像带来人气，应该也能拿一定的广告分成，所以，这很公平。” 朴正昌皱了眉头：“按照你的话说，‘Idol-World’岂不是要给每个用户广告收益分成？” 那人耸了耸肩：“如果新韩给个别有人气的用户这种分成，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朴正昌有些暴躁：“不要把事情混淆，新韩只是从你们那买来‘商品’，然后包装再销售，我们从来都没跟你们要求过合作关系！” “所以，是我们再要求合作关系。”那人收敛微笑，然后嘲讽一般的提议：“不如朴社长把我们的要求汇报给林会长？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和很多企业一样，新韩也有自己的‘黄金一代’，韩唯依，黄仁成，这两位林蔚然的左右手自不必提，本部长具勇甲以及此时被流放中国的李旭，都算得上是韩国新媒体的顶尖人才，除此之外新韩的网络团队中还有很多声名在外的能人，只是朴正昌以平庸资质坐上新韩IT社长的位置，一直都让人诟病。 新韩IT是整个新韩集团的盈利支柱，在这个公司社长位置上的人不是天才，也应该是安德鲁.梅森（Groupon创始人）那样的怪才，虽然不知林蔚然为什么把朴正昌放在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位置上，但没做出什么成绩的他也难怪让人瞧不起。 换而言之，如果今天坐在他们对面的人是黄仁成或者韩唯依，那屋内必定会是另一气氛。 屋内沉默片刻，但那‘温度’却还是能让人面红耳赤，朴正昌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轻声应‘是’。 他随后跟坐在身后的助理打了个手势，附耳说上几句，然后便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男助理拿着朴正昌的手机和其他设备连接到一起，看到这一幕，即便觉得自己一方处于完全优势的洪胜成微微皱了眉头。 即便朴正昌动作怪异，但大部分联合的人仍觉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商人唯一要考虑的就是损失和盈利，若出演问题一直耽搁下去，新韩的损失要比它现在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加巨大，在座中出来说话的人没谁真正敢企及虚拟偶像的广告盈利分成，之所以把它说出来，不外乎是为了拉拢S.M这类大公司的心。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乏小公司的社长与S.M、JYP这类大公司派出来的代理人接触，现如今的韩国除了少女时代和东方神起，谁都不能说自己的偶像能影响虚拟偶像的根本利益，所以能谈分成的公司也就那么两三个，与多与少，不是他们这些手下组合都没登陆的公司，能去探讨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登陆虚拟偶像对4Minute有益无害，甚至可以说是她们跻身一线偶像行列的珍贵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怎么都不应该放弃。 洪胜成刚刚给自己坚定决心，就看到那男助理对朴正昌点了点头，他表情中的那一份恭敬，让他有提起了心。 “会长。” 朴正昌开了口，一个称谓让满场鸦雀无声，他们吃惊的看向朴正昌，不明白一个应该证明自己的能力人，怎么能像自己搞不定就找父母的小孩子一样。 “最后机会，现在决定出演，每组参演者的酬劳会增加百分之十五。” 随着声音响起，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降至冰点，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各大公司代理人都变了脸色，每个人都局促不安起来。 房间里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寂静，就像是有人在他们耳边说。 ‘嘘，别出声音。’(未完待续。。) 565 丑闻、绯闻（上） 或许是越发耀眼的光环让人们忽略了过去的事实，做为林蔚然的第一桶金，虚拟偶像从未完全交给别人打理。每月简报上的经营现状虽然只是简单的盈利率和往年对比图，但林蔚然每次都会找到更多的细节来填充出整个框架，就好像有人已经简明扼要的告诉了他一本书的中心主题，而他却要找到书里的相应节点来验证一番。 更多的粉丝互动，更多的现实影响跟现实带入，在这样的主题下虚拟偶像一路高歌猛进，准确的说是已经成为了偶像粉丝文化的一种标志，其衍生产品在周边领域大行其道，市场份额的占有率逐年升高，甚至已经触及了各大经纪公司的传统周边利益，这些人早晚会闹上一闹，现在正好有新韩意图掌控娱乐圈的阴谋论在，也算是占了大义。 只不过，大公司想要试探，小公司想要渔利，所谓大义便成了厕所纸篓里的废纸，不但带不来什么同仇敌忾，还让这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但如果处理起来方法不当，也会让人很是麻烦，林蔚然不会让这些人缠住新韩前进的车轮，即便不能全部予以教训，却还是要碾碎一些东西。 可惜，一通电话换不来答复。 今天的会议草草结束，联合众人并未按照计划给新韩足够的压力，某位小公司社长爆料出来的新韩宣传计划似乎并没有让朴正昌抱头鼠窜，反倒是引出来一尊他们绑在一起也斗不过的大佛，一路走到停车场。听着那些人‘林会长亲自出来就证明事情不那么简单’的自我安慰，洪胜成的眉心就没舒展过。 明明是对立一方。还要称呼对方林会长，你们是有多怕他？ 还是说怕身边这帮人因为一个称呼就去打你们的小报告。而这位林会长会因为一个称呼就嫉恨上你们？ 洪胜成加快了步子，想要回到车内寻个安静，却突然被人叫住。 “前辈。” 回过身，来人正是昨天参加过聚会，并在外面聊过一阵的后辈，因为算是半个熟人，也不好装作听不见，洪胜成放慢了步子，直到来人赶上为止。 “前辈也嫌太乱了吧？” 做为后入行的‘新人’。形容其他同行的时候难免有些弱气，洪胜成也有过这个时候，所以理解的笑笑：“太多人就是这样，好听点就放浪形骸，不好听就是污染空气了。” 来人乐了：“前辈也知道污染空气？” 洪胜成笑着说：“偶尔听女儿说过，明白了意思之后也没办法，不管怎么样，这都比骂人强。” 来人显然也是有家室的人，跟着笑了一声。两人走出一段，期间拒绝了其他人今天再聚的邀请，所谓联络感情的聚会今天未必开的起来，必经每家公司都有着自己的盘算。 到了车边。洪胜成正打算和来人分开，却瞧出他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事。 “前辈。您说林会长这最后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已经掏出车钥匙准备告辞的洪胜成站住脚：“还用说，警告呗。” “他用什么警告我们……我是说。虚拟偶像跟那些已经有合约的经纪公司是共赢关系，至于其他业务。大家也是互利互惠……” “韩国单单挂牌的事务所就有一千多家……”洪胜成苦笑着：“两年前还偶像井喷，今年就已经偶像过剩，JYP、S.M还有YG，除了这三家大公司之外其余的人……呵，哪里有那么多曝光和资源。” 得罪新韩，会影响在电视台方面的资源，这个事上可从来都没有小问题，看到年轻后辈有些苍白的脸色，洪胜成也就出言安慰：“别担心，他们这次要拿捏谁也是问题。分量太轻没意义，分量太重又伤身，估计会找那些最跳的，想想看，告诉咱们新韩宣传计划的人是谁，估计就是他倒霉了。” “原来是……”年轻后辈立刻会意，刚松了口气，却又担心：“前辈，那我们该怎么办？” 洪胜成摇了摇头，从晨间积累到现在的忧虑也被林蔚然的‘警告’散去了大半：“如果他们一直没有动作，我们还要担心一阵，现在他们有动作了，我们倒不必担心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就好，因为虚拟偶像对周边利益的蚕食，大公司也坐不住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太难说。” “就是说还有的吵？” 洪胜成沉默着点了点头。 年轻人这才出全了气，投身到艺人制作领域不外乎这两年韩国偶像市场的好行情，没想到现在市场饱和，后面却还是不断有人跟风进来，什么时候一片繁华的偶像市场会变成虚幻的泡沫，还真不好说。 “估计很久这事都不会结束，先回去忙吧，最后一个季度的营收就靠商演收益了，我们也不能闲着。” 或许是年轻后辈的态度满足了洪胜成的小小虚荣，他又说了句才转身上车，被目送着开车离开，放下心来的洪胜成心情不错，户外的天气更加晴朗，洪胜成心中被驱散的阴霾再没了残留，只可惜，他的好心情不会持续很久，他和联合中的每个人一样觉得新韩只会在媒体资源上制肘他们，而且不会不惜代价的针对他们全部，却没想到林蔚然不想和他们一天天的继续磨洋工，而是打算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征服。 第二天晚上，SBS九点新闻，当主播以严肃的口吻播报新闻后，天气预报中持续晴朗的首尔天空，在一些人眼中必定阴云密布。 “我赚了钱就要有人挨饿，我赚了钱就要有人赚不到钱，高叔，当时我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您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新闻播报的时间，林蔚然并没有守在电视机前，他一手曝光的资料，操控的棋盘，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和效果，他早以知晓。只是对比往常，他这一次的手段会带来不小的附带损失，这些损失并非出自和他一起坐上牌桌的那些人，而是一些被殃及池鱼的无辜者。 有些恻隐之心？ 或许，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而且他也的确给很多人带来了很多麻烦。 驾驶位置上的高棉药依旧寡言，只是离开首尔一段时间，没想到林蔚然就被人盯梢，那曹成勇虽然不是什么能以一当百的武士，论起藏匿功夫还真是不错，如果不是他盯梢林蔚然的时间太长，就算是高棉药想找到他也要花费更多功夫，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这种人那些小经济公司估计连听都没听过，而S.M则根本不需要调查，其他几家能请动这种人的经纪公司和新韩利害关系并未达到这种地步，幕后黑手的段位，此时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需要我怎么做？找到那个中介，然后把人揪出来？”高棉药没回答林蔚然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觉得林蔚然有什么错，弱肉强食，高棉药懂得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不用，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去揪出来也没那个必要，叫曹成勇继续给他们传消息就好。” 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短短十分钟，搜索排行上的某条讯息已经炙手可热，他笑了笑，然后拨打电话给郑浩彬。 “我需要一个绯闻。” 林蔚然开门见山到让郑浩彬说不出话的程度：“有照片，可以承认，被坐实的那种，对象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没必要毁了好孩子的前途，还有太利欲熏心的也不行，毕竟要公开作秀，我不想她把自己显得拜金，反而坏了我的名声。” “我知道了。” 林蔚然刚想放下电话，突然缓了缓，又道：“S.M那边你还有联系吗？” “有，跟几个朋友小聚过。” “希望你的朋友嘴不严。”林蔚然随后说：“明天再聚一次，就说我跟徐贤有暧昧，然后到他们经常聚的地方，那里一定有娱乐记者，选个你认为合适的方式把消息爆出去。” “会长……” 听郑浩彬担心的口吻，林蔚然直接打断：“郑组长，记住你现在为谁工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我知道了。” “很好。” 林蔚然随即挂断手机，然后继续用手机查看起网络新闻，因为事发突然，各大经纪公司的公关团队根本没有时间进行封杀或者掩埋，在未来二十四个小时的媒体黄金期内，除非诸如徐太志隐婚这样的消息再来一个，不然预订的结果必将到来。 九点三十，新闻结束。 ‘偶像、商演、大学、贿赂、回扣、丑闻’ 六个被总结出来的关键词汇聚成一条新闻标题，刊登在了Never时讯的社会版面，五分钟内韩国各大门户网站、报刊主页上都被刊载或者转载了相应新闻，二十分钟后，有关新闻的搜索完全占领了搜索排行榜…… 有些人，肯定坐不住了。(未完待续。。) 566 丑闻、绯闻（中） “公平交易委员会今日发布消息，将针对此次大学商演回扣事件组成特别调查小组，全面调查韩国各大院校关于此次事件的相关人员，涉案严重的经纪公司、演出主办方将面对起诉处理，首尔支检以发出公告宣称支持该决定。” “……于昨日被曝光的大学商演回扣事件正越演越烈，首尔各大学院学生总会于今日清晨纷纷在各自的学院BBS上发表声明，宣称并未涉及其中，但根据相关证据，在出演组合出场费中分成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做为回扣的惯例已经由来已久，可谓是娱乐圈中又一不成文的潜规则。” 关于此次事件的正式报导果然越演越烈，由于消息最早在SBS晚间新闻中得到曝光，各大纸业传媒很难在截稿时间内发布内容详尽的相关报导，但艺人，大学学生会，贿赂还有回扣，每一个让人关注且义愤填膺的字眼都可以被反复应用，使得事件的严重程度一时间被夸大起来。 早些时候的报导用词要更加不堪，公平交易委员会的公告瞬间便被淹没在数以十万计的讨伐声中。 “我的学费原来是被这么用掉的。” “IU好便宜。” “我想见金泫雅。” “釜山大学总会也有这事。” “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的有……” 每条报导下的留言都大抵如此，人们有理由愤怒和失望，但随之而来的也有麻木。不少消极的应对让事态有往全民关注的趋势发展，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市民团体或者社会机构出来呼吁政府监督，难保没有政治投机者会借着这事儿搏一下曝光。毕竟关注这则新闻的，还有数百万愤怒的学生家长。 下午三点，Never娱乐首选刊登了关于此次事态的详尽报导。 “……演出分级制度，根据参演偶像名气，部分学生会会收取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的回扣不等，其中包括现下当红的顶级偶像组合，据行业内人员透露的消息，哪怕没有回扣，该组合的经纪公司也要包个红包来‘意思一下’。如果是无名的新人组合，表演费的七成乃至于更多将成为必须支付的‘公关费’，以让该组合在数万名学生面前进行曝光。” “……根据一位演艺公司管理透露的消息，单单在首尔各大学院每年的庆祝典礼花费就要达到数百亿，其中大半将成为支付给经济企划社的酬劳，2NE1、T-ara、4Minute等组合的出演费用分别在三千万到两千万不等，而值得期待的大学庆典则必须要有最少三只拥有一定人气的偶像组合，演出费的大量支付使得表演本身就不具备观赏性，所谓大学庆典也变成了谁能请来更有人气明星的虚荣心大比拼……” 大学是个小社会。每个学生都是即将踏入社会的预备役，他们在这里花费最好的年华学习享用一生的技艺，而学校却也要交给他们明辨是非的能力。由大学中精英们组成的学生会居然被牵涉进这样的回扣丑闻中，韩国大学总会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他们一方面表示欢迎韩国公平委员会的介入，一方面也把一份关于学生会组织内部整改的备忘向各大学院发布了下去。 在韩国，大学生总会并非是小孩子们过家家的组织。他们有着抗争独裁政治并做出牺牲的历史，在韩国拥有一定的社会、政治影响力。做为大学生机构的他们必须对该事件表达出积极的态度，介入其中的力度当然会继续增大下去。 舆论飘忽不定。嘲讽、麻木、愤怒，乃至于隐藏了消极情绪的打趣，丑闻向来是这种能引起巨大关注的存在，而且一旦爆发，就没谁能阻止，若要有人继续深究下去，早晚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 它必须被阻止。 再次坐在朴正昌对面，洪胜成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端坐在矮桌旁的他毕恭毕敬，全然不像当初对这位新韩社长还有看轻之意，朴正昌左手扶着右手，右手端起茶壶，而洪胜成则是立刻拿起面前的茶杯，身体还大幅度前倾。 “恭喜洪社长，4Minute可以登录虚拟偶像了。” 茶水进入茶杯，刚刚听到朴正昌的话，洪胜成却是全身一抖，这两天他已经受到了太多教育，所以下意识的有了恐惧：“您的意思是……” “虽然贵公司的组合不符合虚拟偶像登陆的一些标准，但看其在韩国年轻人心中的人气，登陆虚拟偶像应该是没问题，但我们也有条件，就是不知道洪社长会不会同意。” 朴正昌放下茶壶，好像完全没看到洪胜成抖动的手：“既然CUBE需要注资，不如别找华纳了。” ‘嘶……’ 茶水还是从杯内溅了出来，落在洪胜成的手背上，烫的他一个激灵。 …… “经过这次教训，估计我们的收购计划股东们会大力支持，毕竟虚拟偶像每年带来的盈利这么多，核心却是有人气的艺人，不把这些攥在手里，他们狠下心来我们就会受制于人……把命门放在别人手上，估计没谁会愿意。” 和大部分人不同，黄仁成对林蔚然的收购计划态度中立，但却倾向支持，比起局限在娱乐圈中的韩唯依，他更能看得清大局，也知道虚拟偶像对新韩的意义。 看了眼望向窗外的林蔚然，他还不知道两人此次见面的意义，这家位于市中的高层咖啡厅比邻汉江，此时正巧有雨落汉江的美景。 是天公作美？ 在不少人那，现在还真是阴雨连绵。 “登陆虚拟偶像的公司，新韩要占有其一定的股份。这个可以当做惯例。”黄仁成拿起面前的咖啡，看起来低眉顺眼。对于自己的定位他一直都能把握的很是明确，而这种分寸恰恰证明了他卓绝的处世智慧。只是林蔚然的沉默让他不断的寻找起话题，曾经两人之间的纠葛，让他在林蔚然面前很难有那种淡定、沉稳的心性。 “现在才开始的惯例，对已经登录虚拟偶像的那些组合不管用。” 林蔚然望着窗外，淡淡说道：“如果我们曝光了商演的其他潜规则，虚拟偶像演唱会应该是没有问题，但随之而来的媒体关注也不好控制，那些社长会明白我的警告，想来现在就应该是在找朴正昌要把参演合同签了。但随之而来的矛盾激化会把周边的利益冲突引发出来。” 黄仁成沉默着，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JYP不重要，收购S.M还是很有必要性。”林蔚然终于收回目光。 “我想我们下阶段应该致力于消除现有的媒体关注，如果继续深挖下去，整个圈子都要被牵连，到时候……” “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林蔚然摆摆手，“我已经准备好了应对。” 黄仁成不安的转了转杯子，可以猜想到林蔚然找到他是要说关于收购S.M的事：“理事会方面我会动员一些人，收购S.M会成为理事会组建后的第一个动议。” 林蔚然点了点头。紧接着说：“但我们还有资金问题。” 黄仁成沉默下来，呼吸也随之急促，听闻林蔚然为了收购S.M打算利用双重账户的违规操作，对此他嗤之以鼻。收购一家公司不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只要等到来年第一季度，新韩的财政便完全可以支撑收购S.M这样的计划。但看现在的情形，林蔚然似乎对这样的收购很是急切。而且还打算利用其他方式。 “我放任每日经济的专访，因为所谓的大阴谋打消了我经济联合的计划。让那帮经纪公司的社长闹着把演唱会推迟，还有组建理事会和架空韩唯依……可不单单是为了等到明年四月才开始和S.M谈收购的。” 林蔚然缓缓道来的是他一手导演的大戏，其中或许有见招拆招的部分，但因势利导，他玩的炉火纯青，让股东们意识到经济企划社的对新韩的重要性，然后不间断的摆出证据，证明对娱乐圈加大掌控会给新韩带来的稳定和利益，他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布局，最后一步步完成这些步骤，到现在得到的是一种势，一种在公司内部，万众一致的支持。 可惜支持不是钱，收购S.M，新韩需要资金，最好的方式是等到来年第一季度的营业利润进账，但没人能保证这之间不出什么问题。 所以，收购必须现在进行，而且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就能开始。 “我有个提议，或者说是给您的两个选择。” 林蔚然端起咖啡喝了口：“出售CeCi,或者动用一下广告主们的广告金。” “会长！” 黄仁成霎时间面色苍白，这两个选择前者是让他忍痛割爱，而后者则是让他承担了大风险。 对他的表现，林蔚然好像早就想象到了：“我会给你回报，CeCi，卖了就会买回来，不管花多少钱，如果是动用广告金，窟窿我会在明年四月的时候补上，而且会给CeCi投入更多资金。” 林蔚然放下杯子，露出微笑：“CeCi想组织的服装设计大赛，集团会给出支援金，而您妻子拥有自己服装品牌的梦想，现在也该实现了不是？” …… 灯红酒绿，到处都是悠闲交谈的客人，在吧台处调了一杯鸡尾酒，熟悉的味道让郑浩彬有些恍惚，还在S.M的时候，如果时间允许，他都会和熟人到这来喝上一杯，偶尔也有S.M旗下艺人光顾的酒吧开始蓬荜生辉，大量粉丝的朝圣虽然让艺人鲜少出现，但这里却成了S.M工作人员们休闲时的聚集地。 想起过去的日子，郑浩彬的脸颊又开始微微作痛，现在的他虽然不同往日，但在这里却显得那样透明。被赶出S.M的经纪人不会在公司内还有朋友，平时遇上了一个点头就已经是极限。坐在把酒言欢显然不太现实，刚入行的时候还不明白公司为什么有这样的规矩。等离开了方才明白，他却已经是成了反面典型。 回过神来，郑浩彬回望四周，不知道是孽缘还是巧合，他正巧看到了郁郁不得志的金延平，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愣住，金延平显然是不知道郑浩彬为什么在这，而郑浩彬则是想起了当初他如何被对方饱以老拳。对视一会儿。还是金延平先举起酒杯，郑浩彬随即笑笑，举起酒杯应了下，只可惜当初两人是各司其职，所以也没什么恩仇可以泯，他随后收回目光，继续沉默的自斟自饮，今天到这可不是回味过去，而是有工作在身。即便不愿意，也不得不回来这里。 时间慢慢走过，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大部分S.M的工作人员在这个时间都会离开。偶尔来了兴致的则会继续留下，人群中有几张面孔还算熟悉，不过他们可不是S.M的员工。而是娱记。 正好，有个女人刚刚烦走了金延平。现在却看到了郑浩彬。 “郑组长，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如果不在这里。我会答应，如果在这，我明知道你是在工作，又怎么会有兴致？” “看这话说的，现在郑组长不是在新韩高就？我找你又怎么会是工作？” 郑浩彬随即笑笑，女记者也见缝插针的坐在他身边，顺便跟酒保又给郑浩彬要了一份他点过的鸡尾酒。 “那郑组长，我开始工作了？” 虽说女人善变，但郑浩彬还是一愣，正待他做出惊讶模样的时候，长相还算清秀的女记者卖萌的吐了吐舌头，带着笑脸道：“你们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娱记现在有多难混饭吃。” “你们这帮娱记不也知道经纪人的不易吗？” “所以说，将心比心，我们之间不帮衬帮衬，生活得多难。”女记者说着还挽了挽头发，隐约间露出脖颈，吸引起男人的关注。 郑浩彬心下轻叹，即便离开S.M这么久，有些东西却依旧没变，他又喝了口酒，断绝心中的犹豫，林蔚然说的没错，他要记住他现在为谁工作，还有到底是谁让他能衣食无忧的生活。 “听说金室长现在被分配到管理练习生的部门了？”女记者旁敲侧击起来，金延平当初被分管少女时代，在少女时代最红的时候又被挤走，虽然不清楚是公司内的纠纷还是那几个女孩谁有如此背景换掉不喜欢的经纪人，但这终归让人好奇。 “我不知道。”郑浩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对金延平的厌恶，看向女记者：“不如你再问问别的。” “我想知道的东西都是很阴暗的。” “阳光点的不好吗？” “阳光当然好，但太晃眼，所以不会吸引眼球。”女记者的手指在杯子上转悠两下，“性格开朗，有青春气息，漂亮，身材好，而且还没有男朋友，像是只喝露水的仙女或者处女……男人喜欢的少女时代是这样，难道郑组长能告诉我不同的？” “或许。”郑浩彬卖了关子，容易给出的情报，反倒引人怀疑。 “比如？”女记者来了兴致。 郑浩彬嘲讽轻笑，不是对女记者：“比如有人可以不用做艺人，直接嫁入豪门。” 他挑着眉头想了想：“应该不算豪门，但肯定是有钱人。” “谁？” 郑浩彬只是笑。 女记者摇了摇嘴唇，显然是急了：“林允儿？” 郑浩彬反问：“为什么是她？” “金泰妍？” 郑浩彬又笑：“你想这么试探我，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女记者锲而不舍：“郑秀妍？” 郑浩彬作势要走，女记者则立刻拉住他的胳膊，“Tiffany还是徐贤？崔秀英最有可能，但肯定不是她。” 郑浩彬停下：“你怎么能确定？” 女记者断定：“如果是她的话，不算大新闻。” 郑浩彬又咧嘴，对酒保打了个响指，要了一杯将近满杯的威士忌，随即对女记者道：“一口都喝了，我就告诉你。” 女记者知道对方在‘玩’，心中叫了几声混蛋，脸上却是阴晴不定，郑浩彬不是S.M的人，但他却带过少女时代，不说阴暗到让人幻灭的那些东西，男女关系之类的新闻总能给上一个，如果对方真的是有钱人，就算是不报导，也能受到编辑的重视，和一笔不菲的‘酬劳’。 她狠下心肠，说了声别反悔，然后果真一饮而尽。 ‘啪’，杯子被放下，女记者两腮绯红，满嘴吐着酒气：“我喝了。” “是徐贤。”郑浩彬果然不让人失望，他留下名字，站起来就想离开。 女记者拉住他的胳膊：“男人是谁？” 郑浩彬又笑，而这一次女记者却没了方法，她双眸里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火，好像郑浩彬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下来。 两人僵持了不到两三秒，郑浩彬终于第一次反问：“我的顶头老板是谁？” 林蔚然。 女记者很快的反应过来，整个大脑却一片空白。(未完待续。。) PS：病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大家关心，另外推荐一本韩娱书，韩娱默示录，老曲同学新作，一向走独特诡异风格，猎奇读者可以去看看，送上五千字，大家想看的剧情我已经收到。 567 丑闻、绯闻（下） ‘经纪公司联合’的联合反应果然不出林蔚然所料，本就目的不同，稍有波澜便很快分崩离析，以CUBE为代表的中层团体很快便和新韩敲定了出演合约，而诸如S.M、JYP之类的行业剧透则作势要拿捏几分，按照朴正昌的说法他们是要保存些许‘面子’，私下里邀约不断，想来并不会成为难题。 面对林蔚然‘辛苦了’的慰问，朴正昌表现的很是谦虚，用他的话说是会长摆好了饭桌，他却吃了现成的，话里话外的气氛少了几分忐忑却多了几分感激，因为能力问题一直被人诟病，朴正昌也不是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的蠢人，这次事件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有林蔚然的支持，对他的那份社长威严将大有裨益。 回扣事件仍然越演越烈，随着调查深入，不到一天时间便有不少人被揪了出来，公平交易委员会在实际上的处理并不如同他们媒体面前表现的那般铁血，不知什么地方有传闻流出，说是只要自首就可以得到从宽处理。 短短数日，不知有多少人主动抛白自己的罪行，而公平交易委员会和首尔支检给出的惩罚方式也的确犹如猫儿抓痒，警告，不起诉处理。 “谢谢您，崔议员。” 再次动用这条暗线，对林蔚然来说只不过是小事儿，除了对朴槿惠的竞选团队提供资金，他当然还有自己的政治影响力，集中在文化体育观光部和公平交易委员会的势力或许在本地财阀当中并不起眼，但只要运用得当。仍然会带来极大便利。 “林会长客气了，这次委员会对事件的处理得到了不少民众支持。而且在力度上也是进退有据、轻重的当……只是舆论方面的风头太盛，关于商演的问题已经有不少都被提了出来。还有消息说有人打算发起什么签名活动……” 今天早些时候，一篇关于梦想演唱会的帖子在各大门户网站被疯狂转载，做为韩国最大的公益性质表演活动，涉及到回扣甚至是受贿丑闻中当真是莫大的讽刺，舆论风潮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如果再没有大新闻将此掩埋，相信此次回扣事件会引发韩国娱乐圈中的某种廉洁活动也说不定。 “崔议员请放心，这方面我早有准备。” 电话那头的崔文顺显然想象不到林蔚然如何阻止目前的舆论风潮，不过关于这个他也有两手准备。若说真要把调查拓展到娱乐圈，他必定会做到一视同仁，哪怕是新韩这种合作伙伴也得不到姑息。 但电话中他仍然如此说道：“好，那我就静待林会长的佳音了。” 林蔚然不是傻小子，对这种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惯例也很熟悉，通过在和谐的气氛中结束，而对此次事件，收尾才刚刚开始。 当天，新韩理事会通过了组建以来的第一个动议。本部长具勇甲由于成功推广团购企划而担任新韩理事会理事长，由他提出的S.M收购计划获得全票通过，并交由林蔚然审批，此次虚拟偶像演唱会的推迟让股东们认可了理事会加大对韩娱歌谣界影响力的战略提议。未来数年内新韩将致力于在歌谣领域拓展自己的势力，以保证旗下数个支柱产业的稳定运营。 至于资金问题，黄仁成则是选择了相对稳妥的方式。CeCi通过他这几年的经营已经成为了韩国杂志中影响力NO.1，首尔百货。釜山新世纪百货以及乐天百货都是有竞争力的购买者，只要新韩不出现经营困难的难题。相信不会有价无市。 ‘团购’理念在韩国成功实行，娱乐圈对新韩的排斥也开始逐渐淡去，大物刚刚举行了别开生面的杀青仪式，而韩唯依也在自己的社长位置上老实到听不见声音。 …… “敏京xi，请做好准备，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敲门进来，一位助理模样的工作人员叮咛道。 “我知道了，谢谢。”还坐在位置上的姜敏京见状立刻起身，似乎是对这份殷勤受宠若惊，如果说单独待机室的配置稀松平常，那在剧本上和现下当红小生李胜基的互动则是不可多得的优秀话题。 送了再三前来查看的助理出门，回到位置上的姜敏京低头偷笑，轻轻的，甚至单手掩住唇角，仿佛怕这份得意被谁看了去。 “怎么？只有我在还不能放心？” 随着男人的声音响起，姜敏京习惯性的紧张起来，坐在沙发上，近来也算是走出阴霾的男人看来心情不错，因为往日里见到姜敏京这副模样，总是会去数落几句。 不知道是哪路菩萨显灵，还是金光洙那个老混蛋突然吃斋念佛起来，CCM内部对Davichi的冷藏被突然解禁，虽然没有什么专辑制作之类的大事，但频频登上广播，乃至于现下收视率最高的脱口秀‘强心脏’，还真算是难得的运气。 从身在谷底到如今得到换算优渥的待遇，任谁都会有个好心情。 男人站起身，对姜敏京的弱气表现司空见惯，不过这样的艺人说来也有好处，不用伺候只是其次，容易控制才是首要的。 “今天好好表现，等出了新闻自然就会有话题，话题够热了便有更多曝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自然会建议公司给你们再出专辑。” 专辑。 说到这个姜敏京实在难掩兴奋，做歌手说是没有音乐梦想才叫谎话，只是实现梦想的过程和其本身往往没有太大关系。 兴奋的‘嗯’了一声，姜敏京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来电话的人是朴智妍，最开始姜敏京还觉得她才是进来一系列改变的始作俑者，只可惜旁敲侧击下来才发现她并未对她父亲提起过自己的窘境，女孩打来电话的语气很是不好，一听就知道又有谁让小公主生了气。 “姐，我知道我的敌人是谁了。” 看了眼不远处有些好奇的男人，姜敏京压低声音：“我这不方便说话……” “是少女时代的那个徐贤。”小公主显然不想要姜敏京的良心用心，“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这样的女孩，那么古板，都有点刻薄了，等将来结婚了，难道他就想跟着那女人成天吃什么健康饮食？绿油油的一桌子，也不怕变成兔子……” 接下来是朴智妍对‘敌人’徐贤的一系列吐槽，从所谓的是电饭煲给我们做饭开始，到外交官的梦想结束，上演了一出完美的‘女人相轻’。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真是想不明白……” 女孩的声音刚听了像是撒娇，实际上则是耍起了无赖，司空见惯的姜敏京先是打开手机搜索了某男人的名字，待看到那条已经登陆了各大门户网站娱乐版面的消息，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绯闻。 身在娱乐圈，这种东西本应该司空见惯。 但根据绯闻对象的不同，绯闻本身也有极大区别，娱乐圈中的男男女女谁不出几个绯闻只证明其没有出绯闻的价值，而跟圈外人出现绯闻，其意义则大不相同。 更何况，绯闻男主角还是近来名声不小的林蔚然。 “怎么会？”姜敏京惊讶的问。 “就是说，怎么会是她？”朴智妍和姜敏京讨论的明显不是一个问题。 姜敏京砸了砸嘴，听出朴智妍的激动，这边也就没更正自己的提问，那个晚上她在电话中跟着朴智妍听到了林蔚然的抛白，虽然不知道徐贤是他说的哪一个，但这种新闻在发出之前不是就应该被阻止吗？ 姜敏京跟不远处的男人指了指门外，然后快步走了出去：“你想怎么做？” “什么我怎么做？” 姜敏京联想了一下朴智妍的性格：“加入少女时代Anti-Club什么的……” “姐，我在你心里就是只会在这方面找麻烦的人吗？”小公主的怒气明显要殃及池鱼。 姜敏京被吼的缩了缩脖子，和几名路过的工作人员点头之后，总算找到了人少点的地方，她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压低了声音：“那你能怎么做？上次虽然我没听到最后，但他和你不是把什么都说开了吗？你在这念念不忘的，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朴智妍恨恨说着，但下一句却明显弱气许多：“他也是喜欢我的!” 听了这么多也知道了这么多，姜敏京很想用自己的知识给朴智妍科普一下爱跟喜欢的区别，只是本身的零经验让她决定还是不要去误人子弟，也就只能看着朴智妍横冲直撞。 再说，就算她给出什么建议，这位小公主也是八成不会听的。 如此思量一番，最后的决定仍然是不插手，不干涉，姜敏京半趴在桌子上，准备做朴智妍的情感垃圾桶。 林蔚然和徐贤，林蔚然和朴智妍，林蔚然和某某某，对现在的姜敏京来说这些都很是遥远，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朴智妍的帮助，恰恰帮她拉近了这些距离。(未完待续。。) 568 家人（上） 怎么可能？ 这是所有人看到新闻时的第一反应。 绯闻如意料中那般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以少女时代在韩国的人气，登陆搜索排行只是分分钟的小事，大量粉丝在网络上的哀嚎遍野，新韩旗下数个网络项目的官方论坛被纷纷攻占，对新闻的否认，对林蔚然这个绯闻男主角的痛斥，大量留言让哪里都显得乌烟瘴气。 不过对于这场绯闻的当事人来说，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应对媒体，而是如何去对身边的人解释。 “oppa，怎么会这样？” 日本，身处秋叶县某寺庙的徐贤是在电话中得到的消息。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看报导像是杜撰的新闻。” 女孩的眉头犹如树皮一般拧在一起，先前父母来过电话，问的也是这个绯闻，感情这种事向来不好解释，也难免两位老人将信将疑。 更何况，她应该担心的还不止是家人。 “能埋掉或者澄清吗？”徐贤直接了当。 “不太可能，参加‘我结’让你的形象好了许多，有利有弊，大众不再相信你是情窦未开的少女，而‘我结’也有太多作秀嫌疑，现在被爆料一个现实男友正好契合了大众的怀疑，对此公司的方案很难让粉丝们自己说服自己。” 身在韩国的李安东在电话中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没有证据，事情也就最多持续一个新闻周期。至于粉丝则更好安慰，新韩那边发表一个声明。大部分粉丝就会相信。” “我们不能先发声明吗？”徐贤隐隐有些不满。 李安东笑了两声：“你也知道，公司在粉丝里是什么样。声明发不发，效果不大。” 徐贤‘哼’了一声，轻轻的，估计都没有传进话筒里：“我知道了。” 李安东贴心问：“你是担心允儿？” 徐贤默不作声。 李安东的笑声多了点欣慰：“这个你不用担心，以那孩子的心性，不会在这件事上跟你找茬，估计就是自己撅撅嘴，然后往怀疑你的方向想一想，最后再自己说服自己。她向来不会以恶意去揣测别人，这一点我们都学不来。” 徐贤点了点头，轻声说知道了，然后便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踢打着地面，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她跟林蔚然的绯闻爆发出来，按照那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这种明显会闹出大声音的消息在发出之前就会被制止，在圈里这些年看的、听的。这类消息若非是经纪公司办事不利或者有人故意为之，媒体在报导前都会斟酌再斟酌，通常的解决方法就是交易。 虽然现在的网络传媒不比往常，但牵扯到一家上市集团会长的绯闻。想随便发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抬头望向大殿，目光所及的青山葱葱郁郁，这里是日本著名的旅游胜地。在结束了ShowCase之后她们难得有时间出来游玩，谁知道遇上了巧合一般的悲剧。 那男人。果然会让人坏了心情。 如此想着，徐贤放下手机。如果不出意外，此时其他成员也应该收到了消息，比起允儿，她现在更担心泰妍的反应。 韩国，刚刚放下电话的李安东满面肃然，他又往空无一人的长廊望了一眼，然后点燃一根烟，一口接着一口，烟雾缭绕背后的脸上，满是思绪。 …… “对不起。” “你不觉得这句话你最近说的有点多了吗？” “还真生气了？这新闻出来的时候我没看到，别人报告给我的时候，我都是当笑话听的。” “嘁，还笑话，我们小贤跟你传绯闻是便宜你。” “知道，知道，是便宜我，我知足，不解释，只是对不起。” 窗前，晒着太阳的林蔚然满面笑颜，注意到不远处桌上数位西装男投来的各样目光，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要一段时间。 “其实这也不关你的事。”允儿果然没有不依不饶：“要怪就怪那个写新闻的记者，什么证据都没有，只会随便写故事。” 林蔚然一下来了兴趣：“新闻你看了？我都没看，跟我说说都写了什么？” 林允儿照本宣科：“新韩集团会长林蔚然和少女时代成员徐贤之间传出绯闻，在网络上成为了热门话题，今日上午，由朝鲜体育新闻网率先报导的绯闻在网络上飞速传播，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是在慈善活动上相识，彼此志趣相投，先以朋友相处，随后很快发展为情侣，对此，网民纷纷推测说‘男未婚女未嫁，正是恋爱的年纪’‘看起来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等等……” 又念了一遍，某正牌女友当然心气不顺：“这写的都是什么？你帮我教训他们！” “好。”林蔚然痛快答应道：“律师信怎么样？见效快，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出澄清新闻。” “就是这个。”听声音林允儿好像还挥了挥拳头。 林蔚然哈哈大笑：“我觉得我现在多出出绯闻也不错，你这样子真……” 后面的话他没说的出来，因为那边已经传来了抗议：“不许说。” 林蔚然当即哄着：“好，好，不说就不说。” 他继续望着窗外，随即正色：“中秋的时候说好去你家，但因为一些事还是没去上，还好你没跟家里人事先通风，不然就太没礼貌了。” “你不是说有工作吗？再说我也想让你到我家里去来个惊喜之类的……” 对此，林蔚然仍然抱有歉意，当时韩唯依频繁不懂的小动作并非无伤大雅，虽不至于让他焦头烂额，却又不能真的置之不理，中秋节当天他接受了一位股东的邀请，对方盛情难却，让他实在抽不开身。拿起侍者又端上的咖啡喝了口，林蔚然把杯子放下，神色缺乏严肃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闹一闹，等有一天我们的事情曝光了，对你的事业影响也会小。” 林允儿当然不懂：“为什么？” 林蔚然笑着道：“中国有个狼来了的故事，等你回来我再说给你听。” 允儿‘噢’了一声，乖乖的，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也理智的没有拿这些问题去为难林蔚然，什么三堂会审之类根本无用，她了解自己的男人是其一，就算审了也审不出什么则是其二，但不能否认，这则绯闻加剧了允儿的危机感，她身在日本，他身在韩国，忙起来整月整月的见不到面，互相之间的通话都要被限制时间，哪怕想要经营感情也没有机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林允儿便提议让他们不如到‘同居’的阶段，这或许是有些快了，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想你了。”她随即说道，声音软软的，完全没了电视上那种恶作剧全天下的精气神。 “我也是。”林蔚然轻声说道，想起此时身在日本的另一个女孩，突然有了股抽烟的冲动。 手在口袋里摸了个空，他随即轻笑，无声自嘲。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走到现在一步步都彰显了不凡的他，终究也是凡人。 “对不起。”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说了不用道歉，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林允儿佯装怒意，却没掩盖住话里话外的甜蜜笑意。 林蔚然也很干脆：“等你回来收我一份礼物，给你的钥匙你也不用，还是我直接送你吧。” 当初林蔚然送给允儿的那把钥匙现在被女孩藏着，和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一起，就放在宿舍床底下的一个盒子里。 又被叮咛几句，放下电话的时候林蔚然真觉得自己要注意身体，不管想不想的起来，允儿送来的补品总是在家里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整了整西装，回到座位上，这几人已经等待多时，看到林蔚然过来，几人无一例外想要起身，被他用手势安抚，今天的会面才进入正题。 “很抱歉，是一个不能耽误的电话。”林蔚然坐在空着的位置上。 对坐上的中年人始终面带微笑：“林会长不必客气，大家都能理解。” 林蔚然笑笑：“不如这样，既然是我耽误了时间，我就给大家节省一点时间。‘Idol-World’内置搜索引擎我已经决定跟谷歌合作，分成就沿用AEO的九一，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林蔚然说完就站起身，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在座数人都面露惊讶，不选择Never、Duam这样的本土搜索业领头羊，Idol-World此次跟谷歌的合作，必定会打开谷歌韩国的新篇章。 两只手最终握在一起，一只热切，而另一只则是好像把所有人都掌握在了手里，对坐中年人无法掩饰的狂喜眼神对比上林蔚然深邃到看不见底的黑色眼眸，所谓气度，立见分晓。 回到车上，本没想到会面会现在结束的年轻司机匆匆关掉收音机，广播里传出的女声浑厚，让人想象不到发出这声音的主人会有一具怎样娇小的身体，刹那间有些恍然的林蔚然在收音机关掉的时候便清醒过来，问了句：“带烟了吗？” 司机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好的。” 林蔚然抽出一根，放在手上，他低头看着，却迟迟没有点燃。(未完待续。。) 569 家人（中） 徐贤认为，只要是有关林蔚然的事，马上就会变得不合常理，她已经学会了不用自己简单的是非观去判定林蔚然所做的一切，也学会了在不得已情况下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他们不是朋友，更不是情人，只是有着简单交易的合作者，甚至都算不上伙伴。 这蹊跷绯闻此时正越演越烈，徐贤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联系林蔚然，对那个男人的兴师问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当下首要的则是要解除身边人的误会，所以面对不良姐姐们接二连三的打趣，徐贤的反应总是如一，盯着，直到姐姐们讪讪的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意外总会发生。 “喂，听我爸说这位林会长可是韩国女婿界的潜力股，虽然是外国人所以赶不上第一梯队，但无论从风评还是能力上都大有可期，如果你们真的有缘分，可千万别放过。” 被揽着肩膀，耳边响起的是崔秀英的热心叮咛，大部分姐姐会摄于她这个老幺的正派而甘拜下风，但因为姐姐太多，所以总有几个特例，徐贤推了推身边的崔秀英，最终却还是没有挣脱出去，所以只得继续接受对方的教诲。 “男人呢，有很多种，女人面对他们会挑花了眼，但总得选择一种，我看你也不是很懂，所以只给你两个建议，要么写上几个名字抽签，要么简单一点，为了自己找个有能力的，以姐姐的经验之谈，富足的生活足以弥补爱情。” 经验之谈？ 和男人总喜欢吹嘘女人一样。女人有时候也喜欢吹嘘男人。 或许是注意到妹妹不信任的眼神，崔秀英立刻解释：“喂。我也是为你好，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们是真着急。所以与其被有的人花言巧语骗了去，不如被有能力的骗了去，这样最起码可以衣食无忧，未来也会轻松很多。” 徐贤飞快敷衍：“我会记住的。” 突然听话的老幺让崔秀英一愣，徐贤则趁机离开这位姐姐的钳制，随即过五关斩六将，完美验证了姐姐们对她这个老幺的关心，还有对她生平第一次公开绯闻的热忱。待她来到金泰妍身旁，身心多多少少已经受了摧残。姐姐们纷纷传授她关于男人的‘经验’和观点，与其说是开拓她的视野，不如说是打算把她当做准备实验的小白鼠，深知姐姐们无良秉性的徐贤当然不会照单全收，左耳听右耳冒的，别提从中汲取经验，八成都不知道谁都说了哪些话。 到了摆满空白木牌的台子前，徐贤本能的紧张起来，要说出现这种绯闻她最不想面对的人。估计就是站在这里，好像独立于整个世界的金泰妍。 “泰妍姐。” 她变了，变得有点不合群，却能博得他人的认同和尊敬。她把屏幕上的活泼和现实中的安静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看起来毫不做作，反倒很容易激发他人的关心。徐贤说不上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她只是觉得这位带领她们走到今天的姐姐和她们之间有了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听到徐贤的声音，金泰妍没有抬头。她看着手上的空白木牌，其余成员对徐贤第一个绯闻的打趣仿佛不能引起她的关心，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笔，已经想了半天，却还是不知道应该写上些什么东西。 “你说写什么好？” 徐贤一愣，随即看向泰妍手上的木牌：“父母身体健康之类的？” 泰妍点了点头，当真提笔就写，一笔一划，很是认真。 徐贤静静看着，近来这段日子，其他成员已经习惯了她和泰妍在一起时不来打扰的相处模式，在她们眼里这是朋友吵架之后的调整期，而在当事人看来，这种接触却仿佛没什么意义。 金泰妍不再针对徐贤，一视同仁的态度却让徐贤始终不安，所谓间隙就是这样的存在，一旦出现过，哪怕掩饰的再好也有迹可循。 “新闻上说的都是假的。”两人中，徐贤显然是孜孜不倦去修补那裂痕的人。 “是你又怎么了？”金泰妍反问，听语气不像是话中带刺的嘲讽，“感情这种事儿没人能说得清，自己能承受，就争取，不能承受，就放弃。” 她笔画顿了顿，突然露出笑容：“他应该也是这样。” 徐贤听不明白，眨了眨眼，跟着安静，她看金泰妍把自己的祈愿牌写完，上面是对父母健康的期盼，想起家中爸爸妈妈的将信将疑，思绪一时间有些恍然，再回过神，是金泰妍递来了祈愿牌。 “你也写一个吧。” 只是一愣，徐贤就接了过来：“好。” 油性笔滑动的声音响起，从小徐贤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浑身泛起冷战，一直到今天都还有这毛病，不过她还是认真写完，只是不知道是因为金泰妍，还是因为真对父母健康的期盼。 她机械性的写完，用词平淡无奇，然后跟着金泰妍往祈愿墙的方向走，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她好像成为了校园剧里人气女的小跟班，而且心甘情愿，甚至还任劳任怨。 修补友谊不是一朝一夕，她们毕竟不是什么都可以笑笑就过去的年纪，一起在梦想的道路上奔波估计是她们还没有渐行渐远的唯一纽带，而徐贤这股让人叹为观止的执拗劲儿，则是在拉着他们一点点的靠近。 “其实事情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受伤了，疼过了，怒气渐渐消了，反而能看明白更多事。他觉得自己能承受，所以争取，我觉得自己不能承受，所以放弃，归根结底，这都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你只算是外力之一，做的也只是提前了我们早晚要面对的结局。” 祈愿墙前。琳琅满目的木牌，金泰妍挂上自己的。轻声说着：“你做了那么多，现在都够了。队内的气氛因为我们一直有点放不开，到日本来大家本就辛苦，如果私下能再放松些也好，秀妍跟我说今天晚上老规矩，我不会帮你。” 在少女时代出绯闻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早前在公司的绯闻战略中，人气最高的数位成员都出过大型绯闻，媒体和粉丝捕风捉影，分分钟便把一段故事敲定成事实。随之而来的曝光的确提升了人气，但也成为了黑海的诱因，所以对绯闻，少女时代的成员们虽然说不上恶感，但也不是真的喜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有了一个苦中作乐的传统，那便是绯闻女主角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诉说对绯闻男主角的感官，而且还只需要说好的……郑秀妍这个不会夸人傲娇货成为了第一个祭品，随后一发不可收拾。每次都会闹的很是尽兴。 想起这个，徐贤脸上立刻一苦，暂且不说她和林蔚然数次接触的糟糕经历，单单是这位在少女时代脚踏两条船的事实就让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可说的优点。以姐姐们的热忱八成不会放弃，真要当着她们的火眼金睛说谎，她可没那个能力。 她求助的目光随即抛向金泰妍。这位姐姐正等着呢。 “我说了我不帮你。”金泰妍说着还耸耸肩，摆明了对这位老幺如何诉说林蔚然的好。很有兴趣。 “姐。”徐贤眉毛往下一耷拉，难得这撒娇的语气。 金泰妍笑了。整个人登时显得亲昵，徐贤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摇晃一下她的胳膊得寸进尺，却不想从祈愿墙的另一面迸出一个声音：“我也是你姐。” 这声音中带着点妒忌，不过欢脱的腔调，一听就知道是谁。 果然，林允儿从墙厚拿着祈愿牌出来，走到徐贤身边，自然的跨住手臂：“她不帮你我帮你，只要你那么叫我一声‘姐’。” 耍宝般的诱惑，明目张胆的挑逗，平心而论，让林允儿去说林蔚然的好，一定会让其他成员对这传统丧失兴趣，但事实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的林允儿把气氛破坏殆尽，她手上拿着祈愿牌，注意到徐贤一闪而过的神色僵硬，本能的去看金泰妍。 “怎么了？” 对此，金泰妍似乎已经习惯，她摇了摇头，然后便重新戴上墨镜，往其他成员聚集的地方走去。 “我说错话了？”林允儿一脸茫然。 “不是，只是我们在说其他事。”徐贤帮忙掩护。 林允儿看了眼金泰妍离开的方向：“什么时候少女时代里也有这么多秘密了？” 徐贤当然没有搭腔，而林允儿也不去追问，女孩们和平生活在一起并构成小圈子，最大的保障便是不去探究其他人不想说的秘密。挂上自己的祈愿牌，林允儿的思绪随即飞到了那个夜晚，橘红色灯笼下的小木牌，林允儿是林蔚然的女朋友，在那上面留下的字迹不知道现在淡了没，等回去韩国，她一定要去看看。 和徐贤跟泰妍相同，她在木牌上写的也是家人，挂好后看着木牌愣了愣，然后突然拿出手机，找到号码就拨了过去。 “爸。”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醇厚的男人声音：“噢，允儿，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对不起。”道歉刚一出口，允儿的鼻头就有些发酸。 “没事，没事，那天不是说他有事？在社会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我能理解，也没电视上那些顽固的老头那样不开明。” 允儿低下头，一是有些委屈，二是控制情绪，男朋友来见家长并准备同居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先跟家里通气？嘴上跟林蔚然说是可以理解，但这份体谅却难以抵消该有的怨气。 徐贤站在一旁，因为允儿突然的情绪变化而手足无措。 “爸，等你见了他可以随便收拾他，我站在你一边。”允儿小声说道，只是说着说着就有些不自信，可电话那头的种男人却大笑起来，问道：“真的？” 允儿点了点头，强撑：“真的。” “那到时候我就相信我们允儿了，我真要做什么事。你可不能有意见。” 话说到这，给允儿的感觉却不同了：“您要做什么？” “现在就替他担心了？” “没有。只是想知道。” 男人又笑，这一下笑红了允儿的脸：“我能做什么？喝些酒。用辈分压压他，威胁一句对不起我女儿你就死定了，除此之外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做什么？” 话中的无奈让允儿微红了眼睛，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还是一句：“对不起。” “不要道歉，虽然我觉得你们有些急，但我相信我们允儿的决定，不要管我的态度，但对你的做法。我一定支持。” 允儿小声道：“还有绯闻的事，姐姐那边也要您费心……” “这个我担心什么？小贤是什么样的孩子，我知道。允珍那边可能会有些问题，但爸爸会努力，其实我很庆幸你不记得当初的那些事……” 提起当初，允儿总像个局外人，家庭巨变带来的伤害大多由亲姐姐林允珍承担，在最初因为不见了妈妈而低沉了一段时间后，允儿恢复的很快。但她姐姐却好像直到今天还被影响着。 站在旁边，对这些林家往事徐贤仅仅知道一些，开朗的允儿没有把她当做过情感垃圾桶，所以她也不知道允儿对这些往事抱有怎样的情绪。不过每一次看到允儿这副模样，她都会呆在她身边，即便不善言辞。也总是默默的支持。 看她放下手机，徐贤犹豫着凑了过去。握住允儿的手，继续沉默的支持。 “没事。”允儿摇摇头。重新露出大大的笑脸。 徐贤不说话，只是瞧着她，心中异样的情绪如蔓藤一般弥漫到每个角落，片刻，她抱住允儿，轻声道：“对不起。” “最近这话听的太多了，我真是不想听了。”允儿嘟起嘴巴，把下巴放在徐贤肩膀上：“小贤啊，你说我们会结婚吗？” 徐贤断定：“会。” 允儿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徐贤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他为了你放弃了谁，也不能说你是他的最终选择，所以她只是沉默。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允儿轻声说着，语气中却弥漫着更多忐忑。 …… “根据谷歌给AOE的条件，如果合作达成，我们每年至少可以获得超过六千万美元的纯利润，而且只要写上一段程序，不需要人员维护，也没有自己开发搜索引擎的成本……” 简报正在进行，在社交网站中加入搜索服务在世界范围内尚属首次，没有前车之鉴的最大弊端就是不确定，所以具勇甲口中的利润只是情况完全按照预料发展的完美预估。不选择Never和Duam，林蔚然对此一直没做出任何解释，随着网络广告市场的份额逐年变大，这一块儿立法贫瘠的蛋糕正吸引着大批因为新传媒崛起而眼红的淘金者，这里没有反垄断法案的制约，同样也没有传统巨头的挤压，一则成功的花边能让一个小网站拥有者赚的盆满钵满，类似新韩这样的新传媒领头羊，当然瞄准了更大的市场。 搜索服务，网络广告市场永远的NO.1，只不过林蔚然却不打算开发自己的搜索引擎去与那些传统巨头们正面交锋，而是曲线救国，从新韩更拥有优势的方向入手。 现在，还没人意识到社交网站会危及到传统搜索市场的核心竞争力。 看完简报，林蔚然带着具勇甲回到办公室，两人在会客沙发上就坐，对此次计划的成效并没多少忐忑情绪。 成了，新韩会成为韩国网络的新一代霸主。 不成，不过是一次无成本的试探。 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总要有几分轻松惬意。 “李旭怎么样了？” 林蔚然突然问道，这让具勇甲呻吟了一会儿，方才回答：“不好，但也很好，他关于手机游戏市场的预测很天才。” 林蔚然不动声色：“连你也比不上吗？” 虽然伤了面子，但具勇甲却还是点头。 林蔚然沉吟起来，关于日本进军计划的主持人选，在具勇甲和李旭之间他总是拿捏不定。 团购、一款已经接近完成，名为Line的手机通讯软件，乃至于韩流……新韩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为的就是在日本互联网市场占据一席之地，如果真的能在那片黄金热土上大展拳脚，仅凭网络，新韩便会成为不可撼动的新传媒帝国。 是任人唯亲还是有能者居之？ 林蔚然的确应该犹豫。 手机铃声响起，看林蔚然瞧屏幕的表情，具勇甲就识趣的起身告辞，林蔚然等了片刻方才接起手机，顺带着也调整了好了应有的情绪。 手机接通，他不说话，那头很有礼貌的孩子也不说话，林蔚然走到办公桌抽屉中拿出烟盒，放一根在嘴上叼着，却并未点燃。 “你想干什么？”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不是我想，是有的人想。” 林蔚然回答着，同时望向窗外：“我的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不管是挪用公款还是女人，能打倒人的东西从来都跟这个人的能力无关。和你传绯闻或许会有些麻烦，但比起其他人，你带来的麻烦最少，而且现在曝光的话，也会让他们措手不及。” “你利用我？”这是一个白痴问题，所以徐贤又问：“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 “你会答应吗？不会，所以先斩后奏比较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解决这个。”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说着，放徐贤出来纯粹是一个巨大的烟雾弹，等烟雾散尽，谜底揭晓，每个人都可以功成身退，而该付出代价的人，他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这样还会给允儿提供一层保护，等将来某一天再有绯闻牵扯到林蔚然跟少女时代的任意一人，这次乌龙就会提供给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所谓绯闻不过是媒体的狼来了，当真不得，更信不得。 “那请快点。”徐贤说道。 “恩。” 林蔚然轻声应下，然后挂断手机，此时方才发现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短信，而短信的开头很是熟悉。 ‘妹夫’(未完待续。。) 570 家人（下） 林蔚然看着手机发呆，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能这么称呼他并好像喜欢这大舅子身份的人只有一个，金泰妍的哥哥金志勇，这家伙虽然看做派言行都有点玩世不恭，但真要观察一番便会发现他极有智慧，每次看似玩世不恭的言行实际上都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在那个有小社会之称的大学里虽然学习并不拔尖，但在为人处世上应该是名列前茅。 放下手机，把烟点燃，一个简单的称谓便让林蔚然知道金泰妍并没有把他们的事告诉家里，按照现状这的确是最聪明的处理方式，但林蔚然却总是去想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意义。 半晌，他轻轻摇头，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轻笑。 暑期将尽，对学生们来说正是最后疯狂的时日，不管如何早熟立事，金志勇却还是属于学生团体，在话剧团混迹将近一年后他又到学校的舞蹈社团为非作歹，成天带一帮人跟着剧本排练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老黄历。 他知道有林蔚然这种妹夫绝对是人生幸事，往大了说是进入社会后飞黄腾达的捷径，往小了说也是一事无成的保障，但金志勇对此却很看的开，不是说无欲无求的圣人，而是讲究一个以平常心代之。 对此，金家的另一位血脉也是一样。 “他怎么还不来？”顶着日头，穿了公主洋装的金夏妍抬起头来，帽子上的粉色彩带随之扑腾，再加上那张严肃的笑脸。还真有几分跋扈气息。 “快到了，昨天都说好了。”金志勇赶紧赔笑。哪有什么身为兄长的威严。 “你，答应我的事做不到。回去我就把你都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家里。”金夏妍言之凿凿道，口头上的威胁可不容小觑，此次首尔之行名义上是来游玩，实际上是对金志勇‘糜烂’生活的取证活动，短短一周收获颇丰，如果回去曝光，随之而来的经济制裁足以让这位玩世不恭的少年难以糊口。 金忠勇当即撇清关系：“怎么可能？不相信我，你也不能不相信你姐夫不是？昨天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你可都旁听了。他如果爽约可真不关我的事。” 金夏妍可不买账：“如果他爽约，你就是从犯，反正骗了我的人，每一个会有好下场。” 金志勇这下不高兴了：“金夏妍，你这样可一点都不可爱。” 金夏妍可不好忽悠：“金志勇，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儿让我怎么可爱？” 金志勇张了张嘴，要说今天这事儿还真是他的不对，一时间回不上话来，兄妹俩就在这大眼瞪着小眼。一分钟后，还是矮了半个身子的金夏妍更有气势，让金志勇悻悻回头。 威严丧尽啊。 以后这哥哥还怎么当？ 内心不知道有多苦的金志勇唉声叹气，不过片刻后就调整好了心情。 不过这人怎么还不来？心里如此想着。金志勇低头去拿手机，突然感觉到金夏妍拉了拉他的手臂，抬头便看见一辆黑色的SUV。 救星到了。 金志勇大踏步的迎了上去。 不过林蔚然却一反寻常的和蔼。 车子停在路边。开车的中年大叔下来后径直走到金志勇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金志勇便反应过来。 “怎么了？他怎么不下车？”跟着过来的金夏妍目送SUV远去。 “有点麻烦。”金志勇并未细说，金夏妍随即嘟嘴起来。明显是不满哥哥的敷衍。 “喂，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公众人物，在这被人瞧见和你我在一起，明天不就闹开了？” 有绯闻在身，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更何况除了记者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没必要给人送去把柄，坐在车上的林蔚然放下手机，新韩IT与谷歌韩国的合作发布会就在今天，只是财经网上的大字报远没有他跟徐贤的绯闻刚爆发时的声势。 那绯闻粉丝热议不断，有人关注，媒体自然会出报导，‘我结’俨然成为了林蔚然跟徐贤邂逅的节目，而郑荣合在而成为了悲剧打掩护的酱油男，因为绯闻的关系徐贤跟郑荣合CP在网络上的人气受到不小打击，有很多粉丝支持的‘红薯夫妇’，似乎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分崩离析。 不过绯闻的效果还是显而易见，少女时代成员和新韩集团会长的绯闻比起前段日子刚被爆出的商演丑闻更加引人注意，大众舆论风向向来比时尚圈更加讲究潮流，别家都在做他们的绯闻，偶尔关于大学商演回扣丑闻的追踪报导自然无人问津，崔文顺对此表示满意，而已经拿到了出演合约和部分入股合同的新韩，则是收获了不小的利益。 “麻烦高叔了。” 后座上的林蔚然表情诚恳，就算是坐过好多次高棉药开的车，他也没把对方当成纯粹的司机或者保镖，只是今天的出行必定不能让人跟着，有高棉药在，他才能放心。 高棉药摇了摇头，是说没事，他一打方向舵，SUV便灵巧的停进一个位置里，片刻后金志勇和金夏妍果然出现在入口方向，林蔚然左手拿起墨镜，右手却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下，私下面对金泰妍的家人，该用什么态度，或者说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想了一整夜，都没有头绪。 她离开了。 林蔚然清楚这个事实。 她没告诉家人，应该是想让时间把他们之间的羁绊疏远，而林蔚然今天的出现，仿佛又拉近了她想疏远的距离。 想想，他们俩好像还是那个模样，一个追一个跑，也不知道是追的上还是跑的掉。 最后林蔚然还是下了车，即便没有头绪。他却还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只要保证不让那大舅子看出什么。应该一切都没有问题，至于他拜托的事。不过就是当一天的保姆而已。 “谢谢。” 看到林蔚然下车，金志勇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来，抓起林蔚然的左手就摇了摇：“我的终身大事这次可有着落了。” 这话把林蔚然说的一愣，话多的金志勇自己就开始解释：“这次联谊可是和艺术大学舞蹈系的学生，我上大学上了三年，这样的机会还是第一次啊……” 听他感慨，不知道是抱怨还是炫耀，林蔚然哑然失笑，见了金志勇。的确能有个好心情。 这时，他才看向走到金志勇身边的金夏妍：“晚上九点？” “如果方便的话就让她住在你那，明天给她扔到回全州的长途车上就行。” “哥！”金家二小姐河东狮吼。 “我是在锻炼你的自立能力！” “什么能力？你再这样我回去就把你在首尔做了什么都告诉爸。” 金志勇说着就去扯金夏妍的脸颊：“看来不教训你是不行了。” 金夏妍挥舞起小手直奔金志勇的面门：“你才是不教训不行了。” 大战一触即发，兄妹二人的没大没小可以算是老惯例，站在一旁的林蔚然被这一幕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惯了西服革履的会议室，这兄妹的拉脸打架还当真有趣，他当然不是没有过和亲姐姐林凌薇闹别扭的童年，只是这么去拉姐姐的脸。连想象一下都觉得不行。 “有本事别打小报告。” “你才是，有本事别因为什么联谊就丢下亲妹妹。” 估计是彼此之间太过熟悉，所以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结束这争执，林蔚然索性看了看手表。轻声提醒:“联谊的话是几点？” “对呀。” 金志勇这才反应过来，一起身，金夏妍就够不到他的脸。小手挥舞不停，却还是只能单方面受辱。 十岁出头女孩的体力哪能比的过成年男子？着急起来的金志勇立刻束住妹妹的手脚。把她往林蔚然跟前一推：“她就拜托你了，比起我。他更喜欢你，不过你也别太宠着她。至于泰妍那边放心，有我帮你，如果她因为绯闻就跟你闹别扭，随时打我手机。” 说话间，金夏妍一直被钳制的回不过身去，待感觉到背后一松，便立刻回头，此时金志勇已经跑出老远，哪里能让她抓得到？怨气涌上心头，更多的是憋屈，跺跺脚，抹眼泪，要人哄，寻常小女孩的三件套似乎就要上演，可落在金夏妍身上，却只是撅着嘴负气。 林蔚然上前一步到金夏妍身边，小姑娘却依旧没有动静，他蹲下身，和金夏妍一起目送金志勇离开，这才开口：“兄妹之间打打闹闹，说是亲近，对吗？” “对什么对，人家当哥哥的都护着妹妹，我这个，一见到舞蹈系的大学生姐姐估计都能把我卖了。” “卖你做什么？” “卖了钱去约会。” 林蔚然忍俊不禁：“那一定是很豪华的约会。” 金夏妍低头整了整衣服：“我知道我很值钱。” 林蔚然哈哈大笑，金夏妍倒不乐意了，白了眼林蔚然，让这位从来靠沉默让别人说不出话来的林会长，因为一个白眼就讪讪闭嘴。 他站起身：“定行程吧，接下来是我照顾你。” 金夏妍抬头看他：“你说吧，我看看你的品味。” 林蔚然随即一愣，虽然知道现在的孩子都很有杀伤力，却没想到和自己那时候有这么不同，他轻咳一声，就近道：“附近有乐天娱乐场，里面据说什么都有。” 金夏妍怀疑道：“公众地方你能去?” 林蔚然点了点脸上的墨镜：“有这东西。” 金夏妍认真端详一会儿，点头断定：“你还是带上墨镜比较帅。” 说完，她牵上林蔚然的手，问：“你还是我姐夫对吧？” 凑巧的问题让林蔚然有些晃神，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恩。” 这回答显然让金夏妍十分满意：“那我今天想做一天小公主。” 林蔚然刚不明所以，金夏妍的下一句立刻就让他头大如斗：“平时你和我姐姐出来做什么，今天就跟我做什么吧。”(未完待续。。) 571 分歧（上） 在金夏妍眼里，男女情爱大抵还只是童话中王子跟公主的完美故事，其中纠葛矛盾都抵不过那他们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结局，至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则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的问题，所以她在看出林蔚然的尴尬后面露疑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提了什么错事。 “姐夫。”她唤了声，可算让林蔚然回过神来。 “噢，那我们就先吃饭。”林蔚然讪讪笑着，金夏妍可没那个看出来的眼力。 “你和我姐姐平时出来只是吃饭？”她追问，迈开步子。 “还有看电影，和一些秀……” 林蔚然跟着迈开步子，嘴上则是瞎掰起来，就算是再实诚的人这种时候估摸着也不能说真话，真要说的一五一十，不是傻帽，也是蠢蛋，反正肯定和聪明没什么关系，牵着金夏妍的手，林蔚然对附近并不熟悉，带女孩去什么需要预约的高档餐厅明显是多此一举，暂且不说女孩的感官，林蔚然和金泰妍的妹妹一起出现在那种场所，总会被有心人得去了消息，所以说是当一回小公主也不容易，哪怕林蔚然这软件硬件一应俱全，他这张已经曝光在大众眼中的面孔可不是一般的明星能够比拟。 就餐地点选择在附近的乐天快餐，虽不高档，但汉堡薯条之类也算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对此金夏妍没有意见，还帮着不经常光顾快餐店的林蔚然选餐，一大一小两人端了两个餐盘回去，比起在金家的时候。他们这顿饭吃的很是安静。 正午时分，就在林蔚然沉默进食的当口。一辆中档轿车停在首尔某星级酒店门口，走下来的男人一只脚已经跨进老年的门槛。但整个人却有股精神抖擞的神气，上了电梯到位于高层的一家私密餐厅，门口的侍者只鞠了个躬便把他往里面的一间包房里引，男人一路上神情严肃，到了包房门口，眼神中才闪过些许怒意。 和大多数餐厅的包房不同，这间属于上层人士才能光临的餐厅在装潢上从不渲染什么贵气，看似简单的木质长桌说出价格足以让中产阶级望而却步，墙上的画。角落的装饰瓶，每一样都是重金打造的底蕴。 包房内另一个男人早已经等待多时，对着一桌鲜美的刺身却没动一下筷子，待刚到的男人进门，他这才露出笑容，不说起身相迎，却也表达出欢迎之意，待这位最近刚刚高升的同伴入席，他便亲自拿起一旁一直温着的清酒：“恭喜沈所长。” 一个称谓便代表了一切。以韩国人对等级制度的推崇，哪怕再亲近的关系，也不会在公职称谓上不小心，一杯清酒这就被推到沈智浩面前。他看了看，却皱起眉头，仿佛不接受这样的好意：“金社长。我们小心谨慎了这么久，等的不就是这种机会？现在机会上门。你却畏首畏尾，真要等林蔚然成了龙。你我凭什么跟他过不去？” 金在哲摇了摇头，把清酒瓶放回到原处：“成龙哪有那么容易。” 沈智浩冷笑一声：“Groupon做了一年多的市场让新韩一个月做大了一倍，谷歌韩国连年亏损让林蔚然的一纸合约扭亏为盈，在社交网络中嫁接搜索业务连FaceBook都没做世界首个，金社长也是传媒人，别告诉我新传媒只是昙花一现的无根浮萍。” 看金在哲仍然不置可否，沈智浩沉声说道：“有消息说新韩打算进入手游领域。” 金在哲这下认真起来：“埃尔森不是刚出了这方面的调研报告吗？” 沈智浩拿起桌上的清酒喝了，神色突地阴沉起来：“所以，我们不能再给他时间。” 金在哲没有回话，看模样有些风轻云淡：“不是说这位林会长是金融专业出身？做传媒，还真做到时代前沿了。” 沈智浩面露不满：“金社长是在这论出身？” 金在哲连连摇头：“马克扎克伯格是心理学专业出身，也不是学传媒的，但却几乎引领了整个新传媒。” 沈智浩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静待下文。 金在哲终于耐心解释：“现在他的绯闻满天乱飞，各种版本都有，媒体杜撰在这方面是常态，新韩不发律师信，他们也就乐得编故事给人看，看的故事多了，本身也就不可信了，你我这时候再从这方面下手，别说没什么效果，还容易打草惊蛇。” 沈智浩不耐道：“那等这段时间过去，再发这消息，可就是给人当笑话看了。” 金在哲无奈道：“不知道我们这边哪里走漏了风声，也没办法。” 沈智浩怒火中烧，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如此失态不外乎因为那让他禅精竭虑的危机感，他刚刚坐上埃尔森传媒研究所所长的位置，还有许许多多新的或者未达成的野望，他在韩国ABC协会的影响力正空前高涨，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让人称其一声长官，但这些却不取决于他，而是取决于他只能仰望的那位‘阁下’，新韩把大物进行的如火如荼，林蔚然亲自担任该片制作人的消息不久前还出了新闻，青瓦台赞助场地不说，又将仪仗队拉出来协助拍摄，这一切讯号似乎都表达了那位对林蔚然的支持，反而言之，也就是对他们的不支持。 沈智浩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口，杯子里却早就空了，他烦躁的皱皱眉头，把杯子重重放下：“现在是唯一的机会，新韩股东们对林蔚然在娱乐圈加强控制力的战略意图已经有了充足认识，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可能就是收购S.M，让他成为为了女人不惜花费巨资收购一家上市公司的经营者，单单是那纸道德协议就能让他作茧自缚。” “按照我的意思，这件事急不得。”金在哲又拿起酒瓶。 “不是急不得，而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我都只能仰人鼻息。”沈智浩却没有喝酒的意思。 金在哲拿着酒瓶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神情坚定的沈智浩，收回手，微微摇头：“我不会参与。” “把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会处理。”沈智浩语带不屑。 重新放下酒瓶，金在哲依旧不动声色，他面无表情却是在沉吟思考，而他对面的沈智浩，则好像已经忘记了该怎样思考。 林蔚然和徐贤？绯闻就是绯闻，两个原本就不搭边的男女被媒体生拉硬套在一起，故事的精彩之处又是林蔚然如何为这位徐贤小姐一掷千金，甚至于用事业冒险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如果是一部电影，看客们八成会大骂狗血，但如果是现实中的报导，看客们估计都懒得嗤之以鼻。 但是，如果这是真实的…… 金在哲摇了摇头，这种想法刚一出现，就被他否定。 “那就拜托沈所长了。”金在哲轻声说道，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又小声叮咛就几句，明摆着是把沈智浩当成了自己的先锋营。 沈智浩点点头，收好名片，瞧见金在哲又举起手中的酒瓶，他跟着抬起酒杯，眼底有些隐藏到让人不容易察觉到的不屑，是对金在哲的谨小慎微心生嫌弃。 等沈智浩告辞，金在哲拨通了一个很少接通的号码，正是那帮大人物们处理小事儿的代理人，通话结束后他把号码删除，掀开用炭火微醺着清酒的小锅，把拆下来的电话卡这就丢了进去。 电话卡慢慢融化，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此时金在哲脸上的不屑，才是真正的嫌弃。 …… 一顿饭下来或许不温不火，之后的行程才真让人叫苦不迭，林蔚然猜测或许是糟糕的兄妹关系让金夏妍只能对他阐述好奇，却不想这小丫头每次提出来的问题都让人无法回应，两人到乐天游乐园的时候她问林蔚然和金泰妍有没有来过这、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会摘下墨镜偷偷接吻，从未和金泰妍一起来过游乐园的林蔚然无法回答，怕她刨根问底，所以也就说了实话，可这实话一说，事情却越来越无法收拾了。 “你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我姐姐了？” 林蔚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坐在餐桌另一头的金夏妍，不明所以。 “我是说你最近都没有来过全州。”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弱气，“前几天还听爸妈提起过你，说的是绯闻的事，虽然看起来他们并不相信，但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姐夫你至少也应该打一个电话过来解释……还有你跟姐姐的约会。” 约会。 对金泰妍和林蔚然来说，他们之间的见面通常只是在华克山庄的那间套房里而已，寻常情侣会做的大部分事因为身份原因而无法去做，对金泰妍来说，林蔚然的所有浪漫之举好像都是不小的压力。 所以他们没有过约会，还是会偶尔聚在一起，这样的关系看起来不健康也不和谐，说是轻浮也说的过去。 林蔚然当然没有对金夏妍提起这些，不过对他和金泰妍之间单一的相处模式也提及了少许。(未完待续。。) 572 分歧（中） “对你姐姐来说，我不是好的人。” 林蔚然拿起餐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望着杯壁，神情恍然，在金夏妍简单的世界观面前，他这个姐夫的确很不称职，换句话说，甚至都对不起这个称谓，哪怕已经到了今天，对泰妍的那份愧疚仍然在林蔚然心底根深蒂固，虽不撕心裂肺，但也时常如鲠在喉。 所以，不吐不快。 他拿起杯子又喝了口，可惜杯中终究只是水，他能自私的要求对方做一次让所有人失望的金泰妍，却无法去强迫她，继续一味的追赶或许能换得她在身边短暂的停留，但他们之间的问题却仍然无法解决。有时候，林蔚然真希望自己没那么喜欢金泰妍，因为如果没那么喜欢，那这些顾忌便荡然无存。 沉默片刻，他抬头露出笑脸：“我们还是吃饭吧。” “说了句谁都听不懂的话，哪还有胃口。”金夏妍崛了嘴，全然不是在金家时的乖巧模样，当时可能是对姐夫这种生物兴趣大过喜好，如今算是熟了，当然要看的全面一些。 林蔚然很好说话：“没有胃口就算了，我给你哥哥打个电话，看看今天是怎么安排。” “等等。”看林蔚然起身，金夏妍出声阻止，不做扭捏的直接问：“你为什么说你对姐姐不是好的人？” 不是好的人，那意思不就是坏人？在金夏妍单纯的世界观面前好坏可是天差地别。 林蔚然不说话，只是笑着，金夏妍能从这笑容中感觉到一些情绪。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她小脑袋转的飞快。前一刻还是维护姐姐所以有点兴师问罪意思的妹妹，这一刻却彻底弱气下来。 “就当个别人的故事讲给我听？”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又怎么当做别人的故事？” 金夏妍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你就说是朋友，我哪知道你说的是谁。” 林蔚然又笑，单纯为这份讨喜的幼稚，他吊着金夏妍的胃口打了响指，不远处的侍者就立刻走了过来。 “先吃饭，然后看你表现。” 金夏妍当即皱起眉头，脸颊上更是气鼓鼓的，白皙的肤色和姐姐一脉相承，乍一看还真像是个包子。 见到这一幕的林蔚然莫名心情大好。甚至补上一句：“我不骗你。” 片刻后饭菜上了桌，花费不菲的预订自然物有所值，这家私人餐厅原本开在首尔偏僻的角落，因为主厨在某个比赛上获了奖才声名鹊起，媒体报导虽然让这里火热过一段时间，但对于食客们来说，餐饮界也有值得追逐的潮流。 前台经理听闻是新韩林会长要包下整间餐厅的时候还有过好奇，不过很快便发现这位带来的却不是那‘国民绯闻女友’，职业素养让他很快的收敛好奇。亲自上菜不说，看气氛不适宜攀谈便很快不再打扰，回到前台鼻观口口关心，决定守口如瓶。 林蔚然很快便切好了一份牛排。跟金夏妍换过盘子便开始照顾自己，按说到了他这种身价的人生活中必定到处都充斥着精致和享受，但熟悉他的人却发现他一直秉持着一种好像抠门一样的朴实。对此人们也曾众说纷纭过，有人说他是忙于工作没那个时间。有人却说他是逃不脱暴发户的本质，林蔚然对此照单全收。不是对他人的看法不屑一顾，而是真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不妥。 桌上沉寂了一段时间，两人相对而坐，默默吃饭，金夏妍吃一口牛排没品出什么味道，偷偷看了林蔚然一眼也不催促，只是学着他在餐桌上的动作抬了抬肘，腰杆这也就挺直了起来。林蔚然终究是不会糊弄小孩，若换上一个对孩子熟悉的人，八成会让餐桌旁充满了欢声笑语，说不定叫金夏妍连刚刚的好奇都忘了，可碰上林蔚然，晚餐就这样在沉默中进行过半，食物再好，也难免会有些无聊。 百无聊赖。 金夏妍放下刀叉，耐心等待。 不过说到底她还是年纪太小，如果再大上五六岁，说不定还真在林蔚然这看出了什么东西来。 这一餐没有喝酒，随着金夏妍翘首以盼，林蔚然也不好熟视无睹，他拖延了一会儿后放下刀叉，却仍然没想出什么能说的故事，本以答应人家的事儿无法推脱，所以便想着一问一答：“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这话，无疑是对因为爱情而好奇的女孩打开了一扇窗。 金夏妍难得正襟危坐，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你喜欢我姐姐吗？” 林蔚然点头：“喜欢。” 金夏妍又问：“有多喜欢？” 女人的标准提问却最容易让男人一头雾水，林蔚然顿了顿，如此回答：“等你再大大就能明白，感情的事儿大多说不清楚。” 小公主皱了眉头，似乎是误会了林蔚然把她当小女孩一样敷衍。 林蔚然认真解释：“是真的说不清。” 金夏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他这种类似憨厚的真挚和姐姐一样没什么抵抗力，她小身板在椅子上往前蹭了蹭，双臂交叠在桌上，一张小脸上是更多的好奇：“你们真的没什么故事？” “你想听什么故事？” “比如女主角遇到麻烦的时候，男主角是白马王子之类的。” “你还小所以不知道，那种叫做缘分的巧合只是小概率事件，通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生。” “姐夫，那你和我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听了这声姐夫，林蔚然语气为之一顿，想了想，难得做了比喻：“看过那种电影吗？男主角的受挫、迷茫，甚至唯唯诺诺，女主角出现帮他振奋了精神或者是给了他激励。” 金夏妍一下子两眼放光：“我姐姐？” 重新开始对话后林蔚然第一次长时间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样的故事？” 金夏妍明显看不出气氛，小脑袋往前探过去。半个身子好像都趴在桌上，林蔚然有些恍然。当初的那些事如今响起，还是历历在目。 寂寞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现在想想，那种小概率事件好像还真是发生在他身上了。 暂且不提当时两人的精神状态，光说事实，不过是两个受挫的人在以一种激进的方式互相安慰。 “有个男人，来韩国两年，后知后觉的勤勤恳恳终于做出点成绩，却不知道这些只是别的人给他的诱饵，有一天东窗事发。上钩的男人深陷其中，他想离开这并抛弃这几年的努力，却遇上了一个女人。” 金夏妍想了想，轻轻摇头：“听不懂。” 林蔚然靠在椅背上：“男人成功了，最起码他这么觉得，他开始膨胀甚至是自负，认为自己能承担的更多，女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他的生活，他抓着她、追着她。因为自负也是自私，他不想这个女人从他的生活中离开，因为从女人给他鼓励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联系在了在了一起。男人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或者说他不觉的自己是错的，他意气风发了一段时间，给了女人很多承诺和保证。事实上男人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但他却觉得自己能解决所有事。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男人是不爱女人的，单纯的占有欲。单纯的自私，所以他不是好的人。” 金夏妍问：“现在呢？” 林蔚然沉默，想起那个从中国刚刚回到韩国的时候，夜晚，独处车内，一首歌，如果说他是爱上了金泰妍，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现在男人没那个自信。” “什么自信？” “自信自己是对她好的人，也觉得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想了想，金夏妍还是摇头：“我不懂。” 林蔚然面露轻笑，随即收拾情绪：“如果你懂了，我就麻烦了。” 看到金夏妍面露疑惑，林蔚然也就不再多说。 有人觉得爱情讲究的是奉献和付出，有人又觉得爱情是浪漫和热情似火，其实爱情更像是三流言情剧，旁人看了只觉得匪夷所思不合逻辑，身处其中却又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 为什么不去把那个女人抓回来？ 林蔚然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餐带来的享受和它的费用不成正比，事实上带着小女孩去包下整间店面的估摸也只有林蔚然一个，当他带着金夏妍离开餐厅，不知道落在他人眼中的背影该有多少暴发户的气息，但这种鄙夷多半带着嫉妒和红眼，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绝大部分人也想要好好的爆发一回。 上了车之后两人之间的对话依旧不多，电话中得知金志勇那边一切都进展顺利，听声音就知道应该是喝了酒，林蔚然不放心把小夏妍送还给喝多了又不知道几点回家的哥哥，便带着她到了新罗酒店，那里有一套新韩集团的长期租用套房，现下正空着。 进入电梯，突然想起小姑娘最开始的要求，林蔚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身旁的女孩东摸摸西摸摸，对这种地方显然很是好奇，一直到进了房间才消停几分，林蔚然一直做不到姐夫的本分，对自身定位的模糊让他由着女孩胡闹，和她一起在沙发上看倒霉熊看到女孩睡着，抱起她往里面走的时候还险些把她惊醒，安顿好女孩上床，林蔚然这才出来洗漱，刚擦了把脸，他突然愣住，想起金夏妍的饭桌上的第一个提问，现在也有了答案。 他有多喜欢她姐姐？ 答案是很喜欢。 太多事情都需要有一个答案，哪怕表面上装作多么成熟和淡然。 现在，林蔚然有了自己的答案，但被他喜欢着的女人，却依旧没有答案。(未完待续。。) 573 分歧（下） 第二天林蔚然很早起身，这是自打前几年就养成的习惯，生物钟的准确的确带来不少便捷，与之相应，自然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譬如，该在床上享受旖旎风情的时候。 不知道是何缘由，林蔚然这些天想起金泰妍的次数多了不少，可爱的、温馨的，甚至是撩人心扉、让他情难自禁的，手掌上泛起一阵熟悉的触感，那还是当初它有幸游走在那片旖旎风景之间的时候，现在这感觉不但空泛，还带来了些许落寞。 望了眼身边，那里没有她嘟着嘴睡着的憨态，太多人只知道她是牛奶皮肤金泰妍，却鲜有人知道为什么她说她的嘴唇才是她最有自信的地方。 林蔚然很快起身，随之也把情绪收拾起来，出了房门便直接去洗漱，等再回来，客厅沙发上已经摆好了被熨烫妥帖的成套西服。 穿戴妥当，林蔚然还有一个身份是林会长，他是那种只要明确了定位便能将自身精力以最大程度去投入的人，所以身为林会长的他不能沉浸在失恋中，更不能因为感情而耽误了他人生事业的行程，分清主次，感情便是次，即便真的落寞伤心觉得昏天黑地，事业上也不能有半点马虎。 回到客厅，时间也已经不早，另一间卧室里的金家二小姐似乎正睡的舒服，林蔚然看着手表盘算行程，今天的工作倒没那么重要，不知道金夏妍是不是要在他这儿多呆一天，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里面却一直没有动静。 “我进来了。” 打开门缝，林蔚然先打了招呼。对萝莉三好不是没有耳闻，只是会长头衔带久了。也难免受到影响，现在的他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人，光看言谈举止，拔高个十来岁都嫌小，韩唯依当初说讨厌那帮老家伙做生意像是做太监阉割了七情六欲，如今想想，也不无可能。 所以，不要指望他去调笑这个被冠以‘林夏妍’之名的支持者，稍有暧昧旖旎的对话。八成都会在一个皱眉中被扼杀于襁褓。 小公主睡的很香。 这一点并不出乎林蔚然的预料。 不过到底是姐妹，让林蔚然愣在床边慌了神的，是女孩酣睡的模样。 等回过神来，他急忙收回了伸出去的一只手，距离支持就是女孩的脸颊，让林蔚然尴尬到无地自容。 片刻后，关门声兴起，原本双目紧闭的女孩瞬间睁开眼，抽出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只手：“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 手机正在通话。根据显示已经进行了好一段时间，话筒里久久没有应答，金夏妍把手机拿到面前确认没有挂断，便又举回耳边：“姐？” “噢……”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怎么了？”金夏妍仰躺在床上。明显是没感觉到林蔚然刚刚的举动。 “没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像是再刻意回避什么。 金夏妍终究是年纪小，姐姐说没什么。她也就信了，在床上侧了侧脑袋。小算盘这就打的噼啪乱响：“总之我来首尔的第二个任务算是完成了，姐夫看起来还是那样。妈妈总是怕你又因为这事儿闹什么脾气，所以让我来插科打诨一下……不过姐，过年时候我的压岁钱是不是有姐夫一份儿？为了你们我这么努力，总不能少……” 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韩国电视剧里的爱情戏码再多，也不至于让才十岁出头的女孩去关注姐姐和姐夫的幸福生活，这次临危受命，还不是因为那个倒霉哥哥金志雄指望不上？偶然听到过家中两位对姐姐及哥哥终生大事的各种对话，金夏妍为自己的年纪由衷感到庆幸。 “……姐你是不知道家里对你们的安排，我呢就决定现在开始攒钱，等见了这种苗头就立马往外跑，反正到时候有姐夫收留，自己手里有点生活费就好，不过姐，姐夫要给我多了，你可别拦着，我保证我不乱花。还有到时候如果我去了你们家可不行赶我，我可是从现在就开始打基础……” 说着说着，金夏妍从仰躺改为卧姿，赤着的一双小脚弯曲起来踢打，似乎是在想象着未来和父母斗智斗勇逃逼婚的有趣生活。 电话中时刻都一片寂静。 自打金夏妍打开了话匣子，金泰妍就一直没声音。 算盘打了一大半，金夏妍才发现自己是在唱独角戏。 “姐，你怎么了？我都做好了受教育的准备，你怎么……” 电话中好像传来一声饮泣，一闪即逝的，让人不能确定，金夏妍立刻住了口，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自打什么时候起就没见过姐姐掉眼泪了？ 印象中，自打记事儿起就好像没有过。 电视上的那些喜极而泣并不作数，刚刚那声音好像包含了更多东西。 举着电话，赤着的脚丫也不再踢打，慌乱的金夏妍一时间没了主意，以她的年纪，显然是被吓到了。 许久，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声音。 “我没事。” “噢。”声音没有异常，金夏妍却觉得这内容有些欲盖弥彰。 年纪还小的她并不知道，只是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便可以摧毁一切心防。 …… 离开房间便要去见个熟人，说是熟人，其实也只见过一面，被等候许久的助理领着，林蔚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高层餐厅，这个时间除了提供早茶餐点的地方这里并不营业，所以理所应当的空无一人，算是熟人的女人就坐在阳台上，她低头看着一本时尚杂志，长发被风一吹，好像整个阳台都飘散起那份知性和婉约来。 助理到了阳台门口就停下脚，没忘了替林蔚然拉开门。被突然邀约至此也在意料之中，但如果可能的话。这份邀请不出现会更好。 “坐。”感觉到林蔚然到了身边，女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林蔚然顺势坐下。看桌上只摆了一份华夫饼和一杯果汁，便知道没有迎着头皮吃早餐的必要。 似乎正读到感兴趣的地方，女人之后便不再说话，林蔚然看了她一眼，能瞧出侧脸上的认真不是假装。 能让新罗大酒店开放一间单独餐厅来劳民伤财的，只有它的主人李富真了。 金枝玉叶常有，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现在的韩国估计除了变为君主立宪制，不然可就没有比身边更金枝玉叶的女人了。有成熟女性的风韵却不撩人，明明是四十出头的女人，却好像还不到三十一样，都说女孩要富养，这女人要有了贵气当真是与众不同。 林蔚然神色如常，也不率先开口，坐在位置上鼻观口口关心的，目光更是放在阳台之外，盯着那片繁华景象。 到这来。是方便也是试探。 那和徐贤被公开的绯闻并没有如同表面那般被林蔚然弃之如彼，这些日子他已经见过了新韩的数位大股东，表面上是商谈有关进军日本跟与谷歌合作的重要业务，私下里则是为了探探这些老家伙的口风。这里终究是韩国，天知道某一天他们会不会搞什么民族大团结，特别是最近衣恋集团在股市上的异动。更是让他越发警惕起来。 片刻后，放下手中刊物的李富真第一句就让林蔚然大为光火。 “林会长请放心。我这里不是华克山庄，客户的任何隐私都是保密的。而且不管是什么秘密。” 显然，李富真误会了金夏妍，也误会了更多难以启齿的事。 林蔚然皱起眉头，也不解释，只是面露怒容。 李富真洒然一笑：“林会长请别误会，经营酒店有时候就会遇上这种情况，而且林会长还是第一次来入住新韩在新罗的长期套房，下面人要钻营，我们有时候也要给些机会，其实现在确认也好过将来可能出现的风言风语，空口白话虽然无凭，但三人成虎也不是说笑。” 林蔚然舒展了眉头，却没有露出笑脸，任谁被这样误会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那就麻烦李社长了。” “林会长太客气了，接下来的才是我的道歉。” 李富真一直带笑，露齿却不轻浮，表达出一种带着距离的亲近：“衣恋集团因为新品牌市场反应不佳，所以决定卖掉其在新韩的股份。” 林蔚然眉心一跳，即便有过这种猜测，但新韩这只潜力股给衣恋带去的利润，足以建立好几个新品牌了。 他随即轻笑：“这份道歉太重了。” 李富真微笑摇头：“不重，第一，CJ集团和林会长同样拥有购买这些股份的优先权，林会长应该知道这个优先权本身就是一纸空文，单纯的比拼财力，林会长绝对没有优势，所以我没有损失，只是给您一个顺水人情。” 她语气一变：“第二，这个人情我很快就想要回来，爱宝乐园在济州岛建立的韩流文化馆不算政府项目，但我仍然希望新韩可以负责两到三个展厅，还有明年的虚拟偶像演唱会听说要有济州岛部分，我觉得爱宝旗下度假村无论是设施还是场地都很不错……至于虚拟偶像尚在企划的那个虚拟商务中心不算人情，不过我相信与其选择跟CJ、乐天这样的食品巨头合作，爱宝食品才是新韩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富家女，有气质的贵妇，等等称为都比不上李富真的另一个头衔，三星下属公司中首位女总裁，网络化，便利化，人性化，新传媒的崛起总是伴随着网络商务的多样化发展，单单是一个网上订购业务就不知道让提供网服务的中端企业获得多少利润，新韩的团购策划，网络商务中心策划，乃至于其最根本的韩流计划等等，一切出自林蔚然的决策似乎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广告界越吵越凶的大变革，各大企业关于利用网络进行服务的大改革，世人都觉得乔布斯是凭借人们对苹果的喜爱才闻名于世，而实际上他是开拓了人们的视野，为所有有准备的人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一杯果汁喝完，杂志却是没翻上一页，身旁的人刚走了不久，李富真同样望着林蔚然看过的那片繁华，突然自言自语：“成龙还是成虫？”(未完待续。。) 574 大小姐（上）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若是十天八天前来到这新罗酒店，这李富真还不一定会拿出什么道歉。 对这类金枝玉叶林蔚然见的不多，寻常酒会能互相交谈的大抵都只能戏称一句小公主，不是韩国人很难理解三星在韩国的超然，哪怕李家人在三星集团的股份看似不多，下任、甚至下下任经营者必定都是血脉纯正的李家人。 家族，世家，对这些林蔚然谈不上什么感官，平日里接触的不多是其一，自身生意人的定位则是其二，真要有一天谁能砸个十几亿美金的真金白银收购他手中的股份，林蔚然也未必不能割舍下对这份事业的情感。 再者说，他手中将近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几年后可不一定是这个价钱。 回到房间，已经起床的金夏妍正在洗漱，听到门口响动的她伸出头来，全然不在乎满嘴的牙膏泡沫，刷着牙的小手机械性动了两下，原本单纯的目光却有了不符合年纪的复杂。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林蔚然当即站在原地，笑脸有些僵硬：“怎么了？” 金夏妍轻轻摇头。 林蔚然会意：“没什么？” 她又点了下头。 林蔚然苦笑，这可是太有什么了。 他脱下西服，解开衬衫袖扣，刚往金夏妍的方向走上一步却又站定，全因为女孩又往门里缩了缩。 “又怎么了？”这一问，话里话外带着无奈。 金夏妍叼着牙刷，空出手往卧室的方向指了指。 “让我用里面的？” 金夏妍又点头。 想起李富真刚刚的误会或者说是试探。林蔚然脸上的表情更加无奈。 看林蔚然进了里面，金夏妍这才返回到洗手池前。重新握住牙刷的小手动了两下便又没有动静，再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本应天真烂漫的幼稚面孔竟多了些犹豫，愣了下，她随即加快速度，只是片刻后面对蓄满一洗手池的热水，整个人又想事情入了神。 就算是平日里打闹、揶揄、不尊老，姐姐也是姐姐啊，自作自受的去看恐怖片尝鲜，哪次不是先去找姐姐？在学校受了排挤欺负，怕哥哥去了惹事儿的她哪次又没去找过个子和她‘差不多’的姐姐？一桩桩一件件。要说论情分，刚认识的姐夫哪能比得上姐姐？在全州的时候对林蔚然好，那是因为对姐夫这种生物的好奇和对姐姐窘态的恶趣味，可现如今，让她如何再对姐夫好？ 电话那头的姐姐可是哭了啊。 哪怕年纪在小，终归身为女人的金夏妍还是能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谁，无论谁对谁错，不管姐夫如何，让女孩子掉眼泪的家伙。都该被惩罚一下吧？ 反正他也说了自己不是好人。 恶从心生，这女孩子的报复心一起，可就收不住了。 出了洗漱间，金夏妍扬起一张洗得白净非常的小脸。走了几步后便开始蹑手蹑脚，推门进入里屋，只瞧见床上的西服外套。本想真真切切做一回难缠大小姐的她因为屋内的安静而没有出声，悄悄走向浴室的方向。却又瞧见让她看不懂的一幕。 林蔚然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儿上，望着镜子。也是在发呆。 这种情形或许没什么，但金夏妍却觉得这并非她喜欢的那个姐夫。 在全州，这家伙可是轻易搞定了那让她毫无还手之力的父母，乃至于让执拗到一定程度的姐姐‘屈服’。 涉世未深，年纪幼小，能搞定她搞不定的家人的林蔚然，在金夏妍心里已经很高大了。 只是，他现在在干什么？ 和知道姐姐是因为谁哭一样，她好像也知道姐夫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那到底该怪谁？ 女孩的迷茫打消了她想在林蔚然这作威作福的心思，待回过神来，却正好迎上了林蔚然的目光，金夏妍当即移开目光，有些心虚起来。 “等下去吃什么？”林蔚然不会读心术，不知道金夏妍早上和谁通过话，当然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低头之前留下提问，然后便认真洗漱。 “什么都好。” “那就我做主。” 沉默持续了一阵。 “姐夫。” “恩。” “你喜欢我吗？” 姐夫一愣。 “喜欢我的话就对我姐姐好点吧。” 林蔚然哭笑不得，应了声：“好。” “那你能让她别再哭了吗？” 林蔚然手上一顿，用来擦拭的毛巾就那样耷拉着。 …… 离开酒店之前行程就已经定好，本应该回去准备开学的金夏妍再度放假一天，时隔许久与金家父母的通话也并且露出马脚。来到大堂一位经理模样的中年人殷勤相送，想来李富真口中的下面人就是这位，闹了个让人厌恶的乌龙，林蔚然对这位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一路走出大门也未应上一句，等高棉药开了车来，更是连点头回应都欠奉的直接上车。 SUV很快启动，坐在林蔚然身边的金夏妍看了眼车窗外深深鞠躬的中年人，又看向坐在身边的林蔚然，明显是不习惯姐夫这会长的派头。 “那大叔得罪你了吗？” 林蔚然闻言轻笑：“怎么，觉得我有点像是电视剧里的恶角？” 金夏妍点头又摇头。 林蔚然有些架不住这贴心的乖巧，只得点头：“恩，他的确得罪了我。” 金夏妍‘噢’了一声，再不作答，扭过脑袋从窗户回望，其实以现在的距离早已经什么都看不到，林蔚然摇了摇头，无可奈何：“但是我不记仇。” 金夏妍很快又回过头来。对着他喜笑颜开。 姐夫，还是和蔼一些好。 要不然以后闹了什么矛盾。他冷冰冰的不理人多不好。 林蔚然猜不透女孩的单纯心思，叫了声高叔。然后便报出一个地点，驾驶位置上的高棉药沉默点头，哪怕发迹后再担任这个工作他也任劳任怨，没什么销金嗜好也不购置房产，关于家人林蔚然不问他也不说，每年得到的分成也不知道都去了哪，他和林蔚然虽然是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却总有种生涩的距离感。 “他是你亲戚？” 小女孩一发问，车内的两个大人却都说不出话来。金夏妍前后看看，又一问戳破当前算是尴尬的气氛：“不是吗？” 呵~ 这次是坐在前面的高棉药先把笑声出了口。 林蔚然跟着轻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叫他叔？” 林蔚然一时语塞，敷衍回答：“这位是长辈。” 金夏妍疑惑的皱皱眉：“电视剧里可都是叫某某司机来着。” 林蔚然刚想解释，高棉药却是开了口：“是会长看的起我，小姐叫我一声高司机就好。” 金夏妍连连摆手：“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 这一下稚态萌发，让林蔚然一下有了兴趣，太过难得的心血来潮让他下一刻便抛出了金夏妍只能点头的提议。 “那你想当一回大小姐吗？” 金夏妍眨了眨眼，只能愣愣看着此刻真开始不一样的姐夫。 …… 新罗网。韩国第一大在线购物网站，首创的网络免税店模式让其在曾经声名大噪，鼎盛时期旗下二十八家加盟店，是韩国唯一能与乐天免税店竞争的非百货销售店面。随着网络购物越发盛行，新罗网便成为韩国网络购物当之无愧的龙头，在韩国强如互联网巨头NHN以及WCGC都无法在该市场与其一比高下。只是2007年进军百货商场事业受挫，截止去年已经连续两年亏损。一直到今年年初终止了百货业务财政才略有好转，但因为其经营策略已经让投资商丧失信心。所以才被CJ快速收购。 说是旗下二十八家加盟店，但除去位于机场和明洞、宏大的数家免税店外，其余店面皆因为折扣问题而亏损严重，虽然新韩的团购项目为这些店面带来了更多的新鲜客源，但以游客为主要销售人群的新罗免税店如今已经难以与乐天抗衡，就在不久前甚至闹出了加盟店拒绝再为其他店面持有积分卡客人提供折扣的乌龙事件，让新罗网投注了巨大财力的实体店面，越发风雨飘摇。 是林蔚然救了新罗网。 这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共识。 针对新罗网旗下店面的团购项目为其带去了大量客源，客人们在享受低价折扣的同时，总要购买其他东西与之搭配。 可林蔚然是个生意人，团购项目针对的是在牌桌上的所有人，它不打算只偏安一隅然后让乐天百货等大型公司争相效仿，而是要一下子侵吞整个市场。 所以，新罗网旗下的加盟店，大部分都在出售。 明洞免税店，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门可罗雀，比之其他地方的新罗免税店，位于明洞的这一家明显不用犯愁，前段日子刚刚进行的团购使得营业额受到刺激，连续数日来都吃了春药一般的高升，这让店员们不仅不用为饭碗焦躁，更让他们对年底的将近有了十足的期待。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怕大头都进了店面拥有者的口袋，也足以让各位店员笑脸迎人，所以看那还不到展示台柜子高的女孩伸手去摸那挂了LV标签的皮包，一位长相清秀的美女店员便蹲下身，一脸亲切的道：“小妹妹，你妈妈呢？” “妈妈没跟我来。”女孩踮起脚，手更是去摸那背包。 看她够不到，美女店员也就没阻拦，转而问：“那你姐姐呢？” 女孩不耐的转过头：“这个是我要。” 你要？ 店员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那款红色的LV秋季新款，一时间讷讷的张不开口。(未完待续。。) 575 大小姐（下） 处于一线销售岗位，每日见到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以貌取人最是下作，当然也不缺乏几个看惯了别人出手阔绰，便觉得自己有了见识的蠢货，美女店员明显不在此列，哪怕一眼便看出女孩穿的是中档儿童成衣，脸上的笑容也因为这份有趣的幼稚而丝毫不减，她蹲着前行两步到小女孩身旁，拉下女孩的手，用力很轻。 “小朋友，这些东西是很贵的，不如你叫个大人来？” “为什么要叫大人？” “因为这些东西是大人用的。” “那我就是大人。” 女孩扳着一张小脸，寻常人见了这胡搅蛮缠估摸着早就没了好脾气，只是美女店员同样瞧着那价值她数月薪水的包，说了句：“这东西就算是有些大人也用不了。” “要不我送你？”女孩大气说道。 美女店员听了一愣，转而只是微笑，伸出手来刚想摸女孩的头，却被女孩转头躲过，只见她对店内一位西服墨镜男招了招手，凑近了瞧，美女店员才发现这位不起眼的顾客穿得一声怎样的行头。 “大小姐。”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美女店员有些失神，当男人真的半个鞠躬下来，她更是半直起身子，不知道是该规规矩矩的叫一声顾客，还是像见到那些一瞧就知道出手必定阔绰的客人那般笑脸迎奉。 接下来这一大一小的古怪对话更不得了。 “林司机，这姐姐我喜欢。” “大小姐，和您说过不止一次了。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那我爸怎么说我是他买回来的？” “那是会长再和您开玩笑呐。” “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出来的？” 这位林姓司机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您。您是会长买回来的。” “那好。”女孩仰头看向那美女店员：“这姐姐我喜欢，帮我买回去。” 她这还不算。仰头带着笑脸便往美女店员身边凑，美女店员进退不得，脸上只挂着因为刚刚对话而强撑出来的古怪笑容，弯腰站着。 “姐姐，我家里这样的包可多了，还有衣服呢。” 女孩一脸炫耀。 像在是用软糖再哄骗比她年纪更小的鼻涕虫。 莫不是哪家大小姐真开始探寻出生的秘密了？ 美女店员看向站在那边面泛苦涩的林司机，同样哭笑不得。 “大小姐，不如这样，会长还在等您。不如您先去，这事儿我给你办妥。” “真的？”女孩瞪起大大的双眼。 林司机认真点头。 “那好吧。”女孩撅了撅嘴，把手从美女店员身上松开，有些悻悻，她站回到林司机身边，看向美女店员，重新露出笑脸：“那姐姐，我们可说好了。” 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 哪怕再是能笑脸迎人，遇上这样的事哪个不得僵硬几分？ 就在她刚要开口婉拒的时候。女孩身后的林司机却好像突然变了身，不再和刚刚那般毫不起眼，隔着墨镜仿佛都能感觉到他那不容拒绝的眼神。 接下来的一幕，更叫人哑口无言。 女孩似乎也和美女店员有一样的感官。回身看似狠狠给了男人一下，嘴上更叫嚷：“叫你吓唬人。” 男人似乎一下子没了那股精气神，赶紧摇头：“没有。” 女孩得理不饶人：“没有什么。明明就有。” 男人不敢反驳，只得沉默。女孩似乎发了大脾气，看背影都知道她气喘吁吁。糟了无妄之灾的美女店员向四周看过来的同僚轻轻摇头，不过店面经理却明显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看样子就要走过来。 所有人都没看到男人对女孩用了什么暗示，只瞧见她突然气呼呼的就往外走，男人自然赶紧跟上，这虎头蛇尾的，更叫人无言以对。 不是说要买吗？ 美女店员脑子里闪过这奇怪的念头，不过好歹算是身经百战，刚刚发生的一切也只当是历练，那古怪的一大一小离开不久经理便叫她过去，脑子里差不多搜罗出一个能蒙混过关的故事，到了经理那却没能讲得出来。 “你的，客人说是道歉。”经理眼神古，手上递过来的包装袋更是蹊跷。 美女店员一头雾水，低头一看，赫然瞪大了眼睛。 里面，竟然是刚刚那那女孩看中的包。 …… “还是姐夫演技好。”说话的赫然是刚刚那位大小姐。 “没有，是你剧本写的好。”林司机上了车，坐的可不是驾驶位置。 正开车的高棉药面沉如水，嘴上不说，开着的车却是快了许多，一条直道上狠狠超了几辆车这才慢下来，心气也随之顺了不少。 后座上，奇怪的一大一小相视一笑。 高棉药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没办法，谁叫自己演技不好。 “高叔叔别生气了。”金夏妍旁若无人的撒娇讨好，拿起手边口袋里的一瓶酸奶，是市面上常见的小瓶包装。 插了习惯递过去，高棉药慢了半拍接过，这用吸管喝酸奶的模样要让林蔚然看去，自己八成就没什么高人风范了。 “高叔叔不喜欢喝吗？”萝莉的催促紧随其后。 高棉药苦笑一下，在后视镜里瞪了准备瞧好戏的林蔚然一眼，无奈的用吸管喝了口。 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据算是武力上落下林蔚然好几十条街的高棉药，对上金夏妍也依旧是毫无办法。 林蔚然直接就笑了出来，今天和金夏妍相处以来，他身上真是少了那份不苟言笑。 早上离开酒店，在林蔚然的提议下金夏妍很是装了把大小姐，跟着两个老男人把新罗网旗下的数家免税店都走了一圈，早上和那美女店员的接触只是预演，接下来经过林蔚然跟高棉药的练手改良，金夏妍的剧本再不是漏洞百出，因为架不住后面热闹才插了一嘴的高棉药也被安排了角色，到底还是临阵怯场，台词都说的不完整，要不是林蔚然力挽狂澜，这招摇撞骗的一行人保不齐就被刚刚那家店里的保安赶了出来。 此刻已经是中午时分，要转的免税店还有数家，只可惜刚刚电话中金志勇似乎找回了身位人兄的良心，哭着喊着要小夏妍回去，林蔚然把这事儿一说，车里立刻就没了先前的欢声笑语，她终究不是她演的那位大小姐，而林蔚然也不是跟在他身后诚惶诚恐的林司机。 半天的瘾过了，这瘾头却是越来越大，金夏妍在姐夫的唯唯诺诺乃至于言听计从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其中自然也有点其他莫名的感觉。 但该回去的还是要回去，虽然不舍，金夏妍却懂事，但她一声不吭的模样被林蔚然瞧了去，这位当了一天林司机的男人当然不会让今天和金夏妍的剧本一样虎头蛇尾。 小女孩排的戏能有几分不狗血？ 林蔚然照单全收。 让高棉药把车停下，不远处就是一辆冰激凌车，林蔚然买了两只，和金夏妍一人一只，站在光天化日下摘了墨镜，金夏妍吃一口，他才吃一口。车上，有林蔚然借着金夏妍买给身在全州泰妍父母的礼物，价值不菲的女款包自然也买了不少，以金夏妍的年纪自然是背不上，最后会到谁的手里，林蔚然自然知道。 他有时候太古板，说不好听了就是无趣，或许当初真应该和顾寰学点油腔滑调，连他那装出来的玩世不恭也应该学点皮毛，不是为了泡妞，最起码也要让别人看到他的轻松。 就在不久前的车上，金夏妍问了他句累吗，林蔚然摇头问她为什么这么问，金夏妍只是说看姐夫便觉得很累，度过了和金夏妍这愉快的半天，林蔚然也破天荒的有些疲劳。 机关算尽，禅精竭虑，赚了钱的他好像还真应该有点不良嗜好。看了眼低头的的女孩，林蔚然又吃了一口手上的雪糕，比起那些还没他有钱就只喝什么阿尔卑斯山空运水的家伙，林蔚然今天挥霍的这点，还真是连皮毛都算不上。 “等你拿了驾照，我送你辆车吧。” 不会花钱的人就这么花，不过可能会让男孩兴奋起来的承诺，对女孩而言却好像没那么诱人。金夏妍不点头也不出声，转头看了眼姐夫，问：“你和我姐姐分手了，对吗？” 林蔚然一愣，再顾不上手中的雪糕。 女孩重新低头道：“其实我早上的时候和姐姐通电话了，感觉到一些不对，而且和你说姐姐的时候，你的反应和我哥哥刚分手的时候差不多。” 林蔚然张了张嘴，再隐瞒下去没有意义，要是骗人也真就过了，所以他无话可说，和身旁的女孩一起沉默了半晌，才没头没尾的露出一句。 “我答应你。” 金夏妍一开始有些疑惑，转而却明白了，只是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而是拉了拉林蔚然的袖子，摆手让他低头。 ‘啵’ 女孩在男人脸颊上亲了口。 林蔚然吃惊看她，女孩却只是笑着说：“我相信你。” 答应，答应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某个她别再哭了。 相信，相信的又是什么？无非就是相信这男人才是不会让姐姐再哭了的那一个。 返回全州的长途客车上，大包小裹都要找托运的金夏妍一直望着窗外，响起父母的嘱托，小大人似地说了句。 “圆满完成。”(未完待续。。) 575 好人（上） 熙熙攘攘，曾经火爆一时的绯闻如今已经有了点无人问津的倾向，先不说徐贤身为少女时代一员自身人气如何，新韩会长林蔚然成为绯闻男主角，比之现下的那些当红小生还是少了几分噱头，不过几天时间就连网络传媒都少有后续报导，不想继续用这消息给广大少时粉丝添堵是其一，再就是身处日本的少女时代的确缺少曝光。 爆发似地的绯闻的确惹人眼球，但根据男女主角演变而来的绯闻性质，则决定了这话题长存与否。 隐约被扣上攀高枝帽子的徐贤形象受损，S.M的一纸澄清公告并不能帮她修补形象，好在喜爱少时的粉丝们兢兢业业，在属于年轻人的这个小圈子里，杜撰出来的解释要比S.M的公关更加能维护徐贤的形象。 ‘都去日本发展了，至于这么注重这边的曝光吗？’ ‘出些新闻也好，但这样的新闻不是给人添堵吗？’ ‘怕找男明星太明显，主意都打到了企业会长的头上，S.M下次是不是也让谁和政治人出个绯闻？’ 只要喜欢S.M的偶像，必定知道这家公司血汗工厂的贬义外号，如此设定下再由主观联想，徐贤和林蔚然的绯闻，赫然成为了少女时代远赴日本攻略新市场，却仍然要在韩国持续曝光的蹩脚伎俩。 这个黑锅背的好，比起那些好像慈善组织一般的同类公司，S.M的坏名声似乎成为了旗下偶像的某种天然屏障，可是凡事都利弊参半。因为这名声，前些时候S.M也没少被公平交易委员会盯上。 经纪人李安东看了眼面前查看留言的徐贤。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大抵算尘埃落定。新韩方面一直不发澄清公告的用意虽然看不透，但以林蔚然的身份地位，他们也必定不会希望这次的绯闻再喧嚣直上。 风尘仆仆的李安东喝了口咖啡，看徐贤放下手机，见缝插针道：“不用担心，粉丝这边的安抚交给公司，稍微引导一下，你的人气就不会有太大受损。至于那些Anti里带头的公司里也会给警告，这段时候不销声匿迹的。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敲打敲打，就不会出来闹。” 徐贤放下手机，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李安东停顿片刻，知道自己这副腔调让人反感，倒也没再那么言简意赅：“至于我结那边还好，公司没有受到什么压力，也不知道是新韩出了力还是他们对你出绯闻制造的我结话题喜闻乐见。总之海外拍摄照旧，日程就定在一周后，剧本方面公司出了力，到时候你跟作家多聊聊就好。关于广告公司以前不让你跟郑荣合一起接是怕你的形象定型，现在出了这事儿也好，我研究几个。回去接了也能出些话题，这样才能没什么后续影响。”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徐贤却只是‘噢’了一声，看她一直摩挲在咖啡杯边缘的那只手。本想快点交待事情的李安东叹了口气，要说徐贤运气也是不好，出道以后的第一次绯闻闹的这么沸沸扬扬，但结果却有点不清不楚。 挺了挺腰，刚下了飞机不过几个小时的李安东不再公事公办，这绯闻来的蹊跷，从开始到现在临近落寞却稀松平常，怕再节外生枝，韩国那边已经把能动用的资源都用上，和那帮握着笔杆子的无冕之王打交道并不轻松，开口求人再没点诚意则更是不妥，短短数日仿佛喝了半年的酒，效果如何则要全凭对方，这年头对明知道不会十拿九稳的事儿没睡去打包票，所谓资源也只是希望这些平日里有些交情的家伙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忙。 至于那广告？ 公司投入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不收回成本。 李安东没有说破，也不是期望徐贤自己能明白，训练，出道，当红，开拓市场，小丫头肩膀上的担子从来不轻，用这些事儿去拉紧她的神经让她念着公司的好，着实没有那个必要。 打着一起出来买咖啡名头的李安东又要了两份蛋糕，就在隔壁楼上录音室里等着咖啡的其他少时成员们，估计是要多等一会儿了，他把其中一份推到徐贤面前，难得闲话家常：“你们那个传统，你是怎么说的？” 徐贤这才抬头，愣了愣，暂时没了刚才满腹心事的模样。 “以为我不知道？”李安东露出轻笑，别看平日总板着脸，这一下还真有几分亲近，“原本就觉得是你们几个古灵精怪的胡闹，现在看来倒是成秘密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那位林会长的好的。” 自打坐下来就一直没吭声的徐贤又低头，看样子是打算把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李安东也不追问，只是低下头来吃蛋糕，不想刚入口还没尝着味道，就差点一口喷出去。 “好人。” 李安东停下动作，慢慢抬头只见徐贤脸颊微红，她重复一遍，说话的口吻和那时在姐姐们围观下的如出一辙。 “是……好人？” 这带着不确定的疑问腔调，莫非是徐贤已经给这位没见过几面的绯闻男主角发好人卡了？ 李安东破天荒感觉一阵爽利，有金泰妍跟林允儿在前，少时里有谁再落入林蔚然虎口，那他这经纪人可就别当了。说刚出绯闻那时候李安东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不过几次接触下来，他倒不觉得林蔚然是那种碗里两个都没收好，又去盯着锅里剩余的那种人。 不过，这好人卡发的好，光是从徐贤这听到，就让李安东想要大笑。 “你怎么知道？” 李安东跟了一句，本想着这答案无非是徐贤用来对付姐姐们，或者是只会这种蹩脚的笼统形容，却没想徐贤只是摇了摇头。 李安东皱起眉头，在徐贤身上似乎看到点猜不透的女孩心思。 这，可不是什么好讯号。 “还有呢？”他不动声色问。 “再接下来就没有了。”说到这，徐贤眼中的疑惑显露出来：“允儿姐说我肚子疼，然后就一路把我带回屋了。” 李安东诧异问：“她怎么知道你肚子疼？” 徐贤懵懂回答：“我也不知道。” 李安东锲而不舍：“是你们商量好了要她帮你解围？” 徐贤又摇了摇头，事实上当日允儿是少时成员中对她回答最感兴趣的一个，白天工作间歇时就开始旁敲侧击，晚上到了看戏的时候，却只让徐贤开了个头，说了句好人。 这是防备呢？ 李安东哑然失笑，虽然带过女团，却不能说是这些女孩肚子里的蛔虫。 按照原本的日程，两天后就该回到韩国的李安东寻思着是不是要调整日期，等和徐贤一起提着咖啡出了店门，看到出门后也不忘回身对帮忙开门店员用生涩日语道谢的她，李安东突然皱紧了眉头。 对绝大部分女孩来说，好人等于好人卡。 对不属于其中一份子的徐贤来说，好人也等于好人卡吗？ …… 韩国，首尔。 ‘好人’站在酒店大堂内，正准备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左手边打手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右手边帮他物色了不下十位‘小明星’的下属则脸色肃然，一行三人到了酒店大堂的休息区，各自叫上一杯咖啡，然后相对无言。 英雄救美要有耐心，因为现实世界远远没有那么多因缘巧合，电视剧里经常以白马形象出现的男一号和女一号有作者这命运的牵绊，现实世界估计也就只有体现热血男儿的泡妞手段，就算真的遇上，英雄救美中的英雄和美往往名不副实，难保不会两看相厌。 下属给‘好人’挑这个美可不轻松，按照要求首先就是要身家清白，寻常小艺人的蝇营狗苟可以视而不见，真要是那种眼中只有高枝儿的，则必定会带来不少麻烦，相比之下出身更是重中之重，真要碰上那种‘饱经风霜’的，出了新闻和公告之后难保不会成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谈。坐在对面的顶头上司不是要找个美女来打发时间，今天救的这个美，说不定会成为未来几个月内韩国大部分女人都羡慕的灰姑娘，当然马虎不得。 “郑组长，时间差不多了吧？”‘好人’放下手机，其实今天这出戏根本就没定什么出场时间，只等手机震动就出发，赶到的时候必定会碰上关键节点。 “还没消息。”郑浩彬看了眼手机，“会长，不如我发条短信问问？” 好人，也就是林蔚然摇了摇头：“不用，就是第一次有点紧张，上学时追女孩的时候都没这么大费周章，一来是脸皮薄，二来是大家都认识，被戳穿了才丢人。” 郑浩彬赔笑，注意到打手高棉药脸上浮现的笑容，着实惊讶，这位他见过不多，却总在林蔚然身边出现，形容起来就是一张万年不变的黑面。 林蔚然端起上桌后没动过一次的咖啡喝了口：“反正还有时间，就再跟我说说，主要是前途那一段。” 郑浩彬刚要开口却被打断，看了眼手机，对林蔚然点了点头。 三人不再拖沓，这就起身，去英雄救美。(未完待续。。) 577 好人（下） 踏入房门，时机正好，在里屋分别落座在小桌一角的三个男人满脸戏谑冷笑，给郑浩彬发去消息的男人则是站在一边诚惶诚恐，要救的美泫然欲泣，低头站在众人视线之中，双手紧紧攥紧裙角。 突然出现的林蔚然对有些人可谓是不速之客，桌旁三个男人分别投来疑惑的一眼，然后便通过眼神确定了林蔚然的陌生，有人站起身大声询问，语气不悦，让原本安静却让人窒息房内氛围一下子活络起来：“你谁啊？” 这第一次出现的陌生男人十分张狂：“你没必要知道。” 在健身房练就了一身方块儿的男人明显脾气不好，口头禅似地咒骂一句，这就起身，走向林蔚然前还不忘拿起桌上喝完的啤酒空瓶，看模样就知道是要大打出手，也不怪他如此怒火中烧，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先是被那只知道低头的小娘们在朋友面前下了面子，之后还有这不知死活的擅闯进来，泥巴捏的菩萨尚有几分火气，更何况他这出生就在上流社会的富家子？ 大踏步上前，手上这酒瓶必定不是吓唬人的摆设，见见血，让那身材不错皮肤也好的小娘们瞧瞧，吓住了才好，等下怎么不得半推半就？不说欺男霸女也没少劣迹斑斑的魁梧纨绔小算盘打的不错，可见平日里没少了跟谁争风吃醋。 陌生男人身后明显上了年纪大叔上前，魁梧纨绔可不知道什么尊老爱幼，酒瓶顺势就砸了下来。可随机扑通一声，并非酒瓶的碎响。 大个子男人双膝跪地。双手捂着胃部，一张脸刹那间万紫千红。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眼瞧着出气多进气少。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竟没人看清那面色黝黑的男人是如何出手。 桌旁两个同样年轻的公子哥惊愕之间聚集目光，便看到了接下来让人脊背发凉的一幕。 ‘哗啦’ 一声碎响。 见了血，却不是在林蔚然头上。 魁梧男人应声而倒，趴在地上，这就没了动静。 一直在距离赌桌稍远距离的女人这才抬头，看到地上自打她进屋后最给她难堪的魁梧男人趴伏在那，非但没觉得爽快。反而是更加战战兢兢。 林蔚然视而不见，走到赌桌前拉开椅子唐突入座，面上带笑，好似人畜无害：“我看少了个人，不如加我一个。” 这是谁？ 还剩下的两位公子哥面面相觑。 首尔八卦小报三大新闻来源，一是娱乐圈，二则是只能远观揣测不能近处探究的上流社会，这第三个当然是八卦花边多多的富家子们，争风吃醋、顽劣丑态。恃强凌弱，这些年下来因为这事儿丢脸的上流人士不在少数。 韩国人注重名声，媒体发达程度更是直追欧美，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代表什么都能掩盖。网络上风声一起就会有人报导，登陆传统媒体也不用多少时间，就说前几年富家子弟喜欢在圣水大桥一带聚众飙车。事故倒是没有，却被人传播到了网上。一时间民怨沸腾，电视传媒纷纷介入。虽然那一场大风潮以十几位公子哥被惩罚社会服务而落幕，但媒体却在这次事件上尝到了不少甜头。 之后事件频发，专门关注富家子弟生活的八卦小报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头，A企业公子，B企业小姐，娱乐圈中某C字母姓氏开头的明星，一波接着一波，闹的好不热闹，知道自家儿女什么样的成功人士们人人自危，生怕某一天自己儿女的大幅照片就被人刊登在报纸上，惹得人人嘲笑。 几年过去，富家公子、小姐们渐渐沉寂，虽然可能还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却也知道被曝光了丑事绝没什么好果子，小赌怡情这种事要放在酒店，想约见一些有名气的漂亮女人，还要鼓捣自家老头去办什么赞助酒会，至于那些想把娱乐圈当红灯区的则是刚有个念想就会打消，毕竟人家的私生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组团报复是小，把事情捅出去，可是让李家公子哥都能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也不是说没谁觉得老子有钱，做儿子的就天下无敌，当下躺在那不吭声估计也死不了的魁梧男人能算半个，眼前这笑着说要入局的，不管怎么瞧都算的上是一个了。 “您是哪位？”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语气，估摸着是看林蔚然有些年纪，所以开口那带着眼镜的公子哥用了敬语。 “玩这个还要互通姓名？”林蔚然两根手指摆弄着一张牌，“第一次玩也不知道规矩，就想拼拼运气，看这筹码也不知道怎么算，不如我就用支票吧。” 支票，不是那种常见的，可当做现金的银行本票，随着林蔚然抽出钢笔，从刚刚那暴力一幕中解脱出来的两位公子哥又对视一眼。 这谁啊？ 同样的问题，却还是没有答案。 争风吃醋谁没有过？但也不自报家门就玩的这么过火，更别提这写支票这人他们还从没见过。 首尔纨绔圈子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号人？ 一头雾水，被林蔚然轻描淡写的一句化解。 “第一次来小孩桌，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支票摊在桌上，笔迹希拉平常，但那个一后面的一串零却不知道能让多少人看的眼花缭乱，最后瞠目结舌。 百亿。 是桌上这堆筹码加起来的几十倍。 两位公子哥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被别人炫富，这好像还是头一遭。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林蔚然不动声色，还是笑着说：“就玩一把。” 声音不高，却是实打实凿的打脸，和林蔚然同在桌上的两位脸颊估摸这时候正在房间内众人心底噼啪作响，行事张狂在前，说这是‘小孩桌’在后，哪怕仅仅是身为男人都要有几分火气，更何况这人名不见经传。 林蔚然左手边的公子哥皱了眉头，毫不避讳，似乎是断定自己不会成为趴下的另一个，简简单单被吓唬的纨绔还真是污了公子哥的名头，更别提他老子就在司法部任职，是标准的官家二代，至于另一个则不单单是老子有钱，新英银行虽然没有韩国第一的名头，但好歹分行也遍及首尔五大新都市，你要说是英雄救美他们也不会不成人之美，漂亮女人有的是，不缺这一看就木讷不愿的一个，但你实打实凿的上门打脸还想耀武扬威，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自认为出师有名的两位却不去想，如果林蔚然被那魁梧纨绔一酒瓶撂倒，别说成人之美，之后还不一定有什么样的余兴游戏。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开始洗牌，官家子弟则是环视屋内，阴沉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似乎是想把他们都记在心里，甚至连那一开始也有些兴趣的女人都没放过。 林蔚然不会玩牌，大学时代跟人斗地主从来都输多赢少，真金白银的赌博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桌上放着的那张百亿支票摇动两下，林蔚然看也不看，似乎全不在乎。 三人在酒店内玩的是德州扑克，底牌发到林蔚然手中，他却是看也不看，目光只放在对坐的公子哥脸上，平淡，却还带着点戏谑，一圈圈发牌，一圈比一圈凝重，桌上赌资被林蔚然扩大了数十倍，说有钱到视如粪土，也不可能。 按照汇率，桌面上的赌资差不多千万美金。 从小到大，三人挥霍各自老子的钱加在一起，有没有千万美金？ 随着牌局逐渐明朗，和林蔚然同桌两位的脸上越发多了喜色，看向这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得以，没有矫揉造作，当最后一圈牌发完，两人分别亮牌，林蔚然跟着一张张翻开，看两人忍不住的笑容，问：“我输了？” “是。”对坐公子哥点头，靠在椅背上，心下大定。 “小孩桌果然无聊。” 林蔚然摇头叹道，伸出手，拿起支票不是收回钱包，而是当中撕开，他目光一直盯在对坐公子哥脸上，看着他由红转白，再转红：“你能怎么样，不如，去找你家大人？” 小孩桌坐的都是小孩，来了个大人，怎么玩？ 林蔚然起身，再不去理打算慢慢报复的两位，径直走到自打他进屋便没动过一步的女人身边。 她微微抬头，对上林蔚然的目光，又躲开，不是欲说还休，而是真的怕了。 “又见面了。”林蔚然这才打了招呼，女人却不敢吭声。 林蔚然笑了下，凑近一步，声音更小：“不跟我出去，是想呆在这？” 女人没有应答，似乎是在犹犹豫豫，林蔚然径直迈开步子，走出两步，女人终于动了，她转身，拉住林蔚然的手，一开始很是用力，接下来似乎觉得逾越，又想松开。 林蔚然率先反握，拉着她，走出门，一路畅通无阻，上了电梯，只有他们两人，林蔚然按了位于高层的一家餐厅，这才松开女人的手，女人偷偷抬眼从电梯门上的反光看他，心底有疑惑，有兴庆，有更多说不清，也道不明。 “别觉得我是好人。” 听到这句话，姜敏京转头，看着他的侧脸，一边安心，一边恍惚。(未完待续。。) 578 傻瓜（上） 出身优渥不代表只知捧高踩低，当然世事无绝对，但留在牌桌旁的两人却还知道审时度势，依旧在桌边沉默不语是因为留下来的黑面打手，那作风跋扈的陌生人带了女人出门，两人这才摸到些许脉络，地上悠悠转醒的高个魁梧男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被那打手敲晕，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多了几分无奈苦笑。 形势比人强。 明知不是这人对手，就犯不着去自取其辱。 这个段位的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反倒落了下乘，不如忍得一时，等以后出去再来过招。 出了房门不远有个生僻角落，是长廊顶端监视器材的死角，郑浩彬等身后男人走进来回身就是一拳，男人踉跄着向后坐倒，郑浩彬直接逼了上去，弯腰抓住男人的脖领，露出刚刚压抑已久的怒容：“崔俊国！” 一字一句，咬字极重。 名叫崔俊国的男人也不还手：“郑浩彬，别说这种事儿你没做过，就算没做过，多少也应该看过。” 郑浩彬紧闭嘴唇又是一拳：“做没做过，耽误了大事，我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嘴角已经渗出血丝的崔俊国咧嘴一笑：“你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屋里留下的，CCM等着的，还有带着姜敏京离开的，他们几个能让我怎么样？” 笑容转瞬即逝，还算英俊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狠意：“做都做了，你也拦不住，我不能把姜敏京送到他床上。多靠近几步也无伤大雅，反正林会长需要一个演员。人我带来了，之后做什么。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郑浩彬闭口不言，却已经没了继续拳打脚踢的气势，崔俊国伸出一只手扶住拽在他脖领上的那双手，脸上的阴狠渐渐消散，转而露出笑容，有些献媚：“从今天以后你就我公司前辈了，与其一起在公司看那些用学历糊墙的王八蛋的眼色，不如一起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能耐，谁知道呢。有一天说不定我们能说郑理事和崔理事也说不定。” 郑浩彬面露讥讽：“先不说你能不能把那女人送到会长的床上，想靠着这个让会长对你刮目相看，做梦！” 说娱乐圈乱，乱的可不单单是一个男女关系，小到还未出道的练习生，大到如李秀满、杨贤石，都逃不过这些人的蝇营狗苟，李富真在新罗酒店说过下面人要钻营，我们也要给些机会。位居高位看似一言九鼎的那些成功人士大抵如此。 孑然一身？ 有多少钱都只是无关大局的富家翁。 三教九流缺一不可，不管是下属还是朋友，成功可以是一个人成的，但要说成龙。必定是众人推上去的。 郑浩彬悻悻松手，或许是早来了新韩，所以打心眼里看不上这样的攀龙附凤。丢出一个女人还不够，还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简直就是破釜沉舟。 现实终究不能如同影视剧那般以不断重拍来按部就班，就说今天的英雄救美。按照原定计划本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姜敏京是崔俊国带来没错，名义上应该是一次和广告商的见面，选择在酒店并非是套房，而是位于楼上的一家咖啡厅或者餐厅，更何况应该是一对一让崔俊国硬生生拓展到一对三，随之而来的反弹可想而知，必定不如预料那般轻描淡写。 单是如此或许不能让郑浩彬大打出手，关键在于此前他竟没有收到一丁半点的风声，定好的交易却被自己人弄了个猝手不及，也亏得会长能不动声色的跟三个明显家境优渥的半大小子硬碰硬，结果虽然还不好说，但看姜敏京的反应应该是好的，可是他这个一手操办了这出戏的下属却无异于让人背后捅了一刀，等这家伙将来进了新韩，不得成天想着如何骑在自己头上？ 站起身，郑浩彬不再去看崔俊国，只是暗自思索对策，扶着墙起身的崔俊国安心整理西装，似无意的说道：“听说少女时代的徐贤和会长认识很长时间了？圈内风言风语不可信我知道，但郑组长进了新韩，还一下子就当了个中层管理，S.M不闻不问，也没把你送上PD的黑名单，现在想想，莫非徐贤真的是会长的女朋友？” 郑浩彬皱了皱眉，不做回答。 “所以说，将心比心，你做的，我也做，会长的大腿够粗，不差我这一双手。等新韩什么时候真的收购了S.M，郑组长再回去的时候也可以扬眉吐气，S.M的规矩我也有耳闻，真疼。” 崔俊国揉了揉脸颊，这就转身离开，剩下郑浩彬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参杂。 钻营。 身在娱乐圈，去钻营那些人人钻营的人脉关系可没那么简单。 能卑躬屈膝，能强颜欢笑，能装孙子，能彻底放下脸面……真要碰到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手下的女艺人又有什么不能送的？ 再说，自己不是也‘送’过吗？ 郑浩彬一脸自嘲，患得患失，带着姜敏京到了楼上餐厅的林蔚然却是大大方方，不管女孩是不是注意到了食客们投来的疑惑目光，林蔚然选择的位置虽然偏安一隅，却根本没打算避人耳目。 叫了两份套餐，两人相对无言，姜敏京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幕让震撼、惊惧的情景中不可自拔，崔俊国的出卖，富家子的跋扈，林蔚然的横空出世，然后更加跋扈，她不知道那三位公子哥都有什么背景，却知道他们都被林蔚然打压了下去，至于随后的种种纠葛她暂时没精力去思考，只知道自己刚刚逃离了狼窝，却不知道是不是又入虎口。 被林蔚然反握住的是右手。 此时那被他触及过的皮肤有些异样。 姜敏京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注意到林蔚然目光扫来，便立刻低下头。 情况转变的太快，快到她根本无法承受，所以只是暂时的搁在一边，估计回到宿舍，怎么都得好好哭上一场。 “没事了吧？” 林蔚然突然开口，像是慰问，姜敏京唯唯诺诺的‘嗯’了一声，一点都不像对待‘英雄’。 “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处理。” 姜敏京闻言只是点头。 “至于你公司那边，你想说的话就说，不想的话也可以保持沉默，不出意外，不会有什么风声。” 或许是太怕了，或许是根本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姜敏京只知道沉默点头，不但没有道谢，更连半点热情都欠奉，只是她紧接着听到：“那吃完了之后我们去下面房间？” 姜敏京抬头，脸上满是惊恐。 “怎么说我都是帮你解了围，你不说声谢谢，是打定了主意以身相许？”他说着打量了一眼姜敏京，眼神肆无忌惮，若不是有桌面挡着，估计姜敏京整个人都要让他刮上一遍。 姜敏京连连摇头，‘没有’二字却是没说出口，最终也只是涨红了脸道：“谢谢。” “一句谢谢就完了？和你说过，我不是好人。”林蔚然咄咄逼人。 姜敏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静待下文。 “我是个生意人，讲究有来有往，既然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此时，和林蔚然对坐的好像不是一个身材不错，皮肤犹如凝脂的柔弱女子：“想必你的经纪人应该和你暗示过，别在我这装作不懂，蒙混不过去的，虽然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歌手，只可惜在现下歌手只是那帮小粉丝用来给偶像脸上贴金的形容词，你远远没她们期望的那么冷艳高贵，也很难吸引她们的注意。” 姜敏京一声不吭，抿着嘴唇。 林蔚然喝了口水，对女人颤抖的双肩视而不见，根据郑浩彬的挑选，林蔚然最好的公开女友就是姜敏京，没什么野心，看起来也是柔弱可欺，方便掌控也不必担心后顾之忧，就连事业也是那般不温不火，以那种可有可无的成绩毁了也就毁了，不至于让韩娱圈少了一代天后，对她，林蔚然不能算冷酷的，毕竟这是被他拉上牌桌的无辜群众。 “仔细考虑一下，我提供给你的交易很难得，不只是上一回头条那么简单，还有取之不尽的话题。至于圈内的论资排辈你自然不用担心，我正派女友的待遇你一点都不会差了，而且另外计算的酬劳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现在让你操心的那些蝇营狗苟，在未来两年内都不会再让你担心，做不成人气偶像，不如做个让韩国大部分女人都羡慕的灰姑娘。” 眼前，那抖动的双肩越发剧烈。 林蔚然放下一直把玩的水杯，说道：“实现了梦想，现实仍将继续，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放弃或许会疼，但五年十年后或许会庆幸，明知道这条路只能一直走到黑还抱着希望，等你真走到了头，那得多悲凉。” 姜敏京梗咽出声。 林蔚然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流下来的两行清泪，他温和笑道：“别担心，你这样也很漂亮。”(未完待续。。) 579 傻瓜（下） 甜言蜜语从不是林蔚然的强项，但此时一句漂亮却足以让面前的姜敏京止住眼泪，他收回手，脸上继续带着温和微笑，不知道有没有把善意表达出来，却也没多做解释。早在一周之前他就选定了姜敏京，过程简单到令人发指，让人完全猜不出这位会成为未来两年内林蔚然的公开女友，郑浩彬给出的候选人名单足足有十个名额，林蔚然的选择对姜敏京来说是不幸也是万幸。 他说的没错。 现在的韩国娱乐圈不需要歌手。 层出不穷的女子偶像团体彻底占据了市场的大半江山，除去有限几个以性感风闻名或者是天生的幸运儿，没有一个歌手能争过那些有充足资源的偶像团体。 选择应该很简单了。 一直到用餐结束，姜敏京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一次轻而易举的点头对她来说却为难的不行，柔柔弱弱的性子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了韧劲儿，好在林蔚然不急也不催，只是陪着她沉默的用餐，然后旁若无人的走出酒店。 墨镜不知道丢在了哪，低着头走在林蔚然身边的姜敏京能感觉到，这男人似乎在帮她遮蔽旁人的视线，说感激肯定有些，但脑子并不笨的她却把一句疑惑压抑在心底，一直到上了车都没问出口。 今天太蹊跷了。 突然把她至于险地的崔俊国，还有横空出世的林蔚然。 越想越像个局，而她则是那个无辜被拖入局的人。 “别想了，是敲打。” 旁边的男人突然出声。让本就心神不宁的姜敏京吓了一跳，她看了眼身旁男人的目光。发现他视线集中在手上一份不知道写了什么的材料上，所以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副驾驶位置上。回到车上后便一直惜字如金的郑浩彬一下子脸色惨白，片刻后才回应：“我知道了。” “念在旧情，我只帮你这一次，以后该怎么做，能怎么做，你自己多想，想不明白，就回去做你的经纪人。” 副驾驶上的男人不再出声，后面的姜敏京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林蔚然好似在她面前打起了哑谜，但那副冷酷的做派却又让她开始坐立不安。 这份敲打，是危机也是机遇，郑浩彬惨白的脸色很快便恢复，该怎么做也想的透彻明白，偌大一个新韩中能直接为林蔚然办事的中层管理才有几个，有幸成为其中之一却不知兢兢业业，反倒因为过去在S.M的情分犹犹豫豫，现如今更是被一个外人崔俊国间接掏了便宜。倒是应该汗颜。 SUV速度不快，姜敏京从原本的如履薄冰渐渐轻松下来，没什么比熟悉的街景更能让她安心，早一点脱离林蔚然的摆布。或许能早一点放松下来。她整整一天都是紧绷的，哪怕在晚餐时哭过一场，在林蔚然身边却依旧正襟危坐。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更不敢对林蔚然抱以丝毫的信任。他说的那个交易哪怕处处都好，姜敏京却还是想能拖就拖。一方面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一方面是有说不清的缘由。 她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说难听点就是不知进取，林蔚然所谓的悲凉还远在天边，再说谁又能确定她不会抓住将来的某次大机遇？ 自我安慰着，更多却是不舍，无论歌手还是偶像，没人会不爱上那座舞台，这一点身为局外人的林蔚然不懂，姜敏京也不期望他懂。 下了车，凉风徐徐，距离宿舍还有一段路，林蔚然提议要下来走走，姜敏京自然只能遵从，但看着那辆SUV远去，身边只剩下了林蔚然。这感觉别扭，就像是各自承担父母之命出来相亲的尴尬男女，林蔚然也不说话，看姜敏京似乎不想和他肩并肩，顺着正确的方向就迈开步子。 姜敏京在他身后跟着，低头扭捏，像是弱声弱气的小媳妇。 深秋近了，入夜后难免有些冷。 林蔚然停下递过外套，姜敏京却是摇了摇头。 “不要有太大负担，我是生意人，也信奉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你不想直说就好，今天就算是我见义勇为了。” 听林蔚然温和的腔调，和车上那个声严厉色的会长似乎是两个人，姜敏京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瞧见他温柔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声音比蚊子大不多少。 “这是大事，应该考虑。”林蔚然重新穿上外套。 “可是，可是我不想考虑。”姜敏京第一次在林蔚然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却还是那样弱声弱气。 林蔚然沉吟着不出声，这一下可是让姜敏京慌了。 “你别生气，只是我，我……”她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措辞。 “我知道，你别急。”林蔚然笑了，第一次感觉这有数面之缘的女孩有些意思。 两人之间尴尬起来，事实上自打单独相处后，这份尴尬就一直存在，他们之间的情形像是有些韩剧中为了搪塞父母的合约恋爱，只不过这一次她们是要骗过所有人……那些会用放大镜观察他们的人。 林蔚然故意咳嗽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注意到姜敏京死死攥紧裙角的手，联想到刚刚在酒店房间中她孤立无援的可怜画面，便只是轻声道：“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注意到姜敏京没第一时间跟上便放慢了步子，直到身后的女孩用小碎步赶上，这才恢复步速，一直到目的地为止，都没有再说什么。 分别没有想象中那般尴尬，林蔚然只说走了，而姜敏京则是鞠躬告别，看林蔚然上了等在一边的SUV，姜敏京长长的出了口气。如果林蔚然拿捏起在车上时的那副腔调，拒绝的话她可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 上了车。林蔚然继续拿起具勇甲从关老教授那鼓捣过来的资料，刚被敲打过的郑浩彬大气都不敢喘。却不妨碍高棉药打听消息：“怎么样？” “被拒绝了。” “你是把今天这些事都告诉她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女孩不笨，应该知道今天她遭的这些罪也有我们一份。” “那咱们换人？” 林蔚然摇了摇头，看向窗外：“不必，这个挺好，只是性子太软，用的力气大了会跑，没想象中那么逆来顺受。” 高棉药笑着问：“你有办法让她无处可逃？” 林蔚然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 这边。刚一脚踏进宿舍，姜敏京就恨不得躺在地上，性子柔弱的人估摸忘性也大，刚刚经历的那些骇人场景这会儿就已经能不再去想，打开灯，房间里理所当然的一团冷清，宿舍生活虽然热闹，但Davichi却是人丁稀少的两人团体，没心没肺的姜敏京直奔卧室。踢掉高跟鞋就趴在床上，闭着眼，仿佛要用睡一觉去缓解今天的疲劳。 只可惜，今天发生的似乎触及了她的底线。刚闭眼，那些凶神恶煞的面孔就在脑海里不断晃悠，从不会自哀自怜的她如今却是有了些苗头。先是后怕，然后是愤恨。为什么这种事儿会找上门来？为什么偏偏是她？不说与世无争也从来都很本分，她不是那种会去争去抢的人。却有人想在她这夺取她仅剩的所有。 不解，迷惘，愤恨，爬起身，姜敏京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做艺人做到她这份儿上的也算奇葩，其他偶像都争着标新立异，夺人眼球，可她却只能靠一副这圈子最不稀缺的皮囊。 是她太没性格了吗？ 妈妈说这是女人的幸运，适合相夫教子，招男人喜欢。 可她是艺人啊，除了长相唱功，也要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每当受了委屈，姜敏京总会上网，不是去什么门户网站，而是去属于自己的地方，还未出道便凭借容颜聚集了有七千人的粉丝俱乐部，从此便可以知道她是如何的漂亮，虽然比起那些独占鳌头的人气偶像她这小小的俱乐部可以说是门庭冷落，但姜敏京却是由衷喜欢这能让她喘息，甚至是痊愈的地方。 只可惜，今天不是时候。 用手机上了网，按了快捷链接，本该很快显示出来的网页拖了好久，待完全登陆，姜敏京再去看这能让她疗伤的地方，却只能惊讶的把嘴巴微张。 ‘不知好歹。’ ‘胜基oppa送你的钱包不知道好好珍惜，居然还掀起款式老套。’ ‘怎么说都是个后辈，前辈送的礼物不好好用就算了，还敢拿出来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不红！’ ‘胜基oppa好可怜。’ …… 诸如此类算是轻的，还有更多不堪入目，姜敏京随即登陆了自己的个人‘ID’(Idol-World），只瞧见到处都是讨伐之声。 前段时间接受邀请参加了强心脏，作家组的重视让她有幸和李胜基有了一段‘往事’，说是刚出道时遇到李胜基，这位现下最当红的国民偶像送了她一个钱包，只不过款式很老，说是土气也不为过，简简单单的故事被重新编排了讲述的顺序，加之李胜基不俗的主持功底，说出来效果很好，节目的放送日期应该就是昨天，今天估计是已经出了新闻，不知道有多少人信以为真，李胜基的粉丝更是爆发了不满。 可这故事是假的啊。 李胜基就算再红，也不可能仅仅是对后辈好，就给她们送什么名品钱包。 手指滑动，到处都是说她姜敏京不知好歹，强心脏官方网站估计已经乱作一团，也根本不可能站出来为她解释什么。 第一次，姜敏京深深厌恶自己的软弱可欺，同时也讨厌起自己那如同鸡肋的人气。 嫌弃李胜基送的钱包。 对不起。 不够红的姜敏京没那个资格。 在那些李胜基粉丝眼中事情就是这样，无论真假，无论还有多少没说出来的隐情。 深吸一口气，屏幕上的留言姜敏京不再去瞧，想起自己刚刚的拒绝，她突然有些后悔。 ‘我好像是个傻瓜。’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片刻后，她赌气似地按了发布。 的确，以她目前的出境，拒绝林蔚然，不是傻瓜是什么？ 哪怕是假的，演的，如果她是林蔚然的公开女友…… 姜敏京把手机丢在一边，负气似地趴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去想。(未完待续。。) 580 笑话（上） 一觉醒来，没有得到痊愈的心情还是那样糟糕，置身于李胜基粉丝口诛笔伐的姜敏京甚至都不能上网，因为昨日那‘不分前后辈’的指责在午夜后已经成了她包藏祸心，想借李胜基出新闻的阴谋，身处娱乐圈的她并非不能习惯这些纷纷扰扰，但一旦身处其中，说全当做耳旁风也不可能。 是不是该找个道士算算命？ 对着镜子，姜敏京有气无力的晃动着牙刷，镜中天生丽质的女人此时没什么精神，近一年来的公司打压过去，却不想又被卷入什么她无法企及的漩涡，用了拖字诀刚刚得以喘息，一帮不相干的人却又用节目上编辑好的故事来做文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她姜敏京一个弱小女子怎么能承受得了？ 为什么人人都来找我？ 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刚睡醒起来也没什么清晰思路。 只当做今年运道不好的姜敏京终于放下牙刷，接了清水洗脸，再抬起头来也没焕发出什么踩不死的小强精神，不会躲在一边自哀自怜的怨天尤人似乎以是极限，对镜中做了个委屈的表情，还要用双手提起脸颊来保持‘微笑’，她姜敏京虽然是个弱小女子，却也没那么轻易被现实击倒，在艺人这条路上领略了现实残酷还能坚持下来的人，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坚强。 姐姐李海丽外宿，姜敏京只需要负责自己的早餐，站在冰箱门口挑选的时候这还是一个如同往常的早晨，可突如其来的电话。却打破了晨间的这份宁静。 屏幕上号码陌生，姜敏京却还是接了起来。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润。很容易得到女人的好感。 “姜敏京xi？” “我是。” “您好，我是李胜基。” 是谁？ 电话那头男人的自我介绍让姜敏京愣住，这位几年前出道，如今已经是韩娱圈Solo男歌手扛鼎之人的存在由不得她淡定，两人虽然在日前的节目上有过萍水相逢，但工作上的合作是合作，并不代表私下里他们是能够通话的关系。 更何况，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李胜基自己的私人号码。 一时间无语，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是玲珑心思。还没等姜敏京开口，便又说道：“不知道姜敏京xi现在方便吗？有些话当面说最好，如果您不方便的话，我就失礼在电话里……” 这是隐藏摄像机？ 或者是某个节目的恶搞？ 姜敏京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有点怀疑跟她通话的人并不是李胜基。 不等对方说完，她终于主动起来；“李胜基前辈，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或许是过于直接的提问让李胜基不知道怎么措辞，电话那头的他明显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轻声道：“这次来电话主要是想表达我的歉意。因为工作上的事儿造成了一些误会，粉丝们也是被媒体误导，对于这件事给您造成的不便我深感抱歉，现在我的经纪公司已经在和粉丝会联系。不用几天这些误会就会消除下去……” 官腔好浓。 像是上学的时候学生会长出来做的报告。 不过能明着说道歉，便肯定不是隐藏摄像机一类的恶作剧，粉丝会给偶像造势。偶像自然不能针对粉丝的这种行动做什么公开道歉。 举着手机，姜敏京一头雾水。冰箱里涌出来的冷气让她回过神来，搞不明白为什么李胜基这样的当红前辈会因为粉丝的Anti言论摆出如此的低姿态。 莫非是他粉丝说的那些话太不堪入目了？ 十分意外的姜敏京来不及费解。电话那头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她也要给予‘善良’的回应，譬如‘没什么’‘您太客气了’之类的场面话接踵而至，但随后李胜基的语气却有了点‘诚惶诚恐’，好像生怕她是敷衍一样。 找了个借口挂断手机，和那高高在上的歌谣界皇太子打哑谜实在太累，但不能否认，李胜基的亲自道歉还是让她糟糕的心情有些缓解，费尽全力才没上网去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姜敏京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倒进马克杯，半靠在厨台上等加热的时候还好奇着。 或许……他喜欢我？ 这个想法刚刚萌生就被摇头否定，脸上有些热热的姜敏京用手扇了扇，只差吐槽几句自己的异想天开，她站起身，正想着再弄点面包片，刚给她带来惊喜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人是朴智妍。 不过接起电话后却没了那声撒娇一般的‘敏京姐’。 或许是因为女人天生的敏感，姜敏京能感觉到听筒的沉默中有‘杀气’袭来。 “怎么了？”她问，语调忐忑。 “没怎么，就是在想，为什么？” 姜敏京搞不懂这兴师问罪的口吻：“什么为什么？”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自己这段时间有点可笑，敏京姐，跟我说句实话，这些天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一直是个傻姑娘？” 姜敏京诧异到僵硬了表情：“智妍啊，出什么事了？我……” “算了，我知道是我笨，对不起敏京姐，让你听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唠叨。” 电话随即挂断，姜敏京可真搞不明白朴智妍又钻了什么牛角尖，听那生硬的语气便知道这丫头是真的生了气，但她却不知道缘由。再次放下手机，原本还能得过且过的姜敏京这一次却严肃起来，不难想象，能让朴智妍一下子变个人的家伙，只有那昨天才见过的那个男人，而且还应该和自己有关。 难道是林蔚然跟朴智妍说过什么惹了误会的话？ 不知道如何联络林蔚然的姜敏京自然无法询问。 牛奶已经热好。不过姜敏京却没了用早餐的心思，她在厨房里来来回回。还是被电话打断。 这一次是短信，大部分只有三个字。‘真的吗？’ 把关掉的WiFi打开，决定断网几天的姜敏京重新登陆网络，网页自动连接Never，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实时搜索排行榜——从一到十，每个都是林蔚然。 …… 绯闻又见绯闻，除了绯闻还有新闻，就在‘林蔚然、姜敏京，餐厅约会’登上搜索排行榜的时候，新韩关于入股S.M的新闻发布会如期展开。公式化的发言无非新韩看好歌谣市场在未来数年内的发展前景，甚至把投资CUBE的商业行动也一并公开。 如果只是单一的发布会，相信韩国娱记们也不至于如此的抓耳挠腮，Never娱乐新闻版主编在过目了下属送上来的报导材料后，直接便说了句。 “做了十几年娱乐版，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绯闻。” 的确，就在这一天，关于林蔚然有两个绯闻。 第一个看起来证据确凿，毕竟贵为会长。林蔚然不可能随意请一个女艺人单独吃饭，但第二个无论影响力还是话题性都要大上许多，毕竟这牵扯了少女时代的徐贤，而前段时间两人闹过的绯闻也是为今天流传的故事做了完美铺垫。 到底写谁？ 或者说这新闻应该怎么写？ 娱记们一筹莫展。 寻常艺人和圈外人的绯闻都是以艺人为主体并加以报导。而如今这突然同一时间出现的两个绯闻却是让人拿捏不准，难道要让林蔚然担当主角，然后叫读者们猜一猜谁才是他的真正女友？ 简直是荒谬。 平日里找个这方面的报导材料都难。今天却是多到让人无从下笔。 姜敏京和林蔚然单独用餐的照片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来，而林蔚然为了徐贤斥资收购S.M的故事也大有噱头。再配合上新韩‘巧合’似地在今天宣布对S.M的投资计划，这位新韩会长必定会成为今天韩国最‘红’的人。在众多媒体还因为这材料深感棘手的时候，一家率先公布林蔚然和姜敏京用餐照片的小新闻站已经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而韩国最大的八卦小报‘体育新闻’则是不知道从哪的来了情报，在头版头条以浓墨重彩来渲染林蔚然和徐贤的‘爱情’，甚至把林蔚然的一掷千金说的有鼻子有眼，还冒出来一个在新韩工作的郑姓中层管理做知情人。 双方各执一词，哪边都是言之凿凿，哪边看起来都具有新闻价值，最终还是谷歌韩国先人一步，把两则新闻分开转载。 这一下可好。 一个没什么大众认知的企业会长，一下子统治了搜索排行榜，就算放到几年之后，这也会是韩国传媒领域的‘奇闻’。 …… “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内，金英敏对这爽朗的笑声充耳不闻，正在汇报的室长级职员因为这笑声住了口，看了眼正在笑的男人，不知道是继续汇报，还是就此住嘴。 等笑声小了些，金英敏打了个手势，让人如释重负。 “根据公关组给出的方案，对这次绯闻我们应该采取不回应态度……” 又是一阵轻笑把汇报打断，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李秀满挥了挥手，示意这位室长不用继续在这为难。他笑是真的可笑，这绯闻出的让粉丝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公司又怎么可能对症下药？待这位室长出了门，从美国刚刚回来不久的李秀满这才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起报导中说林蔚然为了一个女人收购S.M，这笑意便又涌了上来。 “前辈。” 同样对这绯闻一头雾水的金英敏开了口:“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实在让人为难，新韩把收购变成投资，是想加强持股，然后要求参与经营再取得经营权，面对他们的资本，我们想确立的优势难以保障，而且……” “让林蔚然不惜卖掉CeCi也要收购S.M的女人，是泰妍吗？”李秀满突然打断，丢出的提问却是让金英敏吓了一跳。 金英敏不动声色问：“泰妍？” 李秀满微笑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金英敏随即轻笑，看起来处之泰然，心中则早就惊涛骇浪，金泰妍和林蔚然的关系在公司高层中可是只有他跟李安东知道，但看李秀满的神色，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很久。 是李安东？ 又或者他有自己的渠道？ 李秀满说道：“别猜了，东西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再去想自己哪里出了纰漏，根本没那个必要。你想要在影视界发展的同时确立S.M在歌谣界的地位，新韩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像是这报导说他林蔚然是为了一个女人收购S.M，他如果没有所求，那得有多荒谬？ 你不知道林蔚然对S.M的企图，却交出了自己的所有，你觉得自己知道他那点隐私就能让他不卸磨杀驴，可你看看，他这一手让多少人的算盘成了空？” 金英敏猛然间冷汗直冒。 李秀满喝了口茶，保持微笑道：“想到了？但是你别担心，他林蔚然出这种绯闻不是因为你，你只是他顺带着拔下的一颗钉子，现在想想等到时候你被他卸磨杀驴时还想着自己留有杀手锏，你说可不可笑？” 金英敏脸上一热，只觉得无地自容。 这段时间在公司内的隐晦布局原来早就被人盯着，自己兢兢业业，结果只是做了小丑。 李秀满放下茶杯：“不用觉得丢脸，被自家人看破没什么，早点回头，不一味的错下去就好，单单拔你这颗钉子犯不着林会长以身犯险，想来他在外面也不轻松，但你记住，不管谁来做交易都不要答应，这才是我们真正应该保持沉默的地方。 至于绯闻？否认就好，让别人看起来就知道我们再欲盖弥彰更好，林蔚然想要S.M，但我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我们要拖着，直到他把想要的说出来为止，然后才是谈条件的时候。 暴君？独裁？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韩国娱乐圈就这么几个有点名气的经纪公司，我是第一个分权、也是在那个位置上坐的时间最短的社长，S.M是否被收购不重要，我们何去何从才最重要。” 金英敏无话可说，终于低头。 午后，这则已经被人戏称为‘电视剧’的绯闻再度被热炒，S.M在其官网上公布的澄清公告措辞严厉，可以说是第一次在这种澄清中提起了法律的字眼，但其对徐贤和林蔚然关系的描述则显得欲盖弥彰，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居然成为了通过慈善活动而结识的普通朋友。 接连出了两次绯闻，而且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有噱头的男女，居然只是普通朋友。 这，又是个笑话。(未完待续。。) 581 笑话（下） 午后时分，就在S.M发表那份‘笑话’一般的公告之前，这场绯闻的另一个主人公正被记者们围在自家公司的大门前。 “姜敏京xi，请问您与林会长是什么关系？” “姜敏京xi，您与林会长之间的恋情已经持续了多久？” “姜敏京xi，请问您打算退出娱乐圈吗？” 人群汹涌，护着姜敏京的四五个壮汉仿佛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从绯闻爆发后便在CCM门前聚众堵截的记者们可不会放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仿佛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围了上来。 谁都知道她不会回答。 可只要能拍到几张她带着墨镜低头前行的照片，故事就有的写。 少女时代的徐贤身在日本，拥有整个新韩的林蔚然不好欺负，能让记者们尽兴行动的唯一主人公，不就是她姜敏京吗？ 唉，谁叫她就是那个最软的柿子？ 一行人慢慢前进，过程中数次差点被冲散阵型，从出道以来从未见过这种大阵仗的姜敏京完全不能强撑出‘无辜群众’那被殃及池鱼的委屈气场，甚至连在车上时提前说好的亲自公开声明都只能作罢。 终于进了门，周边突然一松，随着大门关闭，彻底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姜敏京扶着胸口抬起头，恰好看到常常跟在社长身边的一位中年室长，一年来的冷遇让她下意识就要摘掉墨镜行礼，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意想不到。 “敏京xi请别这样。” 敬语。轻声，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姜敏京本能一愣，然后满眼迷茫。 “请不要回头。”中年室长级别看似不高。可在CCM这一亩三分地上却并不简单，所谓心腹大抵说的就是他这一类人，即便挂着部长头衔的几位见到他，也不会当做寻常下属对待。 中年室长走到姜敏京身边，继续轻声道：“跟着我的步调，别太快也别太慢，前者容易让人觉得心虚，后者则让人感觉我们是要掩饰什么。” 迈开步子，此时的姜敏京已经没有了思想。先是一行人杀到宿舍给她就地打扮起来，然后便是开会时见过的一位公关组成员跟他说了一堆无字天书，姐姐李海丽似乎是从哪收到了消息赶回来，却是被人嘱咐一通不能乱说话之类的禁忌，然后跟姜敏京的对话都没有。 公司的重视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但就算如此，也犯不着这位对一切程序都知根知底的心腹室长如此以礼相待。 一行人不紧不慢，走出门外所有人的视野。 “关于此次绯闻公关部给出的解决方法有几种，其中以澄清或者冷冻为主。虽然不可避免的会让人气受损，但只要操作得当，这些后遗症便会相应减轻。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请敏京xi不要单独面对媒体，甚至对家人也要守口如瓶。” 比起绯闻给艺人粉丝群中带来的不良影响。各大经纪公司往往更重视艺人在大众眼中的形象，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中艺人们往往展现的是超脱于现实的梦幻一面，一旦梦境破碎。那这艺人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了尽头，所以说偶像们要高高在上。因为一旦和粉丝们的距离太过接近，破灭的便不单单是那完美的幻想。 根据姜敏京的情况。说幻想破灭都是轻的，单单是和林蔚然共同进餐就会造就数不清的Anti，不出意外，到午夜时截止她甚至会在韩国艺人非好感排行榜上占据一个很高的位置。作为明星跟企业会长共进晚餐实在是太容易被人非议，说是潜规则也像，甚至说是攀高枝也行。 一旦被这样的形象加身，别说什么艺人前途，就连想过普通人的生活都可能不行。 后知后觉了这些的姜敏京颤声问道：“还有呢？” 中年室长过段回答：“公开宣布林会长和您是男女朋友，并让新韩方面予以确认。” 姜敏京突然停下步子，李胜基的道歉，中年心腹室长的尊敬，一切谜团的茅塞顿开，让她终于知道她入了什么局。 中年室长沉吟着道：“当然，一切都要您来选择，这方面公司只给出提议，由敏京xi您来做最后决定。” 决定？ 姜敏京还是迷茫。 在韩国娱乐圈，什么时候由艺人做出过决定？ 中年室长对姜敏京的情绪视若无睹，只是继续用那和善的腔调说道：“请跟我来，社长正在会议室等。” 一切都是因为林蔚然。 门外的记者，当红前辈的低姿态，还有公司的重视，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她可能是林蔚然的女朋友或者‘公开女朋友’，她对他明明说过要考虑考虑，可林蔚然似乎并不打算给她考虑的余地。 会议室，见到近一年来很少见到的社长金光洙，姜敏京还是没什么主意，突如其来的风波让她根本不能思考，从昨天起就开始波澜不断的生活到今天似乎也不能平静，可能是看出姜敏京心不在焉，金光洙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找借口离开，诸多细节可以从长计议，毕竟姜敏京也不是要改签新韩，而且这太过突如其来的绯闻也让他从早晨起就不得清闲，各方人士的询问接踵而至，不说叫他焦头烂额，也让他疲于应对。 至于姜敏京的前途？ ‘Davichi’的组建并不是以营利为第一目的，更多的是对市场的一种试探，做为试验品‘Davichi’不能说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却也恰恰帮助CCM证明韩国女子偶像团体最大的卖点仍然是青春、靓丽、活泼并具有一定讨喜个性和特别魅力的年轻女性，凭借大手笔的MV以及成员的优秀歌唱能力不能引起固有粉丝群体的侧目，无法形成大规模的支持。本身的风格也就难以维系。 这是早就下的定论，而‘Davichi’两位成员的前途也早已经注定。 金光洙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起身送了社长出门后，重新坐回原位的姜敏京仍然无法思考。她就好像被推到了一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位置，无法驾驭，更无法承受，距离不远的会议桌旁还坐着一个男人，自打进入会议室开始他就一直坐在那里，这位在新韩工作的郑姓组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在昨天的酒店之前，因为CCM跟虚拟偶像合作过‘家族特辑’的关系两人就已经见过几次，虽然只是工作上的点头之交。但这位S.M经纪人出身的新韩组长对待艺人却是相当和善，可能因为之前工作经历的关系在合作时他对艺人们的照顾十分贴心，这种无关利益的亲善在人情冷暖格外明显的娱乐圈中自然让人记忆犹新。 “敏京xi，其实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的姜敏京始终低着头，郑浩彬开始安抚她的情绪。 “为什么是我？” 郑浩彬只是沉吟了下，更多质问便接踵而至：“我不知道CCM用我交易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一个公开女友做什么，昨天是不是你们设的局我也不想追究。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性子柔弱不代表没有火气，逆来顺受也不代表没有底线，只想置身事外的姜敏京被拖入到一个她根本不能想象的漩涡中。理所应当的有些怨气。 她抬起头，好像是第一次瞪了眼睛，再没有总是伴着微笑而浮现的梨涡。就连总是低眉顺眼的眉头也被挑起，可她的逼视始终无法给人太大压力。全因为眼底残留的那一抹委屈。 郑浩彬看到这样的她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最多只有两年。敏京xi，两年之后这所有一切都会结束，只要坚持两年，新韩会负责您接下来的人生，而且……” “这么说两年后我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不，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笑话。”姜敏京垂下目光，好像喃喃自语，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好像从现在起就开始嘲弄两年后的自己。 郑浩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东京，这座繁华了数十年的城市反倒成为了逃避喧嚣的净土，韩国媒体鞭长莫及，日本民众对韩国组合在韩国的绯闻明显不感兴趣，哪怕少女时代在日本的第一步极其成功，对日本歌谣界来说她们仍是无足轻重的陌生人，没有在公信榜上崭露头角，更没有其前辈东方神起那般巨大的人气，少女时代，在日本这还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不能不承认，正是因为陌生，所以徐贤才得以喘息。 林蔚然。 每当想起这个男人，徐贤总是会生出很多复杂的情绪，特别是当身边人开始不断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总是想堵上耳朵不再去听，可是姐姐们眼中的徐贤不会如此去做，她只能微微蹙起眉间，用这种毫无力度的放抗来应对姐姐们的打趣。 只有这样才是徐贤。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徐贤才没耍什么脾气。 在姐姐们一片‘和姜敏京吃个饭算什么？林女婿打算为徐贤收购S.M’的玩笑中，徐贤不知道自己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她不能跟着笑，好像也不能负气的躲回到房间里。 “收购S.M算什么？还不如飞过来讨得我们小贤的欢心。” 每当这种时候，林允儿似乎总会充当徐贤的救星，她大大咧咧的扔出一个话题供叫姐姐们讨论，然后便会拉着她悄悄溜出去，就像现在这样，在其他人纷纷将自己的浪漫幻想借由徐贤跟林蔚然说出来的时候，少女时代里最小的两个人已经蹑手蹑脚的往门口走去，遇上正巧走过来的金泰妍，林允儿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金泰妍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扫过，最终也只是笑着放行。 林允儿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走出门口，徐贤回望了一眼金泰妍的娇小身影。她不知道金泰妍会如何看待这彷如笑话一般的绯闻，也不知道她现在对林蔚然是不是还有留恋或者类似的感情。 探究的念头一闪而过。好像是水面上泛起的涟漪，转而迅速恢复平静。 好奇让她进入到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从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开始，徐贤就决定对姐姐们的感情生活不再好奇。 哪怕，那里面充斥着多么巨大的禁忌。 “喂，别担心，用不上几天这种绯闻就过去了。” 天空中一片晴朗，在户外的休息区入座，林允儿调节起徐贤的心情：“为了一个女人收购一家市值三千亿的公司，怎么可能？我从早上开始就关注公司的股价，到现在为止只是因为新韩的投资意向而出现小幅度涨幅。以市场的灵敏嗅觉，如果真是新韩收购，咱们公司的股价不像坐火箭一样涨幅才怪，所以你也别担心，这绯闻没多少人相信。” 关注股市。 从某一天开始，林允儿开始接触起这些东西。 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她表现出一副不下于对舞台的热情，小财迷的外号在组合里也被坐实。 可徐贤对这绯闻的态度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重视，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就要沉寂的消息会被人重新翻出来大肆报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推波助澜。更何况身在日本的她让韩国媒体鞭长莫及，听公司的说法似乎也没哪家报社派出记者来围追堵截，所谓的为了女人收购一家公司，只是让人嗤之以鼻的蹩脚笑话而已。 “我知道。”她说。“只是当这样笑话的主人公，还真是让人……” “郁闷？”允儿接口，“是应该郁闷。我一直觉得我们小贤的第一次绯闻不管是关注度还是质量上都应该比这个要高，我看容女婿就不错。大才子，偶像。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 允儿笑着，像是CNblue的少女粉丝那般满是憧憬，徐贤蹙了蹙眉间，自打接触某人之后对这类暧昧玩笑打心眼里排斥。 允儿看了她一眼：“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其实也就是开个玩笑，没硬要把你往谁的怀里推……再说，我们小贤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允儿说着就扑了上来，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徐贤身上，让她往一边倒了倒，用了好大力气。 “姐！” “知道，知道，就抱一会儿，其实我有时候也总觉得自己太瘦了，可是没办法，吃什么都不胖。” “姐是在炫耀吗？” “你说是就是，我不否认。” “姐！” 一声尖叫，徐贤拍开林允儿那本就不老实的爪子，脸色绯红，而允儿则是直勾勾盯着她胸前，恨恨道：“羡慕，嫉妒！” 徐贤一本正经：“姐，你这样的开解一点效果都没有。” 林允儿讪讪一笑：“被发现了？” 徐贤严肃点头。 林允儿立刻直起身子：“那我就老实点。” 终于做回淑女，徐贤却是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林允儿这份活泼有时候让人无法招架，但要说厌恶也不可能。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发丝，其实徐贤原本是想安慰允儿的情绪，自己的男朋友被人说是为了其他女人要收购一家公司，估计在谁那都不会有好心情。 更何况，林蔚然和姜敏京的接触，可是有照片做为证据。 想到这里，徐贤又看了眼身边的允儿，问题只是在心底转了一圈，就被允儿心有灵犀。 “想问他和姜敏京吃饭的事？” 徐贤噤声，默念不要好奇。 林允儿显得毫不在意：“想问就问吧，我无所谓。” 徐贤还是不开口，只是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好奇。 林允儿咧开嘴笑，显得没心没肺，好像有朝一日男朋友被抢了都不知道的傻女人，她搭上徐贤的肩膀，好像全身都没了骨头，不用别人问，自己就开口：“说没感觉，当然不可能，但是你知道吧？我也出过绯闻，当时他不说也不干预，好像无所谓一样，哪怕知道这是他对我的信任，但我仍然觉得他还是表现出嫉妒会更好，可你知道吗？他不是无所谓，他是知道问题不在我这。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他是自己去了JYP，听说搞出了不小的阵仗，而且从那天开始我和泽演的绯闻就再没人说上一句，好像从来都没有这回事儿一样。虽然感觉是有点对不起泽演，但是做他的女人，我还是觉得很开心，他从来都是这样，不说，只做，哪怕我不知道也行。 所以，这次绯闻我也不会问，不会说，只做，当然不是说去欺负后辈，只是在自己不明白的时候耐心等，等他跟我说，或者等我自己想明白。” 徐贤叹了口气：“你病入膏肓了。” 林允儿反倒笑的更开心：“病死都行。” 看着她的笑脸，徐贤不免去想，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林允儿会如何看待她的爱情？ 只是想，就打了个冷战，徐贤急忙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抹去，不留一点痕迹。 …… 为了熄灭大众对日前那‘公演回扣’丑闻的热情，林蔚然便和少女时代的徐贤出了个绯闻，不但将大众视线成功转移，更是让暗处想在他私生活上做文章的那些对手被敲山震虎，说是一举两得不为过，但仅仅是两得自然用不上他以身犯险，比起商场争斗，这类互相算计更讲究一环扣一环，比的是后手准备，拼的也是对对方行动的预测，显然，林蔚然的行动并不在有些人的意料之中，和徐贤的绯闻不温不火，看似就要落幕，但谁能想到他又准备了一个，而且还要一劳永逸，摆出一个公式女友，即便让人诟病，也不至于往更加龌龊的地方胡乱猜想。 对S.M的收购势在必行。 围绕着这个核心，林蔚然不能说不是禅精竭虑。 整合新韩内的不同声音，到此时把自己都当成棋子落在棋盘，此次收购仿佛成了他魔障一般的执念，成了固然好，如果失败，不难听到几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揶揄。 但就算撞了南墙，甚至头破血流又如何？ 林蔚然望着那面挂满了唱片的墙，偌大的豪华套房里好像充斥着散不尽的冷清意味，片刻后他弯腰打开一件航空邮包，把取出来的黑胶片挂在还有空位的地方。 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就算是被人看了笑话又何妨？ 再说，牌局才刚刚开始。(未完待续。。) PS：送上5500字，这一段设计的跳跃性太大，临时更改了一下把节奏放缓，其实这一段都是以女性角色为主的剧情，每一段商业只有的牵扯都会带来和妹子的接触已经感情进阶。 582 缺口 入夜，这股汹涌的绯闻热潮还在持续，林蔚然的名字仍然统治着搜索排行榜的大半江山，粉丝们则还再为两个绯闻的真伪争论不休，新韩方面的沉默让更多媒体放心的加入到此次浪潮，甚至有胆大记者在新韩本部前悄悄蹲守，也不知就算真的看到了林蔚然他们敢不敢冲上去追问一句。 一辆红色保时捷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在三成洞，这是一道独属于新韩员工的靓丽风景，附近大厦就算是会长儿子也没听说谁开着豪华座驾来上班过，似乎唯有这个漂亮女人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红色保时捷并没有化作一道靓影很快消失，反倒是在停车道旁一名好像游人的男人旁停下，随着车窗缓缓落下，随即露出一张让人目不转睛的面庞。 车里的女人论相貌不输给今天最具话题的两位女艺人，配合上这辆红色的跑车，气质上可能还要高出几分。 “什么时候穿E-LAND的人能用得起这种相机了？” 她开口询问，语调中带着点戏弄的玩味，被提问的男人是乔装游客，一看事迹败露，本能的就想要脚底抹油。 “别跑，两条腿还能跑的过四个轮子？” 男人苦笑：“韩社长，我们也是混碗饭吃……” “混饭吃都吃到了我顶头上司的头上，你这碗饭我还真给不起。” 被打断的男人无话可说，只得赔笑，按说以面前这位韩社长操持的媒体关系理应没人来新韩做这无用功的蹲点。只是随着舆论热潮的来势汹汹，各大报社、网媒的编辑对这位席卷了搜索排行榜的林会长倾注了巨大的关心。采访要求被理所应当的驳回，看新韩的动向也不像是要澄清什么。读者们期待对这位‘风流会长’的只言片语，但连张照片都没有的记者，似乎也只能把林蔚然在Never上的简历改动一下发出去。 没有点证据，谁能给一位传媒企业的会长级人物编故事？ 对人家来说只是一封律师信，对这些记者来说这可是动辄会影响到未来的大问题。 只是一愣，乔装成游客的男记者也算心思活络：“不过韩社长，您这……” “行了，想从我这探消息，去叫带你入行的前辈来还差不多。今天晚上说有雨，你们也别在这傻等了，往那边走不远有一家新开的烤肉，你随便找个理由带他们走，就当是我请你们聚餐。回头我的戏给你第一个独家，车太贤最新主演的喜剧，这个有没有新闻价值？” 韩唯依摆摆手，这就拿出钱夹，和那些大制作社出来的制作人不同。从一点一滴打拼出今天事业的韩唯依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经，报社的编辑、社长都会两面三刀，网媒的管理更是见利忘义，唯有这些看似做着最底层辛苦工作的记者还算有些诚信。譬如眼前这位入行已经差不多十年，韩唯依在最开始的那几年没少跟这位有过交集。 男人也不含糊，接过韩唯依从车窗中递出来的聚餐费。妥妥的放进包里：“不过韩社长，这次事情看起来不简单。朝鲜体育报的那些人你也知道，只要上面点头。除了有数的那些公子哥可是谁都敢编排，刚才还见着几个就在附近盯着，人家是大报社出来的，可不敢说会卖我面子。” 韩唯依往广场望了一眼，只是说：“交给我就好。” 红色保时捷关上车窗，那抹火红夺人眼球的程度似乎让周边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不久，从大厦正门小跑出来的一票黑衣男涌入广场，看着就来势汹汹。 一阵鸡飞狗跳。 没跟着去聚餐的记者们无论乔装到多好都被识破，一网打尽，不留半尾漏网之鱼。 红色保时捷随即发动，人们的目光大多追着这道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靓影，却忽略了随后从地下停车场鱼贯驶出的几辆低调座驾。 这绯闻对新韩的影响不小，和姜敏京的单独用餐姑且可以称作林蔚然的私生活，但为了徐贤收购一家公司则是让人浮想联翩，韩剧在韩国当然不缺乏市场，爱情能超越门第、现实，甚至物种，更何况是一掷千金这样的浪漫调调？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不像话的绯闻当做故事看待，但以讹传讹历来都不鲜有，众口铄金的威力韩唯依历来都有体会，难保媒体的推波助澜不会让这绯闻带来市场上对新韩的担忧。 一旦让投资人产生怀疑，经营权便会出现漏洞，很多有关新韩的报导上都说新韩组建初期的经营权混乱从很大程度上制肘了新韩当初乃至于如今的发展，此类论调并非无的放矢，严格来说也是猜对了五六分之多，如果有不明就里的股东以这则绯闻发难，市场上难免会误会这是新韩的经营权将经历再一次的纠纷，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难免会对公司产生巨大影响，而这越滚越大的雪球也必定会难以掌控。 形象就是如此重要。 有时候它能带来的信任和影响，远远超过那几份白纸黑字的报表。 保时捷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当到达目的地，其余几辆低调座驾也已经跟上，一行人下了车，平日里在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也没说打个招呼，在侍者的带领下鱼贯进入包间，上了茶和点心，也不开始寒暄客套，韩唯依跟黄仁成坐的较近，朴正昌和具勇甲则是坐在了另一头，要说派系新韩也有，虽然都是以林蔚然为核心，但这几位却并非是能坐在一起相亲相爱的关系，办公室政治从新韩成立起那天就有，到新韩倒闭那天自然也会存在，只是今天他们需要把分歧暂时搁置，全因为绯闻男主角，林蔚然。 发起会面的黄仁成最先开口，话里话外无非是要大家暂时搁置分歧，携手度过难关，朴正昌不管是在林蔚然面前背后都是一副忠心做派，至于具勇甲更是油滑的很，说话像是倒红酒，浅尝辄止，从不说满，各有心思的这群人私下聚在一起比前些天来新韩要挟的那经纪公司小联盟好不到哪去，别说拿出什么妥当的解决方案，甚至都不能称得上尽欢而散。 各个都能独当一面，凑在一起能精诚合作才怪。 会面结束后和韩唯依留下，黄仁成端着茶杯出神，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公关部给出的解决方案是什么？”韩唯依轻声道，方才不到半个小时的碰头，她根本没开几次口。 “起诉，澄清，专访，慈善，或者干脆在圈内搜罗一下，看看有没有更耸人听闻的消息发出来。”黄仁成放下茶杯，神色有些疲惫。 “这么多年还是这老几样，难怪他看了之后就丢在一边。”韩唯依口中的他自然是林蔚然，缓了缓，她又开口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以他的手腕，能让你卖掉CeCi，肯定是孤注一掷，这时候出来安抚人心没什么用，大家都盯着收购的结果，只看是好是坏。” 黄仁成苦笑：“尽力而已。” 韩唯依问：“CeCi卖了，不心疼？” 黄仁成轻轻摇头：“心疼，也不心疼。” 韩唯依不想跟黄仁成继续打什么禅机：“现在也不是没有机会报复，把绯闻这事儿往理事会上一抛，还不一定会闹什么样，以你的能耐说不定还不用自己开口，自然有傻子做你的替死鬼。” 黄仁成又摇了摇头，说不敢，紧接着却问：“你们不是闹的好像彻底决裂一样吗？至于帮他这么警戒我们？今天这见面朴正昌和具勇甲都以为是我组织的，其实是你才对。” 韩唯依默不作声，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黄仁成洒然一笑，这一下有点像是见惯男女情爱的长辈，韩唯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这个角度，自然不能叫人看见她蹙起来的眉间。 她低头看了手腕上的精致腕表：“忙，我晚上还预约了瑜伽。” 黄仁成起身，和善笑道：“我也答应了老婆早点回家。” 再不说话，两人这就出了包厢，此时绯闻风头太大，新韩这几位一人之下的高管碰面如果被传出去，还不一定会引得别人如何遐想，越是风大浪大就越要一切如常，不说八风不动，也要强撑出坦然面对的模样，在公司外是韩唯依打发了记者，今天的碰头也是她最先提议，说这是情分太重，说是尽职则太轻，凭借她韩唯依跟林蔚然的过往，自然也犯不上玩这种表忠手段。 那剩下的还有什么？ 不就是男女情愫了吗？ 驾车驶出不远，红色保时捷最终还是停在路边，车中漂亮女人靠在座上，单手擎着脑袋，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费解，这份早该断掉的情愫一直纠缠不休，到如今的确是让她开始身心俱疲了。 “姐。” “噢，唯依？”似乎是听出韩唯依的情绪不对，李孝利也有些惊讶。 “姐，你犯贱过吗？”问题刚抛出口，也给心防打开了一个缺口，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溢出眼眶，“我，我怎么就对他一直犯贱呢？”(未完待续。。) PS：再重申，妥妥收，只是根据性格设定，要韩唯依接受后宫需要一个合理转折，为了不狗血，只能熬了。 583 小孩桌 “喂，忍不了了，你等着，我就给那坏小子打电话。” “姐！” “你别说话，这么多年在圈里锻炼的眼力都哪去了？现在哪还有电视上那种木头男人，被一个女人喜欢恨不得向全天下宣传的是傻子，类似那臭小子这样的最坏，明明就是在渔场管理，你还看不出来？” 渔场管理经常被用来形容男人或者女人的朝三暮四，比花心萝卜还要恶劣上几个等级，韩唯依不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好歹也是一不折不扣的美女，想当年她刚进圈子的时候打她主意的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到如今不过年纪大了点，也犯不上这么让人糟践。 亲疏远近，李孝利当然有理由义愤填膺，但愤怒于林蔚然‘渔场管理’的恶行之余，还有对韩唯依的怒其不争，这几年下来见过男人可不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可她韩唯依偏偏把自己赶到死胡同里想不开，林蔚然也不是能倾国倾城的官富二代，哪里值得？ “说，要怎么对付他？” 质问接踵而至，根本来不及说清缘由的韩唯依甚至都忘了继续流泪，只是‘啊’的疑惑了声。 “收拾他啊，不说烙下什么对女人的病根，最起码要让他记忆深刻吧？” 韩唯依哭笑不得。 “舍不得？” “那到没有……” “没有？我看就是有。唯依啊，其实上次在智贤那的时候我就想说，只是当时不好开口。这位林会长我接触的虽然不多，但凭他后来跟泰熙的冲突我就知道这人太凉薄。或许他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但如果你确定他对你没那个意思。那你就要立刻收心，现在，难道被伤的还不够吗？” 收心。 韩唯依当然知道。 在泰晤士河上没收回来，在自己家里也没收回来，一天又一天，每天早晨起来她都会觉得自己距离林蔚然又远了一点，可是无论感觉上离得多远，她似乎总是会被拉回原位，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明明会伤心、会郁闷，可她却好像成了受虐狂人，无计可施，也毫无办法，按说爱情这种让人肝肠寸断的东西怎么也应该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可她成天自己一个人难受委屈的，算怎么回事？ 所以她问：“怎么收？” 电话中沉默片刻：“你的确犯贱。” 韩唯依笑了，大言不惭：“天底下去爱别人的人都是犯贱。” 李孝利跟着感叹：“可不是？爱情嘛。奉献、付出什么的，得到回报了就是爱情，得不到就是犯贱。” 可不是，爱情的本质是付出。维持却需要索取，此消彼长的，什么事儿不是这样？迟迟见不到回报的爱情早晚要被消磨待机。所需要的不过就是多付出一些。韩唯依突然有些明悟，感觉到些许豁达。却也明白这只是多愁善感，身为女人避免不掉也逃避不了。当然有些特例要另外计算。 “老规矩。”她对着手机说道，此时不喝酒，更待何时？ “就咱们两个？”李孝利从沙发上起身，顾不得面膜的保养时间，抹了抹眼眶周围。 “就咱们两个，现在的韩唯依不适合见太多人，到时候还不一定要吐什么苦水。”韩唯依笑着说道，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则是贴上额头，她靠在车座上闭起眼，有些疲劳，但她还能够喘息，不会在负面情绪中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嘁，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这事儿上还要什么面子？”李孝利又小声吐槽，认识这些年别说一些让脸皮薄女孩无地自容的囧事，感情上的经历这些姐妹们也知道一些，从开始的闭口不谈到最后的打趣嘲笑，女人们的友谊走向成熟后，如果不是因为男人便很容易地久天长。 保时捷重新启动，发动机的嗡鸣为周围渲染上一层活力，叫做韩唯依的这个女人就应该这样，有夺人眼球的魅力，有固执己见的骄傲，叫人梦想、炫目，华丽丽的，绝不去做任何男人阴影下的怨妇。哪怕受伤，哪怕疼了，哪怕喜欢上一个不对自己做出任何回应的人，她仍然是韩唯依，她需要坚持自己的骄傲，不去乞求怜悯，更不能让人同情。 夜深，或许是在这座城市生活的太久，九月的首尔仍然稀松平常，红色的保时捷要去买醉，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男主角则在路上摇摇晃晃，不远处的三个黑衣壮汉正凑在一起闲聊，吞云吐雾，身上的西服稀松平常，不系领带，衬衫的开口露出小半胸膛，寻常路人见了避之不及，在路上辛苦巡逻的警察叔叔见了总要询问提点几句，只可惜这个时间已经太晚，所以三人才能旁若无人的站在路上。 摇摇晃晃的醉汉越来越近，不想节外生枝的三人有意退让，却不想这醉汉一头撞了过来，让人避之不及，只能出手推搡。 “大叔，还是回去跟老婆撒娇。” 出手推搡的壮汉看来心情不错，手上没用什么力气，口头禅似地骂人话也没出口，只是醉汉仿佛转身躲闪了一下，壮汉的手从他身边划过，只沾到了一点衣裳。 醉汉撞进壮汉的胸膛。 猛然转身。 一声闷响，肘关节和下颚的亲密接触持续了不到一秒，壮汉一下子仰起头，失去意识之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第二人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僵掉，这喝醉的大叔好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刹那间的目光对视，让他本能的脊背发凉。 近在咫尺。 他根本来不及抵抗。 颈部被人一拉，他的额头好像自己撞到了醉汉的膝盖上。 “狗崽……” 口头禅似地的骂人话还没说完，唯一剩下的壮汉便已经跪在地上。他双手捂住胃部，身体弓成虾子状。五脏六腑受到震荡，传来的疼痛让他五官扭曲。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才十几秒。 三个壮汉接连倒地，醉汉倒是不再摇晃，他走到唯一还保有意识的壮汉身边蹲下，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 “说吧。” 壮汉抬头，疼痛刚刚有些缓解，目光却往醉汉背后的地方偷瞧。 醉汉，或者说月黑风高杀人夜男主角笑了笑：“那些人你也别指望了。” 壮汉呼吸一窒。满面惊恐。 同一时间，某明洞Club包厢，两个男人正在喝酒，年纪轻轻的二十来岁，个子很高，身形体魄都很能让推崇男人体型的女孩尖叫，穿戴不俗，只是一身名品和脑袋上缠着的绷带不怎么相称，他面色阴沉的狠狠喝酒。连前段日子搭上的一个尤物都没有叫，对坐的男人靠在沙发上，表情和善，看似善良。其实一身西装下满是纹身，特别是后背上几乎都看不到皮肤的模样，做为能在明洞白手起家开上Club的无业游民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出来招摇的公子哥。只是为了营生不得不慎重对待，和这位受伤公子哥是一回生二回熟。平日里他介绍来的客人不少，更别说往往一掷千金的开销。 顾客就是上帝。 上帝要有点事儿。他怎么可能不帮忙？ 桌上除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还有一打新鲜的银行本票，被包厢内晦暗的灯光一照，散发出特别的诱人味道。 “这家伙最近出了点小名，名气没大呢，人倒是得瑟上了，不弄死是不弄死，但记忆深刻的教训必须得给点，最少让他在那娘们面前抬不起头。现在桌上的你先拿去，事后我还有报酬，客人的事儿从此以后你不用担心，找点漂亮娘们，我就让你这成明洞最红的Club。”公子哥面容阴狠，语气更是阴森，拿起酒杯再度一饮而尽，像是这些话不吐不快，如鲠在喉。 “您放心，事情不难。”男人笑着说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没那么想，提前已经跟下面兄弟说好，挂点彩，不伤身，别说杀人，那事儿法理难容，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是一家上市集团的大股东和会长，要不是外国人，他可不会插这个手。 “还有那娘们。”公子哥咬牙切齿。 “这个可有点棘手。”男人正色。 “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艺人有什么要紧？我又不是让你跟CJ死磕，只是让你把她请来聊聊，到时候你把她送到我这，剩下的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该回来开你的夜店就开你的夜店，CCM那边都有我抗着，用点钱就能解决的小事儿我托给你是看得起你，不然你觉得明洞那么多水灵娘们，我为什么要来你这？”公子哥瞪着眼睛，毫不在意的拉下最后一块儿遮羞布。 男人苦笑。 这年头黑社会也不是什么容易营生。 “你要办不到，我就带着我那票哥们去别的地方，到时候有的是人给我办。”公子哥作势要走。 “好，您放心，过几天那人我就给您送过去。”男人咬牙道。 “呵，这样最好。”公子哥也不把气氛圆回来，只是自顾自的念叨：“到时候要让她知道，Oppa的身体有多好。” 男人赔笑，刚想叫几个小姐进来缓解气氛，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就让他眼皮直跳。 ‘嘭’ 房门被人撞开。 一个守在门外的小弟被人掐着脖子推搡进来，两边脸颊被一把匕首穿了个通透，随后走进来的另一个西服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对坐的公子哥笑了笑，就让他把酒杯掉在了地上。 “呵，小孩桌也没那么无聊。”(未完待续。。) 584 包房里散漫着稍显黑暗的橙黄灯光，桌上是几瓶已经打开的洋酒，被高棉药一刀穿透两片脸颊的壮汉被推在墙上，别说开口，因为横在嘴里的这片金属动都没动，血丝沿着伤口和嘴角仿若树根一下爬下，配合着这幅画面出场的林蔚然，自然带上了股狠辣阴森的味道。 可问题是他的笑，不张狂，不阴狠，看上去就像是那绷带公子哥的朋友，对手下人造就的鲜血淋漓熟视无睹，对屋内两人明显弱下去的气势也不加以利用。 其实没那个必要。 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跟这些人会发生什么争斗。 哪怕是此时此刻，这点小事儿对他来说也就好像在酒店时的那场游戏一样，不需要知道规则也不需要顾虑太多，只需要知道什么时候撕毁那张支票。 林蔚然到两人身旁坐下，拿了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从穿戴上已经脱离黑社会时尚的男人单手伸进西服内兜，拿出来一张名片，放到林蔚然附近的桌上。 崔先奎。 名字有些拗口。 头衔是这家Club的社长。 林蔚然只是瞧了瞧，才没给那个天大的面子放在身上。 “这位是林会长？很抱歉让您亲自来一趟，其实我们之间的那点小误会大可不必这样，当然如果您觉得妥当我也没有二话，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先请我这位兄弟下去，就算不去医院，先去止血也好。” 从Club下面到二楼的这间包房。一路上兄弟有不到十个，看现在的情况不外乎都被人放倒。守在门口附近这位跟了崔先奎不短时间，不说什么身手。却有一股狠劲儿，如今被这位林会长的手下弄到下半身都打起摆子，傻子都知道谁更狠，能在明洞开上一间Club的崔先奎比起寻常黑社会可要强上太多，见了世面，也知道什么时候低头，什么时候踩人，现如今这情况别说给这位林会长挂点彩，就连他能不能站着出这道门都在对方手上。还玩黑社会耍狠斗勇那一套？街边的三岁小孩都知道铁定吃亏。 坐在林蔚然正对面的公子哥似乎从冲击中缓过神来，看了眼摆出低姿态的崔先奎，轻轻皱了下眉毛。 林蔚然给自己倒完了酒，没喝，只是在手上轻轻摇晃，看到桌上的那叠支票，笑了笑：“有三亿没有？” 公子哥移开目光，和林蔚然短暂对视一下，随即躲开。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是嘲弄，旁边摆出低姿态的崔先奎他理都不理，只是把那杯酒推到了公子哥面前的桌子上：“你两个朋友没跟你说我在那张牌桌上扔了多少？” 公子哥手足无措，更别说回答。 林蔚然好像自言自语：“也是。跟你说我扔了多少，你也不至于就拿三亿。” 公子哥抬头，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林蔚然笑道：“不说你本身就是家里最不成器的子弟。这手法怎么还跟傻子一样？学学你两个朋友多好，一个狠心把自己弄出脑震荡让一家子法官对我同仇敌忾。一个借着还被家里看的上到处去说我是个涉黑的暴发户，前者想把我拉近他家的地盘说道说道。后者则是想借着记者的笔杆子给我抹黑，你说哪个不比你聪明？你说哪个不比你的手腕高？” 公子哥又低头，一张脸上很是精彩，不过手倒是摸上了那个酒杯，似乎是看出林蔚然不想对他怎么样。 “再说今天我不动你，只要捅出去你跟黑社会有往来，别说你那两个朋友马上跟你划清界限，你家里把你送到外国呆上几年都是轻的，而且这事儿会跟你一辈子，等十几年后继承家产，你怎么跟你的兄弟姐妹们争？” 林蔚然循循善诱，不说踩人踩到底，倒像是这位公子哥家里的长辈，出身优渥往往不代表有多聪明，但跟着父母言传身教下来，视野开阔却是基本，公子哥本身或许天资不足，但后天看来的、听来的，却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顽劣一点不是问题，让家里彻底失望才是大事，或许现在吃喝玩乐盛气凌人的，但不代表他没有他的担心，林蔚然句句戳中公子哥的软肋，更关键的是那两位本应该同仇敌忾的朋友对他隐瞒了讯息，如果知道林蔚然随意拿出百亿上赌桌，他怎么都不会用这种手段来触霉头。 沉默片刻，公子哥仰头把酒喝掉。 林蔚然缓了缓，问：“想明白了？” 公子哥点点头，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谢谢。” 林蔚然随即轻笑，这家伙也没笨的彻底，他歪了歪头，示意那脸色惨白，下巴上却血流不止的汉子，又问：“知道怎么处理吗？” “没关系，没关系，这点小事儿我来就好。”崔先奎笑着插口。 林蔚然依旧理也不理，他起身径直离开，仿佛给一场注定的大戏拍出了一个让人无语的结局，高棉药紧随其后，虽然一字不吐，却是整场交谈下来最危险的杀机，两人走下三楼，发现不对赶过来的其他壮汉明显收到了通知，无一不是对两人鞠躬放行。 重新回到车上，林蔚然报出了一个新的目的地后便开始低头摆弄手机，驾车的高棉药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突然问：“你觉得刚才那两个谁更聪明？” 林蔚然头也不抬的回答：“一个攀附起来吃相难看却不自知，一个虽然看起来笨点，但还有上升空间，说现在，崔先奎聪明，再往后几年，不一定。” 顿了顿，林蔚然又道：“不对，崔先奎是更笨的那一个。” 高棉药笑了笑，不再吭声，林蔚然却是突然提议：“高叔不想来公司？理事什么的不好说。但只要不是太需要专业知识的高层管理，您肯定胜任。” 高棉药摇了摇头：“都是年轻人的事儿了。我还是专心开我的车。” 林蔚然也不坚持，只是继续摆弄手机。好像是再和谁用短信聊天，那被他教育了一番的公子哥的确没让他失望，几天后就因为私下聚众赌博被请到了警察局，不过跟他一起进去的还有两个朋友，一个出身于司法家庭，一个则是跟林蔚然在牌桌上对赌的公子哥，前者是给家门蒙羞，后者则是直接被家里发配到了外国，唯有这位罪魁祸首在经过短暂禁足后重新出现。不过却摇身一变，多了几分成熟气息。 这次进去他事先就给家里通了气，那位一手缔造了快捷型酒店在韩国转型的彪悍男人似乎对儿子的改变很是满意，随后这位父亲还亲自登门给林蔚然道谢，说是要让儿子在林蔚然手底下历练几年，被婉拒后也不在意，只是说欠了林蔚然一个不小的人情。 世事无常，荒诞背后往往透着世人难以想象的智慧，还不知道这些的林蔚然一路上都很沉默。等到了目的地，望着窗外五彩霓虹的他轻声叹了口气。 总会有些人，有些事，让他无法用理性处理。林允儿如此，金泰妍如此，此时身在酒吧买醉的女人依然如此。 高棉药默不作声。和往常一样不言不语。 “高叔面对过这种情况吗？做对的事，却伤了人。” 高棉药露出微笑：“杀人算不算？保家卫国。对的，杀人。错的。” 林蔚然一开始感觉有些荒谬，随后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跟着露出笑容，又呆了片刻方才下车，独身一人走进酒吧，直接便走向一个熟悉的酒座。 进入酒吧后不难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眼熟的面孔，即便不怎么看电视的林蔚然也能认出不少，名人们估计私下底也有喜欢扎堆的脾性，想来也应该八卦，再来到这间韩唯依带着他来的酒吧，林蔚然却成了这些名人眼中的名人，不乏认出他的客人和旁边的朋友通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估计连后厨保洁都知道正在韩娱圈传奇绯闻中心的林会长到了这。 酒座上还写着李孝利的名字，做为歌手在这有个专属座位实属不易，哪怕年初陷入抄袭风波，如今的人气又大不如前，李孝利却仍然是李孝利，对待林蔚然，在韩唯依那帮小姐妹里她是最不客气的一个，并非因为现今的这位新韩会长曾经亲自登门要她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而是这位经常开玩笑的自嘲说好歹她也是跟李梦九传过包养传闻的人，这看似连狐假虎威都不算的屏障因为韩唯依的关系坚如磐石，所以李孝利在刚刚的短信中不管怎么骂他，林蔚然都没有当回事。 她哭了。 因为这个李孝利有资格说上几句。 所以他来了这，好像忘了早就打定主意要跟这女人保持距离。 林蔚然落座，周围的人目光开始散去，李孝利盯着他，义愤填膺，而韩唯依则是一下子红了眼睛，嘴巴微微撅起，也不知道那一身骄傲都到了哪去。 林蔚然刚想要酒缓和一下气氛，韩唯依就质问。 “S.M，你是不是真要收购？” 林蔚然犹豫了下，点头。 “是为了她？” 林蔚然看着韩唯依，吞咽了下，点头。 韩唯依抄起酒瓶就往嘴里灌进去，李孝利都没来得及瞪一眼林蔚然便伸手去拦，酒瓶被抢，琥珀色的液体随即撒了韩唯依半个身子，不等李孝利开口圆场，她便瞪着眼睛道：“好，我帮你。” 林蔚然自然诧异。 她继续说，像是醉话。 “我帮你，能帮你的都帮你，能给你的都给你，千万，千万拜托你继续这样，别给我回应，一点都别给我回应……” 随后，韩唯依断断续续，吐字都开始不清。 说喝酒不醉，其实只是缺少一个逃避的理由而已。(未完待续。。) 585 无妨吗？ 韩唯依醉了，白嫩的面庞上泛起醉人酡红，眼神中更是没了往日的神采，她迷离的目光和口中喷吐的酒气让林蔚然再不能处之泰然，不声不语的照顾似乎是他的极限，哪怕知道没什么责任，他也不肯顺着女人的醉话敷衍两句。 半晌，韩唯依终于消停，一直旁观的李孝利这才开口，看着两人，她从心底里讨厌这样纠缠的情景，这位以贪杯闻名的女艺人似乎又犯了毛病，只是看着也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的不比韩唯依少到哪去。 她问：“心疼了？” 对上林蔚然看过来的目光，她嘲弄一笑：“也是，你也应该心疼。” 林蔚然沉默，没人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如何回答，他看向已经趴在桌上的韩唯依，眼神复杂莫名。 “说说吧，你到底喜不喜欢唯依？”确定韩唯依已经没了意识，李孝利拿起酒瓶给林蔚然倒上。 “说不喜欢，可能吗？”林蔚然看着韩唯依，轻声开口，仿佛自言自语。 “混蛋。” 李孝利碎了一句，似乎把林蔚然和某些男人化为了同一等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都一个德性，你这么对唯依是为什么我知道，但我还是要骂你几句。” 林蔚然面露微笑，手碰了碰酒杯，却还是没拿起来喝掉，他面前的韩唯依趴在桌上，不见往日那靓丽容颜，只是一个后脑勺倒也有趣。 看了会儿，林蔚然叹道：“我或许还真是该被骂。” 李孝利嗤笑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林蔚然摇摇头。重新振奋精神，和往常一样不让自己陷入到纠结或负面的情绪里。他看向李孝利，换了话题：“节目的事情不用担心。新韩已经跟CeCi签了新的制作协议，未来半年应该都很稳定，你的主持很见功底，虽然抄袭的负面影响还没过去，但CeCi的新东家应该不会放弃稳定的收看群体，至于半年之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但如果节目上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找唯依也行。” 李孝利不做回应，只是盯着林蔚然瞧，仿佛他脸上能开出花来，对视一会儿，林蔚然率先败下阵来，又去握住酒杯，好像不喝也能压惊，李孝利又了骂了句混蛋，林蔚然只是无奈的笑。看起来有些无辜，往年从青春偶像晋升为女神如今又变为女王的李孝利的确有范儿，继续自顾自喝酒，对林蔚然再不搭理。 桌上酒水渐空。 一切都在沉默中行进。 除了韩唯依偶尔还嘟囔几句自己都听不懂的呓语。这里的安静和酒吧的氛围明显成了反比。 这时有人上台，以林蔚然对韩娱圈的了解当然不会知道这位老牌歌星，酒吧里四处响起掌声。播放的舒缓音乐突兀停止，却被更多的小声欢呼所充盈。戴着粗框眼睛。看起来有点糟蹋的男人敲了敲麦克风，掌声再次响起。他腼腆一笑，然后拿起身边的木吉他，整个空间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沉默中孕育的期待，却比欢呼时更加浓郁。 吉他响起，传出一种能沁人心脾的声音，目光聚集在舞台上，耳中开始回荡起那歌的声音，李孝利放下酒杯，把目光转向舞台，同样目不转睛。 歌是老歌。 比起男人的老练唱腔，歌曲本身就象征着一种回忆。 有人听了和旁边的人相视一笑，有人则是举起酒杯稍显惆怅，李孝利看了会儿，回过头来把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她站起身，醉意上涌，自然不稳，看她这样都要去搀扶韩唯依，林蔚然压抑被老歌手歌声挑动的情绪，站起来帮忙，被打扰了睡眠的韩唯依好像睁了眼睛，又好像只是迷糊，她嘴里嚅嚅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在酒品尚可，没撒什么酒疯，林蔚然扛过了她的大半重量，和李孝利一起架着人就往外走，偶尔打扰到别人是他微笑道歉，身旁一个醉鬼加一位女王，可是连点下头都欠奉。 户外，凉风徐徐，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李孝利给经纪人打了电话后就戴上墨镜，韩唯依则是席地而坐，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林蔚然的身上，李孝利不是没想过把这丫头的头搬过去，只是林蔚然的肩膀好像是个更舒服的枕头，这丫头不但把头考上，更是牢牢跨住林蔚然的臂弯，李孝利费劲半天也没得逞，最后自己荒唐的笑了，林蔚然鼻观口口关心，不声不响，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李孝利放弃，韩唯依好像更舒服，把头蹭了蹭，口中更是好像猫咪被抚弄下巴似地咕哝了一句。 “贱丫头。”李孝利怒其不争。 林蔚然自然不能开口，只是沉默。 李孝利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只是等。 夜半，喧嚣远在明洞、宏大，这里是首尔安静的角落，似乎体现出这座繁华城市落寞的一面，林蔚然抬头，因为韩唯依的发丝刮在脸颊上有些痒，近在咫尺的女人毫无防备，不乘虚而入并非定力，而是底线，林蔚然并非道德圣人，比起大多人也算坏人，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原则和不忍，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的原则和不忍，让他比大多人更容易被人信任。 等的人到了，李孝利的经纪人是个有些壮实的年轻男人，让迎过来要帮忙的经纪人回去，李孝利回到扶着韩唯依起身的林蔚然面前，伸手收拾了一下她额边儿的散乱发丝，正色道：“唯依是个很倔强的孩子，这么多年我就知道她哭过两回，第一次是母亲去世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因为你。” 林蔚然躲开李孝利的目光，这一席话让他不能坦然，但李孝利的下一句却是让他抬起头，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你送她回去吧，她家里的密码回头我短信给你。” 李孝利说完就转过身，林蔚然刚张开嘴，扶着的女人就是一个趔趄。 醉了的人失去重心会伤到自己，更让身旁照顾的人手忙脚乱，等林蔚然好不容易把韩唯依摆弄的不再往地上趴，这边的李孝利已经关上车门，似乎对这个让她操心到不行的妹妹再不去管。 保姆车随之启动，孝利女王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车子飞速消失在视野中，剩下的只有林蔚然和他身旁已经丧失所有意识的女人，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接受事实，林蔚然对这些女人的行动叵测似乎有了准备，他拿出电话通知了高棉药，等SUV过来，看到林蔚然身陷麻烦的高棉药也不说帮忙，等两人上了车，更是不闻不问，只是向林蔚然报出的目的地调转车头。 这里距离韩唯依的家不远，上了车后似乎找到更舒服枕头的韩唯依就抛弃了林蔚然，靠在座椅的另一边，仿佛打算今天晚上就在这过了，林蔚然在心底叹气，今天见识到的韩唯依实在让他无奈，他沉默了会儿就收到李孝利的短信，不知道这姐姐是不是喝多了胡思乱想，一串密码后面还发了把‘刀’，虽然是卡通样式，但却鲜血淋漓，只是让不久前刚刚制造了这一幕的林蔚然一阵无语，记了密码放下手机，林蔚然望向窗外，接下来一路如此，但眼神却如同在酒吧看着韩唯依那般复杂。 地方到了，林蔚然不敢让刚刚上演了全武行的高棉药帮忙，上台阶进大门等电梯，扶着韩唯依，林蔚然目不斜视，好不容易到了公寓门口，李孝利给的密码果然管用，这姐姐终究还是没对他进行什么惩罚似地玩笑，不过很可能是心疼林蔚然身边的韩唯依，进了门也没开灯，不过韩唯依倒是迟来的耍起了脾气，往门口一坐，趴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回到故乡一般，怎么都不愿意离开。 纠结了十几分钟。 林蔚然始终不敢下什么重手。 面对一个不是处处能使力的女人，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咬咬牙，林蔚然把韩唯依整个人拦腰抱起，公主抱比较考验男人的臂力，好在即便没什么时间锻炼出一身肌肉，林蔚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进了卧室，轻手轻脚，把韩唯依放在床上，林蔚然可算是能出去这口气，满头大汗的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站起身就想离开，却是被韩唯依拉住了衣角。 他回头，看到女人把脑袋埋在发丝里，根本看不清表情，她双腿蜷缩着，整个人抱成一团，唯一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好似无意识的攥着，也没用什么力。 酒吧里走上舞台的老男人唱了一首歌，名字是什么林蔚然并不知道，其中一句歌词却让他记忆犹新。 他在床边坐下，女人却松开了手，他目光放在女人的身上，整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动不动，借着窗外涌进来的些微光亮，他沉默的看着。 只是看着。 似恋人般又像陌生人，继续这样的生活也无妨吗？(未完待续。。) 586 不知死活 清晨，有雨，淅淅沥沥的雨滴从黎明起就开始敲打窗口，彻夜失眠的姜敏京站在窗边，望着整座城市慢慢找回它的光彩，细雨不停，在窗户下留下透明晶莹的珠串，姜敏京似望着在雨中越发朦胧的首尔，似乎也是在望着它们。 忧郁，不是因为这下雨天。 天色已经大亮，姜敏京还是站在原地，数不清的繁杂思绪就像是这注定要连绵不绝的细雨，别说整理，置身其中的时间长了，难免要落得狼狈不堪的境地，她无处可去，也没有人能给她遮风避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冷雨中孤苦伶仃的无家可归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落得这样的境地。 迷茫加上小小的愤慨，估计任何被强塞了一个男朋友却无力反抗的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情绪，这些天她的名字在新闻上铺天盖地，一次用餐被闹的人尽皆知，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抚家人不成最后只能关掉手机，因为某人的保密要求她又不能对朋友倾诉这些心事，甚至被守在门外的记者断绝了出行可能，她和一个男人不像话的绯闻正被所有韩国人津津乐道，虽然呆在这里可以断绝外面的纷纷扰扰，但有朝一日，她总要出去。 今天就是那天。 今天她要面对好多好多媒体。 他们挑剔审视的目光，他们探究真相的眼神，他们从嘴角笑容中表达出的龌龊心思，一切的一切都到了承担的时候，哪怕她不想。她也必须去做，哪怕她想澄清误会变回以前可能没什么名气又会经常受委屈的姜敏京。但阻止她的却是不容反抗的现实。 实现了梦想，现实仍将继续……话说的真好。其实还不是看她姜敏京好欺负？就说最近的诸多揣测，大半都集中她的身上，除去绯闻的另一位主人公因为身在日本而让记者们鞭长莫及，新韩林蔚然和她姜敏京谁更容易对付可是一目了然，‘攀附说’‘勾引说’‘潜规则说’甚至是‘怀孕说’，五花八门，林林总总，似乎连网民们也更喜欢针对她这个艺人而不是那个新韩会长，在部分人口中她姜敏京简直成为了当代‘狐狸精’的代表。再出门暴露了身份估计是人人喊打，因为那张照片她不得不跟新韩达成协议，公司对她好不容易提议的澄清想法忌讳莫深，而民众向来不介意以最大恶意去揣测艺人，那个家伙口中的现实比窗外的细雨要冰冷许多倍，但姜敏京知道，自己遭受的这些现实，几乎全部都是那个家伙的功劳。 “喂，就你这样等我结婚的时候还怎么指望你？” 回过头。这几天和姜敏京一样只能呆在宿舍的李海丽走了卧室，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到妹妹愧疚的神情只是笑着揉了揉头：“原本还指望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当伴娘，我紧张了安慰我。我哭了说我那样不漂亮，但看你现在这样，估计等到了那时候。你肯定比我还要紧张，说不定还是你先掉眼泪。” 走到厨房取了牛奶。为防止风言风语取消了日程的李海丽一直没什么怨言，以她的说法就是妹妹‘出嫁’她怎么都要回来帮衬着。可类似玩笑一出口姜敏京就沉默，李海丽对这段绯闻的真伪也就有了想法，但她也不追问，只是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今天不同往常。 姐妹两个不是呆在宿舍相安无事就好。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间，李海丽把牛奶放进了微波炉。 姜敏京还因为姐姐突然提起这些而疑惑着，姜敏京的声音就从厨房传了出来：“时间差不多了，你是吃点东西还是空腹？” 姜敏京终于移开步子，走到厨房看着开始制作土司的李海丽，什么都没说。 李海丽回眸一笑:“还是别吃了，紧张的时候有饱腹感不好，等你回来，姐姐请你吃大餐，不过只能是外卖。” 姜敏京也不说话，只是走到李海丽背后，把头埋下。 李海丽愣了下，随即微笑，拍着姜敏京的手，第一次问：“怎么了？” 姜敏京忐忑问：“姐，你说我不去好不好？” “喂，你把这事儿还真当是结婚了？”李海丽轻笑道，结婚的形容全来自昨天金光洙社长突然在个人‘ID’上的一次发言，算是CCM官方对此次绯闻的唯一回应，字里行间满是不舍，被记者们形容送女儿出嫁，早已经冷却的‘结婚说’‘隐退说’借此大行其道，甚至还演变出了‘奉子成婚说’，效果莫名，让人分不清是好意还是摸黑，不过却为今天的行程做了铺垫，李海丽往后靠了靠，继续打趣，“不过说你这是结婚也没错。” “姐！”姜敏京抱着李海丽摇了摇，很是不满。 “我也没说错啊，你想想，结婚不是看你自己的意愿，更多是看两个家庭和各种条件。我们出绯闻不是也看这些吗？曝光效果，后续影响，还有话题度……这次你算是被抓到了，比捉奸在床轻点却也差不多，这种时候‘结婚’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能多些正面报出来。” “什么捉奸在床？！” “嫌我说的难听了，外面那帮人会说出更难听的。” 姜敏京一愣，抱着李海丽的手松动许多，李海丽回过身，看向这个一直以来只能照顾却不能保护的妹妹，心情也有些忧郁起来。但她终归成熟许多，没让情绪钳制，更多的还是理智：“敏京啊，记住，如果没人对你好，那你就要对自己好。” 姜敏京神情恍惚。 李海丽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那边为什么会跟你出这个绯闻，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了一起，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现在最首要的问题就是确定自己想要什么，该得到什么。不管你行不行动，这些你心里要清楚。还有就是别轻易的把自己交出去。女人，特别是女艺人，一旦和男人扯上关系事业就很难保证，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一个保证，记住，保证不是承诺，承诺随时可以被推翻，但保证不行，白纸黑字或者银行账目上的钱。能确定一些是一些。”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所有的金玉良言是不是都会让人如坠冰窖？ “姐……” 姜敏京颤抖了声音。 李海丽只是轻笑：“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准备了。” 姜敏京愣了神，李海丽却不再解释，她一直沉默着完成了简单的早餐，给姜敏京留出充足的思考时间。生活不是梦想，没那么多瑰丽到让人心动的色彩。却多的是生硬冰冷的现实，平淡、温馨穿插其中，更显得这份冰冷刺入骨髓，每个人都要习惯或者疼到麻木。逃不脱也躲不掉，更不是把头埋在沙子里就能视而不见，恐惧让姜敏京想要逃跑。但现实却告诉她无处可逃。 不过，这一次现实展现在姜敏京面前的一部分。却是新鲜和充满诱惑的。 用过了早餐不久，一行人从公寓正门走入。细雨连绵，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冰冷的雨丝，与之对比，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则是温暖的。 新韩部长级的安申东带队。 媒体望风而动。 今天新闻发布会的性质CCM方面没有提前通知，但新韩安部长亲自到此却证明了一切。 不大的公寓内一下子涌进了五六个人，跟随前来的保全团队则是全部站在楼道，这么大的阵仗让人啧啧称奇之余，也更像一探究竟。 “对给二位带来的麻烦很抱歉，只是因为媒体的关系我们需要从这直接到会场，所以要先做些准备。”安申东尽最大礼貌说道，随后给身后跟进来的一行人摆了摆手，数个工具箱被打开，本就因为人多而变得狭小的公寓里似乎又拥挤了几分，美发美容装备置身于那些工具箱中，琳琅满目，安申东则是亲自从防尘袋中拿出一套搭配妥当的套装，微笑问道：“请问这一套敏京xi满意吗？” “啊？”姜敏京看向那套素色连衣裙外加小披肩的搭配，记得应该是在哪本时尚杂志上见过。 “还有其他选择，因为媒体的关系我们不能让敏京xi亲自去挑选，所以只能自作主张，十分抱歉。”安申东彬彬有礼道。 姜敏京刚要摆手，却被别人扶住了自己的手，她看过去，对方歉意一笑，视线余光扫到那套美甲设备，自然也对上了对方的询问眼神。 她点头。 对方微笑更浓，像是很高兴能为她服务似地。 说话声又让她看向安申东，这位新韩部长似乎是要亲自为她介绍那一套套经过造型师数次修订下来的搭配，也难为他知道如此多的时尚术语，其中很多就连姜敏京自己都听不懂。 这一部分的现实，乱花迷人眼。 随着一份份精巧的首饰盒打开，姜敏京更是无话可会所。 珠宝的品牌和价格她并不知道，但却着实震惊于数量。 头饰，耳环，项链，手镯，戒指……居然足足带来了四五套，让人应接不暇。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选了哪套，只是看着安申东的口型，他张嘴，她发呆，他停下，她点头，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以此类推，好不荒唐。 户外，庞大的记者团还在坚守，连绵细雨抵挡不住他们对这绯闻燃起的浓厚热情，更不能阻止网络的实时性。新韩安申东的到访此时已经在网络上散播开来，对林蔚然和姜敏京极有可能公开承认交往甚至是宣布婚讯的猜测此起彼伏，搜索排行榜上林蔚然又开始热的烫手，这绯闻中又产生的新鲜话题仿佛可燃性极高的燃料，让舆论的热情一窜到三丈。 “呵，不知死活。” 精密宽敞的车内空间，后座上的老人看着手机上的最新报导，面露冷笑。(未完待续。。) 587 细雨 窗外细雨不止，只是开了门就有丝丝寒风吹进，隐约可见的人头攒动后是密集如白昼的无数闪光，随之涌入的巨大喧嚣在耳边化作一团。 “姜敏京xi，请问今天您是打算发表隐退声明吗？” “姜敏京xi，请问今后您还有从事演艺活动的意图吗？” “姜敏京xi，有媒体把你形容为现实版灰姑娘，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质问不断，在人群中前行却称不上是举步维艰，姜敏京认真遵从安申东的嘱托，微抬着下巴在人群中走走停停，有伸向她的麦克风被保安人员眼疾手快的按下，拥挤的人潮更被牢牢拦住，她始终抬着头，面色上没有一丝慌乱，唯一不安的眼神也被墨镜遮蔽，一路下来，彷如走秀，不说高贵冷艳，也没那么软弱可欺。 可这都是假的，上了车，贴了膜的车窗虽然完美隔绝了窗外投来的视线，却依旧挡不住闪光灯炫耀它的威势，无冕之王，看起来没什么架势的这群人却可以握住他们的笔，用他们的文字，一夕之间把人捧上云霄，一日之间又可以让人跌落谷底，他们现在是围追堵截，可过了这段时间，他们甚至都不会把镜头倾斜过来少许。 舆论的黄金周期，对这个姜敏京并不陌生，似乎是怕她被这种阵仗吓到，安申东循循善诱，他说现在的麻烦只是一时，等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过上一段时间媒体就会消停，他说现在的记者们如狼似虎。等消息公布后便会恭顺如羊，别说在网络上写一些暗示性的抹黑文章。就算是有人给他们免责，他们也不敢轻易提笔……可这样的艺人还是艺人吗？或者说她姜敏京从今天的发布会是不是只能以一个她不想要也不真实的身份活着了？ ‘嘭’地一声传来。是有人撞上车身，那身影还没看清楚就被保安拉走，车内的姜敏京却是被吓了一跳，看她自打出了门就因为紧张而苍白的脸色，安申东刚想安慰几句，电话就响了起来。 “会长……” 重金聘请的保全团队在轿车周围维持出一片不大的空间，汽车开始启动，缓缓脱离人群的钳制，听到安申东的那声会长。姜敏京便本能的偷瞧了一眼，注意到对方瞥过来的目光，她又立刻低下头去，这一幕让安申东忍俊不禁，他轻轻咳嗽一声，继续应着：“我们已经出发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到会场，不会耽误发布会的正常行程。” 虽然明知道听不见，姜敏京还是本能的竖起耳朵。却不想安申东直接把电话递了过来。 “会长说要您接。” 姜敏京一愣，看着安申东有些晃神，而这位昨天才接到通知操办一切的安部长只是把手机又往她的方向送了送，用手接过。姜敏京既犹豫又忐忑，放在耳边之前，还深吸了一口气。 “喂。” “吓到了吧？不好意思。” “那倒没有。”姜敏京看了眼安申东。咬住嘴唇。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声笑：“不管有没有，这件事的处理上我的确有欠妥当。把你拖进来不算是无心之举，但我们双方接下来的合作倒可以轻松一些。你有什么不便明说就好，如果有正相处的人，要我亲自解释也无妨。” 电话那头的人在刻意营造一种轻松氛围，姜敏京却不领情，只是‘噢’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电话这头的林蔚然倒也干脆，只是说：“那好，等你到了我们再说。” “好。” 话筒中传来的声音还是那样，轻轻的，似乎逆来顺受，林蔚然这个罪魁祸首哑然失笑，不说情绪复杂多少也有点愧疚，站起身往会议室的方向，那里还有一只不下于姜敏京见识过的队伍在等待。 口舌之争讲究先声夺人，不过这一次的对手却是让林蔚然没了这个优势，面对大众的恶意揣测和幕后黑手的推波助澜，简单的公式声明杯水车薪。 新闻发布会上，出现在镜头前的必须是金童玉女，哪怕林蔚然和姜敏京的社会地位悬殊到测不出距离，造型师仍有办法让两人站在一起，那种用钻石金表堆砌出来的物质相近明显不能迷惑大众的眼睛，但身为艺人的姜敏京却难得天生丽质。 下了车，在人群的环绕中前进，小家碧玉的姜敏京没有被现实的瑰丽一面晃花了眼睛，比起心动更多的担忧让她始终维持着理智，今天的所见所闻就好像身上这件尺码相称的连衣裙，明明应该得体，穿起来却始终感觉大了少许，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或者说这一切是某个未曾谋面的女人的，被强拉着鸠占鹊巢的她难免水土不服，更别提当着所有人的淡然处之。 低下头，姜敏京越发难掩复杂的情绪，姐姐李海丽的金玉良言此时正回荡在脑海里，可她自己想要的保证，在她看来都那么不切实际。 “会长。” 电梯门缓缓打开后出现的男人让安申东语气惊讶，姜敏京抬头望去，只瞧见那罪魁祸首的身影，她又低下头，因为对这人的恐惧大过愤恨。 “上来的时候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还好，记者都在限制区外，加上主要媒体都被请了进来，剩下的没有多少。” 林蔚然点了点头，目光自然挪到姜敏京身上，比起上几次见到，今天的她更加可人，似肉色的连衣裙让人感觉亲近，无形中突出了她的温婉气质，再加上珠宝点瑞出来的几分贵气更让她夺人眼球，初看惊讶之下，更想要探寻她的更多魅力。 只可惜，她始终太柔弱了些，就像是经受不住风雨的家养花草。娇弱可欺。 “对给你带来的麻烦，再次抱歉。” 林蔚然欠了欠身。让出电梯的位置，一行人鱼贯走出电梯。姜敏京自然不能一个人留在里面，她跟着走了出来，不得不和这个男人面对着面，就像是练习生时面对的那些老师，还没开始授课，就要摆出谦虚的姿态。她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往他身上多倾注一丝好奇，只想保持着远到不能再远的距离。 跟在林蔚然身后的郑浩彬和一路带着姜敏京过来的安申东同时皱眉，让她这副模样去面对媒体。不等于往空着菜板上放了条鱼？她自己任人宰割到没什么关系，可一旦关乎到林蔚然，就是大到不能再大的大事。 “咳，敏京xi……” “还有些时间，不如去喝点东西？” 林蔚然打断了安申东的提醒，回望了一眼长廊尽头的窗户，柔声道：“你怎么样，喜欢雨天吗？” 姜敏京张了张嘴，却没回答。脑袋稍微抬了抬，紧接着就又落下了下去，这不单单是勇气的问题，更多的是一种排斥。她无法想象等下她将如何面对媒体，就像她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前的男人。 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不管衣着能拉近两人的多少距离。他们站在一起，似乎还是不行。 “那不如这样。今天我一个人出席。” 林蔚然的提议让众人一惊，安申东快走两步到林蔚然身边。紧接着小声道：“会长，我们的方案……” “没必要全都跟着方案走。” 林蔚然再次打断：“两个人出席和一个人出席没什么分别，而且这样的看点还可以多分散一些读者的注意力。真要按部就班的来指不定记者们会写些什么，直接提供一个话题，我们方便掌控，也不至于出现太多纰漏。” 安申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低下头去的他面色古怪，林蔚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但整套公关方案下来今天的发布会尤为重要，在韩国一位艺人和一位企业会长想公开情侣关系并保持形象正面远没有那么容易，先不说民众的恶意揣测，此前数位觅得好人家的女演员直到结婚前一刻才公开消息就已经是前车之鉴。 整个公关计划事前都由林蔚然亲自过目，如今的变化，自然是来自姜敏京了。 众人目光聚集，其中的复杂成分就算不是焦点的林蔚然也能感觉得到，他转头跟郑浩彬耳语了几句，看着好像还在做幼稚抗争的姜敏京轻笑了下，带着一行人率先离开。 “好了，人都走了。” 原地留下两人，除了姜敏京还有郑浩彬，她此时才怯怯的抬起头来，满心都是对逃过一劫的庆幸。 “开心吗？就没有一点感激？” 姜敏京闷闷的不吭声。 郑浩彬摇了摇头，做为始作俑者之一，对姜敏京自然不能严厉，侧了身子让开位置，打定主意把不说话进行到底的姜敏京老实前行，不用参加新闻发布会，如释重负肯定会有，但说对林蔚然的感激？谁又知道他如此做安的是什么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等这事儿结束，估计姜敏京再不能轻易接受别人的善意了。 某人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小心思其实都在别人的意料之中，郑浩彬也不说破，由着姜敏京自娱自乐，只可惜把她送到林蔚然手上的崔俊国仿若断臂一般的狠心终究还是错了一招，这哪里是送的近了些？分明是背道而驰。 当日，一场吸引了首尔近百媒体的新闻发布会虎头蛇尾，从收到邀请起就针对姜敏京的提问最终全都作废，因为宽敞会议室中只有男主角林蔚然。 次日，一篇关于新韩经营现状的财经报导虽然没有引起广大民众的注意，却在市场上掀起了巨大波澜。 在首尔连绵了整整两天的细雨，突然大了起来。(未完待续。。) 588 台风（上） “无论报表上如何花团锦簇，现在的新韩就是空中楼阁。” “我敢断言，新韩的资金危机不会仅仅因为出售了CeCi而终止，盲目扩张带来的巨大资金压力足以让他们喘不过气，所谓的娱乐产业整合战略不过是雪上加霜。” “FaceBook、推特等外国网络社交服务对新韩的冲击始终都未停止，有人说新韩会成为下一个NHN，因为后者能以Never成功阻击谷歌以及雅虎在韩国互联网领域的发展，但这么说的那些人都忽略了一点，网络社交服务和网络搜索服务有本质不同，比起外国网络社交服务提供的世界平台，新韩始终都没有走出去。” “进军日本乃至于整个东南亚应该是新韩的重中之重，凭借虚拟偶像新韩在两年内已经在亚洲范围内做了充足铺垫，但登陆中国的惨淡成绩似乎让他们开始畏首畏尾，日本登陆计划迟迟没有开启，浪费了两年铺垫的巨大格局转而向韩国国内大手笔的投资增值产业，不得不说这是一次重大的决策性失误。” “说到其在国内的扩张我更有不同理解，Molen是SK电信在2005年推出的音乐门户网站，其在SK的整体战略构架内只承担了提供音乐类服务的旁枝末节，彩铃成为流行风尚在几年前就已经结束，如今这个市场已经涌入了太多实力和能力兼备的竞争者，因为最近两年的音源大热韩国歌谣领域对数字音源提供商的独断早有不满，S.M和Ment的冲突就是例子。在这个时候SK电信选择出售Molen并将其变为单纯的内容提供商是很有先见之明的选择，这在很大程度上解约了成本。也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商业冲突转嫁到Molen可能的新东家，新韩传媒的身上。” “经营一家企业形象来说就是开源和节流。在开源上林会长或许是一个优秀的经营者，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好像需要一个能勤俭持家的内助，说到这个我不免想起最近有关林会长的绯闻，很显然林会长的感情生活并不空虚，有人说他因为一个女人要收购S.M，我想我也是时候该相信了。” 电视上，有些年纪的精英人士正侃侃而谈，最后的幽默更是引得花瓶主持人娇笑连连，电视放送的自由发挥让明明严肃的财经分析都可以诙谐起来。几句不疼不痒的调侃，当然无伤大雅。 ‘繁华背后的空中楼阁’ 不得不说，一向以严谨著称的每日经济难得将新闻标题写的如此诗情画意。 如果说此时电视上的精英人士是认真研究了新韩近来诸多的商业举措，那他也不至于将报导中写出来的事实巧言令色，变通了如此脍炙人口的版本。 做为韩国新传媒领域的代表性企业，关于新韩媒体长篇磊落的分析报导并不少见，但如此大张旗鼓的质疑林蔚然的经营方针，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说没幕后黑手估计连街边的三岁小孩都不相信。报导发出还没多久，市场上就流传起林蔚然和某些公子哥争风吃醋的传闻，比起感叹世风不古人心日下，人们更感兴趣的是那位让林会长都不再禁欲的女人是谁。要知道林蔚然在韩国上层社会还是有些名气，一方面是能赚钱，一方面是虽然频频在公开场合中亮相却一直没被哪个热心于攀附的漂亮女人拐带了去。曾经跟在他身边的韩唯依早就被一双双火眼金睛分辨出并非那种暧昧关系，久而久之便衍生出一些身患隐疾或者取向诡异的流言苗头。亏得林蔚然一向不以亲和视人，这才没让风言风语传播了去。 当然。这种段子寻常记者都不知道，更别提只能在电视上瞻仰林蔚然的姜敏京，在沙发上盘膝而坐的她咬了口苹果，这就用遥控器换了台。 结果又是他。 电视上，从门口走到讲台正中的林蔚然抬头挺胸，一点都不像因为和女艺人有染而被戳脊梁骨的年轻俊杰，短短十几步路被闪光灯不断洗礼，好像此时窗外的电闪雷鸣一般。 “早知道不用上去，哪里用这么折腾。”旁边，靠在沙发上的李海丽感叹一句，全程跟踪媒体报导的她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姜敏京没有出现在发布会现场的消息，打了电话过去也没接通，等这位没心没肺的回来，也只是简单提起。 想起她的解释，李海丽用胳膊肘碰了几下姜敏京：“说实话，对他没点感激？” “感激什么，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嘴上是这么说，但同样是第一次观看发布会现场的姜敏京却是没有换台。 “喂，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看你紧张，主动替你上去遮风避雨？” 姜敏京瞪了李海丽一眼：“你到底听没听我的解释？” 李海丽倒不怕这纸老虎：“你的解释主观色彩太浓，听不听都没意义。” 姜敏京哼了一声，也不继续辩解，只是继续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在新韩呆了几个小时，到头来只见到了林蔚然一面，为了讨要所谓保证她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结果还没说出口就无疾而终。李海丽跟着看了会儿报导，发现全场都是毫无营养的官方发言，即便不指望从这探听到某些闺房私趣，但既然这新闻是不是出的太没诚意？她不知道让这场发布会成为官方发言集锦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身旁的姜敏京，只是夺过了对方手上的遥控器。 “与其看这不如看你的男朋友身家缩水了多少……” “什么男朋友？”对这个称呼，姜敏京由衷排斥，可惜不能多做解释，最后也只是小声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一个人说是。是误会，两个人说是。是谣言，所有人都说是。那就真的是。”李海丽戳了戳姜敏京的脸颊，似乎是想把妹妹伪装出来的冷艳高贵戳破：“比起这个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家人解释，你是艺人，所以知道绯闻是什么，但你的家人能理解？到时候你哥哥从英国飞回来见妹夫，你要怎么办？” 姜敏京一愣，紧接着满面愁容。 “我有办法。”李海丽兴致十足：“假戏真做，到时候让他出面，反正只是谈恋爱。没人说你们一定要结婚。” 姜敏京翻了个白眼，明显是不想接受这馊主意。 李海丽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积累了几天的压力，似乎都能从这笑声中发泄出去，哪怕摆出一副宁死不屈架势的姜敏京都嘴角弯起，可见度过了最难的这一关，她也难得恢复了好心情。 至于电视节目上的报导？ 并非林蔚然真正女友的姜敏京当然不会关注他的身家缩水了多少，就算是关注了也一定不是好奇，而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惜。就以她这副不经风雨的小身板，估计到了那时候也飞不了。 …… 窗外是九月罕见的连绵大雨，名头拗口的台风即将登陆，可见数日之后舆论关注的焦点就会转移。在难以预测的天灾面前任何新闻都要绕道而行，届时所有媒体的报导会像这场大雨一般把所有的消息都冲刷干净，不管林蔚然那传奇一般的绯闻到底真相如何。不管新韩是不是在经营上有欠妥当，有些人辛辛苦苦营造的舆论大潮必定会彻底消失。 除非。在此之前就让他一败涂地。 媒体的新闻导向是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摘取大众感兴趣的或者它想传递的东西。挑逗大众的哪根神经，都是可以预计的，林蔚然或许会因此变成大众眼中开源有余却节流不足的糟糕商人，但对于已经脱离于大众的群体，所谓新闻不过就是故事，哪怕舆论大潮的声势让新韩内部人心浮动，对林蔚然来说只需要提拔一个傀儡般的Cfo参与经营便可以让有心人的攒动化为毫无威胁的闹剧，所以鼓动这些新闻的幕后黑手如果不是闲来无事的给林蔚然找找麻烦，就是另有杀手锏蓄势待发，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只可惜，突如其来的天灾，让人丧失了静待良机的可能。 把烟头在窗台上的烟灰缸内掐灭，打开的气窗渗透着丝丝雨气，一缕火苗照亮了沈智浩早早爬满皱纹的脸，这是书房为了他这烟瘾特别开辟的小凉台，除了这里，偌大公寓中哪里都是禁烟区，早年的沈智浩到哪里都是青年才俊，首尔大传媒系科班毕业，同届研究生中成绩最优，取得博士学位后留校任教，是当年在教授职位上爬升最快的虎人之一，2000年入职埃尔森传媒研究所，同年发表的论文引起业界震动，和早一年到研究所任名誉副所长的关老教授并称传媒领域的泰山北斗，如今更是韩国传媒体系执牛耳者，任教数十年，门生遍地，寻常传媒人提着昂贵礼物都不好意思走进他的家门，学生中最优秀者无一不是在三大电视台担任高管，进入政府机构的也在稳步爬升，最快的一个已经到了次长级别，按说搞学术到如此也应该此生无憾，可就算是这样的沈智浩也有婚姻为人诟病，早年攀爬没少听到别人急了妻家势力的腹诽，时至今日，有几个死对头还不忘用这个调侃几句。 事到如今，支撑他继续攀爬的大抵不是年少时的那份野心，而是当年被人腹诽诟病后却只能忍气吞声的一股怨气。 有人敲门进来，看到披着睡衣的妻子放在桌上的浓茶，沈智浩难得露出笑脸，相濡以沫这些年，无论当初是以何种目的生活在一起，到如今都变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温馨，脸上犹见当年风韵的妻子刚想出言唠叨他的抽烟的毛病，手机却响的不合时宜。 沈智浩看了眼手机屏幕，摆摆手，等妻子出去，这才接起。 “你确定要用这东西？”电话那头，金在哲语气复杂：“想清楚，现在可不是好时机。最好能等那份金融特别法在党内通过，然后再动手。” “我放了这么长时间的烟雾弹。现在再不下手，也就没机会下手了。”沈智浩望向窗外。语气坚决：“女人问题，能力问题，抹黑他不难，能动摇他的只有这一份东西，CJ、三星，这些人我不是没接触过，不过对他们来说林蔚然很有投资价值，商人嘛，逐利。我现在不能把林蔚然赶回中国，但他必须要退下这个位置。” 电话中顿了顿：“东西发出来的影响，你考虑了吗？” 沈智浩淡淡说：“最近传他和几个富家子有点冲突，打听了一下还真有这么回事，到时候有他们当罪魁祸首，我应该能有这个台阶下。” 金在哲还是犹豫：“我还是觉得不妥。” 沈智浩仿佛早就料到：“ABC放送协会那边要进来一个新会员，叫赵恩成。” “SBS广告局？” “没错，金社长，你应该知道林蔚然推他进去意味着什么。泰山地产这条线，林蔚然八成是要搭上了。” 电话中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沈智浩不难想象金在哲的震惊，事实上早在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同样惊讶于林蔚然对他们这个圈子的渗透能力。更使得他下定了除去这不确定因素的决心。在这个圈子，单以学术身份入场的他对比两人没有任何优势，门生满天下。只是好听，这些年费力提携的几个学生都到了瓶颈。奈何他这个做老师的始终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在往上也是有心无力。资本主义社会的唯利在有些时候会体现的淋漓尽致，情分和前途，谁都能分清，到了某个程度谁都要讲究公私分明，比不得有些人的老而弥坚，就容不得沈智浩戒躁戒躁，老僧入定。 半晌，电话中又传出声音：“我会考虑。” 沈智浩无所谓笑笑，再劝说金在哲，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放下手机，早已年过半百的沈智浩重新望向窗外的夜雨，在这台风来临的前夕，他和林蔚然，终究是要拼一拼运气。 …… “唯依姐，到了。” 睁开眼，方才小睡了十几分钟的韩唯依还有迷糊，茫然四顾，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郑恩娜那张写满了担心的脸，她立刻清醒过来，看了看时间，先是问自己脸上的妆：“看起来怎么样？如果不好你帮我补补，浓一点没什么，关键是别叫他们瞧出什么来。” “姐，现在一看到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种场面活儿就不用了吧？” “心照不宣不代表我们不用把场面做足，来了是心虚，不来是不重视，两全其害取其轻，再说我也没表现的心虚。” 郑恩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唯依瞧也不瞧，只是道：“从早上跟我出来你就想说的话我知道，既然知道不该出口，那就别想了。” 郑恩娜无疑吃了瘪，嘟着嘴从后座上拿过工具箱，从早上到美容室化妆开始，一天跑下来一刻都不得闲，她是能在车上休息，可韩唯依却不行，拿起眉笔，再近距离看到这张略显憔悴的脸，郑恩娜还是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为什么不让会长亲自来？” 韩唯依闭着眼笑了下：“我能来，但他不能，怎么说也是咱们新韩的会长，因为一个新闻就出来跑算什么事儿？我来有我来的好处，既让对方感觉到被重视也不至于太担心公司的情况，以前不跑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原来公司的小股东有这么多。” 郑恩娜嘟着嘴动了眉笔：“小股东还来见什么？反正也影响不了大局。” 韩唯依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虽然不知道针对我们的人是谁，但看情况对方的能量也不小，而且深谙媒体造势的原理，先用绯闻这种不入流的段子吸引眼球，然后公开手上的东西并夸大事实，虽然只是让他的形象受损，但一定还有后手。” 感觉到郑恩娜停手，睁开眼，韩唯依继续道：“我出来不是给这些小股东面子，更多的是安抚人心，舆论造势可以让民众信以为真，他们如果退出，无利可图的投机者自然也要退场，投资人对上市公司信任的根本还是股价，如果股价暴跌，他在公司就会受到非议，这时候幕后的那人再放出后手，我们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忍了忍，郑恩娜还是道：“如果没有S.M的收购……” “行了。” 韩唯依突然严厉起来：“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可以，但如果是在公司说会造成很大误会，收购S.M是新韩理事会的决定，不是他一个人的，这里面的区别你要分清楚。” 郑恩娜被突然严肃起来的韩唯依吓了一跳，咬着嘴唇，有些委屈。 韩唯依面色缓和，但眼神依旧认真：“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不单单是你我，新韩的每个人都要谨言慎行。” 郑恩娜还是委屈，但却点头，除去刚进新韩广告那会儿和林蔚然的缘分，这几年摸爬滚打下来反倒是韩唯依提携她最多，要说两人也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在某些问题上脾胃相投的她们也算是谈得来的朋友，譬如今天韩唯依就不带公司内配给的助理而是带了她，虽然这工作也不比在剧组水生火热来的清闲。 “大物那边你要盯着点儿，他虽然只去过几次，但谁都能感觉到他对这部剧的重视。” “李京浩这人我觉得养不熟，刻意和你走近肯定有什么问题，表面上的和谐维持一下没关系，但别傻到真给人当了马前卒。” “开心家族这边你不用管了，本身就忙，再帮我分担着也不怕累坏了，老的快可嫁不出去，到时候来找我负责可不成。” 断断续续，趁着补妆的当口韩唯依也唠叨起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虽然琐碎，但却叫郑恩娜真都听了进去，片刻后补妆完毕，郑恩娜只觉得韩唯依脸上的妆又浓了少许。 “好了，今天最后的行程。” 看到韩唯依的笑脸，郑恩娜煞风景道：“明天不是还要跑？” 韩唯依笑了笑，不再说话，下了车，早有撑着伞的侍者在一旁等待，和平日里很能展现女性魅力的装束不同，在到此前她特别换了一身保守着装。 不远处，屹立于黑暗中的大宅灯火通明，哪怕是在富豪遍地的龙山，这大宅也能排的上前三。 踏上石板路，韩唯依和撑伞的男人沉默前行，一路到了门口，韩唯依却突然驻足，看着那扇杉木大门，微微发呆。(未完待续。。) 589 台风（中）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如果有人质疑我，我会站出来，告诉别人我这么做的缘由，解释我的用意，最起码我会露出一个不屑的轻笑，告诉每个质疑我的人你们的疑问只是你们不懂我。可我们看到了什么？没有。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他甚至让我觉得他那天发表的不是公开交往对象而是结婚对象，让我不得不揣测是不是在他眼中姜敏京xi的‘幸福’远超过所有投资人和股民的幸福。” “允许我引用昨天报导过的一个名词，‘开源’，我个人也很推崇林蔚然xi的开源能力，他能看到现在韩国传媒人不能看到的前景，他优秀的天赋把新传媒和商业结合的十分完美，有人说他能让韩国传媒在新传媒领域的发展比肩欧美，对此我表示支持，但我们不能忽略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年纪，成功带来的荣耀和物质享受往往最容易腐化一个人，我在这里不是想质疑林蔚然xi的人品，我只是想和广大的新韩投资人一起知道一个答案，在以往成功所带来的荣耀中，作为新韩这艘行驶在开拓航道上探险船的舵手，他有没有一点点变得自负，或者是觉得自己和朴赞郁一样能让所有人为他的梦想买单。” 情况的发展可以预料，有人喊了句口号然后躲在汹涌而至的人群中，接下来的群情激奋则自然由某个人承担。林蔚然很不幸的成为了那个人，不过此时的他却没有站在人群之前，而是躲在他辛苦建造的堡垒背后。任由人们的非议和误会。 舆论就是这样，一个导向。接下来便顺其自然，席卷娱乐圈的绯闻到了财经领域便成了林蔚然可以被攻击的基础。新韩独特的个人化标签使得他饱受非议，和同类却靠投票做出决议的大型公司相比，林蔚然的确木秀于林。 风起了。 看起来不小。 中午时分，这个在财经节目上做客的专家只是其中之一，韩国开放的传媒风气使得这些人评论起来往往不那么刻板，看起来虽然不严谨，但却胜在通俗易懂。只是这段时间沸沸扬扬的绯闻让林蔚然开始走下神坛，他是不是喜欢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调调，谁又知道。 “我们必须承认新韩在新传媒多元化发展上迈出了具有启发性的一步。随着新传媒在韩国的蓬勃发展这块不为人知的市场迸发出越来越多绚丽的光彩，新韩大规模投资国内娱乐产业的动向或许可以理解为其想将自身打造成集社交、娱乐为一体的娱乐内容提供商，但我们不得不提醒一句，乱花迷人眼，急速扩张的同时新韩应注意自身的承受能力，紧迫的财政不能为新韩可能的多元化进程添砖加瓦，相反，它极有可能带来更多的危机。” 每日经济在今天的评论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含蓄，先肯定新韩的成绩。然后再发表自己的看法，措辞严谨而且可雕塑性强，即便不用什么免责声明，它依旧不用承担什么法律责任。比起大多数传媒针对林蔚然的隐晦攻击，它好像是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在对后辈进行提醒。 传媒领域的多元化发展。 这是一个宏大，而且尚显空泛的命题。估计只有在埃尔森任职的老学究能出来解释一二，大部分还是寻常人根本听不懂的刻板调调。 不过很多人知道娱乐产业会是传媒领域多元化发展最好的方向之一。而韩流盛行使得韩国各界对娱乐领域倾注了远超世界上大部分国家的精力和热情，这些年来韩流的蓬勃发展自然也少不掉大型财阀的资金支持。但对这个三分看努力七分看天命的圈子想达到某种程度的掌控实属不易，大部分财阀以控制发行渠道和整理资源的方式企图进行一种洒下大网后收紧的根本性掌控，可这个圈子却没谁能确定一觉醒来后，自己还是明日之星。 几年过去，韩娱圈子还是游离于财阀掌控之外，而这些企图以传统手段掌控这个圈子的人却大部分都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通过金钱、人脉搭起来金字塔使得一部分塔尖儿上的人开始坐拥庞大的影响力，但这种影响力却不代表他们可以掌控圈子内每个人的命运。 新韩是几年后唯一一个再次企图以收购、兼并方式掌控这个圈子的企业，可和它的前辈相比，它的实力好像不值一提。 除去昨日那片诗情画意的报导，每日经济并未在此次关于新韩经营问题的报导上搏得头筹，哪怕是经济版块儿的读者也更倾向于带有八卦性质的新闻报导，欲盖弥彰的绯闻，丑陋刺眼的丑闻，对看客们来说这样的报导才显得精彩跌宕，他们期望看到有关那位新韩会长的绯闻后续，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滋生了对娱乐圈的庞大野心。 韩唯依对昨日的龙山之行闭口不提，哪怕是亲自跟随她跑遍大半个首尔的郑恩娜也不知道她到底安抚了哪路神仙，记忆中只有大雨夜幕下那幢豪宅的灯火辉煌，以及韩唯依出来时脸上的深深倦意，当夜韩唯依并未多言，两人在韩唯依的公寓睡了几个小时，天色刚刚亮起就被闹钟吵醒，然后继续准备今天一天的事情。 “姐，这是什么？” 上了车，韩唯依从一脸疑惑中还带着点惊慌的郑恩娜手里接过手机，一则新鲜出炉的报导正静悄悄的躺在那里，内容上的枯燥让它注定得不到太多点击。 ‘……能容纳两万两千名观众，韩国最大的室内表演场地，运用全息成像技术的韩流文化展览馆，四家支持3D特效并能做正常放映使用的电影院，以及数家能容纳观众近千名的剧院可做话剧、音乐剧表演……’ 报导上生硬的叙述，让韩唯依僵硬了表情。 “这报导是什么时候发的？” “不到五分钟。” 韩唯依当即拿出手机：“王主编？您好。我是韩唯依……对，就是你们刚刚发布的那片报导。我想知道这是从哪来的消息……不方便说是吗？王主编，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噢。经济类版块儿现在不是您负责，那您能告诉我是谁负责吗？” 韩唯依语气如常，但在郑恩娜眼中她的脸色却是越发阴沉，放下手机，她又拨打了几个号码，有些让她露出一丝微笑，有的却让她继续面冷如冰。 “今天的见面都取消。” “不是说今天的见面很重要……” “没意义了。” 韩唯依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手指滑动，让车内一时间十分寂静。 报导上一系列关于娱乐设施的描述并非无的放矢。而是虚拟偶像游乐园的最终形态，这个最终并非是开园获得收入视情况而定的一系列改建，而是等12年四月开园后它呈现在游客面前的模样。从单纯的名词上看客们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对于新韩的投资人来说，有如此充足娱乐设施的游乐园，可不单单是一亿美金的预算可以催生的产物。 随着时间过去报导被越来越多的媒体加以转载，其中大部分只是借由这新闻和新韩的联系来填充版面，少数的则是发现了这报导背后所能证明的东西，随着相关新闻出现在韩国各大门户网站。韩唯依的面容越发沉静，刚刚用短信解决了今天一系列预约的郑恩娜转过头来，虽然不知道这报导代表的意义，却因为韩唯依的沉静而变得紧张起来。 “是我。” 接通了手机。韩唯依脸上还有一丝犹豫，直到电话那边响起男人那刻板却叫她更感冰冷的声音，这份犹豫转瞬即逝。 “我们说好的内容我想改变一下。” 她看了眼手表：“三个小时。在收盘前三个小时撑住新韩的股价。”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郑恩娜只看到韩唯依脸上一点点泛起病态的红润。像是积蓄了许久的怨气都要爆发出来，最终却还是只化作一句。 “那你就当是让我看看。韩悼也的小女儿，到底值什么价钱。” …… “前辈，到底有没有内幕消息，不方便说就我问你答，是就沉默，不是就说说天气？” 车范根走到办公室门口关上透明的玻璃门，从外面虽然可以一窥室内全貌，但质地良好的隔音效果却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人声鼎沸。 “我充其量就是个管家，哪来什么消息。” “前辈，您可真不厚道了，管理财产的管家和管理家务的管家能一样嘛？上次您问我有关新韩的情况我还以为是您要回来热手，没想到您居然成了林会长的私人财务助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可不能一顿饭就让您把我打发了，怎么也得辞职，然后让前辈您带着我混。” 车范根轻声笑笑，在这圈子说谁厚道就是说谁傻，现在不谙世事的小学生都知道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这些交易员出身的金融人士则更是有深刻体会。 因为林允儿接触过的这位后辈是第三个打来电话的人，前面两个打来电话询问的事都差不多少，自从他成为林蔚然私人理财助理的消息走漏之后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车范根却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自己的嘴，所以哪怕电话那头的人磨破了嘴皮子他也注定是沉默应对，在平时如此，在这无数伪财经人士抨击林蔚然经营方针的多事之秋则更应该如此。 听筒中的独角戏他不去理会，单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操作着鼠标在网上查看新闻，关于林蔚然的绯闻哪怕是财经报导中都要调侃几句，这古板和娱乐的结合看上去还有些趣味，筛选其中讯息之余车范根也不忘全神戒备，虽然林蔚然对新韩股价可能发生的波动没有任何指示，但这不代表车范根可以没有任何准备。 雅虎财经。 版面上一如既往的简约大气，刚刚更新的头条新闻即便是在屏幕上也好像能让人闻到那股新鲜的油墨味，让人意识不到它内容所影响的曲线波动，会带来多少硝烟弥漫。 ‘风光背后的风雨飘摇’ 随着很多人和车范根一起点击开来，下一时间，市场哗然。(未完待续。。) 590 台风（下） 【导读】韩流文化的盛行使其韩国对外形象的重要组成，政府扶持带来规模暴增，然而也不禁另业内人士带来规模暴增之后的隐患：收益未来会不会下降，随着越来越多的业内弊端曝光于大众眼前，行业萧条是否尽在眼前。 尽管从05年起以SKT为代表的一系列财阀大手笔进军娱乐市场为韩国影视产业带来巨大发展，但是近几年来韩国各大影视制作公司的持续萧条却依旧没有改观，仅以去年和前年为例，以SisHQ为首的韩国数大影视制作公司接连赤字，虽然在今年有大叔、结义兄弟、田禹治、苔藓等一系列电影在市场上取得傲人成绩，但韩国本土产业保护政策所带来莫大优势仍然让人难以忽视，韩流文化的对外输出已经本土市场狭小以及保护性措施带来的封闭而陷入瓶颈，如果打开市场，更让人不禁担心根基起浅薄，根源大部分传承自欧美的韩国娱乐文化能否抵御外国娱乐文化所带来的冲击。 新韩传媒的野望。 新韩传媒于九月二十六日高调宣布与S.M开始洽谈收购事项，意图将以网络社交为主体的集团营运基点打造成一条全新的娱乐产业链，随着歌谣界近两年来的井喷，韩流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一次更新换代，新韩意图以自己庞大的用户群和丰富的社交数据开发韩流在韩国国内的全新发展形式，选择S.M并不令人感觉意外，但相比之前风闻其推出类似CAA的分散合作形式。早在先前报导中林蔚然会长对S.M的兴趣变成如今的收购举动则有点像是无奈之举，若非没有那则披露了新韩野心的报导。若非韩国娱乐圈不对垄断谈之色变，新韩很可能会成为未来韩国娱乐产业的第一块儿基石。其凭借虚拟偶像锻炼出的庞大作家团体，加之旗下看似松散、实则可能继承了国内经济公司高压手段的经济联合团体，不出两年，其看似带不来太大收益的制作部门将会彻底改变韩国影视制作产业的现有形势，消减作家对作品走向的影响，为影视作品带来完全的商业化改变，取代现有影视制作公司以及电视台成为行业领头羊，这一切只需要其将剧本、演员打包出售给制片厂以及放送媒体，这不但能让其极大的规避投资风险。更能为其在韩国娱乐圈奠定前无古人的巨大影响力。 …… 可惜。 新韩的野望，或者说林蔚然的布局最终未能成型。如果不是报导提及，在车范根的印象中这只会新韩诸多投资项目的其中之一，惹眼程度甚至都比不上开车上班时在路上看到的花季少女，谁能想到这原本不起眼到只能藏在文件柜里的一个搁置企划居然有一天能改变韩国娱乐产业的现有格局，谁又知道林蔚然还有多少天才构思就这样被突兀的扼杀在襁褓里。 车范根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 风光背后的隐忧。 如果说收购S.M是无奈之举，其根源在于新韩对Melon的觊觎，‘ID’和‘CY’的联姻彻底改变了韩国本土网络社交服务市场的格局。在以脸书、推特等外国社交服务产业持续冲击的前提下，此次联姻对双方来说是一致对外的契机，SKT出售Melon给与新韩共同持股的新公司，在经营上来讲是一个分摊风险的经典范例。而其与新韩共同整合旗下音源市场，更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商业行动，SKT近年来在互联网产业的发展频频受挫。此举不外乎宣称对已经成型的互联网市场放弃投入更大的精力，但对新韩来说SKT此举则是加大其在Melon收购之后的消化难度。如何能让Melon真正成为新韩的一份子，是林蔚然会长首先要解决的难题。 此外。虚拟偶像游乐园的建设工程从数月之前就已经开始，业界人士仅将其视为虚拟网络在现实中安家的标志，可根据数小时前的一份报导指出新韩在虚拟偶像游乐园上的投入和外界盛传的金额不成正比，笔者多方取证，最终确定了一个事实，虚拟偶像游乐园项目并非仅仅是安家这么简单，将它形容成一座奢华的堡垒毫无夸张，其对娱乐设施的投资唯有忠武路以及宏大可以比肩，但前者是韩国电影人心中的圣地，而后者则有每天数以十万计的游客做为支持，我们不知道当虚拟偶像乐园开张之际是不是门可罗雀，根据其设计所需要投入的巨大资金便足以让一家新晋财阀难以维系，在新韩进军海外市场已经迫在眉睫的今天，承担着如此巨大的资金压力，它将如何前进？ …… 通篇下来，逐字逐句，比起大部分关注这篇新闻的人，车范根看出了其中更多隐藏的深意，笔者将新韩喻为韩流，隐晦的罗列了新韩目前迫在眉睫的几个问题，产业扩张之后的内部消化，海外市场的进军，以及巨大投资的拖拽惯惯性，每个问题都火烧眉毛一般让人焦躁，每个问题都不容许丝毫失败，Melon达成收购之后的一系列消化行动暂且不提，对投资者而言新韩在海外的发展象征了他的未来，而刚刚被披露的虚拟偶像乐园投资计划则增添了投资者们的隐忧，没人知道新韩是否会被拖垮，也没人知道林蔚然是不是会把每个问题都迎刃而解。 更关键的是，其中长篇磊落报导的S.M收购则是完美展现了蛇吞象的隐喻，不过对新韩来说这‘象’并非是庞然大物，它就好像一条贪吃蛇，一个个吃的轻松，却好像完全没想象到不久远的将来，那尾大不掉的窘境。 比起两日来财经新闻的不间断调侃，今天雅虎财经上刊登的这篇报导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在编者语一栏不知道哪位名不见经传的编辑甚至舞文弄墨，这么来了一段。 ‘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两者的共同之处在于他们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前景，天才的天才之处在于他能将别人都看不到前景结合于现实。而疯子的疯狂之处在于他只会沉浸在那片被人看不到的前景中却不想着让别人帮助他把这种前景变为现实，两者的共同之处让人们在某个人成功之前很难评定他是天才还是疯子，因为哪怕是知道要把这种前景结合于现实的天才往往也因为各种原因而只能失败，就商业而论，疯子有时候远远好于天才，因为疯子只会伤害自己的利益，而不成功的天才则会伤害到很多人的利益。’ 看到这里，车范根恍然大悟之后露出苦笑，笔者通篇深入浅出的阐述新韩的野望。分析新韩的现状，而编者则是在最后集中了火力，指定那位自从把私财交给自己后并未太过指使的林会长为目标，其他报导中的点名道姓已经可想而知。 来不及感叹的车范根立刻抬眼往另一台屏幕上望去，屏幕上交错的曲线往往能带来扣人心弦的魅力，但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车范根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一样，看起来越诱人，接近了就越危险。而且绝没有例外可循。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又过了一分钟，平淡无奇，却最为实际。 …… 受舆论影响市场的反应往往最为敏感，交易所大屏幕上红绿交错。强如三星也不过是在屏幕上占据了勉强看清的一个长条小方框，最先发出声音的雅虎财经比起证券市场上流传的小道消息还是慢了少许，关于新韩在其游乐园项目上的大手笔投资这里早就有了消息。 “听说新韩马上就要被调整信用评级。” “怎么会？信用评级机构什么时候不是看报表说话。” “这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特例、先例。到底都是个别例子，我们看的是数据。就算下降了信用评级，只要它的股票在涨。那些和我们就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只需要顶住市场行情，反正有人在收购新韩股票，我们只需要都丢出去就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连日来关于新韩的媒体报导在这个午后集中发酵，就连林蔚然和姜敏京的绯闻在此时都有了催化剂一般的作用。林蔚然之于新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整个集团都被他打上了浓重的个人标签，前段日子沸沸扬扬的恋爱故事在这个午后之前只是市场上茶余饭后的笑谈，但在此时却成为了他被人非议的源头之一。 在新韩如此风雨飘摇之际，一个和女艺人搞在一起、并能影响到集团股价的会长永远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对股市投机来说，这样的不确定，就是风险。 趋利避害，投机者们规避风险的行动就是抛售，而对于股民们来说，股价的每一次跌幅都会带来恐慌，比起投机者、投资者们更加脆弱的心脏使得他们无法冷静，正因为如此投机者往往比股民更早离场，但对于这个午后来说，媒体的存在使得双方站到了同一起点，恐慌性的抛售更是无法避免。 就算林蔚然是三头六臂一般的人物，当市场反应不佳，企图在股市上渔利的人们将会毫无保留的抛弃新韩。 从新闻发出到闭市，一切都只有三个小时。 不知是哪个承受不住压力的小股东率先抛售，成交之后新韩传媒股价出现第一次下滑，随之而来的爆发性抛售让反应最迟钝的股民都意识到投机者的离场，随后持续整整一个小时的抛售彷如势不可挡的台风，但偏偏有人意图阻挡。 挂单顷刻间被席卷一空，放投机者们从趁早离场的沾沾自喜中反应过来，只有少数老辣存在提早意识到这是有人在保护新韩股价，不管这人是林蔚然或者是谁，一次次看不见短刃相接就此上演。 临近闭市的最后半个小时争斗最为惨烈，大屏幕上勉强能看清的一条长方小框吸引了整个市场的视线，让人眼花缭乱的曲线图和耳边通报消息的大吼已经足以让最老练的交易员疲态尽显，但保护新韩股价一方好像取之不竭的资金投入却使得每个人都红了眼。 下午三点，交易终止，但今天的闭市却远远不是收官，不管维持新韩股价的人是谁，他都成功的帮新韩挽留了投机者的视线，可就算今天这来路不明的大笔资金还远远没有枯竭，也没人相信有人能在这台风一般的抛售面前保住新韩。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将新韩至于此地的是媒体，在一夕之间完全扭转了局势的居然也是媒体。 ‘新韩携手泰山’ 第二天一早，当人们看到位于东亚日报财经头版上的大幅照片，很多人才意识到，林蔚然是个每次见报，都能让市场上挂起台风的男人。 报导一经发出，市场再次哗然。(未完待续。。) 591 后生可畏 无论谁来看待，本该处于风暴中心焦头烂额的林蔚然现在的确是有点没心没肺的轻松惬意，从绯闻开始到现在的小半月中他一直保持沉默，无论是在私下的社交场所还是在喧嚣不断的新闻媒体上都没说过一句，让人搞不清他是强作镇定，还是别人抓住了短处所以无法应对。 不过最近上层社会关于林蔚然沉默的说法又增添了一个，信奉者无不是在影像资料上被那气势恢宏的仪仗队所震慑，看看那从总统专用防弹加长轿车上走下来，接受民众欢呼和无数军人行礼致敬的高贤贞，新韩林会长这不吭声也不反抗的做派哪里是做贼心虚？明明是有恃无恐啊！ 但这在SBS黄金时段后播放出来的一段预告片却并未彻底震慑那些在暗处编排林大会长的宵小之辈，女演员高贤贞背后映射的那位和林会长同样保持沉默，在最初仿若电影留白那般的沉寂一闪而过之后，原本关于林会长桃色新闻的窃窃私语刹那间喧嚣起来，当媒体风向从绯闻完成了向抨击其经营方针的转变，多少原本有机会插手却因为这绯闻烟雾只是戏谑旁观的老奸巨猾这才反应过来，林蔚然公开和姜敏京交往先不说是否确有其事，他们这些原本能想法从中渔利的商人可是实打实凿的吃了林会长的烟雾弹。 本该变得无比复杂的棋局这下子简单许多，在某个寻常人根本仰望不到的层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发出感叹。光这一手暗度陈仓，就可见林蔚然的后生可畏。 台风登陆前夕。新韩这艘媒体口中指不定明天就会沉没大船的掌舵人亲身赶往仁川，负责财经新闻的记者论盯梢终究是比不上狗仔。一直到林蔚然把路程都走了一半儿，这些笔杆子方才得知林会长离开了首尔，望风而动的媒体迁移大潮轰轰烈烈，从首尔到仁川，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上不知道有多少记者把同行认了出来，自从新韩被舆论聚焦后其掌舵人第一次有意义的行动由不得他们不生出兴奋，可冒雨赶路之后却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别人拔得头筹，不知又有多少人心里不是滋味。 东亚日报，在针对新韩的舆论大潮中这家发行量位于韩国第二的大型报社始终珍惜着自己的版面。不乏有报业同行腹诽其社长全东根的谨小慎微，却不想在这天只有东亚日报的财经记者拿到了独家报导的特权，仁川王子酒店大堂，差不多有百位记者苦苦守候，一直到酒店经理以妨碍经营为由将他们悉数请出，其中不乏曾亲自动笔或者动嘴抨击过新韩的记者好好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风雨飘摇，虽然有精明者率先办理入住，可当东亚日报特派记者已经从网络上将报导资料发回首尔的消息走漏出来，他们方才明白全东根并非是谨小慎微。而是把所有赌注都压给了新韩。 可想而知，等天色泛白，不单单是投机者和股民，连他们这些记者。都得关注东亚日报的版面。 “林会长，您实在太客气了。” 站在门口的年轻记者因为屋内两人的起身相送而涨红了脸，因为这夸张礼遇而手足无措。比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结婚对象父母时的紧张，他此刻要局促百倍。 站在房间内的林蔚然只是笑笑。配合这位年轻记者的满头大汗，感觉再开口就难保这位犯了心脏病。所以他只是轻轻点头，关上房门后回过身来，跟着他从座位上起身到门口，又因为林蔚然转身而仓促让开位置的年轻人差点一个踉跄，那张憨态可掬的脸上居然显示出一些不像话的笨拙。 和他共同接受了采访的年轻人相貌平常，举手抬足之间也体现不出什么上流氛围，面对记者采访时露出的尴尬和腼腆还得林蔚然出言帮衬，让人怎么都想象不到这位会是韩国排名前三的房地产公司继承人，此时没了记者的存在他好像更显紧张，若真要形容，就像是一个腼腆的姑娘。 如果到此亮相的是那位不显山露水的泰山会长，林蔚然应对起来要轻松许多，但此时让他面对这样一位神态可掬的憨货，他还真是无可奈何，接下来的对话形象点说像是一只大灰狼面对一只小绵羊，偏偏牧羊犬就在不远处，大灰狼只得将小绵羊送出门，除了定下明天一早的约见，并未提及任何有关此次合作的细节。 时间已经不早，脱掉西装的林蔚然并未早早养精蓄锐，接下来的约见才是此行的关键所在，他站在窗前向外望着，眼眸如夜色一般犹如浓墨。 不久，电话响起，听筒中的人用刻板声音做着汇报，比起外界在这段时间对林蔚然无所事事的腹诽，曾经有幸给林蔚然开车的徐京旭知道这位会长到底做了多少。 “他精神状态怎么样？” “还好，跟我说要您别担心。” 林蔚然嗤笑一声：“别替他翻译，他原来是怎么说的？” 电话这边的徐京旭一顿，最后还是娓娓道来：“他说就算是忙您也应该来看一眼，怎么说都是为您挨了打，得算献身，就是没有物质补偿也得有精神慰问，您没第一时间来已经很不够兄弟了。” 虽然没笑出声来，但林蔚然的嘴角的确弯了弯，徐京旭听到这一番话时的表情可想而知，从这句话他知道这个有一张小白脸的男人即便挨了打，精神也没有萎靡不振，在那个地方算是万幸，放好手机，林蔚然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楼下，不少没有经费去预定酒店房间的记者在雨中收拢大衣，为了林蔚然他们苦苦守候，却最终都没去看看头上那已经熄灭了灯光的窗口。 …… 第二天，大雨连绵，名字拗口的台风即将在距离仁川不远的釜山登陆，首尔各大媒体已经提前派驻了记者准备相应的报导准备，在距离釜山十万八千里的仁川王子酒店门口还有至少数十位记者在苦苦守候，熬夜聚在一起时还不忘腹诽一下林蔚然的人品，说这位大会长简直就是冷血，入住也不知道派个助理下来通知一下，他们明显忘了在过去一段时间就属他们对林蔚然编排的最凶，编辑的放纵似乎让林蔚然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纸老虎，而记者们笔杆子的作用就是让纸老虎变成倒在无冕之王脚下的另一只牺牲羊。 痛打落水狗，虽然说来有些卑鄙，但媒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落井下石的勾当，做为面向大众的喉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斟酌再斟酌，复杂的场外因素让斟酌之后的真实报导往往满目全非，新闻所讲就的客观事实成了课堂上老师们口中的仁义道德，非但他们不说，观众们也不喜欢听，所以一个中国人在韩国的白手起家以其妄自尊大而导致失败是最好的结果，有人们最喜欢的励志开头，有让人们向往的风光无限，也有满足每个人心底不为人知阴暗一面的黯然退场。 这是一个完美的故事。 昨日下午关于新韩股价波动的小道消息频频涌现，其中最动人心弦的一条便是第三金融产业的加入，对韩悼也和第三金融读者们可能会感到陌生，但对高利贷债主和高利贷每个韩国人应该都心有余悸，这条已经被确定成八九不离十的消息奠定了故事的走向，因为如果林蔚然真到了借助高利贷来稳定新韩股价的时候，那他的落幕就已经成了注定，另外还有韩国网络巨头NHN加入了昨日新韩股价保卫战的消息流传出来，但刚刚在中国遭受惨败的NHN是否真的对新韩投以关注，是让财经专家们都琢磨不够的谜题。 不管是借用高利贷保卫股价还是新韩本身在新传媒的发展引起了NHN的重视，大部分确定了消息来源的记者都已经断定了林蔚然的陨落，前者代表林蔚然已经犹如困兽一般在做殊死挣扎，而后者则代表市值破百亿美元的NHN有意兼并新韩，到时候林蔚然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占据一个理事席位，但根据目前舆论大潮的轰轰烈烈，估计到了那天他只能参加NHN的股东大会。 现如今还能经常见报的林会长不久后就可以安心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再也不用出来。 一阵窃笑，正谈及昨日证券市场流传出小道的数位记者同仇敌忾，在这下雨天辛苦守候一夜没谁会不心生愤恨，几人甚至需要提醒才想起让路给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 有记者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别侍者开走的中古车应该是老人的座驾，在信奉人靠衣装的韩国没人会对这样一位老人投入什么精力，哪怕老人身旁做搀扶状的年轻人穿着的那套西装看起来价值不菲，他们只是匆匆让开，有心情不好的，甚至还面露烦闷。 年轻人搀着老人走进酒店大堂，放眼望去不乏有记者早早下来等待，老人弯腰抚了抚因为风湿而疼痛的膝盖，没谁投来关注的一眼。 直起身，老人抬头望了望这座他亲手建造的地标性建筑，唏嘘着感慨。 “老了。”(未完待续。。) 592 狐狸 “爷爷，妹妹常说您看上去比电视里那些偶像都有气质，哪里显老？” 老人讪笑，看向身旁一脸憨态的年轻人：“偷了我的卡去日本追了一个月演唱会的丫头，要不是被禁足，哪能嘴这么甜？” 憨厚青年讪笑低头，即便感觉到老人心情不错，也习惯性的没有多说，抬起头来时恰好注意到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往这边大步走来，一脸的诚惶诚恐不说，距离还远就惯性一般想佝偻起身子，憨厚青年对着他轻轻摇头，中年大堂经理一愣，随即会意的转身，在灯火通明的大堂里转了个圈，让几位数年来已经习惯于他精干作风的酒店职员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 一老一少对此视而不见，于酒店大堂中慢慢行走，老人拄着拐杖明显是因为身体虚弱，到电梯短短一段距离下来，呼吸就已经很不匀称，上了电梯，只有老少两人，这个时间酒店没多少客人，憨厚青年注意到老人的疲态，关切神情中夹杂起了几分担忧：“爷爷，要不我们请他到家里去？不管是否要合作，家宴总好过在酒店见面，今天报导就要发出去了，让他上门做客也不算过分。” 老人轻轻摇头，动作很缓，显得垂垂老矣。 憨厚青年再次垂头，似乎是习惯了老人的固执，并未再说一句，不久电梯到了，当老人再次迈开步子，憨厚青年明显更加小心，他父母是老来得子，所以青年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当年的爷爷是如何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时他曾对此将信将疑，因为让太多人红眼的家世。他不免也染上了些许纨绔气息，好像寻常富人家子弟一般的摆阔攀比老人从不过问。但却格外排斥他和首尔公子圈的交集，当时正值青春年少的憨厚青年自然不服管教，终于惹了一把大事儿，直到如今他依然记得那肩章上画了复杂花纹的警察叔叔在爷爷身旁是如何的卑躬屈膝，同样也记得那天晚上爷爷是如何在北村一栋民俗大宅主屋前的草坪上跪了两个小时。 从那之后，憨厚青年便彻底脱离了过去的圈子，在他人眼中更是活的既枯燥又无趣。 老人依旧精神不佳，任何昂贵的精心调养都比不上时间对人的腐蚀，手中的拐杖每次敲击在地上都显得虚弱无力。踏上餐厅铺设的地毯，更是越发沉寂，老人停住脚，目光往一个方向望去，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年轻后生现如今已经是媒体上的风云人物，身为外国人，这实属不易。 餐厅另一头比身边憨厚青年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起身，老人看到后面露微笑，和所有他这个段位的人一样。没被媒体上的恶意中伤迷惑了眼睛。 一群只会鼓噪的应声虫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任何一个能白手起家建立起市值超过二十亿美金集团的人，都不会被言论打倒。 老人重新迈开步子，只是依旧走的很慢。站起身来的男人见状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迎了过来，老人身旁的憨厚青年看到这一幕露出带着些许带有谢意的微笑。原本木讷的神情，此刻看起来倒是没那么不谙世事了。 “林蔚然。”男人伸出手。 “李泰山。”老人停住脚。和他握了手。 憨厚青年对林蔚然点头，微微后撤半步。昨天还能和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平起平坐，今天却不再是了。 …… 泰山地产，比起韩国众所周知的财阀绝对是名声不显，三星、现代、SK的如雷贯耳让民众大多把目光集中他们身上，并未上市的泰山地产甚至很少登上小网站的财经版，但如果把时间退回到九十年代，在各大媒体的新闻报导上便不难见到泰山，虽然只是跟在一系列耀眼的名头背后，但到今天有心人才能发现，泰山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硕果仅存。 五大新都市开发，这个名词只有老一辈的韩国人才能体会，对比如今当年的经济腾飞对底层民众来说不亚于另一个动荡年代，商业蓬勃发展带来的大量弊端不断涌现，而法律也远没有如今这般健全，泰山崛起和当时诸多涉足房地产领域的公司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灰色气息，时至今日在提起泰山时也不免有人腹诽几句，加之身家不菲的泰山一直对上市并不热衷，所以在首尔泰山名头不显，人们之所以提起只是因为它拥有SBS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却很少动用这部分足以影响韩国舆论风向的股权。 低调、谨慎。 在商场上这是最难缠的敌人，它们不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也不会让人只闻其名就心生畏惧，它们往往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闷着头赚属于自己的钱，它们只在不得不站上某个对立面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其该有的狰狞，而其表现出的能量也往往让人们惊叹。 在虚拟偶像乐园项目被授意于泰山之前林蔚然对这家企业的了解只限于知道它立足于仁川，也止步于仁川，随着接触逐渐加深，林蔚然甚至觉得这家企业有点畏首畏尾，如果不是早在月余前一位泰山高层的突然约见，林蔚然还不知道于韩国上流社会相当于隐形人的泰山居然也有不甘，而这份不甘，恰恰是他此时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大保证。 约见地点选择在餐厅，桌上却没有早餐，王子酒店在仁川的负责人刚来打过招呼，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李泰山却没看上一眼，他只是要了壶价格不高却名声不错的普洱，然后和林蔚然聊了聊和地产几乎毫无关系的新传媒，一番交谈下来算不得艰深晦涩，但林蔚然却暗暗惊讶于这位老人对传媒行业的了解，首尔风传中李泰山动拳头多过动脑，现在看来。都不比娱乐版上的八卦新闻。 聊到气口处，林蔚然拿起茶杯。和这样老而弥坚又异常低调的合作伙伴打交道最是耗费心神，只是一口茶还没喝下。李泰山就为这场谈话做下了定论。 “政治人把黑社会当成只会犬吠的狗，把商人当成送上门待宰的猪，年轻时候想着总算不是猪狗不如，没想到都快进棺材了，却开始想当人了。” 林蔚然手上一顿，轻微皱眉。 “泰山地产的IPO计划两个月后就会提交给证监会。” 林蔚然抬眼看向李泰山，只觉得这位老人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虚弱不堪。 李泰山轻笑问：“现在林会长放心了吗？” 林蔚然像是后辈被自家长辈看破心思般腼腆一笑：“是我唐突了。” 李泰山摇摇头：“在商言商，口头协定总比不上白纸黑字，可单单白纸黑字又怎么能把目标不一致的两个人绑在同一架战车上？泰山上市需要一个大噱头。没什么比得上仁川经济特区还有一年后公布的仁川扩建，新韩帮泰山加入进来，泰山为新韩提供钱，我们目标一致，才能互相信任。” 林蔚然放下茶杯，一时间保持沉默，李泰山所谓的目标一致、互相信任其实是要把他绑上另一辆战车，虽然提前已经有所准备，但到如今却还是要犹豫几分。在商言商的互利互惠其实就是互相利用，新韩的虚拟偶像乐园计划牵扯到未来仁川经济特区以及仁川扩建后的娱乐产业，乐园将位于整个娱乐地区的中心，是整个地区娱乐文化的重点。能拿到如此地块儿当然不是因缘际会的巧合，完全得益于数月都不曾直接联系的朴槿惠，这一层关系在泰山眼中并非秘密。事实上泰山所支持的另一位议员在大国家党内地位比朴槿惠只差半步，泰山在仁川的崛起完全取决于这位议员的扶持。可在政治利益面前，泰山和新韩都是可以牺牲的存在。 新韩和朴槿惠算是半个合作关系。看起来依旧是从属，而泰山跟那位仁川出身的议员可完全是一方指挥、一方服从，泰山止步于仁川很可能就是这位议员的授意。 现在，泰山不甘于止步，借助新韩加入明年年初就要宣布的仁川经济特区建设计划，届时再公开其IPO计划，对上市后股价必定有极大帮助，投资者的踊跃会大幅度加深泰山在首尔乃至于整个韩国的影响力，到时哪怕每日出入青瓦台的高官也绝不会擅自让其伤筋动骨，可在这次泰山完成华丽转变之中，新韩则担任了帮凶的角色，如果朴槿惠因此政治资源受损，那新韩与其之间的合作必定会出现裂痕。 权衡利弊。 新韩此时面对的困局无非是股票失信，以及财务紧张的事实被昭告天下。 选择与泰山合作，并任由其在来年公开仁川经济特区的政府建设计划，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公开了新韩内部财务问题的沈智浩并非是要动用舆论大潮把林蔚然压垮，其目的无非是迫使林蔚然采取行动，最好是自行提前公开未来政府对仁川的诸多发展规划，以使得朴槿惠面对林蔚然带来的政治压力，造成双方分裂，如果林蔚然选择与泰山合作，恰恰正中其下怀。 看似进退两难。 长时间的沉默并没有打消李泰山喝茶的兴致，哪怕茶水凉了，也是有滋有味，他身旁的憨厚年轻人则是时刻关注着茶杯，到了一半儿就给续上，动作娴熟，想来经常旁观这样的对话。 林蔚然抬头，目光深邃：“泰山在SBS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李泰山微笑道：“如果两年内新韩能收购SBS超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愿意和新韩签署一份行动人协议，在泰山撤出之前，交由新韩代为行使泰山在SBS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两年，这个时间卡的刚刚好，届时面临换届选举，如果新韩到时没那个财力，自然上不了那张牌桌，而泰山待价而沽的筹码则始终不变。 当然，如果新韩上了牌桌，双方加在一起的筹码将多出一倍有余。 林蔚然没再考虑，伸出手：“合作愉快。” 李泰山依旧微笑，再一次握了林蔚然的手：“合作愉快。” …… 正午，林蔚然乘车赶回首尔，东亚日报关于此次‘新韩携手泰山’的报导已经发出，市场上的反应向来敏锐，短短三个小时，新韩股价已经上扬五个百分点，在双方合作才进入洽谈阶段就有如此表现，等十月双方正式宣布合作，新韩市值的再攀新高已经可想而知。 后座上的林蔚然收起手机，曲线图上的生长已经足以让大部分媒体倒戈到自己一方，未来数日的歌功颂德必定不绝于耳，可这不代表林蔚然会任由这些无冕之王搓圆捏扁。 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比喻起来是撑开一个布口袋，就有狐狸往里钻。 公的看心情或闷死、或拴上项圈，母的可得留下来。(未完待续。。) 593 侍寝 林蔚然返回首尔的消息即刻便在网络上风靡起来，对大部分看客而言，自从晨间东亚日报以巨大版面报导了‘新韩携手泰山’之后，这段时间关于他的八卦就不再那么精彩跌宕，大张旗鼓的抱得美人归，闹的满城沸沸扬扬，本来期待中的琴瑟萧何不但半点没有，反倒是才知道这位林会长因为近来工作繁忙而冷落了美人，前段时间因为林蔚然和姜敏京而销量直线上升的八卦小报纷纷转移了猜测的焦点，可只有那篇S.M公式新闻可以用作腹诽的徐贤却身在日本，不乏狗仔和线人一般的私生许下重金做为报酬，可徐贤的人气毕竟半年前才刚刚开始增长，所以也就没什么成系统的私生团队。 没有夺人眼球的话题继续做为焦点，娱乐小报也没有正牌记者的广泛资源，回去继续揣测青春偶像的隐秘暧昧和娱乐圈中的蝇营狗苟才是正事，可偏偏不知道哪个神通广大的同行居然有如此执念，深度挖掘之下，居然把新韩慈善和徐贤联系了起来。 一时间，八卦沸腾。 再到网上去看，哪里都是被记者联系到一起的林徐二人，姜敏京立刻成了要被同行挖墙脚的可怜女人，不乏本就讨厌她的Anti大肆贬低是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攀高枝到被猪油懵了心的蠢笨女人。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到报导，正吃着外卖的姜敏京尤为淡定，可能是心脏被最近的舆论风潮百般锤炼到如金似铁。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用匿名账户回应了句。 ‘你知道什么？’ 可能是浏览帖子的人太多，马上就有人回复：‘知道他们走不到最后啊。还公开交往，那么有钱的人没有好东西。’ 不管回复这人是不是盲目仇富。姜敏京只感觉找到了同道中人，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双手敲打键盘；‘我也这么觉得。’ 可惜，对方的下一句就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蠢：‘是吧？所以说姜敏京这女人只是自以为是的攀上了高枝，公开宣布交往的时候估计会沾沾自喜吧？现在看看，被玩了也是被白玩……’ 再看不下去更多言论，姜敏京一下子就合上了笔记本，虽然过着软禁似地宿舍生活，但拿回了手机和笔记本的姜敏京可算是能重新联系外界。刚开始的时候被逼到只能去看教科书解除无聊的她欢呼雀跃，可上了网，那份能重新呼吸新鲜空气似地喜悦立刻烟消云散，网络上的留言犹如被重工业污染，呛得鼻涕眼泪横流是轻，看的多了还真伤身。 可惜的是她不算是个太有记性的女孩，所以近日来的情绪就随着网络上的风言风语百转千回，不乏有她的Anti讽刺什么徐贤和林蔚然站在一起更合适，她废了好大力气才没去把那句‘英雄所见略同’敲打出来。对人身攻击她则是在泪水中学会了眼不见为净，只是挑选攻击林蔚然的看上一看。 像这次似地跟风留言已经成了她对林蔚然表达不满的习惯之一，不过这次她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第一次。所以还挺疼的，受了点内伤的姜敏京拿起牛奶走向客厅，把丰盛的早餐放在一边。 打开电视。没什么娱乐节目，姜敏京漫无目的的扫着台。偶然瞥见财经节目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手上也就停了下来。 她又忘了。现在的韩国经济界是如何看待林蔚然。 “他是天才，商业天才。” 不久前，在电视上说林蔚然只会开源，而不懂什么是节流的财经人士如是说：“虚拟网络产业带来的巨大利润并没有让林会长止步不前，虚拟偶像乐园计划为所有人打开了视野，或许有人会说这是新韩再Copy迪士尼结果不伦不类，可我必须说在韩国这片土地上，有太多人会为林会长的天才想法买单。” 花瓶主持人似乎也惊讶于这位财经专家的无节操程度，看他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小声提醒他这是财经节目，不是宣传林蔚然会带给我们富足生活的宣教场所。 财经专家明显不满：“……过去两天新韩股价的涨幅幅度超过了任何一支科技股，自从与泰山携手的消息发布，新韩股价上扬已经达到百分之四十，未来数日，没人能保证新韩的股价不会翻上一番，市场对新韩投入的巨大投资热情完全归功于林会长的战略布局……” ‘新韩登陆仁川！’ ‘韩国新一超级财阀的诞生！’ ‘强强联手，新韩、泰山，共同见证仁川经济腾飞！’ 看到这位财经专家，回想起这些天记者对林蔚然的吹捧，姜敏京只觉的自己指望在这听到林蔚然的坏话是真蠢，她无力的关掉电视机，脑袋里回想着这些天新闻报导下，林蔚然在偌大宴会场的幕布上亲自对股东、投资人和到场记者解释未来几年新韩的娱乐战略，什么世界历史上第一家开放式游乐园，再造明洞步行街，把商业元素和流行文化融为一体等等……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给她设局男人的意气风发，更鄙视这些所谓专家记者的不间断吹捧。 这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家伙的真面目？ 或许有吧，只是他们和自己一样，发不出自己的声音罢了。 短暂的，姜敏京陷入自哀自怨，其实她原本的性格也挺开朗，满脑袋胡思乱想也只是闲的，姐姐李海丽因为音乐剧的出演所以离开宿舍，这些天早出晚归，所以大部分时间只有她一人，网购了瑜伽垫进行瑜伽练习只能让她保持体型，这些天显得越发狭小的宿舍里居然是连健身器械都没有。东摸摸、西摸摸，她已经熟悉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在把入住后不久丢掉的那个精巧钥匙链从尘埃中找到之后，她终于停下了折腾房间的想法。然后便开始折腾自己了。 跪坐于瑜伽垫上，姜敏京双膝膝关节并拢，脊椎直立，吸气，换了瑜伽服，胸部明显隆起，她双手臂在背部反扣手掌合十，两肘内收，片刻后。呼气，同时转头看向身体的一侧，这过程中她的完美身姿得到十足体现，因为环境私密，所以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沉静。 什么东西似乎都讲究信则有不信则无，她相信瑜伽能帮她平心静气，此时她的脑海里还真是空无一物，可有人偏偏用电话来打扰，让正准备进入状态的姜敏京又撅起嘴巴。 电话上来电显示。妈妈。 姜敏京撅起的嘴这就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为难。 她接起电话，在瑜伽垫子上席地而坐：“妈？” “噢，敏京啊。”听语气。电话那头的妇人明显也有不善烦心事儿，“你父亲说今天晚上要弄家宴，你是不是回来一趟？” “妈。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这些天你也知道。我实在不能出去。”姜敏京把语气中极尽委屈，摆足了小女儿姿态。“再说您们二位弄的家宴也让我不敢回去。” “怎么？交往了一个男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他身家不菲是不错，可我们家何曾差了？敏京，你对这事儿的遮遮掩掩只能让我们胡思乱想，前些天你哥哥在英国打电话回来也问过这事儿，一说细节我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我们也不是想因为女儿找了个有钱男人出去炫耀，可有人问起，我们总不能一问三不知不是？” “妈……”姜敏京叫了一声，声音里有点委屈。 “不管怎么样，面还是要见，我们是不相信小报上的那些风言风语，可他必须站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他是不是韩国的下一个超级财阀我们管不到，但对我女儿的男朋友，我想我们还是有些权利的。” 有句老话说的没错。 撒了一个谎，就必须用无数谎言维持下去。 姜敏京实在不想让父母担心，拿到手机后面对父母质问也不再是含糊其辞，她大概编了一个邂逅的故事说给了父母，然后对两人的关系进展和交往细节则是尽量糊弄过去，软禁一般的宿舍生活让她父母不能一探究竟，对她来说也算好事，可总以林蔚然工作繁忙为由对不确定时间的见面进行推脱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是姜敏京已经彻底丧失了道出实情的时机。 一切都是假的，这些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当年选秀加入公司后父母没说什么，可她却知道老两口对她为自己寻找的这种未来不那么满意，现如今再说当艺人遇上了被强制扮演女友的这种事，难保他们二位会生多大的气，本来半红不紫的事业就已经让父母操心，现在遇到的种种实在是不能提。 任何孩子都想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做不到，会强撑，被戳破，也依旧会粉饰太平。 姜敏京柔声说道：“妈，我们现在挺好的，等有机会我一定把人带来给你见见，最近这些事儿你们也应该有耳闻，公司股价之类的东西我不懂，可听着看着也知道很重要，他现在被这么多人瞧着、盯着、期待着，肯定是要做出一番成绩，估计忙到连饭都没的吃，我怎么能这种时候去跟他耍脾气？” 电话中，妇人沉默不言，刚刚所说对女儿男朋友的权利，似乎也有特例。 姜敏京乘胜追击：“总之您别担心，谁说什么都别信，您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上学的时候我就漂亮，不还是聪明的没恋爱？出道之后我更是一个绯闻都没有，因为我知道什么时候、该跟什么样的男人划清界限，现在我身边有了人，您相信一次女儿的眼光行不行？” 虽然不想欺骗，但有些话还是能脱口而出，电话中的妇人没了声音，只剩下姜敏京自己讨巧的说了好些句，那个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的男人上门该带什么，吃饭是在家里还是外面。要不要让父亲跟他喝酒等等，说的好像真事。也不怕说着说着自己就真信了。 最后，母亲依旧无功而返。放下电话，姜敏京可是没松这口气，和林蔚然的交易太过简单，里面可没有陪着见父母这样的责任。 瑜伽是做不成了，盘膝在垫子上的姜敏京又开始忧郁，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是不是那位林会长的姐姐也要从中国飞过来帮他们指定婚期？ 再次响起的手机打断了姜敏京对前景的悲观设想，屏幕上电话号很新，自从崔俊国离开CCM。公司便给她和李海丽安排了负责T-ara的金牌经纪人，随行人员更是一系列的大换血，外人瞧了还以为CCM要把多少资金在她们身上投入进去。 电话接通，是全载锡带着点古板的声音，对新韩与CCM种种关系他了解不多，和姜敏京也始终保持着克制的距离，其实今天通知的内容让他很不舒服，但身在职场就犹如身在江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姜敏京安静听着。表情慢慢变得呆滞，最后微微张大了嘴巴，哑口无言。 如果她没会错意，怎么全载锡帮林蔚然转达的约会申请。有点像是要招她过去‘侍寝’？ 林蔚然和姜敏京的简单交易，可还真没有上床这种责任。 …… “这样一来媒体投入在你身上的关心应该会有所缩减，只是关于新韩慈善的一系列活动你最近可能是参加不了。不过不用担心，你上次和安申东交涉的建议我已经看了。很不错。” 夜色已深，办公室中依旧灯火通明。林蔚然站在特别开辟出的Loft上，手指顺着书架往一侧滑动：“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扩大医疗援助计划而不是让医生飞去非洲做义务劳动，安申东建议我个计划应该在月内展开，说既然外界的投资热情完全取决于新韩能承受的资金压力，那我们就要摆出财大气粗的模样，拼命往脸上贴金。” 电话中传来的女声有些刻板，像是下属再和上司解释自己的用意，但话里话外却带着十足的距离感：“小时候家里有个亲戚，虽然在大企业工作，实际上却没什么财力，但他每次来我家拜访的时候都喜欢给我带些精致的礼品，过年在奶奶家的时候尤其贵重。等大了，才知道这样的人是大多数，很多人觉得自尊心就是脸面的一部分，不管对不对，以韩国的名义帮助其他国家爱都是在这喜闻乐见、而且会长脸面的事儿，把受帮助的孩子接到韩国来再送回去，可以写新闻的地方就多，曝光的次数越多，有的人认为自己的脸面也就长的多，再说本就是援助第三世界国家媒体报导的正面行也就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想加入进来，一开始可能只是几个想沉淀正面形象的艺人，之后就是企业家、政治家，构成良性循环，项目也会越做越大。” 林蔚然微微惊讶，不是因为电话那头女孩的完整构思，而是因为女孩一次性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她可能是怕自己听不懂，所以就用了家里亲戚来打比方，想来也应该知道自己最近实在没什么精力去操心慈善基金的那些琐事，所以在变相的体贴。 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和女孩接触的多了，林蔚然和她也渐渐熟了，不指望改变自己在她心理破坏她们姐妹情深的大恶人形象，在交谈中能不参杂其他情绪，这就很好。 嘴角带笑，林蔚然的目光继续顺着书架往一侧游走，这些韩唯依弄来给他脸上贴金的著作可是一本都没看过，反正因为财经记者的围追堵截而住在办公室暗门通往的休息室，不如别浪费丰富自己的机会，找了不久，很容易就碰到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他轻声道：“徐贤……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么多。” 电话那头徐贤的声音依旧冷清：“不是我知道，只是想做好，其实我还想建议你找几个名人加入基金会，不是艺人，而是那种让人觉得我和他一起做慈善很有面子的那种，就好像前段时间报导过跟你打高尔夫的李在贤。” “我还会再给你加上李富真。” 林蔚然抽出书本放在手上，从Loft一侧的旋梯下来，到处可见韩唯依的细腻心思，这房间，是她一手督办的装修，或许爱上一个人就会有这种本能的关心，即便之前已经亲身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林蔚然仍不知道这是韩唯依的手笔，直到几天前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这并非装潢公司的别出心裁。 徐贤沉默不语，和林蔚然之间的约定进行的很是顺利，在这一方面林蔚然是个宽容的合作伙伴，譬如他问及金泰妍时徐贤只能给出‘很好’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但他非但没有深究细节，更没有因为她的回答如此简单就敷衍应对，参与进新韩慈善的徐贤知道她是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了这个男人，其中一部分的确是因为允儿，而更多的一部分却让她忌讳莫深。 “谢谢。”她说道，然后松了口气，这计划并不是凭空出现在她脑海中，私下里她研究过很多类似的方案，按说以新韩的现状林蔚然可以让她等到天长地久，却没想到这男人简单就通过了她的方案。 “不客气，完成属于我的交易部分而已，再说如果成功，新韩得益最大，到时候我会给你包个红包，别推辞，你应得的。”林蔚然轻声说着，不指望徐贤此时才真正应该说的那声谢谢，在沙发上翻开书本后粗略扫了一眼箴言，一心二用般。 “她呢，怎么样？” 电话中，徐贤顿了顿，这段时间林蔚然的态度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打动，毕竟面对别人的亲和久了，她的态度上也应该有所改变，所以她如此回答：“很好，就是晚饭应该吃多了，所以今天有些睡不着。” 在和徐贤的对话中林蔚然破天荒沉默，亲和不再：“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很好就好。” 两人的关系无法简单，事实上如今还能说话就已经有些荒诞，人对不同事物的接受能力常常匪夷所思，事实上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能承受的底线。 把时间往前推移一年，徐贤绝对不会如此和林蔚然交谈，但近来无论外面闹的多么轰轰烈烈，他的电话也是雷打不断，徐贤感觉自己好像见证了什么，但对此她一直都不承认。 “好的。”她轻声应下。 结束通话，徐贤回到屋内，却不知相隔咫尺的卧室里已经少了个人。 这一晚，有中年人听闻某人出狱彻夜不眠，也有老人得知长子和朋友一起在股市上挣了钱而当场晕厥，还有两个女人在日本踏上了台风过境后飞往韩国的第一次航班，一个必须回来，而另一个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来。(未完待续。。) 594 幸运 下了飞机，即便是在夜晚韩唯依也能感觉到天空中的阴沉，她收拢大衣挡了挡晚风吹过来的水汽，脚下路一停顿，身后就没了声音。她回头看去，从日本跟着她返回韩国的少女依旧惜字如金，惹眼墨镜下厚重的白色口罩让人分辨不出少女的年纪，只看眉角，说是女孩也没人不信。 重新迈开步子，韩唯依也同样没说一句，自打重新见面两人间便似乎有着敌意，这样冷淡的情形也并非没有预计，一前一后的进了机场，身为头等舱客人的她们可是名副其实的VIP，在机场人员殷勤的指引下走了专用通道，一路上也没引起多少注意。 “今日，韩国最大网络集团NHN发布消息，对其今年第四季度投资做出重大调整，其中关于证券业内盛传的投资新韩传闻第一次给出正面回应，证券业内人士表示，NHN属意新韩可能是其大举在国内扩张相关产业的前兆，对由此滋生的收购传闻，NHN与新韩双方一直都未做出正面回应。” 休息室，正播放着的电视屏幕下方有一行加粗标题，写有‘NHN与衣恋集团达成股权转让协议’字样，路过时的惊鸿一瞥让韩唯依又是脚下一顿，不过转瞬即逝，脸上也没表露出太多讯息，她身后的少女明显是感觉到什么，头抬了抬，转而却又半垂了下去。 夜色已深，铺设了红地毯的VIP通道好似曲终人散的走秀场地，越往出口的方向就越发空旷，少女身上少了几分谨慎气息。见到不远处好像专门等着韩唯依的女性助理，再不沉默。停下脚，问了句：“他很难吗？” “要看情况。剩下的谁都不知道。” 韩唯依转过身，个子虽然比少女高出不少，但依旧没什么居高临下的睥睨：“就算是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就清楚一件事，如果你能说服他不再这么执着，多少会解决一些让他为难的问题。” 戴了墨镜口罩的少女沉默一阵，随后似乎感叹：“有你帮他，真好。” 韩唯依闻言却皱了眉。像是被戳了痛处。 “真心的。”少女很快补上一句，韩唯依倒是没那么领情，转身迈开大步，而少女则是跟了上去，盖住半张脸的口罩似乎浮动了下，像是笑不露齿，不再是面无表情。 女人有女人的江湖。 身在江湖，就身不由己。 这个时间还兢兢业业前来接机的郑恩娜把目光不断往后视镜上飘去，虽然开着车。但对这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很是好奇。 莫非她是唯依姐的亲戚？ 看韩唯依的脸色就知道她不怎么高兴，而她不高兴的原因自然是上车后未发一言的少女，见识过这位韩社长面对不顺眼同性是如何的冷艳高贵，郑恩娜真想知道是谁让她能忍下这口气。 只可惜。少女似乎没什么介绍自己的意思，上了车也是不摘口罩、不摘墨镜，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只是她把头偏向窗外，才让人知道她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专心开车。” 韩唯依轻声提醒。郑恩娜却缩了缩脖子，知道是自己的好奇被韩唯依尽收眼底。被出言警告后的她老老实实，安静把车开向首尔市区。 接下来一路无话，韩唯依和少女一样把目光投向窗外，不过却是另一侧，密闭的空间不能拉近两人距离，反倒是更显得她们之间泾渭分明。 日本，那个国家好像注定是韩唯依的受难地，和那个男人去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而病恹恹的，随后只是被照顾了两天就彻底交了心，而这一次孤身一人前往却也没什么好心情，虽然没有生病，却因为不得不请人帮忙而受了气。实际上见到少女的时候对方并未给她什么难堪，可这次见面本身就足以让韩唯依的自尊受到极大打击，骄傲了这些年为个男人放下也就算了，如今还被他‘曾经’的女人看了去，就算是心胸宽阔的男人估计都承受不了这样的情形，对韩唯依来说这更是比数次三番的被那男人疏远来的刻骨铭心，此生不想再踏足日本不说，身边的女人，她希望这是自己亲眼见到她的最后一次。 “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可能到不了公司，有什么事你打我手机。” 公寓楼下，韩唯依轻声吩咐着，郑恩娜能看出她的糟糕心情，有些事情却不能不提。 “和金恩淑作家签约的事……” “这个我知道，人我私下见过，明天和法务组知会一声，然后把拟好的合约送过去，李京浩那边你帮我打个招呼，说事情办成了，以后也别再拿这个烦我。” 金恩淑，熟悉韩剧的人无论影迷还是导演都会如雷贯耳，闻名业内的恋人三部曲，其中之一仍然是韩剧收视率历史第二名，转换题材进入职业剧领域的On-Air虽然收视并不吓人，却因为独到的剧情在业内赚足了口碑，如今正跟S.M合作‘秘密花园’的她突然签约新韩，在业内引起的震动自然可想而知。 签下金恩淑对韩唯依来说不是难题，准确的说是龙山大宅那位在向她展露威势，和金恩淑的签约从一段时间以前就已经在谈，因为新韩制作根基尚浅，所以始终没什么进展，近来她突然要求和新韩签约并指明韩唯依，不外乎有人帮助她家里解决了一点财务问题。 说动韩悼也帮助新韩是交易，交易的物品恰恰是韩唯依自己，这种无声催促比当面提醒来的更加让人心烦，本就心气不顺的韩唯依自然又被坏了心情。 辞别郑恩娜，韩唯依和少女两人便走进公寓，一直到上电梯之前韩唯依还考虑着是不是带着少女到酒店去。毕竟这用她第一桶金中一部分换来的小窝，可不能成为她以后都不想踏足的禁地。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少女终于又开口。隔着口罩，只有一种闷闷的声音。“把我送回宿舍或者放在酒店就行，到了他有时间的时候，你给我来一个电话就行。” “没那么简单。”门前，韩唯依输入密码，“新韩和S.M的收购谈判一周前就已经开始，这种时候我可不想让他们把什么场外筹码放在天枰上去。” 韩唯依进了门，没看到少女微皱的眉头，她继续道：“李秀满不愧是韩流教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合了S.M内部的不同声音。锱铢必较的劲头你是不知道，这老狐狸看出他选择泰山会引起CJ和三星的不满，狮子大开口不说，看那意思更像是要拖到新韩内部统一再下注，反正新韩的收购动作已经让这老狐狸在证券上赚了一大笔，就算收购失败股价下跌，李秀满也不亏。” 站在门内，韩唯依回过身，第一次和少女说起了现在的局势：“仁川扩建、经济特区之类的优势要在至少三年后才能显现。但项目带给新韩的资金压力却是从现在起就实打实的，股票上扬只能给投资者信心，却不能给新韩资金，其实这些天的涨停一方面是NHN在增加持股。另一方面是没从衣恋手里拿到这些股份的CJ在收购，三星那边好像也买了一点，唯有他毫无动静。 其实如果李秀满和他有仇大可以让他把S.M收购了去。到时候闹一闹整个新韩都会消化不良，这么巨大的资金压力唯有增发股票和有偿增值才能解决。可一旦这样他就在新韩丧失了控制力，除了他所有人都觉得在S.M持股保证影响力就行。到时候还是收购失败，S.M市值还是会上扬，李秀满笑呵呵的拿了好处走，只有他最惨，丢了大股东支持不说，弄不好还会影响他在所有股东心中的位置。” 韩唯依侧过身子，示意少女进来：“到时候还有NHN，有一点我确信，新韩值得他们觊觎。在中国的失败让投资者对现在的经营层很不满，他们急于做出个大动作，收购新韩是最好的选择，谁都知道新韩在仁川的项目未来一定会赚大钱，也知道新韩现在资金紧迫的困局，承诺到时候在泰山嘴里分出一大半儿肉分了，不难获得大股东的支持，他虽然经营权不保，但最坏也就是落得新韩IT社长外加一个常务理事和大股东身份，这样可能也挺好，赚的钱或许少点，但不必像现在这样，倒也省心。” 少女进了门，摘掉墨镜口罩，露出一张表情复杂的童颜：“他总是这么难吗？” 韩唯依轻笑了下，转身往屋内走，一边脱掉风衣一边道：“李旭这人你应该不认识，是他调教的赚钱机器，过几天这人会从中国回来，虽然在中国没做出什么成绩，不过却给他带来一份大礼，登陆日本的方法……” 韩唯依走出玄关，到酒柜里取了瓶红酒，弯腰拿出两个杯子和开瓶器，期间嘴上不停。 “……到时候还要花钱，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什么能赚钱，但投资了，却挺不到那一天，说他难也没错，新韩才几年，没那个规模的智囊团弄出一份份真假难辨的东西来给你决策，亲力亲为是唯一的选择，想不难？等吧，什么时候能每年花个几百亿养十几颗大脑帮他查漏补缺，什么时候他才能轻松些，我现在说的都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开了红酒，韩唯依拿着杯子到沙发上，摆在茶几上的两个杯子被一一倒上，话里话外，韩唯依难免有点优越感，可惜的是少女并未因此而动气，电视舞台上尽显活泼的她此时格外文静，这个形容还不足以概括她此时展现出来的气质，像是过于成竹在胸，无论什么人在这又说了些什么，不过就是些风言风语。 韩唯依不会去做那跳梁小丑，那些优越感也没展现在语气上，她喝了口红酒，突然问：“金泰妍，你爱他吗？” 和韩唯依相比，衣着上就显得弱了气场的金泰妍抬头，这女人找到日本来，说的那些话让她不得不回来，飞机上金泰妍就一直在思考，上了车是，到现在也是，她考虑的不是自己该不该回来，而是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林蔚然。 “为什么问这个？”她反问，声音冷清。 “不知道，就是想知道，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份儿上，这个女人要怎么回应。”韩唯依耸耸肩，第一次对金泰妍诚恳，或许是回到这个家她方才意识到她跟金泰妍的共同点，她们不是情敌，而是两个不知道如何收心的女人。 “你觉得呢？”金泰妍反问。 “以身相许？”韩唯依玩笑道。 “如果他有一天也能为你做这些，到时候再说吧。”金泰妍垂下眼帘。 “我是不指望那一天了，现在我做的就是都给他，能给什么给什么，得不到回应最好，这样才能长记性。”韩唯依自嘲轻笑，又喝了口酒，面对沉默的金泰妍也没什么不满，她们本就不是能说贴心话的闺蜜，极限也就是说说这些牢骚。 韩唯依弯腰，把面前的酒杯往金泰妍的方向推了推，金泰妍面露疑惑，韩唯依倒是鲜有的热情起来：“今天之后，你我应该不会再见面，不如就喝次酒。” 金泰妍沉默的拿起酒杯，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还是发呆，沉默许久，她突然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吐出两个字。 “离开。” “你说什么？” “我能做的只有离开，我没自信为了他完全放弃我，所以我只能离开。”伸出手，金泰妍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喃喃道：“他不是我先遇到的人。” 韩唯依嗤笑一声：“爱情中的先来后到，你是在这讲礼貌？” 金泰妍端着酒杯摇头：“我和你一样，只是比你幸运些。” 韩唯依一愣，随即皱眉，最后又露出自嘲的笑脸，她对着金泰妍举了举手上的酒杯，然后一口喝掉，又开始有点喝醉。 她说的没错，她们只是两个没自信完全放弃自我，所以都想要收心的女人。 但，却没人知道她们之中，到底是谁更幸运些。(未完待续。。) 595 那墙，还在（上） 清晨醒来的时候没什么不适，昨夜的红酒好像只是帮助了睡眠，在床上撑着脑袋起身的金泰妍很快清醒过来，可能是还记得这里并非她能睡懒觉的安逸空间，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是到了几点，回首看到昨天穿戴的衣服正妥帖的叠放在床头，被这么轻微的照顾了下，反倒是让她尴尬起来。 虽然昨夜两人没有喝到很晚，但短暂的交谈也让金泰妍多少熟悉了叫做韩唯依的那个女人，即便谈不上什么好感，好像工作关系必须见到的陌生人那样相处也不怎么难，喝了酒，聊了天，体会了一点同病相怜，到此为止由韩唯依提出，恰好踩上了最合适了那个点，不出意外这会是她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做为牵挂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她们的接触没那么不堪。 松了口气，又提起口气。 站在门前的金泰妍踌躇起来，不知道床头甚至都熨烫过的衣物出自谁的手笔，她只是由衷不想接受这样的友善，而且和林蔚然结束的过去这女人好像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管原因如何，她都很不喜欢，这种不知如何自处的感觉就好像和林蔚然结束之前的那段时间，总有太多人和太多事儿让她无法面对，一旦被强推上去，更不知道要作何打算。 “起来了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金泰妍呆了呆，然后才伸手去开门。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要出去了，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最好就在这。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果然，昨夜好像进展了一些的关系在今天又回到了起点。韩唯依明显要早起很多，都已经结束了梳洗装扮。她穿着米黄色的呢绒修身大衣，完全是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气派，站在门前，不用显摆，就已经有点盛气凌人。 她面带微笑，目光只在金泰妍脸上停留一瞬，然后便让开门口，伸手指着一个方向：“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那边厨房。不用担心，不是我做的，家政阿姨我叫她回去了，今天只有你在这儿，除了我的房间你都可以随便。” 不得不说女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哪怕韩唯依只是一副想尽地主之谊的架势，落在金泰妍眼中仍然像是在宣示主权，所以她始终沉默，用轻轻点头做为回应。完全回到了当初在日本时刚刚见到韩唯依的状态。 目送韩唯依离开门口，金泰妍也就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哪怕隐隐听到韩唯依离开的关门声，她也没说出去走上一圈。她回到床上把目光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偌大房间里她只占据了床上一角。好像因为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异常敏感，附近没水她就不喝水。更别提出门到厨房里去用那份早就凉了的早餐，韩唯依说可以随便。但金泰妍却就这么固执的一直发呆，缩在一个角落，然后抱着自己的膝盖。 窗外的阳光渐渐刺眼，变得越发强烈，然后又缓缓恢复柔顺。 房间向阳，所以不曾显得昏暗，其实因为韩唯依说来了客人，在这工作了有些年头的家政阿姨也做了不少准备，可房间里是不打算把自己当客人的金泰妍，她只是呆在那个自己为自己圈出来的角落，然后不停的消耗时间。 不是她的，她即便不得不占也不多占。 至于幼稚与否？ 她只是一根筋的金泰妍。 …… “小姐。” 听到这声唤，生活作风从来都很清潭洞的韩唯依小跑几步，到了她应该叫一声‘陈叔’的刻板男人面前，自然的带上笑脸，她眉宇间的焦急被这笑容冲淡几分，但下一刻便显得更加浓烈，因为她见到了‘陈叔’，却没见到这种时候应该出现在这的高姓男人。 “不用担心，会长这次是单独和他谈，而且今天他到这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想来不是有恃无恐，也应该做好了完全准备。”刻板男人轻笑说道，他并非不谙世事，只看韩唯依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谁，虽然正在见面的两位之一和她有血缘关系，但就算那位突然去世，面前的小姐也应该不会掉下一滴眼泪。 见韩唯依露出腼腆微笑，刻板男人侧了侧身，亲自把韩唯依带往里面。 这座在龙山似乎总是阴森多过奢华的豪宅平日里根本没什么客人，甚至有传媒说这一带地价的一年不如一年就是因为住在这座大宅里的男人，随着朱红色的大门打开韩唯依不免脚下一顿，用不小的力气才维持住表情不变。 比起几天前，这里的家政好像又换了人，见到刻板男人自然便停下鞠躬，对他身后的韩唯依竟没多关注一眼。 “唯依回来了？” 刻板男人驻足，对楼梯上和韩唯依打招呼的华服男子轻轻鞠躬，华服男子对此却视而不见，他目光停在韩唯依身上，脸上似笑非笑，表情玩味，这短短时间里的第二次见面似乎是让他觉得有趣，但眼神中却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只有睥睨的意味。 “恩，有点事情。”韩唯依生硬回答。 “别只有事儿了才回来，偶尔也可以回来坐坐，虽然我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应该多见见面，只能这么遇到，多生分。” 华服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往留下走来，似乎是想到韩唯依跟前在继续寒暄，刻板男人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遮挡住韩唯依身体的大半：“大少爷，会长还在等我们。” “这话说的有意思，用外面的称呼叫我父亲，用家里的称呼叫我，不如这样。陈叔，以后你也叫我社长好了。” 刻板男子并且街口。只是又鞠躬，然后背对华服男子然后伸出手对韩唯依示意了书房的方向。从始至终韩唯依都没和华服男子对视过一次，这一次更是象征性的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刻板男人示意的方向大踏步行走。 华服男子最终还是下了楼，站在韩唯依刚刚离开的位置上，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目光阴森。 “小姐不用担心，大少爷最近因为小额低息的贷款已经焦头烂额，旗下三个机构没有一个不亏损，想做什么都应该腾不出手来。”似乎是注意到韩唯依一下子苍白的脸色。刻板男人轻声说着，语调柔和。 “陈叔，其实我早晚有一天要回来，担心不担心，没什么用。”韩唯依摇了摇头，上一次回来时没见到这位血缘上的哥哥是运气，这次见到也不能说是倒霉，类似她这样兄弟姐妹多的大富之家消息一定是传的飞快，更何况总好像机器人一般的父亲前段时间还进了医院。 关于华服男子的话题两人并未再谈。只是一路沉默着到了书房，这地方韩唯依过去还在这生活的时候就只来过一次，也就是那天她知道了自己的价钱，说来可笑。前些天第二次来的时候，是她主动问了自己的价钱，升值在所难免。和当初那个无助的她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今天第三次到这。她则是得知里面在她生命中留下烙印最深刻的两个人，应该也是在谈她的价钱。 刻板男人站在一边。直到韩唯依敲响房门，看着这一家子里唯一能让他笑笑的人走进书房，等房门再次关上才发出一声轻叹。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在韩家，念的可不是慈悲经。 走进房间，韩唯依理所当然的有些情怯，坐在她父亲对面的男子回过头来，看到她脸上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随后露出的温柔微笑多少有些暖心，而坐在他对面的韩悼也即便打着点滴也依旧是能让龙山地产商都退避三舍的男人，脸上带笑，看过来的目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韩会长怎么把唯依也叫来了？这部分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打理。”林蔚然转回头面对韩悼也，今天亲自登门的原因无非是前段时间韩悼也帮助新韩撑住了三个小时的新韩股价，高利贷出身，如今仍在放贷的韩悼也不可能是日行一善，所以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原因。 他面带微笑，这次割肉做饵怎么也不能身后的女人割下去，如果不是她兢兢业业的跑了几天又帮新韩守住了最难的三个小时，集团内部还要乱上几个等级，亲自来见韩悼也，不带高棉药，守着韩国人后辈、晚辈的礼节，对如今的林蔚然来说也算是做足了低姿态，可韩悼也这把韩唯依叫来的举动还是让他有些吃惊，毕竟他无法想象任何一个父亲会在女儿的面前说这些事。 “不如我们叫唯依出去再谈？”他建议道。 “不必，这些她都知道。” 韩悼也摆摆手，挂着点滴的他看起来有些虚弱无力，可就是一只狮子都该收敛些许锋芒的时候，韩悼也却依旧能把话说的鲜血淋漓：“每人都知道自己的价格，区别只在于，那个人有没有自知之明。” “这孩子很聪明，可就在这一点上差了点，她总是高估自己的价值，所以才会相信一些不可能的事、做出那些她不应该有的行动。可你不同，在某种程度上你对自己的苛刻恰恰能让你更有价值，你心里有一杆秤，一边是你自己，另一边是别人放上的东西，这杆秤你只求平衡，任何人给你的超出你对自己的认定，你就不信，任何人给你的少了，你就不做。” 林蔚然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最后神情严肃，他收起那种面对长辈的态度，连目光也渐渐变得冷峻。 韩唯依说做生意做到没了七情六欲的冷血怪物，今天便给他真正见识到一只，在韩悼也身上，林蔚然找不出一点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所以他站起身，转身面对韩唯依时露出微笑，却发现这女人目光空洞，而脸上则是只有病态的白皙，他大胆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待女人空洞的目光转过来，他笑着呲牙。想逗笑，却只换来疑惑的神情。 如果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这时候估计应该说些人伦之类的大道理，或者说什么这女人在他这里无价之类的豪言壮语，然后拉着女人从这扇门出去。 只可惜，电视剧里那些男主角如果处于这个现实，估计连龙山这座大宅的门都不能进。 安慰无果，回过身来的林蔚然身上可男主角由作家赋予的一身霸气，他只是一改会面之后的诸多礼貌态度。把拒绝说的很是生硬。 “新韩推出网络金融新概念计划，不会选择和您旗下任何的一家基金或者小额贷款机构合作，如果新韩无法一力承担，我想有很多韩国银行会愿意加入我们的布局。 至于您前些天帮助新韩护盘的行动，我代表新韩表示感谢，至于我个人的谢意，不妨透露给您一个消息，近期新韩股价虽然还会上扬，但您最好选择一个合适的实际把手中的股份销售出去。哪怕算上股票交易损失这一次投资也会让您获利百亿不止，据我所知，哪怕大韩银行也无法在短短几天内得到这么多的利息。” 韩悼也闭眼，摆明送客：“投资新韩的事。现在是唯依的哥哥在负责。” 林蔚然反倒露出笑脸：“那就不打扰了。” 林蔚然像男主角一样扯着韩唯依的手走了，一路疾驰，让韩唯依跟的有点吃力。率先走出通往正厅拐角时恰好遇上和韩唯依有血缘关系的华服男子，他看到林蔚然刚露出微笑。又看到这位林会长牵着自己的妹妹的手而僵硬了笑容，所以只笑了一半。看起来不尴不尬，不伦不类。 林蔚然没心思和闲杂人等打招呼，身份地位这种东西你讲究它它就是谁都不能说出半分不是的规矩，在这大房子里有资格让林蔚然停下寒暄的人只有坐在书房的韩悼也，如果他不愿意，自然可以不搭理其他任何想跟他套近乎的东西。 出了大门，被韩唯依唤一声‘陈叔’的刻板男子也看到两人手拉手往前走的情景，他古板如同肉毒杆菌中毒般的坚硬面庞划出微笑，这一次却是让韩唯依低头回避。 一路出了龙山大宅。 吩咐司机开另一辆车回公司，林蔚然坐上驾驶位置之前没忘安置了韩唯依，火红色的保时捷载着两人扬长而去，听发动机的嗡鸣，整座大宅似乎都能吃到它的尾气。 “他是不是有病？” 韩唯依望着窗外默不作声，让林蔚然好像自言自语一般。 “这一家子好像都有病。” 装听不见，其实能听见，虽然韩唯依心底有那么点想附和林蔚然的想法，可她还是反应过来自己也被林蔚然骂了进去。 她转头，不瞪眼，只是看着开车男人的侧脸，目光如炬。 “呃……当然除了你。” 林蔚然难得油嘴滑舌：“其实我也想跟电视剧男主角一样喊一句在我这你是无价的，不过那样的话估计会被你爸当成疯子、傻子，所以我就曲线救国，他想在我办的事儿我一件都不让他办成，看着不霸气，但讲究的是内伤。” 韩唯依收回目光，还是沉默，林蔚然看她一眼，主动问：“不说声谢谢？” 韩唯依终于开口：“女人被扒光衣服，你转头不看，女人会对你说谢谢吗？” 林蔚然不依不饶：“嘴上不说，心里的感激肯定有。” 韩唯依却说：“还是没有的好，有了也不会被负责，只是自己犯贱。” 按照往常，林蔚然这个时候应该沉默，但这时候他却啧啧道：“真让人寒心。” 韩唯依皱起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林蔚然嘿嘿轻笑两声，女人眯起眼，让男人终于感觉到一点危险。 在一辆快速行驶的保时捷跑车上，任何打闹，都是会危及生命的危险行为。 林蔚然很有眼力的不再挑拨韩唯依的神情，却还是努力的想让他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只可惜，关于龙山大宅，已经是覆盖在韩唯依身上差不多十年的阴霾。 “这么早回家不觉得无趣？我接下来也没什么重要日程，只要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出去。”林蔚然循循善诱。哪怕喝酒也好，有些事不能就这样埋藏心底。她为了自己重新会到那她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而在这整场交易中，韩悼也却说她最没有价值。 林蔚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但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到一个伙伴的责任，疏远、接近，他们纠结于这些太久，寻常的时候可以，但这个时候不行。 只是随着林蔚然询问出口，韩唯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既复杂又僵硬，听闻林蔚然结束了一上午的重要日程后去了龙山大宅，她完全忽略了家里的事，那里还有一个女人。身旁的男人为了她要收购一家价值三千亿的公司，此时此刻，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人能理解她的复杂情绪。 “怎么了？太累了想回去休息？”林蔚然还笑着问道。 韩唯依摇摇头，轻易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家里有客人，需要回去。” 林蔚然顺口问：“谁？你的那几个小姐妹？”提问时余光扫到韩唯依脸上的表情，林蔚然也有了点意识，他放慢了车速，靠向路边一侧，随时准备停。 脑海中不过几个考虑。韩唯依从未提起的母亲，或者别的什么能让她如此难言的人。 “这个客人需要你回去。”韩唯依说的很认真，但语气上却并非如此，林蔚然先停了车才看向她。疑惑的目光中参杂了不知多少复杂的情绪。 “她回来了，从日本，我去找的她。”他现在这样。倒也轻松，韩唯依如释重负。等他神色冰冷的把车停在路边，已经准备好面对狂风暴雨。 可林蔚然。回应的是如此冷酷，他不问也不责怪，只是冷着脸下了车，往前方边跑边回头望着，看到出租车就伸出手，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 韩唯依就这样看他消失在视野之外，直到那个背影消失，还愣愣的坐在车里。 …… 一层一层，数着电梯上电子提示里的数字上了楼，等不及电梯门缓缓拉开，焦急的男人便挤了出去，一路上对司机师傅的催促此刻仿佛还在脑海里回荡，当到了公寓门口输入完密码，左手握在门把手上的林蔚然却骤然停顿，他望着门，一动不动，似乎是电影中的画面被定格到这一刻，什么时候继续播放，也没个准信。 前男友和前女友，对于两人互相之间的全新定位谁都没有做好准备，自从那个雨夜过去两人之间便再没有过任何交集，唯一的联系只是林蔚然因为金志勇联谊的关系而照顾了一天金夏妍，而通过徐贤探听金泰妍的消息，却并不能让林蔚然加入到她的生活里。 感情分割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分手男女随后关系恶劣可能也有互相之间泯灭了最后一点好感的关系，可他们却并非如此，即便是率先提出分手的金泰妍也不能否定她对林蔚然的想念和留恋，而做为被动I一方的林蔚然则更是如此。 推开门，突然得知她回到韩国的消息让林蔚然有了勇气，黄昏时分并未开灯的客厅有些昏暗，但在窗前却有斜阳照进，走入室内的林蔚然并未看到金泰妍的身影，但不知为什么他还要去一一确定。 公寓有很大的格局，虽然不是楼中楼，却也是开发地产商的主打产品，从厨房走出来的林蔚然看到了桌上未动过一口的饮食，推开客房的房门之前，他屏住了呼吸。 房门慢慢打开，看到床上抱着膝盖的女孩，林蔚然如雕像一般肃立。 一天下来滴水未进的女孩看到男人，自然露出微笑，开口却是因为干涸而变得沙哑的声音。 “来了？” 林蔚然把双拳攥紧，脸上隐隐透着戾气。 女孩依旧笑着，对男人伸出双手。 “带我去我们的地方好不好？”(未完待续。。) PS：终于啊，可以说这句话了。 6000字，算两更！ 596 那墙，还在（中） “先说好，不许生气。” 门口，重新把自己武装起来的金泰妍眼神认真，她看着面前一言不发却神色柔和的林蔚然，只记住了他走进那间卧室时的沉默身影，这男人本就寡言，一旦不说话他的情绪便只能通过神色判定，金泰妍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一团火，如果不现在说好，天知道谁会被殃及池鱼。 她上前，抓住林蔚然的袖子摇了摇，目光中带上了些许哀求，却衬得自己更弱不禁风似地，厚重口罩遮住了她大部分面孔，哪怕近在咫尺，林蔚然也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和一部分鼻子，他伸手捋了捋她额头上散乱的发丝，露出一不化妆便显得稀疏的眉毛，她却是不愿意的用手把留海重新弄乱遮住，让林蔚然忍俊不禁。 “恩。”他应了。 金泰妍笑出来，眼睛学一个成员眯起，弯弯的，却像是近视。 “我们走吧。” 林蔚然牵起她的手，她却挣脱，转而跨上林蔚然的臂弯，比他先一步打开公寓的门，然后跨步出去，林蔚然被扯了一下然后跟上，搞不清滴水未进的她到底哪来的这些精力，看她不忘回身关上房门，这一刻林蔚然当真什么都不去想，此时的眼睛里只有她，脑海里也只有她。 “先去吃点东西？”上电梯前，林蔚然建议，金泰妍只是‘嗯’的拉了长声，像是在思考要去哪里。 “不，我要去我们的地方。”说到这，她看了身旁的林蔚然一眼。问：“那还在吗？” 林蔚然点头。 金泰妍却没再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别多想。”林蔚然轻声道。神情依旧是亲所未有的柔和，他抽出被金泰妍挎着的手。握住她的手，安静的等电梯到了。 今天，一切都和曾经一样，林蔚然不打算松开这只手，也不打算让她松开这只手，她是他厚着脸皮到全州追回来，她想跑，他偏不让她跑，前段时间有媒体打趣说‘林蔚然是带有情种属性的艺术家’。对一家公司的会长这简直是指着鼻子说他不合格，林蔚然听了后一笑了之，到如今这种评论只是那些记者抽在自己脸上的嘴巴，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全凭臆测下写出的故事有一半儿几乎就是事实，要是知道林蔚然真的只为一个女人收购一家三千亿的公司，估计比如今他在媒体抨击下成功翻身更加大跌眼镜。 什么新韩在娱乐产业的布局，什么新韩将打造自身在韩乐领域的产业链，成为音乐圈最具影响力的娱乐内容提供商，跟他开启这次收购计划的初衷没有半分关系。 黄昏以至尾声。出了公寓大门，就能瞧见那辆红色保时捷的身影，才等了不久的管理员大叔根据女住客的吩咐对搭配怪异的两人打量一阵，确认了那戴着墨镜口罩女人的身份。这才上去给林蔚然递过钥匙：“这位住客说……” “我知道了。”林蔚然打断了管理员大叔的解释，待他离开才看看了手中的钥匙，期间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注意到这目光的金泰妍只是移开视线，林蔚然捏了捏她的手。问：“做吗？” “你的车呢？”金泰妍不答反问。 “过来的时候让人开出去吸引媒体视线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多有名气。” 金泰妍‘噢’了一声，然后只是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滴水未进让她的嗓子受了影响，所以回答的有些低沉。林蔚然只是微笑着，看她这样，似乎别有情趣，可惜就是不能看太久，谁知道她饿着肚子的时候会不会有太大脾气。 他问：“不行的话我把钥匙送回去。” “我也没说不行……”金泰妍推脱着，期间又看了一眼那辆火红色的保时捷，然后转头，也不对上林蔚然的目光：“……坐吧，反正这车也是你送的，再说人家也是好意。” “嫉妒了？” “没有！” “嫉妒了才好。” “嘁……”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于林蔚然，媒体在前段时间投入了太多精力，不但其公开的绯闻让人津津乐道，就连私下里流传的小道消息都没被放过，他以奖励之名送给韩唯依的这辆保时捷原本没几个人知道，可久而久之，还是有些内幕流传出来，这些虽然在日前的媒体抨击中没被大书特书，但只要稍加关注就不难知道。 金泰妍沉默，林蔚然倒是想到了答案，他如往常一般在可以乘胜追击的当口停下逗弄，只是牵着金泰妍的手往保时捷的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金泰妍的错觉，她只觉得林蔚然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被安排在副驾驶上，随着车门关闭，她立刻就感觉到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他身边，似乎总是拥挤的。 一个个位置上都被贴了鲜明的标签，刺眼且夺目。 他在这面对的一切到底有多难还是通过另一个人才能知道，若说当面去问，他一定只会轻松笑笑，他会按照他所承诺的那般扛起他能承受的所有，哪怕明知道不能承受，也会去撞个头破血流。 其实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金泰妍就想告诉他你做的够了，可看到支持沉默着到她身旁问她要不要喝水的男人，她便想贪婪的说不够。 金泰妍看着绕过车身，小跑着到驾驶位置一侧的林蔚然，思绪开始有点沉重，火红色保时捷上渲染的金灿夕阳此时也照在他的身上，只是一瞬，却好像电影中的画面被定格了一样，能平淡诉说他们的故事给人去听不代表她能平淡的接受，就好像两人已经断了联系许久，再次见到时，却还能和过去一样。 原以为会变淡沉寂的烙印此时又深刻起来，鲜明的印在她的灵魂中。 一路上都是林蔚然在说，做为话不多的男人他此时倒显得有些唠叨，金泰妍顺着他说起了在日本的琐事，从ShowCase到如今登陆了冠军的公信榜，少女时代在日本事业的顺利好像向她诠释了什么叫有失必有得，或许冥冥之中的那个人对双全这种完美不能忍受。 分隔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并非太过难熬，偶尔的心情低落总会有人去注意到，大家都当她是这个队长在连续几年的高强度日程下产生了类似排斥的情绪，所以都会小心翼翼对待她，知道她这秘密一部分的Tiffany最为热心肠，只是在这位闺蜜提起林蔚然的时候金泰妍总要强颜欢笑，Tiffany对她恋情的探索几乎毫无止境，偶尔金泰妍还需要编几个故事满足这位好事者的胃口，可能就是这样的日子让金泰妍能更快‘痊愈’，只是当她能平淡提起林蔚然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是伤口结了痂，还是已经麻木了那份疼痛。 她对徐贤已经给予了能给予的最大宽容，从最初的彻底无视到如今的平淡交谈，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队内众人重点关注的对象，只是在心底金泰妍清楚知道，她对徐贤说不上原谅，可能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们之间都会是现在这样，只是朋友。 而且，还有允儿…… 巍峨山，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不管是林蔚然还是金泰妍都显得有些沉默，被以‘提前熟悉触感，已被将来承认保时捷的上帝’为由，金泰妍的手正被林蔚然盖在变速杆上，她能感觉到随着巍峨山越来越近，他手心渗出的细汗正润着她的手，她也能感觉到他正在逐渐加速的心跳。 车内安静下来，不含情欲，只有些许忐忑流露，哪怕下了车进了正厅之后上了电梯，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紧张。电梯到达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翻开一本书，因为结局的揣测不好，而恐于看到最后一页那样。 不过他还是带着她出了门，就好像当初他第一次带着她到这里来的时候那样。(未完待续。。) 597 那墙，还在（下） 这俯视巍峨山，又能坐看整座首尔灯火璀璨的观影套房依旧美轮美奂，彻底暗淡下来的天光被远处的万家灯火替代，让人一进门就被窗外的瑰丽景色震慑心神，可惜自打林蔚然入住后再未招待过其他住客的套房好像明珠蒙尘，除了每月先付的房钱，充斥在这套房里的只有冷清意味。 当初记者混入，安保录像被外人观看，虽未酿成大祸，但也足以让华克山庄全体愧对林蔚然，当时未在首尔的年轻CEO曾到韩国亲自登门，是要负荆请罪，可非但没见到人不说，在会客室等待的几个小时内连茶水都没有一杯，后来通过各种渠道这位年轻CEO还是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歉意，并扬言如果林蔚然喜欢，这套套房他随时都可以来，意思无非是以这套客房赔罪，不收费用且没有时限，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林蔚然却始终没给这个台阶，每月的租凭费用既准时又无误，可他本人却鲜少前来。 久而久之这套房便成为了华克山庄的奇闻，随着流传出的风言风语山庄职员对这房子的诸多话题都忌讳莫深，但人类的好奇应该是不能被理性克制的天生的冲动，既然不能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当家CEO出声腹诽，他们便开始好奇起这个房间的主人，‘唱片墙’的名声也就是在那时候小范围的传播开来，可单单通过语言，实在没那份表达天赋的客房服务部职员无法描述出它带来的震撼，山庄近几个月来又尤为注重客人隐私，以任何工具拍摄下客人的私人物品都要辞退。没人会用自己饭碗喂饱好奇，所以对这几乎闻名整个山庄的唱片墙也就只有几个职员有幸得见。偶尔流传出某张唱片的名字总会让人上网去搜索一番，见到听都没听过的歌手一张唱片居然要差不多一年的薪水。偷偷咋舌之余，总免不了些许腹诽。 话题到此本该结束，毕竟正主不入住职员们也没地去敲新鲜，可惜八卦小报在经济评论上没什么能耐，挖掘隐私方面可是一流水准，新韩林会长每月花费大价钱在欧美等地搜罗六、七十年代经典黑胶碟的情报被当做重点大书特书，那个‘林蔚然是带有情种属性的艺术家’的评论很有可能一部分也是由此而来，这位近来频繁见报，并带着充足噱头的企业会长居然是唱片墙和这观景套房的‘主人’。猜测到八九不离十的职员们又开始密切谈论，其实以八卦小报的挖掘能力林蔚然在华克山庄的这套套房本应该立刻曝光，可看似任由媒体腹诽的林会长却明显不是表面上那般和善，不知有多少长篇磊落的报导最终以一句林蔚然在华克山庄拥有一套长期套房结束，而想继续深度挖掘的记者却不知为什么统统都闭了嘴，至于华克山庄的职员们则纷纷被上司耳提面命的要求慎言，连最没心计的都明白这事儿牵连不小，有好事的只等什么这间套房重新有客人入住，或者是林会长什么时候回来。总之关于这套房的段子又在山庄内流传起来。 这话题在今天达到了鼎盛，除了总算出现的正主林会长，还有和他一起并被他牵着手的女人，转变的舆论风向几乎将林蔚然誉为韩国今年最杰出的年轻企业家之一。而且还是未婚，对他日前公开的那个艺人女友大众都不看好，华克山庄的职员们自然也是一样。姜敏京见报的次数多了，谁都能认出这位被林会长牵着的并非那位名声不大的女艺人。所以比起好奇林蔚然，他们更好奇这个女人姓甚名谁。 “放在这里就好。” 门前。推着餐车的侍者自然退避，目光下垂，没有丝毫飘往屋内，其实送餐这种小事儿犯不着他这已经挂了头衔的职员前来，可听闻林蔚然入住，管理部门居然整个都紧张起来，礼遇、宾至如归、不闻不问，遵守着似乎是从那位年轻CEO亲自下达的三项准则，客串了一把侍者的男人尤其紧张起来。 “谢谢。” 林蔚然轻声说着，面前的这位却欲言又止，看林蔚然没那个让他介绍饮食的心思，此行的目的也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出来：“林会长。” 听到这个称谓，林蔚然眉头微蹙。 “虽然大叫您很不好意思，但不知道明天早上您有没有时间？社长想请您共进早餐。” “没有，请帮我转告金社长，好意我心领了，但在这我只是想要休息的客人，请他对待我就想对待一位普通的客人。” “我知道了，我会转达。” 林蔚然拉着餐车进了门，自从上了报纸总会有这样的人不合时宜的找上门来，没那个心情回礼，更没那个心情寒暄，其实按照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说法他应当趁着这个时间尽量拓展人脉，奈何此时从林会长变成林蔚然的男人眼中，只有在唱片墙前挑挑拣拣的金泰妍。 他走过去，看到金泰妍正想从墙上拿下一张：“别听那个。” 金泰妍头也不回：“为什么？” 林蔚然不由分说，走过去抢先一步把唱片抢到手，然后踮着脚放到更高处，霎时间打乱了有些讲究的排列。 金泰妍见状回头，瞪着眼趁着脸，似乎是因为被暗示了身高，所以有些恼了。 林蔚然看她生气都能可爱的萌样儿，笑着道：“吃饭，这时候别听那个，PINK-FLOYD，有人形容说他们的歌都是哭着写的，本来才气横溢，奈何碰上了差不多一百年才出一个的猫王，这首‘Wish-you-were-here’差不多算是他们的解散曲，听了坏心情。” 金泰妍哼哼一声：“懂的还不少……” 林蔚然又指向旁边那一张：“NIRVANA，主唱是KURT-COBAIN？听说死了之后才被歌迷当做摇滚之神供奉。算是时运不济的，也不听。” 金泰妍顺着林蔚然的手指看去。继续撅着嘴：“听首歌都这么多讲究，心情糟了。不听了。” 金泰妍回身就走，抱上林蔚然的手臂，走向那一桌已经被林蔚然上了桌的饮食：“本来对音乐不感兴趣的人怎么就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还都是八卦小道，不学好。” 林蔚然听到笑了：“难道你真想让我说说QUEEN是如何将华丽摇滚，前卫摇滚，古典音乐及重金属熔为一炉的？” 金泰妍也不说话，只是放开了林蔚然的手臂，似乎对这个家伙的不认罪态度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骂人都不揭短。说不让她听用嘴巴就好了，哪用把唱片放高来防着她？只可惜，不知道自己最严重错误的林蔚然还在侃侃而谈：“搜集这些的时候我也在网上恶补了一些，发现比起摇滚本身，这些乐队更有意思，一个人太过闪耀会让其他所有人成为陪衬，乐队主唱于乐队如此，最当红的摇滚乐队于同时代的摇滚音乐也是如此。” 金泰妍冷声问：“所以，你想说不公平？” 林蔚然摇头：“没有。只是感叹，还有就是想说一下这些当时如日中天的乐队大多突然陨落和你身高的关系。” 金泰妍一愣：“什么关系？” 林蔚然油嘴滑舌：“给别人活路的关系。” 然后，华丽丽的冷场。 林蔚然笑容僵了下：“我是不是该直接说，你这么漂亮再体型高挑的话就是不给人活路？” 金泰妍缓缓摇头。 林蔚然尴尬的咳嗽一声：“吃饭。吃饭，今天应该是大厨的手艺。” 在他安排金泰妍落座的时候，再忍不住笑的她这才笑出声来。林蔚然版本的油嘴滑舌理应不至于这么蹩脚，可能他是紧张的？金泰妍瞧了瞧坐在对面的林蔚然那不忍抬头的模样。伸出脚在桌下踢了踢，等他抬头才说：“你提都不该提。” 林蔚然本想讨好说以后改善。话到嘴边却变成：“为什么？” 然后自然冷场，在金泰妍越发冷静的目光下林蔚然的沉默更显笨嘴笨舌，金泰妍低头吃饭，他却是坐在这不知如何是好，以前他们之间很少这样的谈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金泰妍做为话题的发起者，至于逗趣一般的调侃则是几乎没有，仿佛是知道林蔚然不善如此。 可今天，他主动挑起的趣味对话明显结果不好，如此蹩脚，简直连部分初中学生都不如。 吃着，也想着，金泰妍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脚下又踢了踢林蔚然。 男人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 “你……别总想要补偿什么。”原本以为很难启齿的对白，这时候却轻易出口：“别做以前没做过的事，也别做自己不喜欢或者不习惯的事……” “什么……这个？喂，说话滴水不漏是我的工作，偶尔上台演讲也要来几个幽默，只是不习惯这么直白的说别人漂亮，你还真当我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的机器人？” 林蔚然伸出手，弄乱了女孩的留海：“别瞎想，我这么做也只是因为答应了别人一件事，做不到的话说不定还要面对她未来几十年的报复，最近一段时间是没什么可能，可等我以后老了，她还年轻着呢。” 金泰妍欲言又止。 林蔚然低头吃饭，倒是不忘揭开谜底：“是夏妍，一个月前来过首尔，你哥哥着急给你找一个嫂子带回家，所以就拜托我了。放心，哄你我不行，小女孩倒是没什么问题，玩的也算挺开心，估计她下次来首尔的时候也会找我。” 那次见面金泰妍知道，林蔚然对金夏妍承诺了什么，她也知道，避重就轻的他们似乎有了默契，自打进入这停留他们记忆最多的房间就开始粉饰太平。过往的一切好像都未曾发生，时间似乎都让他们调整到那天之前，不过林蔚然却变了，他更了解摇滚，更努力想把自己变成普通男人。 金泰妍低头，手上勺子在汤碗里慢慢搅动，自从重新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她自以为坚固的心防便千疮百孔，到了这则更是如此，她开始希望自己能沉迷于这样虚幻的过往景象中，然后什么都不去想。 “S.M……” 只是刚刚开头林蔚然就让金泰妍住了口，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就好像被这个名词定了格。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沉默如同拒绝，让金泰妍的舌头打了结，原本如同过去一般的氛围顷刻间便消失不见，他们之间的安静，让整个房间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韩流的未来在日本，我会收购S.M，然后借由它收购AM，我会让裴勇俊只能跟我合作，我会让韩流到日本最便利的渠道成为我的后花园。” “CUBE、CJ-E&M、JYP、YG，不管是联合还是收购，想要在日本发展的韩国经济社必须接受我的监管。然后，我会整合产业资源，促使政府提高产业门槛，未来三年内让歌谣界竞争压力下降，推崇YG的亲善制度……” “……到了那时候，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因为我会成为这个圈子的王。” 那墙，还在，他，也还在。 金泰妍愣愣的看着林蔚然，这才明白，他的心里，她一直都在。(未完待续。。) PS：不行了，下次必须片段流，这一段从金泰妍离开的时候就在我脑子里，现在写居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了个去，真是要命！ 598 改变（上） “吃饭，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不说，到时候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外面人都说一家快三十亿美金市值的集团收购只有自己十分之一大小的公司都这么磨叽，保不齐嘴上说我窝囊还不算完，心底里又要腹诽些别的。”林蔚然面带微笑，把跟前的一份小菜往金泰妍的方向推了推，能重新和她在一张桌上吃饭很幸运也很难得，再说她一整天都滴水未进，林蔚然不想用那些事破坏了她的食欲，勾心斗角、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商场算计他从不想与她去说，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倾诉对象和知心人，他此时只想她能坐在这。 “是他们不懂。”金泰妍如此说道，语气复杂，听着像是想要安慰，又要保持一点距离。 “让不懂的人看了都觉得牛气才是真牛气。”林蔚然清淡笑道。 金泰妍跟着弯弯嘴角，不再说话，只是老实吃饭，他们两人之间的种种落在外人眼中都是个谜，韩唯依以为拉回金泰妍就能让林蔚然偃旗息鼓，放弃S.M从而专心稳定公司内外的局面并为新韩打下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坚固根基，但她终究是个外人，不知道这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在林蔚然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也不知道这女孩仅仅是出现就会给林蔚然带来多大的刺激。 晚餐一直在沉默中进行，偶尔对上金泰妍的目光，林蔚然都会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样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强势，整个人都好像抛离了骨子里的偏执。他尖锐不再，让刚刚语言自己会成为‘王’的男人像是一个幻影。由此带给金泰妍的压力也和刚刚大相径庭。 窗外夜色深沉，一餐饭虽然没吃上多久。但房间里的氛围还是模糊了时间，现在的林蔚然像是能完全属于一个女人，他不再值得身旁位置上那些刺眼又夺目的人耐心守候，却只给了一个人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安全感。 “你说你曾经打算过当歌手？”和林蔚然并肩坐在窗前的金泰妍瞪大眼睛，猛然转头让杯中红酒轻轻摇曳。 “不是打算，是羡慕，单纯因为一个歌手能赚那么多钱。”林蔚然耸耸肩。 “别老把自己和钱扯上关系，年轻的时候谁都想当明星，这不丢人。”金泰妍转回头去。话里有些袒护意味。 “不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我说的是事实。”林蔚然举起酒杯喝了口，“那时候真不了解这些事，只想上台唱唱歌，跳跳舞，好像玩乐一样还有这么多人喜欢……现在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肤浅。” “嘁，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把自己弄成唯利是图的人。”金泰妍放下酒杯，抱起双腿，嘴巴微微撅起。 林蔚然轻笑一下。转而往金泰妍身边凑了凑：“有时候唯利是图是个好事儿，比如这顿晚餐和这瓶酒的账单，或许能让换取我在你腿上躺一会儿？” 看着他的笑脸，金泰妍无法拒绝。这段时间藏在心里的纠葛从未写在脸上也从未跟他倾诉，哪怕它们都来自于眼前男人的纠缠。分开几个月，两人未曾有过一次见面。看新闻上没有他的消息她不曾心安，看到他频频见报又担心他正经历的事端。不是寻常情侣的他们没有一次寻常分手，所以留恋便像是根深蒂固的顽疾。没有情侣们分手时闹出的老死不相往来这剂猛药，她的病便不会好。 想象中再次见面的场景无非是相对无言，他这人本就寡言，以前除非是自己缠着，不然能安静的捧着什么坐上一整天，她可以在沉默中把自己回来的该做的事一一说出口来，但却不能在他温和的笑容中把自己的决心全说出来。 而且，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动摇。 她在想几个月的分别才换来今天他能和她坐在这里，而且还不是无言以对。 值得珍惜的这一刻不应该有个不欢而散的结局，她甚至想要看到他去做成那件让她去崇拜的事。 放下酒杯，金泰妍侧过了身，她仰躺下去，林蔚然则是立刻伸开双腿并举起酒杯，她躺在他的腿上，看了他的下巴一眼，然后侧着身子望向窗外：“这是我换给你的。” 林蔚然笑了：“好啊，反正我们只有两双腿，你躺我的和我躺你的都一样。” 他举着的手放了下来，一只垂在身旁，另一只却拿着酒杯，轻轻放在金泰妍的腰间：“占便宜的都是我。” 金泰妍被逗笑：“外面那些人要知道你是个这样的商人，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来。” 林蔚然摇摇头：“不重要，他们说什么可以随便，没发现最近财经版面上记者署名的时候换了好几个人？我都没说什么就有些不相关的人在帮我动手，我要是真看某篇报导生了气，让人传点风言风语出去就好，自然有人帮忙，说不定比我想做的还过分。” 金泰妍枕着林蔚然的腿，不吭声。 “我好像又无聊了。” 金泰妍摇头：“你说吧，我就想这么听你说说话。” 林蔚然低头，只能看到金泰妍的侧脸，她似乎对窗外的瑰丽夜景看入了迷，不舍得把目光分给身后的男人。林蔚然沉默一阵，把酒杯放在身侧的托盘上，手掌重新搭上金泰妍的腰间，老老实实，一下都没多动弹。 他不说话，似乎是因为从金泰妍的脸上看出了不同意味，他跟着她望向窗外，眼神深邃，沉默了会儿，才做为两人中先忍不住的那个，把话说了出来。 “别走了。” 金泰妍一动不动。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我知道对于你我是个糟糕的男人，我也知道对你我没什么资格说爱，但我不能放弃你，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金泰妍依旧定定的看着窗外，远处那做城市似乎都在她眼底倒映了出来。 “或许有一天你会意识到你应该得到更好的，但我保证会让那一天来的晚一点，我能给你的幸福从来都不是十分，但我会努力给你多一点，再多一点，直到我给不了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因为我对你从现在开始就是个自私的人。” 泪水先是流出一滴，然后络绎不绝。 金泰妍依旧望着窗外，任由它们从眼角滑落下来。 林蔚然伸出手帮她擦拭了下，紧接着就被挡开，金泰妍一边抹泪一边起身，看那架势下一刻就要跑出门外。 林蔚然起身把她抱住，她不反抗也不顺从，只是让男人把胸膛靠上来。 “答应你妹妹说不让你哭了，结果又没做到。” 金泰妍说不出话，只能勉强能不哭出声来。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去找她要个最终解释权，如果那时候她还见我的话。” 金泰妍依旧挺着腰杆，迟迟不肯靠上前来。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蔚然一直帮她轻轻拍背，这年轻妈妈哄小孩的手段用在金泰妍身上不怎么管用，她这一次可是哭了好长时间。 待她涌上来的情绪渐渐平复，林蔚然还是一下一下的帮金泰妍拍着背。 “说它们，我们之间不说的那个，你说它们。”女孩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梗咽。 “对不起？” 林蔚然问了句，紧接着正色：“对不起。” 比起男人当初的性格，他这口吻既轻佻又无赖，金泰妍推开他抬头，只瞧见他的微笑，没有半点沉重和纠结。 这样的林蔚然倒是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眼神有点迷茫起来。(未完待续。。) 599 改变（中） 都说绕指柔能化百炼钢，大抵是针锋相对的两方突然有个偃旗息鼓会让另一个无所适从，林蔚然这一下比任何哄女孩的手段都要管用，不但让金泰妍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立刻萌态复发，更是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时隔许久的重新见面，就算是一切都要随机应变，又怎么能不准备一两招杀手锏？ 金泰妍从最开始就已经做了打算，不说斩断情丝，也要让他们保持原位，再说一次分手不过是抽刀断水，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处于退无可退的境地。 “你说了。”她说道，语气中多少有点指责意味。 “恩，我的确做错了，答应你妹妹让你不再哭了，结果……” “别转移话题，这事儿和夏妍没任何关系……你别笑，你别跟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喂，你放开手！” 林蔚然立刻放开手，举着刚刚的确有些逾越的手掌退后一步，这是一次非常正式几乎可以比拟譬如三方会谈的谈话，手掌从人家对方代表的屁股上滑过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看林蔚然的笑脸就知道他没什么深刻检讨的意思，而金泰妍也在他放开之后更加的无所适从，曾经的林蔚然不是这样的，或者说要更加‘正经’一些，他会因为两人之间的交谈涉及到允儿或者是他们的关系而和她一样保持沉默，那时候房间里的气氛也是静谧到让人微微窒息的，而并非是现在这样，荒唐的。 这并非是金泰妍第一次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转身离开。虽然没有成功，但多多少少也有经验。他比起寻常男人更加注重心里的那份愧疚，他心中对感情泾渭分明。自私就是自私，欲望并非爱情，他从不会用什么这就是爱来解释一些看似情深意切实则虚情假意的言行，哪怕看待自己都是那么客观。 所以，她知道对付他的方法，如同在那个被烛火映亮的雨夜，他们之间的‘对不起’包含了太多复杂意义，如不能全心属于一个人的愧疚，甚至是两人对另一个人的背叛。或许其中还包含了金泰妍的些许骄傲、矜持以及一些以爱情为理由的虚伪，但是这句‘对不起’会让他们想起这些，重视这些，告诉他们他们原本不是这样的人。 道歉，然后分开，满足心中的道德观，去做他们早就应该去做的正确的事，不去见他们早就应该不去见的错误的人。 无论说这句‘对不起’是何种场合，什么时间。说出它的时候都不应该这样无赖，它应该被郑重的提出并且被彻底的执行，因为那才是他们之间的结局，也终结了那个让他们不断在原地踏步的那个圆。 金泰妍认真看着林蔚然。他没有收敛笑容的意思，她就转身不去看，一张小脸上冷若冰霜还不算完。心中更有太多一下子喷涌出来的愤慨。 他不重视。 他觉得这句‘对不起’可以当做一个玩笑说出来。 金泰妍拿上外套就走向门外，如果身后那个男人冲上来阻拦。她不介意叫他认识一下什么是愤怒的女人。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林蔚然没有冲上来。他任由金泰妍大步走出门外，自己只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电梯前，又是纠缠。 “我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用，我会给公司打电话叫他们来接我。” “那就算顺路，如果不出意外，你公司的人也应该想见我。” 金泰妍守着电梯门，怎么都不想让林蔚然进来，她把原来做杀手锏铺垫的一个小理由脱口而出：“我告诉他们了，我们要分开。” 往常的林蔚然应该在这时候沉默，虽然这沉默会带来疼痛，但金泰妍觉得自己能够习惯，可今天，林蔚然没有。 他往前凑了一步，不但让金泰妍不断推后，更是把她逼到电梯内才罢休：“是要分开，而不是已经分开，再说这方面的事最好是我去处理，不然会有麻烦。” 他们站的很近，金泰妍觉得自己正笼罩在林蔚然的阴影下，她需要抬头才能看清林蔚然的表情，可恶的个子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电梯里用于照明的灯此时有些晃眼，林蔚然脸上只有她看不清的黑影，她后退一步，还没等开口，就看到林蔚然回过身。 “我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金泰妍不吭声。 “有点像我们以前，你跑，我追，那时候你只能跑回全州，现在都能跑到日本去了。” 林蔚然在按了‘1’，然后转回身，脸上挂着让金泰妍都快从讨厌升级到厌恶程度的微笑：“让我去见他们，不管分开还是不分开，我去见都是最好的选择。” 金泰妍冷冷的撇过头：“不用。” 林蔚然玩笑道：“你这算是净身出户？” 金泰妍皱着眉头，怒目而视。 林蔚然耸了耸肩：“就算是离婚，夫妻两个也要纠缠一段时间，分手大概也差不多，我送你的东西还回来，你送我的东西送回去，互相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对方既小气、又幼稚的一面，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到最后是只恨当初没有找对人。” 想起自己对那句‘对不起’的重视，金泰妍的目光立刻往远离林蔚然的方向偏离了几分。 “我们差了这个。” 金泰妍低下头，沉默不语，林蔚然脸上倒是还挂着莫名微笑，让人越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人到中年，熬夜思虑最是伤身，青天白日下或许可以撑出一脸的神采奕奕，但到了临近午夜的这个时间多少都会没有精神，当李秀满接到李安东电话的时候他早早就已经上床入睡，一番通话下来不但惊扰到了妻子，也彻底断送了接下来的休息时间，临出门前他披上衣服站在客厅对外的窗前久久沉默，连妻子送来了热茶都没看上一眼。 这水太深、太浑，不是站在边儿上，只能平白浪费时间，不幸的是李秀满没那个地位凑近去看，只能远远瞧着那些能看清水底的人，想通过他们的反应分辨出一些东西太过艰难，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新韩收购S.M的消息曝光使得李秀满的身家距离千亿俱乐部只相隔一线，但莫测的情况却让他不能把这钱拿的心安。 五分钟，窗外的夜色似乎洗去了他脸上的疲惫，重新穿戴妥当后出了门，公司派来的车已经在公寓外等待，上车闭眼，靠向车门侧的右手食指慢慢敲击起来。 日前，S.M市值已经突破三千七百亿大关，股价攀升无疑加剧了股东对公司的关注，也使得理事会对此次新韩收购慎之又慎，以股权交换或者产业兼并来兑换更优质资产的企图已经在谈判初期否决，不存在有大笔利润的前提下，谈判进展缓慢。 时至今日，李秀满依旧不清楚林蔚然为什么要收购S.M，报导上所说新韩是要打造其在国内的娱乐产业链，在他看来根本是无稽之谈，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好像是距离很远却想看清水深水浅的人，可实际上他们除了能从林蔚然的行动来猜测一些可能，再没半点消息来源。 不过李秀满可以确定一点，看了‘大物’在昨天的首播，荧幕上整齐肃然的仪仗队足以让他对林蔚然的态度发生改变，不说仰望，也要稍微抬一抬下巴，毕竟在这股力量面前，没谁能处之泰然。 林蔚然没给李秀满太多的准备时间，实际上S.M从昨日起就知道金泰妍已经离开了日本，对外宣称是有商业行程需要她独自参加，可因为没有公开露面，不少媒体和粉丝都感觉不对，‘商谈新合约问题’的引导舆论到明天才会公开，李安东也于三日前被派去日本安抚其余成员，S.M对这一套善后驾轻就熟的程度，此时想来还真有点讽刺意味。 收购与否都没有差别，何谈是为了一个女人？ 李秀满从一开始就对这说法嗤之以鼻，不免在林蔚然的收购意图上钻了牛角尖，这些天来虽然做为对收购持谨慎态度的中立派少不得被利欲熏心的股东劝说，但在他搞清林蔚然的意图之前，即便不会明言反对，也不会出来支持。 只要有他扛着，收购就举步维艰。 只可惜，从一开始他就思考错了方向，到如今更是有点离题万里。 到了约定地点，李秀满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辆打眼的红色保时捷，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如今又今非昔比的年轻人就开门走了下来，临时叫来的司机很有眼色的下了车，可见深夜停车场的单独的约见怎么看都透着点诡异。 年轻人很快上了车，李秀满在他下车时就已经提起全部精神，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年轻人直接省去寒暄客套，却说了让头脑一片空白的一句：“S.M，我不要了。” 年轻人看向那辆红色保时捷，面带微笑，似是在和朋友交谈一般：“我已经有更好的办法了。”(未完待续。。) 600 改变（下） 李秀满轻笑一声，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林蔚然收购S.M与否都和那车上的女人没什么关系，哪怕他此时将布局了几个月的计划突然终止，也一定不会是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 顿了顿，他说道：“报导上的评论我看了，因为收购S.M需要新韩内部认可，所以虚拟偶像演唱会被推到了这个月，取消场地，重新商谈广告赞助合同，可能还要面对部分已经签订合约的违约诉讼，如果不是户外场被改成了‘广告自助餐厅’，直接损失至少几十亿，这种事儿总要有人承担责任，我倒是觉得新韩哪位股东都很希望有自己人坐上新韩IT的社长位置。当然，这笔买卖是赚是亏还不一定，但场外运用全息技术的观看效果一定很不好，新韩想打出虚拟偶像演唱会这个品牌，在这方面是亏了的。” 林蔚然笑着看向李秀满：“您是想问付出这么大代价去整合集团内声音，却突然停止收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李秀满笑了笑：“还有新韩那个Copy了CAA模式的经济社计划，好像也是因为那时候的舆论风向而告吹的，新韩在这方面的投入虽然一直都不显山露水，但我觉得这至少需要提前两年去布局。” 林蔚然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李秀满分开在膝上交叠的双手，右手重新放回身侧，食指则是在坐垫上轻敲了两下：“关于经济社，这种新体系一旦成立，必定会遭受电视台、制片厂。甚至是各大经纪公司跟所有协会的集体打压。看新韩这些年来的扩张都集中在全新领域，所以不知道这种必定撞南墙的竞争为何物也情有可原……但您不会不知道。” 林蔚然点了点头：“所以经济社这事儿是烟雾弹。” 听了这话。李秀满反倒愣了。 林蔚然看向他说：“这烟雾弹是给谁看的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当然。这不有损我对您的开诚布公。” 李秀满保持沉默，右手食指按着刚刚的节奏轻敲不停，许久，还未捋出头绪的他突然问道：“那停止收购是为什么？” “我说是为了她。” 林蔚然望着那辆红色保时捷，语调柔和，眼神温柔，李秀满始终沉默，也没说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再望上一眼，静谧一时间席卷开来。直到有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整个空间，一辆现代轿车从停车场这一层入口驶进，找了空位停下，出来一男一女，似乎把夜生活的喧嚣都带了过来，男人凑到女人身边，好像说了什么笑话，女人狂放大笑，拉扯着男人走向电梯方向。途经那辆红色保时捷两人停住，似乎对这平日里没见过的名贵跑车很是好奇，女人在贴了膜的车窗上遮眼偷看不说，还敲了敲车身像是问里面有没有人。林蔚然看着这一切，始终无动于衷，明显是在喝醉胡闹的男女终于停歇。临离开前，女人还往车窗上贴了一块儿嚼过的口香糖。 车内还是安静。直到林蔚然揉了揉脸，嘀咕说真累。 李秀满笑着点头认同：“演员的确不好当。” 林蔚然跟着开了玩笑：“你说我们要去做演员。是不是更前途无量。” 李秀满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气氛一下子便轻松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停下。” 林蔚然笑着说：“当然是我们的主要矛盾，S.M是工厂，主要是制造、包装、推广商品，一切以商品为核心的机制不适合新韩，毕竟我们需要的是集团整体发展，一旦S.M被收购在很多方面都要遵从另一个经营方针，你不想让S.M成为第二个DSP，我们也不希望S.M的未来扼杀在我们手里。” DSP，韩国经纪事务所，和S.M算是同年起家的竞争伙伴，那个年代韩国还没有JYP，YG的现任老板杨贤石也刚刚退出偶像组合‘徐太志与孩子们’自立门户，HOT和水晶男孩可以说统治了那个时候的韩国偶像领域。两个组合一个出身于S.M，另一个则出身于DSP，是当年韩国娱乐圈偶像文化的先行者，也同样是开拓女子偶像市场的第一人，当年的DSP和S.M同样辉煌，但关于DSP近年来的没落则众说纷纭，管理混乱被确定为最大的缘由之一，但很少人去追究DSP的管理为何混乱，按照林蔚然的看法被大集团收购导致的经营方针矛盾就是根源之一，李秀满此时的默认显然证明两人看法相同。 可惜李秀满显然不相信这种矛盾会让林蔚然放手，所以他继续沉默，直到林蔚然再次开口，谈判桌上的诸多考量和明争暗斗正激烈万分，但真正能决定收购承购与否的，还是车里的两个人，虽然新韩市值是S.M的将近十倍，但李秀满却代表了这家公司的真正价值，更别提他手上将近四分之一的S.M股权。 “我们知道最近你接触过很多投资人，想来应该是新韩的收购意图让很多人对S.M有了兴趣，出售股份，然后等上一两个月你就带着你的班底出去自立门户，S.M剩下的这些人撑死能保证手下这些组合再红一年，到时候你的经纪公司应该声名鹊起，没意外的话公平交易委员会还会把合约时间固定为七年……我们手底下因为合约问题没了当红的组合，新人又不一定比的过你的，固定资产才将近两亿美金的公司你一个人就在股市上拿走了一半儿，真是好算盘。” 李秀满呵呵轻笑：“谢谢，不过这些都只是保险，毕竟新韩的加入对S.M也有好处，其实我做这些的关键是不知道你的算盘，如果我们开诚布公，此次收购或许没那么难。” 林蔚然挥了挥手：“没必要谦虚。你的确是让我又见识了一手，幕后班底。这才是韩国歌谣界的根本，这些歌手不能反抗经纪公司。大财团不能把你们当奴才，全靠这些不起眼的人。金光洙在加入CCM前也是个不错的制作人，这些年手底下只有一个组合有起色，想做什么都有更有钱有权的上司指手画脚，那感觉我知道，不怎么样。” 李秀满笑而不语。 林蔚然说道：“收购谈判在这个阶段结束刚刚好，如果你要处理股份赚一点，跟我说就好，消息发出去的时间由我定。现在想想我还真是给你做了嫁衣。放了这么大颗烟雾弹证监会都不会来找麻烦，谁都觉得我收购S.M有大企图，现在也只是失败。” 李秀满却之不恭：“谢谢。” 林蔚然抬了抬下巴：“不用客气，算是交易，这次的报酬。” 顺着林蔚然抬下巴的方向，李秀满能看到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心下也稍稍放松些许，这场到处都是演技的交谈到此时才有了点开诚布公的味道，但李秀满却本能的感觉不对。 林蔚然说收购S.M是颗烟雾弹。但这颗烟雾弹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投入都太大了些，或许他真有可能是为了女人，毕竟是年轻人。无论地位再高，城府再深，也鲜有不为情所困。林蔚然收购S.M的动静太大，让李秀满无论如何都不能心安。哪怕他对这收购是因为女人的说法嗤之以鼻，也不会断然否决。然后把这个可能彻底抛诸脑后。 司机上了车轻声询问去哪，李秀满则一言不发，他眼中只有那如今财力上已经比他高出太多的年轻人，短短几年，算的上是一夜暴富，虽然网络带来的各类富豪屡见不鲜，但却仍然让李秀满这种老牌商人不能习惯。 年轻人打开车门，却没上车，而是探身进去取出一块儿湿巾，把喝醉女人黏上的口香糖擦掉，然后丢在一边。 看着这一幕，李秀满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慢慢露出笑脸，脸上的皱纹在阴暗处更加明显，叫他也有了老态。 长出一口气，他此时方才真正的轻松下来，和司机轻声报了地址，疲惫的闭上双眼。 …… “老狐狸。” 这边，上了车的林蔚然轻声呢喃，他和副驾驶上看向他的金泰妍轻笑了下，然后关上车门：“你们有这样的老师和老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有机遇，这家伙肯定能一飞冲天，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太多疑，估计在位那几年也是知道了自己的毛病，所以才那么痛快的退下来。” 林蔚然的嘀嘀咕咕金泰妍当然不懂，她此时心中仍有不小的气愤，在酒店的那句‘对不起’，还有刚刚闹事儿的醉鬼，外加林蔚然不发一言却先去擦车的举动，她终究也是女人，更别提被林蔚然拐带的抓不到重点，回头看向车窗外也是想给个冷脸，可惜动作太大，让林蔚然只瞧见个后脑勺，林蔚然没继续说什么我这都是为了让李秀满不在你这做文章，安心开车，直到行驶了五分钟才让金泰妍发现地方不对，她想询问，却只是让话到嘴边，先开口不说是不是质问，终归有点弱了气势，本来就没了主题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一热，扣上安全带，就想去开那车门。 可算是林蔚然手疾眼快。 一声轻响，车门锁死。 其实开不开这门金泰妍也犹豫，更存了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吓唬他停车的意思，这一下可好，有了保险，她就去拉那车门。 林蔚然终于绷不住了：“那醉鬼闹事儿的时候我不能出来，在李秀满那这是演技太过，他更会往你身上怀疑。” 金泰妍停了手，却不放下，明显是想把这锁死的车门当杀手锏，林蔚然再那么笑，她就去拉门，拉不开又怎么样？不是还能开窗吗？ 想着，她就要行动，林蔚然却率先握住她一只手就往自己那边扯，金泰妍恶从心头起，先是假意轻轻抗拒，然后突发发力。 “嘶……” 抽气是因为真的疼，估计很注意自己口腔卫生的金泰妍牙口不错，这一口下去可能要见血。林蔚然除了最初的本能反应，随后一动不动。皱着眉头，任她咬着。也不说再吭一声，只是紧闭着嘴。 咬了会儿，一开始金泰妍还不想自己松了劲儿，可全神戒备之下对方却逆来顺受，甚至都没了刚刚在酒店的那股无赖劲儿，这才是林蔚然，或者说这才像她心中的林蔚然，像了可不得了，因为心里不好受。嘴上用的劲儿少了自己都能感觉得到，丢不下面子，也就只能这么叼着，算是此消彼长，她手上可一直都没松劲儿。 “行了。” 直到男人开口，她才放下，然后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我看到你刚才拿着手机犹豫就给你订了机票，早上才飞，现在还有时间。所以去见个朋友。” 金泰妍打定主意不跟男人搭腔，闭紧了嘴唇。 “我知道你担心，从出来知道我是要见谁开始就在担心，虽然不能全都替你解决。但我真的可以处理这些小事儿，见见你老师没什么，关键是不能让他拿商人的那套对待你。有醉鬼胡闹的时候我也知道你会怕，但我忍了。不代表你也要忍。” 林蔚然把被咬的手抬了抬，差点伸到金泰妍的鼻子上：“气都出了一大半儿。剩下的就不能消了？” 金泰妍避了避，转头，瞪了林蔚然一眼。 林蔚然笑，她转身就去开窗，林蔚然收回被咬的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就开始和金泰妍拉锯战，副驾驶一侧的车窗起起落落，为了不让他锁死，金泰妍还把一只手放在车窗外。 不是只有林蔚然会用自己做筹码，他们互相在对方心底，都是被重视的存在。 就这么一路对峙着到了医院，看林蔚然下车时那只右手有点不利索，金泰妍只是稍微犹豫就跟着下了车，林蔚然把手悬在胸前像是真的被咬坏了一般，金泰妍扳着冷若冰霜的小脸，却无法阻止墨镜背后总偷偷飘过来的眼神。 一直到跟林蔚然进了住院处大门，金泰妍才发现这男人居然如此无耻，佯装受伤，一路钓着她跟来。 “我保证，看过病人我们就去机场。”林蔚然拦在转身想要离开的金泰妍身前，“要见的人你也认识，这次他受了伤我却一直都抽不出时间，你跟我过来也好让他不那么容易发难。” 金泰妍转了方向就想绕过这挡路的男人，可惜他横跨出的那一部让她这双短腿跟不过来。 “我保证会送你过去，外带一个月不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金泰妍抬头瞧了他一眼，寻思着我早就把你拉进了黑名单。 “我有很多钱，手机不知道能买多少。” 暴露意图的金泰妍移开目光，不让他再度读自己的眼神。 “我还保证，除非不得已的情况，我不会去日本。” 说到这，金泰妍还真有些意动，她跑他追，本来就是个死循环，少女时代在日本的成绩受人瞩目，超乎预计的发展让公司制定了日本攻略计划，如果情况发展良好，她们年末将会把大半精力放在日本，他说他不会来，保持这种距离，应该会让他们之间慢慢变淡。 她不说话，因为总感觉那样是种妥协，见面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危险，他代表的一切都好像是一戳就碎的美梦，却让她想要忽略那种危机感，然后沉浸其中。 林蔚然很有耐心，但同时也很有眼力，他轻轻扶上金泰妍的肩膀，她并没有拒绝，他带着她一点点转过身，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就不那么难。 深夜，除了值班护士，整个医院寂静无人，先前派来打理一切的助理接到通知后已经打好了招呼，两人畅通无阻的到了一间独立于住院处大部分区域的病房前。 林蔚然先是看了眼金泰妍才去敲门，病房内开着灯却没人回应，拉开房门走进去，浮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先是愣住，然后只能无言。 病床上的男人趴着，准确的说是腹部往下垫了两块儿软垫，有点像是撅着，整个脑袋背对门口方向，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还遥控了一下音响设备。音乐响起，不知道是哪找来的背景音乐。既凄凉，又哀怨。 金泰妍一开始没看到病床上的男人。因为音乐才好奇的探了下脑袋，这一看不要紧，只是脑袋里什么决定和决心都刹那间烟消云散。 “咳……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怎么？你还带了你公开的那个女朋友……X，带人来你怎么不先告诉我……” 病床上的男人看到林蔚然身后的女人身影，下一时间就慌慌张张的正过了身，不但把软垫丢到地上，嘴上更是叨叨个不停：“林蔚然我告诉你，当朋友没你这么当的，不第一时间来探病也就算了。这你闹的什么事儿……” 别看这男人好生龙活虎，实际上可是病的不轻，他打着石膏的左腿让整个人都行动不便，更别提骨折了的右手手腕，一张不比偶像逊色的脸上此时都是大块儿的淤血痕迹，特别是双眼，看起来就像是从拳击台上刚让人暴揍了一顿。 他能摆出这个造型，还真是不易。 金泰妍比林蔚然更先反应过来上去帮忙，这男人说她认识。看脸是没认出来，不过这强调、语气，还有他一口听不懂的中文，让金泰妍想起了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男人。 顾寰。 “你这是……怎么了？”金泰妍的帮忙让顾寰闭了嘴。林蔚然帮衬的时候也是轻拿轻放，可刚顺嘴问了一句，就让顾寰喋喋不休起来。 “还能怎么？你派过来的那小子没转达我的话？我因公受伤你都不说先来看一眼。反倒是满城跑着去见什么人，你说这让不让人寒心？” 林蔚然老实闭嘴。不过顾寰可不想消停，金泰妍的出现或许让他能收敛一些。但这不妨碍他和林蔚然用中文交谈：“至于刚才是想装一下可怜，说出气光有钱可没那个能耐，本来咱们就是外国人，我进去这几年也算是人走茶凉，不过咱有一个牛气的哥们，看在当初住宿舍的时候卫生基本都是我打扫的，你能不能帮我找点人？” 林蔚然看了金泰妍一眼，有些拘谨，顾寰顺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金泰妍倒是不躲不避，她摘下墨镜点头算是问候，顾寰认出了她，却没从表情中表露出来。 “你被资本主义毒害的不轻啊。” 林蔚然暗示着警告：“不然我冻结你的公共账户，让你享受一下社会主义？” 顾寰紧接着看向林蔚然：“过河拆桥？” 林蔚然回答：“看你怎么表现。” 顾寰的目光又在金泰妍和林蔚然身上转了一圈，恍然大悟，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轻佻的无赖相，却以为鼻青脸肿让人瞧着像是痴呆，他终于用韩文跟金泰妍自我介绍，也有此引出当初的数面之缘，紧张起来的金泰妍话并不多，而知道林蔚然和林允儿，又知道金泰妍和林允儿的顾寰却并未再暗示其中的三角关系，监狱生活或许让顾寰改变了一些习惯，但没人知道什么才能改变顾寰这张嘴。 “漂亮、可爱、萌……” 这是他盯着金泰妍的脸直接用韩文做出的评价，不知道是何居心，反正让金泰妍的紧张能有所缓解，然后顾寰看向林蔚然，伸出大拇指，“有眼光。” 交谈进入韩文时间，林蔚然笑了笑，从床头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饮料递给金泰妍，当然记得打开，“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眼光什么样。” 金泰妍并未拒绝，拿在手里也不好放在一边，拧开喝了一小口。 顾寰啧啧道：“我真没想到你能去搞网络，说新潮和创新我一直觉得你没什么竞争力。” 林蔚然耸耸肩，“当时的一个点子，也没想到能变成如今这样。事实上是有人帮我赚钱，一个点子成功之后会有无数个延伸出来，再让专人帮我挑选，然后……” 顾寰摆摆手打断，“别谦虚，不适合你，哪怕只是躺在地上有别人给你送钱也要有那个运气才行，像我，明显是没那个运气。” 提起运气，气氛一下子有些冷，每个人都说七分努力三分运气，看比重是一个样，到了现实就是病床上的顾寰和来探病的林蔚然，比重是三七开，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顾寰对气氛和谈话节奏向来很有把握。像是一种本能，深入骨髓。金泰妍有些太过‘腼腆’，从她和林蔚然之间相隔的距离。顾寰能看出些许不对，他伸出手往病床的另一边指了指，那里有一袋水果，“来的时候是空手，去洗洗现成的总行吧？” 金泰妍刚起身就被林蔚然抢先，两人接近时的退怯证明了她的敏感，去洗水果的地方只是一个隔间，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当林蔚然消失在顾寰的视野之外。这位本该继续静养的病人却挣扎着想要起身，金泰妍不能袖手旁观，只能上去帮忙。 “他变了，你让他变了。” 金泰妍刚帮顾寰靠上床头的靠垫，就听他如此说道：“他这人很闷，一开始很难相处，但其实也应该挺有趣的，对什么都认真所以好像开不起玩笑，但其实他对这些都不看重。有人觉得他这样是端着架子，其实他只是不想让麻烦找上门。” 这种情况让金泰妍很不适应，林蔚然的朋友当然会对她说上几句林蔚然的好话，但这样的情形却不应该在她身上发生。她以为是这样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如果他们在一起，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因为这些而受不了，她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种和朋友争抢一个男人。过后还自诩胜利的女人。 太多不想和不确信，她和林蔚然的关系就是这样。单纯的爱情无法将这些完全抵消，繁忙的工作也无法让她不去想象。 将来或许她会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林蔚然和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那样的日子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再说，面前这位帮林蔚然说话的‘朋友’也实在是没那个让人相信的卖相，断腿断手，鼻青脸肿，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金泰安腼腆一笑，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病人她不想要求那么苛刻，但顾寰却不罢休的絮叨：“其实想想他还真是一个挺有魅力的男人，赚得多，有能力，最起码不用担心未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要经历了我经历的就会知道找这样一个男人也挺好，最起码生活有保障……” 顾大妈难得没了妙语连珠，但这样以女人的方式思考去做妇女之友还是处处让金泰妍感觉怪异，以前虽然就觉得这位有点愿意哗众取宠，但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金泰妍的笑容有点僵硬，对病人她真不想摆什么我和你不熟的架子，可顾寰一句一句的让她有点如坐针毡，毕竟该和林蔚然一起到这探病的另有其人，林蔚然洗水果似乎也很慢，金泰妍开始认真怀疑这次见面是他们提前串通好的。 好在林蔚然回来的不算太晚，在顾寰说林蔚然虽然脸不行，但可以在身材上下功夫的时候，新鲜水果便堵住了他的嘴，可还是挡不住他口无遮拦。 “你们看起来晚上还有事情要忙，记得打架别打到太晚，伤身，再见！”他摆摆手，又啃了一口苹果，被挤兑的林蔚然和金泰妍有些尴尬，要说无赖顾寰绝对合格，林蔚然在酒店那两下和他比，小巫见大巫罢了。 “咳，我们先走了，保重身体。”林蔚然刚刚开口金泰妍就跟着点头，不知道是想顾寰保重身体还是因为他们能快些离开，她站起身就往门外走，顾不得林蔚然跟不跟上，反正是不想在这种鸠占鹊巢的境况中再停留片刻，一直到她出了门，林蔚然都没起身。 “忙我帮了，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了，了解的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像是个好女人。” 顾寰把要了两口的苹果放到一边：“现在该我提条件了，等我腿好了，高叔能不能借我两天，看了账号突然发现自己很有钱，但一个外国人在首尔摆阔还是心虚，有个孔武有力的跟着，我也能放心玩。” 林蔚然默不作声。 顾寰咧嘴笑了笑：“好了，好了，我说实话。本打算出来以后下半辈子靠脸吃饭，差点被人破了相，我怎么不得回敬一下？放心，对手如果太强大我知道什么是隐忍，闹不出大动静。” 林蔚然沉声道：“高叔等年末的时候估计会有时间，不过不具体，到时候要看情况。” 顾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林蔚然快走，“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快去，打架注意安全。” 林蔚然笑了一阵，这才起身出门。 …… 离开医院，不久便上了机场高速，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儿，毕竟林蔚然已经说不打算再收购S.M，可另一半儿却是无疾而终，准确的形容就被林蔚然插科打诨，数月不见，这个男人的脸皮好像一下子厚了起来，但仔细想想，其实这和当初她被追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分别。那个时候的林蔚然是强硬又让人不忍心的，现在的他的确有了改变，准确的说，是更加难缠。 一路到了机场，过程中金泰妍没偷看过身旁沉默下来的男人一眼，无论怎样的蒙混都要有面对的一天，可对这男人，金泰妍有些话说不出来。 他出了医院就承认存了让顾寰帮他说话的心思，但结果却有点适得其反，不能否认，去见林蔚然的朋友让金泰妍的心底有些雀跃，就好像她才是真正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只是同样不能否认，今天她觉得自己站在的位置上还有一个林允儿。 到处都充满了矛盾，如果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或许要在这种选择中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而且她不想成为让人失望的金泰妍。 到了机场，两两无言，金泰妍开门下车，而林蔚然却没有追下来，她认出准备送她上飞机，名叫徐京旭的男人，她并不惊讶于林蔚然的这些安排。 凌晨时分，天边还没有显出鱼肚白，整个候机大厅里都没有多少人，站在一扇窗前，金泰妍突然停步，往楼下看去，她能看到等在那的林蔚然。 “他说不会打电话是骗我的，对不对？” 跟着停住脚步的徐京旭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说不会来日本看我也会反悔，对不对？” 徐京旭有些手足无措，随后低头，依旧闭口不言。 天光大亮，机场外，因为保时捷惹来注目礼的林蔚然熄灭最后一支烟，拨通手机后问：“她上飞机了？” “恩，会长，一切正常，没有引起注意，郑组长也跟着上了飞机，按照您的吩咐，并没露面。” 林蔚然沉默一阵，然后才道：“收购组，告诉他们停下，另外帮我联系金英敏，今天见面。” “关于金融手续还要准备一段时间……” “这个不急。”林蔚然打断道。 “先确定下进程就好，我真想要的东西，没人能不给。”(未完待续。。) PS：大章，不算11日更新。 601 危险对象 对于S.M有太多人只知道李秀满，这位几乎享誉亚洲的韩流教父一手打造出数个无数年轻人争相追捧的韩流天团，就连对偶像抱有偏见的刻板音乐人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李秀满，音乐韩流想走出韩国还要多花上几年时间，他对整个产业做出的贡献足以让他的后继者顶礼膜拜，哪怕在他的领导下S.M的确有几年裹足不前，李秀满依旧是这家公司最大的招牌。 前些年S.M通过东方神起、少女时代等数个组合成新焕发新春，可没多少人注意到它什么时候换了掌舵人，没人不觉得李秀满在这S.M复兴中不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有趣的是，赞誉都集中在一边，诋毁却都集中在了另一边。 S.M对影视界素来就有野心，对一家公司来说这是正常发展，可除了林允儿在08年那部‘你是我的命运之外’S.M几乎就没有大热的演员，东方神起分裂后其成员以演员身份意图获得新的发展，可收视率的惨淡，似乎是S.M挥之不去的阴霾。 无论是演员出演还是投资制作，S.M在这方面一直都见不到可观的利润，影视界对这在歌谣界叱咤风云的大公司并不感冒，倒是有不少人觉得这是又有冤大头上了牌桌来，这里很少讲究什么投资少、收益快，旗下王牌组合成员参演电视剧的失败更是让股东们非常谨慎，随着时间流逝股东们变得越发不耐，即便以李秀满继任者身份上任的金英敏的确很有能力。但他们却开始期盼起更有能力的人。 不过可惜的是不加大投资力度S.M就只能站在外面瞧上几眼，所以对金英敏来说这就是一个死循环。除非旗下正在日本的组合突然赚了大钱，不然他就永远没有大展拳脚的那一天。 “没有新韩。就没有S.M！” “我可以提供钱。” “我期望得到的是新韩在影视圈的资源跟你们与各大制作公司的良好关系，我还需要一个平台推出属于S.M的演员而让他们不和现下演员一样走撞大运路线，不是新韩收购S.M将对我将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你个人在S.M持有股权，只要低于百分之五十就没人会让你进入董事会……” “够了，金社长，请你注意一点，没人会把康庄大道修到你脚下就等着你踏上去，想要新韩制作的影视资源和新韩广告跟制作公司建立的良好关系。我需要看到你的付出，因为我不是在跟你做慈善！” 林蔚然严肃下来的表情让金英敏终于停了下来，之前他因为激动不停的在原地来回踱步，突然得知新韩将在不久后撤出此次收购的消息让他一下子怒发冲冠，毕竟没人能接受差不多一个月的禅精竭虑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付诸东流。 说服股东，阐明厉害，站在S.M的角度上努力促成此次收购，金英敏想做一番大事，不想继续做那个只能在李秀满的阴影下。对他仰望的人。 “现在，坐下。” 林蔚然声音不高，听着却有一股属于当家人的威严，“收购失败是因为什么我们都很清楚。如果李秀满趁着收购达成退股走人，整个S.M音乐部门都会陷入瘫痪，他只需要带走他的班底然后另起炉灶。我不能指望你成为对抗他的人。” 金英敏悻悻坐下，他何尝不知道李秀满的厉害。可只有钱，S.M在影视圈的发展仍然举步维艰。没有新韩制作的班底和新韩广告这韩国第二大广告公司与各大制作公司建立的深厚友情，他就等于一个想要靠撞大运去一炮而红的三线艺人。 机会稍纵即逝。 如今他已经是不惑之年，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他抬头看向林蔚然，当然知道这并非什么慈善家，就商人的角度来讲他说不定比李秀满更加厉害，只可惜机会不等人，即便明知道是陷阱，他也要去拼一拼。尽量收敛情绪后他靠在沙发上，口渴也没去动面前的那杯茶水，只是问：“今天叫我来，难道只是为了通知我新韩要撤出收购？” “注意你对我的态度，还有记住你打来电话向我提议这次收购时的心情。” 金英敏握拳挡在嘴前轻咳了下，脸色虽不好看，但林蔚然却不必在意。在商言商，上了牌桌又没什么筹码的人当然不会受到敬重，除非这人有足够的能力让人刮目相看，只可惜向来凤毛麟角。 沉默片刻后，林蔚然才缓缓道：“我会用借名的操作方式持有S.M一定量的股权，在百分之七左右，加上我现在拥有的，大概能达到百分之十一，这些股权我会以委托方式交给你管理，这样你和李秀满在S.M拥有的股份将会只有极小差距……这对你掌握话语权有帮助，别拒绝。” 金英敏僵硬的动动身子，可见还有些尴尬，再面对林蔚然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个下午，李秀满在办公室里回荡的爽朗大笑，他的自以为是被戳破到体无完肤，面前的人能轻易且隐蔽的化解他自以为攥着的杀手锏，而他自己却全然不知，这种人，不管是对手还是朋友都不能让人放松警惕。他不知道过河拆桥这种事儿会不会发生，他不是李秀满，没有对方那种能废掉整间公司的能力跟影响力，他只是个需要拿出成绩才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的CEO，手中股份不值一提。 他不得不谨慎，“那林会长需要我做什么？” 林蔚然耸耸肩：“完成你的梦想，进军影视界？” 金英敏脸色一僵，心中愤慨却不得发作，林蔚然能开这个玩笑不代表他能去接。谁知道这个年轻人下一刻会不会再提醒他刚刚的心情？ 他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憋着，片刻后。林蔚然才说道：“S.M成立影视子公司，要保证在来年五月之前完成对AM的收购。这部分我会想办法。” 新韩停下对S.M的收购，转而支持S.M对另一家拥有张东健、金荷娜、玄彬、申敏儿的经纪公司进行收购？金英敏一脸惊讶。 林蔚然继续道：“听说借着新韩收购S.M的消息，你们在接触姜虎东？” 金英敏脸色再僵也僵不起来，眼神中只剩下些许无奈。 “综艺、影视两手抓，你的野心不小，也不怕吃的太多伤了身，不用装的这么惊讶，你提前接触过AM的消息在我这不是秘密，歌谣方面有李秀满这珠玉在前。你如何努力也掀不起更大风浪，在影视综艺方面努努力是对的，只是太过急功近利。你赌的是日本，早在几年前就想赌日本，可惜李秀满的徒弟不听你的劝，东方神起离开了三个，和艾回的路也断了，别人都以为是李秀满弄出的什么超大经济事务联盟，其实是你在背后一手穿针引线。可惜的是线拉的太长，你还是露了马脚，李秀满不是想阻止你，只是想插一脚。你想拉新韩进来，却始终比李秀满差了底蕴，满盘皆输。为他人做嫁衣，你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林蔚然轻声说道。句句直指人心，金英敏的脸色有些灰败。身在商场，最怕的恐怕就是被人看破心中所想，影视领域是他这后继者唯一发挥实力的空间，李秀满人老心不死，吃上这一口，难看的很，林蔚然点破一切，谈话也就近了尾声，S.M此时不能收购，不代表他会掉头就走。 喝了口茶，茶水早就凉掉，林蔚然不想在S.M上继续花费太多时间，这个十月，他还等着另一场风暴。 收官在即，该吃掉的地方都要吃掉。 “我给你这个机会，收下，别拒绝，拒绝了我会尽快赶你下台，这些天S.M股票涨的这么快，你不知道我手里有多少S.M的股份，分散到几个借名账户里所以不用举牌，这种手段你应该知道。S.M成立影视子公司你要大力推动，以我跟你的股份，和李秀满是旗鼓相当，到时候有一家风投会给S.M投入资金，算是你拉来的，股东们不会拒绝，因为他们也想吃影视界这块儿蛋糕，这家子公司会是未来数年内S.M发展的核心，我相信你能够做好。” 金英敏神情阴晴不定，林蔚然则看向窗外，轻飘飘的说了句：“我想每个人都想向别人证明，自己会做的更好。” …… 今天的首尔万里无云，时至傍晚，夕阳为天空渲染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林蔚然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对坐的金英敏已经离开了有段时间，他的同意在意料之中，毕竟此时此刻只有林蔚然算是他的朋友，这个朋友或许会在头上，但却不至于作威作福，这个朋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他的老板，但却没人去用他们作为比较。 人心难测，人人都想要更上一层楼，一句青出于蓝最是诛心，这世道没几个人能做到与世无争。 结束了会面的林蔚然没有离开，到了某个时间点上便转过头，一个戴了墨镜的女子正好进入大门，此时正走向他的方向，被一看可不得了，当即停住了脚，让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差点撞上。 遥遥相望，林蔚然挥了挥手，那女子裹足不前，还是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说了什么，才继续走来这个方向。 距离近了，林蔚然原地不动，女子在他面前站定，在身后男人的暗示下就要轻轻鞠躬，林蔚然抢先一步说了你好，女子一愣，紧接着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跟了句。 “你好。” 林蔚然轻声笑笑，不能说面前的女子不大方，毕竟在她的小脑袋里，自己可是今天要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危险对象。(未完待续。。) 602 野生小白兔 大灰狼面对小白兔，无论是怎样的开场白都透着两个意思，我现在吃你，或者等下再吃你，林蔚然知道自己在小白兔面前是什么模样，所以也就不去做那无谓的努力，跟她身后的经纪人谈谈，保证她不被当做台面下交易的道具，也算是大灰狼能给出的最大善意。 至于等小白兔反应过来后是心生愧疚到以身相许，还是得了便宜偷偷窃笑，林蔚然并不在意，正所谓无欲则刚，在姜敏京这只小白兔身上没有更多索取的林蔚然难得能保持一个平常心，相比之下跟着姜敏京来赶这个日程的全载锡可是硬着头皮，在他的人生经验里，和林蔚然这样的家伙可不想有什么交集。 “林会长。”他谨慎鞠躬然后站在一边，打定注意等林蔚然点头应允在入座商谈，对这样正值年少又身居高位的年轻人，保持尊敬是最稳妥的态度之一。 “别太客气。”林蔚然无奈轻笑，然后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位置。 两人落座之后就是寒暄，没有太多交集，也就没有话题，面对金英敏的时候林蔚然没玩什么恩威并施，面对全载锡对方倒是好像巴不得他玩什么社交游戏，林蔚然懒散的不按套路出牌，全载锡就是对牛弹琴，在到此之前他恶补了一番林蔚然在圈内的风评，那些闲言碎语，不足以让他摸清林蔚然的脾气。 谈话间全载锡数次看向身边的姜敏京，虽然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艺人，但他多多少少也拿出了些许责任心。只可惜这丫头不是什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角色，指望她在林蔚然这玩出什么花样。还不如指望林蔚然的智商下降几个等级。 谈话再度冷场，林蔚然明显不想走那套程序。全载锡借着喝茶水的功夫盘算了下，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直入正题：“林会长，我觉得今天的见面只是吃饭就好，刚刚来的时候也有跟着的记者，到时候只需要拍张一起出去的照片，剩下的他们就回去解释。” 林蔚然瞧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需要去餐厅？” 全载锡持续咬牙道：“事关一个人的前途，我想林会长也不希望在事情结束后敏京只能隐退。” “你觉得呢？”林蔚然看向姜敏京，“等这一切结束后。你的前途会怎么样？” 姜敏京迎上林蔚然的目光，表情僵硬，下一刻她就躲避起林蔚然的眼神，像是小白兔看到大灰狼又不能跑的正常反应。但实际上这兔子也会蹬蹬腿，哪怕只是在心里，她正在心底吐槽我前途如何还不都是你害的之类论调，但这些话却是不能说出去，哪怕在和全载锡来的路上被耳提面命了将近半个小时，她对林蔚然的敬畏之心也就只存在于一个可怜的等级。 大会长逼迫弱小女子。虽然没有逼良为娼那么伤风败俗，但对林蔚然带来的麻烦她早就想敬谢不敏，可惜世界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去运行，譬如她这位公开男朋友的身家非但没有缩水。在短短数日内更是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叫做林蔚然的这个祸害已经在侵犯她这个好人，可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但没什么白马王子挺身而出，她还必须得虚以为蛇。与狼共枕…… “咳，姜敏京xi？” 听到说话声。姜敏京再度抬头，正对上呼唤她醒过来的林蔚然的目光，然后又把脑袋垂下了下去，一时间思绪太多让她没回到林蔚然的问题，反倒好像是智障一样发了呆，就连站在同一方的全载锡都是看了她一眼后马上移开眼神，好像是嫌弃她的丢人。 “我觉得她倒是不那么反对。” 谁说的？看一眼你就能瞧出来？ 对面的林蔚然温和笑着，落在姜敏京眼中倒是多了几分讨厌，噢，不小心又对上了他的眼睛，姜敏京连忙低头。 全载锡连忙道：“林会长，虽然新韩在这方面做了准备，但对大众来说女艺人的生命……” “我说，她好像不那么反对。” 林蔚然声音依旧不高，却透着股让人噤声的威严，全载锡悻悻住了口，全因为他眉间似乎隐隐带着烦闷，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这一次，他可没有庞大的Ment做为后盾。 “如果没有事要继续说了，不如全室长这就回去。我们大概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就能结束，到时候你再过来就好。”林蔚然装腔作势的看了眼手表，随后站起身，整个人都显得不容拒绝。 “我……”被全载锡示意的姜敏京终于开了口，“……我，反对……” 她声音越来越小，“只是公开交往的话应该没什么，但被媒体拍到去酒店会给我的形象带来毁灭性打击，而且、而且……” “姜敏京xi，请别在背全室长给你的发言稿了。”林蔚然打断道，“如果你不同意，请用你自己的话说出来，对只能借由别人发表自己想法的人，我一向不会听他到底说了什么。” 姜敏京坐在那里，孤立无援，在林蔚然提到‘全室长给你的发言稿’的时候，这位经纪人僵硬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小秘密，现在林蔚然问她能不能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姜敏京则是微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蔚然紧接着笑了笑，像是姜敏京和全载锡此时哑口无言的窘境和他毫无关系一样，“你看，我就知道你不反对。还有全室长离开的时候请别忘了通知前台把我订好的饮食送上来，出门的时候也别忘了让记者拍到你是独自离开，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和CCM沟通什么，如果还有意见，不如等你和金光洙社长达成了共识再来。” “我就等在外面，但不会太久，如果姜敏京xi想独自上来，那就请你多等一会儿。” 林蔚然离开后，只剩下焦土一片，全载锡确实存了借由此事为T-ara争取多些机会的心思，但此时却是连本钱都没捞回来，更别提林蔚然话里话外的警告让他如雷贯耳，提起金光洙，大抵有他起什么小心思就会去社长室报道的意思。 沉默片刻，他爱莫能助的看了姜敏京一眼，“这件事……” “我知道，全室长今天能来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姜敏京诚恳道，她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特别是此时笑脸上还挂了几分隐藏不住的无奈，完全可以打消别人所有恶意的猜想。 全载锡没有多想，事实上他之前也对姜敏京调查过一番，或许本就不谙世事的朴智妍口中那更加不谙世事的姐姐不怎么可信，但几乎每个人都说不出姜敏京的坏话可就是难能可贵。 这是一个有机会便很有可能成功的艺人。 如今倒是可惜了，先是有摆脱不掉的林蔚然给她带来‘攀高枝’的负面影响，随后还有今天这入住酒店的桃色新闻，韩国歌谣界虽然类似美国，但这里终究是韩国。 大众的误解会彻底断送这女艺人，再说也可能不是误解。 又安慰几句，全载锡这才起身离开，姜敏京一直表现的很是坚强，换种说法就是有点逆来顺受，这样的性格让全载锡彻底死心，离开的时候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每个进入社会的人都会本能的去衡量别人的价值，足够了，才会去倾注精力和情感。 好像说了很久，其实也就只有几分钟时间，看着全载锡离开的背景姜敏京的脸色渐渐变得暗淡，小白兔看似孺弱可欺，但也有野生和家养之分，她坐在桌边数着手指，等觉得时间够久了，才从里面走出来，本已经做好了慷慨赴义的准备，只是一出门就见到的景象便让她把豪情壮志都丢在了一边。 类似这种酒店，长廊中摆设的休息座位通常都是装饰，可此时坐在那里的男人，让姜敏京只有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我等的久了点？”林蔚然抬头看来，面带的微笑可以说是和蔼可亲。 “你……” 说来有点讽刺，恰恰是林蔚然不亲近一面带来的疏离感，才给了姜敏京今天前来履行交易的安全感，他如果接近了会怎样？没人不知道狼除了吃兔子，还会吃人！ “想了一下，做为合作伙伴，我有必要提醒你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林蔚然站起身，把问服务员要来的报纸放在一边。 姜敏京松了口气，想着这位只要不是突然对她有什么想法就好，“谢谢，不过您说的我清楚一些，对全室长来说，我只是个后备，必要的时候可以把我推出去，然后换点东西回来。” 林蔚然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知道你能看出一点身边人的用意，我也觉得你在取舍方面一向做的很聪明。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在你面对的这种境况下，你应该找谁交朋友，或者是避免和谁做敌人。” 说完，林蔚然侧过身。 “我们边走边谈。”(未完待续。。) 第二只野生小白兔 “人有时候就是奇怪，哪怕明知道康庄大路就在脚下，也要去试一试羊肠小道，这说到底就是好恶，也可以说是犯傻，很多人认为这是所谓的青春所以去推崇，其实不过是对理性世界的恐惧。没那个率性而为的资本所以憧憬，不符合自己的喜好就想排斥，虽然是天性，但人终归要去往理性世界，早去一些、晚去一些，看起来目的地相同，其中的过程和最终到达的终点却是天壤之别。” “话可能说的有些难听，但以你现在的处境最好的应对就是权衡利弊，和弱小的人关系亲近没什么问题，只是要保持距离以免被拉到同一群体，看清谁是最强壮的人，然后和他做朋友，哪怕只是距离近一些，这对你的帮助也要比那些口头上的迎合更有效益。” 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姜敏京，林蔚然一句‘现在我就是最强壮的人’还是没说出来，道理谁都能讲，却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认真去听，因为暂停了日程所以现在的姜敏京是与世隔离，当她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除了会惹来非议，还有有心人的注意。前几天从黄仁成那得来的消息就是如此，原本公开了男朋友的姜敏京已经没有广告形象可言，但还是有几家公司表现的十分积极，其中以衣恋最为热忱，似乎是想借此举对新韩表达什么‘歉意’。不管姜敏京是否愿意，在很多人眼中她已经成为了接近新韩的捷径，林蔚然对她借此拓展自己在圈中的人脉不怎么在意，只要不是三天两头的要他出面做虎皮。几次聚会之类的行程也不是不能参与，可看她现在的反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脑子或者说有没有那份心，怕就怕这姑娘真傻到把有心人当朋友。到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上了电梯之后的姜敏京还是沉默，似乎对他的任何做法都没什么异议，把这女孩强拉到自己圈子里的林蔚然多少也有了些责任心，不说负责到底，为了以后的清净也要帮她维持个好环境，如果到时候真的被她拉着去见一帮三教九流的伪君子，林蔚然可是没那个去虚以为蛇的好脾气：“我这有一份新韩制作总结出来的制作人、导演和电视台PD的名单，等有机会你拿回去看看……” 姜敏京终于抬头，这头一回的主动对视让林蔚然结巴了下。还想着这女孩也不算是笨的彻底，谁知道她直接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但这些事一般都是经纪人处理，我……” 林蔚然又打断她：“我是和你做交易，不是和你的经纪人，也不是和你的公司。” 姜敏京摇摇头，还是抢话：“您误会了，公司对我一直很好，还有……” 得。估计是大灰狼的形象已经在小白兔这儿根深蒂固，就算是甜言蜜语也要比逆耳的忠言还要难听。林蔚然举起手示意姜敏京别在继续，这女孩果真就住了口，她错开目光微微颔首。双手和裙角又纠结在一起。 林蔚然不知道这是他曾经给女孩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开头的那些话还花费了点心思去修饰，说白了无非就是要给她介绍一些真正靠谱的人认识。可一席对白可能太过深入，不够浅出。也不知她听没听懂，林蔚然倒是没了精神继续去给她指点一二。电梯到了指定楼层。踏出门的时候林蔚然能感觉到姜敏京的踌躇，他脚下不做停留也不控制步速，一路走到订好的房间前次才回头看上一眼，这还没发生什么，慢慢跟过来的姜敏京耳根就已经红透，和男人到酒店这种事儿想来应该是第一次，紧张是理所当然，林蔚然也不说安慰一句就很快用房卡开了门，丢下姜敏京一个人就走了进去，她既然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那踏进这门也应该是她自己的意思，是百般踌躇之后只能就范，还是受制于现在的情况只能破罐子破摔，他们之间接触太少，谈不上任何信任。 关门声响起，是姜敏京进了门，林蔚然闻声回望的一眼又和她对上，这姑娘又老样子的忐忑不安，她纠结的一张小脸上满是复杂神情，林蔚然又不能说有比你漂亮的送上门我都坐怀不乱。不曾想和她的接触也会这样费神，林蔚然始终是不能把无辜群众当做道具那般使唤，知道越解释越容易让她以为自己是预谋不轨，他也就闭上那张张开后或许会充斥着功利市侩的嘴，他脱掉西服到客厅茶几边儿上，开了电视机选了KBS新闻，静音，然后拿起一份早些时间放在这的资料，这东西是李旭呕心沥血谱写，在成老教授那得了一字千金的评价，早先看过之后林蔚然就觉得如果该计划成功会成为新韩未来数年的‘钱罐’，如今仔细研读了好几遍，依旧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房间中寂静无声，简直是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暧昧非但没有，甚至连温度都要比外面更凉爽几分。 这样很好。 最起码姜敏京这么觉得。 站在门口呆了会儿，期间数次偷瞧林蔚然的方向，见这男人认真的侧脸不像作假，她也就慢慢放下了些许戒备。 一步一步往里面走，蹑手蹑脚的姜敏京心生抱怨，脚踩在地毯上的柔软触感就知道这房间价值不菲，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弄一套套房来。 这客房格局不小，可明显更注重空间的开放性，别说一厅两室，环视一圈也没瞧见什么私密空间，实在不愿意去卫生间与马桶为伴，姜敏京最终还是挑了个距离林蔚然‘很远’的地方，她轻轻坐在椅子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就鼓捣起来，智能手机最能打发时间，这一鼓捣就没个时候。直到天色渐暗她都浑然不觉，还是突然亮起的灯光让她回过神来。抬头正好看到林蔚然走回到沙发那边就坐，别扭了一段时间。又开始忍不住用手机笔在小屏幕上勾勒起来，似乎这样就能让她挺过这一夜，挺过这叫她忐忑不安的局面。 安静虽好，可总是有人想来打扰，一声轻响并非来自林蔚然，而是姜敏京手机上的‘KakaoTalk’——一款重新包装方才推出七个月的通讯应用。 姜敏京看了林蔚然的方向一眼，见他没有反应，方才打开消息，有关今天的‘行程’她始终保持沉默。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关心她去向的人都以为她是回家中小住，姐姐李海丽的嘘寒问暖都没仔细去看，她只是大概浏览了几眼，便如此回应。 ‘现在说话不方便。’ ‘那我直入主题，你和智妍是怎么回事儿？今天听恩静说有人提起去年咱们合作的事儿，结果这位大小姐二话不说，冷了脸就一个人走了。’ 姜敏京看着消息咬起嘴唇，总不能说罪魁祸首就在她眼前。 ‘是误会。’ ‘是误会就好。不过要赶紧解释清楚，有风声传出来说她父亲要接管新公司的音乐部门，也不知道真假，但小心总没错。’ 姜敏京无奈苦笑。并非她不想解释，只是有口难言。 ‘我知道了。’ ‘喂，你重视一点！本来就闹出来一个男朋友。如果再被未来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女儿记恨……那情景太吓人。’ 看着这行文字，姜敏京能做的恐怕只有发呆。她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敲击出一行字又删去，最后连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解释何尝没有过。只是她的号码对方根本不接，后来知道自己被加入了黑名单，姜敏京又开始用其他方式做过努力，最终却还是无功而返。 李海丽并没有再发消息来叮咛什么，可见这个妹妹在她心里不笨，每件事都有轻重缓急之分，之中最重最急的，恐怕就是自身的未来。 姜敏京抬头看向林蔚然的方向，那个原本研读资料的男人此时也拿出手机摆弄起来，她并不是那种不谙世事到有些狂妄的蠢人，从林蔚然说出的第一句话开始，她就知道他是想帮忙的。 可惜的是，姜敏京不敢给予他信任，一方面是两人的接触为时不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初在颁奖现场时，他留给她的印象太过骇人。 犹豫，纠结，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软件上画了一半儿的作品再提不起姜敏京下笔的兴趣，难以启齿的请求就在嘴边。 “咳。” 她佯装咳嗽了一声，当林蔚然的头开始转动，她立刻移开目光，然后使劲儿的咳嗽起来。林蔚然的头又转回去，姜敏京立刻不咳嗽了，她又看向林蔚然的方向，咬起嘴唇。 “歌手不是说要保护好嗓子吗？” 林蔚然头也不抬，突然发问却让姜敏京整颗心都慌乱了起来，他又转过头，明知故问：“用不用给你叫点对嗓子好的东西？”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发现了自己的‘演技’，姜敏京急忙错开目光，这次倒不沉默，只是含糊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误会你了？”林蔚然问。 姜敏京诧异的看向他。 林蔚然说道：“为了你她开口求过我，你也知道她对我有想法……嗯，这的确能让你鼓起勇气问一句。不过你确定要我替你说出来？我之前好像说过了，自己的想法都要别人说出来才敢承认的人，我一向不会去听他都说了什么。” 姜敏京瞥过头，也不知道眸子里有没有犹豫和挣扎，林蔚然果真转回头去，不再理她。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姜敏京能不能迈过她自己心底那道坎儿，虽说被强拉入局的确无辜，但林蔚然却并非没有‘负责’的诚意。 继续查看手机，那上面是一款类似‘KakaoTalk’的通讯应用，聊天界面两者大抵相同，可其他设置上的差距却十分明显，做为具勇甲自从担任新韩本部长以来的野心大作，这款名为‘Line’的通讯应用并不被公司内部看好，原因无非是‘KakaoTalk’自上线来一直惨淡的运营情况。 姜敏京踌躇再三，还是咬着嘴唇开了口：“什么条件？” 林蔚然转头前眼神里闪过一丝激赏：“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 姜敏京也不跟他计较：“你有什么办法帮我跟智妍解除误会？” 林蔚然笑了笑：“我能保证有效，而且现在就可以开始，不过我的条件你最好先听一下，按照原本计划其实我们该做的戏并没有这么麻烦，只是最近又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需要你陪着我出现在一些场合，我能保证不会太多，只有必要的才会带上你。” 姜敏京顿了顿，“这些场合我有选择不去的权利吗？” 林蔚然回答：“如果你能不去，我也不会叫你。” 姜敏京稍作考虑就点了头，实际上这种事儿她也能猜到一些，电视剧中总有这样的情节，灰姑娘参加富二代男主的交际应酬，受辱，然后男主人公帅气出场，编剧可能是想借此表达男主对女主的特殊情感，但他们往往忽略了一点，在这个谁都有点自知之明的世界，出席哪些场合是没有好结果的，大家应该都能有数，如果说女主不谙世事到这些都不知道的程度，那为什么老大不小了还能守住纯情等男主？ 骨子里的姜敏京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林蔚然把条件兑现的很快，他拿过姜敏京的手机，点开CCM位于‘KakaoTalk’上的一个内部群组，找到朴智妍，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和他，在酒店。’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等姜敏京诧异出声，对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蔚然接听的很有先见之明，把手机距离耳朵很远。 “姜敏京，是不是要我让你见识一下富二代的无恶不作？!你别让我见到……” “是我。” 林蔚然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那张牙舞爪的立刻噤了声。沉默片刻后，反应过来的朴智妍才问：“你，你怎么……” “消息是我发的。”林蔚然坦然承认，“我们也的确是在一起而且在酒店。” 电话中又沉默下来，旁听又旁观的姜敏京此时只想用头去撞墙，挺多了林蔚然在商场上把敌人摧枯拉朽的英勇事迹，难道在解释误会上，他也信奉不破不立不成？(未完待续。。) 604 艺术表现力 姜敏京瞪大了眼，好像下一刻就要夺过林蔚然手上的手机，让他不能再诋毁自己。林蔚然则神情平静，举着手机不再发出一言半语，像是要留出充足时间给朴智妍去消化这个冲击性的消息。 “是她吗？”半晌，电话里传出声音，冷清背后，还有一丝颓然夹杂其中。 “是不是她都不重要，其实你早就清楚我和她是怎么回事。你生气，不高兴，只是因为我现在和她很近，你无法忍受，对不对？”林蔚然难得和风细雨，循循善诱，无非是想让朴智妍早点放下对他的那份心。 可一份质朴感情比什么都来的撩动人心，有的人会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的人也会如同林蔚然这样因为很多缘由而不去抓住，前者可能要等到垂垂老矣才会后悔莫及，林蔚然虽然身为后者中难得能保持清醒的一个，也往往不太能能狠得下心。 他想起那个夏夜里在园圃中独自等待他的身影，原本打定的主意，此时也不再那么确定。 “我能，不就是一起去一次酒店吗？有什么大不了。”沉默了会儿，电话中突然传来的声音斩钉截铁，不过比起话中原本的意思，更多的是负气。 林蔚然笑出声来。 “我真的能！”朴智妍听出了这笑声中的不确信。 林蔚然聪明的选择敷衍：“恩，我相信你。” 电话这头的朴智妍倒是没词儿了，实在不能把自己的话咽回去，她便要求换电话给姜敏京。一直以来都是最无辜的姜敏京接起电话，用怯怯的语气‘喂’了一声。目光却一直都停留在林蔚然的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朴智妍语速很快，质问的意思倒明显的很。 姜敏京有苦难言。和朴智妍说是林蔚然提议带她来酒店，这丫头还不一定会怎么想，脑子里一时间百转千回，可一男一女到酒店来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是开会，所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敷衍：“我，就是他有点事要我帮忙，然后……然后我，我也就来了。” “消息不是你发的？” “他发的！”这一次姜敏京回应的很快。 朴智妍沉默下来，似乎是在顺气。苍天可见，姜敏京真不想见识什么富二代的无恶不作，她的生活本就因为林蔚然的加入而变成了一团乱麻，到现在还没整理出什么头绪。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当着林蔚然的面说：“你也应该知道，我和他都是假的……” “都知道的事就别在说了。”朴智妍打断道，语气不善，可见姜敏京和林蔚然的单独相处还是让她耿耿于怀。不是没想过这样去责怪别人很没品，但感情的事可以用道德钳制，却不能束缚，虽然姜敏京是姐姐。对待朴智妍却一直以朋友自居，现在听她弱胜弱气的解释难免会心软，但男女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 在矛盾中。朴智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峙。谁都不知道要如何破局。 第一次，姜敏京求助的看向林蔚然。 仿佛有意借此让姜敏京放下心中那点介怀的林蔚然很愿意来打破这个僵局。他伸出手，姜敏京便递过手机，他接过电话后的第一句对白就很暧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这代表了什么？” 看住这男人总比一时意气重要，朴智妍沉默了阵，反驳道：“我怎么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轻笑了下，林蔚然只是道：“把手机插上充电器。”然后他挂断了手机，又开始重新拨打回去。 这一次朴智妍很久都没有接起，等到接通，手机屏幕上最夺人眼球的居然是一副宽大墨镜，或许是朴智妍的脸太小了些，此时看着，那墨镜简直和面具无异，林蔚然愣了下，紧接着问：“你这是干什么？” 视频通话往往有些迟缓，林蔚然还是能注意朴智妍表情中的一丝忸怩。 “我没化妆。”她小声道。 林蔚然哑然失笑。 朴智妍的目光顺着镜头角度找到了姜敏京，其实也只有半个肩膀，却还是让她把嘴巴撅起。 “你把镜头转一转。” 林蔚然回头看了眼，似乎这视频通话让姜敏京有些紧张，他转回头来，没继续去顺这只小白兔的毛，而是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用皮套支撑，然后坐回到沙发上拿起笔记本放在腿上，说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你自己看吧。” “你让我看看她。” 林蔚然默不作声。 “敏京姐、敏京姐？” 林蔚然依旧不闻不问，姜敏京可没那份能耐继续装糊涂，往镜头里凑近一张脸，还不忘继续跟林蔚然保持距离。 朴智妍的声音一下子充满喜悦，可下一句问就让姜敏京大惊失色。 “敏京姐，你们在哪？” “你要过来？” “恩，我……” 林蔚然皱了皱眉，一抬头，就把朴智妍的话按了回去。 拐带未来可能掌握公司四部之一的高管女儿到有男人在的酒店房间，这事或许能做，但这罪名可担不得，就算朴智妍回去找她父亲说要一力承担，这位的怒气发泄出来一丁半点儿，就足以让姜敏京彻底断送几年的职业生涯，那位对掌上明珠的宠爱公司内人尽皆知，不然这种人家的姑娘出来做艺人，又有几个能放任自流？ 有林蔚然在，姜敏京似乎就能松下这口气，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对朴智妍如此有杀伤力，对其中的隐秘姜敏京并不好奇，可林蔚然对朴智妍的‘好使’还是让她心生了些许投靠之意，无论如何。有朴智妍在这‘瞧’着，她也能安心。 “我来这是要工作。”他说道。“整整一夜都工作。” 朴智妍‘噢’了一声，知道自己肯定不能过来。所以有些意兴阑珊，不看眼神，只看小嘴都能发现她的情绪，这样把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的女孩，怎么可能上电视？ 林蔚然轻轻摇头，如果说姜敏京还有让他指导一番的必要，那朴智妍就已经是无可救药，他重新低下头去，为心无旁骛继续努力。 电话中有声音传了出来。“你吃饭了吗？” 林蔚然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为朴智妍的得寸进尺：“吃了。” 她又问：“好吃吗？” 林蔚然睁开眼敷衍道：“好吃。” 她还问：“吃的是什么？” 林蔚然就那么看着手机屏幕，不吭声。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就是最近除了对咖啡的继续研究之外我对食物也想……” 林蔚然作势要关手机。 “我保证不说话了，乖乖的。”朴智妍信誓旦旦，估计平日里对父亲的教训，也拿不出这份诚意。 林蔚然无可奈何。想松懈下来却知道这女孩肯定会见缝插针，他低头继续看向膝盖上的笔记本，里面有一份‘Line’不立足于本土，而是侵占日本的大胆设想。初见时林蔚然曾为具勇甲的大胆倒抽了一口起，可如今看来借助韩流拉近两国关系的同时，以智能手机的通讯应用侵入日本手机软件市场的确是一招妙棋。 当然。日本人对网络的不感冒世界闻名，对韩国的不感冒也不是什么秘密。 因为其中风险。林蔚然在决策上需要更多讯息，如今这份调查资料就在笔记本中躺着。而此时的林蔚然却定不下心。被人瞧着，也有压力，更何况那面具一般的墨镜让林蔚然无法看到朴智妍的眼神，想着那其中可能蕴藏的眷恋，林蔚然就想叹气。 情债欠多了是毒，深入骨髓，叫人不能自拔。 电话那头的朴智妍证明了林蔚然对待她的态度是正确的，能给予别人最真诚、质朴感情的女孩，往往也想收获那样的感情，构不成等式，一切都不成立，林蔚然明显不能还以那样的感情，哪怕他做出努力，对朴智妍仍不公平。 看着电脑屏幕出了神，林蔚然完全没去注意上面的讯息，他总是避免对自己感情的梳理，因为那样往往会让他意识到他愧对了多少人。 愧疚也会让人习惯，当习惯了愧疚并对其麻木的时候，人无耻的程度也往往难以想象。 夜色渐深，等姜敏京终于完成了新画作的最后一笔，还要面对上色这个难题，她伸了伸懒腰，同时握着拳头在肩膀上轻轻敲击，虽然不能发出舒服的呻吟，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能舒服的闭上眼睛。 习惯了房间中的安静，也习惯了孤男寡女的诡异氛围，姜敏京的放松来的比想象中快上少许，虽然活动受到限制，但比起刚刚的草木皆兵也要好上太多，不说话的朴智妍虽然远在宿舍，但视频通话却足以让她对今天的相安无事越发笃定。 “那个跪着的是我？” 姜敏京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不知怎么出现在她身后的林蔚然。直到背后传来让她惊慌失措的声音为止，她都觉得安全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林蔚然瞧了她一眼，善意提醒：“智妍睡着了，你可别叫出声来，只有你想怎么画我都不用担心，毕竟我知道什么是画家的艺术表现力。” 他回过身，指向‘卧室’那张此时就肉眼可见的大床，“今天你睡那，累了可以早点去休息。” 注意到姜敏京眼中重新染上的惊惧，林蔚然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艺术表现力’，便把那句我睡沙发就行，给咽了回去。(未完待续。。) 605 悲观主义者 林蔚然咽回去的半句话终成姜敏京彻夜不眠的罪魁祸首，随着倦意上涌，她便在自己的角落瞌睡起来，坐在椅子上也没个好姿势不说，霸占了沙发的林蔚然更不会给她让出位置，不过木头的坚硬触感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帮她保持了清醒，半梦半醒之间腰酸背痛，两片臀瓣更是给这都没个软垫的椅子折磨的不轻，不是说能适应高强度日程的艺人甚至都不能挺一个通宵，只是手机没电后，这房间的安静和无聊简直成了不能拒绝的催眠曲。 林蔚然一直‘冷眼旁观’，没有表现出半点怜香惜玉，等天边现出鱼肚白他才关上笔记本，面前手机屏幕上的朴智妍已经消失在她那头的手机镜头之外，不知道翻滚到了哪里，回头看了眼把整个脑袋都靠在墙上，眉宇间只剩下止不住倦意的姜敏京，林蔚然有点冷血的感到满意，既然不能以相对亲切的方式把这女人拉到自己一边，那不妨就让她保持畏惧，不过这个度可难以把握，重了就不能遮掩她骨子的疏离。 用座机给客房服务打了电话，这一点声音就把挡不住困意却异常警觉的姜敏京惊醒。 “咖啡，很多咖啡。” 林蔚然举着话筒看向这边，得到满意答复方才放下，其实他并非不能理解这种草木皆兵，只是姜敏京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期。她先是迷糊了大概两三秒，然后立刻清醒，意识到窗外的天光也不敢安心。而是半垂着头，神色拘谨。 “也有你一份。”他轻声提醒。 “谢谢您。不过我不用了。”姜敏京站起身，把拒绝弄的郑重无比。 林蔚然摇了摇头。“我需要的是一个表面上的女朋友，不是下属，如果你能搞清其中的差别，那私下里我们两个怎样都行。我给你个建议，在人前，你完全可以当做是演戏，区别在于没有NG，而且你永远不用担心我的演技。” 姜敏京依旧沉默，看样子和昨夜依旧没什么差别。只是比起相安无事的不关心，她更多的注意起林蔚然的一言一行，昨夜他帮忙的方式虽然有些诡异，但的确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朴智妍多半不会再拿林蔚然跟她横眉竖眼，就算是不能回复到往日近似闺蜜的关系，但在遇到也不至于都不能共处一室。 自从和林蔚然在一起的消息公之于众，姜敏京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变，首先就是本就没什么起色的歌手事业几乎被宣告死刑。然后是成为了经纪公司重点关照的艺人之一，据说有很多许久不曾联系的远亲开始去家里登门拜访，还有不少上学时根本没什么交集的同窗在打听她的联系方式。逆来顺受不等于不谙世事，姜敏京知道林蔚然才是这些改变的根源。新韩会长的女朋友会成为社会生活中的社交中心，毕竟她能影响的是韩国公认的新网络帝国的核心。 即便是假的，对艺人身份来说姜敏京应该感觉到无上荣幸。可内心的戒备不单单来自于她是糊里糊涂被拖入局的无辜人士，另一方面以林蔚然这种社会地位都要作假。那表象之下的暗流该有多急？为了蒙骗父母所以弄个合约恋爱已经是韩剧作家都不用的陈旧段子，能让林蔚然这种地位的人都‘不得已’而为之。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随着敲门声林蔚然要来的咖啡也到了门口，对这一夜都没怎么休息的两人来说这是比早饭还重要的必需品，听到林蔚然预订了早餐餐厅，姜敏京也想和这位新韩会长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可当房门关闭后整个空间又是他们独处，方才做好的心理建设顷刻间便崩塌殆尽。 不敢让林蔚然把咖啡送过来，姜敏京等林蔚然倒好了自己才上前去取，热烘烘的液体的确暖胃，只是闻一闻那咖啡的浓香，整个人就越发清醒，才喝了一下口，林蔚然的一句话就让姜敏京觉得这位有什么超能力。 “风险不是没有，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三天之内我就会接受检察调查，最差的情况是还要面对国会听证跟司法部问询，赢了固然好，输了可能还要面对整个韩国司法界，如果真到了这个阶段，估计我们都会成为笑柄。”放下杯子，林蔚然神色如常，好像口中这些大部分人都听不太懂的可怕名词仅仅是要找他做游戏，也不知道是太过胸有成竹还是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已经到了这个阶段，林蔚然没那么多忐忑跟不安充盈在心。 姜敏京看向他，眼神复杂莫名。 林蔚然也看向她，笑了笑说：“你想的没错，如果我输了，除了被调查之外舆论也需要点茶余饭后的谈资，你的这个位置到时候就会成为烫手山芋，他们会说什么我现在就能猜个大概，但就算再过激，口水也淹不死人，可能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问你各种各样的问题，到时候你只需要一问三不知。” “而且就算你告诉他们事实，他们也只会当你是想脱身却找了个最蹩脚理由的蠢女人，我本打算到时候让你吸引一下注意再出国去，现在看来计划应该改变一下，如果你不想面对这些压力，最好今天就选个航班出国，可以当做是我这个‘男朋友’给你的惊喜，购物、旅行，或者去英国看看你哥哥，具体的你拿主意。” 姜敏京垂着头，光看表情只能瞧出点楚楚可怜的影子，林蔚然重新拿起咖啡小口喝着，屋内一时间就又安静下来，他们本就是没什么亲密关系的男女，关在一件房内独处，仍生不出半点亲近，更何况林蔚然是毫无顾忌的把姜敏京放上了标靶位置，从最开始，吸引火力、转移视线。这就是姜敏京的使命。 这部分内容在先前的接触中自然没有明说，除了林蔚然没谁知道他为什么需要一个女朋友。或许有的人可以在姜敏京的掩护下享受将来这场风暴之外的风平浪静，但到底是庇护了谁。姜敏京却不得而知。 天上不会掉馅饼，林蔚然给出的酬劳对这场秀来说太过了些，姜敏京一直都知道其中会有什么内情，只是没想到这些内情对她来说会是如此沉重，这个社会的确是有界限，而且对越线的人向来残忍，哪怕是被强迫的也别想有什么优待，什么怜悯。 “我出国。”姜敏京做出了选择。 “好，我马上就会让人安排。”林蔚然站起身。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你最好也收拾一下，今天的早餐……” “我不去。”姜敏京打断道。 林蔚然打量着姜敏京的神色，沉默了片刻才道：“好，这个也可以听你的。” 姜敏京又沉默下来，却不再是站在原地然后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她拿上包，收好手机，走到门口方向时略微停顿了下脚步。然后没有任何表示的开门离开，林蔚然也不期望她能对一个要利用她的男人保持尊敬，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和狮子大开口的贪婪，对一个出道有点年头却一直半红不紫的女艺人来说就已经颇为难得。看着她出门，林蔚然从某种意义上松了口气，并不是没有做好被漫天要价的准备。毕竟这计划一步步执行下来，到如今早就面目全非。他正被调查的细节从高棉药那一点点传递回来，自从李在贤于高尔夫球场提醒他之后。他发现盯着他的不止是一批人，他是谁的人，他的靠山是谁，他能量的极限能到达哪个层面，这些看似隐蔽到连韩唯依这种身边人都不知道的事，在某些人那从来就不是秘密，他能做的仅仅是制造大量真伪难辨的迷局，搅浑这潭水，然后浑水摸鱼。 自打姜敏京离开房间中就一直安静，林蔚然坐在沙发上，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把手机从充电器上取下来，看着来电显示上朴智妍的名字，一直到手机没了声音都没有接起。 收官在即，输赢未知，趁他还能控制殃及到几条池鱼的时候，他需要控制他和所有人的距离。 …… 骨子里的悲观主义者从不会把事情想的太美好，所以大多都显得有些阴郁，和他们完全相反的乐天派相比，天生缺少的阳光气息总是会让他们形单影只，但看似游离在人群之外的这些人出了校园往往有着比他人更强的韧性，因为从没想过一帆风顺，所以往往能少受一些现实的打击。 对林蔚然的利用，姜敏京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生气，除了被拖入局的愤慨之外她甚至都没有被利用的委屈，不是自愿站上的这个位置还没带来什么能切身体会的便利就带来了危机，对此姜敏京只视作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讲，林蔚然的开诚布公让姜敏京松了口气，如果他要求的更多才是真真正正的悲剧，姜敏京并非没有设想过那种情形，现在这些都只是工作而已，出国也好，还是留在韩国继续呆在宿舍也罢，对歌手生活的那些留恋和不舍，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丢弃。 拨通了全载锡的电话后姜敏京耐心等待，和乐天派们相比，悲观主义者早就习惯于别人不把自己当做中心，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到场的年轻助理显然是刚进公司不久，因为拥堵的晨间高峰耽误了时间，所以这看起来很阳光的年轻人难免战战兢兢，公司里关于姜敏京的传言是过去的几十倍，林蔚然的名字经常和她一起被提起，甚至还有人为他们书写了一段罗曼史。 年轻助理脸色惨白，刚一近身就不停道歉，生怕这位一个不满就砸掉他刚到手的饭碗，百无聊赖到一般人都会烦躁程度的姜敏京则是很好说话的笑着，仿佛能有人来接她就很开心，等年轻助理确定了这位不是笑里藏刀后才终于松下了那口气，护着姜敏京上了车，启动前还望了望酒店那高耸入云的规模，再上车时通过后视镜看向姜敏京的眼神便带着非议。 姜敏京注意到年轻助理的眼神，但她只是望向窗外，面无表情。(未完待续。。) 606 请君入瓮（上） 如墨夜色中，一辆价格和外观同样低调的轿车驶入北村小巷，并不宽敞的车道只能容纳辆车并行，更显得两侧古朴宅院的深沉和压抑。比起江南金融中心的高层公寓和龙山动辄占地千坪的豪华大宅，北村的韩式院落一直地位超然，上流社会甚至还有一等富豪住北村，二等富豪住龙山之说，曾经繁华无比的江南临江别墅现如今只是让暴发户趋之若鹜的拜金地，真要想在住所上提升身份和等级，新晋富豪们只能想办法在龙山寻一座宅邸。 至于北村？ 普通有钱人可没那个机会和居住在这里的人做邻居，这里是最靠近韩国政治、金融中心的位置，入住条件便是你也成为‘中心’之一。 低调轿车行驶了十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看到门外台阶下等候的身影，后座上已经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人本能屏息，距离还有十几米路程的时候便匆匆叫司机停了车，打开车门刚一下去就远远的鞠躬表达尊敬，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在汝奕岛以稳重闻名整个国会的中年人此时居然显露出了不少毛躁气息。 “十分抱歉，路上堵了点。”中年人再次鞠躬，语气和神态一样恭敬。 年前刚刚过了五十岁的男人摇头轻笑，“明明是我出来的早了点。” 中年人微微起身，却还是驼着背，脸上赔笑的同时递出刚刚收到的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已经查实，泰山首次IPO的评估已经委托给两家外资的会计所和律师事务所。估计在一周之内就会向证监会提交申请。具体的资料都在里面，是我亲自做的整理。另外一份是代表要求搜集的资料，根据书面上的东西来看。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两鬓微微斑白的男人看了眼手中的文件袋，没再多说，只是转身向门内走去，中年人深深鞠躬，一直到这位他该叫一声前辈的人跨过门槛，腰杆都没有直起。 进了门，放眼望去都没什么现代化气息，乍一看就像是去了偏僻乡下的古朴韩屋，若不是每年都有国家提供的专项资金修葺。现在还不一定会破落成什么样子。两鬓斑白的男人穿过前院到了主屋前，上了台阶，拉开门前还看了眼那此时正在主屋前茂盛的草坪，有些人就是永远都找不准自己的位置，而他们需要的提醒，往往是血粼粼的教训。 进入屋内，坐在矮桌前身着韩服的老人正在画兰，做了将近三十年辅佐官，现在相当于这宅邸管家的男人安静跪坐在一旁。行动间未发出半点声音。 “说说。”老人在宣纸上走下一笔，一气呵成，声音虽然不大，却隐隐透着股官危。 “是误会。” “误会又怎么说。”老人暂缓笔触。 “他是中国人。” “呵呵。中国人……” 老人轻笑一声，寻到下笔处，果断落笔。只是一笔下去却微微偏左，初见瞧不出异常。仔细去看，却将这副‘兰’的美感破坏殆尽。 老人微微皱眉。这美中不足似乎将他的兴致破坏殆尽，放下毛笔，看向不远处这最没出息却能让大半国会议员以礼相待的门生，不作一言一语。 已经年过五十的男人如坐针毡。 “你是要我相信，把未来至少三届政府支持的仁川扩建计划提前曝光，只是因为巧合而已？” 男人把头垂的更低。 “你是要我相信，李泰山只是不服老，所以才把全部家当都压上来的？” 男人汗如雨下，一直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 “帮我跟朴委员约个时间。” 老人换了张宣纸，男人点头应是。 …… 夜色如墨，位于汝奕岛的SBS大厦灯火通明，原本不算狭小的会议室因为挤进了太多人而显得逼仄压抑，每个人都盯着不远处的传真机目光如炬，随着时间临近午夜整个空间都是落针可闻的沉静，似乎房间里的所有人一齐压抑了呼吸。 ‘刺啦，刺啦’ 传真机慢慢吐出了一张牵扯数百人心神的打印纸。 自告奋勇站在传真机旁的郑恩娜最先屏住呼吸，看着那一点点被吐出来的纸张突然一阵后悔，她额头上霎时间渗出一层细汗，脸色更加苍白，表情中也没了那份因为性格而带来的有余。数百人几乎半年的工作全靠那张打印纸上的一行数据来评定成绩，想起过往的那些努力和辛苦，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公平。 仓促间回望一眼，等待她的是好多双期待的眼睛，每个人都因为紧张而紧绷住了神情，为她露出安慰般微笑的人，只有跟导演和主演们坐在一起的韩唯依。郑恩娜毫不避讳的哭丧了一张小脸，要知道这位置是这么个烫手山芋，打死她都不会再把这当成什么荣誉，为了亲自宣读首播收视她甚至用‘出卖色相’诱惑了导演和编剧，再加上代理制作人韩唯依的钦点，几乎没哪个竞争者比她更有背景，可惜临阵怯场，之前的她的确不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如果收视糟糕估计每个人都只会记得她宣读出那个数字时丧气的声音，哪里还能记得她之前串联各个部门的勤奋身影？ 路是自己选的，就算她不想走下去，满屋子的人也不会放任她离开，明明是自告奋勇此时却感觉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郑恩娜收回目光，因为那张已经被完全吐出的传真此时就躺在那里。 伸手触及，纸张微烫，郑恩娜的确是胆大心细，可手里握着的是对整个剧组劳碌奔波的肯定，想拿的轻飘飘的，她没那个力气。 目光落在第一排，新鲜出炉的韩文字体还带着鲜亮痕迹。目光一行行往下扫去，她不说话。屋子里的一群人的确是屏住了呼吸。 众人视线集中，看着郑恩娜那张苍白的小脸。也看到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欢喜。 “ABG全国18.0，首尔20.2，TNS全国17.4，首尔17.8，同时段第一！” ‘呼’ 出气声连成一片，紧接着是掌声响起，以政治为载体的韩剧虽然算是职业题材，但因为其半身的内容却一直具备同类题材所不具备的特殊性。即便有高贤贞这样的韩剧女王，在韩国固有收视群体面前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好成绩，众人忐忑不安，这并非无的放矢，毕竟爱情含量如此之少的韩剧，实在是不能保证主宰那块小小的荧屏。 “我早就说了，恶作剧之吻、逃亡者，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就算有Rain和金贤重又怎么样？我们有高贤贞和权相佑！” “还有剧情、剧情，大韩民国第一位女总统。谁有我们的剧情有吸引力？！” 欢声笑语充斥在会议室内，拥挤带来的逼仄和压抑顷刻间被一扫而空，主演们和导演、作家都起身加入到这场庆祝之中，亲口宣布了好消息的郑恩娜挤过人群到了韩唯依身边。兴奋的拉着她的手，喜极而泣，“唯依姐。成了，我们成功过了！” 同样放下心中大石的韩唯依倒是颇为淡定。伸手抹了抹郑恩娜流出来的眼泪，煞风景道：“后面还有十多集。你这么早安心可不行。” 郑恩娜一听这话扭捏的动了动双肩，让韩唯依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不过我们有了个好的开始，你也别哭鼻子了，又不是第一次进剧组，怎么每次都这样？” “以前是跟着其他人一起瞎紧张，这一次可是我亲自宣读成绩，如果收视不好剧组里每个人见到我都会记得是我给他们带来了坏消息，说不怕可能吗？” 看郑恩娜又要掉眼泪，韩唯依赶紧笑着把她抱住，一边拍着会儿一边道：“行了，现在不是成绩不错吗？等明天大家看了新闻，谁都会记得是你给她们带来的好消息，等会我去跟导演说说，让你当剧组的吉祥物，每天的收视都是让你宣布。” 一听这话，郑恩娜立刻挣扎起来，只是兴奋起来的韩唯依玩心大起，怎么都不肯松手。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门再次开启，走进来的年轻人穿过狂欢中的人群到韩唯依身边，不敢凑到韩唯依耳边，只能就近喊了一声‘韩社长’。 推开郑恩娜，韩唯依一眼便认出这是林蔚然身边的人，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便有些低落，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找过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这么晚，从去日本接触金泰妍起她就有了对这一天的准备，也不知道这一次他是要把她赶出新韩，还是让她的钱包再缩水多少。 另一边，‘开心家族’的拍摄已经全面启动，没有新韩支援的前提下，以韩唯依个人的财力担当还是相当勉强，虽说不是处处都要节省开支，但毕竟没有公司保底，难免让剧组的气氛一直都不安定。 跟着助理出了门，站在门口韩唯依就能瞧见那男人的身影，她不做丝毫踌躇，径直走了过去。 站在男人面前，她微微抬头，原本妩媚的一张面孔此时却清减了少许，但是和上次因为金泰妍的事跟林蔚然接触相比，这一次韩唯依无愧于心。 男人微笑，抛出让韩唯依怎么都没想到的一句，“我不怪你。” 她愣了愣神，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他说道：“我这次过来还打算告诉你一些事，所有事。” 当局者迷又或者是泥足深陷的太过深入？ 听到这两句话，韩唯依第一次觉得，她，也在他心里。(未完待续。。) 607 请君入瓮（中） 一阵恍惚，再反应过来只觉得灯光有些刺眼，韩唯依匆匆低头，用尽全力才把心中异样压下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存在太久，突然拉近只能让她怀疑。 “你要告诉我什么？” “像我说的那样，所有事。”林蔚然转过身来和她并肩，语调尽量轻缓。 韩唯依笑笑，只是摇头，仿佛不信。 “这些天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们的关系……” “所以你要给我找个定位？”韩唯依把语调拉高，听上去有点像是质问，上一次干涉他收购S.M他就三下五除二的把她架空，这一次找来金泰妍，韩唯依已经做好了离开新韩的准备，可听他的口气，莫非还是来劝导她的不成？ 我韩唯依又不是三岁小孩，哪用你来什么软硬兼施！ 心里有气便不吐不快，事实上韩唯依没意识到她是在气自己，这些天她并非没有为自己做些远离林蔚然的心理准备，只是见了他再听他说话的亲近腔调，又好像是被摧枯拉朽一般。 林蔚然听她口气，就知道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此刻明显是用不上了，不是不知道男人和女人说感情就是秀才遇上兵，但除了这张嘴他对韩唯依就算是‘身无长物’。移开视线时碰巧瞧见那跟随他过来的男助理后退一步，再看看身旁低头好像受了气的韩唯依，他都觉得他们像是吵架的情侣。 长廊里人丁稀少，但也不是没人路过，以韩唯依的长袖善舞在这有很多熟人并不奇怪。带来的人不足以帮他们遮掩路过群众探寻的目光，已经意识到这一点的林蔚然顾不得韩唯依可能还在气着。直接开口：“去喝杯咖啡？” “我不想浪费您的宝贵时间。” “我今天来就是找你浪费时间的。” “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嘴上功夫林蔚然不行，韩唯依的倒是挺好。她微微偏头是吵背对林蔚然的方向，摆明了你拿我没辙，我就不给你好受。 林蔚然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愿打愿挨，反正冷淡对待她的时候，自己可从来都没处于过下风。 “在这说也行。”林蔚然换了个轻松的站姿，“我背后是朴槿惠。” 谁？ 一开始听这名字的时候韩唯依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就只剩下慢慢转头，然后瞪眼。微张着一张透着惊讶的小嘴。 “这一次舆论风向导致的股价波动我提前预料到了，实际上从收购S.M被公开起就有他们的影子，我不是不能阻拦，是没有阻拦。” 林蔚然突然的开诚布公明显让韩唯依反应不过来。 “我做了陷阱，用新韩，我们崛起的太快，代表的潜在利益太大，韩国互联网市场在这一块儿已经被我们侵吞的差不多了，有太多人眼红。有太多人再打我们的主意，而且我是中国人，在韩国没有根基，所以有必要给所有人一个惨痛教训。” 突然冒出一个足够可怕的背景也就算了。听林蔚然这话的意思他似乎是不打算扯朴槿惠的虎皮做大衣，反倒是想自己解决那群贪欲随着头发慢慢花白却更加高涨的群狼。不能怪韩唯依无法一下子理解林蔚然的全部想法，毕竟她从来没站到过那个高度上。 “这里面详细解释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在朴槿惠真正能确定问鼎大权之前，她不会给我们提供任何帮助。但我们必须还要支持她，只有表现出这样的忠诚。她在问鼎大权之后才会对我们伸出手……当然，我们也要表现出足够的价值，不然就只能被丢掉，我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只有等那位老爷子退休了，我们的将来才再不用担心了。” 林蔚然声音不高，说出的话却比往年那些游行群众喊的口号更让人振聋发聩，在外人看来新韩的核心是他们几个围绕在林蔚然身边的小团体，实际上真正的核心只有林蔚然一个。以外国人身份在韩国这种民族意识极强的国家发夹到如今程度，说是前无古人绝对没差，说是后无来者也很有可能。 本还想当冷面美人的韩唯依被林蔚然的‘炮弹发言’炸到头昏眼花，整个大脑似乎已经不能思考，她刚想问那位老爷子是谁，却被背后传来的开门声打断，屋内的庆祝显然已经到了尾声，早先看里面的架势就知道有多少人期盼这今夜的不醉不归，韩唯依实在没那个心思再去打点，拉上林蔚然的胳膊就带着他走向长廊深处，新韩会长的分量即便是在这家电视台都太大了些，得知他的到访，难保不引来诸多应酬。 两人顺着长廊走出一段，没个方向，也没个目的，本打算往人少的地方去，却没想到人越来越多，韩唯依算是电视台里的级别不低的名人，加之接人待物远远没她此时对林蔚然表现出的冷漠，很多人都会亲近的上来打个招呼，林蔚然在近段时间曝光不低，加之和韩唯依这样的美女走在一起自然也引人注目，后来不厌其烦的韩唯依直接带着林蔚然上了电梯，沿着控制面板到一层停一层，直到确认一层楼格外安静，方才住手。 出了电梯，又是沉默，林蔚然一番话打开的局面此时又成了僵持，韩唯依放慢脚步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跟着放缓脚步，心中一软。 不知不觉已经几年了？ 身旁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上位者气度，融智的目光，所有形容一个男人成功的字眼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 韩唯依不知道其他人的这一面是怎样的，但她却能感觉到身旁这男人其实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 她突然停下脚，看着他问：“爬的这么辛苦……为什么？” 林蔚然一愣。随即笑笑：“我也不知道。” 韩唯依咬了咬嘴唇，“你现在玩的游戏太危险。” 林蔚然的回答模棱两可：“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也知道界限在哪，其实仔细想想你父亲还真是会看人。最起码一眼就能把我看破。我心中的确是有一杆秤，还是很公平的那一种，多了少了我都不做，有人说是谨慎，有人说是窝囊，我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才好，但它的确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我呢？”韩唯依踌躇了下，才问：“你那杆秤上，我是什么重量？” 林蔚然脸上一僵。只能沉默。 她问，他答，他说要告诉他所有事，却好像不能告诉她这件事。 并非每个问题都有答案，也并非每个答案都能启齿。 …… 把桌上的最后一份文件粗略浏览一遍，林蔚然方才去动手边一份早就凉透的食盒，无论里面的东西包装到多么精美，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不过就是果腹而已。一边吃着一边浏览，直到食盒空了。桌上的东西方才看到一半，敲门声过后是跟着通宵加班后的秘书走了进来，见到顶头上司已经起身换上西服，赶紧迈着极快的小碎步上前。“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 “恩。”林蔚然应了一声，即便看起来精神不错，却依旧挡不住脸上越来越蜡黄的气色。 年轻助理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老老实实沉默，跟在林蔚然身后一路走出了办公室。和外面等候着的其他两人汇合。眼神交汇，年轻人眨了眨眼。另外两个立刻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再看向林蔚然背影的眼神便都带着点震撼，韩国人习惯以‘毒’来形容工作、学习或者生活上特别苛待自己的人，此时走在他们面前的顶头上司无疑是他们见过的、最狠毒的人。 六天了，三个助理，每人都倒了两个通宵，以往并非是没见识过会长大人长时间工作的兢兢业业，只是这么大的强度还是头一遭，再加上今天就要启程前往日本的视察行程，这样的强度看起来还要保持一段时间，年轻人聚在一起，没大逆不道的打赌会长大人什么时候会晕倒在工作岗位上已经是充满了尊敬，可他们却谁都没那个胆子去劝说几句，因为看会长大人身边助理的调派频率，他应该是没指望留下韩剧里，那种服侍了他十几年的老伙计。 结束会议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回到办公室后另一名年轻助理按照吩咐要来了咖啡和饮食，不久另一位不常来会长办公室的高层管理在这办公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离开的时候，神情复杂莫名。 “黄社长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不过听说过去有一段时间他还是会长的上司来着。” “难道说他要走了？” “不能吧，新韩广告虽然被IT那边说是左手揣右手才做成的韩国第二，难道你们还真相信？” 窃窃私语，这种议论到最后得出的结果总是最远离现实，三个年轻人并且议论很久，因为片刻后开门声便响起。 “我们提前去机场。” 随着林蔚然的吩咐，年轻助理立刻起身跟上，虽然熬了一个通宵有些疲劳，可在已经连续六天工作的会长面前，他必须神采奕奕。 轿车出了新韩，直奔仁川机场，无论是林蔚然突然高强度工作，还是他这些天几乎单独接见了新韩所有高管都表达出了某种反常的讯号。先是认命了从中国回来的李旭成为新韩IT本部长并开启日本登陆计划，然后是提出韩唯依社长成为理事会成员的股东大会动议，等等等等，都有点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年轻助理虽然看不清其中的脉络，却总能感觉到其中的痕迹。 上了高速，一路飞驰，林蔚然全程闭目养神，像是疲劳了太久，突然睡了过去。 年轻助理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直到手机响起。 林蔚然立刻便睁开眼，这才让人看出刚刚只是假寐，他看了眼屏幕，面无表情，让年轻助理腹诽了句‘机器人’，脸上却不敢有半点不恭敬。 车子最终还是在一处高速休息站停下，林蔚然没有下车，年轻助理也不敢有什么动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确认了哪怕现在启程也已经晚点，年轻助理已经不敢多说一句。 一直到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旁边，林蔚然睁开眼，这才吩咐了他和司机下车去买东西。 虽然知道这时候该不闻不问，但年轻助理却依旧满心好奇，下了车和司机一起往休息站走去，一直到了店门口才借着开门回头用余光看上一眼，结果也只是注意到两辆车都开了后车窗而已。 一只手伸出车窗，递给林蔚然一个地址。 林蔚然粗略的扫了一眼，笑着明知故问：“这是哪？” 另一辆车，许久不见的郑道准依旧惜字如金：“金武星。”(未完待续。。) 608 请君入瓮（下） 和林蔚然算不上仇人相见，可彼此都看不对眼相信两人都心知肚明，郑道准收回左手，目光则是透过车前风挡看向那间点亮了牌匾的便利店，裴荣光一事到如今仍然让他耿耿于怀，其入狱前用来自保的良心宣言在多方打压之下并未掀起任何风浪，要说这底层出身的高利贷财阀还算有些头脑，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便不再做那‘特别经济法’的炮灰。 新官上任了才有那三把火，不是大选年，没谁会把盯着的猎物在这时候拉出来祭旗，‘特别经济法’是党总部以‘亲庶民公正社会’为口号的形象建设的核心，裴荣光入狱时，这计划还只是刚刚被完善了雏形。 说是养匪自重也不确切，可裴荣光这‘匪’得用在刀刃上，当初这家伙想借着新韩成功漂白让别人顶这个风头，却是被林蔚然提前送进了监狱。 郑道准收回目光看向林蔚然，搞不懂这中国人怎么就进了长官的法眼，甚至还特别关注了这中国人和沈智浩最近闹起来的‘小矛盾’，他同样也搞不懂是林蔚然还是沈智浩居然如此不知死活，把国会因为制衡财阀政策而搁置了几年的仁川扩建计划搞的人尽皆知，让扩建委员会的甄选工作彻底陷入僵局。 年纪不大，从商不久，闹的动动静可还真不小。 见林蔚然还是面无表情，郑道准轻皱了眉头，“金委员长这次见你们算是给了长官一个台阶，你们小打小闹没什么关系。影响了大事……” 你们？ 林蔚然打断问：“除了我，还有谁？” 郑道准把眉头皱的更深。“沈智浩。” 林蔚然轻笑了下，“我和这位沈教授还真没见过面。没想到第一次碰头就是这么个场合……想来我和他也没什么好结果。” 郑道准出言警告：“闹到这种程度还不知收敛，你真是……” “……不知死活？”林蔚然接了口，脸上依旧带笑，“能坐上非常对策委员长的人一定明白事理，而且这次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是被动一方，最先曝光仁川扩建计划的也不是我，相信长官在这方面一定早就明察秋毫，知道我根本就是个无辜受害者。” 郑道准眉头越皱越深，重重‘哼’了一声。移开视线就要拉上车窗。 “郑辅佐官是不是觉得自己一直都能弄清长官的想法？” 关上一半的车窗突兀停下。 “其实长官想的也没那么复杂。” 旁边的车里彻底没了动静，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让做了几十年辅佐官的郑道准醍醐灌顶，没等多久，车窗便完全关上，轿车缓缓驶离，也不说打个招呼，看样子是吃定林蔚然走不出今晚的困局，也应该是觉得他这个中国人在韩国政坛搅和个这样的小浪花已是极限。政治是什么？政治是摒弃了道德人格的理性，哪怕长官对这位中国人再有兴趣。今夜他进了那个门，再出来便谁的人都不是。 终于四下无人，林蔚然揉揉脸，然后才重新拿起手机。先是通知高棉药在仁川的会面取消，要他继续去盯着泰山的东京，之后则是通知林允儿。彻底取消了日本之行。 毕竟不是孤家寡人，必要时候林蔚然总会亲自抚慰林允儿的担心。她在日本的事业红红火火，长时间的分隔两地对他们来说似乎没什么问题。林蔚然反倒庆幸于近几个月来的聚少离多，毕竟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难保没什么万一。 通话时间不长，突然取消的日本相聚让林允儿有点不开心，可能是听出林蔚然疲惫的语气，在甜言蜜语开始之前她就主动挂断了手机。省下口舌的林蔚然并未松下这口气，只想着等她从日本回来再说这些事，当然，报喜不报忧是肯定，故事惊险了未必能让她觉得自己高大，轻松了能让她放心倒是肯定。 叫了外面的人回来，林蔚然也有些累了，难以想象接下来要面对老狐狸时是什么情形，不能没精神倒是必须，漫长的驾车过程中林蔚然都没打瞌睡，等身旁的年轻助理去买了咖啡回来，闻着那浓香，林蔚然却没来由的上来一阵困意。 放那金武星鸽子行不行？ 答案不言而喻。 忍着苦味把咖啡一饮而尽，喝着它没来由的想起朴智妍来，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对食物的研究有没有什么心得，等她再有了别的心上人，倒是可以跟着去取取经。 “会长，真的不用我跟过去？” 年轻助理的一句话打断了精神恍惚中林蔚然的浮想联翩，看了眼年轻人，只瞧见他脸上的跃跃欲试，林蔚然缓缓摇头，倒有了好脾气，“回去早点休息，再过几天，你们就是想休息也不行了。” “会长您这几天我们都看在眼里，哪能想去休息。” 林蔚然笑了一声，心血来潮，说了一句，“手里如果有新韩股份，尽快抛了吧。” 年轻助理本还打算进行一场和谐友爱的谈话，突然说到股市，自然一头雾水。 林蔚然没再过多透露，只是望向车窗外，喃喃道：“要不然就留在手里，哪怕跌到了白菜价，也要留在手里。” 白菜价？ 现如今韩国的白菜可不便宜。 年轻助理在接下来的一路上都是心中矛盾，不知道是现在入场，还是和现在一样只旁观就好，股市上的血雨腥风太吓人，热衷投资的韩国人中一夜暴富和一夜倾家荡产的传闻都不少见，心中如猫儿抓痒，因为林蔚然又闭上了眼，年轻助理还是没敢去开那个口。 到了三成洞附近把人放下，林蔚然直奔北村，对那个所谓的富豪等级也有耳闻，可林蔚然却知道北村住户名单上没有韩国最大财阀的掌门人李健熙。轿车驶入小巷，车速放缓，满眼都是古色古香，这样的宅院比起国内应该是北京四合院一般的天价，而且社会地位差一点，就没能耐来享受这怀旧气息。 下车前林蔚然突然想起盘踞在龙山的那座大宅，不知道已经垂垂老矣的韩悼也是不是也想在死前到北村来招人膈应，地产商因为这位韩国高利贷鼻祖级人物愁眉不展已经是圈子内公开的笑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个那样的人物叫韩悼也走出龙山。 到底是差不多一周都没怎么休息，咖啡能提神，却挡不住林蔚然的精神涣散，以这样的状态去会那老狐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实际上今天被叫到这里来还真是让林蔚然有些意外。数十年间叱咤韩国政坛的人物，有人敢去拨弄这只老虎的胡须，还不得立刻死的不能再死？被叫到这多少人舍去全部身家都不能进门的大宅，林蔚然可不会去想这是因祸得福，只能想着这是要先礼后兵。 想什么来什么，车子转个弯，林蔚然便望见不远处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下车走上去的时候两人也并未拿捏什么做派，缓缓过来几步算是相迎，其中一人看起来慈眉善目，面带和善微笑不说，一上来还率先给了个有点卑微的称谓，宋管事，至于另一个林蔚然自然认得，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如今的事态发展却是这位和自己共同推动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沈智浩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林蔚然压根没把他当成什么仇人，话不投机就不说，相互简单介绍后三人就一齐走进大宅，穿过前院到主屋门前的一路上三人都未再说一句，到了门外，宋管事也只是叫他们在外等待，然后就一人进了屋，半天也没出来。 晚风没一会儿就把西服吹透，十月的首尔已经显露了严冬的峥嵘，站在门外的林蔚然可不像沈智浩那般标杆一样笔直，精力透支的那股劲儿一旦上了，估计谁都没那个精气神。林蔚然一开始面貌不佳的时候沈智浩还在心底幸灾乐祸，腹诽这年轻人不知道什么轻重，可终归是要吃亏在年纪上，还没一会儿自己就要扛不住了。 “这金委员长是教师工会出身？” 整座院落就他们两个，说话的是谁沈智浩也知道，可他还忍不住看上一眼，寻思着是什么能叫着年轻人如此放肆。 “学生打架，老师出来调停罚站，等下是不是还要罚跪？” 林蔚然抱起双臂看向沈智浩，面带微笑，给人感觉就是和善。与之相反，沈智浩反倒是皱起眉头，想着这年轻人是不是疯了傻了，或者是忘了这里是哪。 没等他出言提醒，主屋的房门突然打开，辅佐官出身的宋管事走出门来，到两人面前，站在台子上，自然高出一截。 “委员长说，既然两位要站着等，那就请回去吧。” 这话犹如深冬寒风，沈智浩抖了抖嘴唇，面色发表。相比之下，林蔚然只是一愣，然后笑的越发开怀，发自肺腑，比宋管事的慈眉善目还真。 他看了沈智浩一眼，碰巧对视，脸上似笑非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出了庭院不见深远，只剩下沈智浩一人。 沈智浩看向宋管事，还站在台阶上的宋管事也看向他，笑容中那股亲切犹在，只是眼神却让沈智浩的心一点点跌落，最终到了谷底，整个人也全然没了那股教授的精气神。 宋管事转身，沈智浩却依旧迈不开那双腿，一双膝盖，更是一点点弯曲起来。(未完待续。。) 609 海燕 屋内，非常对策委员长金武星正伺弄一盆蝉兰，听宋管事说起林蔚然的离开也没皱半下眉头，倒是听到沈智浩的膝盖而停了停手，继续伺弄禅兰，金武星眼神认真，按说年迈体衰应该与人为善，可他这半把骨头都进了棺材的老头行事却一点都不减当年，外面的沈智浩算是垮了，人活一口气，越老越是如此，这一跪不说是什么野心都灰飞烟灭，估计回去了还得大病一场，孤注一掷却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怜。 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禅兰后的金武星慢慢挺直腰杆，酸涩双眼本能一闭，此时方才显现出些许老态。 “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到底还是年纪大了。”金武星苦笑摇头，“外面的那个叫他回去吧，你给两句安心话，叫他好自为之。” 宋管事点头，这就起身，刚走到门口又听到：“至于走了的那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管事回身，再次点头，然后才去开门，即便到门外看见那神态犹如病入膏肓的沈智浩，心中依旧古井无波，这些年他自认所见所闻不多，可对比常人倒真是不少，一向以走狗自居的宋管事从未因为跟在金武星身边时间长了去恃宠而骄，无非就是见多了沈智浩这种人的下场。 走下台阶，宋管事正站在沈智浩面前，常人估计难以想象在韩国以总统身份见到都要先去鞠躬的教授会在一国会议员走狗面前下跪，可现实的这一面却偏偏能削掉人的锐气。打弯人的膝盖。 “我只求他比我更惨。” 宋管事闻言皱了眉头，抬起头来的沈智浩脸上则泛出病态的红润。如果说沈智浩不得不跪是现实，那如今这怨毒的诅咒就是他为人的下限。 和这种人。宋管事没半点说话的心思，只说了句回去吧，然后便转过身。 “我只求他比我更惨！” 院落中响起沈智浩的凄厉哀求，一句话竟比这深秋的夜风都要冷上几分。 屋内独处的金武星继续对付那盆名贵禅兰，对屋外传进来的哀号，充耳不闻。 …… 被晚风一吹，原本混沌的思绪此时却清晰起来，上了车后的林蔚然还是突兀的打了寒颤，让懂些察言观色的司机又把暖风开大了些。周围一暖人就犯困，林蔚然强打精神望向窗外，看着同样的古色古香，竟有些矫情起来。 住了江南想龙山，住了龙山想北村，当有朝一日终于在北村安家落户，是不是还要觊觎一下那只能远观的青瓦台？ 奔波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终究是要停歇，可停下便意味着别人会把你挤下来，身背着那来之不易的名望地位。又怎么会有丝毫得以喘息的机会？ 奔驰出了北村，望着那繁华起来的都市夜景，林蔚然轻笑着自嘲，现在的他还没那个喊累的资格。大敌当前不说更加勤奋，最起码也要找些东西来打气自勉。 拿出手机，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允儿。按说感情生活林蔚然可真是丰富多彩，但没那份脚踏几条船还能心安理得的豁达。想在其中享受什么旖旎暧昧还真是很不容易，和一个相处总会想起另外一个。心中有愧，对爱情的甜蜜自然难以体会。跟金泰妍的相处则更多像是欲望作祟，当初为什么追着人家女孩不放，林蔚然到如今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得了便宜还要占据人家的全部身心，在感情上的得寸进尺已是极限，责任不过是男人找给自己花心的借口，林蔚然向来不会以这种方式把自己开脱出来。允儿透明、纯粹，他们之间单纯的连童话故事都无法比拟，和泰妍则总是掺杂了太多复杂情感，道德、责任，有太多无关爱情的东西充斥在两人之间。 看了会儿，林蔚然最终还是没拨打给任何一人，像他不能给韩唯依答案一样，他自己也找不到那个答案。 他需要肩负的是三个人的未来，如此去想，可比什么勉励都有用百倍。 回到那宿舍一般的公寓，林蔚然的私生活依旧清汤寡水，无论林允儿做了多少努力也无法弥补这里是大男人独居的事实，他的生活中的确需要一个女主人。 熄灯，房间里重新陷入昏暗，林蔚然的身边是那女孩特意订来的大号抱枕，当初刚拿回来的时候女孩心血来潮非要林蔚然在床上抱着给她看看，可终究还是比不上她本人在这儿。 入睡，醒来，新的一天，长时间的疲劳或许没有因为一夜的休息而彻底缓解，但比起昨天，今天的林蔚然的确精神百倍。 回到新韩，办公桌上是秘书室帮他准备的早餐，一天的工作还没展开，金武星那边的消息便传了过来，韩唯依在电话中转述了某位贵妇透露的消息，要求也不过是想参加一下娱乐圈的某些私密聚会，林蔚然对上流贵妇依旧童心泛滥想要追星的做法不置可否，对消息中透露出的讯号则是早有了准备。 “小心点，虽然现在只是针对新韩IT，不过想想也知道，早晚这股风会吹到你头上，朴正昌这人我接触不多，对你的忠诚度倒是能感觉出来，只是不知道在里面他到底能扛过几天，检察院那帮家伙整人的手段太多，进去了难保他不透露出什么来。” 从得到消息到打发了那位贵妇，韩唯依一直惊讶于这次对手的能量，韩国司法独立已经有些年头，虽说不能完全排斥政治圈的影响，但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让检察长级别人物亲自出手的能量也可见一斑，比起上次林蔚然直接被调查，这次明显更加凶险。从派系入手，加之调查曝光带来的股价压力让股东责难。如果没有准备，林蔚然必定首尾不能兼顾。哪怕弃车保帅，也要丢掉新韩的最大摇钱树新韩IT的控制力，更何况，对方明显不会给他这样的时间。 “不然我去找点人……” “不用。”林蔚然拒绝的斩钉截铁。 电话这头的韩唯依一下子语塞，懵懂发问：“那你上次来电视台是干什么？” 这一下林蔚然倒是愣了，等反应过来，只剩下哭笑不得，“喂，你是不是觉得别人偶尔对你亲切了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韩唯依有点囧了。知道自己可能会错了意，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她现在对待林蔚然的态度就是全身心奉献，等什么时候觉得不值了，也就能完全放手了。这家伙上次来电视台说的那些被脑补成在这种时候借用她跟她父亲的关系去检察院方面牵线搭桥，早先在龙山大宅生活的时候，有些叔叔伯伯可没少见。 电话两头的人一时间都没了话，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林蔚然给不了韩唯依想要的答案。韩唯依也不打算他能说出那个答案。 电话最后是在沉默中被挂断，剧组那头的工作显然很不轻松，林蔚然放下电话，沉默倒不黯然。不用刻意划清界限，保持这样的关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对韩唯依。这样选择的好坏就是见仁见智，在感情上女人往往处于被动一方。遇上林蔚然这个不想主动的，想想都要郁闷。 没过多久。大厦外果然来了一行西装男，比起大楼保全的孔武有力他们大多像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可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牌牌，却象征了韩国最具权利机构的威严。 一行人进入大楼，引人侧目，保全们因为接到了通知而没有阻拦，让这行人如入无人之境，更显得气势骇人。 直奔十三到十七层，办公区的职员们纷纷起身，当为首检察官到了社长办公室，开门后却发现并没有人。 “朴社长在会长办公室。” 为首检察官皱了皱眉，让原本清秀的脸上立刻多了双三角眼。 顶层办公室，林蔚然和朴正昌在会客用沙发上相对而坐，两人都是神色平和，互相之间不见半点紧张。 喝了口茶，朴正昌笑着道：“会长，这次出差的时间可能会长了，不过您别担心，我扛得住。” 林蔚然同样露出笑容：“我明白。” 朴正昌欲言又止，咬咬牙，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这次调查来的太过突然，会长，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林蔚然没有丝毫踌躇，“金武星，大国家党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 朴正昌对这个名字显然不熟，不过听到是执政党刚刚成立的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脸色还是白了一下。朴正昌自嘲说道：“是大人物呢。” 林蔚然点了点头。 朴正昌起身，看向面前这比他小了足足十岁的年轻人，深深鞠躬下去，“会长，那我去出差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一直到朴正昌出了门才神色僵硬起来，检察官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走了一堆资料外加一位新韩社长，整个集团一时间风声鹤唳起来。 傍晚，在刚刚结束的紧急会议上林蔚然以第一大股东身份驳回了股东们的所有提议，在替换新韩IT社长一事上更是使用了他的一票否决权，新晋大股东MHN代表铁青着一张脸走出会议室，其余人也并未和往常一样聚集在林蔚然身边。 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但新韩接受检察院调查还不是结束，晚上，韩国税务部门宣布将对新韩广告以及新韩制作进行税务审计，整间集团的运营似乎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公关会议还在进行，对于在舆论爆发指责之前稳固公司形象，没有人能给出确切方真，林蔚然宣布暂停会议后出来抽烟，虽然金武星的动作早在他预料之中，可面对摧枯拉朽一般的态势，他还是不能平静。 以新韩做饵，林蔚然下的重注，几乎是压上了自己的全部，一根烟抽完，正想回去的林蔚然感觉到手机震动，看是陌生号码所以接起，问候一句，听筒那头却只有沉默传来。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 沉默没多久，就有声音传来，听到第一个音节林蔚然就知道这是朴智妍，她声情并茂的朗读让林蔚然知道这是一首散文诗歌，听起来耳熟的很。已经辞别了许久的小学课本最终还是顽强的浮现在林蔚然脑海里，他没打断朴智妍听她念到了最后，完全没在意她声音中可能是因为害羞而带来的磕磕绊绊。 他问：“海燕？”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声音，突发奇想用这种方式来给林蔚然打气的朴智妍估计一尝试就知道这有多不容易，不过值得她欣慰的是，这次朗读，效果斐然。 当林蔚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电话这头的朴智妍能有一半儿安心，脸上热辣辣的她只觉得手上的电话是烫手山芋，和父亲通话后得知此次事件的严重程度，总想做点什么的她最终也只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毕竟在宾馆通话后她一直都没勇气再去拨打林蔚然的号码，一方面是怕他又说什么大道理拒绝自己，一方面也实在是放不下自己仅剩的那一点矜持。 “你，你怎么想的……” 听着电话那头因为笑而磕磕绊绊的声音，朴智妍再度鼓起勇气，“a~za,a~za,Fighting！”(未完待续。。) 610 瓮中捉鳖（上） 突如其来的应援把林蔚然吓了一跳，朴智妍这小姑娘声音太大，几乎都从手机里传了出去，他本能把话筒拉开了些，话中带笑，“喂，这种办法你怎么想出来的？” 这应援的确效果斐然，虽然不至于让林蔚然一下子踌躇满志，但也能让他放松不少，没听到回应就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还沉浸在朗读过后的极度羞涩中，也不知道当年大作家高尔基是怎么把这文章念给别人的听的。 林蔚然难得跟她开了个玩笑：“这段子不错，回头用在剧本里，就让你来演。” 一个角色可没让朴智妍忘了她真正关心的事儿，“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林蔚然望向窗外，给出了他能给出的回答。 “你别骗我。”谎言立刻被戳穿。 朴智妍虽然没那份能耐从口气里听出林蔚然是不是在粉饰太平，可父亲的反应却让她意识到这男人正面对的困局，CJ-E&M的权力争斗似乎到了白热化阶段，朴智妍即便不知道其中细节，也没少从母亲那没少听到父亲早出晚归，不久前母亲甚至跟她打听了一下林蔚然，即使没有多问，朴智妍也能从中感觉到一些亲近意味。 可好景不长，就在上午新闻刚出来的时候父亲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断绝和林蔚然的联系。他原本是父亲需要争取的人啊，如今却成了父亲声严厉色要她保持距离的‘灾殃’，因为不满差点被暂停活动在家禁闭的朴智妍可不敢继续仗着父母溺爱演什么叛逆桥段，她聪明的曲线救国。还特地换了手机跟林蔚然联系。 即使不能从实际出发去帮他，能在这里帮他打气也好啊。 朴智妍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单手举着手机，等待林蔚然的回应。 “我没骗你……” “还撒谎？”朴智妍皱了眉头。“看看新闻和股价就知道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没有第三季度的优秀财报撑着，今天下午新韩的股价就已经垮了。还有，接下来的舆论风向你准备怎么应对？你们没有和被调查的新韩IT社长撇清关系，也不开新闻发布会说什么坦诚接受检查调查……估计公关方案还没出来呢吧？” 林蔚然被朴智妍弄的有点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小姑娘厉害起来，“别打岔，我五岁就用我爸看过的财经版当语文课本了。” 林蔚然闻言轻笑，满脑子都是五岁的朴智妍趴在报纸上的模样。 小姑娘急了。“你别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我不笑……等等，你真的五岁就能看懂财经版？” 朴智妍‘喂’的叫了一声，转念就想把手机丢出去，她性格直爽，天生受不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情形，听电话那边男人的口气，她这应援可能太有力了点。两个世界的差距让她无法猜测林蔚然能不能走出困局。虽然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很有办法的男人，可以父亲的性格，如果林蔚然所面对的局面还有转机，断然不至于就这么划清界限。她不由得担忧。还有一点点恐惧，小时候的记忆里有些叔叔伯伯不知怎么就突然消失，当时父母说这些人忙朴智妍也就信了。可长大了，她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忙。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办法可怎么办？朴智妍不知道。所以只能干着急，话到最后腔调都有些走样，像是急哭了一般。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股价跌一跌可能是好事？韩国不是美国，我手里的股票也不是扎克伯格那样的能防稀释、有转换权的优先股，现在新韩的大股东每个身后都跟着一家大财团，前段时间买了衣恋手中新韩股份的MHN就是一个，你觉得一个自己有韩国最大搜索引擎和国民通讯应用的网络帝国，拿着新韩百分之十的股份会老老实实的每年去等分红吗？” 朴智妍听的一知半解。 林蔚然继续耐心解释，循循善诱：“股价会跌，新韩也会继续接受调查，但受损失的肯定不只有我，对于新韩来说这样肯定不好，但对于我来说这是机遇。媒体现在还没发力，过些天认为我撑不住的人会更多，等他们把手里的股份抛的一干二净，结果我撑过去了，你说会怎么样？” 朴智妍依旧满头雾水，“你是说你要让所有人以为你撑不过去，结果你却能撑过去？” 林蔚然笑着道：“对，就是这么个办法……听不懂吧？听不懂我们就别说这个，这段时间别看我的新闻，多关注一下你自己，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再看，我的身价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个等级。” 和朴智妍，林蔚然鲜有这样的耐心，如果小姑娘得知他为了这通电话让会议又延迟了半个小时，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林蔚然对她的不回应态度实在是持续了太久，对女人来说，即便是真正喜欢的人，这种方式也太伤人心。 只可惜朴智妍现在满脑子都是调查、税务审计、股价崩盘这样的字眼儿，林蔚然不明就里的一席话，远远不能让她安心。 “如果你撑不过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撑不过去？” “我不知道啊……可，可世事无绝对，我当然是希望你能撑过去的……但风险、风险看起来太大了些。” “做什么都有风险，吃饭也会被噎住啊。”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风险和吃饭噎到差不多？” “呃……生意做大了之后被检查调查，和吃饭总会被噎到也差不多，早晚的事儿。” 怕他烦，又实在是担心，当朴智妍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话，语气已经怯懦的和刚刚一个天，一个地。 突如其来的这些消息让她无法消化，因为对林蔚然的担忧，所以她才能鼓起勇气。年幼时那些消失的叔叔伯伯长什么样早就记不清了，可林蔚然却注定会很长时间都出现在她脑海里。因为担忧，朴智妍根本没有意识到林蔚然对待她的态度已经软化了不少，一直到通话结束后方才反应过来，那个号码却是再也拨不出去，知道他应该在忙，知道他现在无暇顾及别人的情绪，可越这么想，林蔚然给予她的耐心就越让人着迷。 夜色深了，还关注新韩消息的朴智妍根本睡不着，抬起被屏幕光亮映着的小脸看了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泛起的天光把外面弄的灰雾蒙蒙。 她索性起身去弄咖啡，就那么短短的几步路，还不忘把笔记本带了过去。 在厨台上放下笔记本，朴智妍转过身去忙忙碌碌，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个时间还会有上市企业做出什么重大决定。 不久，S.M官方主页更新一则公告，和旗下偶像全然没有关系，却比日前给了媒体传播徐贤与林蔚然绯闻机会的那则公告更显得小家子气，随后其拒绝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举动更是让记者们怨声载道，不少人都要腹诽一句，好歹是一家市值几千亿韩元的上市公司，用不用这么谨慎小心？ …… 没有二级市场上的血雨腥风，也没有充斥视野的媒体大战，新韩收购S.M的消息就那么飞快的消失在大众视野之外，比起关注此次收购的过程投资者们更注重于新韩的行动，因为谁都不知道新韩此次收购会不会像其携手泰山并插手未来将持续十余年的仁川扩建计划那般深远，仁川扩建计划是从05年起就被仁川市政府提上日程，持续了五年的发展缓慢已经逐渐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但新韩此次携手泰山无异于宣布仁川扩建又焕发新春，充足的机遇和发展空间聚集了整个韩国的财经视野。 与之相比，S.M实在不值一提，不是说这家被媒体承认的歌谣界第一经纪公司甚至连龙套都算不上，而是和仁川扩建相比两者根本不存在于同一舞台，投资者关注的是新韩的长期计划，有仁川扩建这么个珠玉在前，S.M实在是没什么光彩。 可今时不同往日，局势突然发生的重大变化还是让媒体聚焦于S.M门前，一个小时前刚刚宣布的‘收购谈判破裂’居然成为了媒体争相关注的焦点。新韩因为仁川扩建计划中可能涉及的一系列违法行为遭到调查是当下最热的财经新闻，S.M此时公开这个消息不难让人联想到其他讯息。 此时的新韩代表仁川扩建，代表了韩国未来十余年诸多产业的投资风向，它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家上市公司这么简单，如果新韩倒塌，下一个被波及的极有可能是泰山，若是他们相继倒下，整个韩国投往仁川做为铺垫的资金都会为之停顿，嗅觉本就敏感的大集团必定能嗅出其中的政治风向，若是他们对仁川扩建持谨慎态度，该计划说不定又会被推后多少年。 现在，人们关注的是新韩和S.M会不会再次开始谈判，若是新韩并未放弃对S.M的收购，无异于是其还有余地的佐证，若是新韩放弃S.M，联想到之前新韩为此次收购做的诸多铺垫，关于仁川、关于新韩的未来就让人堪忧了。 随着轿车驶入大街，门前的记者们严阵以待，比起娱乐记者的疯狂围堵财经记者们也不逊色半分，在车子距离公司正门还有上百米的地方就把车拦住，嘈杂声好像闪光灯一样涌了进来。(未完待续。。) 611 瓮中捉鳖（中） 车内，金英敏目光阴历，吩咐司机把发动机熄灭后便望向窗外，注意到记者们脸上的狂热，一张脸阴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做为支持收购的代表人物，收购失败让他公司内如履薄冰，寄希望于收购成功在股市上获利的大小股东不同程度的蒙受了一定损失，当然要收回对这位现任CEO的支持，除此之外还有消息说有几位已经准备在下次股东大会上公开反对金英敏的经营方针，因为新韩收购而产生贪欲的这些人到底承受了多少损失由此就已经可想而知。如今公开与新韩的收购谈判破裂看起来像是谨慎小心，实际上则是让金英敏被打上了‘不可信任’的标签，这个时候选择推上一直以来合作愉快又差点变成一家人的新韩一把，金英敏已经能想象自己的将来会有多不得人心。 社长遭围，从公司大门处鱼贯而出的保全们恨不得使上十二分力气，他们杀入人群不久便开辟出一小段空白地带，金英敏下了车，却是没忘记带上脸谱，有记者差点把话筒戳在他脸上也是笑呵呵的，哪有半‘朋友’遭难，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的小人气质？ 可惜的是从轿车停下到公司门前这一百多米金英敏都没有回答任何问题，随着保全们在人堆里走走停停，脸上笑的时间长了落在人眼里也就有点憨傻气息，路程才走了大半记者们的热情也就为之一顿，在他们的世界里，或许只有李健熙、郑梦九才是值得他们如此追逐的明星。 热闹开始。却草草结束，随着金英敏一行人走进公司大门。外面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冷清，记者们自动三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再看向那栋矮旧的四层小楼时，脸上满是晦气。 也不等四下无人就摘下脸谱，金英敏整张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四字，常跟在他身边的助理一见这情形就自动充当起‘清道夫’，先是用脸色赶走了路过的职员，然后再用皱眉吓走还没什么眼力的练习生，一路跟在金英敏身后回到办公室，想起要说的事儿，助理欲言又止。 “说。” 男助理一咬牙。“李总监说今天中午想请您吃饭。” 金英敏也没心思想这些事，挥了挥手就叫人出去，助理后退一步，转身才敢放松了表情，心中不禁感慨，这位运营手腕高超的社长，到底是在哪里受了这么大的窝囊气？ 四下无人，金英敏闭目叹气，靠在椅子上全力压抑着丢东西的冲动。不想把这一面的爆发叫别人看了去，他现在岌岌可危的处境竟有一大半都来自林蔚然，问题是他一直都搞不清这比他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刻意。如果是，已经不惑之年的男人没几个会喜欢别人来调教自己。但如果不是，他让自己此时才公开收购谈判破裂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闲新韩股价跌的还不够惨吗？ 想也想不通，猜也猜不透。属于一家公司掌门人的第六感隐隐发出警告，林蔚然现在玩的。已经不是他这个段位的游戏。 正打算通知秘书室接受李秀满的邀请，手机却突然响起。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金英敏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纠结在一起。 从根本来说，如果不是这不守规矩的丫头，他根本不会落得如今‘孤家寡人’的境地。 手指本能就像摁掉，可想起前几天通话时林蔚然的警告，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拿起来接听。 娱乐公司的代表理事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接起艺人电话。 在韩娱圈也不知道算不算头一遭。 …… “谢谢您……对不起，打搅了您的工作实在不好意思……好，好，代表我知道了，噢，您也注意身体，我在这边不会影响工作的。” 少女的口气毕恭毕敬，除此之外还夹杂了一丝尴尬，放下电话，林允儿直接就把头靠在身旁徐贤的肩膀上，小脸上不用看那撅着的嘴巴就能瞧出股忧郁。被叫来站场助威的徐贤原本就不是诚心诚意，起到的作用也就是个人肉布景。 放下书本，注意到允儿这股忧郁范儿的徐贤并没如同往常那般安慰几句，看向长凳对面的人工湖，这三丁目之秋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动人心魄的美景。 允儿把头就这么靠着，目光放到最远处，“我想回去了。” 这话她这几天没少说过，一开始还能得到徐贤的苦口婆心，现如今只是免疫。 “给他打电话也只会说很好、还行，什么大企业掌门人没点前科出门都不好意思见人，不被调查过几次就像是上学不被老师训……嘁，说的像是迈向更高阶层必须经历的步骤一样，那么轻描淡写，明显是把我当小孩子。” 徐贤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往后靠了靠，让允儿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对，我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瞎担心，我工作忙不能在韩国陪着他，我是艺人为了我的工作我们只能保密，为了保护我不被有心人盯上，我们要保持距离……他倒是也不想想，想让我在他身边，想要我别这么只顾工作，你倒是说啊，你拿个戒指过来，看我答不答应你。” 徐贤瞥了林允儿一眼，随着对这段感情的了解越发深入，她越发觉得恋爱是一件给双方找麻烦的事儿，前一刻还因为对方的细致心思、温柔照顾担心的生出一股忧郁范儿，这时候却好像是想把不能长聚的原因也算上对方一份……不得不说，和身边这女人朝夕相处，徐贤已经分辨不出她和她的男人到底是谁更贪婪。 继续低头看书，靠在她肩膀上的允儿又开始安静，其实她能看的出来。每次吐槽完林蔚然的‘太不大男人’，更加愧疚的反而是允儿自己。往大了说这是梦想跟爱情之间的取舍，往小了说不过是精力太旺盛后的自寻烦恼。 “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林允儿提出的新问题让徐贤抬了下头，可这内容却让她无法回答。 “没如果。” “就是问问，一种假设。” “做这样的假设你不无聊吗？”徐贤瞪了允儿一眼。 “嘁，我这分明在寻找答案。”允儿说着起身，把手肘垫在膝上，撑住脸颊望向人工湖畔，“无非那几种吗，要不就是痴情女主角，要么就是恶毒女主角。现在想想电视剧真是太极端，非好即坏，完全没有中间……可我们明明就是生活在中间的啊，电视剧里每个人好像都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实际上呢？谁能确定自己找到的人能给自己终生的爱情？就说我姐姐，姐夫那么好的一个人结婚前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他是爱我姐姐的，可我姐姐总给我感觉不是那么爱我姐夫，什么家庭过往造成的心理阴影。如果真的遇到爱情，不是都该好了吗？” 本身就在恋爱的人还从电视剧里找答案？徐贤无法理解，更不知道这和她姐姐的婚姻有什么关系。过了会儿她终于反应过来，才明白允儿正在纠结的是什么。 从十岁出头的年纪开始她就被灌输一个信念。出道，成为明星，在满怀憧憬的那个年纪她们早早就确立了目标。当最终站上舞台，记忆中离开的那些人便让她们知道她们有多不容易才能品尝这份幸运。说当艺人是梦想，不如说这是对她们人生的打造。她们有幸开启了艺人的人生，从今往后，也应该只有艺人的人生。 哪怕在最黑暗的时候她们也不曾动摇，可只是海那头传来的消息，似乎已经动摇了允儿的坚定，想做出彻底改变自己人生的决定从不容易，就算是因为爱情也不行。 爱一个人有程度吗？舍弃人生去追逐爱情的疯狂行径，想来也会给对方带来太大压力吧？ 允儿的熏陶让徐贤极容易往深度蔓延的思想充分发散，可徐贤终究没有能思考这些之后得出答案的经历，她震惊于允儿此时的状态，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放弃自己为之努力了十年的人生去迁就，如果有男人觉得女人放弃所有就能证明对男人的爱的话，那就是自私的最佳证明。 允儿在徐贤眼前晃动手指，看她回神，立刻就皱起眉头，“喂，听别人说心事的时候你这样会让人很受伤唉！” 徐贤低了低头，小声说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成天跟你唠叨这些你也应该也很烦吧？公司好不容易给咱们放假，本来是应该放松心情的。”允儿这么说着，身体上可不是这么行动的，她继续用双肘撑着膝盖，双手托着脸颊望向湖边，满身都是忧郁气息。 自认为陷入爱情中的人都很感情，或许他们应该有点理性。徐贤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你能做的就是等。” 林允儿转过头来。 “你现在回去也只能给对方心理上安慰，代价是对方可能会因为你分心，所以你只有等，等到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最先提问的允儿倒迷茫了，“什么决定？” “他赢了固然什么都好，输了的话选择无非两个，留下或者离开。留下就是痴情女主角，离开就是恶毒女主角。” 林允儿把眉头皱成八字，“怎么还是极端？” 她转而用笃定的口吻道：“我肯定留下，他经历了那么多，肯定需要我。” 徐贤犹豫了下，还是问：“你确定？毕竟经历了那么大打击的人，可能变得让你完全不认识。” 林允儿摇摇拳头，踌躇满志，“那我就把他变回我认识的模样。” 看起来有些儿戏，但两小无猜一般的童年让徐贤能感受到林允儿的认真，她刚刚的纠结和犹豫无非是对艺人人生的不舍，看似只是动摇，但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病入膏肓，不可救药。 说的不就是身边这大部分时间小孩，偶尔才成人一回的林允儿吗？ 多说无益。而且徐贤也不想再干涉别人的决定，顺着湖边往旁边望去。那里独处的人因为她干涉而受到的伤害，可能很久都不会被抚平。 “去吧。去吧，我也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和泰妍姐抢抢你，我这人很大度的，只要外面不传什么徐贤爬墙说，你们做什么我都当看不见……可是你心里要记得呦，谁才是你心中的Best！” 看允儿从佯装大度恢复到委屈防备的表情，徐贤只觉得刚刚那‘忧郁允’真的挺好，见她起身后还送上门去给郑秀妍蹂躏，就算是跟她两小无猜过的徐贤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些活力。收回目光。徐贤起身活动了一下就座之后有些乏了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假期原因莫名，按照日程，她们此时应该回到韩国筹备下旬举办的虚拟偶像演唱会，做为唯一精彩程度堪比三大电视台年末庆典的企业赞助演出，经纪公司在之前给予了十足的重视，可李安东突然以日程调整为理由取消了她们的返韩计划，恐怕这才是允儿今天格外敏感的原因。 她如果是这样，那金泰妍呢？ 徐贤越走越近。脚下不由得放缓了许多，独自返回韩国的行程似乎让金泰妍重新想起了很多事，最初几天几乎给徐贤感觉她又回到了当初刚刚跟林蔚然分开的时候，即便是到现在。她仍然很担心金泰妍表现出来的安静，她不能切身体会情之一字到底有多伤人，但金泰妍的种种变化。除了Tiffany，估计就只有她了解的最多。 “姐。”离的还有些远。徐贤叫了一声，脚下站定。 金泰妍回过神来。刚刚明显是在想什么心事，“噢，怎么了？” 徐贤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 金泰妍没诚意的浅笑了下，拍了拍身边位置。 徐贤过去坐下，并拢双膝，整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 “我见过他了，回韩国的时候。”金泰妍望着那片人工湖轻声道，仿佛喃喃自语。 “噢。”徐贤应了一声。 “噢一声就完了？没什么建议？” “没有。”徐贤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说他让我回到他身边呢？” 徐贤默不吭声。 “不说话，为什么现在你不说话了呢？”金泰妍不是想质问什么，只是自言自语，见到人，乱了心，什么决定和心防都被抛诸脑后，在那公寓里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全州的那个家，而是酒店的那个房间和那面墙。见到那个男人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要保持距离，而是只想跟着他，到属于他们的地方去。 “好了，我没怪你，是我最近几天心情不好。”金泰妍站起身，她心情不好，成员们谁不知道？恨不得每天腻歪在一起的钻石级闺蜜都能吵翻天，成员们纷纷表示自己长了见识。 “姐，事情会过去的。”徐贤只能这么安慰一句，金泰妍的心情偏偏从新韩接受调查那天起开始低落，她自然能想到其中原因，“他我虽然不了解，但能白手起家到这种程度的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而且，而且……” 对新韩这方面徐贤了解的不多，想从事实进行开解，还真是难为了她。金泰妍笑了笑，抱着双臂走向人工湖畔，徐贤赶紧跟上，这时才像个跟在大姐姐身边的小忙内。 等距离其他人远了，金泰妍才突然发问，让徐贤措手不及，“跟他说了这么久我的事，你是不是也要跟我说说他的事？” 徐贤当即愣住，一张脸刹那间红了起来，她瞪大眼睛望着金泰妍，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奇怪，简单的排除法，知道我们的就你和帕尼，帕尼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这种事，他连我在日本什么时候得过感冒、食量下降都知道，所以只有你。” 徐贤低下头，手足无措，不敢去看金泰妍的眼睛。 “既然你帮了他，那你也帮帮我吧。” 徐贤抬起头，从金泰妍那双眼眸里，她看到了类似允儿的情绪。突然间她很好奇，想要知道金泰妍是不是也会和林允儿那样迷茫，也想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情。 …… 仁川，做为韩国第三大都市自古就有首尔门户之称，作为韩国第二大贸易港口和韩国对外交通的重要渠道与当选政权之间的联系自然紧密，这样一座城市的市长和京畿道道知事联袂来到青瓦台，就算是总统大人正在进行公开早餐会也不得不提前终止面对媒体。 等送走了两位算是封疆大吏的地方官员，秘书室的人也准备好了相应简报，看看时间距离每天的例行会议只有十分钟时间，格外注重效率的总统大人率先起身示意边走边说，秘书室的人赶紧跟上，拿着简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位总统大人比前几位都要急性子，脸上没露出半点不悦，只是把简报拿过来边走边读，仁川扩建出了问题他只了解了个大概，知道处理这事儿的人是六界国会议员的金武星，就再没投入更多精力，至于日前仁川扩建计划过早曝光也无伤大雅，毕竟扩建委员会还没成立，青瓦台只需要保持对人事任命的影响力就行。 可想不到只是短短时间的放任居然就出了如此巨大的纰漏，刚刚就在里面，年迈的仁川市长老泪纵横，似乎这几年仁川扩建被搁置导致的仁川市民的委屈都在这眼泪里，道知事更是在一边帮腔‘仁川人民’对扩建计划的百般期待，生怕总统不知道在两年前当选的时候他在仁川获得了多高的支持率。 地方长官‘上京’，总统大人再想压着也不行，到会议室门口，粗略看完了见报的李明博还搞不懂，这就问出口来，“请了一个社长、一个会长回去协助调查，检查那边连嫌疑人员的名单都应该还没列出来，不过就是几个媒体说了两句，怎么就能影响到整个仁川扩建？” “阁下，党总部在下旬会提出‘亲庶民、公正社会’的口号，这个时候把仁川扩建计划拿出来做调查可能会影响到大部分财团的投资热情，如果他们误会了党总部想把仁川扩建做成公正社会的典型，估计会持谨慎态度，观察我们的力度和下一阶段的政治风向。” 李明博听了解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神情复杂：“我都想不到，他们就想的到，真是……” 秘书室的人退到一边，这个时候哪敢多嘴？总统大人又在简报上扫了两眼，终于注意到新韩传媒的名字。各行各业，具有代表性的企业总会得到政府的更多关照，没少见报的新韩进入总统大人视野不难，可要留下深刻印象只怕没那么容易。 交还简报，李明博这就吩咐道：“知会金委员长，扩建委员会的组织工作尽快进行。” 正要进门，李明博脚下一顿，“注意事态发展，有重要消息，随时汇报给我。”(未完待续。。) 612 瓮中捉鳖（下） 作为大企业社长出身的李明博总统注重效率，凡事都讲究个雷厉风行，不到一个小时金武星就接到青瓦台方面传来的消息，对地方长官的举动也并非不能理解。 总统大人的‘知会’犹如春风拂面，但金武星却明白这绝非看起来那般轻描淡写，08年六月引起百万人集会抗议的‘牛肉风暴’还历历在目，做为在任时期支持率较低的总统之一，青瓦台方面必定会用尽全力的挽回支持率，算算时间，仁川扩建已经蹉跎将近六年，不管是仁川市政府还是仁川人民都将之视为首尔方面的推诿敷衍，李明博上台时在仁川获得将近八成的支持率便是源于其‘改造仁川，强化仁川’的政治口号，此次仁川扩建再启程恰恰是实现其当初政治誓言的最好举措，同时又能让民众对李明博政府实现政治誓言付诸信心，由此可稳定国内民众情绪，从而得到支持。 另一方面，李明博上任这两年因为牛肉风暴没少被大众和舆论用来和前总统卢武铉作为对比，一直到去年五月这位寒门出身的政坛奇迹跳崖自杀，这股风头才被彻底遏制，野党人士之后以总统大人是现代建设社长出身，检查方面调查前总统，是因其让现代会长郑梦九因逃税获罪的政治迫害为由想要兴风作浪，结果却被一向以温和示人的青瓦台大力弹压，总统李明博甚至越界，不顾大统领本身应遵守的客观中立立场，联合执政党大肆打击相应舆论。甚至把主持了卢武铉葬礼的著名主持人金济东拿出来杀鸡儆猴，摆明了不怕撕破脸的魄力胆气。终于让野党一干人士噤若寒蝉之余，只能偃旗息鼓。 其实。脱离现代集团后已经从政几十年的李明博哪有这么忠心？ 现代集团不过是这位大统领阁下的政治盟友之一，归根结底，一句青出于蓝才最是诛心。 总统大人每天的例会比卢武铉在任时要早上一个半钟头，其一手打压的仁川扩建计划到了自己手上自然要大放异彩，仁川松岛新城以‘全新现代化都市’‘亚洲曼哈顿’的噱头享誉韩国，表面上是仁川市政府大力推广，实际上哪里少的了青瓦台的扶持？ 总统大人平日里对仁川扩建的无关心不过是一颗遮掩其对前总统非好感的政治烟雾弹，暗地里的关注必定不少，此次地方长官上京说不定就是其私下授意。谁敢在仁川扩建上找麻烦，想想那个现在还不能出来活动的金济东，很容易便能联想到将要面对的处境。 金武星从办公室望向窗外，从政这么久，当然明白其中的敲打意味，总统大人此举无异于把扩建委员会的工作全权交由他来处理，潜台词无非是要其以数十年来积累的政治资源发动国会，将仁川扩建正式推上国务议程，同时又让他在扩建委员会上占据重要位置以全权负责。 这种负责。喜忧参半，卢武铉政府虽然以打击财阀政治为己任，是名副其实的激进派，但在仁川扩建一事上主张保守也并非完全是因为想要遏制财阀对政局施加影响。当年釜山‘第二首尔’的开发计划遭遇惨败，对仁川来说这未必不是前车之鉴。 再者，卢武铉集团打击财阀的诸多举措虽然以失败告终。但民众对其的支持却仍然历历在目，本届政权轮换到李明博手中。其大财团分公司社长的出身举足轻重，政府不能完全偏向于财阀而丧失民众支持的基础。对财阀的态度也要相应缓和，这种平衡之道既艰辛又难走，本届政府足足两年也没走明白，如今的仁川扩建到底还是要表达出一种风向，到底是偏向民众还是财阀，或者是保持中立，这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被安排在这个位置上的金武星更像是一块儿试金石，成了，固然皆大欢喜，政府找到中庸之道可以前行，他本身也会因为此次成功积累更大的政治资源，可若是不成，那全权负责不是摆设，在仁川扩建这种事儿上出了纰漏，本届政府恐怕再难有他的位置。 半只脚进了棺材的年纪还有机会能更进一步，谁能放弃？当初谢绝李明博集团国务总理邀请，他的政治意图和政治期望不早就人尽皆知了吗？ 窗前凝望许久的老人皱了下眉，目光越发坚毅。 十月十三日，总统召开国会，仁川扩建计划被正式提上议程并顺利通过，可负责扩建委员会、被认命为扩建委员长的人选却让一干政治评论员瞪大眼睛，金武星的披挂上阵被韩国媒体视为执政党内部分裂，而总统大人的认命更被党内视为其对金武星的支持。 十月十七日，扩建委员甄选工作火速完成，国会发言人在记者问答环节公布了委员会对仁川扩建参与企业的首要评选条件，即‘企业资质’一说，关于其中内容细节的语焉不详让媒体视为‘仁川扩建’不过又是大财阀独享的珍馐盛宴。 十月十八日，金武星做为扩建委员长在政治谈话节目上把野党方面的出演议员辩驳到体无完肤，关于对方偏向财阀政治的指责更是给出了完美答案，选用大财团不等于不惠民，惠民不等于只选择中小企业，中小企业在资质上的差距不等于全无可能，选择可靠企业，并将省下的资金用于改善民生和加强福祉，仁川扩建才能安稳，民众也能得到实惠和利益。 金武星此番发言效果斐然，可政治评论员眼中大国家党另一派系却显得相对沉默，08年得以成为大国家党推举候选人的李明博是得益于朴槿惠的政治妥协，正播放的‘大物’让多少人都断定下一届大国家党总统候选人必定是朴槿惠，可如今站出来的金武星无论从何种角度都有一副总统候选人的姿态，仁川扩建按照他的说法也能让本届政权在财阀体系和民众中左右逢源。青瓦台选用金武星在韩国上层社会无异于最露骨的暗示，政治风向的转变也足以让他们望风而动。 政治斗争从来都不乏牺牲品。此时让这些人再看拍了‘大物’的新韩，无异于让他们去看一个‘死人’。 …… ‘哗啦’ 看着被面前男人一把全推到地上办公用具。坐在办公桌后的韩唯依皱了皱眉头，她下一刻便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那脸色铁青的华服男子冷声说了句。 “闹够了？” “韩唯依！”华服男子咬牙切齿。 “你该不是觉得世界上有只赚不赔的生意吧？” 韩唯依轻声讽刺，让华服男子立刻暴跳如雷，只是没等他动作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两个早早候在门楼的西装男立刻冲了进来。 暴怒并没有让华服男子完全丧失理智，他看了两位西装男一眼，再转回头来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韩唯依，不甘的攥紧拳头。“别觉得这事儿就算完了。” “我也从没觉得是完了，韩佑吕，买了股票就是有赚有赔，连最简单的股民都懂，别告诉我你不懂。股价跌成这样做为股东你可以闹，但做为陌生人，你有什么资格到我这撒泼？！” 被连消带打，华府男子不怒反笑，他拉着椅子坐下微笑道：“妹妹。虽然说我们是同父异母，但是陌生人也太过分了吧？” 站在办公室内的保全听到这话都是一愣，他们面面相觑一眼，然后赶紧低头。虽然公司内盛传新韩倒闭迫在眉睫，可对他们来说，这份工作是养家糊口的必须。这么大的集团就算倒闭也只是易主，听到这种事。不亚于饭碗不保。 不用人说，两人自动就退出门去。毕竟办公室内发生的，应该都算是家务事。 韩唯依看着面前的华府男子，俏脸铁青。 名叫韩佑吕的华服男子继续道：“MHN退股了，三星和CJ估计也挺不住了，今天是下调信用评级，明天说不定就是破产发卖。妹妹，在外面闯了这么多年结果闹成这样，不如就回家吧，带着新韩制作和广告回来，IT就交给他们争去抢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做梦！”韩唯依痛快的给出答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韩的标签即便在韩国消失，它留下的新韩IT依旧是回下金蛋的母鸡，在林蔚然被检查调查的第三天MHN就对外宣布从新韩退股，加之金武星出任扩建委员会和目前新韩面对的政府调查，股价顿时一泻千里。 会长办公室的空缺让给集团内人心惶惶，各大股东的非议更是早就化为行动，做为林蔚然的铁杆盟友徐永哲早就被多方接触，可他在新韩的股份早就和林蔚然一样放在非盈利机构中，而且他本人甚至明言，投资在新韩的几十亿到如今已经变成了数千亿，谁能保证再给他差不多一百倍的利润，他一定双手双脚支持……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两人绝大部分的股权份额让股东大会上更换会长的提议付诸东流，MHN有此宣布退股，几乎所有大股东都在想办法处理手中的股票。 韩佑吕借着当初韩唯依要求抬起新韩股价买入大量新韩股份，原本涨势喜人，盈利近乎数百亿韩元，可刹那间一泻千里的股价让他被套牢在新韩，似乎只能跟着这条大船一齐沉没。 退而求次，就是买点新韩的资产，韩唯依本身就拥有新韩制作的股份，两人加在一起再联系黄仁成，新韩广告也不难易主。 至于新韩IT？ 那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韩佑吕没那个去争抢的资格。 但听到韩唯依斩钉截铁的拒绝韩佑吕却并没有暴跳如雷，他原定计划是购买新韩资产，可今晨接到的电话却让他心中生疑。一家名字陌生的海外基金要求购买他手中属于新韩的股份，价格虽然比市场价高出百分之五，但对他来说还要面临接近三百亿的损失，在人人争相逃离的当口居然还有人想要进场，怀疑其中尚有其他可能的韩佑吕便来见了韩唯依。 毕竟她可能是那被调查的家伙的女人。知道点内幕消息也说不定。 看她意料之中的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了新韩熊途末路。韩佑吕有了主意。这就起身，走之前不阴不阳道：“可别后悔。到时候求着回来，父亲都不一定能让你进那个门。” 韩唯依不屑笑笑，“我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你也不用在我这费心。” “想不费心能行吗？好不容易有个出息的妹妹，结果却落得这种下场……跟了那男人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名分，想想我这做哥哥的心里就疼。” 韩唯依抿着嘴唇，目光冷峻。 韩佑吕冷笑一声，这就出门。 哥哥、妹妹？龙山韩家指出来一个韩佑吕和韩唯依，不还是因为其他兄弟姐妹早在年幼的时候就被你这个大哥玩废了？ 等了片刻。韩唯依这才松开早已经因为攥紧而骨节发白的右手，想马上忘记一些事，却还是脸色苍白。 不久，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刚到手没几天的号码。 韩唯依言简意赅，“他会卖。”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轻佻，“能想到。” 韩唯依默不作声，电话那头的男人也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不过还是辛苦你了。回头等那小子出来我跟他说说，这么劳苦功高的内助也不能因为工作忙就忽略了，再怎么说也要多陪陪……对了，东西到手了。本打算让你去见那个叫姜知宁的记者，不过看你辛苦，我就代劳了。你不知道我提起你的时候她那张脸，白的跟纸片儿似地。生怕你在那个什么郁金香会、百合会之类的说点她的段子，坏了她钓到的金龟婿的前途。也坏了她的贵妇生活……” “行了，我每月花几亿会费才进去的地方，可不是用来说这些的。”韩唯依语气不善，对这个叫顾寰的男人，她见面不多，却由衷厌恶。 “知道，知道，那种地方一定高雅又有趣……行了，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高叔和那个叫曹成勇的前国情院职员弄到这份好东西还需要我去犒劳，至于你等他出来就去接他吧，你又安抚黄仁成那批人，又搞定了徐永哲，叫那小子以身相许都不过分。” 韩唯依强忍着想直接挂断手机的念头，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只是按照他的计划去进行……” “没有，他想不到徐永哲会退缩，也不清楚手底下这群人能不能扛得住压力，这些都是因为你。” 韩唯依住了口，有些恍然，不再推辞。 顾寰率先挂断手机，看着手上的文件袋，阴测测的勾了勾嘴角。 金武星，等这份东西放出去，还不把你个老王八放在火上烤？ …… 十月二十二日，林蔚然因涉嫌在仁川扩建中参与不法行为已经被检察官机构调查足足一周，新韩IT社长则已经足足被问询了半月有余。就算如此，长时间的询问也未从两人口中掏出半点可以定罪的证据，律师的存在只是原因之一，两人本身的坚挺更是让担当检察官头痛不已。 仁川扩建是当下最热的财经话题，媒体对两人的关注一直居高不下，大国家党以仁川扩建为标志喊出‘亲庶民.公正社会’的政治口号，无数记者翘首以待，就等着落井下石。 可惜，关于仁川扩建的第一个新闻爆点却并非来自两人，每日经济首席记者姜知宁在个人博客上上传的一份资料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被首尔各大媒体争相转载，其内容非但决定了仁川扩建的未来，更代表了执政党未来一年的执政方式，加上刚刚被喊出的‘亲庶民.公正社会’的政治口号，这份扩建委员会内部备忘录不亚于在韩国各行各业投下一份重磅炸弹。 上午八点，扩建委员长、大国家党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金武星来到青瓦台会客室，总统大人雷打不动的例会正在进行，金武星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会面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 上午十点，朴槿惠被总统大人紧急召见，两人相谈一个小时，朴槿惠离开时是总统大人亲自送出门外。 当晚，三大电视台九点新闻特辑，MBC以纪录片方式剪辑了一个短篇，名字就是‘特殊的韩国，特殊的政治’，SBS则是请到政治评论员参加生放送，他一句这是‘执政党对财阀的开战宣言’让每个听到的人背后都泛起凉意，至于国家电视台KBS则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详细解读这份备忘，宣称在仁川扩建上财阀企业将于中小企业站在同一起跑线，而中小企业可能更有优势。 大国家党口中的‘亲庶民.公正社会’因为这份被突然曝光的备忘突然受到全国民聚焦，可这些视线对金武星来说却让他如在瓮中。 第二天清晨，全首尔的媒体聚焦在首尔支检，看到那走出来的身影，没人不带上狂热的神情。(未完待续。。) PS：本来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但不说说有心里不痛快，刚起来就看到这样的消息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肤浅，前一天还拿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突然听闻人家和正常人一样恋爱了，突然就感觉她是人尽可夫的破鞋了……当然不是说大家，但这样的人可能会有，不想评价什么也不想贬低什么，只是觉得不让自己去做可笑的事，去生早晚会生的气，去疼早晚会疼的心，这样或许会更好，当然作为感同身受的一员，脑袋和大家的反应一样，对大家的行动也表示理解。 至于书，书里的故事就是书里的故事，什么都不会变，什么都不会改，如果是允儿恋爱影响了什么，那就是可怜脑袋自己，别虐了，人家都恋爱了，你脑袋还在这酸个什么劲儿？ 大家说，是不？ 613 是，不是 “昨日上午九时，一份疑似仁川扩建委员会内部备忘，在每日经济记者姜知宁的个人SNS被首次公开，其中，关于扩建承包企业甄选制度、仁川扩建分区规划，参与企业按级分配等都有详细描述，特别是在中小企业中甄选细则中该备忘隐晦的提及了几条优惠政策……” 李在贤随手把电视静音，披上西服就站起身来，首尔的十月向来早寒，来到阳台，看着和热饮穿毛衣都要在秋日阳光下看书的妹妹，李在贤一如往常那般很不能理解。 电视上KBS的女主持终究还是嘴下留情，弄些大部分人听不懂的名词来混淆视听，相比之下做为野党聚集地的东亚日报就要厉害许多，一句‘仁川扩建备忘极其左，巨额资金或将看政府眼色’把所有人担心的事儿直接甩上桌面，其政治评论员甚至将事态扩大到攻击整个执政党，讽刺到‘不单单是日前的特别经济法，李明博集团是想把韩国都抓在手上’。 不能否认，仁川扩建备忘标榜了强控制、强分配、强限制的三个独裁标签，别说招标过程公开透明、扩建委员廉政自持，如果不是在中小企业甄选细则上该备忘给予了大量优惠，甚至到和大财阀平起平坐的程度，估计早有人把‘独裁政治’的帽子借此扣到那总统大人的头上。 就算是如此，还有政治评论员如此评价一句。 ‘在这份备忘上，我看到了五大新都市开发的影子。’ 这话是贬不是褒，五大新都市开发带动了韩国黑社会的蓬勃发展。进而引发了卢武铉与罪犯们的战争，那几年。世道可没现在这么忙太平。 被阳光晃的眯了眯眼，李在贤看向旁边的李富真。突然感慨：“这次亏了有耐心。” 李富真盯着书本，“没耐心的人向来都等不到什么好机会，不过我们也算是没魄力，这时候入场，情况好的话还不一定能赚多少。” 李在贤听了这话只是笑，“可不敢一下子搭上那么多，再被人误会是政治投机，整个CJ都要跟着遭殃。” 李富真放好书签，合上书本。“外人一句三星共和国，三星就要政治中立，李家人就不入政坛，等哪天有人说父亲才是韩国的幕后大总统，那他岂不是还要从会长位置上退下去，在家里颐养天年？” 李在贤摇了摇头，对这方面的家务事他从来不予置评，不过今天倒是说了句，“站得高看得远。知道世道凶险，做人反而低眉顺眼。很多事由不得意气风发，受了气，记下。有机会了就报，没机会就忍，只要活的够长。早晚有那一天。” 李富真叹了口气，望向阳台外。能理解李家之主的谨慎小心，知道新韩这摊浅水居然和执政党内部之争。大国家党政治口号，仁川扩建，甚至是青瓦台等连成一片，她从心底感慨怎么有人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牵连着这么多方怎么还不被五马分尸？ 可费解归费解，得知此次检查调查背后的人是金武星，李富真对林蔚然并不看好，在韩国他毕竟是个无根之人，牵扯到执政党内部之争怎么不是一个死字？可想想如今，人家林蔚然都从检察院大门口出来了，不但一块儿肉没少，近来新韩股价波动明显是有人买入，如果是这小子，如果他还能坚持到最后，那三星近十年就不要打收购新韩的主意了。 手指在书本上轻敲了下，李富真喃喃自语：“真成龙了？” 李在贤耳朵好使，“哪能，你把世道也想的太容易了。” 李富真侧过头，愿闻其详。 “金武星唯一犯错的地方就是太早站上台面，看看朴槿惠，人人都知道她本应该上一届总统候选人，人人都把她当成下一届总统候选人，可你瞧她是怎么做的？退下党代表位置，建立非常对策委员会分权机制，全力支持青瓦台，甚至连李明博上任之初闹出牛肉风暴也不离不弃。被百万人集会抗议法案的总统，整个韩国历史上这可是头一个。” 李在贤语气微顿，“再看李明博，上任就是信贷危机，想进口牛肉解决韩国的饭桌问题却被野党闹了个牛肉有毒，民众还真就信了，支持率跌到谷底不说，还被人拿来和上届总统比，泥巴捏的还有几分火气，闹到这种程度他李明博再不行动，还真就不是韩国的大统领。这下可好，媒体和民众的对比推崇把卢武铉害死了，野党狙击手还想兴风作浪，也被总统狠狠敲打了，大家都老实了，可安稳日子没过两年，党内还闹出纠纷了，你金武星被大总统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事情做的怎么样？一个仁川扩建差点引出了财阀政治和民主政治对立，这备忘一出知道是你亲民，你民主，可人家总统大人还有两年多的任期呢，你这时候就闹，不是告诉所有人李明博这总统没当好吗？” 李富真表情凝重，“那份备忘是李明博？” 李在贤摇了摇头，“不会，仁川扩建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拿来做敲打用，而且时间太好，在大国家党建立形象想争取国民支持的时候，在‘亲庶民.公正社会’口号喊出来之后，这个点是把他金武星放在了火上烤不假，但整个执政党也会因此被牵连，我们是知道韩国离不开财阀，可不代表没有那些鼠目寸光的睁眼瞎。” 李富真又道：“是朴槿惠。” 李在贤点点头又摇摇头，“可能，但也可能是他。” 李富真愣了下，紧接着道：“不可能。” 李在贤笑了，“那你相信他有天生的运气？如果买股票了，他在这份备忘曝光后得利最大，如果不是他买的股票，那就是金武星恰好要用仁川扩建做文章，朴槿惠恰好在这个时间放出那份备忘，而林蔚然恰好在被检查调查，青瓦台恰好因为这份备忘要表态他们并非完全排斥财阀政治，所以他恰好被放出来了？” 这么多恰好，想想都不可能，但如果是安排周密的计划，那做出这个计划的人便不言而喻的可怕。 算计了一个总统，两个有候选总统资格的国会议员，韩国最大网络集团MHN，以及无数在新韩身上花费过力气的江南投资人。 整个韩国政坛、财经界，岂不是被这算盘都打进去了？ 李富真‘哈’了一声，不可置信。 李在贤倒不奇怪李富真的反应，说到底还是天之骄女，他沉默一阵，才仗着哥哥的身份劝了句，“别打新韩IT的主意了，前些天听说你见了那个徐永哲，结果不是事一样没成？握住股份就好，当初三星广告那几十亿到如今都变成多少了？天上掉馅饼，也别不知足。” 李富真愣了下，不服输道：“世道没那么容易。” 李在贤笑了声，“想到了？” 李富真是天之骄女不假，可并非不谙世事的那类富家千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武星好歹做了三十年国会议员，更何况这次还没死，都不用养精蓄锐，只要等风头过去，动用点政治资源收拾虾兵蟹将还不容易？那份备忘只不过是初稿，稍微明白点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把青瓦台立法法案初稿都拿出来，明天大街上就要宵禁，金武星又不是老年痴呆，没人会和他保持距离……再说，朴槿惠的政治期望终究是韩国第一位女总统，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外人跟党内最老资历的议员闹僵？真要把金武星逼得拉议员出去创建新党，就算是执政党的大国家党也受不起这个损失。” 李富真说着，不由得嘴角翘起，“这次事儿一出，金武星要七年之后才有机会再次竞选总统，先不说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就算是韬光养晦，也完全可以收拾了林蔚然再来，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借此表态，你给我泄愤的牺牲羊，我就不搅和你朴槿惠，政治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有牺牲羊做保证，双方为了那层脸皮也会一起坐下来，到时候朴槿惠才是真正的众望所归……比起大选之前的党内万众一心，林蔚然算什么？新韩算什么？” 李在贤不由得打趣，“到时候你就可以把新韩IT捡到手？” 李富真笑着道：“有钱还不赚吗？” 李在贤神神秘秘道：“那你就不想想，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的林蔚然，能没后手收拾金武星吗？” 李富真闻言微愣，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就算是政党内斗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他一个中国人还真敢搀和韩国的政治形势？” 李在贤也不多说，喝茶，人都是被逼的，有的人恐惧失败所以躲躲藏藏，最终只能藏在无人的角落，有的人却是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当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望向阳台外的首尔风光，心底也是有些疑惑。 那份备忘是不是林蔚然放出来的？ 只是一会儿，李在贤便不再纠结。 金武星死，那就是。 金武星活，便不是。 等到了结局，锦上添花还是落井下石，都来得及。(未完待续。。) 614 寿终正寝（上） 十月里，难得天气晴好。 本打算在一旁静待结局出炉，可不知怎么还是驱车到此，选了辆不曾喜欢的黑色奔驰，在检察院门口就被等待许久的记者大军堵住，看着那人从检察院门口出来，不见丝毫颓唐不说，甚至连企业家被调查后坐轮椅、戴口罩的标准行头也不用。 记者们汹涌而至，检察院方面的保全牢牢护在四周，和新韩方面派出来的人做了简短交接，一行人火速离开，想想当初，如今的成长才有了实感，被怀疑不法经营的企业家好像明星一样被记者们争相追逐，一眼望去，似乎全首尔的媒体都聚集在此。 韩唯依发动奔驰，在林蔚然的座驾后远远跟着，不是没想过到前车上一起前行，只是不想，也不忍看他可能变得憔悴的样子。 检察机关并非林蔚然上次进出的证监会，其权利之大举国皆知，韩国虽然标榜民主社会却终究不是美国，以法律做武器又身负极大权利的检察官们又向来跋扈，即便没有刑讯逼供一说，心理攻势也远比肉体打击更有效，他在里面被折磨了差不多一周，坚强并不代表不会受伤，不看到他是担心，看到了却是会疼，韩唯依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跟他保持自己的骄傲，也不想见了他后徒增感伤。 远远跟着，看到前车突然停下，韩唯依也跟着把车停在路边，再望过去只见这位闹的大半个韩国都鸡飞狗跳的会长大人下了车，不用助理，不用保镖。亲自跑到一家咖啡店里买咖啡，没等他出门韩唯依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还买来得及跑，这男人就已经走出门。等他走了一半儿韩唯依再想发动车子也已经晚了，端着两杯咖啡的会长大人居然小跑两步，口中喊着别走引人注目不说，就连关了车窗的车内也能听到。 接下来，他做的更绝，前来接他的三部车一下子全都启动，驶离路边时都不说按下喇叭打个招呼，韩唯依只是在是不是要丢下他这个念头上纠结了几秒，这位就已经到了奔驰边儿上。叼上一只咖啡杯就把门拽开，好像真的生怕她跑了。 看着男人上了车，韩唯依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林蔚然直接把杯子递过来，“尝尝这个，不错，我感觉是比什么手磨之类都要好，实在是没那个高端的舌头。” 韩唯依木讷接过咖啡，有些惊讶于林蔚然的精气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都没什么跟踪技巧，还大摇大摆的开了公司的车。不就是告诉我你在这吗？我钱没算白花，被提醒的时候还寻思是哪的记者，一看车，就猜到是你了。” 嘁。脑子还真不差。 韩唯依心中腹诽，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抬起头来。只瞧见林蔚然一张带着期待的脸。 “不错吧？” 韩唯依愕然，一杯加了奶油的摩卡。跟不错可有点差距，但她还是点头。虽然有点对不起她那条自带高雅属性的舌头。 得到认同，林蔚然便摆出很开心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明年就要步入而立的成熟男人，他靠在做为上也喝起咖啡，下巴上带着肉眼可见的胡茬，检察院里的条件一定不那么好，他头发也乱糟糟的，不过这周身上下可是没有一点憔悴的影子，仿佛进了大韩民国近乎独裁的法务机构一趟不过是外出了六夜七日，除了看起来有点邋遢，全然没有影响。 他这样挺好。 韩唯依放下悬着的一颗心，轻轻出了口气。 “谢谢。”林蔚然突然说道，没头没尾。 “没事儿，徐永哲本身也在犹豫……” “不是这个，是谢谢你。” 林蔚然打断韩唯依，眼神认真，语气诚恳，韩唯依见状也就不再拒绝，只是周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具体反应为脸颊发热，附带一点手足无措，把咖啡放在变速箱前的托架上，她这就发动奔驰，专心开起车来。 车内安静下来，不得不说气氛有点尴尬，林蔚然把咖啡放下望向自己一侧的车窗外，跑到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关喜欢，无关爱情，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份儿上，他理应有所报答，只是坐在这里就能带给韩唯依的安慰让他破天荒感叹，自己何德何能。 “开心家族……” “林允儿她……” 路遇到红灯，沉默了有一会儿的奔驰内又响起对话，可这异口同声只能让两人尴尬，对视一眼，分别望向自己一侧的车窗。 闹来闹去，怎么还跟纯情电影似地？韩唯依心中自嘲，转回头微笑了下，换了话题，“彻底收官了？” 林蔚然点点头，“差不多，金武星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腾不出手来，等他有余力的时候，对付他的人自然就会出现，我们的事儿在今天到此为止，接下来看戏就好。” 韩唯依‘噢’了一声，说：“那就好。” 林蔚然笑着问：“开心家族呢？听说杀青不远了，院线什么的都安排好了？” 韩唯依沉默的点了点头，即便心理有些不舒服，却还是提起，“允儿回来了，给我打过电话，你今天有时间的话……” “今天不行。”林蔚然断然拒绝。 “怎么？”韩唯依疑惑的皱皱眉。 林蔚然苦笑，“一直到金武星倒下之前，都不行。” 韩唯依恍然，能体谅林蔚然的谨慎，也对他对允儿的这份小心有点不舒服，可这让她纠结痛苦，不像她自己的男人接下来却说了句，让她想要心甘情愿的沉浸于她自己为她自己制造的幻觉中。 “再说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各位大股东，你和我一起去见一次。今天就在我新家弄个派对怎么样？顾寰在江南帮我买了房子，听说不小。” “不带你那公开女友？” “人都在英国呢。怎么带?” 即便拒绝就在喉头，可韩唯依还是开口说好。紧接着她又开始脸红，也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还会想沉浸于别人对他们关系的误会中？ 韩唯依，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红了脸，在心底轻轻自嘲。 …… “生平，你觉得林蔚然这个人怎么样？” “爷爷，我觉得林会长比您还懂得您说过的借。” 李泰山很有兴趣的挑起眉头：“仔细说说看。” 全名李东平的憨厚青年回答：“商人无非借钱，借物，将时势。可这位林会长，借的都是人心呐。” 李泰山轻轻点头，咂咂嘴，再看向独孙的眼神便有止不住的赞赏，旁边神色严肃的中年医生测完血压便收起工具，然后恭恭敬敬的起身，站在一旁。 “会长身体很好……” 话刚出口，中年医生就感觉到一个愤怒的眼神，往那方向放了一眼。只瞧见自打他进门后便站在那的一家三口，愤怒的眼神来自那名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时髦的染了一头金发。和不化妆便只有清秀的五官很不协调。 李泰山拄着拐杖起身，旁边的李生平立刻起身搀扶，看了眼已经落下泪来的唯一孙女。李泰山露出笑脸，这一下却是让站在孙女身旁的独子跟儿媳妇都红了眼睛。 怕老人走的不安。两人立刻低头，只有小丫头一个人昂着头。嘴唇颤抖。 中年医生见状立刻离开，李泰山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时候到了。” 话音刚落，中年妇人立刻泣不成声，李泰山被李生平搀着走向门口，小丫头一下子就冲了出来，拉住老人的手，不成声道：“爷爷，求求你，别走，别走了。” 李生平当即瞪了眼，厉声呵斥：“恩熙！” 小丫头被吼的吓一跳，红着眼睛看了哥哥一眼，感觉到也有要抽出手，直接跪下，泣不成声，“爷爷，我听话还不成吗？我明天就去把头发染回来，你不让我跟谁玩我就不跟谁玩了，我好好上学，好好读书，长大了你让我嫁谁我嫁谁，绝对不再不听话了。” 女孩哭的可怜，就连李生平都不忍再出声呵斥，李泰山摸着孙女的头，眼神慈祥。 “我老喽，等你以后结婚了，就交给孙女婿去头疼吧，到时候见了你公公，别忘了也说他一句重男轻女的封建老古董。” 女孩抬起头，梨花带雨，“爷爷你不走了？” 老人只是笑。 女孩从那笑容中感觉到什么，发疯了一般抱住老人的双腿，就是不撒手。站在一旁早就红了眼睛的中年男人大步向前，生平第一次对女儿用了力气，女孩尖叫、踢打，被拖着塞给母亲，还想过来到爷爷身边，却被妇人紧紧抱住。 中年男人随着仁川李家这三代最出色的两个男人出了门，不顾女儿的尖叫就在身后，跟着父亲一步一步走出大宅，司机早已经在此等候。 昨夜书房的耳提面命已经被男人谨记在心，李泰山知晓，所以不再多言，老人上了车，中年男人深深鞠躬，直到轿车驶出大宅都没起身，眼眶中早有泪水不断溢出。 仁川到首尔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年少时情况，觉得爷爷是老古董，成熟后懂事儿了，因为工作和学习却也没那么多时间和老人呆在一起，李生平悔恨不已，却始终没露出半点。 目的地，首尔大检查院。 爷孙两人前后下车。 李生平接过爷爷递过来的拐杖，突然就红了眼睛，他连忙低头，不敢让爷爷连这段路都走的不安心。 老人挺起胸膛，气吞如虎。 我李泰山连寿终正寝都不要，还有何惧？(未完待续。。) 615 寿终正寝（中） 站在院门口，林蔚然总有些不放心，这房子从外面看起来不错，是标准的双层洋房，院落瞧着就宽敞，等天气暖了弄个小型的户外派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可看着越妥帖林蔚然的心里就越没底，毕竟以顾寰的过往，交给他这种事总会面对什么惊喜。 停好了车的韩唯依从车库走出来，手中拿着电话说个不停，举办招待股东的派对可不能轻车从简，虽然不至于说弄个化妆舞会那般盛大的，调酒师、侍者，外加上一两个漂亮伶俐又习惯于社交场合的美女总不能少，时间不多，所以也就能弄个最低配置，今夜聚会的主题并非是大家聚在一起联络感情，而是告诉所有人林蔚然依旧坚挺。 走到林蔚然身边，看他脸色，韩唯依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这房子，以她的审美来说这地方也就是每年临幸一次过来体验生活的地儿，说低调还在江南，说不低调瞅着也忒不霸气，不说让它像度假山庄的大宅，江南这种地方最起码不得弄个户外游泳池？ 看了会儿，林蔚然破天荒来一句，“女人就不用了。” 他应该是听到了刚刚的谈话内容，可这句是什么意思？韩唯依当即恼了，“我又不是拉皮条的。” 林蔚然笑着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情准备的本就仓促，不然我也不能安排在这，实际上按照家宴规格安排可能更好，显得我更有底气，也让这帮人能更放下心。再说房子小。来的人多了不一定能装得下，万一来的人少了。你再叫人一来，反倒显得我心虚。” 韩唯依冷笑一声。心下虽然理解，但嘴上少不得嘀咕：“想的真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戏给瞎子看。” 林蔚然迈步走向房门，“这叫小心使得万年船。” 韩唯依吐了吐舌头，跟在林蔚然身后，脸上写满了不乐意，没哪个女人喜欢越活越回去，也不是所有女人对爱情都是如痴如醉，虽然韩唯依可能就站在癫狂与理智的界限上。可对女人这种群体来说，她还算理性。 越吐槽自己的不争气就越生林蔚然的气，没办法，谁让你喜欢上这么个折磨人的冤家？电视剧里冤家聚头那是搞笑，放在自己身上可就生生是郁闷到吐血啊。 林蔚然走进房间，没关注韩唯依的情绪是因为对顾寰的担心，这哥们经常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玩笑，特别是在女人这方面，对他来说林蔚然虽然早不是当初口中的那个‘雏儿’。但距离身经百战可还有太大差距。 检查了客厅，毫无异常，推开客房的门，林蔚然稍微安心。韩唯依看他到自己家都跟进了别人家似地自然很不理解，可看到林蔚然难得的凝重神情，还以为这里面有什么深意。 房子虽然不是之前没住过人。可空余已久，当然没有人气。跟在林蔚然身后上了楼，即便是孤男寡女。韩唯依依旧觉得有些冷。低头看了眼手机只想着安排的人能快点过来，抽了抽鼻子，却闻到一股像是刚装修完的油漆味。 林蔚然明显感觉到什么来了，神色更加凝重，这顾寰的玩笑就如其人，老容易往下三路惹人联想，推开卧室大门时他还觉得自己好歹也经历过不少大阵仗，却还是让面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那东西，可以称为‘床’？ 对卧室来说，这房间大的离谱，明显是两个房间从中打通，可不单单是有普通卧室的两倍大小的面积，这房间里能有一半都被一张大‘床’占据，五六个人上去打滚都没问题，更别说两个。 林蔚然看了韩唯依一眼，对方也正巧望过来，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是不能理解此时见到的情形，重新看向大床便不难发现深红色特大床单正中摆放着的白色信封，林蔚然爬上去去取是想要个解释，顾寰还真给了解释。 上书。 ‘大床同眠、齐人之福、三妻四妾、娥皇女英、左拥右抱……’等等。 第二行第一句就让林蔚然更不淡定，信上说本想弄点情趣用品来研究一下人类对传宗接代之事的绝对重视，可怕林蔚然直接带女孩来参观的话会太露骨，所以只留下了网购网址和联系电话，还说已经被他货比三家过了。 林蔚然拿着信的手就有点抖，韩唯依看到这张床就能联想到顾寰那个好像浑身都散发着费洛蒙的男人，知道这是玩笑，所以就抱着看戏的心态去瞧。 “写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顾寰言中的韩唯依天真懵懂，还好她看不懂中文。 “没什么。” 林蔚然立刻收起信封，同时感觉房间里另一个地方也可能惨遭毒手，他回过身突然上前一步，距离韩唯依很近，惊的女人当即后退，林蔚然步步紧逼，直到出了房间，也不管是不是把韩唯依弄的心中小鹿乱撞，回身就关上房门，打定主意等找到钥匙就把这房门锁死，然后便想把韩唯依支开。 “这地方有点偏僻，我怕他们找不到，不然你出去接一趟人？” 被林蔚然突然接近弄的有点蒙，韩唯依趁着点头掩饰表情，然后就往楼梯那边走，踩上楼梯下了几层，才反应过来，这地方三天两头就有人呼朋唤友的弄派对，他找的人又不是那种小店，怎么可能会有人迷路？ 心中已经拆穿了林蔚然的韩唯依回过身，蹑手蹑脚的上楼，到楼梯口探头看看，果然已经没了林蔚然的人影。 他去了哪？ 韩唯依继续轻手轻脚。 刚刚去过的卧室是不会去，那就是另一边？ 往里走了几步，她果然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响动，推开门一看。想到顾寰，就会觉得这布置当真不出所料。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大浴缸。外国电影里经常有西方男人带着墨镜坐在里面左拥右抱，这个就和那个差不多少。其次就是那好像浴箱一般、围在花洒外围的几面玻璃墙，瞧着就让人浮想联翩，最后便是望过来之前林蔚然的那满面愁容，让韩唯依失声轻笑。 “这个顾寰倒也有趣。”她如此评价。 “你管这个叫有趣？”瞒不住，林蔚然也豁达起来，虽说这种隐私曝光在别人面前让他有点不舒服，但都被看到了，他还能怎么着？ 韩唯依笑着点头，“当然有趣。事实上我从没想过你还会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按道理他进监狱不是没有你的影响，可看他现在这样也算是想的挺开……劝你一句，男人也需要几个姐妹淘，我看这顾寰就挺好。” 林蔚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要不是自己被检察厅那边请过去，买房子这事儿绝对不会交给顾寰，所托非人就是这种下场，结果如何他都得接受。 “回头帮我找几个室内设计师。”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门外走，摆明了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韩唯依跟在他身后。出了浴室才说道：“我没那个功夫帮你设计爱巢。” 气氛一下子冷了，林蔚然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要求有多荒谬，脚下一停就想转身道歉，可韩唯依却是从他身边直接经过。把他视若无物一样。 林蔚然看着女人的背影，尴尬，还有一点点愧疚。跟着下了楼，道歉的话就再没机会说出口。好在不久后韩唯依联系的团队便悉数赶到，跟着旁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不少派对的门道。哪怕只是设置一个吧台都有讲究，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帮人对空间的合理利用。 帮不上忙，林蔚然只能回到楼上，卧室不想呆，浴室不想去，好在卫生间和浴室分别独立，林蔚然进了稍微正常点的前者，打开排风抽着烟，沉闷的一口一口。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姐？” “都结束了？新闻看到了。” 林蔚然笑着说：“都差不多了，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变化也算进去了，现在就等一个结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凌薇沉默一会儿，似乎是不能适应弟弟的豁达，“还有机会就别放手，中国大使馆在那边应该有些活动，如果可能，找一个参与进去，虽然对你的发展会很有影响，但有些东西谁都说不准，如果之前你参与了活动，韩国检查机构怎么可能调查你这么久？” 林蔚然苦笑，“姐，我在这是跟韩国人做生意，跟韩国人做朋友。” 林凌薇声音不悦，“钱是赚不完的，再说以你现在的资本回到国内发展也没问题，是舍不得女人？林家的男人要分清轻重。” 这话像是斥责，实际上则是担心所致，林蔚然明白姐姐的苦心，可也不能放下韩国的布局，心暖了，气势就弱了，林蔚然做了孤身在外的每个人都会对家人做的一件事，撒谎。 “恩，我知道了。” “真的？算了，过几天我再飞过去一趟。” “不用，姐，这边的情况还成，我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对手狡猾难缠不假，可他轻敌不是？恰当的时间用恰当的东西可以击倒任何人，他不留余地，我也不会留手，至于搀和韩国政治我可没那么傻，有人给我便利，我就给他回报，所有公司不管大小都一样……姐，你听我的，安心在国内，如果出了问题我保证第一个跑……” 林蔚然絮絮叨叨，像个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老太婆，林凌薇对细节了解不多，看新闻也不能让她捋顺事态的全貌，被弟弟安慰的将信将疑，却多少有些安心，无非是因为这个曾经不像话的小子如今已经变得可靠。 姐弟俩又说了些话才结束联络，家人之间的体己话对他们来说还有点难度，阐述感情对林家人来说似乎向来是既尴尬又肉麻的事，但看起来没什么深刻联系的家族情感，骨子里还是血脉相连。 天色渐晚上，赶在约定时间到达之前结束的布置工作让整个客厅焕然一新。随着第一批客人的到达，已经取了体面礼服穿戴的韩唯依自然站在林蔚然的身旁。不长的客人名单中高居首位的有三个，李富真和李在贤自然分数一二。可这两位却在之前就表示不能到场，只是李富真不过是用助理的电话通知，而李在贤却是在打过招呼之后还让助理在派对开始后到场解释，前者的冷淡耐人询问，后者的细腻则无异于给了林蔚然走下来的台阶。 至于徐永哲，他的亲自到场林蔚然可以想象，李富真先是施加了一点压力赶走了在退出和坚持中摇摆不定的MHN，然后便是联系这位新韩中一直站在林蔚然身旁的股东，其对新韩的觊觎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能怪徐永哲的动摇，但也不能一味的去理解，不管怎么说，经过此番波折，林蔚然和徐永哲之间的蜜月期已经到了尾声，哪怕这位亲自到场，两人之间的寒暄也十分见外，林蔚然在这种十分需要支持的当口居然如此表态，反倒是让股东们的信心增加了不少。 人群三三两两相聚。并不无聊，林蔚然和韩唯依站在一起果然有点金童玉女的味道，在听惯了他们绯闻的人眼里更像是老夫老妻，林蔚然接起一个电话听了几句便告罪出门。韩唯依见状跟了上去，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夫唱妇随。 首尔的十月已经由凉转冷。电话里的声音却让林蔚然脊背发寒，看他放下电话后呆立当场的模样。韩唯依不由得担心起来。 “出什么事了？” 林蔚然脸色微微发白，神情则是费解。 韩唯依不再多问。只是站在林蔚然身后抱起双臂，夜风一吹，类似旗袍设计的白色连衣裙便被吹透，她抿起嘴唇，对赤裸在冷风中双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视而不见，一双眼睛只落在林蔚然的背影上，隐隐带着担忧。 想来，应该是计划出了纰漏。 虽不知道是什么，但韩唯依已经提前站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 不久，等林蔚然反应过来，背后女人的身子已经凉透，他赶紧脱下西服给对方披上，抱住她双肩就想带着她回到屋内，可韩唯依却好像上来了倔强劲头，只是盯着他问：“瞒着我那么多事，害的我闹出那么多乌龙，现在还不告诉我吗？” 林蔚然小声说道：“李泰山今天下午到首尔大检查院自首，估计摆脱了我这边盯着他的人，如果不是郑道准，我现在还不知道……” 韩唯依担心问：“他要出卖你？”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是，他是在用命换泰山和新韩的真正联合，同时也是给了朴槿惠一张投名状。” 林蔚然太过言简意赅，韩唯依自然听不懂，“那金武星呢？原本的计划不就是泰山那边把当年的事情曝光，让金武星完全出局吗？” 林蔚然缓缓摇了摇头，“李泰山显然是有其他打算，可能是我露出来的东西太多，让他担心李生平不能应付我，所以把金武星留下，塑造一个让泰山和新韩联手的敌人，同时于把自己做筹码，交给朴槿惠，让她能完全掌握金武星，直到他死为止。” 韩唯依抖了抖嘴唇，“那我们……” “没大碍，这次仁川扩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金武星必须潜水几年，那时候的新韩除非是大总统，不然没人能撼动，就算是七年后他真的能当上总统，新韩也会是让他不能轻举妄动的‘大物’，他这次死的不彻底也没关系，一切有我。” 林蔚然说完，也不等韩唯依消化就想带着她回到屋内，可能是一直以来在事业上的理性让林蔚然太像个机器人，此次他的失态，给韩唯依带来的触动不小，女人依旧倔强的一动不动，似乎是断定他还有事情瞒着她。 双手上传来的颤抖让林蔚然着实心疼，记得这女人怕冷，心中更加焦躁，“不用担心，我就是没想到李泰山会来这么一手，他本就年纪大了，进了监狱那种地方一定没几年活头，而且他玩的这一手太让金武星难受，金武星不死，就没谁能特赦李泰山出来。这是摆明了不要寿终正寝也要给李生平铺垫一条康庄大道，我无话可说，也什么都不会做，所以我们没危险，接下来的事就不关我们的事了。等明天见过了朴槿惠我会亲自去一趟仁川，听听李生平是什么态度。李泰山哪怕死在牢里也要算计所有人，压上这种赌注还不让他赢，老天没那么冷血。” 韩唯依认真盯着男人的眼睛，直到确信他说的话才点了点头，林蔚然抱着韩唯依肩膀进屋的场面几乎人人可见，这位已经有了公开女友的林会长如此表现，对在场众人来说不过是‘风流写照’，到了一层客房安置韩唯依坐在床边，帮她围上被子，林蔚然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 见到男人如此，韩唯依破天荒玩笑道：“没想到，你和她的爱巢，倒是我当了第一回女主人。” 林蔚然一声不吭，仿佛往日那般沉默寡言。 韩唯依突然笑的越发明媚，面庞凑近了男人道：“这算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报仇，不过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可是盯上你了。”(未完待续。。) 616 寿终正寝（下） 因为‘仁川扩建备忘’事件有野党兴风作浪，青瓦台最近一直都很不太平，总统大人接连在办公室熬了几个通宵，手下人自然要跟着鞠躬尽瘁，一早国务会议刚刚结束文化部长官就和朴槿惠议员联袂前来，秘书室除了接待之外自然也要做一些叮嘱。 明面上的意思是总统大人最近血压有不受控制迹象，接下来的日程就是请医生到青瓦台做身体检查，请两位长官注意时间，别让这好不容易插进来的日程付诸东流……潜台词无非是说什么都别说太久，总统大人情绪不太稳定，请两位自重。 话是听懂了，但文化部长官崔光植却仍然懵懂，近来仁川扩建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做为执政党一员的崔光植自然同仇敌忾，备忘刚一曝光非常对策委员长金武星就致电各个政府部门，如何运作还要看这位的指示，今天被突然招架还觉得是总统大人有意要过问此事，可刚一进门就看到一溜特质轿车驶出青瓦台，再见到朴槿惠，崔光植便心中打鼓。 这是又要变天了？ 金武星的风光无限还没到一周就被那备忘闹了个灰头土脸，可明眼人都知道还有余地，但朴槿惠三天内两度来到青瓦台却还是显现出不一样的政治讯号，党内人都在猜测，崔光植自然也在猜测，只是今天的联袂前来让他很是糊涂，毕竟党内派系如今还没闹到泾渭分明的程度，而且共同召见他们的举动放在平时也罢，放在如今。还真是无厘头。 崔光植想着就偷偷瞧了朴槿惠一眼，这位出身第一家庭的朴正熙长女只是在闭目养神。刚想开口寒暄几句探探口风，秘书室的人就回来通报总统有空了。朴槿惠率先起身。崔光植做为现任政府长官和党内之前跟李明博是竞争关系的朴槿惠自然要保持距离，直到一前一后的进了总统办公室，两人之间也都是没什么交流。 总统大人看起来精神不错，非但没因为熬夜而显得精神萎靡，反倒是神采奕奕，被问及部内工作的时候崔光植回答的小心翼翼，自认为不出彩也不能出什么纰漏，总统大人点头、沉吟，到最后也没下什么指示。只是在仁川扩建中那个文娱分区上说了几句，不算耳提面命，崔光植也当做圣谕来听，打定主意回去再多加督促。话锋一转到了朴槿惠身上，总统大人依旧没提什么关键，只是在党内活动上说了几句，叮嘱朴槿惠要注意党内和民间自发团体的联系，不到半个小时的交谈下来等于什么都没说，看着倒像是总统大人在拉近和下属的关系。 “……最近关注了传媒方面。说新传媒方面国内有家公司做到了世界一流，这次仁川开发的文娱分区就是以这家公司的主题公园为核心，首尔文化财团和放送振兴基金在这家公司都有股份，有些地方我们也要注意一下。” 崔光植闻言一惊。还以为是新韩那边出了什么纰漏，总统大人这话是对着朴槿惠说，却像是给他听的。文化观光部跟几乎所有能营造出韩流气象的公司都有合作，但参与到仁川扩建计划中的却只有新韩一个。双方关系的确亲近，对这弟弟崔文顺介绍来的外国商人崔光植也很是欣赏。毕竟没谁身在异国他乡还能白手起家，虽然风闻这小子的家世可能不像听过的那样一穷二白，但在韩国能崛起到如此程度的中国人林蔚然还是破天荒头一个。 朴槿惠点头，没有丝毫沉吟，“我知道了。” 李明博笑着道：“那就好。” 谈话只是要到了尾声，崔光植可不想莫名被新韩拖累，刚想开口就被打断，敲门进来的秘书室职员轻声提醒说医生已经到了青瓦台。总统大人这就起身，崔光植所有的话都被憋到了喉头，站起身跟着朴槿惠被秘书室职员带到了停车场，想象中的状况凶险让他脸色发白，看了眼朴槿惠再看看自己停车的地方，顾不得保持政治距离，快走一步就跟上了，只是还没开口，就听朴槿惠神神秘秘道。 “崔部长不用担心，总统阁下那句话的确是对我说的。” 崔光植这才反应过来，想起那部‘大物’，便意识到自己有点胆小如鼠，新韩不单单是跟他关系亲切，暗地里指不定就是朴槿惠的人，总统大人只是说上一句，他瞎紧张个什么？ 带着谢意对朴槿惠笑了下，崔光植转身就想回自己车上，可走到一半儿方才又寻思过来。不对啊，仁川建游乐园那块地可是他透出去给新韩的，总统大人问了那么多句文娱分区，说的不就是这个？ 崔光植当即汗如雨下，再转身找朴槿惠只看到这位朴正熙长女已经上了车，堂堂文化体育观光部长官也不能拦住人家要问个究竟，只得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离开，心中翻江倒海，一团乱麻。 驶离青瓦台，朴槿惠上了车后就闭目养神，原本打算回报日程的郑道准见状便住了口，知会了司机下个地点，跟着闭口不言，李泰山向首尔大检查院自首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朴槿惠的耳朵中，对这种投名状朴槿惠一直没表现出是什么态度，可他这一手给金武星留了一线生机，同时又搭上了朴槿惠这条大船，老姜之辛辣，如此可见一斑。 沉默许久，朴槿惠闭着眼睛轻声说道：“总统阁下提起新韩了。” 郑道准听了后挑了挑眉头，心下当即就有喜意，树大招风，在总统大人那出名可是凶险万分，一国之元首对一家近来市值已经跌落二十亿美元的集团有印象，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郑道准没打算接话，可朴槿惠的下一句却是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中国人，要成龙了。” …… 李泰山身陷囫囵是为子孙打破僵局。老人以身作饵，明知进去没几年活头也不要寿终正寝。算计到这种程度林蔚然被利用一下也不冤枉，不是没脾气。只是实在无话可说，他把金武星放在万众瞩目的焦点再让他焦头烂额，致命一击假借他人之手以撇清关系，林蔚然这算盘又何尝不是利用了李泰山？ 有来有回，林蔚然不差这个觉悟，眼下大局已定，比起指责盟友，林蔚然倒更关心执政党内部会有怎样的变动，金武星这一摔虽不至于让他摔死。但最好也是伤筋动骨，进入到分割利益的阶段林蔚然并没太大野心，毕竟生活又不是游戏中玩家打宝，BOSS越厉害得到的利益越大，这在现实中几乎没有可能。 见到朴槿惠，保持了平常心的林蔚然难掩那好像八风不动的气度，即便对面这顾寰口中的阴损娘们对他的态度已经和当初大相径庭，还有幸第一次欣赏对方的茶道，林蔚然依旧是紧晚辈礼仪力图滴水不够。 落在郑道准眼中。这份谨慎难免像是胆小如鼠，可到了朴槿惠这儿，林蔚然的这份荣辱不惊倒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本打算推到他面前的一杯茶这下直接交到了林蔚然手中。这种细节耐人寻味，更让郑道准震惊到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韩国政治怎么样？” 林蔚然刚喝下这口茶，朴槿惠就把一个空泛到没边儿的提问扔到林蔚然脸上。记得从顾寰听来的一个评价说政治人都是些生孩子没屁眼的小婊子，也不知道他如果当着朴槿惠的面。这种话还能不能轻易的丢出口。 林蔚然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我喜欢政治人，搞政治的人他们做的一切都有意义，他们从不做无意义之事。” 这问题算正面回答了吗？ 只有朴槿惠自己知道。 她沉默半晌像是在咀嚼话中深意，接下来再开口便是一派官方口吻，首先说起了韩流，表明这是本届政府和下届的政府的重中之重，勉励林蔚然一番算是肯定新韩现在的成绩，接下来又提及了新韩近来的股价，并表示担忧……能上电视的官商接触基本都是这样。 林蔚然对答如流，整场对话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明说，却把一切都已经确定。 等会面结束，辞别朴槿惠只后林蔚然直接便赶往仁川，至于这份所得只有日后方才能见到，其实按照预计，单单是股市波动带来的真金白银就已经让林蔚然赚了个盆满钵满，逼退MHN，以金武星的下台来对所有觊觎新韩的韩国财阀敲山震虎，这种意义所带来的潜在利润，根本无法估量。 收获进行的不温不火，一切都按部就班，除了李泰山之外，此次收官堪称完美。 数个小时的车程一瞬即逝，因为提前有过沟通，所以林蔚然直接来到仁川李家大宅，海滩别墅区在这个季节难免冷清，一路上几乎都是渺无人烟，下了车就有一阵渗着冷意的海风吹来，林蔚然收了收外套，不远处早有人在等待。 “林会长。” 林蔚然默不作声，只是认真打量起这泰山地产的新一代接班人，李生平对林蔚然的‘无礼’并不在意，侧过身就把人引了进去，不刻意表现也没什么讨好似地亲近举动，礼仪倒是周全，摆明了来者是客，扫榻相迎。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态度，就足以被期待了。 林蔚然跟着进了屋，先是见过长辈，然后才和李生平一起到了二楼书房，对比泰山的身家这书房看上去有些简陋，等眼睛还没消肿的妇人端上茶水瓜果，林蔚然方才注意到办公桌上的那根拐杖。 妇人对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只知道个表象，看向儿子李生平的眼神不免担忧，林蔚然的热情笑容对现状缓解不大，还是李生平神色柔和的劝说几句，妇人这才出门，临关门时还往内看了一眼，林蔚然注意到那眼神，不免有些唏嘘。 李生喝了口茶，跟林蔚然对坐，不落下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哀兵必胜，李泰山带来的影响再加上这栋主场一般的宅院，让林蔚然没了兴师问罪的可能。 所以，不如开诚布公。 他放下茶杯直接说道：“我不打算针对泰山，也不打算让这次的问题影响到我们今后的合作。李泰山先生的事我不了解，虽然见过一次，但我对他的选择还是挺惊讶的，不得不说，也有些敬佩，但李泰山先生已经不可能再主持泰山地产了，我现在要面对的是新的合伙人，一个我根本不了解的合伙人。” 李生平笑道：“林会长不必相信我，但应该相信爷爷。” 林蔚然问：“你是说让我相信你爷爷的选择？” 李生平点头。 林蔚然没嗤笑没嘲弄，只是沉默，就透出一股不信任。 李生平说道：“爷爷走之前曾经问我觉得林会长是怎样的人，我说林会长很懂得‘借’，而且借的都是人心。” 林蔚然很有兴趣的挑挑眉头，“一时发愤图强不代表将来不会无所作为，这个世界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的，你需要时间证明自己，不过首先要证明你值得我给你这个时间。” 李生平只是说：“那请林会长留下来吃饭。” 一顿家宴，也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当客厅里飘起大酱汤的味道，林蔚然还是这家的客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说的既透彻又贴切，林蔚然从不轻易给人信任，也从不奢求被人能轻易给他信任，想当初徐仁成不顾林蔚然这一手打造出虚拟偶像的创始人也要在新韩做主，归根结底无非是因为不信任，他不信任当初的林蔚然能带领新韩走到今天，正如同林蔚然不信任李生平能带领泰山走向未来。 地产这一块儿大鳄无数，现代建设、三星建设、LG建设，单单是财阀们的分割就已经让这块儿蛋糕小的可怜，泰山地产的确立足于仁川，也同样是五大新都市后白手起家中的硕果仅存，可如今它却换了一个掌舵人，已经是一条不知道要驶向何方的大船。 “紧急速报，仁川扩建委员会委员长、大国家党非常对策委员长金武星于近日下午五时被紧急送往首尔大学综合医院，具体消息本台尚在了解当中，但通过知情人是透露，金武星委员长自今年六月健康就已经出现异常……” 电视上满面严肃的女主播正回报一则新闻，客厅中的三人一齐望去，甚至连正准备晚上家宴的妇人都走出厨房，看着电视目不转睛。 健康异常，劳累所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一位国会议员的退休，还需要怎样的开场白？ 他有这样的下场林蔚然早以预料，比起李家人对电视的目不转睛，他更注意到李生平的反应，可惜的是这年轻人一如在门外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沉稳，冷静，丝毫都不见浮躁。 ‘扑通’，是书包掉在地上，站在门口的女孩显然是刚放学回家，看到电视上的新闻，同样目不转睛。林蔚然注意到她那一头好像刚刚染过的黑发，五官给人感觉娴静，眼神却多少有点空洞，就像是一株刚经历了风雨的花草，虽然还娇柔，但不难让人想象她之后的迎风绽放。 感觉到林蔚然的目光，女孩也望了过来，林蔚然刚想露出笑脸，女孩就已经移开眼神，捡起书包，先是去和父亲跟哥哥打了招呼，然后去厨房见过母亲，最后很快上楼。 或许，李家人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未完待续。。) 617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仁川扩建委员会经过深思熟虑和讨论后，因为身体健康问题，现任委员长金武星已经不适合继续领导仁川扩建的进行，其在党内职务也会进行相应调整，谢谢各位国民的关心，我仅以代辨人的身份在此宣布，金武星委员长的病情不会危及生命。” “请问金武星委员长的病情到底严重到何种程度？病情本身是否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 “委员长身体一向很好，此次病发，根据医生做出的诊断是过度劳累所致，只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便可恢复，请各位国民放心。” “前段时间关于仁川扩建泄露的一份备忘是此次金武星委员长被调整党内职务的原因吗？” “不，此次职务调整完全是因为金武星委员长的健康问题。在此我再次重申，仁川扩建备忘泄露的只是初稿，不代表仁川扩建委员会和执政党的政治方向和任何意图……” “但来源确定是仁川扩建委员会办公室，对吧？” “这份备忘的确是由扩建委员会执笔，但是……” “现在会由谁来领导仁川扩建呢？” “国会议员安商守。” “是谁的选择？仁川扩建委员会？金武星委员长，还是青瓦台方面？” 电视直播中，金武星办公室新闻代言人被逼问的窘态正面对千家万户，一届政坛巨擘的居然像是三流歌手突然在娱乐圈消失那般，当真是既低调又滑稽。韩唯依晃悠着酒杯老神在在，突然听到安商守的名字。手上就是一顿。 “别担心。” 黄仁成看在眼里，出声解释。“仁川扩建备忘被有些政治评论员称作青瓦台对财阀政治的开战宣言，这个位置现在就是烫手山芋。朴槿惠接过去难免要焦头烂额，不如卖给总统大人一个面子，让给别人，然后在一旁帮衬着就能渔利。” “总统大人？”韩唯依和大部分女人一样，对政治很不感冒。 “就是青瓦台的那位，总统大人还有两年多任期，大家对下届政权的隐晦投资可以，放在明面上就多少有点打脸意味。聪明政客从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总统大人的脸，金武星不同在他不是众望所归。所以只能冒险，但朴槿惠不一样，这一次铲除了唯一的竞争对手，下一届大国家党的总统候选人是谁没人不心知肚明，如果这时候在去做这仁川扩建的委员长代表执政党和财阀缓和关系，青瓦台的处境就尴尬了。” 黄仁成给自己也倒了杯酒，顺便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静音，类似这种经过提前准备的新闻发布会都是背后利益做出妥协和交割之后的产物，拿来分析一下都有被表象欺骗的风险。如果真顺着对方所言去思考，那才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一口红酒下肚，这昂贵的液体让黄仁成喝的很不舒服。下班之后一同僚美女拿着名贵红酒到自己这大雁爸爸的家里，怎么想都叫他如履薄冰，不是他黄仁成年过四十还对这类旖旎措手不及。只是身旁女人背后站着的男人让他享受不到半点暧昧气息……这和林蔚然亲临还有什么分别，看看韩唯依关注新闻时的反应。说他们没点什么谁信？ 要他拿出对待老板内助的态度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早在韩唯依认识林蔚然之前。两人就有过交集。 到如今，也算是时过境迁了。 看看新闻就能知道，当初那个在自己手下的中国人，如今已经在玩什么游戏。 黄仁成第二口就整杯红酒下肚，韩唯依看在眼里，有些好奇，“还觉得男人在这方面一向都很小心，面对比自己混的好人，羡慕可以，但不能表露，嫉妒可以，但行动上一定要显得很不在乎，特别是在女人面前。” 黄仁成抬起左手，亮出结婚戒指，“这就是结婚的好处，犯不着费尽心思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只是其一，老夫老妻之后，在一个女人面前可以不用活的那么累，也是享受。” 面对这样没什么气度的黄仁成，韩唯依的话反倒是说不下去了。 “不用想着要怎么开口，有话直说就好，这个时候林蔚然不在这就一定是在更重要的地方，我能理解，也能体谅，其实他来我还累，不来我好歹能轻松些。不跟着别人一起闹腾是我的决定，无关现在去表什么忠心然后让他来什么礼贤下士，比起给我的，不如让他多给朴正昌点，一个喜欢平稳的家伙刚经历了大起大落又再起，估计怎么都得病上一场。” 黄仁成指了指桌上那瓶酒，“真要有给我的，一瓶酒就够了，被他从英国抓回来就没打算能提前退休，说没怨气不可能，但现在只想任劳任怨的多干几年，少些野心，多些轻松，到时候能带着退休金陪陪家人，也算享福。” 韩唯依听了这阵抛白，只是叹气，黄仁成疑惑的皱了下眉，开始回味自己刚刚的表现。 “都被他整疯了……” 话说的好好的，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儿？看了眼韩唯依那带着点忧郁范儿的神情，再看向旁边的这瓶红酒，黄仁成突然感觉这女人可能是来找自己借酒浇愁的，这想法一浮现出来就让他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先不说两人的关系没亲近到这个程度，被林蔚然知道看看，那腹黑小子还得不狠狠收拾自己。 黄仁成这就开始很不男人的开始思索退路，想着是亲自去解释还是就此跟韩唯依划清界限，安稳日子没过两天就被林蔚然从英国拖回来，这两年下来工作上是顺顺利利，CeCi虽然得到又失去，但多少已经完成梦想的黄仁成也没有多少遗憾，那杂志社能买回来自然是最好，买不回来，也犯不上拿出自己的一切再去参加什么赌局。 林蔚然防着他，戒备着他，这叫人之常情，今天韩唯依过来主要也就是办公室里那一套，现在出现一点预料之外的状况，黄仁成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看身旁这位没什么要离开的意思，借口出去弄点小菜的黄大社长立刻就办了一件过后想想都要为自己的急智而感叹的事儿。 他给林蔚然发了短信。 有才也不能总是端着，偶尔狗腿一下那叫亲近，有妇男厚脸皮的发完短信就端着几份打开的小菜回到屋里，表现的就跟什么都没做似地。 这女人，竟然又默默鼓捣了半瓶。 电视上那被记者们逼问到无地自容的代辩人已经消失，黄仁成到了韩唯依身边也没坐下，轻声建议，“不然我再给你弄几瓶？” 置身于突如其来小伤感中的韩唯依只是稍微抗拒了一下，就被心中情绪操纵，“谢谢。” 黄仁成笑了笑，这就转身去拿酒，除了新韩内最称职社长之外，这位还是有和蔼可亲一面的。 一杯接一杯，两人话不多，只是喝酒，和黄仁成这种不怎么好酒的男人相比韩唯依可是海量，不一会儿就给这位社长大人喝的有点迷糊，刚腹诽了林蔚然经营手腕陈旧繁琐几句，响起的门铃声就让他刹那间清醒。 韩唯依好奇的往外面望了一眼。 黄仁成也没解释，直接就去开门，一见会长大人果真就在门外，他笑的就很自得，不在公司也就没拿出下属对待上司的态度，加上小酒微醺，侧了侧身，大大咧咧的一摆手，“人在里面呢。” 大半夜登门的林蔚然果然没什么好脸色，不忘换上鞋，没直接进门也没兴师问罪，只是打量了几眼屋内的陈设，看了黄仁成一眼，一下子让这位社长的酒醒了大半儿。 不能怪黄仁成卑躬屈膝，男人在这种误会上从来是有杀错没放过，他立刻就把韩唯依是几点到的，都做了什么全汇报一遍，然后拿上挂在玄关那的外套，也不管这身装扮出去有多毁形象，借口要买点东西就夺门而出，站在的走廊里才感觉有点不对，好歹这也是自己家，难道还让一个中国人剥夺自己这韩国国民的宪法权利？一回身，正巧看到林蔚然关门，刹那间心虚，只能干咳一声，老成持重道，“年轻人要注意身体，东西在床头柜里。” 看到林蔚然一下子扭曲的五官，黄仁成就心底暗爽，和这年轻人自打相识自己就没安好心，接触几年下来也没亲近，现在以往那档子事儿早就应该当做过眼云烟，在公司是上司下属，在外面他可是林蔚然的班底之一。尊敬、阶级什么的，韩国人拿捏的太久了，借着酒意，也加上在自家门口黄仁成从来就一欲求不满的大雁老爸，他冲林蔚然笑笑，留下一句我今天住酒店，然后回身就跑了。 从仁川回到首尔也没歇脚，接到短信就赶过来的林蔚然的确面容扭曲，这大叔距离近了就能闻到一身酒味，明明是撒酒疯还弄的好像被压迫许久所以反抗一下、豁达一下，实在是能把人雷到有点无语，回过头，一想着屋子里还有一个，林蔚然就要叹气。 是啊，年轻人是要注意身体，自己禅精竭虑布局工作，只有被请进检察机构一周，出来还没休息，马不停蹄的奔波不休，现在尘埃落定还要来照顾酒柜……他倒想要问问，自己这个年轻人，究竟要怎么注意身体。(未完待续。。) 618 小狗 黄仁成前脚刚走，屋子里喝闷酒的女人就走了出来，看到刚进客厅的男人明显一愣，估计是想不到能把什么暧昧气氛都破坏殆尽的家伙不可能对自己温柔。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当了回女主人的韩唯依还是没能把林蔚然性格中的理性一面完全驱除，他那天给自己围上了被子又牵着自己的手，眼睛里有心疼，身体上却是没行动，他的关心建立在一条界限之外，韩唯依并不奇怪，反倒觉得这才合情合理。 当夜，韩唯依接人待物都是无可挑剔，哪怕之前上演了那么暧昧的一副画面，置身人群中她也没表现出半点害羞，林蔚然不知道这样的接触会不会又在两人之间建立一道围城，但只要她不哭不闹，林蔚然乐得接受这样和平的现状。 韩唯依瞅了他一眼就回屋，单独相处，显然是不准备再穿上那身伪装，林蔚然走进客厅，看到熟悉的陈设只感觉物是人非，遥想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他还是要借一套名品西服参加重要活动，看到橱柜里黄仁成的过往荣耀，他想着有朝一日成功了，自己怎么也要弄一个相同的出来炫耀，那时候他的野心很小，小到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成绩，一步步走过来，却突然回望过去，林蔚然只发现自己已经望不到路的那头。 感慨只是一瞬，林蔚然天生就不是那种没事儿悲春伤秋的家伙。 韩唯依回到屋内就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了还要再倒上一杯。论酒量哪怕出了名的‘酒鬼’李孝利都要跟她相形见拙，想当初那部‘我的野蛮女友’大冬天上山取景。本就怕冷的韩唯依遇见刀子一样的凛冽山风不还没败下阵来？跟剧组老人学了这喝酒御寒的法子，以后每次冬天拍摄她都要来上几口。再然后就是圈内应酬，喝的多了，身体对酒精也就习惯了，如今应酬是不必次次都去了，冬天取景也可以派个人过去盯着，但这酒反倒越喝越多，怎么都不见少。 不是罪魁祸首也八九不离十的林蔚然跟着进屋，到韩唯依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不说话。见韩唯依就被空了，自动就去拿起酒瓶，韩唯依看了他一眼，他咧嘴一笑，女人把杯子递过来，林会长也就难得殷勤一下去给人倒上，可韩唯依却像是不领情，瞪大眼睛盯着他，把倒进来那点东西一口喝下。然后继续递过来酒杯，林蔚然的笑容有些收敛，却还是给人家倒上了，量是多了点。只是韩大美女还不满意，又是盯着他一饮而尽，再递过来酒杯。看到林蔚然脸上全无笑容。 这边僵了脸色，韩唯依倒是莞尔一笑。“难受吧，别扭吧。才体会这点，距离跟我感同身受还远着呢。” 林蔚然不敢笑，拿着酒瓶去给人家倒酒，“你说盯上我了，就是这个意思？” 韩唯依摇头，“早呢，这点太小儿科了。你是个太聪明的家伙，我得慢慢想个好办法让你跟我感同身受……可是你说我憋屈不，明明你才是那个得了便宜的家伙，结果却弄的我有罪一样。其实有女朋友又怎么了？我跟她不熟，横刀夺爱又怎么了？你觉得你把她安排到我这就能让我不忍心下手？你也太低估我了……” 酒可能还是有点多了，韩唯依端着酒杯靠在椅背上，双眼望向天棚，话还没说到最后就无疾而终，沉默一阵，她又道：“只要你不插手，她们谁都不是我对手。” “知道，你厉害。”林蔚然这话可不是敷衍。 “只要你不插手，我站住这个位置，也没人能把我赶走。” 林蔚然默不作声，看着酒瓶突然有些口渴，最终还是没动手。 韩唯依瞥了他一眼，吐槽道：“一遇上这种事儿你就不说话，知道的是明白你就这样，可我越看越觉得你像得了便宜卖乖。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挺享受？还是变态一点，觉得这时候喜欢你的女人都是看上了你的身家？” 林蔚然大言不惭，“你不就早就看上我了吗？” 韩唯依被踩了尾巴，当即‘呸’了一声，“姐姐我想找男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 林蔚然继续厚着脸皮，“我这样的没有。” 韩唯依被气的哭笑不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比你有钱的有，比你帅的也有，比你帅同时也比你有钱的还真不少……” “让你看上不就一个。” 林蔚然的突然抢白让韩唯依‘咬了舌头’，微张着小嘴，瞪大双眼。想喝酒又不能喝，想注意身体也没那个条件，坐在这的林蔚然也不轻松，“不来电说不来电的，变着法儿的糟蹋自己算怎么回事儿？心里告诉自己他不帅又不是最有钱的，可还不是傻傻的喜欢上了？再想就是自己傻，自己不争气，其实女人喜欢男人怎么了？不如想点我的优点，到以后这种心情平复了，也不至于连想起都不愿意是不？” 韩唯依目瞪口呆，加上酒劲儿所以脑袋混沌，‘你，你’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林蔚然看着她，“我就是想让你成熟点，人一幼稚就容易犯错，那才是真犯傻。” 韩唯依被气笑了，“想让我在允儿面前对你出轨的那点事儿守口如瓶就直说。” 林蔚然神情严肃，“如果是这话我会直说，你要误会了我也不解释，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但说真的，不管喜欢有没有结果，对得起自己，别后悔，这就够了。有没有结果都是次要的，咱们眼瞅就三十了，二十代的最后几天，多点值得回忆的不好吗？” 韩唯依听了这话，眼神忽闪，一下子笑容妩媚。让林蔚然很不适应的错开目光。 “你动心了？”她问，脸上带着红扑扑的醉意。格外动人。 林蔚然一转头就又想喝酒，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回答像是默认。最终只能耍无赖，“那是我的事儿，现在说的就是你的事儿。” 韩唯依凑过来，“我的事儿说了这么久，你的事儿也说说呗？” 林蔚然一下子烦了，语气很不好，“今天就说你的事儿。” 韩唯依一愣，蹙了蹙眉间，显然是有点恼了。她转回身，看着静音电视机上的画面，喝酒，摆明了你别跟我说话，说了我也不理你，搭理你就是小狗，嘟着嘴再带上一副恨恨的表情，差点把林蔚然萌的离不开目光。 好在这男人自控力强大，经常发指到让人觉得这就是一柳下惠。顾寰在问清楚了林蔚然和韩唯依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之后，直接就表示对林蔚然这种似阉非阉的境界表示拜服，对此类玩笑林蔚然早已免疫许久，除非被念叨的多了。不然林蔚然一向都是无视。他把目光转向电视，看了会儿却还是觉得别扭，拿起手旁的遥控器就把声音打开。有了动静瞬间就舒服许多。 还没等他挑个频道打发时间，遥控器就被韩唯依一把抢过。直接关掉的电视让林蔚然只能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再也移不开。 韩唯依的意思很简单。就不让你舒服，她继续去拿酒瓶，却被林蔚然抢先，看向这男人严肃的面容就是一阵委屈。 回应少的可怜，也不冷血的把界限划清楚，人家说喜欢你说了好几次，知道你也有那个心却一直端着……难道非要让自己把脸皮搁在地上踩着向你走过去？没这么欺负人的！ 委屈到红了眼圈，心里还不一定有多少怨言，看到这样的韩唯依，林蔚然就总是想起日本，那个坐在火炉前还缩在被子里的女孩到底是病的有多严重？这个长相再加上智商不差，稍微有点运气活的不是比这得轻松多了？ 心疼劲儿一上来就下不去，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林蔚然也不免有些难受。可惜，这家伙天生就不把任何事儿都写在脸上，想要知道他的态度就要从了解他的方向出发然后去推测他的想法，喝了酒的韩唯依显然是没这个能耐，看他不动声色，心里的委屈就决了堤，回头抹了两把眼泪就开始跟林蔚然抢酒瓶，没直接质问林蔚然你凭什么管我，估计是还记得刚刚不和这家伙说话，说话了就是小狗的赌咒发誓。 林蔚然松了手，是想顺着她。可到了韩唯依眼里就有点不一样了，你看看，不是你女人管也不真心，意思一下就由得自生自灭了，真是虚伪。 林蔚然没那个眼力把她的想法逐字逐句复述，松手也是权宜之计，看着韩唯依恨恨的去给自己倒酒，他直接起身走到女孩身后，双臂从她腋下穿过，牟足了力气往起一架，这‘亲近’举动来的突然，哪怕林蔚然起身在先，韩唯依也没想到他会来碰自己，手里的杯子一倒，酒水便在她裙子上纷纷着陆，怒极的韩唯依一句骂人话就想出口，转头看到林蔚然的那张脸，紧紧抿住嘴角。 “女人喝点酒应酬一下就行了，哪能靠这个过日子？”林蔚然皱着眉，酗酒的指责还是没说出口。 韩唯依这时候哪能听他的？挣脱开男人，手立刻伸向桌上。喝了酒又上了头，哪怕林蔚然是个坐办公室的，韩唯依哪能有他敏捷？右手抢先把酒瓶拿在手里，韩唯依扑了个空，转而就去抢，林蔚然把酒瓶收回到胸前，韩唯依不管不顾的就扑上来，连连后退几步，已经没了好脾气的林蔚然径直就把酒瓶扔了出去。 ‘哗啦’一声，酒瓶四分五裂。 韩唯依明显被吓了一跳，看着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墙壁往下流，一时间没了反应。 “真要喝，就别当着我的面！” 林蔚然显然是恼了，皱着眉，虎着脸，新韩里鲜有人见过会长大人生气，因为这少年有成的中国人从来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可见过林蔚然生气的几位过后都不愿提及当时的情形，久而久之，林蔚然在新韩职员间被妖魔化的趋势便日益明显。 干涉韩唯依的私生活林蔚然是没那个资格。但想眼不见为净，总不能由着女人胡闹。做好了挨个巴掌甚至挂点彩的准备，韩唯依却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看着墙壁不吭声。等了会儿也不见女人动作，林蔚然拽起她一条手臂就往外拖。 出了门，一吹风，十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看了眼身边低头像是在掉眼泪的女人，林蔚然还是脱下西服给女人裹上，同时把手掌往她面前一伸。 “钥匙。” 韩唯依不吭声也不动作。 林蔚然抓过她手上的背包就开始翻找。 韩唯依撅着嘴瞧了他一眼，也不管场面上自己有多弱势，继续一声不吭的高贵冷艳。 钥匙到手。林蔚然也做不来那种几句话就让女孩破涕为笑、斗志昂扬、芳心暗属的暖男，说了句‘走’韩唯依不动，拖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拉，喝多了的这位小姐就一阵踉跄，她仰起脸对林蔚然怒目而视，林蔚然把右手往女人身后一搂，半抱着再次迈开步子。 韩唯依想挣脱，可力气怎么能大过男人？较劲儿了半天也还是被拖到车边，林蔚然开门之后一下子就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老实点。回家了再闹。”三番四次，韩唯依的不配合让林蔚然扣不上安全带。一味强势只能适得其反，这一松口让韩唯依这就没了动静。 关上车门，林蔚然从另一侧坐上驾驶席。一直滴酒不沾就是等着女人喝够了把她送回家，可那场景却让他逐渐不能控制自己。见她喝酒也不是第一次了，结果一次比一次心疼。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彻底隔绝起来才不会伤人伤己……开着红色法拉利的林蔚然鲜有的开始思考感情。 有些东西终究不能琢磨，感情就是如此。简简单单的喜欢或不喜欢永远不是这复杂世界的定律，到处充斥的悖论跟不合理极容易让人们沉浸其中。想要隔绝又哪有这么容易。对人类来说，喜欢和爱，都是一种天性。 不合理，对林蔚然来说这就是无解的命题，爱情终究不能如他心中那座天枰一般始终保持平衡，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交易。譬如韩唯依的喜欢，他要给多少才算是等量的回应？ 车内一直安静，思考感情的林蔚然因为路况难免断断续续，副驾驶上的韩唯依一直都不吭声，她本就不是经常落泪的女子，自然也从不用这个当做武器。车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流入眼中，酒劲儿上涌，更显朦胧，刚刚还想着回去再喝，路过许久不曾去过的路边摊，韩唯依就开始渴的难受，瞥了一眼驾驶席上的男人，发现他皱着的眉头，韩唯依的委屈和不忿就无以附加，说白了，脱去朋友这层掩饰两人情感的外衣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你林蔚然又不是人家男朋友，凭什么指手画脚？ 不想当小狗的韩唯依没有对林蔚然横加指责，不做点什么反抗一下又不甘心，永远不能期盼一个喝醉的人保持理性，因为人之所以喝酒，就是因为他们不想理性。 车门开了，毫无征兆，完全不顾及这是在行驶当中，林蔚然被冷风扫的一个激灵，看到韩唯依又去弄自己的安全带，一脚就把刹车踩到底。刺耳的刹车声从门缝里伴着冷风一齐涌了进来，突如其来的惯性让两人纷纷前倾，清醒中的林蔚然还知道伸出一只手挡在女人身前并未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追尾做点准备，可韩唯依非但不管这是在车道上，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 女人刚在车外站起身就踉跄了下，好在后车反应及时，跟着一脚刹车到底。韩唯依明显没明白此时的状况，踉踉跄跄就要过道，比邻车道上的一辆凯美瑞就按了喇叭呼啸而过。 韩唯依被这一吓居然还没醒酒，只是整个人后退一步，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要迈步，突然胳膊被人一扯，整个人就转过身来趴在那人怀里，迷糊抬头，只瞧见铁青的一张脸。 “疼……” 林蔚然当然用了力气，不顾这声楚楚可怜的呼痛，扯着人就要转身，怀中女人突然发疯一般的推搡，积蓄了一路的话倾泻而出。 “你是谁啊？仗着我喜欢你就能管我了？” “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我出去就能找十七八个，还每个都比你长的好……你松手，你弄疼我了……林蔚然！你个混蛋……”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以林蔚然的拉扯借力，整个人往后一靠，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打算再上车。小手拍打不掉林蔚然的钳制就往男人脸上去，也不管会不会抓破，怎么出气怎么来。 从外人的角度一看，这就是标准的男女吵架，后车司机原本遇到这等意外正怒发冲冠的想要打开车窗呵斥几句，可一看车上下来的女人走路都走不利索还往比邻车道的车子上冲，其中凶险让这位中年司机瞠目结舌，一直到驾驶位置的男人下车去拦，他连喇叭都忘了按，还是后车超车时按了下喇叭，他这才惊醒。 男女吵架可以理解，可你把一辆法拉利堂而皇之的停在大街上就怎么都让人不能淡定，这位司机虽然不是那种看所有开进口车的人都像卖国贼的偏激派，但面对这种年纪轻轻就能开好车的家伙显然没什么好感，正想按下喇叭就开车绕开，可那开着法拉利的‘富二代’一下子把那看身段十分窈窕的女人扛在肩膀上的举动，让他又瞪大了眼睛。 什么世道，富二代居然都当街强抢民女了！ 早已经忘了跟他说话会变小狗的韩唯依被林蔚然扛在肩上，她大声抗议，两条小腿踢打不停，身体的不断扭动让林蔚然寸步难行。 “混蛋，你放我下来！” ‘啪’地一声，声音传来的同时屁股上升起火辣辣的疼痛感，韩唯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紧接着更加大力的扭打起来。 “你敢打我……” ‘啪’ “林蔚然你……” ‘啪’ “我跟你拼……” ‘啪’ 感觉到肩膀上的人渐渐老实，林蔚然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把人就往车上送去。 闹剧落幕，连威胁都说的吐字不清的韩唯依当然有些清醒过来，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屁股，她这辈子可从没这么丢国人。 林蔚然上了车，伸手就去帮韩唯依拉上安全带，咫尺之间注意到女人充满了恨意的目光也不在乎，这一次更是聪明的把车门锁死。 重新发动跑车，舒展了眉头的林蔚然却给人以更压抑的感觉，韩唯依单手在屁股上护着伤处，这男人可真舍得下手。 静谧没持续一会儿，就有抽泣声传来。 按照李孝利的说法，这女人是不太会掉眼泪的。 林蔚然听的心软，嘴上却始终是一言不发，火红色的法拉利在夜色下犹如一道流光，飞速行驶。 哭声渐渐停了，林蔚然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女人，只瞧见她把脑袋转向车外，本就疲惫的身心在安静中带来一阵倦意，不想打破这份安静的林蔚然只能勉强大气精神。 目的地，江南。 顾寰买来的房子是独门独户，林蔚然在市中的那套公寓如今已经完全当成了给工作辛苦时，可以用来暂时休息的场所。从院门外就能瞧见房子里亮起的灯光，林蔚然不疑有他，只当是顾寰过来找了自己。 停下车，就在门口，林蔚然用了遥控器，铁门缓缓打开。 法拉利驶入院内，正在林蔚然打算处置韩唯依的时候，别墅的正门却被打开。 林蔚然看到跑出来迎接自己的林允儿瞪大眼睛，满脑子想的是，她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 619 女主人（上） 林蔚然透过车窗望向门口面露狐疑的林允儿，刹那间整个人都蒙了一下，他下意识回头，只瞧见副驾驶上的女人还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自打进屋开始这女人受伤的酒杯就没空过，怎么此时还没睡过去？ 和常人一样，面对这种情况，林蔚然首先想做的就是解释。 不等他动作，副驾驶上的韩唯依就直接开门下了车，她扶着车顶站起身，笑着对允儿挥了挥手，磕磕绊绊，连打个招呼都不利索。 “唯依姐？” “噢，允儿啊……” 林允儿迈开步子就想赶过来帮忙，无论听声音还是看神态，韩唯依周身都透着股不稳定，还没等到车旁边就看见驾驶位置上下来的男人，林允儿身形一顿，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最终还是被笑容取代。 “回来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话里话外带着点情侣间不该有的尴尬，气氛这时候就有点诡异，好在有个醉鬼。 ‘砰砰’ 韩唯依大力敲着车顶。 两人同一时间望了过去，在林蔚然有行动之前，还是林允儿先从他身边掠过，到韩唯依身边不由分说的把这醉鬼搀扶起来，看了林蔚然一眼随后抬抬下巴，示意这男人赶紧去把门打开。 被这突发情况搞到发蒙的林蔚然彻底反应过来，先是回去把门开了，然后又赶到林允儿身边。 “你也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的确是不方便，林蔚然闻言便赶紧侧着身在一旁护着。韩唯依看样子是真醉了，走路时把大半重量放在林允儿身上不说。脚下那双高跟鞋此时更是被可劲儿的蹂躏，等两人好不容易进了屋林蔚然也顺势关上房门。跟在身后积极思考着对策，这事儿按理说不解释更显得心中没鬼，可从另一个方面说就是有恃无恐，而忙着解释前因后果又有点像是心虚，虽说两人之间从未深入讨论过这个问题，可看林允儿的一举一动，林蔚然知道她是在意的。 也来不及换鞋，两人赤脚出了玄关，林允儿力气着实不小。承受着另一个女人跟自己差不多的体重也没走的磕磕绊绊。等地方宽敞了林蔚然绕过林允儿就去一楼客房那想开门，却没想到刚刚给她解了围的醉鬼此时却不配合了。 “我渴了。” 韩唯依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允儿，呼着酒气，带着一张让人紧张的、憨态可掬的、狐狸似地的笑脸。她说要喝水，林允儿就看林蔚然，后者马上明白，立刻便往厨房跑过去了。 灶上还热着汤，几份保温盒也在厨台上整齐排列，看到这一幕的林蔚然抿了抿嘴角。还没等多想就听客厅方向传来一声痛呼，赶紧收拾心思跑出来查看，那情景让习惯八风不动的他都忍不住动容几分。韩唯依侧趴在沙发上看着这边，眼神中满是愤恨。林允儿在沙发前手足无措，慢慢蹲下身来只问韩唯依伤了哪，林蔚然则是不久前刚作过孽的左手手掌微微发热。对上韩唯依的视线，咽了口唾沫。 醉的不彻底。就要看着自己丢人，韩唯依用双臂撑着沙发站起身。一个愿望脱口而出。 “我要回家！” 林允儿倒是有些慌了，生怕是自己没轻没重弄痛了人家，再加上这位看起来又不清醒，所以委屈了，她道歉的话这就要脱口而出，自打两女相见就一直没什么主意的林蔚然倒开了口。 “回什么回？这儿客房不少，今天就住下。” “呵……”韩唯依冷笑。 “能不能说话？你要打定主意明天就辞职，今天把话放下，我辞职信都不用你交，你在集团的股份我也挑个好时候再收回来。要回家是吧？叫个代驾，我送你回去，不愿意看见我也忍忍，反正以后也再不用见了。” 林蔚然的口气显然不怎么好，面对这种一团乱麻的状况，他也不能一直躲在厨房只期望韩唯依赶紧睡着。不明内情的林允儿左顾右盼想，要插口打个圆场，却一直没这个机会。 “你……混蛋！”韩唯依转回身怒目而视。 “骂人好，出气了没？要不再让你打两下？” 你还敢提这个？ 韩唯依咬碎银牙，顾不得旁边还有人看着，上来就要找林蔚然拼命，一直静待时机的林允儿终于有了机会，冲上来拦住韩唯依，回头就吼了一句。 “大男人和女人吵什么？赶紧去拿水。” 林蔚然转身就进了厨房，整个人重量都在林允儿身上的韩唯依依旧不依不饶，按照这女人的性格别说被人打屁股，以前工作时有谁看她的目光猥琐一点都免不了被她的小鞋挤断脚，要是以前林蔚然的沉默还能让韩唯依觉得这是一个男人的坚持，那他现在的表现就是标准的不破不立了。 林允儿本就力气不小，大力允也并非是浪得虚名，真要拉开架势韩唯依说不定还能反抗几下，如今这脑子不清醒，在允儿手下她根本就过不了几招。被按在沙发上的韩唯依奋力挣扎，不顾允儿在旁边不断的赔不是，倒不是说对林蔚然的恨意已经大到这种程度，只是被压在沙发上的那半儿屁股真的很疼。 “姐，他也知道错了，回头我再说他。” “喂，你是看我喝醉了，把我当小孩糊弄吧……” “嘿嘿，不说这些，不过他这么对待你我真是看不过去，你们都是那么长时间的生意伙伴了，就算有点矛盾也断然不至于要分家啊，其实你平时可能不知道，那个家伙偶尔也很小气的，这次就是犯病了，回头我跟他说……” “行了，被在我这演什么夫妻档……还有，把你手拿开，好好说话，你老钳着我的手算怎么回事儿？” 林允儿讪讪松开手，挂着如常的笑脸，小心翼翼陪在韩唯依身边……连坐着的方向都是靠向厨房一边，还不是怕韩唯依跟她玩演技？ 身陷敌阵，喝多了也不代表傻，随着逐渐清醒，韩唯依也开始聪明的分辨敌我形式，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看见林蔚然。 “水……” 那男人刚一出现，韩唯依就‘腾’地起身，林允儿眼疾手快，张开双臂背对韩唯依，同时对林蔚然叫道：“你赶紧进去。” 林蔚然端着水壶从哪来，回哪去，占了人家便宜果然是要付出代价。重新一个人进了厨房，打开油烟机后林蔚然就站下面抽烟，抽着，抽着，自己就笑了。 什么新韩社长，商场女强人，到最后，都是女人。 掐灭烟头处理干净，林蔚然把西装脱下挂在橱柜上，挽起袖子仔细收拾起允儿带回来的饮食，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身后有声响传来，他先是关了灶火，不等转身，林允儿就把双臂环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背上。 林蔚然温柔笑道：“饿了？” 林允儿‘嗯’了一声，有气无力。 林蔚然动了动，没分开允儿在他腰上交叠的双手，“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还想着过来收拾一下单身汉住的地方，结果比我们宿舍都要干净太多，屋里看起来挺冷清的，估计你也是不常过来。” 林蔚然笑着道：“最近没有时间。” 林允儿一直把脸贴在林蔚然背上，轻声说：“我知道。”顿了顿，她又道，“二楼只有一个换衣间，我用了。” 林蔚然没反应过来，“用就用吧，我的衣服也……嘶……” 林蔚然一挺腰，自然挣脱开允儿的双臂，回身看着还没收起小拳头的女孩，一脸费解。 刚刚就是这只左手在林蔚然背上敲出‘咚’地一声闷响，看允儿撅着的嘴巴，应该是还不开心。 林允儿盯了林蔚然半晌，见他还没反应过来，不由得恨恨道：“早知道就让唯依姐好好教训你了。” “她……”林蔚然的舌头打了结，看允儿又扬起来的小拳头，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是搬进来了？” “嘁，就知道太容易了，别担心，我明天就走，和唯依姐一起走。”林允儿说着就转身，刚让男友脱离视线，整个人就被饿虎扑羊。 “进来了就别走了。”林蔚然轻声说着，耳鬓厮磨，一张脸顺着林允儿的脖颈就埋了下去。知道这房子里还有别人的林允儿立刻挣扎起来，可是非但敌不过男友，更变相的放弃了反击可能，她脸上通红的也不能叫出声来，要说放弃反抗任由林蔚然施为，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的第三人又让她不能就范。 小别胜新婚怎么说都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儿，可你开着人家的车不算，还带回来一个喝醉的漂亮女人，估计没有女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接受男友的亲近。只是时隔这么久再见到他，林允儿不想拒绝他的要求，他最难的时候她在日本，他辛苦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内心的愧疚大过委屈，身上的力气也就只剩下一点。 渐渐，林允儿不再放抗，可作孽了半天的林蔚然却突然偃旗息鼓，最后在她耳朵上轻吻了下，暧昧着低声道：“吃饭。” 林允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林蔚然把她扳过来面对自己，微笑中竟真的有了些憔悴。 “看到你回来，我是真的有点累了。” “休息一下，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下。”(未完待续。。) 620 女主人（中） 一顿饭吃的不温不火，事实上类似今天这突然出现的惊喜应该是属于两个人的激情似火……林允儿还没来得及因为计划泡汤而心生幽怨，林蔚然那怎么看都不是很好的脸色就让她心疼起来。 算了，反正这种事儿也不是天天有。 论自我开解在世界人群中都能名列前茅的林允儿很快把韩唯依抛诸脑后，看着低头只顾大快朵颐的林蔚然，对他的沉默也不埋怨，一筷子一筷子的给夹菜，林蔚然那都快吃完了，她面前这一碗饭还没吃多少。林蔚然瞥了一眼就停下动作，拿起水壶咕噜咕噜就灌了起来，等喝完了，把水壶放在一边之后盯着林允儿的脸就瞧，目不转睛的，似乎能看出什么花来。 这样的注视让林允儿有点不自在，摸摸脸问：“有什么东西黏上了？” 林蔚然摇摇头又点点头，伸出右手蜷着食指在她脸颊上摩挲起来，林允儿往后一躲，摸了半天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再看见林蔚然干干净净的那只手，拿起筷子就敲了下。 “吃饭就好好吃饭，不是累了？吃饱了就赶紧洗漱，然后上床睡觉。” “我不想就这么睡觉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去。” “那怎么行？住都住一起了，遇到问题怎么不得同心协力？” “今天我和唯依姐一起住，以后我也就住那。” 林蔚然眉头一皱，心道这算怎么回事儿？住在一起是两个人的决定，可现在听着怎么还像是要分房睡？等他终于想起卧室里那张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大床。也不等他解释，林允儿直接下了判决。 “浴室我也要用楼下的。” 好嘛。除了要走二楼那唯一一间衣帽间林允儿是已经打算跟她过同一屋檐下的分居生活了。不知道是卧室和楼上浴室筹备的太过重口味，还是今天的巧遇让她很不舒服。前者是林蔚然办事不牢靠，后者则是正派女友的合法权利，在两个方面都占据绝对制高点的林允儿金刚不破，林蔚然就算是想耍耍嘴皮子都没那个机会。 他收敛笑容，严肃问道：“你确定？” 装正经，这是林蔚然对待林允儿的杀手锏。 女孩的脸色果然僵了一下，随后似乎是断定此风不可涨，郑重点头。 “吃完了把东西放那就行，想休息的话就直接去吧。如果明天需要起的早告诉我一声，我过来叫你。”林蔚然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话里话外都是女主人权威的无条件服从，他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当着林允儿怀疑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肚子的确是还饿着，可林允儿这时候还真没什么食欲了，在餐桌旁坐了一会儿便跟出来，倚着门框看向林蔚然。这刚刚还喊累的男人如今正坐在电视机前。选择了比收视率历史最低韩剧还要无人问津的KBS新闻频道，神色上不仅丝毫不见疲态，看那精神状态可能比刚从日本回来的自己都要好。 她撇了撇嘴，再开口就有点赌气。“我明天要早起来，有日程跑……还有晚上可能晚一些，你那个演唱会就在三天后。练习时间很紧张。” 林蔚然头也不转，手上拿着苹果。眼睛盯着屏幕目不转睛，“晚上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二字几乎脱口而出。林允儿撅了撅嘴，也不回答就转身进了厨房，塞了一口米饭把腮帮子撑起来耳还不罢休，又加了一口菜，像是非要把自己噎到才好。 客厅方向有电视里的声音隐隐传来，就算还有不满，林允儿也快速收拾心思，她专心致志吃饭，为的是等下出去了能给林蔚然一个笑脸，电视里都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心思去关注一二。 ‘本台快讯，大国家党议员朴槿惠或将接替议员安商守，担任大国家党竞选委员会主席……’ 看到电视机屏幕下方的滚动新闻，林蔚然挑了下眉头，整个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数月来挥之不去的阴霾此刻全部消失，那背后透出来的阳光还没来得及给人带来温暖，就先叫人觉得刺眼。所有人都各取所需才是真正的尘埃落定，大国家党竞选委员会主席，这个负责南朝鲜九道两百余万大国家党党员竞选事宜的‘管家’算的上是位高权重，可比起朴槿惠曾任的党代表一职终究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随即眯起双眼。 选择了这个位置，朴槿惠究竟想做什么？ 李生平的话言犹在耳，他林蔚然借的可都是人心，如果看不清别人心中所想，又何谈借心？ ‘哗啦’ 一声脆响从厨房传来，林蔚然被打断思绪，起身到厨房只见女友蹲在一旁，面前的瓷碟已经四分五裂，她抬头望过来，撅着一张小嘴，看上去楚楚可怜。 林蔚然默不作声的到她身前蹲下，看她还要去捡，立刻阻止，“明天不是还要出镜吗？手别伤了。” “你就不会生气吗？” 这突然的提问叫林蔚然无所适从。 “去日本一下就是好几个月不见面，你辛苦的时候我也不能在你身边，做饭不行，家务不行，连想上街去帮你买件衣服都要遮遮掩掩，一本金融入门基础学了几个月都学不会，回到韩国来没几天就还要走，想趁着点有限的时间陪陪你，结果家里叫我回去，公司叫我训练，我都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就算是想开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 林允儿低头看着碎裂一地的碟子嘴上尽是自责，说到一半儿就已经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客房里已经睡下的女人终究还是给她带来浓浓的危机感，可比起对方在事业上给林蔚然的帮助，林允儿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友当的太不称职。 如果他发了脾气，自己说不定还能好受一点，例如说些大男人的话，让她脱离娱乐圈之类的要求？ 此时的林允儿没工夫去顾及想象的合理性，她只是觉得自己在林蔚然的生活中实在是没有存在感，而且她自己也太不争气了。 林蔚然扔掉手中的瓷碟碎片，到林允儿身边，拉着她席地而坐，把女友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听到她的抽噎，便把另一只手也用上。林允儿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双手紧紧抱住男友，好像无论怎样都不会松手。 “我做的不好，你得说。” “嗯。” “嫌我工作忙了，一定告诉我。” “嗯。” “有什么事也别对我藏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瞎担心的滋味，我再也不想体验了。” 林蔚然这时候默不作声。 林允儿抬头看他，见到那张脸又没自信的低头，固执威胁着，“你要不答应，就别想碰我。弄、弄的那些房间也别想我去……” 林蔚然这时候再憋不住了，抱着怀中女友的脑袋就亲了一口，然后把她埋在胸口，大笑着不说，也不顾恼羞成怒的女友如何反抗，就是不松手。 人家就两人未来幸福相处的问题郑重提出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你就这么笑出来算怎么回事儿？ 林蔚然知道这不合时宜，想配合着来一出感情戏却实在抗住林允儿弄出的笑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那张床和那个浴室的时候，脸上又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想象力是无法抗拒的，再加上允儿用这个做威胁，林蔚然实在是无法继续谈判。 林允儿挣扎着就要起身，想要成为林蔚然的完美女友未果，可以预见未来几年冲这个目标前进的进度都及其缓慢，放下一切当着他的面如此自责，这男人什么反应不好，居然敢笑？ “别碰我！我说别碰我……” “我不是笑你，只是……” “只是什么？我说我只是个在你生活里毫无存在感的、傻瓜一样的女人很有意思？” “不，不是。” 林允儿不听解释，只管挣扎，真要说动手捶打自己还不忍心，所以只是纯粹的在比拼力气。林蔚然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那满地的瓷碟碎片还在那摆着，总怕女友受伤。他顾忌太多，所以两人也就比了个平分秋色，到后来两人干脆就倒在地上，林允儿的双手被林蔚然死死挤在胸前。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林允儿的力气就为之一顿，看到林蔚然的笑容，她立刻怀疑起来，“一定说想好了要说什么，然后骗我。” “这次布局牵连到整个执政党，触动了青瓦台，还可能影响了下届大权归属……你当我骗你可以，别当我吹牛就行。” 林允儿愣愣的看着林蔚然，被他脱口而出的这些名词弄到目瞪口呆。 林蔚然重新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喃喃道：“今天就说到这，当是给你的奖励，以后每次见面都讲一点，分开来，慢慢的，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林允儿顺从的埋首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双手把他环的更紧。 这样就好，哪怕他们已经是十分亲密的关系，她也想跟他靠的更近。(未完待续。。) 621 金童 只是片刻温存就让人流连忘返，要不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只要不是太特殊的特例，没人能拒绝这种儿女情长。 林蔚然所谓的休息不过是尽情沉浸其中，这段时间在外要承受媒体的关注，在内要承受股东的指责，计划一步步付诸实施，看似平淡如水，实际上每一步都惊心动魄，政客、商人，心怀鬼胎的伪同盟，老奸巨猾却又势力庞大的敌人，犹如过江之鲫，好像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都能碰到几个，如履薄冰的背后是禅精竭虑，不想输也不能输的林蔚然一次次披挂上阵，以新韩做饵评定公司内的不同声音，以自己做饵让金武星身陷囫囵，不久这争斗的内情就会被人在圈子里纰漏出来，震慑那些对新韩有兴趣的大财阀是其一，让他们终于能抬起眼皮正视自己才是关键。 可在这一刻，那些现实和利欲仿佛顷刻间便烟消云散，电影里无论如何英雄的主人公最后都会向往平淡和安宁，或许这不是一种对普世观的宣扬，而是提醒人们幸福就在身边。 她想更近一点，那就更近一点，自以为是的保护让怀中的女人越发不安，那过往的所作所为又意义何在？ 起身后靠着厨台席地而坐，在工作上林蔚然向来都很能侃侃而谈，先是简单介绍了目前韩国的政治形势以及执政党内部各大派系的代表人物，关于事件经过丝毫不谈。 只是这一段话就让林允儿张大小嘴，不是听不懂，而是感叹于男人现在接触的层级。还要林蔚然解释自己并未接触过青瓦台里的那位总统阁下才让林允儿停止幻想，天知道任由她继续幻想下去。林蔚然会不会明天就跟奥巴马把酒言欢。 “你现在都……”林允儿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准确的形容。 “那么高段位？” 林蔚然这形容并不贴切。“其实和这些人的距离并没有那么远，地区补选的时候朴槿惠还要亲自上街表现亲民，你们现在在日本这么红，说不定哪天就会捞到总统亲自办法贡献奖状，到时候你可比我牛，毕竟用肉眼，我也没见过总统大人。” 林允儿嘿嘿一笑，“恩，所以说你还要努力。等我见了总统大人，你的段位得更高点才行。” 心情好了就想翘尾巴，刚刚的梨花带雨都哪去了？ 林蔚然看她这样就想逗弄一句，突然对视，却让整颗心都火热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点腻人，林允儿仿佛感觉到什么，尾巴也就蜷缩起来。 “故事我可说了。” “嗯，是说了。”林允儿应的清脆。整个人却已经到了警戒状态。 林蔚然往上凑了凑，“我的福利怎么算？” 林允儿装傻，表情特无辜，“什么福利？我听故事你讲故事。你愿意说就说，不说就……你起来干什么……喂！放我下来，家里还有人呢……” 把林允儿横抱起来往门外走的林蔚然这一刻很大男人。“洗漱睡觉，共度同居生活的第一天。” 林允儿抗议。“我说过要用楼下的。” 林蔚然身形一停，从楼梯上下来。“好，我也用楼下的。” 林允儿一下子慌了，“你疯了？唯依姐还……” “她喝多了，什么都听不见。” “听见什么？你这人怎么……喂，你别进去，我……好，我答应你，去楼上，去楼上……” 下一刻林蔚然健步如飞，不久前还说要休息的家伙在这一刻犹如被激发了人体的最大潜力值，哪里还是什么明后天就三十的老男人？ 浴室里蒸汽弥漫，小别胜新婚的激情就此涌现。 …… 日上三竿，得知会长大人今天心情不错，秘书室的几位助理脸上多少都带着喜气，近来神仙打架看的太多，接触不到那个层面，自然就无法得知其中的门道，可会长大人进了检察院那种地方还能安然出来，闹的好像第二天便要退股的股东们纷纷偃旗息鼓，哪怕是最底层的新韩职员都知道这家刚入住三成洞的新贵八成是度过了危机。 这不，一大清早就有份传真过来锦上添花，历时差不多四个月，先前林蔚然被调查时差点毁掉的Molen收购今天就来了消息，具体的收购合同已经敲定，就等着选个良辰吉日对外宣布，韩国第一大数字音源提供商，将正式加入新韩大家庭。 MHN退股，评级机构下调新韩股票的信用评级，S.M收购失败，韩国税务部门给新韩制作和新韩广告开出巨额罚单……人人都知道新韩在这场调查中蒙受了巨大损失，可此时宣布收购成功的消息，不难在市场上重新燃起投资人对新韩的热情。 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新韩这条彩虹能有多么绚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拭目以待。 秘书室被委派了任务的年轻助理站在大厦一楼大厅内安心等待，今天要接的人是刚刚上任不久的新韩IT本部长李旭，这人早先负责新韩在中国发展，而且一去就是两年，到最后非但没做出成绩，还使得媒体在前段时间拼命鼓吹‘新韩海外发展不利’有了真凭实据，让这样一个人为新韩支柱项目做长远规划，公司内也不是没有不同声音，可会长大人金口玉言，理事会被这口气一吹便立即大力支持，李旭风光上任，新韩IT社长朴正昌更是第一个遵从林蔚然的决定，这样一个被高层捧着扶着的高层管理刚刚进入新韩IT,所有声音刹那间就风平浪静。 前来迎接的小助理没什么资格去对企业经营指手画脚，对林蔚然半独裁似地掌控也没什么微词，说到底新韩还是一家刚刚崛起的财阀新贵。想要商海里破浪航行，哪怕是被强迫的都要万众一心。只是会长大人经常玩心跳的凶险手段还是让人诟病。不单单是市场，就连公司内都人心浮动。独裁这把双刃剑使出来，就有要承担损失的觉悟，小助理清楚知道负责新韩海外市场规划的李旭上任新韩IT本部长意味着什么，此时比起寻求机会，他更希望会社能保持稳定。 大起大落来的那么突然，上面人能稳坐钓鱼台，下面人也没那个强心脏不是？ 本着安稳是福，千万别再搞什么突然袭击的心思，小助理在接待李旭的时候。稍稍有那么一点口不对心。 “李部长辛苦了，会长正在上面等您，请跟我来。” 说完话，小助理引着李旭就往里面走，和这些高层管理通通气几乎是他这种会长身边人的本能，上了高层专用电梯，不等李旭，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今天会长心情不错。早上到公司见人都是笑呵呵的，平时可不常见。” 听完话，李旭只是轻笑一下，便再没有什么回应。 得。人家是高层，对这种莫名善意弃之如彼，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来。小助理赔笑着缓解尴尬。然后默不作声，只等电梯上去。 到了顶层。两人正准备离开，李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风。提醒了句。 “在会长身边首要的就是慎言，学学你的前辈徐京旭，他人缘不好，还不是因为别人问起会长，他都是一问三不知？” 小助理愣了一下，紧接着只能尴尬赔笑。 李旭理也不理，出了电梯就直奔办公室，小助理在后面偷偷咋舌，腹诽说这样的品性，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入会长的法眼。 可惜，林蔚然要的，就是这样的李旭。 在中国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打磨掉这人的多少棱角，韩国社会的等级制度往往给这些社会精英添加了一份很不必要的自尊心，他们有的人能从在外经历中学会谦逊，大部分则是自恃高人一等，有一股见了就让人厌恶的傲气。李旭是既没学会谦虚也没完全磨掉傲气，在中国这段时间只是消沉了一个月，然后便自信能闯出一份大大的天地，下决心学了中文也还有口音，在完全不同的国度接触完全不同的人，放眼望去举目无亲，好歹是虚拟偶像在中国的总负责人，合作公司见没什么成绩也不想亏待了人，只是隔三差五跑到人家门前要什么加大投资，扯什么占领空白市场的大道理着实让人心烦，不知道是不是这韩国人口音太重，说的话叫人听了也有一种除了他，别人都不会赚钱的傲气。 合作公司不再以礼相待，李旭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中国分公司竟是些见没什么大起色便安心拿着韩国薪水在中国上班的人，有点野心的陆陆续续都被调回国内，只有他一直不安分的李旭始终被留在这，久而久之，公司老人们也当是总公司对他的流放，听他当初和现任集团会长打过擂台的段子后，各个都不把他当回事儿，把他时常放在嘴上的做出成绩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没了权威的李旭越发沉默了，不是放弃，而是更加努力，中国现有的知名网络公司几乎都跑过一遍，可对只在韩国国内互联网垄断，借助韩流于东南亚创造出一些影响力的新韩，中国网络巨鳄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这个韩国人渐渐学会了赔笑脸，渐渐学会了拉关系，可能是那口音听着有趣，时间长了一些聚会上也有了他的身影。 可谁能把这样一个被外放的韩国人当成能带来巨大利益的金童？完全不同的文化氛围让李旭渐渐成了一些聚会上笑柄，甚至有人跟他直言，只要不改这口音，去他公司，薪水只高不低。 李旭只是笑，也不说话，那笑容看起来越发痴傻。 渐渐的，就连这些聚会上也没了李旭的身影，不能入场的李旭便开始鼓捣起分部的那台传真机，不知道有多少人收到了李旭的传真，却从没有人给过回应。 铁树也会开花，说是金石所致金石为开也罢，不久前中国最大的网络公司终于给了回应，只因为传真中提到新韩正在开发的通讯应用‘Line’，如此努力之下可能真的是天见可怜，但有些巧合却出奇的折磨人心。 新韩中国分部关闭，具体业务交由一家合作公司代理。 也不知道错过的是一次机遇还是又一次调戏，李旭坐上了返回韩国的飞机，今天，是他回国之后第一次来到林蔚然的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房门的李旭还不知道，等他第二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以林蔚然继任者的身份主持整个新韩的运营大计。 那时候，他这个名满亚洲的金童，已经不知道给新韩赚了多少个亿。(未完待续。。) PS：还差一更，12点前估计是不行了，大家别等，如果明天早上没有就白天补上，另外这一章插叙一下，下一章回归主线，我准备了一点感情段子，且等我悉数写出来。 622 女主人（下） 作品只要一红，整个剧组的气氛就全然不同，看看成绩惨淡的同期竞争者谁都难免自恃高人一等，但要把握这种态度不至于演变成骄傲和自大，就得看制作人的火候。对韩唯依，导演吴宗录什么坏话都说不出口，因为这女人‘调教’剧组还真是一把好手，几次庆祝活动搞的有声有色不说，更是很好的把握了剧组氛围，只是分别找人谈谈话，就让这种成绩带来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变成了要都对来之不易的成功视若珍宝，短短几天，就让整个剧组干劲儿更浓。 这种火红态势自然让吴导演啧啧称奇，茶余饭后偶尔一问，韩唯依也不避讳，只是说自己不过是发乎一下女人魅力，找了各部门头头去忆苦思甜，说什么想当初中天失败的时候自己是如何惨淡，如今获得成功是如何的难能可贵，吴宗录听的将信将疑，寻思着这帮老油条应该不会被这样的话轻易打动，多少年的老伙计谁还不知道谁？成绩一好，这帮家伙的尾巴就要上天，做什么都懒散，还得他自己去一一催促。 本来是当做韩唯依藏着掖着，可当吴宗录再找时间一问，几个老伙计却纷纷支持人家的说法，当年没少对这帮老伙计忆苦思甜的吴宗录这下就有点蒙，到后来想清楚了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喝了顿闷酒，感叹一声。 这女人呐，还真得漂亮。 所以，对韩唯依魅力有了充分认知的吴宗录一听驾临剧组的贵客要找韩唯依，脑子里不免就有了点旖旎猜想。面前这人虽然长的一般，可却是实打实凿的成功人士。虽说近来又是被调查，又是被罚款。可人家的偌大家业还在明面上放着。 漂亮对成功，天生的金童玉女，在大众眼中淤泥遍地的娱乐圈呆久了，吴宗录反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原本琢磨的一套说辞用不上了吴宗录反而高兴，其实只要作品在大众那有收视率，在圈子里有好口碑，他这个导演也就无欲无求，外界传说的什么政治倾向对他这小导演就是一顶手上拿着都嫌沉的大帽子，新韩那边也从没对他修改的剧情指手画脚。跟这样制作公司合作，别说成功，就算是失败了也舒坦几分，原本这位林会长的亲自驾临还让他觉得自在日子就此远去，结果听对方说只是来找人的，脸上的笑容也就立刻明媚了几分。 年轻人的事儿，老家伙不搀和，吴宗录摇摇一指就点名了韩唯依的方位，林蔚然临行前因为不能常来剧组而表示歉意。更是让吴宗录觉得这人靠谱……以不到而立之年就成为大集团会长的青年俊杰因为不能亲临前线而心怀愧疚，这样的人不成功，还要什么样的人成功？ 两个都被自己欣赏的年轻人能走到一起本就是一件幸事，吴宗录笑呵呵的看着林蔚然寻了过去。居然完全忘了他眼中这靠谱年轻人还有一个已经公开了的艺人女友，不知道过后回想起来是不是又要感叹一句。 这男人呐，还真得成功。 见完李旭。马不停蹄的林蔚然便直接杀到剧组，早上明明起的不晚。可到楼下一看那客房早已经人去屋空，这样的情景其实不难想象。可差不多算是清楚韩唯依性格的林蔚然还是怎么都不能心安，一听韩唯依走了原本还处在娇羞状态中的林允儿立刻出来活动，顶着因为昨夜胡闹到很晚而来的黑眼圈对林蔚然耳提面命，说从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角度出发，作为男人的林蔚然应该主动伸出橄榄枝，不求对方立即原谅，只要一个态度。 她随后还说自己会用其他手段跟韩唯依确认，认真的眼神让本想留出时间给双方用来冷静的林蔚然不得不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其实想要鼓起勇气面对这种尴尬也不容易，毕竟昨天用手掌在人家屁股上作孽的时候林蔚然可没留手。 在一间标了仓库字样的房门前犹豫踌躇，这句开场白可把林蔚然难为的不清，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能当做没发生，当做发生了这对话又无法进行，直接道歉吧你这态度的诚恳程度就有待商榷，可跟女人讲道理你这还叫来道歉的吗？ 良久，林蔚然还是把心一横，可打定主意见招拆招的他一进门就傻了眼。堆满了东西的库房里是一男一女独处，女人是韩唯依没错，男人的长相就实在有点抱歉，关键是林蔚然进门时正巧看到那男人给韩唯依递过去一把匕首，再配合上他的鸭舌帽、外卖送餐员一般的御寒马甲，以及这安静封闭到让人能轻易联想到秘密、非法的空间，这犯罪分子的形象就呼之欲出，两人闻声望来，男人一双三角眼中闪过惊讶，女人则立刻面若寒霜。 “呃……有话好好说？” 韩唯依一开始还没听懂，眉头微皱了下，顺着林蔚然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本能就要发笑。可她却忍住，再抬头看向林蔚然便是满脸的不共戴天，拿着家伙就奔了过来，小嘴紧紧抿着，摆明了不说只做。 “喂！你……等等，等等，我是来道歉的……” 想象中都没和谐友爱的和解画面，现在却是连话都不让人说了，林蔚然根据人体的躲避本能直接退出门外，这手持‘凶器’的女人却步步紧逼，等反应过来，掉头跑已经来不及了，可算是眼疾手快占得先机，钳住对方手腕，整个人却被逼到了墙边儿上。 林蔚然也不是泥捏的菩萨，“你够了没？！” 被林蔚然吼的一愣，韩唯依也怒火中烧，“你事儿都做了，还问我够了没？” “我不是今天过来和解的吗？礼物我也买了，就在车上。你要嫌不够诚意，首尔卖东西的地方随便你挑。” 韩唯依面露冷笑。手上这就开始用力，恨不得手中的家伙真能把面前人桶个通透。 “韩唯依！” “怎么？” “别闹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闹了？” “开玩笑也有个度……” “谁跟你开玩笑。” 门外的一男一女就此僵持。特有犯罪分子范儿，又亲手把匕首交到韩唯依手中的男人终于来到门口。看到这场面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还不上来帮忙？”林蔚然双眼一瞪，口气显然不好。 ‘犯罪分子’倒不乐意了，你谁啊，又不是导演在这吼来吼去的？再说一听就知道你是犯了错的，被捅一下又怎么了？如此想着，这人也就抱起双臂，摆明了看戏。 不想被捅刀子又不想误伤到面前女人的林蔚然满脸通红，按说一个男人的力气再弱伦爆发也能拼过一个女人，可像这么钳制着让对方进退不得。可要比一味向前花费的力气更多，胳膊一酸，林蔚然再顾不得那么许多，手上一用力，下一刻就把拿匕首甩到老远。 前一刻还冒着寒光的凶器贴着地板滑出拉远，撞到墙壁居然哗啦一声，整个散架了。 看到崩飞出来的弹簧螺母，林蔚然整个人愣在当场，站在门口看戏的男人顿时一脸悲愤。几乎是小跑着到那边去捡起‘匕首’，林蔚然再回过头来韩唯依，只瞧见她左手捂着刚刚被甩出去的右手腕，一脸幽怨。 还真是……玩笑。 “喂！你谁啊？” 不是韩国人可能很难理解这个国家对年级的推崇。寻常年轻人预见年长者不说卑躬屈膝也要做到以礼相待，可现在明明一个年纪不大的家伙却把年长者辛苦制作的道具给毁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长相抱歉的大叔上来就要找林蔚然晦气。可刚刚还一脸幽怨的韩唯依却刹那间换了副表情，挡在林蔚然身前。用一派制作人的口吻道：“陈剧务，东西坏了再做一个就好。到时候报个损耗，回头我请道具组聚餐。” 大叔看看林蔚然，又看看韩唯依，显然是气不过，但奈何形势比人强，他回身咕哝那一句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可本就麻烦不小的林蔚然当然顾不上别人的嘴。 等外人走了，气氛也就降至冰点，林蔚然此时再看向仓库里面，只想拍着额头唉声叹气。 才放松一下，结果整个人都好像傻了，这明明是剧组放道具的地方，韩唯依真要弄什么凶器，每个房子的厨房里不都有吗？ 韩唯依可不管这男人的后悔后觉，冷着脸，整个人转了个身就走。 林蔚然赶紧跟上，却因为刚刚的尴尬，怎么都开不了口。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出不远，韩唯依突然停下脚，她回过身看向林蔚然，男人的表情本能拘谨起来，可这女人的下一个表现却怪异到让任何男人多无法理解。 “怂样儿……” 她吐槽一句，然后再憋不出，扑哧一声，笑弯了腰。 …… 自古以来女人对男人来说就是一个宏大的命题，可对女人来说男人又何尝不是？虽然女人们经常以一句用下半身来思考鄙视男人们与生俱来的强烈目的性，但这并不代表女人们会对所有男人都一概而论，其实男人不懂女人，女人何尝又懂了男人？ 对林允儿来说自家男人仿佛永远都那么神秘，这种神秘来自于他身上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矛盾，或许是被影视作品里被那些说一不二、不容违背，总是破坏男女主角爱情的会长形象荼毒多了，随着男友头上的光环越发耀眼，他的身影便开始和这些‘成功人士’重叠在一起。 毕竟已经不是刚出道时的不谙世事，韩国社会等级明显，是一种所有人都要遵从的规矩，艺人和成功企业家之间的差距好像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虽然林蔚然背后没有一个反对他们的家族，但两人的差距就摆在那里，很多时候林允儿总会觉得他站在距离很遥远的地方，可诸如昨晚那种不经意的靠近，总让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恋又增加几分。 会长和一个女艺人的男友，这种身份之间的矛盾让林允儿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便是爱情的最好明证，体会了，对影视剧里某些女主角和富家子弟之间的情比金坚也就能理解了。 不过，想做为一个合格的女主人并不容易，很多时候林允儿只会觉得茫然，在日本的时候曾经用电话跟远在中国的林凌薇取过经，可等对方听清了她的意思，好一阵之后林凌薇只给了这样的评语。 舍本逐末。 爱情的确能让人改变，可谁能保证你改变之后还是对方当初恋慕的那个样子？人家是喜欢小鸟依人还是对独立女性情有独钟谁能知道？口味在将来会不会改变，谁又能保证？ 哪怕是天性乐观的林允儿被灌输了这样一堆带着点悲观意味的思想也很郁闷，不免觉得自家男人好像天边的风筝，稍不留神人就没了。可她偏偏不能做那种每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男友的女人，因为就连那种女人自己也知道，这样很讨人厌。 想做些什么，却又怕效果不好而畏首畏尾，站在距离这男人最近的位置上的林允儿当然不知道要怎么办，加之前段时间积累的愧疚和担忧，小小爆发一下却意外的效果惊人，可男友的完美表现又让她觉得这一切都犹如梦境…… “啧啧，回了趟家再回来就容光焕发的，看来休息的不错？” “秀妍姐……” “只是昨天我往你家里打了电话，听你父亲的意思，好像你也没回去啊。” 在林允儿身边坐下，郑秀妍故意把对白说的意味深长，看到向来很激灵的老八有点手足无措，心底好笑，嘴上却是立刻乘胜追击。 “听忙内说你恋爱了？” “啊？”林允儿瞪大双眼。 “别隐瞒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孩子老实，我骗她说听到经纪人再讨论这个事儿，她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了……” 郑秀妍喝了口水，脸上优哉游哉，“什么时候把人带来给我们见见？” “我，我其实没有……” ‘啪’，郑秀妍把水瓶往长凳上一放，下手不轻，“事情目前就我知道，但是我还没对别人说呢，你要是再这样藏着掖着，后果自己想……” 林允儿咬着嘴唇，游移不定。 郑秀妍立刻扯开嗓子，“秀英啊，老八有……” ‘男人了’ 一句话，剩下三个字被当即镇压，注意到姐妹们投来的目光林允儿立刻傻笑，单手牢牢捂住郑秀妍的嘴，这一瞧谁还不知道有猫腻？好奇的当即就凑了过来。 “以后告诉你。” “￥%&*%%……” 被捂住嘴的郑秀妍哪能说出话来，可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她问什么时候，随着危机越来越近，林允儿也顾不得当初为什么对其他成员保密，妥协道：“今天，就今天。” 虽然还被捂着嘴，可郑秀妍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月牙形。只是一看这表情林允儿就恍然大悟，什么忙内那边被套出话来，这姐姐明明就是在诈自己。 其他成员围了上来，先是对林允儿如此对待郑秀妍指指点点，然后就拉着郑秀妍到一边窃窃私语。只能看着这一切的林允儿是又担心又愤恨，注意到郑秀妍突然对她比划出的‘V’字胜利手势，整个人顿时气结。 好啊，你不是想知道吗？ 我男人，说出来吓死你！(未完待续。。) 623 圣人（上） 一笑泯恩仇，这字里行间带着一股豁达气息的词儿用在男女之间或许不那么合适，但韩唯依笑了，林蔚然也就跟着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林蔚然这笑的就有点傻气，韩唯依抬头一瞧可不得了，才一会儿肚子就笑疼了。 “没事了？”男人的一言一行从来都充斥这么目的性。 “你做梦呢？”韩唯依收敛不了脸上的所有笑意，用词上却可以努力。 林蔚然的脸顿时一苦，到现在方才明白道歉八成是不管用的，所以就从韩唯依最喜欢的钱上下手，“开心家族就交给公司吧，你算个投资人，到时候赚了平分，赔了我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把你的损失补回来，现在不是都要杀青了吗？跟院线商谈的时候我会到场，可能影响不了分成，但只要我在，他们就不敢得寸进尺。” 韩唯依挑挑眉头，其实把昨夜发生的一切仔细想想，这男人所有行动的出发角度还挺让人暖心的。可她好歹也算标准的白富美一只，你大街上就动手算怎么回事儿？因为这种矛盾，韩唯依口不由心。 “会长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隔行如隔山……你个搞网络社交的过来电影圈，充其量也就是一素材，人家明面上或许对你卑躬屈膝，背地里谁不腹诽你一句多管闲事？是，你背后是执政党这座大山，但‘我是朴槿惠的人’，这话你敢随处去说吗？就算你想当投资人……” “那你说怎么办？”林蔚然打断道，显得有些急切。 “你就是这么道歉的？”韩唯依说着就抱起双臂。皱着眉头就要跟林蔚然理论一下。 先不说昨天街上那实在不堪回首的事儿，就说你林蔚然明知道有个喜欢你的女人在楼下住着。你还带着现任女友去楼上小别胜新婚？都说一方犯贱的感情另一方就不把你当回事儿，亲身体验一下。其中三味还真是让人显得卑微。 “没那个道歉心思就别来，收不住心是我自己的事儿，你还这么过来是想看我多悲惨？” “说实话，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工作上我们避免不了碰面也就算了，可你私下里找来算怎么回事儿？” “还有，你总是摆出一副想跟我保持距离的态度，麻烦行动上也做的彻底一点。三天两头的凑过来温柔一下，当真是在渔场管理吗？” “……你严肃一点。我这跟你不是发牢骚呢！” 韩唯依这一套理论结果还是因为林蔚然的表情而说不下去，其实男人脸上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实在让人瞧不出那种认真劲儿，两人之间的纠葛实在是太多了些，三两句话说不清，话多了其中细节本身又有矛盾，真要说定下规矩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哪有这个可能？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怎么做。你别伤了自己就好。” 林蔚然逾越的伸出一只手，在韩唯依头顶悬了下，觉得不合适，又讪讪收回。“或许你觉得这都是你的问题，但事实上我也有责任。” 他又是那张笑脸。 韩唯依把目光往上一放，便再离不开。 就是这种突然温柔一下。让她觉得两人能彼此并肩。 之所以说男人和女人没有纯粹的友谊就是因为男女之间总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这种可能在某一天或许只是一个念头。可一旦萌生便犹如好奇，今天只是猫儿抓痒般的挠一下。明天就是一个能叫人彻夜不眠的念头。 韩唯依并非没想过只把对方当做伙伴，可她却已经动了这个念头，而林蔚然的这种突然接近，总让她觉得对方也动了那个念头……这种错觉每当她清醒、理性的时候就会带来苦闷。 所以她低下头，生生移开目光，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她并不知道，在那男人露出会带给她苦闷的笑容时，他心底，亦有着和她同样的苦闷。 …… 接到林蔚然说韩唯依今天不会到场的短信，林允儿着实松了口气，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自家男人和另一个漂亮女人总在一起，数月不见的第一次重聚就目睹了他们两个人处于深夜、别墅、法拉利这一暧昧场景，能大度的接受两人进去就已经是女人圈里的传奇。 更别说她从头到尾都没质问一句，外加借宿一夜和今天几乎同等于温居宴的邀请，简直是只有圣人才能比拟。 在林家女主人的道路上这是关键性的一步。 林允儿如此告诫自己。 可因为短信里的内容，她还是止不住脸上涌来的喜意。 最后林允儿不得不跑到一扇窗前深深呼吸，同时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要戒骄戒躁，不能被一时的进展所困惑，要把这种身份的改变当做人生大事。 “我们允儿呢……” 好像食肉动物柔声呼唤猎物一般的声音传来，只听这话的腔调就让人不寒而栗，做为当事人的林允儿更是猛然一个激灵，回身看到发现她后满脸‘不怀好意’的姐姐，还得咧开嘴，挥挥手。 “这儿呢。” “我就知道。” 郑秀妍笑的既明媚又灿烂，凑上来别的话不说，直接就挂在妹妹身上，要不是形象上看起来要成熟一些，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真叫人分辨不清。外人看了可能还觉得这两人感情真好，但郑秀妍的下一句就叫林允儿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想躲哪去？” “哪有，姐姐你误会了。” “要不是看出几个练习生神色不对，我还真问不出你在这……千万别告诉郑秀妍我在这这话，你说是谁跟他们说的？” 林允儿已经能想象到在郑秀妍淫威下不断颤抖的那几个可爱后辈，说来人家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谁说的？他们这都是污蔑，他们是想挑拨少时的内部团结……” “行了，我来这不是看你耍宝的，等下这几个还不得被你说成是竞争公司派来的间谍了？” 郑秀妍身子一正，不是那副没骨头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姐姐的威严。 “问你这些也是关心你，其实大家早就能猜到了，都住一个房子你当秘密是那么好保持的？不问出来是觉得你不说有你不说的理由，大家都装着不知道而已。你要真不想说那我就不问，尊重你的隐私还不行？” “好啊，好啊，我真想有点隐私……” “那好，我回头就去找秀英她们几个猜着玩去，把你所有的绯闻对象都猜一遍，早晚能猜中……” 郑秀妍说这就往外走，林允儿哪敢让她在少时内部发起什么猜猜老八真命天子姓甚名谁的活动？一个饿虎扑羊先把人牢牢抱住，嘴上却是委屈，“姐，真不带你这样的。” “我哪样了？”郑秀妍又笑，还是那样明媚。 “我不能说肯定有我不能说的理由，你在秀晶那受了气，回头就找我……”话说到这，因为郑秀妍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林允儿立刻就住了口。 寻常来说郑秀妍根本不关心其他成员的个人隐私，用Sunny的话说这位每天放空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根本没时间去幻想他人的隐秘生活，事出反常必为有因，经过多方打探林允儿终于从另一成员权侑莉那听来郑秀妍跟她说过的抱怨，大体是妹妹出道后两人不能经常见面，感情也没有原来那么好了，具体反映为郑秀妍好不容易从日本回来没几天便还要走，趁着有时间所以就想跟妹妹郑秀晶一起在食堂吃个饭，可谁知道小丫头却推三阻四，然后乐呵呵的去跟同一组合的成员们其乐融融了。 从小到大几乎都在一起的妹妹把自己忽视了，这对一个玩恋妹游戏的姐姐来说会有多大打击？具体的林允儿是不知道，但她却知道郑秀妍好像每次和妹妹有了矛盾都会来找自己散发一下姐姐爱。 偶尔林允儿也会照照镜子，扪心自问，她很郑秀晶真有那么像吗？ 这一次，郑秀妍又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是嫌我烦了吧，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很烦，可是……” 还没等郑秀妍把可是说完，林允儿就立刻掏出手机，这姐姐真真假假太过难辨，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郑秀妍会是比她更优秀的演员。进了Never搜索‘林蔚然’，点开简历后把手机往郑秀妍面前一送，后者果然喜笑颜开。 “等等，我要知道你男朋友是谁，你把这个给我看做什么？” “告诉你了你肯定要问东问西的，这上面写的比我知道的都全，自己看。” 郑秀妍果然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看着允儿，“是，是新韩那个……” 林允儿点了点头，“恩，是他。” 郑秀妍果然被震惊了，重新看向手机屏幕，脸色却越发肃然，林允儿还觉得是前些天那闹的很大的绯闻让姐姐误会了什么，正想出言解释，就听郑秀妍嘀咕了句。 “真可怜。” 林允儿一愣，紧接着就看到郑秀妍抬起头来，对着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两遍。最后又看看屏幕，唏嘘了一句。 “也是，人生太顺，也总得有点倒霉的地方。” 这都哪跟哪？ 林允儿刚想发问，就瞧见郑秀妍往她胸口瞥了一眼。(未完待续。。) PS：抱歉，这两天感冒一直不见好，更新被拖累了，这一章想写的欢乐点，也不知道包袱给的对不对，人物深沉了，轻松反倒不好写了，还要调整找平衡啊。。。 624 圣人（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诉说的痛，因为完美本身并不存在，有少时门面之称的林允儿论漂亮在韩国是人尽皆知，可要说到每个女人几乎都关心的身材，这位少时门面便少不得暗自神伤。 都说上帝给人关上了一扇门，必定就会打开一扇窗，可林允儿想说的是这窗户挺好，但那门是不是多少也给留点缝？一瞧见郑秀妍瞥过来的目光就知道她在表达什么意思，这并非是林允儿的敏感，而是在此前因为这个她已经无数次的受过伤。 “郑秀妍，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她横眉竖目，直呼其名，全为表达自己的不满。 “什么玩笑，我说的明明是事实。”郑秀妍都懒得抬眼瞧她一下，继续翻阅Never上有关林蔚然的简历，逐条仔细查看。随后语气惊奇道，“这个林蔚然是跟咱们没出道的时候在汉江边儿上一起捡垃圾的那个家伙吗？后来又听说搞了什么虚拟偶像见一面，这才多长时间没消息，都快被媒体说成韩国经济支柱之一了……等等，我前些天看杂志上还有一个评选，这家伙是第三名来着。” 不想原谅对方的恶毒言语却还抑制不住好奇，林允儿问：“什么评选？” 郑秀妍翻动手机屏幕，“什么韩国女性心中的十大新郎人选？这个林蔚然上榜的理由还挺有趣，身家不菲只是因素之一，关键是家庭简单。” “家庭简单？”林允儿一时间懵懂起来。 “就是这个有趣，韩国人不是什么都很讲究门第和背景吗？可这个林蔚然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听说家里只剩下一个姐姐。没什么婆媳关系……” “喂！这是什么好事儿吗？怎么能拿出来这么说。” 郑秀妍被眼前这孩子吼的一愣，“杂志上说的你跟我叫什么？入戏太深了？还是真的喜欢人家？林演员清醒清醒吧。人家生活的世界距离咱们有十万八千里，说你们两个凑到一起谁能相信？想找个人搪塞我你也找个靠谱一点的啊。直接找了这么个新闻常客，你的智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问我男朋友的是谁，说了不信的又是谁？ 对这姐姐林允儿只觉得已经无法沟通，前段时间为了娱乐粉丝才和她走的近了一点，结果林允儿就见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姐姐，说四次元都是轻的，她们根本是生活在不同时空。 所以林允儿也不解释，直接到墙边上的长凳那坐下，然后开始平复情绪。记得以前也有过类似评选，他林蔚然同样榜上有名，心中好奇的林允儿把杂志卷成筒状对着他就开始采访，是问他登上杂志并获得好评的心情，结果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只扔出一句‘掌握财富的少数人就是被多数人用来消遣娱乐的’做为答案，表示他没什么心情可言。 当时的确是觉得有些无趣，可此时这些消遣跟娱乐看起来就有些残忍，林允儿依然记得在中国的时候林蔚然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他的世界前所未有的破败。 “又想什么歪点子呢？想再扔出来一个出来做烟雾弹？其实你越这样我越好奇，不如早点招了吧……我答应你，除非你自己想跟其他人说，不然我一定给你保密好不好？”郑秀妍往林允儿身边一坐。淳淳善诱，林允儿的‘欲盖弥彰’让她更加好奇，其实自家老八除了胸上那个缺点也没什么不好。她很想知道这个幸运的小子究竟姓甚名谁。 “姐，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郑秀妍被林允儿突如其来的认真劲儿吓了一跳。“见谁？你男朋友？” 林允儿点头。 这一直好奇的姐姐倒娇羞上了，“不太好吧。毕竟之前我们也没见过面……” “之前见过还是没见过等姐姐你见了人就知道，而且今天算是温居宴，小贤会去，姐姐你也能去就最好了。”林允儿说着就开始起身，看了看手表，一派很着急的样子，“还有制作会议还有一个小时，练习已经结束，再算上准备的时间……刚刚好。” 什么就刚刚好……等等，温居宴？ 郑秀妍拉住林允儿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们住一起了？” 林允儿点点头，承认的特别痛快，“前几天的时候吧，我们恋爱也有一段时间了，到这一步也很正常。姐姐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平时想和他聚在一起就很不容易，有机会了，当然要尽可能的在一起。” 林允儿说的很有条理，听到郑秀妍脑子里则是一团浆糊，她废了好大力气来消化这些讯息，再开口情绪便有些怪异，“什么嘛，还以为你们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阶段，结果除了没领证，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们全都做了？我现在问是温居宴，要是等几天再问，你们岂不是都要奉子成婚了？” 林允儿笑着缠上郑秀妍的手臂，“哪有这么夸张，不过姐，我长的真有那么像秀晶？” 一提那丫头，郑秀妍就有气，“别说她，烦着呢。” 林允儿跟着撅了撅嘴，“到底不是亲妹妹，要是秀晶突然扔出来一个同居男友，估计姐姐完全不是这个反应吧？” 被说到点上，郑秀妍就有点尴尬，看到允儿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立刻摩拳擦掌，“说，那小子是谁？” “姐姐你要怎么做？”林允儿隐隐有了期待。 “先见到人，其他的见到人之后再说。”郑秀妍说的豪迈，似乎是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哪个小子偷走了她们家老八，哪怕是补票也得过她这一关。 林允儿笑着说了一声‘好’，然后便发起短信。 郑秀妍瞅了两眼，林允儿也不躲不避，看到消息的确是发出去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便涌上心头，林允儿瞧出这姐姐的多愁善感，便乖巧的把头靠了上去。 “就算嫁人了，你也是少女时代。” “嗯，就算当妈妈了我也是少女时代。” 哪怕她们之间亲近到已经像是一个人，她们的生活中也必定会出现更重要的人。 气氛一下子就有点伤感，直到有短信回来，两人的情绪也还未平复，看到那单调的一个‘好’字，郑秀妍立刻横眉竖目，“他就是这么给你回短信的？” 林允儿早就习以为常，“是啊，有时候忙起来的话，也是看到才回的。” “这可不行，我告诉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男朋友是谁呢。” “说过了啊，你不相信。” “真是林蔚然？” “真是。” 看妹妹的言之凿凿，郑秀妍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莫非还真是当初那算不上接触的接触，就让这小子近水楼台了？反正晚些时候还要见面，就算是放出来的烟雾弹到时候也要拨开云雾见月明，在这个问题上放弃了纠结的郑秀妍转而从另一个角度进行思考，如果老八那位真的是新韩会长大人，那她是不是就别想要什么跋扈大姨子的标签了？ 林允儿也有些无语，因为工作关系他和林蔚然实在没那个心思在手机上弄什么自拍，除了当事人点头承认，估计没谁能拿出什么他们正在交往的证据，就算是今天她一横心把恋情公开，明天记者的头条也会是‘姜敏京、林允儿，林蔚然鹿死谁手’之类的新闻标题……不知不觉间，那男人居然已经把她丢下了如此之远，有时候林允儿甚至觉得她踮起脚尖来也望不到那男人的背景。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一转头，他就在自己身边。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林允儿只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而本身就幸福的人往往也会去做一些让身边人感到幸福的事儿，他被人用来做什么消遣去娱乐大众，那她就让自己身边的人少接触这些。 虽然只是小小的努力，但应该能够带来改变。 一直到见了徐贤并得到确认，始终将信将疑的郑秀妍才确定她们老八办了件大事儿，林蔚然是谁？虚拟偶像之父，当代韩国娱乐产业的变革者和创新者，他一手开创的新韩传媒被中央日报评为互联网时代最有价值的十大公司之一，也是韩国新传媒体系的领头羊。这样的人物在郑秀妍的印象中却总是跟那个在汉江边儿上捡垃圾的身影不谋而合，难免会没有实感。 见面是可以，但见面之后说什么？ 三人结伴而行，郑秀妍想着就跟旁边的忙内咬了下耳朵，可依旧躲不过林允儿的火眼金睛，“你们在说什么？” 听她警惕一问，徐贤一本正经道：“没什么，就是秀妍姐问我以前有没有跟姐夫，呃……这位林会长接触过。” 林允儿轻松笑笑：“他私下里挺好相处的，就是可能会有些闷，你们也不用这么在意，到了我那当成是宿舍就好，今天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饭，氛围轻松一点最好。” 她说的轻巧，落在旁人耳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徐贤看了眼还苦闷着要如何以姐姐姿态出现在妹夫眼前的郑秀妍，目光便顺着楼体往三层的一间声乐练习室望去。 那里，依旧灯火通明。(未完待续。。) 625 车祸 上了车，就开始沉默，顺着长街慢慢前行，三人的脸上都有些紧张、忐忑，在红灯前堪堪刹住车身，一脚下去到底还是踩得有些重了，车内三女在震荡过后好像脸上都白了一下，再看那不一定什么时候变回绿灯的红灯，都觉得像是生命的倒计时。 “要不，要不我们叫他来接我们吧，实在不行就叫个代驾。”后座上，明明系了安全带却还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车门上扶手的郑秀妍出声建议。 “哪用这么麻烦，不过是个小失误，小失误而已。”林允儿笑着说道，转而就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徐贤一点点擦拭起头上的汗水，“小贤呐，你开的不错，就是别这么紧张，放松，我们放松一点。” 在驾驶位置上正襟危坐的徐贤看了林允儿一眼，表情严肃，目光深沉，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开口还是那么义正言辞，“允儿姐姐请坐好，我要开车了。” 林允儿‘噢’了一声，立刻回到副驾驶上，学郑秀妍那样牢牢握紧扶手。 红灯变绿，小排量的轿车缓缓前行。 其实从这借来的现代上道那一刻，允儿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重新开始进入驾驶状态的徐贤双眼炯炯有神，直直盯着车前，像是哪怕一只苍蝇飞过都逃不掉她的视线，她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整个人坐姿挺拔，换挡时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哪怕比邻车道上的只是超车，她也要投以关注的一眼……这哪里是开车？分明是受罪来的。 “小、小贤呐……” “允儿姐姐。我正在开车，请不要跟我说话。” “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快一点，不然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允儿姐姐。虽然我没有达到市区内限速，但做为新手司机，我觉得开慢些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说的对，呵呵。” 林允儿干笑一声，回头望了郑秀妍一眼，别说求助，看这姐姐面色苍白的模样就知道靠不住，其实做为少时里还没有驾照的几个吊车尾之一林允儿实在没有资格对徐司机指手画脚，可一个驾照笔试足足考了97.5分的天才女司机在实物操作上居然这么谨小慎微。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又看了眼徐贤认真的侧脸，林允儿只能低头给林蔚然发短信说要再晚一点，收起电话后她便望向窗外，紧张，忐忑，再加上一点点期待，估计任何女人把心爱之人介绍给朋友都会有这种情绪，虽然被新手上路的徐司机插科打诨了下，但今天这种在两个世界之间建立的联系。恰恰等同于在他们彼此的生活中留下了痕迹。 痕迹多了，她和他也就更紧密了，为了事业从孩童时代起就忙忙碌碌的林允儿到现在也应该静下心来，专心经营自己的爱情了。如果说这是一种取舍，那林允儿已经做出了陷入爱情中的女人都会做出的那个选择。 回复很快便到了，又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寻常女人可能会因为男朋友的沉默寡言心生幽怨，但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偏偏让林允儿幸福起来。 被徐贤随口报出的后座乘客及前座乘客车祸死亡率对比唬住，透过车窗再看那些擦肩而过的钢铁怪兽郑秀妍就很不舒服。偏偏徐司机今天还真是第一天上路，拿到驾照后开启的日本行程让她根本没时间去磨练技艺，郑秀妍扣上了安全带还不满足，摆弄手机也不能转移注意力，倒不是说徐贤开的有多吓人，只是每当转弯过道时的不熟练让人无法信任，特别是挂档时那轻声背诵出来的流程步骤，让郑秀妍觉得今天这温居宴能不能吃上是两说，她在这车上真的是命悬一线。 所以，当前座两人紧张兮兮的面对那拦下她们车子的警察叔叔时，郑秀妍的第一反应是得救了。 “小姐，请出示您的驾照。” 警察叔叔敬了个礼，看到大晚上戴墨镜开车的奇葩女司机也不惊奇，拦下这车主要是它实在太慢了，不像是醉驾，也怕司机出现什么问题。 徐贤特别紧张，毕竟想了所有可能触犯的交通条规，也没想到自己犯了哪一条，身为公众人物真因为这种事儿上了头条不说性质、影响，本身也有点丢人。 “徐珠贤？” 拿到驾照的警察叔叔本能把上面的人名念了出来，好奇的投过目光，只看见小姑娘摘掉墨镜对他行了个礼，有点年纪的警察立刻便喜笑颜开，交还驾照，亲切说道：“违规是没有，但实在是太慢了，如果想练车的话那边倒有个安静的地方，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还有就是新手上路的话旁边最好能有个老司机带着，不说指导，多少心理也有底。” “谢谢。”出了口气，徐贤气若游丝，脸色微红。 “那就不打扰了。”警察叔叔笑眯眯的敬了个礼。 亲切执法的警察叔叔没解救郑秀妍于水火之中，随着小轿车再度启动，徐司机又回到了那个谨小慎微的状态，慢虽然慢，但它也能到达江南，随着GPS上提示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徐司机似乎也有了自信，车速上来一些，整个氛围立刻就轻松了不少。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 郑秀妍在心底默默吐槽，刚松开了扶手便又迎来一次紧急刹车，待她好不容易坐定，看到的却是两张苍白如雪的侧脸。 撞到人了？ 郑秀妍心中‘咯噔’一下，这种时候偏偏拿出姐姐的气度，不闻不问直接下了车。 快十一月了，天气冷的让她缩了缩脖子，抱起双肩往车前走，每一步都特别忐忑。躺在那的是男是女？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 一眨眼就有无数车祸图片从脑海中划过。脚下越来越近，心中也就越来越惊惧。她本就不是那种在这时候还能想着如何善后、车祸会不会影响团队未来的理智型，所以看到跌坐在轿车前，朝她望过来的男人，第一个反应是松了口气，第二个反应便是掉眼泪。 这下身为被害者的林蔚然倒懵了，还想着出来迎接一下前来温居的女友一行人，却没想到遇上这无妄之灾，没错，这附近是没什么行人。可在住人的地方哪有开这么快的？还好他反应快也没受什么伤。本来也没想得理不饶人，虽然被大灯晃着看不清女人表情，但却是能看出来女人哭了，他用手遮了遮灯光，还没等为这场面哭笑不得，就听到另外两声开门声。 徐贤和林允儿下了车，其实早在车子停下的时候徐司机就已经有点绷不住了，新手上路本就紧张恐惧，如今真的出了事儿哪有不被吓到的。看到郑秀妍在外面抹了抹眼眶她的眼泪也就跟着涌了出来，急切之间想打电话报警却还是被稍微有些理智的林允儿拦住，可下了车，一见到车前跌坐单手遮着灯光的男人。林允儿仅剩下的那点理智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她一下子六神无主，面白如雪，表情还没变。眼泪毫无征兆的就往下掉，下意识冲上前来却停住。转身去抢了徐贤手上的手机，手指哆哆嗦嗦的就要拨号。看见女友林蔚然再顾不得搞清什么形式。起身就冲上去把人抱住，脑袋按在胸口，嘴上一直说着，“我没事，我没事……” 待怀中的身躯慢慢停下颤抖，林蔚然低头还能瞧见林允儿不确信的目光，他努力露出一个最温柔的笑脸，安慰道：“我真没事，你看看，生龙活虎着呢。” 林允儿愣愣的看了男友一会儿，神情很是恍惚，只是眼角泪水越发汹涌，她捂住嘴捶了林蔚然的胸膛两下，然后不由分说的往里埋了脑袋，仔细听竟然都已经哭出声来。 林蔚然抱着女友轻声安慰，嘴上呢喃不停，只能用眼神跟两位前来温居的客人打招呼，见到人没事儿只是因为后怕才红了眼睛的郑秀妍跟林蔚然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剩下小脸煞白的徐贤，林蔚然就是想安慰也抽不出那个功夫，还是郑秀妍走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是说了句没事儿了，结果小姑娘把头往她身上一埋，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温居宴的开场可不好，还没进门呢，女主人和她的两个客人就都哭上了。 安慰半晌，发觉林允儿的情绪有些平复，林蔚然才请生询问，“我们一直在这挡路也不是回事儿，都先进屋怎么样？” 林允儿可不管这些，露出头来，面色不善，“你怎么出来了？” 林蔚然笑着说：“看你们这么长时间都不到，以为你们迷路了。” “我们这么大人了还会迷路？不知道车上都有GPS吗？就算是迷路了，不能用电话吗？也不看看是什么天气你就出来，还，还……还出了这事儿吓我……” 面对林蔚然的笑脸，指责的话在说不出口，得到男友眼神提醒林允儿才意识到自己正当着两个队友的面秀恩爱，理性回归就是让她和林蔚然拉开距离，然后回过身，头也不回的就上了车。经过刚刚那惊魂一幕的其他两人显然不能因为这事调侃或嘲笑什么，估计也是都没了主意，只等着被害者兼男主人发话，她们绝对听从发落。 林蔚然和郑秀妍很是陌生，互相之间实体应该见过，但对话应该仅仅限于打个招呼，至于徐贤，林蔚然和她的故事显然要复杂的多，但不足为外人道，只能算是有些交情。往两人面前一站的他仍然和蔼可亲，顾不得那么许多，只想大冬天几个人也别站外边冻着。 “我们这就回去吧。”他笑着说道。 “你真没事儿？” 按照立场，本应该期盼这一下能让林蔚然离开人世间的徐贤出声询问，眼神中的关切毫不做作。林蔚然笑笑，伸了伸懒腰，“可能有些抻着了？没事儿，车根本就没碰上我，没看你们下来的时候我是跌坐在地上的吗？再说你那个速度，就算是碰上了也出不了大事儿。” 这话说的是没错，可当林蔚然说到一半儿，徐贤的身躯还是颤抖了下，没有几个新手驾驶员刚刚上道就能跟行人玩这种擦肩而过，再说这人也并非陌生人，而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会对他有复杂感官的家伙。 这姑娘会怕，会胆小，会善良，也会懦弱，林蔚然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也很有趣。 特别是经过驾驶室的时候，林蔚然敏锐观察到徐贤的手好像颤抖了下，这一下是没撞上他，可该不是给这女孩撞出什么心理阴影了吧？(未完待续。。) 626 无题 一车四人回到别墅，开车的自然是林蔚然，老司机一出手没那么复杂的现代轿车立刻便听话许多，等进了院门停好车，三位姑娘的情绪似乎还没彻底平复下来，想着再说什么安慰人心的话也没有效果，林蔚然干脆就引了几人进门，到客厅安置妥当后一个人去了厨房，这种时候弄些热的饮品效果最好。 可惜终究是刚住进来的房子，除了咖啡之外再没其他热饮品种，林蔚然摆好杯子在厨台上紧接着就开始烧水，听到背后有响动也不回头，下一刻果然是女友把双臂环了上来。 “本想着人多了，今天能过的热闹一点，大家轻松些也开心一下，没想到还是我多此一举了。” “哪里是你的错，明明是小贤她……” 允儿话说到这舌头就打了结，还是林蔚然帮她接了下去，“车开的不好？新手上道的时候磕磕碰碰常有，只是很少这么惊险罢了，说到底你也是要学开车的，将心比心一下，也就没这么在意了。” 林允儿把头抬起，“你是帮她说话？” 接着她又把头埋下，“我现在还没有车，就算有了，学的时候也要是你手把手教的，到时候你敢不陪我，看我还理不理你。” 林蔚然呵呵轻笑，转身抱住女友，“第一，我不是帮她说话，只是不想你以后因为这事儿纠结，第二，我钥匙给了你那么久你也不说要什么车，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会长，咱能不能挑个对咱们都有利的时间？” 林允儿一脸不愿。被林蔚然把小脸一捧，眉宇间的郁结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踮起脚凑近男人的面庞，看的仔细。手更是伸上来轻抚林蔚然的眉角，沿着脸部曲线一路向下到下巴，再原路返回，似乎是在心中画他的脸。 可画着画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是，只是看到你车前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你也有可能消失掉……就那么突然没了，或者是离开我了。像妈妈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所以答应我，不管发生么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千万别突然消失……” “我怕我会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听着怀中传来的饮泣，林蔚然轻轻拍着女孩的背，从没想过怀中的人会这么轻易就悄然崩溃，也没想到这意外会来的这么突然。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过你也要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要离开我。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也别突然消失，实在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了就让我拉着你，如果连看一眼都讨厌。那就背过身去不看，只是还要在我身边。” 林允儿抬起脸来。满面茫然。 林蔚然笑笑道：“眼睛都哭肿了，回去了怎么办？还有。温局宴闹成这样是要怎么善后？是喝了咖啡我把你们几个送回去，还是说一切照旧？” 林允儿显然也没想到她会面对这种奇葩的局面，还没进门，两个客人跟女主人就掉眼泪，进了门，两位客人就被丢在一边，然后女主人到男主人这掉眼泪，再加上两位客人中的一位还差点把男主人压到车轱辘底下……这关系怎么就如此混乱？ 林蔚然回身继续弄咖啡，“先喝点热的，然后找个话题缓解气氛，最后看情况是不是要吃饭？” 林允儿连忙点头，“我看行。” 说着这人就往外跑，还是林蔚然赶紧回身把她拉住，“眼睛弄弄，出去了别人还不一定怎么想，对了，你们开车的那个忙内，我看她压力挺大的，我这不好说话，你多劝几句，就说没事儿，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把林蔚然的叮嘱囫囵吞枣，林允儿这就深情款款的走出门去，根据原定计划她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主人是做不成了，不过现在补救一下应该还是来得及，林蔚然先是对这热水发了会儿呆，随后才冲泡咖啡，端了托盘就离开厨房，远远看见沙发上本就拘谨的郑、徐二人就要起身，和林允儿对视一眼，结果对方也只是耸了耸肩，心下有些发愁这气氛，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温和。 “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是一点咖啡……” “您太客气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太早客套的郑秀妍也意识到自己这有点不让人家说话，转而就有点尴尬，徐贤是双手接过咖啡，所以也就轻声道谢，可这一出声不要紧，语气里稍微有点露怯，林蔚然对她笑了一下，徐贤却赶紧把目光移开，林蔚然也不坚持，只是坐在林允儿身边喝了口咖啡，然后陪着三位姑娘一起沉浸在这诡异氛围中。 温居，温居，这家里暖和起来没有不知道，反正是差点开车把男主人撞上了，出道这么多年奇葩巧合也见过不少的郑秀妍怎么都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乌龙，原本恶补了一番忙内我结里的温居篇，争取也做一把八卦的大姨子，结果见了人家林蔚然自己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也是，哪有大姨子见到妹夫，第一面居然是哭出来的？ 看看老幺到现在手都是抖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安慰的话刚刚也没少说，可人家听不进去你又有什么办法？ 明面上气氛诡异，暗地里郑秀妍就给林允儿使了眼色，后者马上明了，却也没什么好主意，下一刻一个鬼点子也就被翻了出来，在这么安静的点儿上扔出来，还真有点石破天惊。 “小贤呐，不如你跟他学学开车？这附近人少车也少，是个练车的好地方。” 现在想想方向盘就后怕的徐司机哪有这个心思。更别提还要这个家伙陪着，她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摇头。否定的话还么说出口就被郑秀妍抢白。 “没错，过来拦咱们那个警察不说练车的话有老司机跟着比较好吗？我看。呃，这位……反正就是挺合适的。” 受了无妄之灾的林蔚然被女友把手一跨，再加上那诚恳的目光，还能说些什么？ “正好，你们练车，我和秀妍姐置办饮食……虽然大部分是外卖，但我们会把对料理的热情投入到对个人口味的关注上，吃饭的时候相信各位可以感觉得到。” 女主人站起身，终结了尴尬气氛。也让每个人都有事儿做，被推出来的男主人和明显不情不愿的少时忙内就这样结伴来到车库，看到那辆现代，徐贤还是不愿接近，比起她想要敬而远之的林蔚然，这钢铁铸造的家伙似乎更加危险，一想起被大灯照的明晃晃的身影突然倒在车前，徐贤就不由得泛起冷战，虽然结果不是坏的。但那种心惊肉跳却足以让她对这种机械排斥起来。 更何况，那还是林蔚然。 站在车库一头，徐贤和林蔚然之间有着明显的界限，姐姐们的心意她多少都能明白。让这个受害者来教自己开车，多少也能把之前的阴影除去，可姐姐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阴影，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徐贤默然。林蔚然也默然，这个时候他们都有不愿说出口的话题。因为只要说起这些话题，必定会提到那些心中牵挂的人，而还要开口，除了那个人，他们还真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车库里的两个人在沉默中消耗时间，厨房里的两个人则是热闹的很，受害者兼会长大人的林蔚然一消失，郑秀妍周身的八卦细胞就活络起来，问了问两人的过往，渐渐为之感慨，听到林蔚然对林允儿说让她跑，更是做抽搐肉麻状，顺带着缩手缩脚。 “你还说他有点闷，这种时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听的我这个旁观者都受不了，肉麻，你们也太肉麻了。” 旁人觉得不可理解，当事人却不以为意，“我觉得挺有安全感也挺好的，他说让我放下一切只管跑，那我就跑呗。” “跑来跑去，结果跑到人家的碗里了。” “什么叫跑到人家碗里了？他不是也到我碗里了吗？” 郑秀妍打了个激灵，真心受不了这样的闪光，捡了几个大码的碟子放上厨台，笑容突然一僵。 “怎么了？”林允儿疑惑问。 “没什么。”郑秀妍摇了摇头。 “都这样了还没什么？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倒是别藏着呀。” “说这些气氛不对，本来跟你到这儿也是开心的，就当是看到妹妹有了归属，自己还没着落姐姐的嫉妒，让这些不好的话题都随风而去吧。” 林允儿抿嘴笑了下，“是说他太惹眼了？” 郑秀妍原本还做忏悔状，“闹了半天你都知道？” 林允儿点了点头，拿着围裙到郑秀妍身前就让她帮忙扎上，“他是谁，不用我说，不用他自己说，每天每天都有好多人再替我们说，他有多少资产，他又开发了什么项目，他又引起了什么变革……太多我不了解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在他身边。对，在他那个圈子里他一定是惹眼的，如果我们有宣布婚讯的那一天，我觉得好多人都会想，怎么是一个小艺人把他抓到手里了？” 系好了围裙，林允儿转过身，一张小脸上满是明媚，“担心我不是没有过，他身边优秀的女人一定有，比我还优秀的肯定也不少，跟她们去竞争或许我还没上场就已经输了……可我有绝对的优势啊，在这个男人这我是特殊的，只要对他来讲，我是唯一特殊的那一个，就够了。”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爱’字，看着穿好围裙的林允儿，郑秀妍还真有些妹妹出嫁的感触，站起身就给了一个熊抱，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特别的多愁善感。 “要幸福啊。” “恩，姐姐也要幸福。” “好了，咱们也别酸了，要不然又要掉眼泪了……我听门铃响了，你们这外卖到的这么快？” 把情绪仓促收拾一下，郑秀妍这就起身过去开门。(未完待续。。) 627 圣人（下） “时候差不多了。” 自打独处后就一直沉默的林蔚然终于开了口，看了看手表，同时望向跟他进来后也一直沉默的徐贤。今天这种场合在将来未必没有，林蔚然自信应对起来没有问题，但徐贤却显然不能胜任，今天的车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恰恰是最好的伪装，首先徐贤面对他的排斥会被理解成愧疚，而厌恶则会成为怯懦。 林蔚然不想在徐贤这修建什么形象工程，因为想要调转这女孩对自己的印象几乎是不可能，他只想让这女孩在相应的场合能保持常态，即便不用和他把酒言欢，也总不能把隔阂弄的如此明显。 徐贤听到林蔚然的话后也很干脆，直接转身就要上楼，男人横跨出一步挡在她身前，徐贤也只是后退一步，抬眼望来，皱起眉头。 林蔚然直入正题，“都平静了这么久，想说什么现在都可以说出来，想发泄一下情绪也可以，但是上去了，我希望你能正常一些，因为我不想今天再出什么纰漏了。” 徐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的确是想问问这男人，和允儿一起接受秀妍姐的祝福跟羡慕的时候，你难道不会想起金泰妍吗？可这个问题她始终还是没问出口，因为注意到男人被灯光晃着的眉角，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随之一白，更攥紧了垂下的一双手。 怒火往往会催化出一些邪恶的念头，这些念头通常都很极端，看她这副模样。林蔚然自然明了。 恨之入骨才会想让一个人去死，就面前这女孩的程度。应该是想让他消失吧？林蔚然自嘲的轻笑了下，表情也有些松动。 “后悔刚才那一脚刹车了？” “对。要知道是你我绝对会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别说大话，差点撞到人就能让你不想再摸方向盘，就算知道那是我，你也只会更早的踩刹车。” “你才别太自信，也别觉得自己能看透所有人。” “我从没觉得我能看透别人，只不过凑巧，你是我能看透的其中之一。” 林蔚然走下台阶，正视徐贤，“按照规矩生活的人往往惧怕责任。他们不想承担破格带来的后果，所以只会循规蹈矩的活着。你……” “你不正是应该庆幸，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吗？”徐贤打断林蔚然，冷声反问，居然让男人微微愕然。 “什么时候发现的？” “谈不上发现，突然间自己就明白了。” “你倒是聪明。” “聪明的话就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这么久。”徐贤微微蹙眉，神色中有些不耐，她的确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可她面对的这个男人。偏偏是给她制定规矩的人。 从最初互换消息开始，到今天的见面，不知不觉间徐贤竟然成为了这男人花心的帮凶。见识了直面问题对泰妍的伤害，面对允儿。她只能守口如瓶，在缓和与泰妍关系的这段日子和林蔚然互通消息，得到了不少帮助是真。维系了林蔚然和金泰妍的联系也是真，再到孔贞恩慈善引发出来的接触和今天这场温居宴上的小姨子身份。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帮一个男人维系对林允儿的谎言。 知道了，就已经置身于这个谎言中了。选择守口如瓶就是帮凶，站出来戳穿一切，她又实在没那个勇气，随着谎言的时间越久，她对这个谎言的帮助也就越大，选择隐瞒本就是为了不对允儿造成伤害，可这谎言本身又何尝不是对允儿的伤害？ 从选择隐瞒真相的那一刻起徐贤就好像置身于一张大网，进退两难，谎言持续的久了，说出真相也就变得越发艰难了，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深，不用林蔚然提醒，她就已经在遵守这男人给她制定的规矩了。循规蹈矩的性格在这时候同样欺骗了徐贤，她自以为对所有人都好的隐瞒，自以为对安稳现状的满意，实际上只是掩饰了她怯懦的理由罢了。 寂静无声。 站在灯前，林蔚然的脸上被阴影覆盖，看上去有些阴沉。 徐贤长出了一口气，“别担心，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说完，她绕开林蔚然上了台阶，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到，“开车没问题吗？” 徐贤一愣，回头望来。 林蔚然转身，在灯后，所以笑容灿烂，“再说一次，我没事儿，其实你的反应能力不错，应该挺适合开车的，不要因为被吓到一次以后就拒绝开车了，其实有这东西也很方便。” 徐贤再度皱眉，疑惑不解。 林蔚然倒是回到车旁，伏下身对车头瞧个不停，“其实很多东西你也不必想那么深，太累，只做个差点撞到人就不想再开车了的善良女孩多好，单纯，天真，也有魅力，说一句吃汉堡是会死人的就有那么多人追捧，说一句自己的理想是外交官就那么励志。自我剖析这种事儿别多做，什么一日三省，真要这样人早晚会疯，谁都不是圣人，谁都不是不会犯错，别拿着对自己苛刻那股劲儿对别人，一是没效果，二是太累。” 徐贤想了想，觉得好笑却不笑，所以脸色古怪，“你的意思是我对你太苛刻？” 林蔚然抬头看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牙，“不苛刻吗？最起码我也是个能负责她们人生，并且真的喜欢她们的男人，我犯的错，我会承担后果，我或许不是你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但我也不是那种破格之后掉头就跑的家伙。” “我有个问题。”徐贤直接问：“在允儿姐那我听了好多关于你的话大部分都是说你如何完美，是不是在你心里有这种想法，你对她表现的越是完美，你心中对她的愧疚就会相应减少？” “泰妍姐呢？你对她也是这样吗？” “或者，你还有其他女人？”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林蔚然也理所应当的保持沉默，徐贤看了他会儿，破天荒露出一个浅笑，喃喃着说了句‘我大概知道了’，随后便出了门，独处的林蔚然终于收起笑脸，皱起的眉头中有疑惑、有警戒，还有点不为人知的兴趣。 他大概能想象得到，从今往后他面对的不再会是循规蹈矩的徐贤了。 同样，刚刚算是‘进化’了的徐贤再面对林蔚然的时候，也不会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 回到客厅，除了通过电话置办出一桌饮食的少时二人组，还出现了一个靠在沙发上，拿着冰袋敷额头的可怜男人，仔细一问才知道冷着脸站在一旁的郑秀妍是罪魁祸首，而这家伙之所以如此凄惨也是咎由自取，你说大晚上串门碰上开门的是个漂亮女人，仗着你有一张小白脸讨嫌似地问一句姑娘芳龄也就算了，人家反问凭什么告诉你，你下一句就是我想认识你妹，不被打，那才是奇怪。 要不是闻讯前来的林允儿忙着说这是认识人，顾寰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贼心的林蔚然听完复述，只是往顾寰身边一站，听着他的呻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装死，赶紧起来。” 顾寰睁开一只眼，看到正主来了，立刻起身控诉，“叫律师，叫警察，当街行凶，还反了她了。” 郑秀妍脸色一沉，威胁似地比划比划了拳头，顾寰见状就要起身理论，还是林蔚然又冲他脑门拍了一下才算是制止，徐贤和林允儿立刻拉着郑秀妍到一边儿去劝，林蔚然则是笑着问，“在里面的时候不是说还要见人家吗？人见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男人？” “这东西是相对的，女人女人了，男人才能男人。再说你也是过时了，我刚出来的时候里面可正时兴其他女团，小猫舞，还有什么来着……噢，她妹妹的那个团。” 林蔚然听了笑笑，也不评价，直接问：“干什么来了？” 顾寰也恢复常态，“串门，我没告诉你吗？我家就在你们对面，走不到一百米。” 林蔚然一愣，这个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再就是我今天去见沈智浩了，那老家伙还剩下一口气吊着，死不了，野党这些天拼命挑仁川扩建的毛病，我叫他发动那帮徒子徒孙说点好话。” 顾寰说的轻描淡写，可林蔚然却能知道，他去过之后，沈智浩剩下的那一口气，估计是只留下半口了。 “至于叫人在里面收拾我的那个，不是沈智浩，剩下的只有金在哲，做了缩头乌龟也不出来蹦跶，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忍一忍，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收拾他。还有……” “没有了。”林蔚然打断道。 顾寰看着他愣了愣，随即会意的点点头，“是没有了。” “你们聊完了没有？”提问声传来，是站在厨房门口的允儿，“谈完了就吃饭，虽然不是我的手艺，但其中肯定能尝到我的心意。” 林蔚然随即微笑道：“好。” 等允儿转身进了门，顾寰则是立刻跟上，嘴中喃喃道：“我是该成个家了。” 林蔚然脚下一停，“我看徐永哲的女儿挺好。” 顾寰一愣，微微低头掩盖住复杂莫名的表情，呵呵笑道：“我看也挺好。”(未完待续。。) 628 私房话 多了一个人，气氛却完全不同，林蔚然天生就不是那种在人堆里能如鱼得水的家伙，而顾寰却恰恰相反，哪怕只有两个人，他也能弄出热闹的气氛，小小的温居宴终于有了点正常的样子，饭桌上终于有了点欢声笑语，在楼上卧室被公开后更是进入了高潮，一路拦着不想让卧室见人的林允儿扛不住怪叫和那些充斥着复杂意味的目光，把头往林蔚然的怀里一埋就不再出来，而亲手让卧室曝光的顾寰则还不打算结束，直接便带着陷入完全好奇中的郑秀妍把浴室也参观了一圈。 随后郑秀妍完全化身‘郑兴奋’，而林允儿也再带不住她给自己设计的女主人标签，被强拉着窃窃私语几句就面红耳赤，闭嘴摇头的，如何都不肯吐露一丁半点，好在徐贤则还是那个徐贤，正统、端庄之余，因为偶尔听到的一言半语而脸色微红，此时看起来就只有讨喜的可爱。 ‘郑兴奋’最终还是没能在允儿这儿探听出更多消息，临近午夜，一行人也就到了门口，在林蔚然面前郑秀妍终究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调侃打趣，可实在耐不住心中厚积薄发的兴趣，便把允儿拉到一边光明正大的咬起耳朵，也不知道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只能瞧见林允儿继续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郑秀妍锲而不舍，也不知道是淳淳善诱还是直接出言威胁，总之肯定不是能光明正大的交流。 徐贤独自一人先上了车，坐的不是司机座位，正好能让拉来充数的顾寰去做护花使者。 站在林蔚然身边的顾寰搓了搓手。看了眼天，莫名感慨：“又是一年过去了。” 林蔚然跟着往天空中望了眼。夜色如墨，却看不见满天繁星。他收回目光，接话似地说了句，“还早呢。” 顾寰突然问：“明后天就三十的人了，还不回去，真想着在这落叶生根？” 林蔚然摇了摇头，“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照顾好该照顾的人，抓住该抓住的机会，至于在哪。没那么重要。” 顾寰嘿嘿一乐，“还是你想的透彻，不像我，心思太活泛，还什么都想试一试，最近好多人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我，才一起吃一顿饭，那帮人嘴里包赚不赔的项目就好几个，明摆着说我人傻钱多。可笑的是这些人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可偏偏有些却是在理，咱们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界上，你闹出的动静又不小，盯着你的眼睛多了。要比原来更束手束脚，知道你不是能被风光迷了眼的人，也不用我给你提这个醒。只是退路这东西，多一条总比少一条要好。虽然不知道你和那帮人有什么协议，但容我多一句嘴。天底下最翻脸无情的就是他们，一个比一个没半点道义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心黑手狠。” 林蔚然笑着瞧他，“怕了？” 顾寰难得很实诚的点了点头，“能不怕吗，当初在国大华手下的时候才过手多少钱，现在又过手多少钱？咱们不是学金融的吗？算这个简单啊，杂七杂八的花销一扣，落到手里的真金白银也太沉了点，再看男人，谁都像是见财起意的，再看女人，也都没意思了。往家里打的钱多了，老两口反倒更担心了，也不管我怎么说，就是让我回去先给他们弄个孙子，然后我这个儿子就可以爱死哪死哪，好像咱就一传宗接代的工具，我寻思了一下，真要在上海给他们两位弄套房，别说住，八成会租出去然后把钱给我攒着，知道回去了就要听唠叨，可在首尔这么呆着，怕着，还真想回去了。” 见林蔚然沉默的移开视线，顾寰随即反应过来，抿了抿嘴唇，还是用力搭了下林蔚然的肩膀，“行了，看到今天的你，阿姨无论有什么期盼都该欣慰了。” 林蔚然笑笑，只是问：“回去了就不打算回来了？” 顾寰单手拖着下巴，显得很是苦闷，“徐永哲的闺女漂亮不？” 这人林蔚然倒还真见过，记忆中的相貌完全可以达到漂亮的水准，见林蔚然点头，顾寰双掌一拍，“那就结了，回来，肯定得回来。” 旁边的私房话其实早就说完，看顾寰下了台阶，林允儿便回到林蔚然身边，站在门口目送着几人离开，她的手自然跨上男人的臂弯，转头瞧过去，男人也正好瞧过来，她随即露出笑脸，那笑容比此刻门灯散发出来的光线都要明媚。 “高兴吗？” 林允儿点头。 “有奖励吗？” 林允儿踮起脚尖上来亲了一口。 林蔚然摸了摸脸颊，意犹未尽。 林允儿见状松开男人，抱起双臂一边往屋内小跑一边嘀咕：“天可真冷，得赶紧暖和一下。” 林蔚然见状嘿嘿一乐，挽起袖子一边往屋内追去一边提问：“刚刚被拉过去，都说什么了？” 被林蔚然逼到墙角，林允儿还是嘴硬，“女人家的私房话，你打听做什么？” 林蔚然似乎偃旗息鼓，皱着眉头想了想：“对，我打听做什么？” 他一回身，顺其自然的情趣仿佛就这么戛然而止，可林允儿的嘴巴还没等撅起来，就在自己的尖叫声中被林蔚然扛上了肩膀，同时听到，“我们也说点私房话去。” 可能是因为马上又要分别的原因，这私房话一说，时间便有点长了，以至于第二天天色大亮两人都不曾起身。在不分先后的悠悠转醒中迎接已经迟到的事实，然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待收拾妥当又上了车，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彻底报废，林允儿一路上都在研究如何解释这一上午的缺席，最后还是不得不求助于林蔚然。 “说生病了如何？” “一个上午就好了？” “那……我就说我一直睡到现在？” “电话不会响吗？” “电话没电了，座机在外面，隔音太好听不到！” 林蔚然想了想，点头道：“可行，不过你现在手机里有多少电量？” 林允儿低头一看，小脸立刻垮了，“差不多满格呢……这怎么办？” 林蔚然这时候显然也没主意，聪明的选择沉默，却还是距离太近，林允儿左思右想没有办法，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都是你。” 林蔚然轻咳一声，“严格来说，这是两个人的事。” 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林允儿不舍得拿过两天又见不到的男友当替罪羊，索性鼓起脸颊望向窗外，继续苦思冥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郑秀妍这下子可聊的就多了。 其实林蔚然也不是那么没主意的人，只是有些法子难免兴师动众，叫新韩广告那边临时弄出来一个日程也很简单，再跟李安东报备一下，林允儿上午的空缺就会变成为下午的临时日程做准备，可如此这般难免劳民伤财，更关键的是，他们各自缺席的真正理由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说实话也管不住人家去猜，在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林蔚然果断把该计划取消，黄仁成这人近来越发的不靠谱，被妻子儿子丢下的大雁老爸，在公司外简直是无敌的存在。 距离越来越近了，为了杜绝被发现可能，林蔚然不可能把林允儿送到正门，在距离稍远的地方放下人然后等李安东过来，这一套流程已经几乎成了标准。地方到了，林允儿显然还没什么好主意，转头看向林蔚然，难免没精打采。 林蔚然出言安慰：“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林允儿干笑一声，回答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少女时代。 林蔚然在这方面也不多说，刚想下定决心提出刚才那个被取消的建议，车窗就响了起来。 李安东一张万年不变的黑脸就在车窗外。 往僻静小巷的前后各看了一眼，林蔚然收敛警惕，露出笑脸，“敷衍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之后给我电话，如果不行，我们还有B计划。” 林允儿将信将疑。 林蔚然自信道：“想想我是谁。” 林允儿终于笑了出来，回手拉开车门前还往林蔚然嘴上突袭了一下。 放下车窗和李安东点头致意，挥手和林允儿告别，等待两人的估计又是数月不见，虚拟偶像演唱会结束后S.M将会正式宣布少女时代开始进军海外市场，和之前诸多偶像团体往日本试水或者干脆扎根本土不同，本次发布会也可以看做音乐韩流将入侵日本的信号。 这个时间，恰恰和新韩登陆日本的时间不谋而合。 对那个超大经济联合UAM的图谋，此时也是恰到好处的发力时机。 注意到后视镜里的身影完全消失，林蔚然这才重新发动车子，他要变得完美，他也要建立一个王国。(未完待续。。) 629 无题 ‘昨日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长官崔光植现身首尔奥林匹克中心，与现场数万粉丝一起观看了时长四小时的演唱会，在随后采访中其肯定了当下韩流对韩国国际形象的巨大帮助，并鼓励越来越多的本土艺人争取走出国门，同时，崔光植长官特别提到文化产品一词，呼吁更多企业加入到文化产品的开发中来，但切忌舍本逐末，以确保韩流的良性发展。’ 社会版面占地不大的一则报导很不起眼，即便其中透出的讯息耐人寻味也不足以让人太过关注，可翻到财经版面，头版头条上的硕大标题就特别夺人眼球，‘仁川崛起，新韩崛起’，下面是与之相称的一张大幅照片，不知道排版编辑是想吸引眼球还是膈应照片中的当事人，版面上赫然是林蔚然接受调查结束后，站在首尔支检门口，向远处眺望的画面。 报导中长篇磊落的复述了仁川扩建的历史，因为近来朝野两党口水战打的比较多，大部分民众对某些拗口名词几乎都耳熟能详，笔者着墨的重点显然不是已经都听烂了的仁川扩建，而是在仁川崛起之后的新韩崛起。 ‘在韩国经济历史的长河中我们不难听到那些个人标签十分浓厚的企业，大企业掌门人在民众心中已经逐渐等于企业本身，由此衍生出来的一种标准或许并不准确，但企业掌门人是否能代表整个企业，似乎已经成了评价一位管理者是否优秀的标准，林蔚然非技术精英的出身使得他之于新韩注定不会和乔布斯之于苹果那般重要。但以个人形象代替企业形象，甚至给企业打上仿佛似有标签一般的人群中。他无疑是最年轻的一个。一家大型上市企业的兴衰或许并不取决于站在顶峰的一人，但其未来是否值得人们期盼。则要看这些掌门人的魅力能有几分。’ 一段类似导读的编者语让人食髓知味，好像个人专访一般的开篇介绍更是让人有通读全篇的兴趣，只可惜在这个天气里不能到外面晒着太阳读书看报的美妇人似乎有些暴躁，把手中报纸往桌上一摔，弄出的动静还真不小。 同桌轻声叙旧的两个男人一齐抬头。 美妇人指了指报纸，面露冷笑，“经营企业不看报表不看增长曲线，要看个人魅力了？那我们三星怎么不换个韩国小姐来当掌门人？” 稍微年轻一些的男子自然疑惑，“富真姐。怎么了？” 李富真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明摆着不想想多说，男子随即看向旁边的兄长，李在贤这时候却闭嘴摇头，只是嘴角露出的微弱笑意，让人不由得好奇起来。 男子随即捡过报纸，财经版简直是他不容错过的财经读物，关于这家近来很有名声的企业男子也知道一些，但因为本身负责电子一块儿。所以对此了解不多。仔细看完，报导中的用句说是吹捧有些过了，但客观态度中难免夹杂了一些主观，甚至很多东西没说到点上。看看热闹还行，想拿来做什么用就全无可能。 看完头版，男子还没明白也不发问。翻过一页继续研读，便瞧见了另一个豆腐块儿。 ‘新韩传媒宣布进军日本’ 报道内容一片空洞。因为新韩本身就没公布要以何种方式登陆日本，所谓的发布也仅仅是宣布攻日计划的开启。没有素材还能拿到这么一块儿版面，对韩国第一大报朝鲜日报来说，新韩简直太有面子了。 看到这里男子微皱了下眉头，快速把报纸翻回一些，正停在社会版面上，崔光植接受采访的那一篇报导上。 “这位崔长官去看的就是那个什么虚拟偶像演唱会吧？” 男子发问，李富真闭目叹气，李在贤则是笑着点了点头。 “呵，成龙了。”把报纸翻回到财经版的头版头条，看着那上面从没接触过的年轻人，男子轻声评价道。 “也不知道韩国人都是怎么了，让他一个外国人就这么兴风作浪，地域保护意识呢？爱国热情呢？朴槿惠是被他迷住了还是老年痴呆了？一个中国人在韩国政、财两界卷起这么大浪花没把他自己淹死，反倒是茁壮成长了？” 李富真好像气急败坏的一通报怨让男子目瞪口呆，看了旁边的李在贤一眼，这位兄长倒是聪明，双眼一闭，当看不见。 喝了口水，李富真还气不过，“仁川扩建、推行文化产品，这项目你不给自己人留着给他做什么？这下倒好，仁川开发图一公开，文娱分区那我爱宝都插不上手，中心地段全给那林蔚然了，我看这帮人就是鼠目寸光，也不想想今天他能弄倒一个金武星，明天他还会不会把韩国政治人放在眼里。” 李在贤适时提醒：“弄倒金武星的是李泰山。” 李富真二话不说，一眼就瞪了过来。 李在贤连连摆手，偃旗息鼓，转头跟身旁男子小声解释：“你姐啊今天是真给气着了，本来前段时间想等着新韩倒闭把IT合过来，结果人家不但没倒，还挺过来了，想在股票上赚点时机也没选对，仁川开发图出来了，现在就想从仁川扩建上分一点，结果今天这报导一看，人家已经走到王道了。政府仁川开发，新韩就仁川开发，政府向海外推广文化产品，新韩不就是那先锋吗？文娱这一块儿想吃得看新韩眼色，你姐受不了这气。” 男子看了眼干脆做头疼状的李富真，不难理解这种处处事与愿违的心情，可一向气质出众的大家闺秀突然抱怨连天，还是让人一时间接受无能。 他重新低头看了看照片上的林蔚然，嘴边微笑玩味。 “在镕啊，你们都是年轻人，估计能有共同语言，这个林蔚然很有意思，不接触接触？” 三星集团唯一继承人李在镕摇了摇头，“现在不急，等新韩市值过百亿，如果他还能退下会长职位，那我们可真得好好见上一面。” 退下会长职位？ 李在贤起初疑惑不解，突然想起应该叫一声叔叔的李健熙离开韩国的那几年，当即了然。 就是不知道那此时已经木秀于林的林蔚然，知不知道这招以退为进的妙处所在了。 …… 北村，古宅。 世态炎凉说的大概就是这门可罗雀，临近年关，登门拜访的客人却越发稀少，老人叱咤政坛几十年，门生故吏无数，此时上门拜访的人中却没几个是出息的，不论来人是谁，老人都一一接待，本应该是卧病在床的人出来见客的时候却越发精神抖擞，配合上来人多半儿没什么能量，越看越像是一个巨大的反讽。 今天又来了一位门生，老人和宋管事一齐送到门口，脾气突然和蔼了许多的老人让这位下了狠心才上门来的中年人很不适应，在车边不停鞠躬，坚持要老人先走，老人也不客气，直接就转了头，宋管事立刻跟上，转身间瞥了那中年人一眼，目光阴冷。 “行了，能下定决心来的，都是讲究点人情味的，比起不来的，他们终究要强上不少。过去有人说我金武星在，大国家党才铁板一块儿，现在看看，这话有多假？树倒猢狲散不怕，怕就怕墙倒众人推，李泰山进去我没想到，他们也都没想到，我现在不死，也的确是让大家为难了，可大多人偏偏看不清朴槿惠为什么留着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个都不怕被当成墙头草，宋河，不信你看着，过来拜访我的，都是以后政坛上有分量的，没来的，能保住现在的位置就不错喽。” 宋河跟在老人身旁低声道：“一帮睁眼瞎，分不清谁和谁才是一家人，留在位子上也没什么大出息。” 老人笑笑，问：“那你说朴槿惠为什么要留着我，为什么不要仁川扩建，不做非常对策委员长，偏偏要去做竞选委员会主席？” 宋河眉头微皱，距离朴槿惠上任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问题却还是没有答案。 老人也不催促，沿着石板道慢慢回了主屋，坐在门廊上看着面前的这片草坪，双手搭在膝上，沉默了许久才道：“她是想做第二个朴正熙啊。” 宋河眼角一跳，瞪大眼睛。 老人看着他，笑着问：“前些天你回家的时候是不是见到什么人了？” 宋河刹那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金在哲给你的东西交出去了就都要回来，没交出去，就销毁了吧。在这种时候捅出来的刀子扎不死人，充其量也就是让人家膈应一下，我给林蔚然当了敲门砖，给李泰山当了投名状，你是想让我再给金在哲当一把刀吗？” ‘噗通’一声。 老人转头，不去看那已经软在地上的宋河，扶着身边的柱子起身，慢慢往屋内走去。 宋河咬牙说道：“我，我也是替长官气不过啊，我，我……” 老人回过头来，厉声质问：“输都输了，我这些年教给你的，就是这些魑魅魍魉吗？” 宋河哑口无言，瘫软在地上，噤若寒蝉。(未完待续。。) 630 推心置腹 PS：PS,商业穿插结束，也不知道这章有没有点爽点的味儿，情感戏下章节回归，今天姑且一更，明日两更。 和文化部官员的小聚宾主尽欢，一行人走出大堂时还热络的聊着天，S.M自从01年起就寻求旗下艺人能在海外获得发展，论经验和实力都是韩国歌谣界之最，文化观光部此次准备出台的一系列政策极大惠及了在海外活动艺人的前景和钱景，同样也给了这些经纪公司极大优惠。 在酒店门口两帮人惺惺惜别，送了这位次长级别的长官上车，李秀满脸上慢慢浮现出些许疲态，共同出席了此次聚会的金英敏出于尊重对前辈鞠了一躬，转身想回到自己车上时却听李秀满说道，“不介意的话就坐一辆车回去吧，有些事情我们要谈谈。” 金英敏一愣，下意识就想拒绝，可看到这位一手提拔他到如今位置上的前辈突然间竟显现出如此老态，心便狠不下来，他沉默着走到李秀满身边，接替一名助手搀扶着，等车子到了，更是亲自伸手去开的门。 两人就坐，金英敏进了车内便一直沉默，而李秀满则是闭目养神，安静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早知道这样就不如被收购了。” 金英敏一惊，转头看去，只瞧见已经睁开眼的李秀满，露出有些萧索的笑脸。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这个说法的好啊。你算是我的半个学生，能把这公司经营的更大、更好。我当然高兴。可你得记着，过犹不及。这公司虽然没有你多少股份，可它才是你的根本，它好了你才会好，它不好没人会看你一眼。操持这么大个摊子难，我知道，也没觉得你做的不好，可看不到长进不等于没有长进，最起码现在这公司不是越来越好了吗？你想让别人认同我明白，也能理解。是我这个老家伙呆在位置上太久，可以你现在的心态，我是不放心啊。” 李秀满顿了顿，“今天你能安排那个崔俊国进来，为的是S.M有一天能被新韩收购，可你真以为被收购了就能平步青云了？做的好还行，可一旦做不好，你就是孤立无援啊，你或许自认为这公司被收购了能有更好发展。乍看起来或许是，但实际上林蔚然想要S.M是做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支持你的那些股东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也知道。到时候别说帮忙，不在背后推你一把就不容易，如果你真想超过我这个前辈。可不能再这样想当然了。” 自从两人发生分歧后很少跟这半个弟子长篇大论的李秀满歇了歇，金英敏面色惨白。整个人坐立不安。 崔俊国这个前Davichi经纪人被他安排进S.M，居然没瞒过李秀满。 沉默没持续太久。李秀满摘掉眼镜，轻轻擦拭，“良禽择木，话说的没错，可也要想想树大招风，这个圈子从二十年前就是如此，看不到变化，只有越来越繁琐陈旧，死了个张紫妍没改变什么，死了个崔真实又何曾撼动一丝一毫？虚拟偶像为什么仗着一家独大想要压制各个经纪公司，豁出去品牌演唱会从此消失的风险都要在新登录艺人的经纪公司里入股？他有个那么大的制作公司偏偏花费那么大力气去做综艺、做舞台，难道不清楚做电影、做电视剧能更赚钱？不是啊，他是有更大的图谋，他是想在歌谣界试水，建立一个全新的娱乐经济体系啊。” 李秀满停下擦拭眼镜的动作，轻声感慨，“他是想成为这个圈子里的王啊。” 金英敏听闻大惊失色，咬牙鼓足勇气道：“怎，怎么可能，他一个外国人……” 李秀满转头望来，金英敏的舌头就好像打了结，不笨的脑子一转，立刻颓然，“我，我……” 体系简而言之便是规矩，也可以理解成开设赌局的庄家，大家来玩自然要遵守不能出千的规矩，而庄家则要用厚实的资金保证玩的人运气好了便可以赢得彩头。想建立全新体系必然会迎来原庄家和已经习惯了在这牌桌上赚钱的玩家的排挤打压，而新体系想要成立，也必定要取代原来的庄家。 S.M一路走到如今已经历经十数年，金英敏想要依附新韩使这家公司蜕变成全新的，带有他浓厚个人标签的企业，可如果林蔚然的新体系无法取代现有的旧体系，那S.M十余年积累下来的一切，便会全都消散。 意识到这一点的金英敏语气阴沉，“前辈，现在还不晚，你我联手的话，就算是新韩势大，我们未必没有一搏的能耐。” 习惯了旧体系的S.M自然保持现状会更加如鱼得水，这李秀满何尝不知，可形势转变发生的如此之快，谁都不知道林蔚然一个外国人为什么会得到韩国政府如此的青睐，S.M和新韩的这盘棋还没开始下便已经是身陷死局，就算是再大的国手来都无力回天。 他叹息一声，“在之前或许还能弃车保帅，现在你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趁着还有时间给我们静观其变，选择也就剩下两个了。” 李秀满食指轻敲，目光锐利，“第一，按部就班，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着，等我们不得不加入进去之前，它自己崩溃。至于第二……就是我们现在就加入进去，跟着新韩一起干，拿就拿最大的一份，舍也舍最多的一份。” 金英敏身形一颤，满头大汗。 李秀满看在眼里，心中轻叹，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或许金英敏看起来无能弱智，但在经营上却很有才能，自从接班以来S.M发展迅猛，最重要的是发展模式从当初的兵行险招靠拢到如今的堂皇正道，从HOT时代起S.M的计划便无一常规，但这种剑走偏锋的发展模式赢了收获巨大，输了也会元气大伤，继续成长的S.M在这种发展模式上受益斐然。 可运气再好也早晚会有用尽的一天，金英敏上任后公司虽然没有跳跃发展，可已经在向一家成熟大企业的方向迈进，这种东西往往在表面上体现不出，可内里的焕然一新却早晚会在表面显现出来，他算是真正为S.M长远未来打下基础的关键人物，只可惜碰上了对S.M很有想法的林蔚然。 对比起来，林蔚然更像李秀满，剑走偏锋，兵行诡道，金英敏遇上他也不怪总被牵着鼻子走，毕竟在这方面李秀满都要自叹不如，更何谈他还没成熟的接班人，能和林蔚然看的一样深远？ 如今才跟这半个弟子开诚布公终究还是晚了，可这根本也早不了，人心向背哪里是那么好拿捏的？早一个月局面还未明朗，林蔚然还未站在如今高度的时候，他李秀满不同样因为其外国人的身份而对他的这份野心半信半疑吗？ 李秀满收回目光，过了阵，轻轻自嘲，“想当初给他下了两盘棋看，到今天，他下了一盘棋给我看，我是输赢各半，他是一下子赢了个盆满钵满，不服不行啊。” 金英敏抬头看了看已经认输的前辈，欲言又止，最终面色颓然。 “去新韩。” 片刻后，金英敏收敛情绪，对驾驶位置上那入社比他还早，跟了李秀满整整十五年的司机轻声吩咐。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身渗出的细汗，坐姿也端正起来。李秀满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能有这份心性，才是他的接班人。 再者，林蔚然也不会要草包笨蛋。 “虽说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可英敏你要记着，我们是寄人篱下不假，但不能忘了根本。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哪怕他林蔚然亲自逼着也不能做，孩子们叫我们一生老师，我们也要拿出为人师表的模样来，成功，哪怕再成功，也不能忘了怎么做人。” “我知道了。”金英敏重重点头，语气从未这样诚恳。(未完待续。。) 631 没出息的姜敏京（上） PS：第二更会晚，吾等。 初冬时节，位于牛津街上自由百货的Prada品牌店迎来两位亚洲客人，年轻男顾客有一口地道的英伦口音，奈何长相平平，并不惹眼，相比之下，那位女顾客倒是生的唇红齿白，五官搭配起来叫人看了就很舒服，气质更是温婉。可惜的是，这位女顾客的英文发音就让人不敢恭维，而且眉宇间始终带着郁气，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两人进店时间不长，跟着导购分分钟便在新商品柜台选走几件商品，各个价值不菲，可女顾客却始终是一副无表情的模样，用卡付账之后便把包装好的商品往身后男人手上一丢，好像满腔郁火即便如此也无法发泄。 年轻男顾客看了看已经满了的双手，不堪重负。 “姜敏京，牛津街上三百多家店面，你这是要逛个遍？” “不知道，看心情。” “那……敏京，你过来都十几天了，身为艺人这么长时间不活动也没关系吗？实在不行，就回去吧。” “不知道，看情况。” “你……” 男子先是加重了口气，却突然一窒，好像想到了什么，只得软化了口吻，“那好妹妹，妹夫说的是韩国那边情况不好，所以叫你过来躲躲外加散心，可看报导状况都已经解除了，所以你是不是该回去了？热恋到都破格公开恋情的男女，总这么分隔两地是不是不太好？感情也是有现实距离的，你总不在那守着自己的位置。不怕有人乘虚而入吗？” 男子的长篇大论犹如耳旁风一般吹过，看到旅游杂志上称为不可错过的自由百货特色丝巾店。姜敏京径直转向，快步走了过去。 男子见状再度抑郁。可想起电话里母亲的殷勤叮嘱，只能轻声叹气，快步跟上。 一番选购虽然没花什么时间，却架不住长时间的各处奔走，到了下午时分兄妹两人终于能停下来歇一歇脚，男子坐在位置上就再不愿起身，俯下身揉搓小腿的举动或许卖相狼狈，但如此一来还真是能舒服几分。 再抬头，只瞧见妹妹带了饮食回来。 “唉。” “叹气干什么？这么大的男人。走点路就受不了了？” “孔武有力是好，可你哥我的长处是满腹经纶。” “嘁，你只是选修了英国文学好不好？” “选修怎么了？私下里我也是很努力的，要不给你介绍几个我的新朋友？埃德温.斯宾塞，托马斯.莫尔，约翰.弥尔顿，柯里斯托弗.马洛，JK.罗琳，柯南.道尔……” 一开始听这些名字姜敏京一头雾水。可听到JK罗琳和柯南.道尔她就算是对文学再小白也知道哥哥说的是谁，“停停停，你要是能和他们做朋友，妈也不用担心你回去的工作了。” 姜敏京摆摆手。拿起买来的苹果派就要下嘴，可哥哥这时候的一席话却让她莫名笑了出来。 “其实男人的想法和女人是有本质不同，妹夫让你来英国是出于保护目的。你可不能误会他是嫌你碍事儿所以把你发配过来，然后给你一张卡就把你打发了。男人啊。有时候就是不愿意动嘴，要不说文学青年受女人欢迎呢。人家就算不能说爱，但是能写出来……咳，跑题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不能怄气，然后就要做一个拜金模样给他看，想在韩国陪着他，不但要用嘴说，行动上也要表现出来。就说你要是赖在韩国他还能赶你走？不可能的事儿。” 呵。 本该是让人郁闷的一席话，可姜敏京就是压抑不住涌上来的笑意。 男子眨了眨眼，有些恍惚，这让妹妹脸上破冰的一席话没让兄妹间热络起来，反倒是让气氛直坠冰点。 用餐之后兄妹二人直接打道回府，比起其他中产阶级家庭出来的留学生，姜敏京哥哥的生活条件显然要好上一点，租用的公寓虽然不大，但总不是遍地蟑螂，卧室是哥哥腾出来给姜敏京用的，半月以来姜敏京的生活倒也简单，起初几天是在家里上网或者发呆，随后便是出去逛街，直到近来才好像购物狂一般往家里搬来大包小裹的奢侈品，数量之巨让人见了就一阵无语，所以才有了今天兄妹两人一齐上街的情景。 入夜，早早洗漱完毕的姜敏京这就上床懒着，拿出新买来的ipad登陆Never，还没输入搜索关键词就瞧见了旁边的实时搜索排行，一条关键词刚刚跃入第八，标注的内容让她忍不住就点了上去。 ‘大韩民国最幸福的女艺人们’ 刊载报导的是没什么名气的小网站，平日里估计也就是想个有噱头的标题弄点点击，本着八卦心思去读的姜敏京，可万万没想到这也会跟她有关。 No.1——金喜善。 No.2——韩彩英。 No.3——李英爱。 …… No.5——姜敏京。 先不说报导内容，看到自己的名字，姜敏京一颗心便沉到谷底，犹豫片刻，她的手指还是滑动起来。 ‘排行榜做的什么，姜敏京才是No.1好不好’ ‘对呀，前面几个新郎的公司市值加在一起有新韩一年的营收多吗’ ‘说什么呢，No.5都高了好不好？前几个都已经结婚了，姜敏京八字还没一撇呢’ ‘可不是，演员能就嫁给有钱人，歌手的话……呵呵’ 黑框加粗的字符充斥眼帘，姜敏京甚至可以想象留下这些文字时人们的戏虐口吻，不期盼祝福、理解和认同，但也不期望调侃、讽刺和诋毁。 再回头去看标题，幸福二字便格外刺眼。 红了眼睛，姜敏京高高抬起下巴，公开所谓恋情以来类似恶评也看过不少，但对于这些刺痛她却从来都没有习惯，就算是疼到麻木也不会如此时一般难受，可每次看到这些，姜敏京总会格外敏感，她和林蔚然本就是假的，从没奢望过能有一个这种身价的男友，也从没指望通过男人改变人生，她无辜被拖入到这场恋爱秀里，看客们却只是对她用文字嘲讽、贬低，若说她真能就此变成枝头上的凤凰也算，可她却从来都没有这个机会。 委屈，乃至于愤怒。 看向床边堆放的那些买回来试都没试过的奢侈品，姜敏京又有了消费的冲动，离开韩国时那张信用卡被一位自称徐京旭的新韩职员送过来，刚开始的时候不想用也不敢乱用，到如今，她倒是真想看看这张卡的极限。 咬咬嘴唇，姜敏京重新拿起ipad，用翻译工具开始搜索起在伦敦开设专营的珠宝品牌。 点开页面，尽是璀璨。 琳琅满目的名贵宝石在眼前悉数排列，似乎伸手一抓，就会到手里来。 当然，那些图片下面的一排零也让人望而却步。 挣扎在姜敏京白嫩的小脸上迟迟不退。 “敏京，睡了？” 门外，哥哥的声音突然传来，姜敏京被吓了一跳，手上慌乱起来，ipad翻了几圈，最后还是掉在地上，‘啪’地一声，让她就愣在那。 “敏京？” “啊，就睡了。” 姜敏京仓促的应了一声，门外也再未传来任何声音，她静静的等着、听着，像是被父母抓到正浏览不良网页一般。等确定了哥哥走远，她才去把ipad捡了，一边仔细查看有没有摔出痕迹，一边心疼起来，等确定没有任何裂痕，这才稍微安心一些，按动功能键，屏幕重新亮起，滑动手指，刚刚浏览的网页此时重新弹了出来。 图片上的宝石璀璨依旧，可欣赏它们的人却全然没了消费的心思。 姜敏京脸上一会儿犹豫一会儿颓然，偶尔凶狠一下，还透着股做作的可爱，半晌，她终于仰躺下来，举着ipad在眼前，看着上面的琳琅满目，失声轻叹。 “姜敏京，你的出息呢？” 她自言自语。 “买了就买了，他人又不能到英国来？充其量停掉卡，再就是打电话过来说几句，身为男人，他这么做是他丢人，你有什么不敢的？” 图片上的宝石不会回答她，那能激励任何女人的璀璨似乎也对她没什么作用。手臂酸了，姜敏京还在坚持，酸胀感从小臂蔓延到肩膀，她还是再坚持，ipad上的省电系统启动，屏幕从暗淡到黑掉，看见触摸屏上映出的自己，她却是再坚持不下去了。 得了，出息就不指望了。 放下手，放下冲动，继续逆来顺受？ 姜敏京‘腾’地起身，批了件衣服就出了卧室，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男子正靠在沙发上读书，看见突然出来的妹妹自然惊讶，刚想问出什么事儿了，就被妹妹震撼的开场白封住了嘴。 “oppa，我和他是不会结婚的。” 男子眨了眨眼，一脸震惊。 “我……我和他回去就说分手，开新闻发布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是我甩了他，才不是什么，什么……他始乱终弃！” 听听这些话，任谁都会想问上一句。 姜敏京，你的出息呢？(未完待续。。) 632 没出息的姜敏京（下） 没头没尾甚至都没个理由，就好像因为失眠有些烦躁，所以便要分手，哪怕这段恋情已经闹到人尽皆知，哪怕因为这段恋情事业上已经再无发展可能，哪怕分手之后将迎来比此时更为过分的冷嘲热讽……这好像小孩子一言不合便放话我和你绝交一般的闹剧上演，男子看在眼里，却并未如同寻常兄长那般跟妹妹陈述利害。 他推了推读书时才会佩戴起来保护视力的眼镜，沉吟了下，“分手是没问题，可你甩人家总得有一个理由吧？他花心、劈腿，还是单纯的性格不合，又或者你突发奇想，昨天交往今天分手，这些都没问题，但这个理由得让人信服，不说看报导的大众，最起码要让爸妈能说的出口，不然自家女儿和人家分手闹的满城皆知，结果我们却连一个理由都拿不出来，你叫别人怎么看？叫爸妈怎么出门？” 姜敏京眨了眨眼，一脸懵懂。 男子笑了，“你看，这理由是不是很难找？” 姜敏京皱皱鼻子，“他花心。” 男子坐起身，“这可是大事儿，不过你有证据没？没有的话好说，咱们那不是有兴信所吗？你找一家好点的，然后弄点照片来，先给媒体爆出去，然后你再宣布分手，这样一来的话或许你还能继续出来活动，一举两得。” 姜敏京呆立当场，从没想过自称满腹经纶的哥哥此时居然像个卑鄙小人，不过如此筹划一番这法子或许能行，可唯一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就是她姜敏京和林蔚然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发现男友劈腿的女人怎么胡闹都不过分。毕竟两人之间还有情分，可她跟林蔚然之间却是实打实凿的利益互换。虽说是被强买强卖了吧，但真要去拔林蔚然那只老虎的胡子。她还不得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姜敏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这不行。” 男子奇怪，“为什么？” 姜敏京撅了撅嘴，声音越来越小，“就是不行。” 男子突然叹气，往沙发上一靠，说教起来，“行了，行了。男女之间吵架动不动说分手的我见过，你这样说了分手又顾忌着人家的我还真没见过太多。是不是刚才聊天的时候又跟妹夫吵架了？两人隔着一座太平洋都能吵到说分手，敏京啊，你可有点出息吧。” 这都哪跟哪？ 把秘密保守的很好的姜敏京一阵无语。 但不管两人的关系在哥哥眼里是如何，听闻妹夫花心，做哥哥的反而叫妹妹出息一点？ 姜敏京抄起身旁的靠垫就丢了过去，“你还是我哥吗？” 男子一躲，看似手无缚鸡之力，行动上倒是灵巧。他看姜敏京已经气到鼓起了腮帮子，扶了扶眼镜，说道：“男人花心是天性，这东西虽然可以后天克制。但你记着，从没有天生就不花心的男人，也没有男人能说自己从没三心二意过。” 姜敏京闻言眉头紧皱。伸手就去抓另一个靠垫。 “你等等，听我说完。别激动，别激动……但是。花心虽然无可避免，却能让它发生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关于这就要看你了，有没有足够魅力俘获他的整颗心，或者说能不能让他爱你爱到死去活来？想要男人不花心，你就要变得更优秀，即便有新鲜感这样的刺激在，可要是你足够优秀，男人自然会不为这些诱惑所动。” 姜敏京一靠垫飞来，男子接住，疑惑道：“没说对？” 姜敏京也不点头，手头没了靠垫，却正好有本书，男子见那约莫能有十斤沉的牛津字典被妹妹双手拿起，立刻道：“那就分手！” 话到这才说到点儿上，姜敏京把字典放下，举着还真是吃力。 “可为什么呀？” 男子的疑惑姜敏京不会回答。 “看你这样也不像是发现男友劈腿的模样，可还是要分手……难道说你感觉压力太大，受不了了？” 这个理由还算可以，姜敏京轻轻点头。 男子啧啧两声，叹了口气说：“恋爱不如意十有八九，当艺人或许更是这样吧。” 有苦不能言，便只好任由旁人误会下去，家人、朋友，乃至于姜敏京身边的每一个人，除了寥寥几个，大部分都相信她和林蔚然之间确有其事。记得来英国的第六天父母还联袂打电话来询问两人的感情进度，上了网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在酒店共度一晚的消息被传了出去，本就是未经人事的女儿身，脸皮薄的姜敏京还得耐着性子听父母的淳淳教诲，一边面红耳赤，一边因为父母话里话外的不悦而委屈，当个艺人本就让父母有操不完的心，在男女这件事儿上，她一如既往的没让父母满意。 也就是从那天起，姜敏京开始逛街，做出挥霍无度的态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效果呢？ 林蔚然不闻不问，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不奢求这男人为他带来的那些麻烦道歉，但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还真是让人咬牙切齿。再说这谎言也犹如雪球越滚越大，电话里被父母问及交往细节，姜敏京只能照着韩剧段落编故事，实际上她跟林蔚然哪有那么情深意切，这故事说着说着就不合常理，过后自己寻思明白，才发觉父母的不深问哪里是被她糊弄过去，根本就是知道她有难言之隐所以才装了糊涂，一想到今后还要继续去骗已经年迈的父母，姜敏京便觉得这种关系再维持下去，她自己就会先承受不起。 看妹妹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发呆，脸色也阴晴不定，男子数次想要开口都欲言又止，这段时间能感觉到妹妹和那位妹夫之间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但既不是当事人。妹妹又不愿多说，男子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又沉默片刻，看妹妹还是发呆。男子才起身到妹妹面前，犹如小时候那般抚着她的头顶，轻声道，“谁说你不能和他结婚？他们是不知道我妹妹多优秀。分手就分手，不管别人怎么看，在哥哥这就是你甩他。他花心是不是？打是可能打不过，但咱能写，回头就去投稿，编辑不收。我就去论坛网站挨个贴。” 恋情曝光以来，这大概是姜敏京得到的唯一一次安慰了。 她使劲儿点头，眼角却有泪珠顺着面庞滑下，滑进因为笑容泛起的梨涡里，便怎么都出不去了。 …… 如果说男女的开始是邂逅，那男女的结束必然就是分手，想想林蔚然和姜敏京的邂逅，不但和浪漫绝缘，双方更难以对对方有什么好感。不过眼下这糟糕的邂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即将面对的分手，单纯用短信或者电子邮件的方式未免太不正统，所以姜敏京决定回来后亲自跟他说清楚。 注意。这个决定是姜敏京做的，可不是因为林蔚然那条说有什么重要行程，需要她一同出席的短信。 经过漫长航程回到家乡。在飞机上便暴露了身份的姜敏京反而更喜欢英国，头等舱的往返机票自然出自林蔚然的那张卡。空乘小姐的服务态度不能说是不好，只是姜敏京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是啊。是啊，托了男人的福，出门能坐头等舱的女人就是我，看吧，羡慕吧……偶尔会这样想，可尾巴翘不起来，自然就没有那股盛气凌人的范儿，环视四周，姜敏京只觉得自己像个穿着高中校服却步入大学校园的学生，格格不入还在其次，这份无时不刻的心虚可就来源于自卑了。 下了飞机，就能透气，离开封闭空间之后姜敏京反而轻松了些，走过长廊朝窗外一望，天空中正飘起小雪。 是初雪吧？ 一时间看呆了的姜敏京站在原地。 仁川初雪，是极美的风景。 姜敏京终于露出笑脸，加快步子就要出关，这样的日子不能在大街上才是暴敛天物，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会停，所以要抓紧。 递交护照，姜敏京还是有些焦急，可受理入关的机场职员却对着她瞧了又瞧。 难耐之下，姜敏京出生催促，“有什么问题吗？” “请您稍等一下。”话说完，机场职员便拿起一边的电话，轻声低语。 姜敏京皱了眉头，更加不耐，可还没等开口就瞧见旁边小门里出来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径直走向她身边。 …… “你说什么，申报不完整怎么还会无法出关……数额太大？她到底买了多少东西……税要多少？” 放下电话，林蔚然神情古怪，正一齐用餐的李生平见状就问了句。 “出什么事了吗？” “一个……一个朋友在外国买了好多东西，结果回来的时候申报不完整，现在被扣在了海关，还要进行税务问询，说是会上黑名单，还要做信用调查。” 乖乖，他这朋友到底买了多少东西？李生平虽然好奇也不细问，随即自告奋勇说要帮忙，仁川好歹是他的地头，只要不是运毒藏毒，一点‘小失误’总是可以解决。 林蔚然却之不恭，只是这顿饭注定要戛然而止，要不是正巧今天要和李生平见面谈些事情，这看起来从来都不会惹麻烦的小女人估计此时已经登上搜索排行了吧？韩国民众对公众人物向来要求极高，类似这种赴外旅游又大肆购买奢侈品的行径，在普通人身上没什么，可一旦到了明星身上，难免要被千夫所指。 辞别了李生平，林蔚然便赶往仁川机场，当终于看到人的时候感觉还是有点怪异，明明是纯洁到不行的男女关系，自己这头出的算怎么回事儿？ 再者说，还是看起来温顺的猫才会上灶，在英国的花费就不说了，出个海关都差点上搜索排行，她在圈子里是怎么平平安安混到今天的？ 有太多疑惑不能问出口，站在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那般都不敢抬眼看他的姜敏京面前，林蔚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和蔼一些，还是严厉一些。两人终究是公开了恋情的情侣，大众看待他们的眼光也是一体的，可不能这边频繁慈善那边骄奢淫逸，形象问题可从来都马虎不得。 “走吧。”最终，可他还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姜敏京不可置信的抬了抬头，见他转身，才松下这口气，赶紧跟在林蔚然身后，低眉顺眼，像是个夫唱妇随的小媳妇，哪有半点回来当面说分手的气势？ 但姜敏京，你的出息呢？ 都给那些衣服了……(未完待续。。) 633 小事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李生平暗中使力，姜敏京也就是被不轻不重的警告了一番，补足税款便再没有后患，可姜敏京提起来的一颗心却仍然放不下来。缴了差不多过亿的税款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偷偷咂舌之余也有点滴快感，毕竟不是他林蔚然的内助，不当家自然可以不知柴米油盐贵，再说因为这谎言自己受的冤屈都能让六月飞雪，花点钱也算是天经地义。 在林蔚然出现之前，姜敏京是如此想的，可当这男人真的站在她面前，她就很没骨气的认错了。 ‘走吧。’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只是如此说道，对她在伦敦的消费只字不提，对海关那儿发生的小插曲也是不说一句。 跟着上了车，两相无言，刚刚刹那间松懈的神经因为这安静的氛围又紧张起来，姜敏京微垂着头，目光也只是放在自己的手上，其实除去林蔚然跟她强买强卖不算，他今天的举动还是挺男人的，毕竟是出道了好几年的艺人，深谙媒体运作方式的姜敏京也明白今天她惹的麻烦往大了弄还真是没边儿，可林蔚然非但没有责备，就连数落跟告诫都没有一句，着实能让人有些好感。 所以出于对这份善意的回馈，而不是讨好似地告诉对方自己今后不会乱花钱了，姜敏京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林蔚然的卡，双手送到林蔚然面前。 林蔚然看了看卡，看了看姜敏京，她没来由的面红耳赤。 “不想说点什么？” 姜敏京一脸懵懂。 “算了。”林蔚然收回信用卡。轻轻摇头。 “谢……谢？”姜敏京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说的对是不对。 林蔚然瞧她一眼。突然轻笑出声，任由她一脸懵懂也不解释。只是换了话题道：“这次叫你回来除了是有个日程需要你我一起出席，还有就是有个决定要你做。SBS接档的日日剧企划已经定下来了，现在缺个重要的女二号，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导演属意你，如果你想演也不必有什么负担，背后的事儿都是我的事儿，而且这剧有李美淑这样的演技派大前辈给你配戏，想学习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你点头，我就让那边把消息给CCM发过去，如果你想继续清闲着，那我就帮你回绝了，保证不会有任何麻烦。” 姜敏京一愣，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好像天上掉馅饼，只是她不太相信自己的人生能触底反弹。 林蔚然说道：“不急，你可以考虑两天。” 姜敏京眨了眨眼，思来想去。还是这一句，“谢……谢？” 林蔚然又笑出声来，“还行，这次对了。” 姜敏京想跟着露出一个腼腆笑容。毕竟接触林蔚然以来，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平易近人。可这种反差和当初的印象稍一对比就让她笑不出来，随之还有一股浓浓的不信任感。她只是被放在这个位置上吸引火力、压力跟转移视线的炮灰，这种定位怎么可能让她跟林蔚然亲近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丢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炮灰就会被物尽其用。 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勉强合适的。跟他一起站在镜头前的道具，仅此而已。 车窗外细雪纷飞。姜敏京转头看去，一时间竟看入了神。 林蔚然不疑有他，只当是姜敏京一如既往的腼腆，不再多说，拿出手机便开始浏览新闻，朝野之争此时正围绕仁川扩建徐徐展开，随着媒体风向渐渐向执政党靠拢，野党议员便开始在其他问题上吹毛求疵，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议员在媒体面前公开评论说现任政府对日态度不如卢武铉集团强硬，关于李明博总统在对日态度上的暧昧又开始争论不休。 这种指责对新韩海外发展的影响还尚未可知，毕竟近来这股新韩流走出国门的第一个落脚点便是日本，过往由韩剧带领的韩流正慢慢被偶像所取代，以东方神起为代表的一批艺人在亚洲舞台上凝聚了及其巨大的人气，对依靠偶像人气吸引用户的虚拟偶像来说，登陆中国的失败让投资者对新韩登陆日本抱以谨慎态度，加之刚刚宣布的进军日本计划，新韩股价在近来只是小幅度上扬的势头便不难理解。 凭借‘Idol-World’的用户基础，新韩包括团购在内的一系列网络商务项目发展的十分顺利，可脱离了用户基础转战日本，单单凭借偶像的影响力去吸引粉丝进驻‘Idol-World’根本无法形成可期的盈利基础，就像是在本国一呼百应的天王巨星突然到很少人认识你的陌生国度谋求发展一般，新韩在日本就是所谓的零基础。 那如何攻日？ 林蔚然找到了能给出这个答案的人。 GungHo，一家日本游戏公司通过李旭的报告进入了林蔚然的视野，这个被他发配到中国磨练两年的天才回归之后，还带来了一张无比宏伟的蓝图。 哪怕使用的是三星S系列中屏幕较大的一款，长时间盯着屏幕依旧会造成眼疲劳，林蔚然揉揉眼睛，转而向车窗外眺望，一旦工作起来就容易忽视时间，定睛一看，窗外的景致已经越发眼熟。目光流转到姜敏京身上，只瞧见她依旧望着窗外，贴了膜的车窗上映出她的面孔，林蔚然轻易便看出那眼神中的渴望跟期盼。 沉吟了下，他还是开口，“不如停下车，然后出去散散心？” 姜敏京回过头来，一张小脸怯生生的。 林蔚然哑然失笑，解释说：“你一个人。” 他说完还往外面看了一眼，再没多说，正开车的司机心思活络，车速慢慢放缓，是想要成人之美。姜敏京往窗外看了一眼，恋恋不舍，却还是说：“不用了。” 林蔚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终却只能作罢。他对于她，毕竟不是大众眼中的那个人，就这么保持距离也好，互相之间不抱以希望，最后才不会失望。 车速重新提了起来，一路无言。 时值四点，天色就已经有些暗淡，停好了车子司机兼助理便立刻下车，打开后备箱入眼的都是各色包装袋，林蔚然跟着姜敏京下了车，哪怕没有记者来帮他作秀也实在是看不下让女孩大包小裹的提着东西上楼，姜敏京此时倒显得很是大方，看到林蔚然提起几个口袋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没说婉言谢绝，一行人沉默的上了电梯，到了宿舍门口林蔚然就准备告辞，这时候，宿舍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出来的人不是跟姜敏京同住的李海丽，而是名义上接管了Davichi的全载锡，只是对比当初，如今出现在眼前的全载锡太过狼狈，不但气色上就差了一截，眼底密布的红血丝跟那塌进去的眼眶瞧着就有些渗人。看到林蔚然，全载锡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全室长？”并没指望他能对Davichi视如己出的姜敏京自然惊讶。 “噢，敏京啊，去伦敦玩的好吗？”全载锡露出笑脸，林蔚然就在一旁，他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市侩，可事态紧急，心急如焚的全载锡自然没什么涵养功夫，目光随即落在林蔚然身上，就那么巴巴的瞅着，差不多四十岁的大叔，也不怕被别人可怜。 “还可以……”知道面前这位醉翁之意不在酒，姜敏京也就随着他一齐看向林蔚然。 “有什么话我们就进去说吧。” 林蔚然提了提手上的东西，也不等这宿舍名义上的主人姜敏京同意，侧过身子就进了屋，全载锡对姜敏京笑了一下，转身跟了林蔚然进去，心中三分忐忑，三分惶恐，还有四分让他变成如此模样的焦躁。 帮林蔚然放好了东西，还没到沙发上就坐，全载锡就数次欲言又止。 “敏京xi，有茶吗？没有的话咖啡也可以。” “茶是没有，咖啡我去弄，你们先坐。” 看到全载锡就大概能猜到事情的严重程度，刚刚过海关时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种时候林蔚然自然成了在场三人的主心骨，姜敏京这就听话的去弄咖啡，冲泡时还不忘往客厅望去，七分好奇三分担忧，没用上十分钟就冲泡妥当，送上桌，姜敏京便捧着自己的马克杯坐在一旁。 全载锡看了看林蔚然，又看了看姜敏京，仍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林蔚然倒也不急，只是把咖啡往全载锡面前推了推，开口道，“全室长不必担心，新韩和CCM一直都合作的很好，而且CCM的母公司CJ集团还是新韩的股东，虽然是比较远的亲戚，但终归是亲戚，在前段时间虚拟偶像演唱会的时候CCM也是为数不多一直支持新韩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话入耳，的确能叫人安心不少，可眼前的年轻人日理万机，未必会管这点‘小事’，而且就算能管，估计也是鞭长莫及。但本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全载锡还是一咬牙，开口求人，“林会长，请你帮帮T-ara，帮帮智妍，这一次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就全都完了……”(未完待续。。) 634 错觉（上） 听全载锡把事情娓娓道来，林蔚然倒是有些奇怪，明星艺人虽然受众人追捧，但总有些人持相反观点，这些中大部分都只是独善其身，只有小部分才会付诸行动，在网络或者其他地方发表不同意见，再少数才是Anti，是林蔚然永远理解不了的一群人，按说如此讨厌一个人就算是看到都会糟了心情，不如眼不见为净，变着法儿的搬弄是非、制造言论去诋毁也不能伤人分毫只是让自己面目可憎。按理说这些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即便弄出看似轰轰烈烈的言论，因为缺少证据没两天就会消散，全载锡也是个在圈子里生活了不短时间的老人，怎么就不能无视这些讨人厌的存在？ 看林蔚然没什么反应，全载锡心中一苦，和执掌CCM的金光洙一样，他也是圈子里的老资历，可因为负责的方向不同，所以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咬咬牙，全载锡还是拿出了手中的优盘，问姜敏京借来了笔记本，却因为在场多了一个人而迟迟不见动作。 全载锡看向姜敏京，实在摸不准这位和林蔚然的关系，林蔚然心领神会也看了姜敏京一眼，这不差眼色的姑娘虽然心中不愿，却还是起身，笑着说要去准备晚餐。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全载锡插好了优盘。 打开来是一篇报导，图文并茂。 看到标题林蔚然还能神色如常，可看到下面作为报导素材的图片，他还是眉头微皱。 林蔚然抬眼看向全载锡。同样不言不语，气势却截然不同。全载锡心中叫苦。即便想开口为朴智妍解释，因为这报导也没什么底气。 客厅里只有安静。气氛更是诡异，全载锡无法跟林蔚然大眼瞪小眼，微微低头却又抬起，怕是替朴智妍露怯，所以只能咬牙硬抗，可林蔚然这时候却拿起咖啡喝了口，再放下，整个人又和刚刚无异，口气更是平淡到像什么都没看见似地。 “这东西智妍知道吗？” 称呼是智妍？ 全载锡心中一喜。点了点头，“刚跟会长说过这些天网上传言有越演越烈的迹象，不断有人宣称自己看过这视频，所以我知会了那孩子一声，取消了一些不必要的行程，她也答应会谨言慎行。今天我刚拿到这东西就找了过来，是一个媒体朋友帮的忙，现在连社长都不知道，之所以找林会长是因为……” 林蔚然摆了摆手堵住全载锡的嘴。继续低头看向那篇还没刊载的报导。 想想，关键还是林蔚然出手帮忙，全载锡松懈之下心思活络，话就多了起来。“关键是网络这东西以讹传讹的速度比什么都快，再加上众口铄金，如果这报导一出。智妍可就全毁了，就算是孩子小的时候不懂事……” “闭嘴。” 林蔚然厉声喝道。眼神更是让全载锡如坠冰窖。 “拿得到这种东西的记者还会提前知会你？明明是几家媒体都收到了素材，只是没人愿意出来做这个得罪CJ-E&M的出头鸟。你不去找金光洙告诉他发动在集团内人脉想办法叫李会长去CCM转一圈，反而来找我想挡新闻，你到底长了几个脑子？” 全载锡并不笨，此时反应过来，整张脸刹那间惨白如雪。 林蔚然指了指电脑屏幕，面露冷笑，“等背后提供素材的人把东西一公布，你觉得谁能不发新闻？李会长去了CCM还能叫后面的家伙投鼠忌器，我威胁几个记者有个蛋用？你自己也说这些天言论有点异常，拿到这东西的时候还当是智妍年纪小不懂事，胡闹被人留下把柄了？就你这样，T-ara完就完在你手里。” 全载锡嘴唇颤抖，眼神更是凄凉，CCM麻雀虽小，却是CJ-E&M整合后音乐部门的中心，家大业大，其中脉络更是复杂。在这种体系中攀爬讲究繁多，首先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要不说大有大的难处，低下这些身在一线的人只想着在组织中慢慢晋升，遇事推诿责任以自保便是常态。再说朴智妍本身就出自公司高管家庭，如果真的牵扯到金光洙这个层面，他这知晓朴家‘丑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上面赏识？朴智妍的父亲，将来很可能统管整个音乐部门的啊。 听到呵斥才出来的姜敏京站在门口，整个人呆若木鸡，一方面是因为在公司内地位超然的经济室长被林蔚然骂的抬不起头，另一方面则是从她这个方向不难看到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她上前几步，便看清了其中两张图片，上一张和朴智妍相似能有七八分的女子面无表情，看拍摄方向显然是在视频，而下一张则是女子胸部特写，酥胸半露，两点尽现。 第一时间，她的想法也和常人无异。 可下一刻她就立刻否定，怎么都不能想象那讨人喜欢的妹妹居然会和别人玩这种游戏，要说朴智妍的确特立独行，可在这些事上那孩子还不至于如此‘个性’。 看林蔚然起身，姜敏京立刻回屋取了外套，到玄关跟上林蔚然，“我也去。” 已经拨通了电话的林蔚然点了点头。 屋内，如丧考妣的全载锡这才反应过来，匆匆跑到门口，跟了下楼却被林蔚然拦住。 “你去找那个记者。” 全载锡一愣。 “告诉他，如果他不报这件事，我林蔚然会谢谢他，如果他之后还能帮我一个忙，我林蔚然一定还他一份大礼。” 全载锡点了点头，回身就走。 话已经说尽，希望那人能听的出弦外之音。 如果他推波助澜，林蔚然自然还要给他另外一份‘大礼’。 上了车，林蔚然面沉如水，有这份眼色的司机知道事情不小，不用催促就已经是快马加鞭，姜敏京坐在林蔚然身侧，看不出男人想法，只是心中焦急。 林蔚然帮是能帮忙了，可一旦付诸舆论，情况便完全不受控制，朴智妍本身就是公众人物，被‘挖出’这种丑闻，对其打击可想而知，朴智妍年纪还小，能不能挺住这种非难本就存疑，更关键的是她还是个女人。 姜敏京看了一眼林蔚然，即便已经到了现代社会，口碑名声依旧是一个女人与生俱来的枷锁，更何况身旁这位还是朴智妍的心上人，如果他都表现出不信任的态度，那朴智妍还如何挺过这个坎儿？ “你……” 姜敏京鼓起勇气的一句话因为林蔚然的目光戛然而止，现在的林蔚然居然比当初面对酒店里那三个富家子的时候给她的压力更大。 只是一瞬，林蔚然随即微笑出来，问：“什么事？” 姜敏京咽了口唾沫，咬牙说道：“智妍不是那样的人，看图片人脸和，和……露出来的地方都不在一起，肯定是有心人恶意做出来的。所以你不能相信这个，你得相信……” 林蔚然接话，“相信智妍？” 姜敏京用力点头。 “好。”林蔚然笑着应下，随即移开目光，不再说话。 这回答或许太过轻描淡写，姜敏京难免将信将疑，新韩虽然也从事和娱乐圈相关的行业，可林蔚然毕竟不是圈内人，这些是是非非、蝇营狗苟，圈外人总会抱以一种不信任和看戏的心态来评判他们，哪怕真相的确如此不堪，可又有几个想知道其中辛酸？ 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两人一前一后下车，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结伴而行会惹来目光，直接进入公司大门。 从电话获悉事态的金光洙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已经有一段时间，看到林蔚然进门直接上前，省去寒暄客套，也顾不得有姜敏京在场，直接道：“会长在日本有行程，说是会在晚上七点之前回来，到时候就会到CCM来，会长他还说林会长的人情太值钱，他不是不想要，只是实在脱不开身。” 金光洙身后有三四个年轻人也跟着起身，看到林蔚然，有两个直接便黑了脸，其余两个也没给什么好脸。 把这些尽收眼底，林蔚然也顾不得他们是什么想法，直接越俎代庖，对金光洙身后一人说道：“联系媒体发新闻，就说李会长今天下午已经到过CCM，财经版让写CJ集团李在贤会长对CCM目前取得的成绩予以肯定，娱乐版让写CJ集团会长亲临CCM，意图在歌谣领域谋求更大发展。” 组长级别男子被林蔚然吩咐一番，不说立刻去办，反而心中更加不悦，作为CCM的公关小组，此次纰漏没他们什么责任，可造假会长亲临CCM一事却可大可小，男子下意识去看金光洙，却只听见这位林会长冷笑道：“金社长，你CCM的公关组长该换个人了。” 男子看向林蔚然勃然大怒，正要呵斥，却因为金光洙的一句话如坠冰窖。 “你被开除了。” 金光洙身后几人大惊失色，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金光洙侧过身示意了一下，那位林会长点头回礼，然后便走进CCM，金光洙随后跟上，始终保持落后这位林会长半步。 除去被当众宣布开除那人，其余几人纷纷掏出电话，这就去联系熟悉的记者。 林蔚然丝毫不介意一言之间就毁人前程，看了看手表，然后发问，“金社长，从写稿完成到编辑审阅，再到发新闻，一共要用多长时间？” 金光洙面有郁色，“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敏京好像隐约间听林蔚然喃喃道：“希望来的急。”(未完待续。。) 635 宋承宪和宋慧乔，林蔚然和朴智妍 PS：错觉的名字用到这章节也没错，但感觉这个更好。 即便遇上了泼天祸事CCM依旧秩序井然，比起惊讶慌乱更多的是一股同仇敌忾，虽然已经是众人皆知的CJ-EM尚未挂牌，但CCM中人显然是以大家大业自居，有人想要造谣生事，当然不能听之任之，多方安排下也不知道发动了多少媒体关系，直到中央日报旗下论坛同意在财经版上刊载报导，时间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半儿。 姜敏京彷如透明人一般坐在会议室内，看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来来回回，整个人便越发的格格不入，因为座位靠里，所以一旦起身必定牵动屋内所有视线，现如今不但社长金光洙在场，公司内的实权理事更是全都在列，不想也不能成为这个焦点的她只能老老实实，可看着林蔚然跟不同的人耳提面命，这运筹帷幄的模样倒是让她有了些莫名好感，特别是当一些公司内的大人物面对他时都带着点谨慎小心，她这狐假虎威的居然也有点滴骄傲浮在心头。 看着，听着，不懂的东西也就多了，发问自然是不敢，可不妨碍她去胡乱揣测，或许是林蔚然坐镇时真有几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姜敏京这满腔担忧也就消散许多，说不清，道不明，这男人身上还真有股让人信任的奇异魅力。 一直到在新韩见过一次的半熟面孔到林蔚然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这人才微皱了眉头。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匆匆赶来的郑浩彬只得苦笑，“这种事儿一般只有两种办法。正面突破，召开发布会澄清。可这样的话对当事人会有很大压力，支持的。不支持的，故意刁难的，推波助澜的，局面会复杂起来，舆论也会喧嚣直上，当事人不仅仅要在发布会上摆出无辜受害的模样，平时也要做出树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态，可朴智妍的年纪和心性估计都不合适，而且恶评会在一切结束前一直如影随形。稍微崩溃一点就会有更多人出来兴风作浪，即便最后清白了，人也废了。” 林蔚然蹙着眉间，轻声说道：“先别太小看智妍，还有第二个法子呢？” 郑浩彬有不同意见也不坚持，只是简单说道：“安静下来，等风头过去。” 林蔚然挑了挑眉头，“就这么简单？” 郑浩彬点了点头，“当初少女时代也是这样。不过朴智妍这次的丑闻太过恶劣，即便风头过去还是会被人记住，到时候……” 林蔚然闭口不言，皱着眉头静静思量。 郑浩彬欲言又止。其实刚刚拿出的方案是最好的，就是会长大人得牺牲一些形象，而且也有些风险。 安静没有持续太久。旁边和诸位理事交换过意见的金光洙探过头来，“林会长。请借一步说话。” 随着两位主心骨走出会议室，室内渐渐嘈杂起来。 见林蔚然离开。姜敏京这个‘外人’便更加格格不入，随着理事们稍有放松，这位CCM内最为‘特殊’的艺人便开始受到关注，意识到自己正在向焦点靠近的姜敏京渐渐坐立不安，一个人垂着头坐在那，起身离开也不是，继续做鸵鸟也不是。 直到郑浩彬在姜敏京身边就坐，理事们的目光方才收敛一些，不管怎么说都是能突然‘一鸣惊人’的女人，这么盯着，未免有些太赤裸裸了。 姜敏京松了口气，还未道谢，就听郑浩彬说道：“不用紧张，这屋子里现在没人比你有身份，你心虚他们才好奇，你毫不避讳的望过去，他们才能知道把眼睛挪开。” 郑浩彬看向这崔俊国送到林蔚然身边的女人，不做评价，只是坚持自己的本分，“电视剧的事按照会长的意思是交给你考虑，可那边开播在即，等不了太久。” 因为朴智妍的事一直抽不出心思应对这些的姜敏京抬头，怯怯问了句，“那我该演吗？” 郑浩彬沉吟了下，“演，不演，都不妥。演了，就好像给你和会长的关系定了性，不演，对你就没有好处，会长也不好对待你。” 姜敏京满面懵懂。 郑浩彬也不再打哑谜，只是问:“你想和会长是什么关系？” 姜敏京似乎有些懂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郑浩彬皱了眉头，轻声提点，“演了，你和会长到此为止，不演，就不是。” 姜敏京恍然大悟，直接给了让郑浩彬不知所措，只能愣住的答案。 “那我演。” 哪个家都不好当，哪个家能没半点龌龊？钻营攀爬，处处都是学问，蝇营狗苟，哪些没有讲究？现在社会讲了智商更要情商，除了能力之外还要长袖善舞，郑浩彬企图借姜敏京接近林蔚然算是找错了人，可这动机也无可厚非。 大如CJ，也是一样，CCM在CJ旗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与他同样规模的经纪公司还有好几个，就像是一个大家族里不能当那个最大的家长，也当个举足轻重的长辈，说到底都是资源之争，此次CJ-E&M整合也是看不下娱乐这摊子乌烟瘴气到影响集团在娱乐行业的整体发展，所以把争奶吃的几个部门编排到一起，让他们群策群力，可在真正合并之前，谁都得出来争一争，下绊子用阴招，无所不用其极，想来想去弄出这档子事儿的很有可能是自家人，金光洙也是说不出的郁闷。 把内情娓娓道来，看林蔚然平淡如水的神情，金光洙也是摸不准他和朴智妍到底有什么关系，其实新韩也大，可不知是林蔚然的驾驭手腕炉火纯青还是纯粹巧合，旗下三家招牌公司从没有什么内斗消息流传商界。剥开看看才知道这平衡的巧妙，制作了大物的新韩制作社长韩唯依和林蔚然走的很近。可最近都是副社长李京浩掌权，旁人说不出偏颇。李京浩更是没那个名分去争去抢，朴正昌做为全国知名的新韩IT社长太过平庸，可偏偏就因为他的平庸，集团资源才不至于太过倾斜，有能力也有手腕的黄仁成主理新韩广告，虽然创造了不少价值，可和集团主业关系不大，想争，也没那个地位。 有时候斗的烦了。金光洙还真想跟李在贤多嘴一句，跟林蔚然学学，集团资源如果能不在内斗和维持构架稳定中大量消耗，集团的发展绝对不是现在这个速度。可他终究人微言轻，哪怕李在贤亲临，都要搭上林蔚然的人情才行。 半晌不见林蔚然回话，金光洙轻咳一声就要开口，却被林蔚然打断。 “CJ的家务事当然轮不到我插手。” 虽然被打断了话，但金光洙还是松了口气。新韩在娱乐圈也有布局，偏偏CCM也是做音乐的，不怕林蔚然帮忙，怕就怕被人误会了他吃里扒外。会长李在贤没那个功夫为CCM操心，只要他头上的某个理事误会，CCM也就到头了。 门道太多。规矩太多，顾忌太多。金光洙长叹一口气，也是累了。旁边这人虽然年轻，但论地位两人肯定不可同日而语，在他面前松懈一下，不丢人，可想想已经这把年纪了还只能在有机会的时候松口气，想想也是可怜。 “谢谢林会长的帮忙。” “不用客气，智妍……算是一个我很喜欢的妹妹，能照顾的时候，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是照顾，可两家虽然在一个小区，却隔着几栋大门，单靠一个姜敏京算不得亲戚，还得联姻才行。林蔚然略微想了想就要提议，可还没等开口，就瞧见一个身着西服，挎着胸牌的CCM职员大步跑来，脸色发白，眼神中更是透着慌乱。 来不及了。 林蔚然蹙了眉间，直接就问，“智妍在哪？” 金光洙显然也意识到情况已经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刚才是在公司训练，我怕她知道，所以叫她回去宿舍了。” …… 宿舍距离CCM不远，步行也就是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林蔚然、金光洙还有赶来通知噩耗的职员一齐进入电梯，几人无不肃然。 在报导发出之前那份材料就已经被上传在各大论坛，幕后黑手显然花了不少心思，相应图片先是在一个流量不大的成人网站贴出，然后由一名不知道是不是伪装的Anti发布到朴智妍的个人Anti论坛，由此一发不可收拾，先是被转载到T-ara.Anti论坛散步，之后借由不知多少人的手在网络上成几何级散播，别说联系管路员删帖，哪怕国家管制，除了全国断网之外也不能阻止照片的流传。 三人进了宿舍，房间里好像空无一人，第一次来这的林蔚然当然不知道朴智妍在哪个房间，被金光洙提点才向一间卧室大踏步走去，站在门前愣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敲门，直接把房门推开。 床上，带着耳机的朴智妍映入眼帘，看到她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林蔚然心中就是一沉，待看清朴智妍，只瞧见她小脸上流下的两行清泪。 林蔚然一窒，随即快步走进房间，朴智妍抬头，梨花带雨的小脸叫人心碎，看清来人她只是一愣，不等反应便被人直接涌入怀中。 林蔚然轻抚着女孩的后背，嘴中轻轻呢喃，“没事，都没事，不用怕……” 紧随其后的金光洙看见这一幕起初也只是心疼，可下一刻他便瞧见朴智妍伸出手来，推开了膝盖上的笔记本。正巧能看见屏幕上视频中正依依惜别的宋承宪和宋慧乔，金光洙当即嘴角抽搐，一阵无语。 如果他知道剧中宋慧乔恰好扮演的是和宋承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估计从此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单章 看到新盟主，激动不能自已，还以为以脑袋这残疾更新这书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人如此支持，相比之下脑袋还真是惭愧，今天估计又是一更小王子了，因为时间有限，12点之前估计出不来第二章，但后半夜会出，不能保证是大章，但最近几天总要多更新点，不管怎么说，既然……这位名字我认不出的兄弟这么给力，我也没理由继续这样猥着，码字码字，废话不多说。 (未完待续。。) 636 交代 抱着自己的人很好很好。 他现在是温柔的，也是近在咫尺的。 朴智妍埋首于林蔚然怀中，因为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而面红心跳，她睁着眼，不敢闭上，生怕再睁开时发现这只是一场熟悉的梦，他一下一下轻抚着自己的背，嗓音更是沁人心脾，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似地。 等回过神，朴智妍才发现这不是梦，因为就是再好的美梦，这时候她也应该醒了，一呼一吸之间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要沉醉其中，因为这是属于他的味道。 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但朴智妍知道她不想这一刻结束，所以她伸出手，想要合上那让她流泪的笔记本。 她只觉得这辈子自己从没这么聪明过，可被遮住视线的朴智妍最终只是把笔记本推到腿边儿，心中一沉脑海中又涌现出另一个聪明的想法，只要他不回头，便看不到，看不到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想要这一刻再长上一些，所以要继续哭，让他不回头。 朴智妍眨了眨眼，从没有一刻如此期盼眼泪。 …… 只要是个演员，就想在演技上获得承认。朴智妍也是如此，所以除了繁忙于活动和练习之外，在演技上她也是努力刻苦，KBS制作的青少年电视剧‘丛林的鱼2’是朴智妍第一次担任女主角，其中压力可想而知，虽然在之前她也曾在‘魂’跟‘学习之神’中有过出色表现，可在这部电视剧中担任的角色要比前两部更来得晦涩复杂。 演技有天生的，但朴智妍明显是需要后天刻苦的。忙于团队活动之外还要进行个人活动，日程的密集程度可想而知。朴智妍因此养成了自学演技的习惯，除去完成老师的建议之外。她也喜欢在前辈的作品中探寻模仿，今天恰巧是朴智妍练习哭戏的时间，被金光洙发配回宿舍后她便开始自我学习。 笔记本上播放的正是两位大前辈的作品，秋天的童话，想当年名满亚洲的催泪大剧，如今看来或许难免俗套，但其中女主演宋慧乔的哭戏对朴智妍来说却是珍馐盛宴。 当年这部电视剧首播的时候方才八岁的朴智妍并没跟着母亲一起流泪，如今第一次观摩，居然看入了神。不知不觉就已经哭了出来。 林蔚然的到来是意外，他会上来抱住自己便是意外之喜，朴智妍埋首在林蔚然怀里努力流泪，却不知道自己这点小动作全被站在门口的金光洙尽收眼底。 林蔚然的安慰还在继续，他终究还是不善言辞，只能告诉怀中的女孩一切都好。 “有我呢，别担心。” 朴智妍一双小手悄悄抓住林蔚然的衣角，整个人还是不出一声。 这一刻，怀中女孩柔若无骨。可奈何林蔚然完全没心思体会其中的旖旎风情，只觉得女孩瘦弱，还得经受这些，则更显得楚楚可怜。 他下意识抱的更紧了些。嘴上喃喃道：“我会处理这些事，所有事，都交给我处理……” 听着像是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可仔细一咀嚼却有点哄小孩的意味，朴智妍身在福中浑然不觉。可不代表金光洙也听不出来，见女孩动作。何尝不知道她动了心？虽然平日里从这姑娘对他旁敲侧击林蔚然的消息就能感觉一二，可金光洙万万想不到朴智妍会泥足深陷，眼中的小女孩心思变成了情深意切，他不得不出来煞这个风景，毕竟不管谁看，林蔚然都算不得什么良配，他们之间有结果的几率更是渺茫。 金光洙‘咳’了一声，终于让林蔚然回过神来，直起身子时感觉到朴智妍牢牢抓住自己衣襟，还只当女孩是本能去抓身旁的人。安慰一声，这才退开，朴智妍低头不敢看他，林蔚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回头一瞧金光洙那泛着苦涩的嘴脸，才知道有什么不妥。 再转头，就瞧见那笔记本上的宋慧乔跟宋承宪。 意识到屋内还有旁人，朴智妍当然羞到不行，可被破坏了‘好事’还是让她抬眼望去，对金光洙做了个鬼脸，眉宇间尽是不满。 老了老了还做了回电灯泡，金光洙也是哭笑不得，对朴智妍做了个难看笑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林蔚然看了看朴智妍，女孩自然不敢瞧他，联想到此刻网络上的沸沸扬扬，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朴智妍抹了抹脸，因为除了拍摄之外的行程都被取消，所以还没有上妆，垂着头，提问的声音比蚊子都大不了多少。 “大叔为什么来？” 近在咫尺，这些话林蔚然更说不出口。 他不搭腔，朴智妍还觉得他生了气，立刻唯唯诺诺道：“是，是你突然抱上来的，不是，不是我想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严肃了好一会儿的林蔚然此时反倒笑了。 听到轻笑声，朴智妍抬头，跟着笑，看起来有点傻，这种时候女人大抵都一个反应，能抓住机会占一些林蔚然的便宜，估计是她最大的古灵精怪了。 “不生气？”她问。 林蔚然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发苦。 “不生气就好，其实，我也……你还是先说你今天为什么来吧，还是和金大叔一起来的。”朴智妍说完便望向门口的金光洙，十分好奇。 “咳，智妍啊，其实……”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我有事儿到CCM，所以就来看看你。” 林蔚然的打断让金光洙投来奇怪的目光，只瞧见林蔚然面带笑容，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晚饭吃了吗？” 朴智妍把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 “在家吃外卖？” 朴智妍把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林蔚然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背对朴智妍后面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也不管金光洙愿意与否，直接逼着他退出门外，随手把门一关。 ‘呼’ 待林蔚然出门，朴智妍才出了这口气，然后突然两腮发热，摸摸估计都能烫手。 不问缘由，也看不出什么气氛、眼色，朴智妍捂着嘴笑了一阵，跳下床手舞足蹈，终于想起一个女孩家都做了什么，可只是愣了下，便又跳到床上，抑制不住满面笑意，在床上滚来滚去。 门外，林蔚然不声不响的拿出手机，金光洙回味着刚刚在里面林蔚然和朴智妍的接触，怎么都不觉得这像是CJ的家务事了。等林蔚然通话完毕，不管是做为朴智妍的长辈还是CCM的掌舵人，他都有必要问上一句。 “林会长和智妍是？” “等你能做好了长辈再来问。” 金光洙被这话噎的不轻，却也只能苦笑，不是面前的年轻人得罪不得，而是他这个长辈的确没有做好。 林蔚然松了松领带，好似有一股郁火不吐不快，旁人说娱乐圈不干不净，在他看来天底下没有哪个圈子真正干净，可到如今，他真真切切只觉得自己讨厌这个圈子，他对郑浩彬说别小看朴智妍，可现在他却知道屋里的女孩没那么坚强。 传媒有多大力量，林蔚然知道，或许在明天朴智妍就要承担的压力有多大，林蔚然也能想象一二。该被人珍视的东西总会被这么毁了，或许这就是现实，但林蔚然打心眼里厌恶这种现实。他站起身，又拨通了手机，既然有办法补救，不管成功与否，都要试试。 门扉‘吱呀’一声轻响，林蔚然这电话还是没打出去，脸蛋红透的朴智妍走出门来，没走近林蔚然身边，倒是去了金光洙身旁。 “我，我今天还有日程。”她小声说着，语气里透着无奈，她看着林蔚然，或许是因为金光洙在场，才没那么明目张胆，“虽然我也想留下，但电视剧拍摄日程都不能推，场地租凭，演员档期什么的，这次拍摄除了我有其他日程外别人也有，所以，所以……” “没接到通知吗？日程取消了。” 朴智妍看向金光洙，似乎是不信有这种好事。 金光洙点了点头，“真的，可能是制作组那边出了点问题，全室长没告诉你吗？” 朴智妍摇了摇头，“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全大叔。” 她紧接着看向林蔚然，脸上红润不退，虽然兴奋的有点不知所措，对比往常也毫无章法，但林蔚然突然的亲近，让她真真切切的满心欢喜。 “晚饭吃什么？”她问。 “没叫呢，打算让你做主，也不知道这附近的外卖有什么好吃。”林蔚然笑着回答。 “我知道，这附近的我基本都尝过了。”朴智妍当然满心欢喜，自告奋勇的就要去拿手机，还是林蔚然拉住她的胳膊，先关了手机上的网络，才递给她说，“用我的吧。” 朴智妍虽然疑惑，却不疑有他，拿着手机去找了订餐电话。看着女孩的俏丽身影，林蔚然默默攥了拳头，像是自己被人如此暗算诋毁一般，怒意盎然。 “晚上和李会长的碰面金社长也来？”林蔚然悄声发问，金光洙只能点头。 “恩，到时候我也要给会长一个交代。” 林蔚然随即沉默，今晚之后，他也要向一些人要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637 我可以误会你喜欢我吗？ PS：看了些书评区关于朴智妍的评论，我开书之后一般不会看同类型书，因为有时候会影响剧情，所以不知道这人物写的多不多，怎么样，定位是什么。可在我这本书里朴智妍不会承担引起男女主角互相误会的剧情，也不会是讨人厌的傲娇少女，她的剧情从某种意义上几乎都不是本书主线，之所以写她，纯粹是我的一个YY幻想，在这里，我被这样一个女孩这样喜欢过，相信大家都会有这种幻想，被一个女孩如此炙热、青涩、幼稚，却固执的喜欢，毫无道理，毫无理由，不论现实和制肘，只是单纯的喜欢，写到这里剧情已经无关人物，甚至可以说不是对女团的YY，只是单纯写这样一种喜欢，这样一种被喜欢。 一辆奔驰缓缓驶离路边，对比车上那人身份，低调的一塌糊涂，路边上两个男人看着那车远去，年老的面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年轻的却是神情平淡，只有凑近了细看，才能瞧出那眼神凌厉的吓人。静立一会儿，此刻更显老态的金光洙回过神来，侧身面对林蔚然，不再顾忌繁多的欲言又止，直接开口，“会长有些不高兴了。” 林蔚然低头整了整西服，“旁门分支虽说无足轻重，可毕竟是同气连枝，外人要插手这点家务事，就算没那么家大业大也会不满，更何况是CJ？” 从他表情上看不出什么，金光洙心中也是七上八下。这事到现在才算棘手，不让林蔚然搀和进来，处理不好就是他金光洙能力不足，而让林蔚然插手就是对李在贤置若罔闻，里外都不是人。 林蔚然抚平身上褶皱，抬起头来，“回去吧，智妍还等着呢。” 金光洙闻言一愣，随即心中涌起自嘲，到了这个时候还瞻前顾后。他这个长辈还真是没当好。跟在林蔚然身后落下两三步距离。不是什么高低有别，而是这副身子骨实在跟不上了，本以为这人见过了李在贤就要夹着尾巴冷眼旁观，可看现在情形。这林蔚然还真是要插手进来。只是新韩会长又如何？CJ何曾比不过一家靠互联网起家的新晋财阀？四大事业群涉及食品、物流、娱乐。还有金融。集团不单单是市值、规模远在新韩之上，论起影响力和政界人脉更是新韩拍马不及，虽说李在贤对林蔚然的欣赏在集团内不是秘密。但欣赏终归只是欣赏，他这种逾越举止，又有谁会听之任之？跟着林蔚然进入楼内，这年轻人脸上还是古井无波，其实做个退让姿态再来暗中使力最好不过，哪怕李在贤得到消息也会闭上一只眼睛装作不知，又能成事又能一团和气，结果未必不比现在强出头差上多少。金光洙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因为朴智妍？按照林蔚然的法子目前困局或许可以回转，但因为一个女人就顾此失彼，这白手起家到如今的林蔚然莫非真是莽夫不成？就算是在女子面前逞威风也不是这般玩法，分清孰轻孰重，再缓缓图之，如此简单的法子，难道林蔚然就想不到吗？ 金光洙叹气一声，虽然一头雾水，却也没说上什么，即便有些年纪，可和李在贤比起来他还是人微言轻，在车上谈话时李在贤明明已经给了露骨暗示，这林蔚然故作不知，也难怪李在贤会突然动气，CCM从此以后估计在不能入李在贤的耳，整个CJ娱乐负责歌谣界这边的派系要受到多少牵连也尚未可知。 林蔚然进了电梯，等金光洙站在身侧才按下楼层，听到这一声轻叹也不言不语，上了楼层，两人之间甚至都没点眼神暗示，金光洙再忍不住，提问倒也简单，却直指问题根本。 “是因为智妍吗？” 率先出了电梯的林蔚然停下脚，再没置若罔闻。 “刚进这圈子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再阴损，再缺德都只当是天经地义，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想成功就要面对失败，上了牌桌就各凭本事，听天由命，很公平。可总有些人觉得不阴损，不缺德就不能出人头地，变着法的弄出点事情恶心人，也不管殃及了谁，祸害了谁，是不是牌桌上的对手都无所谓，达到了目的就行。”林蔚然低头，摆弄着袖口上的袖扣，“我开始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妥，成了就可以有似锦的前程，无所不用其极也是理所应当，可如果有些东西就被这么毁了，那就要有些人站出来，教教他们这张桌上的规矩。” 金光洙沉默了阵，最终只是叹气。 林蔚然放下袖扣，难得长篇大论，也不知道这些话是给金光洙的解释，还是给他自己的解释。 金光洙挺起腰杆，和林蔚然并肩，脸上这才有了些血色，“那就拜托林会长帮忙了。” 林蔚然看向他，金光洙却是笑笑，“会长那我会去说，这次怎么都是CCM办事不利，林会长肯帮忙就算是个大人情，怎么都不能说是插手CJ的家务事。再说是我这个长辈没做好，林会长既然给了我补救的机会，我怎么都要做个尽职的长辈。” 林蔚然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金光洙温和笑笑，无声道谢。 林蔚然进了门，不愿再去当那灯泡的金光洙这次却留在门口，刚一进来就有食物香气扑鼻，因为李在贤到的早了些，估计桌上的大半饮食也已经凉了。换鞋后进了客厅，瞧见坐在沙发上的朴智妍抬头望来，和她对坐的是一个男人，面色蜡黄，一身西服褶皱不堪。 看见全载锡，林蔚然心中就是一沉，可瞧见朴智妍的笑脸，他还是松了口气，这脑子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的经纪人可算是没有把外面的事态告诉这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也算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林蔚然带上笑脸。费时费力画了裸妆的朴智妍这时候倒敢抬头了，因为经纪人在场虽然不能显得太过雀跃，可那眉梢上的喜意却还能叫人看的出来。林蔚然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朴智妍咬了咬嘴唇，下一刻也不顾有人瞧着就走了过来，牵住，得偿所愿。 林蔚然笑着提议：“出去吃吧。” 费尽心思叫了不少好东西的朴智妍毫不犹豫点头，“好，不过去哪？” 林蔚然想了想，“你不是说再研究饮食吗？有什么好地方我们一起去。吃上一圈再说。” 朴智妍看着林蔚然双眸。好像终于等到心仪之人回应的女孩，嘴角翘着，满是幸福美满。 两人出门，对谁都熟视无睹。虽然还不到天寒地冻的时节。可十一月的首尔还是有些凉了。朴智妍一出门就耸了耸双肩，被松开手，疑惑中带着点不满看向男人。林蔚然笑了下，下一刻便抱住她的肩膀，半抱着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车边，短短一段路，短到不能再短。 面红心跳？ 更多的是一种得偿所愿。 所以即便上车后和那人远了，朴智妍也不敢有半点贪得无厌。 SUV顺着马路前行，车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的朴智妍伸手去鼓捣那台车载音响想来点音乐，却被林蔚然突然抓住手，一阵心池摇曳。 “听听CD吧。” 朴智妍当然没有异议，可一翻找，都是少女时代。知道林蔚然不是那种会追星的人，估计这车的司机，是少女时代的粉丝吧。 想了想，朴智妍说了个附近的地方，林蔚然驾车到达地点，只见女孩带了个墨镜就抛下车，赶紧跟上，随着她进了一家音像店，到了T-ara专柜，这女孩把T-ara的每一版专辑都拿了一张，到了柜台，怎么都不让林蔚然付钱。 在这收银台打工的女孩见两人专挑T-ara的专辑，多看了两人几眼，却因为林蔚然的严肃表情未多说一句。 搬着不少专辑回到车上，朴智妍把它们一股脑儿的放进置物箱，仔细挑选才选出一张，放进CD机后，有点炫耀。 “论音乐品质的话，T-ara才是最好的。” 林蔚然跟着笑了笑。 朴智妍倒是严肃起来，问：“你不信？” 林蔚然煞风景回答：“我不懂音乐。” 朴智妍‘嘁’了一声，却也没什么长篇大论，只是说：“那我怎么说你就怎么记好了。” 看林蔚然点头，她立刻就高兴起来，跟着回荡在车内的旋律哼唱起来，小手随着旋律，一摆，一摆。一直到三首歌之后她才老实了些，好像太过兴奋，怎么都要发泄一点。 遇上红灯，林蔚然缓缓停下SUV，把CD机的声音放小，似无意问了句，“你很喜欢舞台？” 朴智妍理所当然点头，“其实本来我是演员志愿生，是在去试镜的时候被选秀的。是不是要当歌手我也犹豫过一段时间，可当时CCM并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所以抱着试一试自己能走多远的心态就进了公司，再登上舞台之前只觉得训练太辛苦，好几次都想放弃，可总想证明什么，就这么一点点的出道了。” 她换上了兴奋口吻，“可你知道吗？上了舞台之后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是全世界的焦点，这种体验有过一次就忘不掉了，所以我就演员志愿生变成了歌手，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辛苦是辛苦，但即可以上舞台又可以演戏，估计没谁比我更幸运了。” 林蔚然缓缓说道：“那就好，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记住享受舞台，享受演戏就好。别人的话，始终只是别人的一时看法，如果你不在意，这些话就毫无意义。” 朴智妍眨了眨眼，显然不懂林蔚然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刚想发问，就听到后车按了喇叭催促，林蔚然发动SUV,过了路口，这点疑惑也就被抛诸脑后。 不知道开了多远，又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朴智妍终于鼓起勇气，看向身边的林蔚然，小声发问：“大叔，今天，只有今天，我可以误会你也喜欢我吗？” 林蔚然转头，看到一双清澈眼眸中带了期盼恳求等等敷衍情绪的目光，她因为羞涩垂了下头，可紧接着又抬起，娇躯似乎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林蔚然转回头目视前方，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只感觉右侧脸颊被触碰了下，柔软，带着一股羞涩的清凉。 朴智妍回到座位上，低着头，脸颊发烫，脸蛋红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轻声呢喃。 “谢谢，你真好。”(未完待续。。) 638 成为傻子的理由 用过晚餐，时间已经不早，从车上那轻轻一‘吻’开始的尴尬氛围到此时方才消散几分，朴智妍是因为害羞而少言寡语，林蔚然则是因为心虚复杂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在沉默中结束了一顿算是很丰盛的晚餐，只是有点对不起厨师的手艺，谁都没吃出什么所以然。 出了餐厅，还是林蔚然提议两人不乘车，在街上散步，可能是因为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路上也不见多少行人，朴智妍摘掉墨镜露出青涩面庞，走在林蔚然身边，不近不远，虽然共同话题还是没有，但除了心中忐忑实在是让她不知所措，并没有什么枯燥无聊可以嫌弃。一直到林蔚然再度开口是要走开一下才有点不满，但她依旧乖巧点头，然后望着林蔚然的背景，直到他钻进车里，看不见了为止。 朴智妍背过身，对早就凉透的双手哈了口气，不奢求什么暖手的浪漫，只是希望能继续跟他在这好像很长，又确实很短的路上走下去。 “高叔。” 上了车，林蔚然终于能放松一些，别看朴智妍年纪不大，带给他的压力可是要比很多老奸巨猾的家伙都要繁重，明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给女孩打打预防针，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都无法开口，的确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即便明白不少道理，却很难委婉的讲述出来。比起说，还是做，开了车门就打起精神的林蔚然看了眼副驾驶上正襟危坐的曹成勇，做为被高棉药‘招募’来的前国情院某部门职员，比起信任。林蔚然更多的是好奇。 对林蔚然的打招呼，高棉药只是点了点头。曹成勇却好像是在军队受训一样，喊着口号打招呼：“会长。您好。” 他鞠躬，幅度不小，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把置物箱撞个窟窿。林蔚然看了有些想笑，紧接着更是有种古怪的失望，这些平日里只能从电影中接触的人物，似乎不是全都有高棉药的气场。 “放松一些，私下里我不是讲究这些的人。” “是。”曹成勇依旧像是再面对教官。 林蔚然微笑一下，在后视镜中和高棉药对了下眼神，无奈的轻轻摇头。 曹成勇的确是紧张万分。自从盯梢被高棉药撞破他的生活就一直处在毁灭的边缘，如果说高棉药这个智异山出身的‘国情院杀手’让他恐惧，那林蔚然便让他好奇中还带着点敬畏，韩国人向来以‘毒’来形容努力到让旁人震惊的家伙，这个形容或许带着点赞扬，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敬而远之的心态，毕竟太‘毒’的人总要冒头，脚下垫着谁都不好说，而年纪轻轻又有如此地位的林蔚然能爬到如此的高处。他脚下的人一定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会被他踩死，曹成勇可是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即便这新东家出手大方。可干他们这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什么人。 看了眼高棉药，这年纪大他不多的‘孔武’大叔只是点了点头。曹成勇舔了舔嘴唇，因为太过紧张。而口干舌燥。可有些事，必须现在去说。他咳了一声，回过身，尽量保持尊敬和谦恭的眼神，“会、会长，原定计划可不可以推后两天？” 林蔚然挑了挑眉头，“为什么？” 可能是看林蔚然和善，曹成勇的紧张也好了些，“记者对线人的保护是圈内共识没错，但用点钱多少可以了解到一些消息，只是这次递东西出来的人本身就是匿名，网络上进行散步的也是用了很久的账号，而且上过一次之后就再没用过，追踪根本不可能。” 看到林蔚然听见这些都能保持平静的表情，曹成勇的胆子大了少许，“最快找出幕后黑手的方法是开新闻发布会，让当事人亲自否认这些，为了把事情坐实，对方一定会放出更多证据，如果不单单是针对这个女孩个人，组合的其他成员也会受到攻击，并且把舆论扩大到整个组合，多做多错，对方动作了，露出的马脚也会多，哪怕隐藏的再好，我也有自信能把人找出来。” 虽说出身于搞情报的地方，可没了那些资源，终究很难成事。林蔚然只是思考了几秒钟，便问：“还有什么要求吗？” 曹成勇立刻摇头，“没有了，只要当事人能稍微配合一下，情况立刻会调查清楚……” “当事人不能配合。”林蔚然断然拒绝，“还有其他方法吗？” 曹成勇愣了下，随后马上说道：“有是有，但效果可能不好，毕竟按照计划进行起来谁都会知道会长站在当事人一边，对方估计会马上收手，按照惯例，还会隐藏自己的痕迹……” 有些东西，出现就不是偶然，好比商人不会无故亏本，艺人不会无故曝光恋爱，朴智妍的这些照片如果真的并非有人故意摸黑，谁都知道拿出来换些钱财甚至是资源会更加实惠。林蔚然望向车窗外，还站在原地的女孩正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吃饭时的沉默并非完全是因为脸上的那一下‘轻吻’，更多的是，他总觉得有一些包含恶意的目光再注视着他们。 网络时代加上名人效应，消息不胫而走，到现在就已经是人尽皆知，等到了明天再被传媒行业添油加醋，真相与否，朴智妍的未来与否，就已经都不重要了。 “计划正常进行，至于找人，尽力即可。” 这话是林蔚然做出了决断，曹成勇跟在林蔚然身边的时间终究不多，不知是要表现还是什么，作势就要逾越的劝阻一句，却不想被一直沉默的高棉药打断，“天这么冷，让女人在外面算什么？” 林蔚然愣了下，闻言继续望向窗外，只是说：“是女孩。还不是女人。” 高棉药笑笑，望着窗外低下脑袋。恰好蜷起右腿用脚尖轻提地面的朴智妍道：“女孩也是女人。” 是女人吗？ 林蔚然给不出这个答案。 听闻此事时的满腔愤怒，算是毫无章法的应对措施。鲁莽无谋乃至于让一份来之不易的香火情寡淡下来的逾越举动……如果说真的是为了女人，倒显得他林蔚然太不‘成熟’了些，可真的只是如他所说为了教给某些人，某些牌桌上的规矩吗？这种行动，看来也不那么聪明。 林蔚然没有思考太久，正如高棉药所说，朴智妍还在冷天里等着，下了车，没走出几步就注意到朴智妍的目光望了过来。可她只是站在原地，只等着林蔚然过去，这有些不像是她的性格。到了女孩跟前，林蔚然吐出一口气，看着热气在空中飞速消散的场景，开口提议：“外面有些太冷了，我们去喝咖啡如何？去个好地方，有贵的咖啡的地方。” 朴智妍只是轻轻摇头。 “那你说去哪？” 朴智妍背过双手，轻声道：“继续散步就好。” “不冷？” 朴智妍摇头又点头。想了想，还是把被冷风吹的有些微红的小手伸出来，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手有点冷。” 林蔚然不见动作，尴尬的气氛似乎又重新回到两人身边。朴智妍犹豫了下。却还是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她把戴了手表的手腕展现在林蔚然眼前，“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 林蔚然面无表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她车上的放任只是因为一时心疼，渐渐恢复理性的自己已经不想再把这误会继续下去了？看着那只手。还有那只手后带了期盼、忐忑的眼神，以及那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羞红的脸蛋。林蔚然还是握住那只就在眼前的手，接着是另外一只为了鼓起勇气，而偷偷攥成拳头的手。 “行了？” 朴智妍对着他咧开嘴角，因为如此高兴而害羞，因为害羞低下头。 “那可以去喝咖啡了？你从家里弄来的真的蓝山我喝的很好，普通咖啡厅应该没有，但我去过的几家会馆应该会有。” “我不想去喝咖啡。” “那去哪？天这么冷，我们总要找个地方……早知道把车开出来了。” 朴智妍又对上林蔚然的目光，跟这个男人，她有太多行动要鼓起勇气，抽出双手在嘴边哈了哈气，踌躇再踌躇，她还是开口。 “背我。” “什么？”她声音太小，林蔚然没听清。 “我说背我。”她声音大了些，仿佛是预料到男人的沉默，又把戴了手表的手腕抬起，距离今天过去还有一刻钟，所以，她不想放弃。 那双即便是在黑夜里都好像能发光的眼睛让林蔚然转过身，刚刚弯下腰，就被朴智妍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踉跄几步，女孩的笑声就在背后传了过来。 “看起来大叔属于体弱的那一型。” 林蔚然只是笑笑，把女孩背好，挺起腰身。 “女人说男人体弱的话，男人都会反驳的，看起来大叔也没什么自尊心。” 林蔚然迈开步子，沿着长街行走，漫无目的。 气氛没有活络起来，伏在男人背上的朴智妍把头靠了上来，除了那个拥抱，这是她第二次距离他如此之近，不用担心他下一刻会说出拒绝的话，也不用担心他下一刻就会用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单纯的喜欢，并得到回应，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幸福，就好像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满溢。 所以，她问：“大叔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林蔚然笑着问：“为什么？” 朴智妍笑着摇头，“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她把下巴贴在林蔚然的肩膀，好像是对他耳语，“因为什么而得到的是好感，不为什么而得到的才是爱情。” 林蔚然不懂这‘歪理邪说’，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前行。 后背上的女孩儿问：“你不信？” 林蔚然不回答，朴智妍也不解释，好像单纯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幸福里，安安静静，不言不语。 时间一点点走过，原本，连十一月冰冷的空气都可以被当做清新，可一段路终究有走完的时候，一天的时间也总会过去。她说放我下去，林蔚然停住身形，有些疑惑，朴智妍把手腕上的手表摆在林蔚然面前，时针好像指在十二点的刻度上，可分钟已经走了过去。 背后的她轻声说：“别让我太贪心。” 林蔚然依言蹲下身，放了女孩下来。 再面对面的时候，气氛便有些萧索，十一月的冷天让人联想到的尽是些不好的词汇，林蔚然沉默，朴智妍也沉默，两人只是静静的站着，好像一整夜也不会有人说上一句。最终，是朴智妍开了口，她微笑，抬头，脸上带着青涩的裸装，舞台上总是画着眼线来充填女人味的女孩，此时方才符合她的年纪。 她说，“我的误会结束了。” 林蔚然愣了愣，随后也抱以微笑神情，他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头顶，才一下，就被女孩把手打落。 “这算什么？按照中国算法，我已经成年了！” 林蔚然再次被朴智妍于今天震惊，神情古怪了会儿，却还是呵呵的笑出声来。 不成熟，不聪明，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太多的聪明人，可说到底，他们也仅仅是缺少一个成为傻子的理由而已。(未完待续。。) PS：过年加上修牙，我这个年伴随着牙痛度过，新年之际，祝大家发财，发财，只是发财。 639 丑闻和丑闻（上） 晨光熹微，因凌晨时突如其来的大雪，整座城市的交通都陷入混乱，利用地铁才勉强没有迟到的男记者一进门就看到昨天开了夜车的同事，走到背后瞧了眼屏幕上的新闻标题，咂咂嘴感叹起来，“才写完？也是，昨天晚上听说有好些记者被CCM烦的不轻，早知道这么努力，哪还能有这事儿？” “岂止是烦？简直是折磨！”差不多熬了通宵的记者抱怨，“也不说出来澄清也不说发个公告否认，无条件说不是，然后让我们笔下留情……难道还让我这个时候跟读者们说什么网络暴力？就算是我帮他们说是误会，人家读者也只会找有噱头的报导看，明明挡不住还做这些无用功，真是……” “真是当初不应该去聚餐？”背后那人借口调侃。 “聚餐什么……唉，真没想到，吃人嘴短，手也短……” 熬夜写好了报导的记者脸上泛起自嘲，这就想要把文案编发邮件发送到编辑邮箱，做网络传媒往往比传统媒体更加注重时效性，做为昨夜那篇丑闻的后续报导，这篇文章中已经尽量注意了措辞，可类似这种报导吸引眼球要比真实性更加重要，该引发出某些联想的词汇一个不少，有些用的委婉了点，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此时有人从门外探头进来，看见来人，屋内的两位立刻起身。 “安向喜前辈，您好。” 名为安向喜的前辈记者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同时说道：“金灿。朴智妍门的报导编辑交给我了，你整理一下资料。一会儿跟我交接一下。” 熬了大半夜才能勉强交稿的金灿一脸为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安向喜笑笑，安慰道：“这种事儿交给前辈不是更好吗？CCM那边的人一定让你很为难吧。一方面要注重报导质量一方面也要顾忌人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还是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吧。” 平时又不熟的前辈怎么突然这么好了？金灿一头雾水，却也无法拒绝，等他把报导材料通过邮件发到安向喜的邮箱里，还不知道网络上已经风云变幻，Never娱乐版的头条消息居然无关昨日起已经彻底霸占搜索排行榜的朴智妍，而是近来进场光临娱乐版的林蔚然。 “喂，你过来看看。” 弄完资料后刚倒了一杯咖啡的金灿被同僚叫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报导，瞬间失神。 “这是林蔚然对吧？哇，真行啊，姜敏京之后是朴智妍，这家伙怎么就盯上了CCM的艺人……等，我看看报导的人是谁……怎么是安前辈？他不是要了你的资料，要去做裸-聊的报导吗？” 金灿依旧说不出半句话来，还是被人碰了下才回过神，发疯一般抢过鼠标点开新闻。寥寥数行报导不看也罢，关键是那几幅照片上的人，有在餐厅前，有在上车时。还有两人分别在宿舍门口的背影，虽然模糊灯光又暗，但总归能认出人来。 此时这报导还没人转载。正是Never的独家报导。 “啧啧，朴智妍这次算是毁了……”发现报导的记者摇头唏嘘。 “毁？怎么会？林蔚然是谁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又是进出检察院又是登陆日本还搭上仁川扩建的风云人物啊！这样的人就算是玩。品质也和那些普通的富家子不一样。再说朴智妍是谁粉丝不清楚你还不清楚？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能随便跟宣布有了女朋友的人传绯闻？” 旁人被惊呆，同时一头雾水。“你是说跟林蔚然出了绯闻，朴智妍裸-聊这事儿就结束了？不可能吧？” 金灿长叹一声，颓然坐回自己的位置，有气无力道：“你有钱到林蔚然那个程度，会跟真的和别人裸-聊的女孩在一起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甚至不用细想，旁人便觉得这理由可信，可昨天关于朴智妍的新闻太过‘证据确凿’，所以不免让人有些怀疑。 “危机公关？” “别搞笑了，为了一个艺人请来林蔚然，还不得李在贤亲自出面？” 那人一听也觉得不可能，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些许自嘲。 金灿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打开电脑，刚一登陆Never，便发现这‘丑闻’正以惊人的速度火热起来。 他们，真是在一起了？ …… “喂，你男人又出绯闻了。” 上午时分，因为日程需要在日韩两地不断奔波的少女时代正在前往代代木某公演场地的路上，听到邻座的郑秀妍咬了耳朵，林允儿只是神情平淡的看了眼手机屏幕，仿佛她说的并不是林蔚然。 “傻了？” “没有。” “那怎么不动作？是女人这时候就该打电话过去骂他一顿。” “他和我说过了，是要帮别人一个忙，可能会上一下新闻，叫我别在意。” 郑秀妍看了看新闻，又看了看林允儿，一脸不可置信，“你信他？” 林允儿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没有丝毫怀疑，“为什么不信？” 郑秀妍只感觉一阵无语，关于男人这种生物她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接触过不少，起先关于林蔚然和姜敏京的绯闻她也跟允儿问过几句，对方给出的解释语焉不详，因为在温居宴上林蔚然还算不错的表现她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却是不同，首先图文并茂的约会新闻已经被首尔各大网络传媒转载，再者恋人之间总是不能聚首也有问题，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此前几乎不认识林蔚然，当然不能给予允儿一样的信任。 接下来的一路上她都关注着允儿的反应，总感觉老八这是又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可等她确定了允儿真的没有因为这绯闻动什么情绪。又开始觉得这孩子如此信任男人真是让人无语，不知道是天真还是真的有那么信任。她总是有些不安。 做为这方面经验一片空白的姐姐她真是不能给什么建议，哪怕只是要允儿注意都有点挑拨离间。可随着这条绯闻在搜索排行榜上节节攀升，她的担忧也渐渐浓郁起来，最终还是在公演结束后拉着允儿到了僻静地方，第一句就直指要害。 “你这样的话，他要是让别人抢了去怎么办？” “怎么会？” “真不知道你是太自信了还是太傻了，电视上都说女人不能相信男人。” “为什么？我能相信姐姐，怎么就不能相信他？” “我和他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是和我谈恋爱吗？” “粉丝们这几天允西卡正叫的勤快，说是谈恋爱的话……” “喂！” 郑秀妍叫了一声，反倒让被打断的允儿投来奇怪的目光。她瞬间感觉一阵气闷，这平时挺聪明的孩子怎么开始听不懂人话了？说是恋爱中女人的智商会被降低，可降低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人无法相信。她没那个学识去给允儿讲述男人和女人在生理学和心理学上的区别，也不能用有钱男人都需要小心应对这种论调去说允儿的男友，最终只能这么说道：“等什么时候你发现他被人抢去了，可别来我这儿哭。” 林允儿倒像是很看的开，“等他被抢走了我去他那哭，为什么要来姐姐这儿？” 郑秀妍一愣。下一刻就觉得这孩子说的挺有道理，可等她注意到林允儿脸上的偷笑，立刻火冒三丈。 “你！死丫头，开我玩笑好玩吗？” 近在咫尺。被郑秀妍一把抓住的林允儿立刻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姐姐替我着急的样子太有趣了……轻点，轻点。我喘不上气了……我错了，再不也不开玩笑了。姐姐放过我，放过我吧……” 这丫头不教训就不知道谁是姐姐了，等郑秀妍终于放开允儿的脖子，只瞧见这丫头整张脸都有点红了，见她看过来，郑秀妍还比划了一下拳头，紧接着瞧见林允儿躲了一下才算罢休，下一刻便坐在长凳上，单手给自己扇着风。 “你呀，有时候比Tiffany还没心没肺。” “帕尼姐挺好的，只是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还是挺认真的。” 郑秀妍手上一停，斜着眼睛瞅过去，“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要犟上几句？” 一直有点吊郎当的允儿此时反倒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郑秀妍身边，低头瞧自己的手指。 安静持续了一会儿，一直到郑秀妍用胳膊肘给了身边这个妹妹一下，“说话。” 林允儿少有的语气萧索，“说什么？” 郑秀妍意识到不对，也不知道如何开解，“绯闻，就算是信任他也要说几句，不能让他得意忘形。” 林允儿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还笑？等到他被抢走的那一天你哭都只能来我这哭，不是说我们小肚鸡肠，只是这些事儿谁又说的准？再说你的位置需要你自己保护，别人帮不上忙，你自己还不努力？”综艺节目上是冰山公主和冷场王，郑秀妍真的很少长篇大论。 “努力，我也是想努力。”台上台下都充满元气感的允儿此时却语气颓唐，“可我们这么想一下，工作上我帮不到他，生活上因为工作我也不能总去照顾他，相见也见不到面，想在一起却总是对不上时间……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因为一个绯闻去跟他吃醋，或者要他按照我的要求和一些人保持距离，是不是太不讲理了点？” “爱情是讲理的吗？”郑秀妍的胳膊肘绝对不往外一寸，“再说如果他在乎你的话，多少也应该注意一些吧。一个电话就得到了跟女孩出去约会的邀请，你也太放松了，我看你们就需要小范围公开，先跟身边人，然后一点点到圈内。看他三天两头出绯闻应该也是经常接触圈内人，等大家都知道了站在他身边的是你林允儿，多少也能投鼠忌器，最起码不会像看没主的东西一样都扑上去。” “真这么办？”林允儿的眼睛亮了下，说实话，她也想让身边人都知道林蔚然的存在，从出道开始就生活在一起的这些人如今和家人也没什么两样，而且公开了之后诸如煲电话粥这类事也会比较方便，更别提经常性的外宿了。 “恩，你想跟谁先说，我可以先去给你铺垫一下。不过你现在别想这些，先把绯闻的事搞定，朴智妍我见过几次，挺可爱的小姑娘，属于看见喜欢的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扑上去的那一类型，虽然你男人的长相有点……你别这么看我，我话还没说完，他气质不错，挺有男人范儿的，和一身肌肉什么的不同，属于智慧型。” “嘁，他打架也很厉害的。” “打架？那个体格？林允儿，恋爱是恋爱，你可不能这么肉麻。我们是要上台做女神的人，女神懂吗？是男人追着我们，可不是我们追着男人。” 林允儿低头隐藏表情，郑秀妍一看就知道她装作听不到，今天把一个月分量的话都说了，还真有点口干舌燥，不继续教育就起身，迈着八字步便往门外走。 “不过你记住，你到哪都是少女时代，争风吃醋也有八个后援，我们是韩国女子团体人数最多组合，简单来说就是打遍女团无敌手。” 一听这话，林允儿立刻扬起笑脸，起身扑在郑秀妍后辈上便赖着不走，嘴上分析起各团的实力对比，好像真要去进行一场女团混合肉搏一般。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也没少打打闹闹，等回了人群中才稍微收敛一点，在一边不停的窃窃私语，这时从韩国传来的消息已经不仅仅是她们知道，Tiffany在两人回来后也拉着金泰妍到了背人的地方，她的担忧和郑秀妍差不多少，可金泰妍的反应却和林允儿大相径庭。 听过了Tiffany的担忧，金泰妍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手机上林蔚然和朴智妍的约会照片，沉默不语。(未完待续。。) 640 丑闻和丑闻（中） “没话了？知道把男人就那么冷着不是回事儿了？只听过男人有榆木疙瘩不开窍，没想到你还来给我涨了见识。” 四下无人，言谈无忌，Tiffany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只想给金泰妍塞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感觉看别人恋爱要比自己去恋爱还要累，先不说两人从现实角度出发的诸多条件合适与否，单单是金泰妍这性格，怎么看都会被横刀夺爱，瞅瞅她现在这模样，只会看着手机不吭声，也不说立刻就打电话质问远在韩国的那个家伙几句，摆明了被甩也只会不哭不闹，看样子是平淡接受、和平分手，实际上指不定要被伤成什么样。 “说话，你到底想怎么办？回韩国的时候说不用你陪我你也不听，平时也看不到你们通电话，弄到伯父伯母还要给我打电话问你们怎么样了。前段时间他和姜敏京出的那个绯闻我用误会搪塞过去了，现在这个怎么办？难道还说是误会？金泰妍，像你这么谈恋爱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难不成你真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只不过掩饰的很好，所以我这几年都没发现吧？” 皇帝不急太监急，知道自己这属于多事儿讨嫌的Tiffany更加气愤，当事人的冷淡态度简直是让她怒火中烧，而这时金泰妍平平淡淡的一句敷衍总是会让她想跟这女人绝交。 “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Tiffany瞪圆了眼睛，“你现在这样子你觉得你能处理得了？” 金泰妍神情不变。合上手机，再抬起头来只给人感觉脸色苍白。可她的表情却并不认真，好像那男人在韩国和谁在一起。都不关她的事。 “当然，这个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Tiffany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习惯于美国人对待隐私方式的她很难对谁的私事儿去指手画脚，可只在旁边瞅着也实在着急。不说没接触过几次的林蔚然是如何对待金泰妍，单说金泰妍对待林蔚然的方式，就不像是在经营一段感情，首先就是没有部分时间场合的问候短信，其次就是对两人相处的细节三缄其口。最后便是对同甘共苦了好几年的姐妹们守口如瓶，如果不是去全州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男人，Tiffany觉得连自己都会被金泰妍一直蒙在鼓里。 又不是不伦，至于？ Tiffany想要理解，却无法理解，想要不干涉，却实在忍不住去操心，倒不是说她天生多事，而是对这个近来越发有忧郁范儿的朋友不能不去关心。 她想了想。还是出了主意，“要不这样，等回韩国了，叫他出来一起吃个饭。” 金泰妍依旧兴致不高。“他很忙的。” Tiffany一听急了，“忙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女朋友了，出来一起吃个饭还不行？就算再忙到时候也一定有时间。你要不愿意，我就做主了。到时候约了他出来你要不来，我就自己跟他吃。算是你请。被拍到了照片什么的大不了就当替你挡一次枪口，反正从去年开始我人气也就那样，广告没几个，个人活动没几个，跌一点人气也没什么大不了。” 金泰妍听这话就感觉不对，“你这话怎么听着就像是故意要和他去出绯闻？” Tiffany移开目光，一脸无辜，“我这人有时候有点笨，这个你不知道吗？反正我是肯定注意不到这些，被人拍了也正常。” “按你这么说，我去了你就不被拍了？”金泰妍对这荒谬逻辑哭笑不得，有些沉重的心情多少得到缓解，她靠在椅背儿上仰着身伸了个懒腰，终于带上点笑脸，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漂亮。 “多笑笑多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私下里都不怎么笑了。”Tiffany说了一句，顺着这个方向一想，发现金泰妍开始慢慢变得忧郁的时间点似乎跟林蔚然有点关系，一直以来都觉得是队长这个职位让金泰妍一点点沉重起来，却从没想过感情方面是不是也给她带来了变化。 瞅了眼闭上眼睛好像要小睡一下的金泰妍，Tiffany问了句，“是因为他吗？” 金泰妍睁开眼，表情又开始有点忧郁。 Tiffany一皱眉头，“是因为他？！” 金泰妍很开朗的笑了笑，伸手在Tiffany额头上拍了下，“还没恋爱过的女人，对别人的感情生活别想知道太多，会受伤！” Tiffany当即不承认，“谁说的，我也是恋爱过的，十五岁的时候……” “接吻了吗？” Tiffany立刻打住。 “一起过夜了吗？” Tiffany张大嘴巴，只觉得身边这妇女太不像话，立刻痛斥一声，“变态！” 金泰妍瞬间挂上一张促狭笑脸。 每一次，只要Tiffany想深度探究金泰妍的感情生活，就总会绕到这让她哑口无言的事情上，没能恋爱是她错吗？以前是年纪小不懂这个，现在是想谈也没那个时间和精神。也不知道成天分隔两地的金林二人恋爱是怎么谈的，Tiffany和金泰妍成天腻歪在一起，怎么就一次电话粥都没旁听过？恋爱不就应该是一男一女不知羞耻的你侬我侬，这两位看着倒像是在两百年前只能用书信通讯的时代谈恋爱。 见金泰妍心情好了，Tiffany也就不敢再提林蔚然了，她断定长时间分隔两地的男女一定会出问题，这问题怎么解决，旁人能做的十分有限，打定一个算不得什么好主意的主意。哪怕事后被埋怨多事她也要做点什么，毕竟按照这两人现在的情况。Tiffany总觉得他们走不到最后，甚至都走不了太远。 不如就再告诉一个人吧。 旁人知道的多了。说的多了，金泰妍被软磨硬泡的多了，对这段感情也会更加重视吧？ 拿起手机查询日程，下一次回到韩国是要参加Melon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Tiffany看了眼身旁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金泰妍，心中叹气道，我啊，这次就帮你上点心吧。 …… 突如其来的大雪洋洋洒洒，一整个上午也不见停。首尔霎时间被披上了一层厚重白衣，车载广播里的大雪警报更是被唠叨个不停。这种天气显然不宜出行，听闻庆尚道那边甚至还会有几座偏远城市闹上一场雪灾，对这雪也就没人觉着浪漫有趣，Never娱乐初级记者金灿被紧急派往位于汝奕岛的纯福音教会取材，多亏了借用地铁这种交通工具，才算是勉强赶在主日仪式开始前到达现场。 穿过广场唯一入口处那别悬挂的巨大十字架，金灿和一些记者同僚这就被引导着到了记者专用的拍摄分区，和往日里类似的活动相比今天这记者阵容明显要大上许多。除了政治财经记者外，娱乐记者们因为一个人突然对这无聊活动产生了巨大兴趣，顾不得和那些明显要高端一些的记者同僚们聚在一起，哪怕顶着鄙视的目光也要拍上一张照片回去。好在金灿所在的Never中并不缺少在记者圈子里的老资历，因为编辑打过招呼，所以有了个好位置。 在警戒线外站定。金灿便开始鼓捣手上的相机，旁边是一群专门负责政治新闻的记者前辈。聚在一起也和他没什么共同话题。一边收拾镜头一边叹气，不单纯是因为丢掉了送上门的大新闻。更因为要跟这些‘真正的记者’站在一起，娱记相比财经、政治记者就像是没有丝毫名气的三流艺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朴槿惠议员这是要表达什么政治主张？明明距离补选时间还早，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听说除了几十位国会议员、总理，三大部长官，还有一些前职法官都要来，说是单纯的虔诚谁都不信，可在这种地方，想要宣布什么主张也太不合适了吧？” “岂止是政治圈，财经界也使大动员，纯福音教会原本就是‘小国会’，每周固定来这做弥撒的商业巨擎还能少了？朴议员在主日到场，今天谁能不来？光是里面座位的排序就很有讲究，听说单单是名单上排序了的就有几百个。” “我看有主张也不至于说是在今天宣布，听说金武星议员今天也会来参加弥撒，估计是要上演政治和解？还有，听说米凯尔主教会在主日仪式结束后给朴槿惠议员背书，首尔上百万教徒的选票这下可都是花落朴议员家喽。” 旁人低声闲聊，记者金灿也就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对于娱记来说他们口中的世界太过遥远，可娱乐圈最近偏偏闯进来一位这样遥远的人。那个家伙让不知道多少人熬了一夜的稿子付诸东流，更是让每逢丑闻便能出来兴风作浪的所有媒体统统哑口无言，因为艺人两次登上搜索排行榜首的集团会长估计也就只有这一位，偏偏还是个外国人，想起来就让人心情复杂。 没过多久，吸引了在场大部分记者的来宾悉数到场，任由旁边高端一些的同僚们数次举起相机，金灿一直耐心等待。 不知道是第多少位，当CJ集团李在贤会长和其夫人出现在教会广场入口，金灿才第一次举起相机，CJ集团内部的矛盾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关于朴智妍的丑闻估计也是自家人上演的乌龙，这一点大部分娱记都是如此判断。 隔了不到两三位，那个让他冒雪到此的男人终于出现，闪光灯刹那间此起彼伏，甚至比刚刚金武星‘病愈复出’的出场都要强上一个等级，把现场弄的和走秀一般。 随着他上了台阶，金灿也收起相机，抬头看了看这洋洋洒洒的大雪，心中五味参杂。 一个艺人，两个丑闻，因为林蔚然，整个韩国媒体预施加在朴智妍身上的舆论压力却突然为之一顿，就像是这大雪被人力戛然而止一般，到现在还让他觉得不可置信。(未完待续。。) 641 丑闻和丑闻（下） 纯福音教会位于汝奕岛中区，是韩国最大、也是最具影响力的宗教团体，几年前曾有权威媒体对该教会的会员成分进行过粗略调查，得出了现任国会议员中有超过七成是该教会成员的惊人数据，除此之外在韩国以市值排名的前五十个企业中共有二十七家企业会长是该教会成员，余下的二十三家企业也分别以妻子、女儿进入该教会的方式来维持联系，汝奕岛‘小国会’的名头也就是在那时候不胫而走，虽未在民众中引起什么过分反响，但纯福音教会并非单纯宗教团体的特殊之处就此可见一斑。 穿过正门广场入口那独具现代感和神圣感的巨大十字架，步行百米距离便是教会会场，比起附近一眼便可注意的SBS本馆以及国会会堂，这侍奉天主的场所还真显得朴素许多，内部装饰也是陈善可乏，除了该有的宗教气息外并无亮点。从凌晨开始就聚集在此的职员们一直忙碌到此时，除了要配合首尔警察厅的安保工作之外，还要为接下来的进堂礼、圣道礼等主日仪式打点一切，特别是今天凌晨突然收到的确定名单中多了一个陌生名字，更是让负责位置安排的几位辅佐官满面愁容。 名单虽然是从竞选委员会办公室发来的，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人是朴议员亲自安排的，只是政治上的‘座位’无论哪国都讲究繁多，排序绝不能乱，乱了就是要重新洗牌。今天是毫无疑问的大日子，哪怕是有‘小国会’之称的纯福音教会。类似今天这般‘群英荟萃’一年里也就有个一两次，这种公开场合谁坐在那里都是学问。靠前是逾越，靠后就是侮辱。半点都马虎不得，更别提今天到场的除了政要之外还有百来位影响巨大的经济巨擘，单纯依靠市值进行排序就已经不妥，突然被安排进来的这个程咬金则更是让人感觉棘手。 “前辈，不如就按照惯例……” 被称作前辈的男子只是斜了一眼，率先开口的那人便立刻闭嘴，官大一级压死人，虽说同是辅佐官，但辅佐的上司在党内任何职务也有差别。一行人中显然是地位最高的男子拿起名单。看到末尾被突然添加上来的那一人就皱起眉头，若说只论市值这人连最后一排都很难坐上，可他偏偏有来自朴槿惠办公室的邀请，叫人半点马虎不得。 左右为难，哪怕是接人待物已经远超过几部次长的辅佐官们也拿不出半点主意，名单上这家伙非但不是教徒，在上流社会中也是以外来人的姿态亮相，近日来风评更是不佳，和艺人闹出的两档子绯闻在这个圈子还真是为人不齿。也不知道是太蠢还是太管不住裤腰带，就像是故意让媒体去宣扬他的女人问题。 咬咬牙，男子还是给安排了个居中位置，虽然有点对不起近来江河日下的某位企业会长。可面对朴槿惠办公室的要求仍是值得冒险，更何况今天这仪式的排序朴议员办公室半点都不插手，既显得高风亮节。又抚慰了朴金两位冲突后的人心惶惶，这等进退有据的政治手腕叫懂行的看了都得竖起一根大拇指。男子当然要对朴槿惠办公室传来的一切要求重视再重视。 可这在非常对策委员长安商守议员手下打磨了也有十余年的男子万万没想到，他心中的破格重视在上面那些人看来仍然太过儿戏。不久后郑道准的亲身到场就已经让他无比震惊，瞧见郑辅佐官亲自躬身引路，那本应该被当做茶余饭后笑料的男子便让他敬若神明。 即将开始的进堂礼使得礼堂内气氛渐渐凝重，只有为数不多因为来人过多而滞留在门外的人安静入场，二层设计又采取椭圆形廓落的礼堂粗略看来像是欣赏歌剧的会场，陈设也不比电影中那些古朴神圣的教堂内廷，倒更像是国会内某个小型的演讲会场。 位于第一排的男男女女显然是场上身份最高的人，胸口上佩戴了样式统一勋章的一齐坐在左侧，和右侧对比起来‘官商分明’，相比右侧没什么变化的熟悉面孔，左侧第一排上倒显示出诡异一幕，新晋大国家党竞选委员会主席朴槿惠坐在比邻过道处，左手边不是非常对策委员长安商守，也并非大国家党党魁郑梦准，反而是因‘病’辞去大部分党内职务的金武星，哪怕是政治和解此举也未免太过意味深长，因此引来的执政党内可能再度爆发混乱的猜测，也就在情理之中。 不过无论旁人如何看待，为首四人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金武星因为‘大病初愈’而沉默寡言，鲜有加入话题，在旁人眼中就更显得日暮西山，除了对别人的提问应和几句他便安静的像是个透明人，哪怕旁边正坐着位让他沦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 演讲台一侧，几名穿了神袍的神职人员鱼贯涌入，整个现场刹那间落针可闻，看到几人站定，金武星突兀的回头望了一眼，注意到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入会场的年轻人，嘴角笑容莫名。 “能堪大用就要小心栽培，不堪大用也犯不着如此费心费力，一边让他有这么个前无古人的亮相，一边又好像捧杀一样把他放在火上烤，不是拔苗助长？” 闻言，朴槿惠不动声色，哪怕今天这注定为人诟病的一幕是她一手打造，对讲台那侧即将上台宣讲教义的教士轻轻点头，重新目视前方。 身后，能容纳千百人的会场一片寂静。 一名本不是最后入场的年轻人因为位置靠前，所以此时还未落座，不同于其他人进场后找到位置仓促融入人群，而是被一位面容刻板的中年辅佐官引着，稳步向前。 待他落座，万众瞩目。外国人参加这仪式并非没有先例，可如此高调。还真是前无古人。 林蔚然微微抬头，目视前方。视线越过两人肩头便是那宣教讲台，众目睽睽之下却依旧神情平静，似乎没有半点做出逾越之举的不安，反倒显得心安理得。 静谧诡异的气氛下，米凯尔主教缓步走上神坛。 金武星忍不住再次回望一眼，正巧对上林蔚然的目光，两个本该你死我活的‘敌人’距离如此之近，感觉如同梦幻。 旁边，朴槿惠始终没有回望。对她此举在政商两届即将造成的震动视若无睹，只是望向神坛。 金武星回过头来，神情复杂，却还是给出答案：“不算拔苗助长，这个位置安排的不错。” 朴槿惠依旧不发一言，只是戴上头纱，双手合十握住十字架，闭目垂头。 政治如同地产，位置决定价值。 这一日。林蔚然注定名动首尔。 …… 凌晨时分的大雪到了午后便戛然而止，随着主日仪式结束，萦绕在诸多记者心中的疑问也一一有了答案，首先朴金二人的政治和解确认无疑。其次便是影响首尔百万教民选票归属的米凯尔教士在圣餐礼后为朴槿惠议员背书，最后一条算是惊喜，虽然没有付诸任何报导。却让首尔政商两届都投以极大关注，林蔚然成为既乐天集团董事长重光昭夫后。第二个于纯福音教会参与‘主日’典礼的非教徒，正式以外国人身份跻身于韩国顶层阶级。 相比重光昭夫在韩国经营十余年。并以乐天集团位列韩国十大集团之后才有幸参与这等活动，林蔚然自然要更加高调，再者因为乐天集团向来以政治中立做为自身标签，哪怕时至今日，重光昭夫在主日仪式上的位置和林蔚然也无法比拟。 这个世界钱是赚不完的，哪怕是在外人眼中财阀已经极度妖魔化的韩国，政治影响依旧是生财的王道，新韩自打仁川扩建起就跟时下执政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朴槿惠正式提携林蔚然，浮出水面的这层关系当真是石破天惊。 那场午后戛然而止的大雪并没有带走萦绕在首尔天空中的阴霾，今天刚刚放晴，CCM便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对T-ara担当经纪人全载锡来说，林蔚然哪怕明天就任韩国总统比起今天这报导也无足轻重，对丑闻已经扩散化的艺人，某一家媒体的正面、甚至是纠正报导才算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Never初级记者金灿，与今日便发表了一篇标题为‘谁利用了你的嘴’的纠正报导，深入浅出的阐述了网络舆论的盲目性和误导性，甚至专门以日前的朴智妍事件为例，制作了从丑闻发出到朴智妍被千夫所指的详细图表，得出了哪怕只是模糊证据，一旦被传媒报导，便会被大众盲目信任的结论。 “智妍，别看这报导点击不高，但对于现在来说没有再对症的良药，从报导发出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粉丝论坛上的声音就已经平静很多，这报导就是粉丝们相信你、支持你的理由，都不用过了今天，你流逝的人气就能回来大半。” 有些事情终究要被女孩知道，逃不掉，也躲不过，林蔚然不能为她撑起一片风平浪静的天，朴智妍也不会去做那笼中鸟。 第一次看到报导，朴智妍一言不发，粗略的把留言浏览了一遍便独自回到卧室，那做派让同组合成员们的安慰都无法出口，接下来几天被暂停了日程的朴智妍只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宿舍，即便不哭不闹，也没没心没肺的让这一切都无关痛痒。 老实说，她这副状态，让身边的每个人都忧心不已。 即便是对林蔚然的绯闻计划持反对态度，对朴智妍表露出的感情视若毒药的全载锡都不再坚持己见，甚至充当起了传声筒。 “咳，智妍，这次的事情能打开局面多亏了林会长，正好他今天也说要过来，是不是见上一面好亲自道谢……” 全载锡话还没说完，朴智妍径直起身返回卧室，全载锡犹豫了下还是跟上，这才把话说完，“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这种情况下你亲自去说一声谢谢才是礼仪，而且这么做对社长和你父亲都好，会长那边给我们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他也不是不知道我对他有什么心，可怜我就过来给我希望，让我贪心，这算是礼仪吗？” 朴智妍背对门口，赌气道：“告诉他，不能负责就别来管我，看也别来看我。” 全载锡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看着女孩的背影叹了口气。 关门声响起，朴智妍颓然坐在床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件有头有尾的事儿，它会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也是遥遥无期。 朴智妍不知道自己这段感情的结束在哪，但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哪怕明白了那些关怀和温柔只是他的可怜，但就是这样的怜悯，也依旧让她开心。(未完待续。。) PS：我去，这一段写的，前半段先写了三千字，又删去两千，然后又补上一千，传统爽点我还真不擅长，以后想写，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找本书巧妙的抄一下，真难死我了。 642 无题 全载锡出了卧室就回到公司，到练习室特别对T-ara的其余几位成员再度耳提面命，敏感时期，谁都不要对记者多嘴，标准的老生常谈都能叫人把耳朵磨出茧子，可几位姑娘却还是认真听训，再度保证不会从自己口中流露出有关此次绯闻的一言半语。即便前些日子的丑闻会在多方操作下渐渐淡去，可朴智妍和林蔚然的绯闻依旧致命，再怎么说都是同公司艺人的男友，爆出绯闻，自然会让人联想到背后的女人心计，又加上林蔚然的确身家不菲，大众还一直对娱乐圈女艺人抱以特别态度，由此衍生出的言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比起日前那似是而非的丑闻，背负并不单纯的怀疑仍然要好上太多，新闻发出后广告商要求索赔的声音减弱不少就是证明。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多亏了那位远在天边的林蔚然，可对这年纪轻轻却高高在上的林会长全载锡却是总提不起感激情绪，虽然风闻中有关他的传闻总是褒大于贬，但十几年在圈子里浸淫下来，全载锡总是习惯于不相信表面上的东西。 为什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企业会长的对外形象虽不像是艺人形象那般的生存必需品，可有个乐善好施或者亲切和蔼的形象总归是好事，要不然那些大企业为什么年年为慈善事业投入如此多的资金，企业会长们上镜的时候为什么又总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 对韩国上流社会来说女人问题被曝光是十分丢人的事，特别是对隐私注重的社会名流。这类问题最能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笑柄。表面上看林蔚然是为了朴智妍不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在全载锡眼中这向来以‘务实’闻名的林会长则必定是有所图谋，少则是以制作人队伍雄厚的CCM，往大了说想搀和进整个CJ-E&M的整合都不无可能。 朴智妍此次丑闻加绯闻的公关会议上全载锡是半点都没参与，满腹心事也不知道与谁去说，只能烂在肚子里，神仙打架，他这类凡人只能眼巴巴看着，往好听了说叫袖手旁观，往难听了说就是无能为力。所以当被通知说林会长下午到达的行程取消时全载锡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只听这位要过来的消息就让他如临大敌，真要当面见了还真不一定要紧张成什么模样。 因为林蔚然和朴智妍被媒体联系到一起，全载锡对前些天的那场主日仪式也有所耳闻，原本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夸张故事。如今真的发生在身边不远只能被震惊到目瞪口呆。在大众眼中这位林会长可能只是花边很多的寻常企业家。可在那往上数不知道要跨过多少阶段的圈子里如今的林蔚然今非昔比，就说前些日子那CJ集团要从新韩全线扯出广告的传闻，自打主日仪式结束后也是偃旗息鼓。大部分人只当这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但亲眼见到林蔚然搀和进CJ家务事后又全身而退的全载锡可明白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能让自家会长不惜伤了脸面也要忍气吞声的男人……这时候，全载锡没来由的替朴智妍感到可惜。 主日仪式上的‘排位惊喜’虽未见报，但靠消息吃饭的韩国媒体向来嗅觉灵敏，不说在自家版面上大肆鼓吹，翻箱倒柜出一些正面新闻却仍不是什么难题，新韩慈善的名头就此频频见报，因其不在容易曝光的助学捐赠上大做文章，所以更显真诚可信。 参与了新韩慈善基金的艺人在报导中不免被提及，其中少女时代徐贤的名字被频繁提起，不是因为她本身有和林蔚然八竿子打不着的花边新闻，而是因为她正直乖巧的形象在韩国偶像团体中最为出名。有关孔贞恩的故事再度被翻出来大书特书，不过主人公却从徐贤换成了林蔚然，执笔记者本想着借用徐贤的形象来为林蔚然锦上添花，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近来经常和偶像团体成员产生绯闻的关系，林蔚然在粉丝圈内已经声名狼藉，报导一经发出立刻引起了不曾预想过的热烈争执，粉丝一方对记者将徐贤和林蔚然联系在一起的行为口诛笔伐，而好事者则看不惯这种‘乌烟瘴气’，抱以林蔚然社会地位超然，能跟偶像联系在一起是纡尊降贵的观点，双方矛盾一触即发，在评论区的互相口水，许久也不消停。 因为关于林蔚然的所有问题都太过敏感，徐贤在新闻发出第一天就被公司明令不许回答任何有关新韩的问题，对这位当事人来说如此要求当然是再好不过，可仍然有记者借着采访之名旁敲侧击，就在昨天还有狗仔因为盯梢跟拍被随行经纪人当场识破，虽说删除了所有未经同意拍摄的照片，但对徐贤来说仍然是不小的麻烦，公司立刻限制了徐贤的外出并开始和首尔大部分拥有狗仔的八卦媒体的进行交涉，只是对这些人来说，直至新闻热度彻底消弭之前，徐贤依旧是他们的目标。 这天训练刚刚结束，一行人才走出公司大门就瞧见几位经纪人正在街对面的一辆面包车旁，允儿不由分手的挡在徐贤身侧，给她拉上了帽子便半抱着她上了车，只是这点时间就有没被发现的记者举起相机，也不知道拍下来回去要写些什么。 “对不起。”林允儿轻声道。 徐贤只是笑笑，对这绯闻她从没放在心上。 林允儿咬着嘴唇一脸愧疚，当初那绯闻来的就蹊跷，如今再被提起更像是有人估计要抹黑徐贤，公司对此一直态度暧昧，似乎有意让人气不如她的徐贤当一层烟雾弹，来混淆视线，不管这是不是针对她的保护措施，林允儿总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一行人都上了车，空间狭小，不易交谈，林允儿紧挨着徐贤，满心都是当姐姐的愧疚，其实做公众人物对这些风言风语早就应该习惯，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林允儿总会心有不安。身旁这妹妹只是按照年纪被当做忙内，要真看性格和形式，倒更像是习惯于以身作则的姐姐，按照常理徐贤这个性子的人本不该对风言风语放在心上，可这孩子偏偏在一些旁人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地方有些执拗，大众看艺人是脑子空空，她偏想要证明不是，大众看女艺人是拜金主义，那她是不是也会放在心上？ 训练到底还是累了，一直都很闹腾的少女时代今天也偃旗息鼓，到了宿舍，众人就立刻排队洗漱，趁着空闲，林允儿还是把徐贤拉到房间。 “徐贤啊，对不起。”林允儿低头做忏悔状。 “什么对不起？姐，这又不关你的事，记者们愿意写什么是他们的事，再说我也没放在心上。” “你该不会是想做点事证明女艺人不是拜金主义吧？”林允儿认真盯向徐贤清澈的双眸，这孩子向来奇怪，她生怕现在这事儿会影响徐贤未来的择偶标准。 徐贤只是眨巴眨巴眸子，一脸奇怪。 “不是对吧？你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将来就肯定要找个没钱的男人，对吧？”林允儿淳淳善诱，似乎非要徐贤点头才罢休。 “男人？钱？”徐贤一头雾水，看出林允儿的殷切，反倒担心问，“姐姐你很奇怪，累到了？” “不是，就是，就是……我总觉你这种反应有点不对，以往秀英她们几个用郑容和调侃你的时候你不都脸红什么的吗，换了林蔚然之后，你反倒……” “姐！”徐贤出声打断，“我真要脸红什么的你就开心了？” 林允儿眨了眨眼，突然弱气道：“也不是……” 徐贤‘呵’地笑了一声，促狭道：“姐姐变笨了。” 林允儿一愣，只觉得面前的徐贤以前从没见过。 徐贤坐到床上，“如果秀英姐姐她们开玩笑的时候我脸红了，那你拉我进来就是要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吧？” 林允儿鲜有的扭捏起来，“不能，我还不知道你吗，怎么会……” 林允儿的舌头打了结，只因为徐贤的眼神躲闪了下，“不会是，你不会是……” 徐贤突然一笑，“姐姐果然变笨了。” 林允儿反应过来，瞬间瞪大眼睛，冲上去就往徐贤上围抓了一把，“喂！你骗我？” 徐贤反击，虽然经过姐姐们的千锤百炼，但这种时候仍然不是林允儿的对手，整个人被压倒在床上肆意非礼，不过以往到了这时候她都会本能严肃，让开玩笑的人扫兴而归，可今天却是一直都不间断的反抗，直到林允儿气喘吁吁的再闹不动。 随着林允儿翻身，两人都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儿。 “姐，你说爱情是什么样的。” “啊？” “什么是爱情？有的人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自己会变得卑鄙，但是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个是爱情吗？或者说爱情就能让人这样？像是姐姐你变笨了？” 或许是疲劳让林允儿听不出徐贤语气中的严肃，有气无力，林允儿也伸出一只手搭上徐贤胸口捏了下，然后语气中带上莫名酸意道：“爱情让你这里变小了都不会让我变笨的！” 面对这样的调侃，徐贤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表情中不见羞涩，她安静的望向天花板，渐渐平复喘息，可眼睛里的疑惑却越发浓郁。(未完待续。。) 643 队长大人（上） 虽说本身性格固执古板，但徐贤却并非毫无融通性，相反对常人都能一笑而过或者根本不在乎的小毛病她都想力求‘理解’，吃汉堡是会死的，经同组合成员之口传扬开来的这个小段子的确是发生过，无法理解身边人为什么明知道这种食物对健康不利却还要品尝，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只是一种太过直接的提醒。当然，徐贤的提醒没起到振聋发聩的作用，只是让姐姐们哄堂大笑，无法寻求到理解的徐贤至今仍然不碰快餐食品，除了身边这些随着日子对她知根知底的姐姐，在旁人眼中这样的徐贤只是个奇怪到可爱的固执小孩，是个品行端正到让人无法接近的乖乖女。 对任何事她都会想要寻求一个解释，如果合理这种解释会改变她的态度，甚至是改变她的行动，对发生在身边的、常人或许怎么都无法理解的两段感情徐贤也想要一个解释，可率先行动的后果却让她畏首畏尾，在旁边看着，关注着，直至现在，她感觉自己或许已经得到了一个答案。 也许，是因为爱情吧？ 林允儿变笨，金泰妍变得卑微，还有那个男人变得无耻，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这三个人又怎么会以这样诡异的一种关系彼此纠缠在一起？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爱情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标准答案，那么多在历史上留名的伟大的人也从没得出过类似定论，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向来让徐贤头疼，因为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身边。所以徐贤更加头疼。 两人躺了片刻，等喘息平复。实在是没了继续闹腾的精神，旁敲侧击也没个结果。想在林允儿身上得到那种严谨又深刻的答案，徐贤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抱什么希望。 “我们出去吧，差不多是我们的顺序了。” 林允儿侧过身，抱住徐贤的腰就不松手，“我们多久没一起睡过了？要不和孝渊姐说说，今天我到你这来。” 徐贤沉默的点了点头，可林允儿却还是不松手，“除了这个，等明天再帮我个小忙吧。” 听到她如此正式的请求。徐贤一开始还很好奇，可等她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又实在是很无语。 “你也知道，秀妍姐她有时候有点想当然，我只是说我恋爱的事在组合里还是秘密，她就当她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她在这方面多少有点敏感，而且看她兴奋的样子，我就没把你先知道的事告诉她，这些天我们都在一起。她对我都跟对秀晶差不多了，所以……总之，我不想打消她的热情。” 徐贤被耳畔吹过的热气弄的心思异样，偏过头躲了下。“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还有一件事。” “什么？” “秀妍姐说她打算再找个人说我的事。” 徐贤诧异之下转回头来，“找谁？” “我还不知道呢。就是他最近绯闻不是有点多吗，秀妍姐觉得我这么不管不顾的不行。想趁着这次回来约在一起见一面。先告诉一个人，然后慢慢让组合里都知道。反正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帮我盯着？我也搞不懂她的逻辑……” 金泰妍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徐贤多少能体会一些了。 她拨开允儿的手坐起身，认真思考片刻建议道：“不如就我吧，你恋爱的事在组合里还是保密的好。” 林允儿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你是说……” “秀妍姐问你想告诉谁，你就选我，然后，然后我会配合你的。” “我觉得小范围公开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哪怕多告诉一个人也不行吗？”林允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只是注意到徐贤开始躲闪起来的眼神，恋情公开，只要不是针对大众，林允儿还是很想炫耀自己的男人，特别是总让那房子空着也不太好，活动的时候可以来住宿舍，等休息的时候她也不想总用回家陪伴父母来当做推搪其他成员邀请的借口。 “说你恋爱了你就变笨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还不知道？自己去想！” 突然间，徐贤的声音大了起来。 “小贤呐。”林允儿别唬的一愣。 “出去洗漱了，到我的顺序了。还有，今天我们别一起睡了，练习太累了，我想好好休息。”徐贤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门外就直奔洗漱间，跟出来的林允儿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清有什么显而易见的道理，能和她在朋友圈里公开自己的恋人牵扯到一起。 接下来一整晚，徐贤都躲着林允儿，要说道理也很简单，她总不能跟林允儿说因为你男人劈腿，所以多告诉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一直到就寝时间过去了很久都毫无睡意，手机就在旁边，徐贤却独自纠结。 第二天一早徐贤成了整个宿舍最难起床的人，哪怕洗漱过后也显得很没精神，对付了早餐，少女时代一行便开始进行预订日程，靠妆容勉强遮住了黑眼圈，在小型见面会上徐贤比往常要更加低调，签名环节被放在了最后，看到第一位满脸兴奋的粉丝递过来的那张签名纸，徐贤却突然出了神。 虚拟偶像已经成为了韩国粉丝文化的必须品，不单单是完成了人气偶像团体网络粉丝俱乐部的全收拢，更是渐渐融入了现实。譬如今天这粉丝见面会就是Sone官方俱乐部和虚拟偶像共同举办，以往对类似赞助全面谢绝的粉丝组织几乎都被新韩的诚意所打动，几百见方的会场非但没有任何广告横幅，赞助标志，主持人整场下来也从未提及虚拟偶像和新韩种种，只有这张签名纸上用了徐贤专属的虚拟偶像卡通图像，甚至都没一个新韩集团的Logo印刷其上。 “姐姐。” 听到粉丝声音回过神来，徐贤带着歉意笑了下，收敛心思，低头签名。 签名环节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因为此次见面会规模不大，所以整场下来方才中午时分，午后的商业活动是以出席居多，没有表演环节，被记者简单采访后空闲也就不少，为了躲避林允儿不得不形单影只的徐贤好不容易找了个僻静地方，可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打扰。 “姐。” 金泰妍看见徐贤也是一愣，应了一声便转身想要离开。 “泰妍姐。” “嗯？” “那个，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金泰妍挑了挑眉头，这里再僻静一些也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她张望一圈，回过头来也只是对徐贤浅笑了下，之后还是转身离开。 时间过去了不少，可伤口却还是会疼的。徐贤不知道金泰妍有没有真正原谅自己，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她们才能从这种古怪关系解脱出去，说到底，她也是林蔚然的‘帮凶’，可真要把一切都抛白出来，一切也都会毁掉。 更换服装的时候徐贤特地留下了手机，里面有林蔚然的号码，却让她差不多一整夜都在辗转反侧，是继续当林蔚然的帮凶统治给他林允儿想要公开恋情的苗头，还是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样静观其变？徐贤做不出选择，也没意识到她在林允儿那自告奋勇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只是拿着手机发呆，继续纠结。 “为什么要告诉徐贤？因为她看起来很会保守秘密，还是说你觉得不先告诉她不好？”郑秀妍端着在吧台那拿来的饮料，和林允儿窃窃私语，“也是，你们两个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又一起出道，一起做了艺人，还在同一个组合，这种事和她分享也无可厚非，做不成第一个知道的就够了，要是第三个、第四个……啧啧，应该很伤感情。” 林允儿嘴角抽搐，像以往那些日子里她不能理解郑秀妍的时候一样，这姐姐的思维常人真的难以揣度。 她小心翼翼说：“那就选小贤了？” 郑秀妍却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 “没意思。” 林允儿瞪大眼睛，“姐，我恋爱的事儿不是拿来给你解闷的！” 郑秀妍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心直口快和性格直爽的另一个解释就是心里话总会莫名其妙的溜出来，老惹麻烦。 她顿了顿，“我的意思是你要知道你的目的。” 林允儿一脸不信任，“什么目的？” 郑秀妍急忙诚恳：“公开的目的，你的目的不单单是多一个知道的人，而是最起码让我们八个都知道你有男人了。按照顺序一个个说始终不好，最后一个知道的还不得觉得跟你距离太远？所以我们要找一个人问问，得到她的许可，然后一次性告诉所有人！” 即便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林允儿看郑秀妍的目光多少也带着点鄙视，先不说别人是不是都跟你郑秀妍一样幼稚到这种程度，到大家都差不多看出点苗头的时候当中公开，她林允儿又怎么会不知？ 她哼哼一声，“那你说告诉谁？” 郑秀妍冲着前方抬了抬下巴，“来了。” 林允儿回过头去，正走过来的，是队长大人。(未完待续。。) 644 队长大人（中） 同吃同住还有同睡，宿舍生活就是把本不相干的人紧密联系在一起，朝夕相对，共同经历，时间长了，便会产生一种近似亲情的友情。所谓情同姐妹不过如此，对少女时代来说每天生活在一起的这些人就是家人，既然是家人，那就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过重大消息还是应该先通知一下‘家长’再进行曝光，毕竟宣布的时候有够分量的人能站在身边，不说完全缓解紧张，也能多少有些底气。 看着金泰妍一步步过来，林允儿是紧张的，炫耀男人终究不是重点，关键在于得到肯定，这些都是她想要与之相处一辈子的人，如果可能，让双方在她的生活里发生交集再好不过，不求亲密无间也不能是见了面都不知道彼此是谁的陌生人，最起码也能让宿舍里用林蔚然来打趣徐贤的场面完全被杜绝。 即便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林允儿心里还是挺在意的，毕竟是自己的男人，有点占有欲也理所应当吧？ 距离还挺远呢，已经心如小鹿乱撞的林允儿就率先鞠躬，毕竟面对的人是金泰妍，是队长大人，形同少女时代的‘家长’，寻常里再和蔼可亲，这时候也颇具威严。 金泰妍款款走来，只是个子矮了点。 如果少女时代是一个由血缘关系维系的家族，那郑秀妍一定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她对金泰妍挥了挥手，脸上是根本没有掩饰的兴奋，这个年纪对男女那点事儿要不八卦就是有病。现实中的女神又有哪个不吃五谷杂粮的？ 所以，不趁着没人盯着的时候尽情庸俗。那就是虚伪。 两步并作三步，到金泰妍身边的郑秀妍把她胳膊一跨。一脸笑意盎然。 “怎么了？”金泰妍隐隐有些不安。 “没怎么，就是有件小事。”郑秀妍把话说的轻描淡写。 “可不像是小事。” 金泰妍轻笑了下，看向允儿，今天的日程和时尚沾边，所有艺人的服装都是某品牌的赞助，以少女时代的人气在这种地方出境必定会穿上主打产品，譬如允儿这件修身连衣裙，把人一衬，哪怕同为女人都要暗叹一声清丽可人。 金泰妍移开目光。压下心底涌上来的不适感。 郑秀妍色调鲜艳的衣着配合起妆容显得尤为妩媚，只是被此时燃起的八卦热情破坏了气场，完全没有那种冷艳女神范儿，她‘不怀好意’的瞧着允儿：“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林允儿心里‘咯噔’一下，注意金泰妍眼中的好奇，只会磕巴的‘我，我’两声，一张脸‘腾’地红了起来。 “真没用，我帮你说了啊。过后你可不许埋怨我，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争气……” 早就料到这孩子有时候脸皮薄的一戳就破，郑秀妍早就想要越俎代庖。可金泰妍却突然开口打断，语气不善。 “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既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郑秀妍看向金泰妍。一脸诧异。 队长大人此时官威十足：“有些事情还是就几个人知道的好，知道的人多了。泄露的机会也就多了，日本开拓本来就有不小压力。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把私事儿拿出来给大家添麻烦。”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林允儿只是脸色一暗，感觉自己的选择终归有欠妥当，郑秀妍则是立刻皱起眉头：“什么叫给大家添麻烦？这孩子的话你听了吗？她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你……” “我是队长，我要为所有人负责。”金泰妍再度把郑秀妍打断，“我过来是告诉你们活动要结束了，等一下都被忘了去跟到场的前辈们打招呼。” 说完，金泰妍转身就走，郑秀妍拽住她的胳膊，一脸冷若冰霜。 “喂，你话都说完了？” 金泰妍抿着嘴唇，神情严肃。 “队长是你自己想当的吗？你没自信的时候允儿不是最听你话的孩子？现在习惯当队长了，开始把别人的话都不当话了，你……” “姐，别说了。” 林允儿立刻出声阻止争吵，快步到郑秀妍和金泰妍之间，大大咧咧笑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欠考虑，这种时候大家都很辛苦，不应该再用我的私事儿麻烦大家。还有秀妍姐，我自己不争气是不争气，可你多少要再给我一点时间，不管怎么说我都只是个少女，碰到这种事儿多少要有个准备不是？对不起，等我准备好了，能说了，肯定拉着你过来。” 有人卖萌做和事老，再加上地点又不私密，郑秀妍只得强压下火气，身旁这孩子和林蔚然相处了已经有不短时间，好不容易想说出来得到大家的鼓励和肯定，你金泰妍要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就算目前是以组合发展为重，可你金泰妍就确保自己不会恋爱吗？住一起、吃一起，你金泰妍有什么秘密，我们难道就没感觉到一点端倪吗？ “那就回去再说。”郑秀妍缓和了些许口气。 “不，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金泰妍依旧坚持，只是在离开前小声和允儿说了句‘抱歉’。 郑秀妍目瞪口呆的看着金泰妍离开，突然如此不近人情的队长大人让她被气到说不出话来，虽说九个女人住在一起也不总是情比金坚，可突然如此冷漠，还真是从没有过。 “姐，别气了，泰妍姐肯定是压力太大，所以……” “压力大？压力大的只有她吗？这么想着组合发展谁知道是不是看允浩前辈成了高层，所以她自己也想努力一下！” 这话有些重了。 郑秀妍说出来的时候就有点后悔，可在气头上也不能马上收回去，只得在允儿面前撑着。 偶像的生活并非全部都是童话。 离开两人。宽敞的大厅好像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连头顶原本柔和的灯光都开始变得刺眼。胸口处传来的沉闷感让金泰妍头晕目眩。可心脏急速跳动的感觉却又不断传来，勉强穿过人群躲进卫生间。在狭小的隔间里金泰妍才敢少许放开呼吸，四下寂静无声，金泰妍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好像稍微惊动一点，她不想任何人知道的那件事就会被传扬出去。 她知道允儿要说些什么，她知道有些事早晚都会发生，原本觉得能勉强面对一切，可事到临头，她却发现自己仍然无法面对。不管承认与否。她已经是让所有人失望的金泰妍，即便离开，也只是为了自己的虚伪，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这样的秘密中坚持多久，却只能让这秘密维持的更长久一些……心跳渐渐平复，稳定了情绪的金泰妍深深呼吸，原本足以让她难受好些天的情绪如今也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平复，人总是会有这种可怕的习惯。 出了隔间，到洗漱台前的金泰妍打开水龙头。却因为镜中的自己愣了神。 明黄色的修身连衣裙衬托出她的娇小身材，头发被束起，只在脑门上留下了西瓜皮一般的留海，整体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脸上的粉红色眼妆更显得她清新淡雅，再加上天生丽质的雪白皮肤，哪怕只是被洗手台上稍微明亮一些的灯光照着。都显得格外动人。 她拿出手机，先把设定在黑名单的一个号码解脱出来。然后才拨打过去。 “泰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带着诧异和惊喜。 “是我。”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对这男人来说。此情此景下的一句开场白估计会难坏了他。 他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金泰妍‘嗯’了一声。 男人的声音格外认真起来，还是言简意赅，却一字一字咬的很重，“怎么了？哪怕不愿意也告诉我一声。” 金泰妍莫名微笑出来，只是盯着镜子中登上任何杂志封面都不会不妥的影子，开口问：“我都变丑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男人久久没有回答，一直到电话被挂断为止，金泰妍也没再说一句。 置身于空旷会场内，林蔚然收起手机，重新回到不远处等待他的人群中。 韩国最大音源网站Melon原属于韩国最大电信公司YMB-Sisa旗下子公司Loen-Entertainment，得益与其第二大股东SK电信鼎力支持，在日前被新韩以成立分公司方式成功收购，即将举行的第二界Melon大赏俨然成为了证明此次收购成功的标志，规模的盛大自不必提，在大赏甄选规则上自然也有待商榷。林蔚然出来接听电话前众人刚说到这里，待他回来，便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职员争相开口，虽然自从到场之后林蔚然一直都很何其，但这一通电话之后，会长大人似乎因为队长大人，开始没什么耐性了。 “甄选方式和规则集团并不会干预，可是否能严格按照规章办事则要全看各位评委，是否能有弹性，是否需要操作，是否要为了艺人的出席而把奖杯当做出演费，这些你们做，我只看，做的对不对，好不好，你们自然会知道。” 林蔚然一锤定音，原本还另有打算几位Melon高管当即偃旗息鼓。林蔚然望了眼舞台方向，又开口道：“我没有多少时间，接下来的环节拣选重要的来。” 自打主日仪式后，林蔚然还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仁川扩建这么大一块儿肥肉单靠新韩和泰山肯定是吞咽不下，可如今想合作的人多了，合作者的资质却需要好好考察，韩国经济院对来年韩国经济形式的预测已经人尽皆知，参与进仁川扩建无异于增加了信用评价，对于需要银行贷款的企业来说，新韩手里的仁川扩建就是他们能顺利挺过明年的保命符。 上门来的投资人不能拒之门外，林蔚然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进行各种见面和会谈，完全被打乱的行程极大的消耗了他的精力和时间，原本应该在两天前的视察活动，就因此推到了今天。 行程告一段落，林蔚然在特别空出来的员工休息区小坐用餐，只是准备妥当的饮食他半天都没动上一口，只是拿着手机坐在位置上，半天也没个动静。 对坐的韩唯依则是大快朵颐，看来‘开心家族’的临近杀青也让这女人没怎么休息，她抬头看了看林蔚然，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手机，放下筷子夸张的拍了拍，见吸引到男人注意，这才冷笑道：“不管这女人是谁，我都想谢谢她。” 林蔚然疑惑的挑了眉头。 韩唯依继续刻薄着道：“能让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女人一定要多几个才好……不对，应该是一个就让你饿坏了才好！”(未完待续。。) 645 队长大人（下） “吃饭吧。”林蔚然收起手机。 “你能吃的下去？吃不下去就别吃，不然噎到了怎么办？是想让人心疼还是单纯想要自虐？前者太幼稚，后者太懦弱，这两个都不适合你。” 面对韩唯依的刻薄言语林蔚然依旧八风不动，下了筷子没糟蹋饮食，看吃相也没有那么勉强，有些承诺他一直都放在心上，可不管是世道艰难还是能力不足，这些承诺还是没有实现，他需要时间，不知道要一年还是两年，但有的人，似乎不会等他那么久。 收购Melon是第一步，从确定收购意向到完成收购用了小半年，想要把这韩国第一音源网站完全消化估计也要几个月的时间，之后是成立音乐品牌，通过选秀和全新音乐节目双管齐下，将品牌知名度确立为韩国第一，再联合谋划许久的大型经济联盟……等等，或许她只是需要他说些什么。 林蔚然不自觉的停下筷子，引来韩唯依的鄙夷也是在情理之中，哪怕你林蔚然遇到了可以化龙的风雨，当初那些过往也不能一笔勾销。时至今日，韩唯依还能想起当年这个男人落魄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她总觉得那样的林蔚然比现在这个更有吸引力，无关什么豁达、霸气的男子气概，只不过是简单，输得起，有人情味，不怨天尤人。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可能是那时的林蔚然可以属于一个人，不管嘴上怎么念叨着这是个男人的世界，在自己身上。韩唯依还是不能免俗，冲着太阳一般的男人。奋不顾身前进的是小女孩，类似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充其量只是看上几眼。开放的会勾引来享用一下，要说在一起生活还是要选择个有保障的，譬如李孝利前些天小聚的时候给她这帮姐妹看了打算结婚的男朋友，帅气逼人？身家不菲？都不是，只是万千大众中最为平凡普通的一员，可在她们这帮以魅力闻名韩国的女人们眼中，这一点都不违和。 韩唯依看着林蔚然，仔细打量，不知不觉中也跟着食不下咽。起先被怒气怨气怂恿出来的一脸鄙夷，这也慢慢的淡了。 论长相，林蔚然肯定要比李孝利的尚顺强不少，可论省心，这混蛋就差的太远了。 一直到随行秘书进来打扰，两人都是各自沉默，下一个日程必须现在启程，这顿饭当然是到此为止，林蔚然的那份没动多少。韩唯依的也差不多，一行人离开会场就要分别，林蔚然自然是忙着消化主日仪式后带来的各种利益，而韩唯依则要继续去忙‘开心家族’的上映宣传。 “关于制作人的事再打听一下。经验一般就行，关键是创意要好，我们在这方面的底蕴太差。必要的话可以给出业界最好条件，既然要做。就别怕花钱。” “我忙，交给李京浩去做吧。” “不行。我不信任他。” 林蔚然这话让韩唯依乐了，“你现在最不该信任的就是我，女人发疯了能做出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吧？要不我让你见识一下？” 林蔚然瞅了她一眼，“你发疯了？” “没有，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就去工作，疯了的话提醒我一声，我亲自给你找个好地方。” 韩唯依狠狠给林蔚然后背来了一下，也不顾那边还有人敲着，几名随行职员健壮立刻统一回身背对，场面颇具喜剧效果。 林蔚然挨了打也浑然不觉，只是叹了气，从家徒四壁到如今的良田万顷，住的房子大了，却还是那般缺少人气，事业上除了最初相互扶持的伙伴很难再有朋友，要说交际以他如今的身家往往也得不到什么真心，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要不怎么说高处不胜寒，不是不知道和身边女人明确划清界限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都做最好选择的人生，还是人生吗？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近来林蔚然越发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懈怠。 他看了眼身边还想跟他张牙舞爪的女人，轻身道：“最近制作公司挺有起色的，要不你和我一起跟李京浩吃顿饭，敲打一下，省的他身边那些人成天觊觎你的位置，正好最近那边老出来有关你的风言风语，嫌不好听了就开除几个人，敲山震虎也好，单纯为了耳根清净也罢，都有如今身家了，哪用再这么小心翼翼？” 韩唯依低头做扭捏状，“不用。” 林蔚然一皱眉头，“你别这样，肉麻。” 韩唯依哈哈笑了一声，“这点事儿我自己再摆不平，这社长位子我也不坐了，李京浩不是能赚钱吗？就让他赚钱去，反正我是坐享其成，去为难他还不是打消了他的斗志？能者多劳，我也乐得清闲。” 林蔚然轻笑一声，“你不就是仗着有我做靠山？” 韩唯依摇摇头，“不是，我是仗着开国元勋的老资历。” 林蔚然无奈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韩唯依突击提问：“刚打来电话的女人是谁？” “是……” 林蔚然及时踩住刹车，注意到韩唯依笑脸之后的眼神，低头看了眼手表：“我不能耽搁了，总之节目的总策划、制作人，找一个来，最好是听话的。” “恩。”韩唯依点了点头，有点让人心疼的乖巧。 只是这样的韩唯依让林蔚然更感觉到危险靠近，直接快步离开，一直到上车都没回头看上一眼。 如果把一间公司形容成一个人，健康自然是首位，暴饮暴食虽然危害健康，但如果消化能力够强，自然是吃的越多便会获得越多能量，论吃相新韩从不难看，此次收获颇丰即便惹人红眼。也不至于被排挤、孤立出来。今天行程结束的算是很早，可因为第二天凌晨还要赶往仁川。林蔚然便在公司过夜，打开一道内门是办公室特别留出来的独立空间。规划装潢匠心独运，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简单洗漱一番，工作还是没能转移林蔚然的注意，一部三星手机在手上翻来覆去，那固执的女人居然能把他从黑名单解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直接询问？ 肯定得不到答案。 林蔚然随即拨通了徐贤的号码，却也只得到了关机的答案。 少女时代宿舍，自打出道以来徐贤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刚一结束日程就被通知‘开会’，连手机都被要求关掉不说，一到客厅就能感觉到那种浓郁的压抑氛围，状况果然越发不受控制，会议开始还没多久，因为郑秀妍提到的恋爱问题，矛盾一触即发。 “你……你话都说完了？”郑秀妍脸色煞白，瞪大的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指着站起身来的金泰妍。连手指都微微颤抖。 “姐，别这样，我们冷静一些，别吵架。”林允儿挽着郑秀妍的胳膊。焦急劝说着。 “她，她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她……” “做为队长我只是再告诉大家目前该集中精力，对。我们目前人气是不错，可人气就是全部吗？出道这几年我们都没赚到什么钱。还是今年才刚刚好一点，这种时候要开拓日本大家本身就很有压力。我要求大家都心无旁骛，说错了？” 金泰妍抱着双臂，语气生冷，粉丝们一定难以想象，这身材娇小又特别在意自己身高的女孩，居然会给人如此的压迫感。 她继续说道：“虽然过的是宿舍生活，但大家都有自己的隐私，这种事情还不是摆到台面上说的时候，我们也没有那种有余的底气，所以今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直旁观的权侑莉几人也能看出个大概，金泰妍满满的官方口吻的确让人不喜，就像是忽略了她们这几年同甘共苦的情分。 郑秀妍放下手，被气的冷笑，“是，是，队长大人，你这队长当的真好，这么帮忙管理我们，公司真是应该给你准备个理事位置。” “姐。”允儿低呼一声，这话终究有些过了。 Tiffany脸色一暗，就要开口，却被郑秀妍抢白，“我话说错了？我只是说大家辛苦了好几年，现在也应该注意一下个人问题，有事情可以说出来寻求大家鼓励。怎么？我们也要做只是住在一起的工作伙伴？除了工作，私下里谁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其他人都没关系？你，金泰妍你是怎么说的？什么专心工作才是对将来最好的打算，自己的事儿就别拿出来给大家增添负担？谁让你负担了吗？谁让你负责了吗？！” “好了好了，大家心情都不好，还说这些干什么？赶紧打住，睡觉，睡觉。”崔秀英挺身而出，站在郑秀妍和金泰妍之间，阻挡她们冷眼看向彼此的视线。 “是，我困了。”Sunny很不合时宜的撒娇起来。 权侑莉和金孝渊对视一眼，默默迈开步子，准备回屋。 “队长，不需要了。”金泰妍声音不大，却把所有人都震惊了下。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队长这个位置不是我自己的，大家有意见都可以说出来。现在看来不行了，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没有队长了。” “喂，泰妍呐。” “怎么了？吵架吵这种程度，还当着忙内们的面，有意思？” “多大点小事就这样，你今天亲戚来串门了？” 金泰妍对这些充耳不闻，一个人回屋，掩上房门，吵架倒没什么，可金泰妍说要不做队长，却让性格直爽的崔秀英没来由有气，她挽着袖子就像去跟金泰妍理论理论，却被Sunny和Tiffany一齐拦下，两人先后进了屋，也不知道是要跟金泰妍说些什么。 沙发上，郑秀妍哑口无言，做为练习生大前辈，出道前的少女时代一直是她在管理，公司要把担子交给金泰妍她也是全力支持，两人都以大姐姐自居，力图把妹妹们照顾的妥妥当当。曾经公司发言人是郑秀妍，而关心妹妹们的角色是金泰妍，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从去年起金泰妍对队长这个职位越发得心应手，郑秀妍也就由着性子里懒散，可今天，她居然说少女时代没有队长。 性格如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可思来想去，她仍然找不到那个答案。 Tiffany和Sunny去了泰妍那边，崔秀英表示看不下去这烂糟糟的样子，回房间眼不见为净，权侑莉和金孝渊安慰着郑秀妍，却没得到多少回应。 徐贤和林允儿对视一眼，从允儿眼中，徐贤能看出她的自责，可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646 曹长 不是当事人亲自出面，旁人的劝说终归没什么效果，在气头上的郑秀妍完全听不进旁人的苦口婆心，冷着一张能冻住人的脸，叫权侑莉和金孝渊最终再说不出什么，做为忙内，林允儿和徐贤完全不能插口，前者想着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满心愧疚，后者则是因为知道太多内情而无法开口，客厅里渐渐陷入沉寂，直到郑秀妍‘腾’地一下起身。 “喂！金泰妍，有话你出来说清楚！” 尖锐的嗓音贯穿整个房间，林允儿等四人立刻起身去拦，可依旧抵挡不住郑秀妍的火气，她并非是因为刚刚的争吵要去找金泰妍分一个孰高孰低，单纯是因为这矮个放话要不做队长而怒火中烧。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去年年末金泰妍便亲自曝光过‘少女时代，队长隐退宣言’，虽然在一档综艺节目上被当做故事讲述，但在Sone中却引起了巨大波澜。和在节目上讲述的故事经过不同，当时金泰妍的隐退想法并非完全是因为成员们的误会和自身性格，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在公司和成员之间平衡承受的压力太大，至于更多原因郑秀妍自然不得而知，可当时所有成员都给了金泰妍鼎力支持。 如此的职位，你居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我们几个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吧？ 推开房门，没注意一脸担忧的Sunny和Tiffany，郑秀妍直接便向背对门口的金泰妍质问：“你，真不做这个队长了？” “秀妍呐。现在大家心情都不好，说的也是气话。都消消气，之后再谈。” “Sunny你别说了。气头上说的才是心里话，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要她自己说……金泰妍，你告诉我，这个队长，你真的不做了？” “气头上的才是心里话？刚刚你又理事又高层的也是喽？明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吵就冷静一下，冷静了再谈好不好？” “我刚才那是不是心里话ffany你自己知道，愿意误会也没什么，反正我这性格从来没少被人误会过。” 郑秀妍上前一步。眼神认真，如果说在客厅里是怒火中烧，那进了这间房她倒是真的有点冷静下来，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不是金泰妍做不做这个队长，而是她们这些人在金泰妍心里能有几分重量。 队长从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位，她是介于公司和组合之间的缓冲带，是管理组的编外职，在组合不好的时候哪怕没有过错都要背负责任。在组合好的时候又要学会协调平衡，这是一个表面光鲜却也要在幕后默默做努力的位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担当的位置。 郑秀妍明白，也知道做一个金泰妍这样的队长并不容易。可她们是共同经历人生最低谷，又相互扶持重新走上巅峰的九个人，每个人和另外八个都想要相处一辈子。做为队长要在这种近似亲情的友情和公司商业要求之间寻找平衡没错，但对于少女时代。金泰妍是家人。 家人不会因为某些鸡毛蒜皮可能影响组合发展就说都不许说，更不会对其他人的个人问题不屑一顾。就在刚刚，那个金泰妍不是家人，而是陌生人。 Sunny和Tiffany都再无法开口，面前的郑秀妍毕竟是能坚持七年练习生生活的女人，执拗起来比谁都丝毫不差。门外林允儿、徐贤等四人更是无法开口，在今天得不到这个答案的郑秀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罢休的。 金泰妍回过身，面无表情：“我说过这个队长是大家的，有大事都是大家商量决定的，有没有我都一样。” 郑秀妍皱了眉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金泰妍沉默一阵，依旧不动声色：“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如果这个队长是大家的，我没办法做好这个队长。” “好。”郑秀妍点头再点头，“很好。” 她声音中突然带上了梗咽，抹了抹眼眶，全然没了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我知道，金泰妍，少女时代队长，队长大人，你，做的真好。” 她说完便径直出了房门，垂着头抬起一只手臂遮着眼，快步跑回自己房间。 “侑莉啊，还有孝渊，你们去看看。” “允儿还有小贤，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ffany，今天我们都住这屋？” 权侑莉和金孝渊立刻奔着郑秀妍的房间过去，Tiffany则是对做出调派的Sunny点了点头，Sunny走到门外，对两个老小安慰一番，重新回屋后带上了房门。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是硝烟弥漫，让人生不起丁点儿睡意。 徐贤带着满腔愧疚的林允儿回了自己房间，拖着她在床边坐下，想安慰，也无从开口。 突然，有哽噎声传来，林允儿抹着眼泪，嘴上喃喃都怪我，要不是我，秀妍和泰妍姐也吵不起来。 “怎么能是你的错，要说是谁的错，也是，也是……” 徐贤焦急安慰着，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谁是罪魁祸首，说来也巧，因为关机要求而留在卧室的手机此时却震动起来，徐贤瞥了眼屏幕，罪魁祸首的代号此时正浮现在那上面。 ‘曹长’ （青蛙军曹中反面角色） …… 这个夜晚注定一夜无眠，对金泰妍来说则更是如此，天边泛起鱼肚白，挤在一张床上的Sunny和Tiffany早已经昏昏入睡，仰躺在床上的金泰妍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发呆。 冬季的夜很长，长到白昼都望而却步，当天光透过窗口映亮房内的一切陈设，清醒了一夜的金泰妍才坐起身，她睡不着，也无法睡着，她放弃了什么、伤害了谁，这些都清楚明了，又怎么能安然入睡？ 下了床，晦暗的天光无法在墙壁上留下她的剪影，黑夜与白昼的交替在视线可及之处都留下了一片深沉的灰色调，像是东野圭吾笔下的白夜，远看有一种令人奇异、震惊的美感，但要近看，则会发现身处其中便寸步难行。 替Sunny和Tiffany拉好了被子，换上还算厚实冬装的金泰妍独自出了门，置身户外，这个冬天似乎格外寒冷，金泰妍戴上兜帽，习惯性的活动手腕脚踝，几个伸展运动之后还原地跑了几步，动作标准，很有专业运动员的范儿。 然后，她开始跑步。 出了小区便顺着道路前行，速度不快，却胜在持久，她似乎是这个城市最先醒来的人，跑过冷清的街道，穿过没有车辆的马路，空旷城市中独自奔跑的小小身影，哪怕今天天气晴好，也能叫人感觉到一种孤单和寂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哪怕不施粉黛的金泰妍也被人轻易认出，躲过上班族往出来的小区跑去，金泰妍从未停歇。 回到大楼门口，小区隔绝了外面正渐渐升起的喧嚣，她伏下身子喘匀了气，看了眼单元门，又看了看通往小区身处的柏油路，深深呼吸，重新开始跑步。 单纯的跑圈比起在户外要无聊许多。 突发性的大量运动，也使得身体要更加疲劳。 发酸的双腿，感觉到炸掉的肺部，还有因为汗水而黏在脸颊上的几缕头发。 金泰妍没有停下，甚至都没放松一下，她苛待自己的模样就像是某种惩罚，身体上各处传来的难受似乎能换来心里的好受。 其实方法有很多的，她不必和郑秀妍正面冲突，只需要私下里和她认真的谈谈，哪怕用用演技，做毫不知情状让允儿跟她说了那些事又如何？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预想过。 可是恐惧让她选择了最不聪明的方法。 呼吸渐渐沉重到无以复加，动作已经散了，所以步履更加沉重，眼见又是一圈下来，金泰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少，身体热的好像火炉，汗水沿着面庞不断滑落，偶尔弄到眼睛里，让她视线模糊，可忍着那种刺痛，她依旧跑着。 脑子里有些东西挥之不去，心也还疼着，她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 一直到有人拦住她。 远远看到那个身影，金泰妍就有些怯步，待分辨出那人是谁，松下一口气之余，不免有些失望。 他终究不是能随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他也终究不是她的人。 停下脚步，金泰妍脱力的坐在地上，垂着头，任由汗水低落。李安东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把准备好的大衣套在金泰妍身上，蹲在她身前，想抽烟，却忍住。 “我听说了，在宿舍里的事。” 金泰妍抬头疑惑的看了李安东一眼。 “没事儿了？跑一跑也好，但散心可以，要注意适度。” 金泰妍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眼神茫然，思绪更加混沌。 可有一个想法却尤为情绪，被凸显出来，化作呓语般的喃喃：“她不能知道，我要阻止才行，阻挡才行……” 许久，恢复了精神的金泰妍终于重新站起身来，转向楼门，一步一步。 李安东看向金泰妍的背影，叹了口气，满腹愁闷，跟上去进入单元门之前却突兀回望，门口不远有一辆自打昨夜的起就停在那里的奔驰车，里面的人一直醒着，自打昨夜起就一直醒着。(未完待续。。) 647 无题 送了女孩上楼，李安东过门不入，只在门口吩咐早早到此的管理组女职员熬点姜汤，给金泰妍去去寒气，辞别后乘电梯下楼到大厅，因为禁烟标志他只能到安全通道解决烟瘾，一根接着一根，早已身为经济室长的他真的是很久都没这样郁闷过了。 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在世人眼中，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似乎充斥着表面光鲜的魑魅魍魉，台面上的风光无限必定有台面下的荒然黯淡，就像是有光必有影，有明就有暗。身为圈内老资历，李安东不能反驳，毕竟人无完人，可同样的道理要说得正反都来一遍，因为几个被揪出来反面典型就把所有人都一竿子打死，还真没这个道理。 只可惜表面公正严明的大众舆论偏偏最不讲道理，大多时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做了艺人就要有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觉悟，在偏执到一定程度的媒体放大镜下艺人必须是个完人，清纯了不能太天真，性感了不能太露骨，除了台上，台下也要做个艺人，不然被抓到了痛脚便要被大书特书，甚至否定之前种种，按说艺人可得比那些政客更像个圣人，必须亲民，必须有实力、有才气、必须谦逊低调，还要恪守社会地位跟职业准则，做一个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机器人。 其实哪有这样的人？ 七情六欲，贪淫嗔痴，人人都逃不过，人人也躲不掉，这些年的冷眼旁观未尝没有点心灰意冷。此次重新出来也是身不由己，但看着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因为感情问题受到这种折磨。他并非不想说上一句，人生都是自己的。自私一点，真不丢人。 熄灭最后一根烟，李安东揉了揉脸颊，打算振奋精神，新韩万众瞩目的S.M收购计划虽然失败，但双方在各项业务的合作上却更加紧密，上层风向变动此时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因为负责少女时代，李安东多少还能瞧出些端倪。 李秀满。金英敏，这对名声不显的师徒估计已经正式携手向新韩投诚，没开诚布公应该是有更大的图谋，那种层面的问题自然不是他能干预的。至于少女时代，主导权更不在他的手里，如果林蔚然对金泰妍是单纯的情欲，现在的情况或许还能好上一些，但在这种天气里能枯坐在车中一夜，这位林会长怎么看都是动了情的。 一旦涉及到男女感情其中的复杂便叫人捋顺不清。李安东眉头微皱，迈向单元门的脚步这便停了，原本还想借着当初那点香火情直言不讳，现在倒还真的是有点犹豫了。等出了门。天色已经大亮，站在门口的李安东已经瞧不见那辆停了一夜的黑色奔驰，诧异之余心下当即松了口气。随后却又不免担忧起林蔚然的反应，从接到电话赶到宿舍。见到金泰妍并送了女孩上楼，这位林会长一直都坐在那。看着，或许也愁闷着，他并未有所行动是心存克制，可对于动了情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克制又能坚持多久？ 想了又想，还是一团乱麻。 …… 日本之行历时数月，对于首次登陆日本的外国组合来说，少女们成绩斐然，S.M显然低估了女团登陆登陆日本所掀起的流行风潮，下半年回归日程和日本行程几乎一并进行，专辑‘Hoot’宣传不足，却成绩斐然，日本方面对少女们的接纳程度日渐升高，节目邀约更是从不间断，不得已当了空中飞人的女孩们曾二十四小时内两次往返日本，好不容易可以在床上睡一个安稳觉，却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争吵搅的不得安宁。 这一夜，谁都没睡的安稳，特别是两个当事人，一个彻夜未眠，一个也是凌晨两三点才堪堪闭上眼睛，所以无关对错和情绪，这天一睁开眼，再见面谁都没那力气继续去分外眼红，充其量是拒绝对视和保持沉默，妄图以气势交锋，结果弄的气氛是一团糟糕。 早餐是姜汤，每个人都要喝上一大碗，密集日程谁都生不起病，万一伤风感冒了可不得了，所以不但在饮食方面管理组十分上心，每天早上还要对成员们进行体温测量。 读数上显示，三十七度三。 管理组一直以来负责少女时代饮食起居的职员一脸担忧。 李安东看了眼温度计上显示的数字，对金泰妍问道：“现场没问题吧？今天要录制一段五分钟的脱口秀和三个舞台，晚上还有广播行程。” 金泰妍沉默的点了点头。 “泰妍发烧了？”Tiffany的发问引起了宿舍里所有人的注意，“泰妍呐，没事儿吧？” “没事儿。”金泰妍努力笑笑。 旁观的少女时代成员下意识聚集目光，到郑秀妍身上，只是一瞬，却好像在说她才是罪魁祸首。 “录制是下午三点钟，上午的练习取消，泰妍去吃点药睡一觉，等录制的时候看看状态。”李安东不是没感觉到宿舍内的诡异氛围，从林蔚然那得知的没有细节，但不妨碍他从其他成员口中得知事情原委，虽然听到的解释只是说女孩间的矛盾，但李安东还是能猜测出个大概。 “从今天开始管理组两位女职员要入住宿舍，不单是韩国这边，等到了日本也是。她们主要是负责大家的饮食起居，你们目前只需要全神贯注的进行活动，其余的不用担心，也没必要客气。”比起金延平，李安东向来不苟言笑，他并非那种像家人一般的经纪人，更多的像是一位严厉的老师。 “公司已经决定从明年开始我们主要顾及日本市场，韩国方面这会是未来几个月内的最后一个活动周期。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也很疲劳，但机会难得。我们必须要抓住登陆日本的最好时机，未来几个月你们会很忙。公司也打算进行集中管理，虽然我知道你们很省心。但为了防止意外我还是要说上一句，如果，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会对你们进行新人管制，没有私人时间，不能上网，没收手机和车钥匙，提前门禁，我知道大家可能会很反感。但在日本你们就是新人，所以我期望你们能像新人一样要求自己。” 犹如一阵寒流吹过，因为所有人都被冻住了，所以四下无声。 做为少女时代的主管经济人李安东有这个权利，所谓新人管制也是为了让女孩们更专注于工作，而不是其他琐事。 每个S.M出身的组合都要经历这个阶段，长短不限，完全视情况而定，那样的日子并非如同监狱一般。却也真的枯燥难熬。 李安东环视一圈，他能做的也就仅限于此了。 因为体温异常，金泰妍破格受到病号待遇，被Tiffany拉回到自己的单间。执意让她这儿安静一会儿，可即便身体的确疲劳，吃了药躺在床上的金泰妍却依旧毫无睡意。她躺在Tiffany独有的粉色床单上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其实你们都是好意。” 这个时候或许不适合开这个口。但Tiffany也并非那种看场合说话的人，“一个希望跟注重生活。一个希望更注重事业，其实你们想的都是一回事儿，只不过是方法不同而已。” Tiffany给金泰妍又测了次提问，看着上面一成不变的读数，轻声建议：“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 金泰妍立刻摇了摇头，“不行。” Tiffany皱了八字眉，“怎么不行？女人生病的话不找男人照顾，还不能听点安慰了？” 金泰妍沉默片刻，“他很忙的。” “恩，他成天忙，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出绯闻是有理由有苦衷的，这个时候不能给你一句安慰也是有理由有苦衷的？真没见过你们这么谈恋爱的。” 金泰妍一声不吭，和以往如出一辙的模样差点让Tiffany忘记了她还是个病号，伸手在金泰妍额头上摸了一会儿，见她可算闭上眼睛，立刻收手噤声，一直到听见轻微到仿佛幻听一般的鼾声才轻轻起身，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哪怕性格中真没什么伶俐的地方，要说萌呆Tiffany肯定乐意与承认，但要说她傻，估计她从小到大的老师都不敢苟同，没聪明到妖孽，也没笨到能让一只玩偶骗走，开朗热情的美式作风让她和大部分韩国女子偶像都很不相同。其实郑秀妍昨天所说的个人问题就是恋爱问题，Tiffany猜的出来，组合里大部分人也应该是心知肚明，毕竟是吃住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姐妹，谁有变化都能感觉得到，没问出来是尊重隐私，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说到底她们还是女子偶像，公司、粉丝，谁都不能接受她们有了什么恋爱对象。 就算是被抓到了，成员们不知道，也可以帮忙掩盖一下，最起码装糊涂能装的更像一些吧？ 总之，队内不公开的好处还是很多的，真要有谁觉得不公开就是淡了情分，才真的应该检讨一下。 离开房间就被其他成员拉去询问，得到泰妍已经睡着的消息，大伙都松了口气，自打李安东讲话完毕郑秀妍就回了房，允儿放心不下，也就跟了过去。 敲响房门，Tiffany探头进屋，“没事儿的，泰妍她就是有点感冒。” 林允儿闻言还是有些担忧，“感冒也不行，是不是要跟李室长说一下，实在不行就假唱？” 郑秀妍没有吭声，却显然认同。 Tiffany进了屋，坐在床边说道：“泰妍如果感觉自己能行的话第一个就不同意，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彩排不行的话，假唱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点点头，屋内一时间沉默下来，昨天刚吵架，今天一个人就生了病，想想也够让人心烦的。 “秀妍你……” “ffany……” 两人异口同声，停顿了下，还是郑秀妍开了口，“ffany啊，帮我个忙。” 郑秀妍的正式让Tiffany小心起来，“什么忙。” “允儿的男朋友，你见一次。” “喂，你疯了？刚刚李室长刚说……” “他不会知道，因为日程冲突明后天我们会有时间，你抽空见一次。” Tiffany睁着眼睛，默不作声，林允儿则瞪大眼睛，“姐，不用为我费心，我也不是……” 郑秀妍正色道：“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到日本之后我们可能就要被新人管制，一下就是好几个月断掉联系，别的不说，最起码再去日本之前怎么都要让他们更进一步，对允儿来说我们很重要，大家见面认识一下，吃饭可能都不必，虽然简单看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但毕竟是早晚都要做的事。” 想想还在床上病着的金泰妍，Tiffany立刻起身，“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道歉。” 郑秀妍突然道：“你去见了人，我给泰妍道歉，亲自去。”(未完待续。。) 648 克制的时限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出来一趟？” “应该没有问题，我叫人调整一下日程就好，但可能不会有太多时间。” “能出现一下就好，只是一下，然后我就不打扰你了。” 起初，林允儿的声音露着怯，音量不大，像是渴望糖果却又不敢开口的孩子，得到林蔚然的肯定答复后立马雀跃，对此次见面想来也有浓郁的期待，以至于声音立刻大了不少，“等你过来我可能会介绍一人给你认识，如果可能的话着装和派头上尽量和蔼一些，只是一次简单的会面，我不想让她有太多压力，还有她人可能会太过热情一点，如果烦了就算是想着我也要克制一点，千万别板起脸吓人，你那种模样弄不好都会让人做恶梦。” 林蔚然在话筒里问，“你见过我板起脸的模样？” “没见过，但可以想象，一定很恐怖。” 林蔚然轻笑一声，转身在亲手搭建的木台上坐下，吐出一口浊气，“要我见的人是谁？让我调查一下，也好准备准备。” “不知道，事情还没定呢。” “怎么说？” “就是有些原因……反正她来不来还不一定呢，这几天有人帮我争取着，估计她到场的可能性不小，反正见了就要无条件和蔼，经过上一次，我对你有信心。” 想想上次温居，林允儿还真是信心不小，接人待物这门学问虽然没个人都会。但能在初次见面时就给人留下好印象的人却始终不多，更难得的是不做作也没什么地位观念。如此的林蔚然在允儿心中越发趋于完美。 她脸红的说一句：“表现好了，我给你奖励。” 林蔚然只是‘呵’地笑了一声。 林允儿当即质问：“怎么？这个都吸引不了你了？” “不是。只是咱们一直没这个机会，最近你们忙专辑宣传，过些日子不是还要去日本？我公司最有能力的职员一般都攒着年假，估计你们也是，等有机会我也放松一下，咱们出去好好玩一圈。”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蔚然站起身，走出专业团队构建的保暖棚，点燃一支烟。他背后是高达将近五米，占地超过百坪的保暖棚，即便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仍然灯火通明。 “好了，我不打搅你工作了，听你那边好像有风声，是在户外？” 林蔚然只是回答，“接你的电话，顺便出来透透气。” “天气越来越冷了。出来清醒一下就回去吧，注意身体，还有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我保证，如果这次能尽善尽美。我真的、真的给你个大大的奖励。” “是什么？” “别问了，是惊喜。” “你这么说我可更想知道了，不如先透露一点。就当给我动力。” “不行，我现在需要你集中精力。可不是分心。” “噢……会让我分心的惊喜。” 林允儿不堪其扰，当即败退：“胡思乱想绝对禁止。我这边还有练习，先挂了。” 林蔚然还想说话，最终却只听到了林允儿留下的‘我想你’，还有紧随其后的忙音，挂断手机，他在户外一直到抽完了整根烟才转身回去，夜风冰凉，不用几秒钟就能把衣服垂头，只在衬衫外面套了件毛衣的林蔚然更是如此。 手脚冰凉，回到棚内，除了维持温度和提供照明的设施，放眼望去全是已经成型的建筑材料，林蔚然重新戴上工作手套，拿起工具按照专业人员的指示，继续做起了木匠，因为是第一次操作所以并不熟练，可架不住材料多可以练手，还有他身上那股近乎固执的执拗。 建筑公司提议的专人陪同被林蔚然拒绝，除了最近两天少到可怜的授课时间，大部分都是拼装材料的讲解，林蔚然学的认真，奈何时间不足，所以进度缓慢，但简单工作却也能信手拈来，没工夫去熟能生巧，能做到目前这种程度，估计也全是因为这股认真劲儿。 林蔚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以至于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提着啤酒带着披萨，刚从中国回来不久的顾寰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急着打扰林蔚然反而是最先环顾四周，东摸摸，西摸摸，完全是一排好奇模样。 “真闲了就过来帮忙。”待林蔚然注意到顾寰，这家伙带来的披萨都要凉了。 “闲是真闲，不过这忙可不能随便帮，也不知道你突然喜欢木工活是想干什么，就这么加入进来不是跟着你玩物丧志吗？”顾寰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风凉话说的是真风凉，“办公室坐不习惯了，改当木匠锻炼身体了？” 林蔚然没心思跟他聊天，戴着护目镜回身继续工作，只问：“这趟回去怎么样？” 顾寰笑笑：“好，衣锦还乡，才知道自己家原来有这么多亲戚。” “我没问你这个。” “二老身体不错，见我回去，心情更不错，也不知道我的情况就要给我介绍姑娘，说的都是做人的本分，可我不是本分的人。倒是说说你吧，几天不见，怎么开始玩起这个了？” “有点理由。”林蔚然轻描淡写。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好，我带了东西过来不先吃点？得到你秘书通知的时候才知道你前天好像感冒了？今天好像也没怎么吃饭。别难为人家讨生活的人，你得注意保养，不然人事部门肯定要拿人开刀，现在工作可不好找。” 待林蔚然到身旁坐下，顾寰先给开了罐啤酒，往保温棚身处望了眼，嘀咕了句‘劳民伤财’。一口啤酒下去，才问的直白起来。 “感情问题？” 林蔚然默不作声。 “别人有钱了都是玩感情。玩女人，你这是成天玩自己啊。” 顾寰的感概让林蔚然嗤笑一声。 “你的隐私是你的隐私。但有些事终究还是有个人说说才好，虽然知道你有个姐姐，但看你不联系的模样估计也说不上这些话，韩唯依更别提，你敢跟她说这些她一定跟你拼命，不过好在你还有我，所以不算孤家寡人，偶尔当一回你的情感垃圾桶也没问题，不过你可不能哭。那样太肉麻，也容易伤了咱们的情分，不好。” 有人插科打诨，明明温度不低却依旧显得冷清的暖棚里也算多了些生气，往常林蔚然沉默的时候顾寰都能说上一整天，可这次瞧着没什么效果，顾寰也就跟着沉默下来，两人喝完了一罐才开始吃点东西，期间顾寰提起了徐永哲的姑娘。说瞧着就单纯好骗，接触起来也没聪明到哪去，属于在男人那感动一次，能记个十年八载的类型。必须得有男人给她涨涨教训，不然不好下手。林蔚然一开始还没搭腔，等顾寰沉默了一阵方材开口。这一说不要紧，内容却让顾寰有点不能接受。 “不忍心就算了。” “喂。你跟我提起的事现在说算了？三十岁不代表更年期，你可不带这么反复的。” “不是反复。是我没有那个时间。” 一听这话，顾寰立刻从头到尾认真打量着林蔚然，半真半假的问了句：“绝症？” 林蔚然放下没吃几口的披萨，没半点开玩笑的心情，也不接口，而是莫名问道：“你说我们要再要赢几次才能满足？” 顾寰放弃，“别说哲学，我不懂。” 林蔚然认真说道：“不是哲学，是一个计划，也可以说是一个提议。” 顾寰严肃了表情，洗耳恭听，林蔚然也没浪费他这副做派，言简意赅：“我想用我剩下的所有运气赌一次，赢一局。” 顾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学金融的第一课时教授说过的一句话，金融最大的魅力就是杠杆。” 顾寰立刻会意，神情更加凝重，开腔询问：“你想弄基金？” “不单纯是基金。” 林蔚然轻轻摇头，紧接着把目前的想法和盘托出，顾寰听的瞠目结舌，对林蔚然的用所有运气赌一次、赢一局有了充分认识。 认识的不是计划本身，而是林蔚然的孤注一掷。 他打破的是新韩十几年一步一步的规划布局，甚至要放权退位，从企业会长向资本家的方向进行完全蜕变。他呕心沥血打造出今天的新韩从那天往后就只会是一串数字，所有的梦想成就都只能是与金钱为伍。 “增发股票的事理事会已经开始讨论，找到合适时机，我们要新把基金中控制股票放出去，因为可能涉及到关联交易，从今天开始你我在任何公共场合都不要见面，可能的话，尽量通过别人联系。日本方面按照原定计划是要销声匿迹，现在不必了，留着壳子，以后还有大用……” 顾寰惊呆着，对林蔚然突如其来的提议显然没能消化，“等等，你，为什么这么急？” 林蔚然打住话头道：“我说过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什么时间？”顾寰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你去冒这种风险？按部就班不好吗？” “风险和利益并存，如果成功，我会换成韩国国籍，到时候我就是能撬动韩国经济的人，不必再用外国人身份做一层保护伞。而且电视的收购，还有参与进各项政策法案……” “这些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只是你为什么这么急？林蔚然，这不像你。” 林蔚然闭上嘴，眼神却依旧坚毅。 他的确没有时间，不是因为她不会等他那么长时间，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克制那么长时间。(未完待续。。) 649 我爱你（上） “像我的话该怎么样？”林蔚然拿出另一罐啤酒，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自信还是疯狂，“守着来之不易的财产每天只想着我得到它们有多不容易，害怕损失而不冒风险，害怕失败而墨守成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顾寰皱起眉头。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无所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再优柔寡断，早晚该做的事，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不然你当经济危机是那么好发生的？” “这种事的成功根本不在于机会，单纯是靠运气……” “所以说我想把我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掉。”林蔚然打断道：“拼一次，赢了，你我会站在运气好的情况下，到五十岁才能达到的高度上。” “输了呢？”顾寰问。 林蔚然喝着啤酒，并未作答。 顾寰叹了口气，只觉得现在的林蔚然需要冷静一下，这计划很疯狂，但听起来却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只是根据明年的经济形势这个计划中所需要的运气成分无疑放大了风险，任何一个商人、投资人都不应该把运气做为依仗，因为那样便形同赌博，毫无技术可言。 不管谋划、执行的多么完美，金融这种金钱游戏，向来是靠结果论成败。 “还有一段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你需要我帮忙就有必要！”顾寰焦急起来，“钱，没了再赚就好。可你这样让我担心的是你的状态，输不要紧。但输了要能爬起来，看你现在这样如果这次输了……” “那是输了之后的事儿。我们现在还没输呢。”林蔚然打断顾寰放下啤酒罐，站起身的同时又带上了护目镜，“你就不能想想如果我们赢了会怎么样？再创大宇奇迹？” “大宇最后可是倒闭了。”顾寰顿了顿，即便知道这家伙一意孤行起来谁都拦不住，却还是把煞风景的角色进行到底。哪怕前些年来韩国的时候算是吃苦，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锻炼，如今的他们也已经得到了回报，顾寰不是没那个继续下去的自信，而是对老天没那个信心。天有不测风云，由不得谁太过一帆风顺。 对此，林蔚然只是笑笑，也不多言，只是继续他的业余工作。 风险同样意味着机遇，林蔚然是个合格的商人，自然会让风险和收益成为正比。 说完了话顾寰也没继续呆着，挽起袖子好心上前帮忙却被林蔚然一顿嫌弃，直到收工之后打道回府也没帮上什么。反倒是拉着林蔚然到自家房子里喝酒，期间旁敲侧击，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林蔚然打算保守的秘密估计没谁能从他嘴里挖出来。越重视的越是如此。顾寰期盼的酒后吐真言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抱着酒瓶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而林蔚然则是顶着昏沉沉的脑袋不停抽烟。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好在喝了酒。困扰他足足两天的失眠今天终于退却，摇摇晃晃到了床上。拿出手机，借着酒劲儿打了一个清醒时八成不会拨出的号码。 他原本没想到对方会接起他的电话，他的号码本应该停留在对方的黑名单里。 冲动使然，林蔚然没有腹稿，第一次在醉酒后跟不想听到他声音的女人联系也完全没有经验，所以他沉默，也聆听着对方的沉默，听筒中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像是接起他电话的那个女人屏住了呼吸，在他身边若即若离的女人似乎总承担着天大的压力，有时候林蔚然不免会想让她变得拜金一些才好，无论什么道德伦理还是世俗观念都不需要去想，她要想的，仅仅是谋求他身上的好处就好。 可想象终归只是想象，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有着什么样的顾虑，她现在应该是什么想法，本该不懂女人心思的林蔚然都能想象得到，所以他没继续像以前那样追着她、闭着她，没有再去全州，也没有以不可拒绝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她因为自己承受的已经不少，林蔚然不想再给她增添一丝一毫。 可是，今天不行。 “我不能放过你。” “还有，你一点都没变丑。” 他突然开腔，带着酒气醉意，常用语气中仿佛自信一般的沉稳腔调此时变成了迫不及待的吐字不清，他的声音有点抖，论口吻远没平日里让人信赖，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女人继续静静听着，没有挂断手机，没有一味排斥。 他顿了顿，情愿不清醒，情愿把下一句话说的如此不郑重，因为如果不是借着醉酒的机会这句话他可能很长时间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给他相同的回答，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让这句话从说出来的一刻起就像是谎言，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来，会给女人带去怎样的压力。 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爱你。”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他从未对女人说出口的，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仿佛他们之间的禁言。林蔚然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的传达到女人那边，他看不到女人眼角瞬间滑下的两行清泪，也看不到她捂住嘴巴，偷偷梗咽。 从最开始就只会带来沉重的这段感情，似乎永远都没个终点。 男人对感情的表达从来都是个问题，有时候被女人闹的烦了，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往往没什么真心，男人对爱情的表达向来具备着充足的务实原则，吃上一顿好的，或者总想去做些什么，让男人去念一些甜到腻人的诗词歌赋往往比杀了他们都难，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男人的爱情。女人的爱情往往可以用无理性，或者没道理来解释，男人也是一样。要不怎么说人是最复杂的动物。 直接表达感情的男人不是没有，靠艺术和文艺吃饭的男人就在此列。可林蔚然不是艺术家，按照他原本的性子。说出这三个字要比平白无故被人打脸却没想着如何靠这个去站点便宜更不容易，可他说了，是酒后吐真言，是酒壮怂人胆，比起名贵跑车豪华别墅靓丽钻戒之类他能轻易做到的表达，说一句我爱你，难度远在其上。 手机被突兀挂断，本就没抱什么期待的林蔚然只有淡淡遗憾，他对她。是压力，承受不住，便只能逃避，可已经被逼到墙角的金泰妍已无退路，只能在越发狭小的空间里张牙舞爪，虚张声势，把自己蜷缩在已经小到可怜的余地里。 他想给她空间，但现在面对的问题是除了放弃便无能为力，金泰妍是他不想错过也不想放开的人。有任何方法都要尝试。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蔚然越发清醒。 …… 无论是公开放送还是粉丝拍摄，少女时代都是情比金坚的一群，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让她们的友谊看起来更为诚实可信。特殊的走红过程也使得她们成为世界范围内女团中的独特存在，在其他女团成员努力在镜头前更像是个艺人的时候，少女时代这一群早就返璞归真。当着镜头毫无顾忌的犯傻卖萌不说，调戏个把成员也不避人。说她们特殊。就是因为她们明明做着不符合艺人身份的事儿也能被人喜欢，所以和团员闹了矛盾可以拿出来说。私下里没那么女神也被当做引人喜欢的萌点。 站在舞台上的她们距离每个人似乎都很远，可稍微了解一下，她们似乎就生活在你身边。 在这种独特魅力下成员们大多保持了原本的性格，当然这不是说没有经过丝毫包装的原汁原味，但艺人的工作就是要讨人喜欢，譬如某成员在有些时候会非常固执，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在性格上她多少也有些太过‘骄傲’，哪怕心软了想妥协一下，都要先收点利息才行。 说实话，这样的人在现实中没那么好相处，脱离了艺人光环，这种为人处世也不会被当做萌点，可偏偏她能幸运到我行我素还有一群人追捧，就人生而言，的确让人羡慕。 现在这位某成员就在坚持着要收取利息，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想想吧，你不来的允儿会有多伤心，她的另一半会怎么想，啊，原来林允儿在组合中就是这种地位，想介绍自己的男朋友，成员们都不关心……你自己考虑吧，泰妍是你无与伦比的超级闺蜜，我们理解，人嘛，都有亲疏远近，可你非要这么差别对待，我也没办法，可你得想想，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欠妥当。” “喂，郑秀妍！你，你不能这么污蔑我……” “污蔑你的是我吗？明明是你自己造成的。反正我们现在就在这等着呢，地址已经短信给你了，你爱来不来，现在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不等Tiffany再解释什么，郑秀妍直接就挂断了手机，被彻彻底底利用了一把的林允儿就在旁边坐着，脸色肯定不能太好。 徐贤看了看郑秀妍又看了看林允儿，心下叹气一声，只能握起林允儿的手，由衷表达自己的安慰。 “姐！”林允儿大为不悦。 “别叫这么大声，我也是为你好。” “是吗？那我这被利用感为什么这么强烈？” “不是利用，只是物尽其用，如果这么不甘心，就当是为组合团结做出贡献吧，我和小贤都会承认的。” 林允儿一听这话立刻堵住徐贤的耳朵：“你也好意思拉小贤进来？” 郑秀妍呵呵笑了一阵，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再开口语气就颇为暧昧：“你这样护着她你男人知道吗？我估计肯定是不知道，要不然会嫉妒不说，弄不好还会幻想出一个女情敌来。” 原本心思就不在这次会面上的徐贤再听不下去了，“姐！” 她一正色，立刻让玩笑的氛围烟消云散，更何况她还一字一句的说：“这些玩笑能不开的话最好还是不开。” 郑秀妍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知道，知道，你们放心，有男人的时候我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是一次比较正式的见面，氛围上还是轻松一些的好，虽然不比那次温居宴上的随意，但终归是几人独处，因为徐贤开车闹出的乌龙郑秀妍和林蔚然也没怎么接触，又因为当时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很多话都没能说的出来，其实妹妹找了个什么样男人关心是关心，真要熟络还不至于，关键是少女时代这两年发展喜人，继续下去她们还不一定会到什么高度，在外人逐渐神化她们之前早点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才是正事，至于公司的规定和限制，在她们如今的人气面前肯定会有一定弹性。 在艺人之前首先是女人，工作是工作，但也要有生活。 从队内氛围开始，郑秀妍期望着一些改变，她们说到底也只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开拓什么，创造什么，在行业历史上留下什么，可以是一时的目标，却绝不是她们的使命。从艺人这个职业上获得的成功让她由衷的感激着，同样的，她也希望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在生活上不会缺失太多。 “允儿，你可好了。” 等窃窃私语的两人回过神，只瞧见郑秀妍一脸羡慕，林允儿几乎是声音发颤的问了句：“怎么说？” “事业爱情两不误，还不让人羡慕吗？” 林允儿一愣，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点头时笑容里还有些小腼腆。 “所以，你不想让我们都成为让人羡慕的人吗？” 郑秀妍的双眼炯炯有神，几乎放出光来。 林允儿原本的感触被这目光一照立刻化作青烟，只能尴尬点头，“恩，我的确想让大家都叫人羡慕……” “就是说。”郑秀妍笑开了花，眯着眼，弯着嘴角。 听着，看着，感受着，除了徐贤估计没谁能感觉到这种古怪，可有话不能说，憋着难受的徐贤仅仅能在心底轻轻吐槽。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羡慕什么……’(未完待续。。) 650 我爱你（中） 与郑秀妍相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有一个，舍出来之不易的闲暇时间照顾病号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人威逼利诱着去进行一场并不期盼的会面，怎么想都有些可怜。 连自哀自怜功夫都没有Tiffany出了宿舍，临行前还要骗金泰妍说是去买点东西，本就在专辑回归中，频繁的曝光使得Tiffany此次出行堪称历尽周折，非但没有座驾可以的使用，利用公众交通的时候还得小心不能暴露行踪，好在天气寒冷，把身上‘武装’起来也不算惹眼，只要不和对下眼睛就能认出她的粉丝碰上，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上了出租车，报出目的地时Tiffany特意用了假声，听起来有些尖细，好在司机师傅并不敏感，拿出手机搜索新闻，金泰妍的健康问题果然已经登上了搜索排行，密集行程中得不到良好休息，除了带‘伤’上阵也别无他法，被眼尖粉丝瞧出来又是公司挨骂，Tiffany因为这个没少对身边辛苦程度不亚于她们的随行团队心怀愧疚，但与之相比现在的她更期望金泰妍能早点好起来，而更期望的，则是宿舍里的气氛快点回到以前。 金、郑之争目前正趋于白热化阶段，金氏以团队活动为大义师出有名，而郑氏则以人文情怀更贴近大众。哪个少女不怀春？不说非要找到另一半，娱乐圈的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看着就很养眼，更何况那么多爱情浪漫电视剧每天放着，上面男女主角都是金童玉女。私下里难道还不行有人带入一下？如果没有金泰妍这层关系，Tiffany觉得郑氏会取得无条件胜利。可黄家人从来都不能没义气，哪怕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必须要追随金氏大旗。 只是双方的冷淡，让她这追随者开始有点担心。 虽说以前闹矛盾的时候也有双方几天不说话的先例，但金泰妍和郑秀妍两人这次看起来像是玩真的了，一个有病也不服软，一个明明有了服软的意思也强撑着，双方没有交流自然就没什么缓和余地，连带着一屋子人都要看她们眼色行事。 Tiffany收起手机，烦心的轻叹一声，这次去这个见面会算是给团队和平做出贡献。只是不知道自己这行动在金泰妍那能不能过得去，要知道这丫头有时候性子太犟，要是因为这个连自己都不搭理了可怎么办？道歉什么的她是能随便去做，可对方接受与否，决定权却不在Tiffany自己手里，而更关键的一点在于进来的金泰妍有些异常，这场争吵从最初到现在，她都不理解金泰妍的强势，虽说队长注定是个需要有气场和影响力的位置。但面对那样的金泰妍，Tiffany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这位闺蜜最近心事多多、问题多多，却一如既往的不和人分享。让人担心之余，不免还有一些怀疑。 面对男朋友的时候，这丫头不会也是这个死样子吧？ 突然想到这个的Tiffany皱起眉头。金泰妍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可靠的队长此时也仿佛成为了问题儿童一般，到处都是问题。 为了方便行动。郑秀妍挑选的见面地点距离宿舍并不太远，因为私下时几人曾经来过。所以对职业要求的隐秘性也很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Tiffany刚一踏进大门就接到郑秀妍的短信，言下之意无非林允儿对她的到来十分期待，一眼便看穿这是郑秀妍把戏的Tiffany嗤笑一声，点开回复界面，这就打算谎称金泰妍也跟了过来，好让郑秀妍彻底紧张一下。 “你好。” 短信刚写了一半儿，被突然打了招呼的Tiffany抬起头，立刻惊讶的挑起眉头：“你，你怎么也在这？” “工作上的事，没想到会这么巧。” 男人温和笑着，Tiffany却是有点不知所措，又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刚还想着他，下一刻便见到了大活人，当真是只有惊没有喜了。 Tiffany尴尬的打了个招呼，下一刻便想推说自己还有约会赶紧离开。毕竟想法终归只是想法，哪怕她真的是出于好意想帮助这对CP，也绝对不能背着金泰妍对人家的男朋友指手画脚。 专门等在这里的林蔚然当然不会放她走，继续带着温和微笑，不让Tiffany有机会借口离开：“泰妍最近怎么样？看新闻好像是感冒了。很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真的有点忙，是有些忽略了她，就算她得病了还是只能从报导上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林蔚然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Tiffany就有满肚子的话题，瞧着林蔚然还算知道愧疚，数落便没出口，如若不然，她还真是想问一句你这男朋友到底是怎么当的。缓缓了脾气，还有理智顾忌四周的Tiffany观望一圈，虽说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但到底是大厅观众，林蔚然很有眼力的建议找个地方，算算时间还来得及的Tiffany索性同意，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包房，终于可以接触武装的Tiffany很是松了口气，瞧见茶几上有茶壶有茶杯，二话不说，先来了一杯解渴暖身，完了才想起形象问题，瞥了林蔚然一眼，只瞧见着男人正鼻观口口关心。 还算挺绅士的。 Tiffany心中如此评价。 说起来她跟林蔚然之间还真没什么关系，如果没有金泰妍在中间挡着，仅凭接触下来的点点滴滴完全能让她对这男人有些排斥，在全州的时候虽然帮他说了不少好话，可从这段时间他的表现来看，金泰妍的确是有点所托非人。 想到这里Tiffany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她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林蔚然面前讲究个落座的顺序，她只是想知道一个极为简单又极为复杂的问题……你们两个闷骚加闷蛋知道怎么走到一起，可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要如何一起走下去？ “你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林蔚然愣了愣，隐约觉得面前女孩拿出了点专业咨询人士的架势，他在对面落座，只是说：“我们有很多问题，大多数我知道怎么解决，但有一部分我只是正在尝试，我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时间校验，但有一点我很明确，我不想放弃她，从来都不想。”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这样的回答让Tiffany没来由有些厌恶，可他的最后一句却又让Tiffany想要欣赏，本部就不是什么专业顾问的她面对这种回答当然会有些语塞，可尴尬只是刚刚生成，便别林蔚然打破。 “我和她都不是会对旁人说起这些的人，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种隐私被别人知道会让我们很不舒服，所以我们的问题只是我们的问题，只有我们能解决，旁人在我们看来完全插不上手。可现在的情况你多少应该能知道一些，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而我们可能在近期内无法解决，所以我需要帮助，希望你能帮帮我。” “什么？”话题已经被林蔚然所引导，Tiffany却浑然不觉。 “帮我叫她出来。” “你们吵架了？等等，我就感觉你们之间有点不对，真要是男女朋友怎么可能连约会都没有，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花心了？如果真是因为一点子虚乌有的绯闻泰妍不至于这样，肯定是你……” “请先别急着给我定罪，如果是绯闻的事，我能保证记者们写的没有一点属实。” Tiffany停下指控，完全是因为面前这男人太能取信于人，如果说说谎的人会躲避目光是最低级的表现，那只是靠腔调和表情就让人想要信任的家伙估计更不可信吧。她愣了愣，紧接着皱起眉头，纠结于是否要答应林蔚然的请求，也纠结着面前这人是否值得信任。 林蔚然没再开口，他一直保持安静，像是在等着Tiffany的判断，如果没有面前的女孩金泰妍必定不会再见自己，如果不给她一个偶然见面的理由，她一定会处处躲避自己。以不可拒绝的姿态再次出现？林蔚然不想再给她压力，从最开始她就承受的够多了，到了现在，他不能再给她的负担加重丝毫。 不久，Tiffany的手机响了起来，林蔚然再等不下去，只能在Tiffany查看手机前说道：“不如这样，等泰妍过来，如果她不愿意见我，我马上就可以离开，有些话我必须要对她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也只有我们能给出答案。” 手机还在响着，Tiffany却充耳不闻，她盯着林蔚然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到什么痕迹，可最后还是只瞧见那可信的眼神，她咬咬嘴唇，仓促挂断手机，盯着林蔚然一字一句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只帮你这一次，希望你不是真的对不起泰妍。”(未完待续。。) 651 我爱你（下） 时间到了，人却没来，随着郑秀妍的脸色越发阴沉房间里的两个忙内渐渐连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手机听筒里关机提示，郑秀妍终于到了爆发边缘。 “这两个死丫头是想让我……” “ffany姐是不是被泰妍姐抓到了？” 徐贤急中生智，闻言一顿的郑秀妍继续拿起手机给金泰妍拨了电话，对方没有关机，却在响了两声后直接挂断，这让郑秀妍脸上直接泛起一丝潮红，放下手来，盯着手机的眼神像是看着仇人的脸。 “嗬，这是要跟我斗到底是不是？” “不会的，泰妍姐一定是……一定是很需要ffany姐。”林允儿也学着徐贤，只可惜理由给的有够蹩脚，生怕两人再因为她抄起架来，心中焦躁的同时自然口不择言。 “需要什么？黄美英那丫头是她金泰妍的宠物吗？说好了的事还敢放我鸽子，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等我回去……不，允儿、小贤，我们现在就回去，我倒要问问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兴冲冲的拉拢筹备，事到临头却被泼了一桶冷水，威逼利诱、撒娇卖萌、率先低头这类越过底线的事都做了，你们难道还看不见我的诚意？郑秀妍怒火中烧，作势就要拍桌子起身回宿舍去抓人。林允儿总觉得所有矛盾都是因她而起，跟着着急上火所以毫无帮助，倒是徐贤还能冷静，说起来话来也条理分明：“还有人没到我们是不是再等等。听允儿说她那位今天也是抽空过来，如果到了发现我们这没人。是不是不太好？” 郑秀妍身形一顿，稍微冷静下来。立刻回去跟金泰妍大战三百回合的念头也就淡了，整个人虽然还坐在那里却是气鼓鼓的不出声，想想就知道这事儿难以善了。 林允儿相比徐贤完全没有主意，郑秀妍越激动，她就越沉浸于罪魁祸首的定位中不可自拔，要说这事儿之前她们九个多好，和和睦睦，甜甜美美，别说冷战。红脸都少。在桌子低下拿出手机，看时间林蔚然已经迟到，本不想催促，却因为现下的情况还是发了条短信询问，只是一直都没有回音。 他是忘了？ 林允儿难免如此去想。 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对林蔚然的繁忙林允儿一直抱着理解态度，两人聚少离多不我完全是因为林允儿的艺人职业，偶有闲暇却对不上林蔚然的时间表也不在少数，看看郑秀妍的表情。林允儿心下更加担忧，一个人放了这位姐姐的鸽子或许她还能忍，如果是两个……简直无法想象。 时间一点一点划过，郑秀妍的神情越发不耐。林允儿渐渐坐立不安，倒是徐贤还算平和，直到敲门声响起林允儿终于松了口气。还想着人总算是到了，却不想进来的并不是林蔚然。 “浩彬oppa？”郑秀妍最先开腔。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恩，秀妍。”郑浩彬笑笑。带上房门，对其余两人点头，“允儿，小贤。呵，这才多久，你们真都是大姑娘了。” 林允儿和徐贤也打了招呼，虽然郑浩彬人已经不在S.M，但当经纪人那段时间也和女孩们攒下了不少情分，更别提他是练习生出身，在担任经纪人之前足足做了郑秀妍六年前辈。惯性使然，郑秀妍一下子便有些拘谨起来，什么不满烦躁都被丢在一边。 “前辈为什么……” “别太拘束，我到这来也是帮人跑腿，都不在一个公司了，你们也不用把我当前辈对待。” 郑秀妍接不上话，显然有些尴尬，郑浩彬轻咳一声，直入正题：“会长说他很抱歉，一个重要会议突延长了，他实在是不能过来，等以后有时间一定会想办法亲自道歉，今天就先请你们几个吃一顿好的，算是赔罪，连带着我也能享点口福。” 郑秀妍眨了眨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林允儿移开视线，稍有不满，只有徐贤还算理智，跟郑浩彬聊了几句近况，算是缓和尴尬氛围。今天这会面无条件失败，最重要的两个人没有到场，自然衍生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改变，郑秀妍立刻意兴阑珊，而林允儿则是因为林蔚然的食言很不舒服。 原本说好了是哪怕没有时间也会抽一些过来，如今却是根本见不到人。 说不上为什么，此刻的林允儿不想理解。 手上摆弄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上面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林允儿撅着的小嘴这便平复下来。 ‘对不起。’ 只要有他的惦念，纵然有再多的委屈和不满，都会烟消云散。 ……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Tiffany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到微皱着眉头，“说老实不像，说奸诈也不像，说成熟吧……你刚刚到底是在做什么？” 林蔚然也不回答，只是面带微笑，伸手示意Tiffany喝茶。 就在刚刚Tiffany彻彻底底被林蔚然骗了一回，过程倒也简单，根本没什么技术可言，同意帮忙后她按掉郑秀妍的电话，通知给金泰妍自己的所在方位，然后便想去赴约会，只是林蔚然突然开腔，说到他和金泰妍的相处，说到他们之间经常提起自己，作为金泰妍天字号闺蜜的Tiffany显然很是受用，承认了两人之间哪怕各自结婚后都会极为特殊的友情，更断言自己在金泰妍心中占据了哪怕林蔚然都比不上的特殊位置。 阐述完毕，该去赴约，可Tiffany刚开了口，林蔚然脸色就是一僵，他很没生气的‘噢’了一声，然后发出轻叹，立刻让Tiffany意识到帮这个忙需要她也在场。天人交战，在放郑秀妍鸽子和拯救金泰妍爱情之间Tiffany艰难的选择了后者，已经走到门外的人这就转身，却发现林蔚然正在给她满上她的那杯茶水。 哪怕再迟钝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刚才林蔚然那些话都是有目的的恭维，根本在于他需要她留下来。 就算如此Tiffany也没走人，只是关了手机然后回到原位，认真的向林蔚然询问。要说求助你坦诚一些好不好？开诚布公，总显得更有诚意不是？只可惜对方没回答她的提问，再她要追问的当口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继续对着她露出温和微笑，看上去很是欠扁。 “你到底是……” “这样不好？” “让人无语能好吗？” 林蔚然‘噢’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 Tiffany越发一头雾水，重新提问：“你病了？” 林蔚然摇了摇头，回答说：“想换一种风格，更适合她的风格。” Tiffany语塞，听林蔚然说了自己的用意，刚刚的恶感便全都没了。她认真打量起林蔚然的表情，瞧不出半点虚假和演技，她并非不谙世事到不知道会长是什么职位，如果这样的人肯为了谁改变自己到一个谁看了都不像话的程度，那个谁应该挺让人羡慕。Tiffany收敛起些许恶感，也不再没大没小，她渐渐摆正了坐姿，看向林蔚然的目光也开始不带偏见，因为金泰妍所以他才会容忍，Tiffany知道，利用这一点放肆些也算是对这家伙不关心金泰妍的惩罚，可现在想想，她刚刚那行为也就算是狐假虎威的欺负人。 心中多少有点愧疚，要赴的约会也就被抛诸脑后。 “其实你只要稍微热情一点就好。”她建议道。 “怎么做？每天打多少电话，还是多长时间见一次？” “也没有规定，只是说喜欢一个人的话应该从各种方面表现出来，比如生病的时候打来电话是基本，但说什么也有讲究，你可能对已经感冒的女孩说什么多喝水，睡一觉，出出汗之类的，这些是个人都知道，你要从你的角度出发，想你可以做些什么。” 林蔚然显然不经此道：“做什么？送补品？” Tiffany鄙视的看了林蔚然一眼，问：“你知道我们每个月收到的补品都吃不完吗？” 林蔚然没有主意,Tiffany倒有：“你得说你要过来看看，如果实在脱不开身，就说请假，推迟会议什么的也要过来。泰妍的性格你不知道？她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放下工作，但你这么说，女人的话应该都会很开心。” 林蔚然喝了口茶，还是不确信：“只是说？” Tiffany点了点头，笑起来给人感觉像是那种大型公仔：“只是说，不过也不能只靠嘴皮子。” 林蔚然受教，有些好奇问：“恋爱的话，你应该很有经验吧？” Tiffany大言不惭点头道：“当然。” 林蔚然笑笑，没给人敷衍的感觉，所以tiffany很是受用，关于恋爱，宿舍里的女孩们总有着太多幻想，正因为没有行动，所以这些幻想便成了谈论的话题，除了宿舍里的八个丫头之外tiffany还是第一次跟异性谈论这个话题，加之有恋爱经验的标签被承认，一开口便再停不下来。 直到房门被人打开，Tiffany还在跟林蔚然口若悬河，过程已经从邂逅到了婚后阶段，她转头看到武装的很严实的金泰妍，挥手打了招呼，紧接着就听到被她指点了半天的林蔚然，热情到让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一句。 “我爱你。” 他微笑说着，旁若无人。(未完待续。。) 652 喜剧 tiffany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懂一个刚刚还找她取经的男人，为什么一下子就能激情澎湃。不过有热情是好事，这句‘我爱你’可得讲究点时机，电视剧上男女主角哪个不是情到深处才由衷表白，寻常里有谁会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 不用想tiffany就知道要遭，戴着口罩的金泰妍也叫人看不清表情，她眼神中果然没有沉迷，但那疑惑和隐隐的排斥又是怎么回事儿？ 金泰妍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tiffany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愣了下就立刻追赶上去，说来也是，人家女孩生病几天你连电话都没一个，把人骗出来不说先道歉，直接来一句‘我爱你’，放在谁身上都不能接受。 “泰妍！”出了房间，tiffany低呼一声，可那小个却好像没听到一般，脚下飞快。 tiffany拉开架势就追了上去。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刚拉住金泰妍，tiffany就开始认错，语速极快的解释起来：“他不是那种没谱的人，是我，是我没跟他说明白。你不知道吗，我总愿意炫耀自己那点恋爱经验，也不知道是他没听明白还是我没讲明白，反正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tiffany真是有些急了，先不说她有没有对林蔚然提什么好建议，单单这状况就让她觉得难辞其咎，不会谈恋爱的男人果然不能去拔苗助长，弄成这样还真是不伦不类。她一面打定主意再不把那点恋爱经验拿出来显摆。一面拉住金泰妍就不撒手，情急之间不忘回头看看。见到林蔚然的身影，只觉得这家伙还不算笨到无可救药。 “骗你出来对不起。可我觉得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交流，一个电话都不打的生闷气，什么样的感情都得淡了。”tiffany给林蔚然连连使眼色，可这家伙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看的来气，索性也就不再指望，只把林蔚然刚给她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两个人的问题需要两个人解决，你们的问题只有你们能解决。 金泰妍撇着头，脸上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表情。她一直都不吭声，让tiffany越发焦急。林蔚然的不紧不慢当然不是笨，而是一种必须的谨慎和小心，他的每一步接近都是再给这个女孩压力，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更加如履薄冰。 tiffany皱起眉头，看这情况，她隐约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再看向林蔚然的眼神充斥着怀疑和怒气。她不想接二连三的被蒙在鼓里。 “利用了你对不起，但如果不这样她是不会见我的。”林蔚然轻声道歉，显然得不到原谅，tiffany把金泰妍护在身后。戒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蔚然摇了摇头，视线落在金泰妍身上，不再游移。 “谈谈吧。我们。”他站定在距离金泰妍几步远的地方，不是不想走上去。而是他和她之间必须存有这样的余地。 他无法给她圆满的爱情，正如同他不能完全属于她一个人。从最开始挽留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自私的人，他无法给她承诺，也无法给她一段爱情中最重要的仪式，或许他从不配说出爱情这个字眼儿，但谁能说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 她离开了，日思夜想，魂牵梦绕，这些都不是林蔚然的风格，他不允许自己陷入到长时间的负面情绪里，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丢掉了什么，每时每刻，他都清楚如果不去努力他最终会错过什么，他不想要许多年后偶然相遇的相视一笑，也不想留下遗憾给年老力衰时去唏嘘感叹，他拼搏奋斗至今，禅精竭虑，功成名就后还不敢有丝毫懈怠，为的不就是没有遗憾？ “就当是最后一次。”他说道，脸上的微笑中似乎多了些恳求意味。 “谈了又能改变什么？” 金泰妍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显得既空洞又无力。她感冒显然还没痊愈，出来的急了，穿戴上有些单薄，这样的她更显瘦弱娇小，也更加羸弱不堪。她缓缓转过头来，带着让人心疼的倔强眼神，她不是固执的排斥林蔚然，而是固执的不让自己接受这个男人，自从那个雨夜，她从未以伤害林蔚然的方式来结束这段感情，她只是不断的逼迫自己，却仍然不能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 她看着林蔚然，甚至都没有眨眼，因为她不知道那一闪即逝的黑暗过后，这男人会不会又开始不同起来，现在的他穿着西服套装，就像是能擦肩而过的那种路人，没有同病相怜，也没有以闪耀的形式出现，现在的他不是能带着她逃离现实世界的那个人，现在的他不是她的造梦人。 所以，不能眨眼，因为一瞬的黑暗之后，她自己就会动摇起来，正如同她听到了那三个字后萌生出的巨大冲动，她想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沉浸在他为她构造的梦境里，从此不再醒来。 “我会做你希望的事，我会认同你的决定……我会放弃。” 金泰妍微微睁大了眼，看着林蔚然，只觉得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儿，即便没有眨眼，面前的他也开始不同起来，他收敛些许笑容，凑近几步，伸出手来。 “如果你这样的话，我可就没什么决心了。” 有温热的触感在她的眼角抹过，之后只感觉到一阵水润的冰凉，直到tiffany把林蔚然挡开，金泰妍才意识到自己落下泪来。可为什么要哭呢？一直以来她做的最多努力就是从这个男人身边离开，现在他说可以了，可是眼泪为什么自己就流了出来？ tiffany在对林蔚然说些什么。看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话，林蔚然只是笑着。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恍惚间。金泰妍似乎明白了林蔚然，明白了他会说出那三个字，那他从未对她说过的表白。 “我们谈谈。”她说，上前拉起林蔚然的手，同时头也不回对tiffany道：“ffany啊，你去下面喝杯咖啡，等我。” “一杯可能不够。” “那就续杯。” 两人一唱一和，让tiffany更加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对刚刚还好像要分手的男女。此刻为什么又如此默契起来。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只有只言片语，自然不懂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这两三句的对白却叫她感受到了那种只属于影视剧里男女主角的情感，所以她没有阻止，甚至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他们进了屋，然后转身。继续懵懂的去喝那杯咖啡，然后开始期盼着自己的那一天。 爱情这种事只要遇上了就是喜剧。 当tiffany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她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从宿舍到公司。亦步亦趋。宿舍里这几天的安定多亏了这条腿，队伍里越发压抑的气氛有所缓和也多亏了这条腿，放了郑秀妍鸽子却能在短短时间内获得她的原谅更是多亏了这条腿。即便摔倒在舞台上的时候真的很疼。被通知缺席接下来所有活动的时候真的很郁闷，但tiffany还是要感谢这条伤到了又不至于影响她职业生涯的腿。 你是一条好腿。 坐在录音室里百无聊赖的时候。tiffany真是如此想的。 如果没有这条腿，金郑二人的冷战不会停歇。放了郑秀妍鸽子的自己还不一定要受到怎样的对待，成员们的嘘寒问暖，粉丝们的衷心祝福，还有劳碌奔波一年之后的整月休假……坏的肯定都会来，好的，肯定不会全都来。 “没事儿吧？”胡思乱想间，看似精神了许多，实则还带着病的金泰妍赶了过来，虽然用消炎针解决了扁导体，但那天的外出还是让她受了风寒，回到宿舍就开始高烧不退，直到打了针才好转起来。金泰妍一边坐下一边喝了口保温瓶里的姜汤水，瞅着tiffany的那条伤腿，“弄成这样也拦不住你？医生都说你需要卧床几天，别以为打了石膏就是全部，好好坐着，等录完了我扶你回去。” “没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因为它我们不是还得了不少好处吗？”tiffany笑着说道，甚至放肆的把腿抬了抬。 “嘶！你，听好了，再这样的话我这儿可不让你呆，明白没？”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去录歌吧。早就听说这次公司要给你个好曲子，我是因为声带小结手术Solo不了了，所以这念想就都放在你身上了。” “声带小结……你确定不是你想偷懒？” “被你发现了？嘿嘿，我现在就是等着你们八个努力，把我的收入再弄多一些。所以金泰妍，你肩膀上的担子可不轻，赶紧努力去，虽然感冒了，但这歌必须要唱好。” tiffany嘿嘿笑着，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目送金泰妍到制作人的位置，随后便拿起那张被随手放在长凳上的曲谱。‘OST女王’，媒体对金泰妍的歌声向来不吝啬溢美之词，做为产出不多，却几乎唱一首红一首的OST歌手，每当有剧组宣布金泰妍的歌声加盟，都会引起广泛的舆论关注。 对金泰妍的实力tiffany并不担心，即便身体状态不佳，担任这首OST制作的制作人还是首肯了金泰妍的声音，今天是第一次来旁观的tiffany对这首新作很是好奇，因为关注高，所以制作方面就一直都很小心，生怕音源或者歌曲内容外泄，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拿起乐谱的时候tiffany还是满心好奇，可看了排头名字跟第一句歌词后，一颗心忽地提了起来。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录音间里的金泰妍，对方正比划着‘OK’的手势，收到讯号的制作人点了点头，下一刻前奏便响了起来，Tiffany坐在长凳上，看着麦克风前闭着眼睛，双手扶在耳机上的金泰妍，微皱了眉头。 爱情这种事只要遇上了就是喜剧。 记得么？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未完待续。。) 653 无题 金泰妍闭着眼，站在麦克风前，任由前奏过去也没有开口，音乐导演兼制作人是位三十代女性，她疑惑的皱皱眉头，却并未按下手旁的终止按钮，任由她的歌手错过了前奏，四分钟下来都不发一言，直到歌曲结束，她还是安静的等待，皱着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化开，脸上则是带着鼓励的微笑。 “泰妍xi，好了吗？”待她开口，录音间里已经安静了好一阵。 “噢，对不起……” “不用道歉，找到感觉了吗？我有预感，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录出一首经典。如果你还需要时间的话没问题，现在要再放一遍吗？” 睁开眼，回过神来的金泰妍第一时间就是道歉，面对音乐导演的善意她只是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闭上眼。随着音乐导演点头，由长笛演奏的悠扬前奏再度响起，像是女人的婉转思念，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说她不要将来，只要现在。 可是她没有做到。 有些人，有些事，单单一个决心什么都证明不了，因为随着时间流逝，人心总会改变，最初的林蔚然像是一道门，她恰巧闯入，见识了一个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现实的残酷和冷漠，只有他温柔的微笑和有力的臂膀，那是她需要的现在，什么都不用思考，只需要跟随着心中所想。可渐渐的，她需要的现在变了，她不能继续沉浸在那个世界中什么都不去想，他的臂膀依旧有力。可偏偏不能替她挡住所有，他的微笑只是让他难以割舍。但她却知道自己必须割舍。 那道门紧闭着，不想放她回去。她用力撞开了一条缝隙，逃了出去。她留恋门内的一切，只是清醒的太早，每当她回头时还能看到那门就在身后，她随时可以回去，只要她想。她狠下心来视而不见，哪怕他在她眼前出现，她也是决然的撇过头，现在。他放她自由，可只要回头，她还能瞧见他在身后。 他把追逐变成了等待，不管她走的多远，只要回头，他就还在原来的地方。 可其实，她只是在他看不到的拐角。 听到那句‘我爱你’为什么要流泪？ 因为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并不是爱情，所以这三个字便难以出口。 “来不及了。” “什么？” 金泰妍突兀的站在原地，几步远的地方就是门口。对tiffany的询问，她无动于衷。 录制能顺利到这种程度，显然出乎了tiffany的预料，歌曲题目是‘我爱你’。内容描述了分手后女人对一段逝去爱情的眷恋，初次录制结束，年过三十在圈内有不小名声的音乐导演就大力拍手叫嚷着‘perfect’。连带着心思根本不在歌曲上的tiffany自己都沉浸其中，一直到离开公司金泰妍都表现的很正常。可到了宿舍门口，她却开始反常。 从没放下心的tiffany抓住金泰妍的手。顾不得受伤的那条腿还隐隐作疼也站直了身子，她看到金泰妍一脸焦急，却不知道她在急些什么，她看看长廊那头，又看看tiffany，竟急的掉了眼泪，甚至好像小孩子一样轻轻跳脚。 “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tiffany显然慌了，上去就要抱住泰妍，可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四岁的泰妍不让她抱，只是梗咽着，委屈着，好像小孩子一样哭闹着：“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被tiffany抱在怀中，金泰妍还睁眼看向长廊那头，泪眼婆娑，双眸里满是水汽，什么都看不真切，可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那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了，从始至终，他一直为她提供一个脱离现实世界的入口，他从没有变，变的是自己，她从不承认的那些真实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不愿和不想，都已经来不及了。 对他说我爱你，来不及了。 对他说我也爱你，也来不及了。 你一直以为不真实、不确切的，或许才是最应该尝试的，在犹犹豫豫和无数的自我否定中，有些话就这样一辈子都说不出口了。 …… “您在华克山庄观景套房的长期租凭服务会在月底，也就是11月30日到期，感谢您对华克山庄的厚爱。我仅代表华克山庄全体员工对您的光顾……” 挂断手机，林蔚然拿起手旁的工具，继续开始他的业余活动，建筑这门看似高深的学文其实也可以傻瓜式，把它看成和实体一比一的超大型积木，操作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只是相比专业建筑团队，此刻的林蔚然太过形单影只，说到底也是座不小的房子，只有一个人力还是捉襟见肘，承担这笔业务的建筑公司理解某些富豪的‘兴趣’，亲切建议少量却频繁的派出人手帮忙，却被林蔚然毫无例外的拒绝，久而久之，建筑公司方面便不再要求，只提议会定期派人过来做安全检查，这次林蔚然倒没反对，只是要求对方派出可靠人手，并明言除了检查之外，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动。 早在去年就承担了房屋设计的建筑公司负责人对林蔚然郑重保证，到现在为止只派出了一次专业人员过来进行所谓检查，林蔚然当时并不在场，再过来只瞧见那份放在显眼处的意见书，小半个月来只学习了不到五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那人还在意见书上明言说他做的很好。 按照目前进度，单单是完成这房子的拼装就需要六个月的时间，前提是林蔚然每天都能保证两个小时的工作量，对一家上市集团的企业会长来说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可林蔚然却是执意要亲手建造这房子的一砖一瓦，丝毫容不得别人插手。就此，林蔚然偶尔会消失几个小时，不是每天，却长短不一，好在这位当家人有掌舵的觉悟，手机从来不关，为的就是能让别人找到。 只是今天有点奇怪，那部工作用的手机已经整整关掉了三个小时，林蔚然的私人手机号码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如果真有急事，韩唯依才不会管林蔚然是不是把自己关起来舔舐伤口，她只会拨电话来争取在林蔚然的伤口上再插一刀，越深越好，不见骨头不解恨，只可能在看他快咽气的时候才会想办法补救，想的法子还得像江湖郎中一般蹩脚。 手机响了起来，不知道工作了多久的林蔚然摘下护目镜，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直接用蓝牙接了起来。 “我爱你！”这开场白，每个字里都带着喜意。 “你父亲还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林蔚然看不到的地方，林允儿不断点着头，“不光是我爸，就连我姐对你的印象都有些改观，本以为你上门去根本就是会长驾临，完全没想到你会这么亲民。他们都没想到你会突然登门，甚至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其实上次说要见面的时候我爸还特别准备了一套正装，没想到全都没派上用场……” 林蔚然重新戴上护目镜，换了扳手，轻轻用力，“他们高兴就好。” 听林允儿说着这些琐事，他手上也没闲着，其实突然登门在韩国礼节中并不礼貌，有了上一次爽约之后，林蔚然的突然造访便显得很没诚意。只是在大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眼中，林蔚然不太出众的相貌很是给加了印象分，再者也没有几个年轻人能陪着老家伙研究一整个下午不懂的围棋，所以无论爽约还是突然造访，都比不上林蔚然此次登门所表现出的诚意和心性。 “你真的是很讨父母辈喜欢。”林允儿如此说道，语气里有些莫名味道，像是小时候听到父母夸邻居家的孩子，可偏偏这孩子还跟自己很亲。 “羡慕嫉妒了？大可不必，我在你家的声望如何完全取决于你，不舒服了就酝酿一下情绪，回去说说我的坏话，有个几次，我再过去的时候估计就看不到好脸色了。” “不。”林允儿拒绝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没有自己该得到的喜爱，被我分走了的感觉？” “有，但更多的是骄傲？先说好，骄傲是属于我的，你可不能骄傲，继续踏实肯干，我会给你奖励！” 林蔚然问什么奖励？林允儿却突然舌头打了结，语焉不详的只说现在不方便。电话早早被挂断，重新拿起机械工具的林蔚然倒好像没了力气，他微微抬头，面前墙壁上被罗列了两拍手掌长短的托架，透明塑料质地，每一个都被镶嵌了名牌，他放下手上的工具，到墙角摆放撑起的的架子中抽出一张唱片，拿出其中的黑胶碟，放在临时通了电的高品质音响上，却暴敛天物的戴上了耳机。 不管多么努力，这张某人说她最喜欢的黑胶碟林蔚然听了又听，却还是不懂。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音乐的最伟大之处在于你可以不懂它，但这却不妨碍你欣赏它。 林蔚然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真正认识她的时候，她蹲在那看着下面的人群，告诉他大学不过是一片更大点的天空，再后来见到她的时候，她像是只伤痕累累的小兽，一头撞进他的世界里，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现在，她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却不知道这片天空早已经不是原来那般大小。(未完待续。。) 654 乌龟 十一月末，第二届Melon音源大赏落下帷幕，没有盛况空前的精彩表演，亦没爆出夺人眼球的惊天冷门，凭借缜密数据甄选出来的奖项归属每个都实至名归，而依靠评委团投票的‘冷门奖项’则都颁给了某些不曾闻名的老家伙，这样的成绩显然不能在娱乐版块儿上掀起什么舆论大潮，但财经记者的报导却让不少人觉着韩国音乐颁奖典礼从没这样‘辉煌’过，想象一下，每天都研究大盘走向和数据曲线的投资人和股民突然关注起一场音乐盛典的精彩程度，舞台投入，以及话题噱头，甚至在之前还八卦林蔚然会不会颁奖给自己的女朋友，荒诞程度简直相当于巴菲特当众宣称艾薇儿的演唱会他每场都看过。 新韩股价在颁奖典礼结束的第二天便遭受‘重挫’，0.02%的跌幅成为了电视上经济评论员的伟大胜利，早在数月之前这帮精英就争先恐后的在电视上预言此次收购会是林蔚然遭遇的‘滑铁卢’，被Melon仅经过四个月谈判便达成收购的消息扇了一个嘴巴之后，这些不知悔改的家伙便将此次颁奖典礼的‘不隆重’解读为新韩对Melon这个新成员失去掌控，一时间这场颁奖典礼成功入侵了同类典礼从未踏足的财经版块，一举摆脱平淡无奇的标签，让金唱片等知名颁奖典礼只能追随在它身后。 一骑绝尘。 Melon从来都不需要负担为林蔚然争光添彩的职责，这一点哪怕是他那摆在台面上的女朋友都知道，虽然不懂金融。也不懂经营，但姜敏京知道娱乐版块从不是那男人想要踏足的舞台。正如同真正的演员不会总在聚光灯下载歌载舞，他们需要的是导演的肯定和摄像机的镜头。虽然林蔚然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商业上的能力，但吃亏犯二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要说犯二，自己倒是经常。 坐在一间十分豪华的化妆间内，姜敏京正沉默的思考人生，她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道路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一条岔路口，踏上了便不能回头。虽然设想过和林蔚然做这场交易的最差后果，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精神折磨，每当手机响起的时候姜敏京总会感觉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暴躁和颤栗，生怕屏幕上浮现出任何熟悉的号码。那种饱含了世间最美好亲情的唠叨和告诫仿佛一句句催命的咒文，配合上姜敏京心中不能说的秘密，简直是让她水深火热。 你男朋友都和你同公司的小姑娘出绯闻了，你在干什么？ 仅此一句，姜敏京就成为了感情生活中的失败者，她那还从未开始的青涩初恋就此被定位为悲剧，一个脑子不太好使托父母的福才有张好看脸蛋的傻姑娘，和一个长相可怖又财力斐然的世故大叔，看看这人物定位。谁都知道谁是待宰的羔羊。 即便有些没心没肺，姜敏京也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期望在父母眼中变得成功，如果踏上人生巅峰时没人由衷的为你喝彩鼓掌，那无论在怎样的光环笼罩下你都是一个失败者。 正式出道的那一天姜敏京心里有这种期待。随后的不温不火却引来了父母的担忧。同意林蔚然的邀请之后她也萌生出一些虚荣，但这绯闻却犹如一桶冷水浇下，此刻的姜敏京终于认识到在父母眼中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可每当听到那些唠叨，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豪华化妆间内。身为主人公的姜敏京一脸忧郁，可旁边的人却抱着跟她截然相反的态度。数个身着不同品牌服饰，搭配在一起却都光鲜可人的时尚女性在不同的衣架间快步奔走，有的挑选服装，有的挑选首饰，当几人在姜敏京面前的搭配师相聚，每个人手上拿着的都是大部分女人的梦想，短发搭配师看看下属们提供的素材，又看看坐在那里只是忧郁的姜敏京，皱眉摇头，然后几人继续奔走。 今夜有一场盛大的聚会，姜敏京是这聚会的主人公。 “敏京xi, 能稍微抬下头吗？”短发搭配师再忍不住这样的烦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吃了一碗杂碎汤，今天居然灵感全无。 姜敏京听话的抬起头，肌肤雪白，五官柔美，虽然面无表情，却全然没有派对女主人的气场，这感觉让短发搭配师郁闷的想抓头。 “关于今天的服装，您有什么喜好吗？” 姜敏京摇头，示意怎么都行。 “那搭配的首饰呢？虽然韩国女艺人不能在公开场合佩戴昂贵珠宝是业内潜规则，但今天的场合不对媒体公开，如果有您喜欢的品牌或者设计……” 面对短发搭配师犹如用棒棒糖哄骗小萝莉的行为，姜敏京还是摇头。 短发搭配师眉角直跳，做为业内知名人士她通常服务的都是社会名流，那些受够了外国文化熏陶的小公主们经常带回来让父母们头大如斗的独特品味，而往返于顶层社交场所的名媛贵妇也需要在她的帮助下走上潮流尖端，每逢大型聚会，女士们总要来这转上一圈才能出去见人，而如同姜敏京这般以女主人身份出场的则更是如此，让搭配师真正闹心的并非是不能把姜敏京打扮的美艳动人，关键是想要驾驭这样一场聚会，她必须有身为女主人的傲慢和雍容。 可看看她现在的模样，某些关于她和那位林会长的传言似乎也可信了。 短发搭配师放弃在姜敏京身上继续探究，踩着高跟鞋亲自游走在那些女人的梦想中，而姜敏京则对她的鄙视浑然不觉，放着手边上的杂志不看，只是慢慢低下头。 她从不是什么能在这种聚会上一枝独秀的女主人，长长的出席名单上她也只认识几个因为太富有而听闻过的角色。在这种聚会上出席的她从不是能以谈吐和气质为男人争光添彩的小公主，充其量是王子不得不带在身边的灰姑娘。 未战先怯。林蔚然的世界太高端，她姜敏京实在高攀不上。或许她多少有点赌气于林蔚然的那个绯闻，想要玩什么消极抵抗。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姜敏京吓了一跳，让她顾不得继续思考人生，怯懦了一下之后，还是鼓起本就不多的勇气把手机屏幕呈现在面前。 ‘小丫头’ 即便在韩国社会中年纪是大部分人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个标签姜敏京也是绝不会给当事人看的。 “妃宫……” 故作严肃的腔调背后有女孩的娇笑，姜敏京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却是一皱。 “喂！” “哈哈，敏京姐。” “你。崔雪莉，我警告你别在这么开玩笑。” “不是玩笑啊……噢，难道敏京姐想让我们叫你中殿娘娘？”妃宫，在韩国历史剧中这个称呼不难听到，相当于太子妃，用崔雪莉的理论来解释就是姜敏京太过年轻，中殿娘娘这种相当于皇后的称呼有违和感。 姜敏京气的哼哼一声，嘴角却是露出点滴笑意，她故作严肃说：“崔雪莉。不管怎么说我都比你大三岁，你敢这么打趣你们队长？” 即便有年龄壁垒又是不同公司，当下韩国女子偶像团体并不如男团那班泾渭分明，女性粉丝的对男子偶像的推崇经常会爆发冲突。两帮粉丝打架，两组偶像自然不能在镜头前表示我们都是好兄弟。相比之下女子偶像团体则有所不同，美女扎堆、其乐融融的场景相信广大男粉丝都能接受。要说认识F.X这帮出身‘豪门’S.M的小姑娘还是多亏了朴智妍，同为93Line的她们自打出道就慢慢熟识。连带着她这个年纪不大的姐姐也混进了这个更年轻的小圈子里。 虽然气哼哼的说着，但姜敏京终于能靠近柔软的沙发里。 “宋茜姐可不敢。大的太多了，倒是敏京姐你可以，因为看着年轻吗。咱们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什么年龄差距，不如我们就当敏京姐是93年出生的，以后说半语行不行？”被这么夸奖的女人没几个能生气。 “当我是93年出生没问题，半语就免了。”姜敏京霸气道。 “呵，从前还真没发现敏京姐你厚脸皮……” “喂！” “好了，好了，说正事。敏京姐你最近见过智妍吗？” “见倒是见过……”姜敏京闻言顿了顿，所谓的间也不过是在公司里擦肩而过，林蔚然的绯闻加绯闻策略果然见效，韩国媒体几乎在瞬间就达成默契，什么朴智妍‘少不更事事件’就好像没发生似地，倒不是说怕了林蔚然，只是在丑闻曝光后这位林会长依旧带着朴智妍出来吃饭，这丑闻的真实性便开始值得怀疑，人家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如果朴智妍真的因为少不更事犯了这种错，那类似林蔚然这种人必定会和她保持距离。 “……她还好吧，可是遇上这种事你们也知道，虽然很多人安慰她、开解她，但她自己仍然会有心结，现在暂停活动也是为了她好，毕竟遇上这种事……唉。” “那敏京姐你呢？那家伙真的劈腿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进来，腔调冷淡，像是质问。 “没有。”姜敏京下意识否认。 电话中一时间沉默下来，似乎是对面的人再试探姜敏京是否诚实。 “反正，反正这样的人敏京姐你就要看的他紧一点，没事儿别老让他去什么经纪公司晃悠。”听筒中又传出声音，除去女生，倒带着点男子气。 “知道，我知道，秀晶啊……” “她什么都不知道，敏京姐你不用多想……” “我不知道什么？绯闻都出了雪莉你还这么跟敏京姐说不是害她吗，上次在公司看着我句觉得他贼眉鼠眼……” 呜呜声，撕扯声，痛呼声，乃至于摔跤声传来，显然是崔雪莉起身去阻挡郑秀晶的口无遮拦，姜敏京听了会儿，期间没敢出声，一直到对面稍微安静了点她才喂了两声，可电话一直没人接起，姜敏京还想说些什么，另一通电话却是打了进来。 “雪梨，秀晶，我这来电话了。”也不知道对面有没有听到，姜敏京真的不想和她们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她痛快的接起另一个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很洋气的声音。 “乌龟，舍得出来晒太阳了？” 姜敏京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的标签是‘前绯闻男友’。(未完待续。。) PS：明晚九点火车，正式加入北漂一族，唯一的感慨是背景房子真贵，不过多少也算是独立了。这几天段更很抱歉，又是牙齿，又是准备去外地，所以耽误了，去北京熟悉工作应该也要几天，有空闲必定会稳定更新。 望北京之行顺利，虽然心理发虚。 655 灰姑娘的牛皮 做女艺人如果没几个拿的出手的绯闻男友只能说你不红，一年前的姜敏京就在此列，可命运这回事儿从没人能说的清楚，谁能想象她姜敏京有朝一日能跟‘男神’扯上关系？想起当初把这个名字编辑成如此标签时的沾沾自喜，姜敏京如今还觉得脸颊微微发热，可得瑟一下又怎么了？她姜敏京这倒霉的人生，难道还不允许在手机里得瑟一下了？ “怎么？”她用的半语，显然和电话那头的男神很是熟悉。 “对oppa就这么说话？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前辈……” “oppa？澄清绯闻还要我这个妹妹出马你还想让我叫你oppa？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我等下还有重要日程，现在就有数不清的人为我忙着呢。” “呃……那我们就说正事儿。”瞬间，‘男神’既听话又乖巧，如果叫他无数粉丝看了指不定还要上街游行，“听说你今天在严老师那，是不是要重新出来活动了？” 严姓老师就是刚刚对姜敏京彻底失望的那位服装搭配师，除了服务于达官显贵，捕捉时尚潮流的搭配师们自然也活跃于娱乐圈，从釜山电影节红地毯出道的严老师一经展示作品便受到圈内的热烈追捧，红极一时后虽也有长江后浪迎头赶上，但他却始终屹立不倒。 姜敏京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瞅了眼刚刚忍不住就要给她脸色的圈内大腕，哼哼一声：“活动倒不是。” “那你是干什么？” “和你没关系吧？” “答应了你哥哥照顾你结果现在闹成这样，要是他从英国回来我不得提头来见？” “李敏镐xi,承蒙您的照顾。我现在的Anti里还有几万不相信我和你是哥哥妹妹的关系呢！” 姜敏京声音不小，立刻引来在场数位的视线。只怪她吐出的名字太过惊世骇俗，自从年前那‘韩版流星花园’落下帷幕。当下韩国偶像派演员中便踊跃出数位当红新人，其中李敏镐首当其冲，凭借确实优秀的外貌，评论家口中尚且能看的演技，还有背后团队包装出的完美气场，成为当下韩国演员圈内人气直逼数位大前辈的唯一后辈，随后和韩国女神派演员孙艺珍合作电视剧个人取向，虽然收视平平，但却因祸得福的被脱掉了偶像派演员的帽子。 注意到旁人的视线。姜敏京又是一阵无语，内心感慨这帮愚蠢的女人怎么就看不透这家伙的真面目。因为见识过没经历明星包装前的李敏镐，姜敏京对这位当下的韩国‘男神’一直都不感冒，更别提年初因为两人没出道时一起唱KTV的视频被曝光，她还被李敏镐的无数粉丝Anti过，到最后澄清要自己去做，和哥哥信誓旦旦保证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位oppa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高贵冷艳范儿，每当想起有他的粉丝留言说什么姜敏京肯定配不上她们oppa，姜敏京都想找机会暴打一顿李敏镐。 不过说来这些粉丝Anti敏京也确实有些理由。因为除了在太过亲近的人面前，姜敏京一般不会这么没大没小。在粉丝眼中和应该住在天上的‘男神’亲近就是最大的原罪，凭借只有从舞台上才能锻炼出的一份独特直觉，姜敏京捕捉到一些不善的目光。 站起身走到一边的姜敏京小声嘀咕：“看看。你到哪都只会给我找麻烦！” “被人听到了？”‘男神’完全是一派兴奋口吻：“所以说叫我名字的时候不要这么大声，尤其是在通电话的时候，要说你也不算新人了。有人看着就要谨慎小心的道理还不懂吗？” “你……有话快说！”姜敏京完全烦躁。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主要是你给我来电话了，主要就是问你那些绯闻的事。” “我出道到现在就和你闹过一次绯闻！” “是那个谁。” 姜敏京一下子语塞。提起这人李敏镐也有些不自在。 “他对你好吗？”‘男神’说道，语气中好像有种豢养小萝莉不成的失落感。 “不要弄的我好像和你有什么一样！”姜敏京当然听得出这种口吻。 “哎，真是不一样了，女孩儿大了，有了心上人了，再也不管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姜敏京气绝：“喂，他比你大。” 李敏镐立刻来了精神：“莫非你是大叔控？” 地点不完全隐蔽的姜敏京还要顾忌旁人：“你有完没完？” 李敏镐哈哈大笑，这姜敏京不熟悉了很无趣，熟悉了就知道她是那种有点得瑟，有点霸道，有点没大没小，却还总是被一戳就破的小家伙，形象来说便是柔弱的水面下潜藏着一点伪中二，好像中学二年级的学生那样总把自己当回事，可惜却没小学生那般因幼稚而坚不可摧的脸皮。 李敏镐能想象姜敏京的咬牙启齿，事实上当初也是他这个哥哥带的不称职，带朋友妹妹去KTV玩的时候，也没想录下来的视频除了两人带走的之外还有一份拷贝，而那次东窗事发时他正在事业的上升期，需要维持住高贵冷艳的形象。 说抱歉还真有点，可道歉却需要时机，姜敏京的绯闻李敏镐一听之下还真是惊愕不已，但紧接着却也有点类似骄傲的情绪，安安静静的小丫头还真是办了一次大事儿，居然不声不响的拿下了‘金龟林’，可这男人还真不地道，刚宣布跟姜敏京是男女朋友关系，回头就跟她同公司组合的成员出了个绯闻，就像是故意把姜敏京当做全韩国人民的笑柄。 “要不我帮你给你那位增加点紧张感？”听到这话姜敏京一时间瞠目结舌了，“想想看我也算是一等新郎人选，人长得帅……” “你没他有钱。”姜敏京毫不犹豫打断。 “喂！钱这种东西小富即安，再说我现在投资的房地产有几处已经再升值了。” “都加上，乘以十，有他财产的十分之一吗？” “咳，你这么说就伤人自尊了，钱是全部吗？爱情……” “爱情也是我和他有，和你没有。”姜敏京痛快的给出最后一刀，说完还往刚刚出来的地方望了一眼，你们飞我白眼，我就捅你‘男神’，你们给我脸色，我还捅你‘男神’。 电话这头的李敏镐的确受伤不轻，此时正值下午，冬日里少有的风和日丽，他正在一家酒店的旋转咖啡厅拨打这通电话，洒下的眼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巴曲线，自然散发的美男气场正吸引更多的目光，已经有漂亮姑娘因为认出他来而战战兢兢的犹豫着，不知道是上来索要签名，还是呆在原地多欣赏一会儿这样的美景。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的‘男神’已经被捅的千疮百孔。 叹气，沮丧，还有‘一点点’对林蔚然心虚，李敏镐终于放弃在这个妹妹心中留下高大伟岸的自己：“ 你们，很好？” “好的很，为了跟我道歉，他今天还特别给我举办了派对。” “真的？”李敏镐挑挑眉头。 “恩，我现在就在严老师这换衣服，还要戴上你眼睛那么大的钻石做首饰。” “那朴智妍……” “一个刚发育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别说是误会，就算不是误会也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没听过吗？我可是靠着脸赞出道的，身材又何尝差了？” 李敏镐哑然，他想说女人靠外表吸引来的男人终究会因为更优秀的外表离去，可姜敏京的语气跟对白终于让他在这时候回过味来，也不直接戳破，还是暗示：“你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你哥哥。” 姜敏京沉默了下，立刻说：“帮我修饰一下，年初绯闻那事儿就算了。” 李敏镐轻声说：“那我就恭喜他要当舅舅了？” “喂！” 电话里传来姜敏京的尖叫。 李敏镐赶紧解释：“我跟你哥都是这么说话的。” 这一边，再次吸引了目光的姜敏京脸蛋红透，只是小声说：“你们该怎么说是你们的，别和我学，再见，我要去拥抱你眼睛那么大的钻石了。” 她挂断电话，也不管那头的人是不是还有疑问，她顶着几道好奇的目光重新走回室内，时尚教主严老师已经选好了服装在那等着。数位助理仿佛童话中的小精灵，被仙女严老师的魔棒一点便围绕她转个不停，等几人散去再看向镜子，姜敏京甚至不认识镜中漂亮到发光的自己。 高高挽起的发髻和华丽的拽地长裙，透明质地仿佛水晶雕刻而成的鞋子，最后是胸前那些五彩缤纷的宝石。 “尽量不要笑，即便是笑也要掩嘴，你的酒窝会在聚会上毁了你。” 严老师在她耳边轻语，像是仙女那关于那十二点前的告诫。 灰姑娘踏上水晶鞋，穿着妖精们编织出来的长裙，坐上南瓜马车的时候，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在童话之外，走出南瓜马车之后，她和王子之间还有着长长的距离，而那所谓永远的幸福生活在一起，不过是一个中二的灰姑娘在吹牛皮。(未完待续。。) 656 天空（上） 乌龟是种慢吞吞的动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最安全的动物，稍有风吹草动它便可以依靠那坚固的外壳，把脑袋和四肢一缩，好像沉浸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夜晚，江风徐徐吹来，做为女主人姜敏京到场的时间要早上一些，可当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正厅的时候，好像还不知道这江边的豪华会所意味着什么，随后不久一辆辆豪华轿车以昂扬姿态从门口鱼贯驶过，下来的男男女女在侍者的殷勤指引下进入正门，他们每个人都高昂着头，好像完全不怕这样会伤了他们的脖子。 “大宇证券现任社长崔廷玉，做为新韩的证券承销商我们的合作关系一直都很稳定，但前段时间新韩股票被下调评级的时候崔廷玉一直对媒体闭口不言，所以虽然我们此次增发股票的首选依然是大宇证券，可我们也不排斥选用其他证券承销商的可能性。” “麻孙风投，掌门人是个有‘超级蚂蚁’外号的老人，但此次出席的却是他的孙女，在上流社会这位是出名的美人，可并不无脑。如果这次增发股票有麻孙的带头支持，对融资计划会有很大帮助，所以你要多多注意，毕竟会长不方便和单独某位年轻女性过多接触。” “李富真，她你一定知道是谁，说实话这次她能赏脸出席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但不代表她带着好意，她本身就是新韩大股东，她表哥李在贤也控制着新韩股份。最近两家一直都在增持，李富真这次过来很可能是做为代言人出席。她你可以完全交给会长对付，如果她开始有意亲近你。你就要小心了……” 茶几上，随着郑浩彬每提起一个名字，他的手指便会拨动一下屏幕，iPhone上图片上转换的极快，每一张几乎只停留几秒时间，外加上郑浩彬的‘外交政策’，姜敏京只觉得一阵头大，她不知道灰姑娘步入王子宫殿的时候有没有接受一系列类似的礼仪教育，只看郑浩彬的架势可不单单是要求博闻强记。在开始的时候她傻傻问我还需要做这个？郑浩彬只是沉默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你以为不用吗？ 律师、会计事务所，投行、基金的经理人乃至于社长，需要注意的大股东、首尔、仁川市民团体代表，少量国会议员等等，首尔的名门望族仿佛一夜之间都聚集在此地，看着一张张陌生或者只听过名字的面孔，姜敏京不免有些胆怯，身上的华丽长裙需要她维持一个刻板的坐姿。而头上弯起的长发更不允许她碰上一下，在柔软到让人坐下就想躺上去的沙发上姜敏京实在是忍耐的有些辛苦，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尽量去记下郑浩彬只口述一遍的台词。 终于…… “基本上就这些。我不能陪你进场，到里面可能还有些需要注意的人，如果你不知道如何应对。一定要问会长。” 姜敏京的一口气还没松下，反而更提了起来。“你，你不进场的话我怎么办？” 郑浩彬收起手机时看了她一眼。“问会长，如果真的需要你都背下来我早在几天前就给你发资料了，你本身就是艺人，不熟悉是应当的，如果进去了应对好了才是问题，会体现出你提前做了功课，同时给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讯号。” 姜敏京好奇：“什么讯号？” 郑浩彬没解释：“你不知道也行，我现在只是帮你熟悉几个关键人物，总不能每见一个人都要问一次会长，那样会显得太无知，也会给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讯号。” 这个‘讯号’姜敏京听懂了，不就是想他林蔚然不被看成只知道美色，不关注大脑的男人嘛？姜敏京表面不动声色却是在心底撅了撅嘴，她又不是刚出学校的孩子，不知道对方是谁难道还不会只是问候，然后只是微笑？ 她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垂眼帘就暴露了内心的情绪，郑浩彬看看表，还有时间，他走进房间后第一次坐在姜敏京面前，不再居高临下。 毫无疑问，他面前是一个有魅力的‘女性’，按照韩国算法才达到二十一岁的年纪让她介于少女和成熟女性之间，第一次穿上这种昂贵礼服和从未尝试过的高贵形象，更让她像是初次登上社交舞台的富家小姐，没有丰厚身家支撑的她无法和即将到场的真正小姐们比拼自信，可就是这露怯又窝囊的模样，叫男人想要在她身边，带着她经历这一切，也替她分担她即将面对的一切。 郑浩彬从姜敏京的雪白肩头上收回视线，因为她眼神中没表现出半点对这种顶级社交场合的向往和兴奋，它们几乎要忍不住冲着她的脖子瞄过去。 姜敏京对这种视线显然很是敏锐，身子不可察觉的蜷缩了下。 郑浩彬讪笑：“他们和我差不多，只是在这里感兴趣的东西没那么直接……你不妨这样想，现在的你只穿着束身连衣短裙走在漆黑小巷，你看到的、没看到的地方都有很多双男人的眼睛盯着你，他们之所以不冲上来，是因为你身旁跟着的男人足够强壮。” “男人是……会长？” “恩。” “噢，这还好，哈哈。”姜敏京干笑两声，显然口不由心，注意到她表情的郑浩彬知道说什么市值、比去年同季度利润增长百分比都毫无用处，因为她从没有把自己放在林蔚然正牌女友的位置上。 “注意到我刚才给你的来宾名单了吗？那上面女客人比男客人多了三分之一，知道为什么吗？” 姜敏京摇了摇头，完全不懂。 “发自内心的嫉妒，不想要的羡慕。还有一些韩国男人标配的自尊心，跟还不成熟的不懂事。”郑浩彬站起身来。语气中不由得有点憧憬。 “按照原来的预想客人大部分应该是男性，各个合作公司的第一继承人。社交场上还有点名气的官富二代，比如那个麻孙风投现在对外的当家人是三年前从美国回来的，请柬发到他手上，他却推说要去日本出差，不能让爷爷兴师动众所以派了个刚刚留学回来的妹妹过来，你知道他多大吗？比会长大一岁，三十一。” “清潭洞那些经常出席企业非公开聚会的更不敢来，平均年纪差不多二十七八，那时候会长刚建立新韩。这帮从爸爸。爸爸的爸爸，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就是有钱人的家伙向来眼高于顶，有的公司就愿意让他们来撑撑场面，可我们这场面他们撑不起来。” “政治人士和市民团体代表？最喜欢在聚会上带着后辈的这帮人今天都偃旗息鼓，现在外面要来的人里大部分男性都是和公司有合作的证券，律师，会计事务所的工作人员，他们不期望在这儿让人跨目相看，自然也不用被拿出来和谁对比。” “我说了这么多。你懂了吗？” 姜敏京点头，多少有些懂了。 郑浩彬眯起眼睛，“二十七岁，留学派们能拿回来一个硕士学位直接进入家族公司做中层管理。而会长那时候才刚开始白手起家，到现在过了三年，这帮继承人里最优秀的也只能捞到一个分公司社长职位。而会长已经是一家市值几十亿美金企业的掌舵人跟第一大股东，暴发户也没有这么暴发的。比较起来，他们也该有点复杂心思。” 他看向姜敏京。 “所以。会长是你唯一的保护伞，抓住，不要放手，放手了你就相当于在那条小巷子里身后却没了男人，这里的人不会上来撕扯你的衣服，但是他们会践踏你。” 姜敏京频频点头，聪明的做乖巧懂事状。郑浩彬知道这女人现在是油盐不进，也不再说，只是拿出iPhone调出一张照片，举在姜敏京面前，问：“是谁？” 姜敏京立刻傻了眼。 金碧辉煌，奢华无限，这样的宴会厅应该只停留九十年代的记忆里，做为最有本钱追逐潮流的上流社会成员，万年不变的礼服和宝石随时都以款式取胜，在玩腻了宫廷宴会的庄重跟高端之后宴会场所也开始发生变动，派对策划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开遍了首尔的大街小巷，为人们提供各种不同的新花样。 一楼是分隔开来的休息室跟娱乐室，二楼才是宴会厅，建筑临江修建，透过二楼窗户把目光越过栏杆，便是一览无余的汉江夜景。开阔的视野设计让人轻易就能捕捉到汉江上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加上独特的灯光效果，站在床边眺望，那座桥仿佛能被拿在手中一般。 林蔚然和聚会策划师此时站在窗边轻声说着话，虽然靠近角落，却俨然如同舞台的中心一般。 姜敏京站在原地，有些怯步，她要横穿整个会场才能到林蔚然身边，而这段距离上有着无数的人。 或许是这件华贵的长裙太过显眼，靠近姜敏京的地方已经有视线投来，惊艳欣赏是少数，大部分是赤裸裸的审视，或许其中还夹杂着蔑视。专业钢琴师现场演奏着曲子，姜敏京虽然不知道曲目，但一颗心却跟着渐入高潮的节奏渐渐‘激昂’起来。 一个演员如果优秀进入状态必定会很快，可她是乌龟，所以很慢。 她望着里面，里面也望着她，即便低下头，她背上的保护壳也会千疮百孔。 你不是他们，哪怕可以跻身其中，你也不是他们，这种差距在他们看来简直超越了族群，他们对你也是异类，可同样的，你的出现就证明你是异类，打招呼时双方的目光开始潜藏了源于出身的蔑视和不尊重，一句你好的尾音里也开始潜藏了高人一等的炫耀跟不符合身份的不羁，不同族群生活在一起或许就会产生这种错觉，当灰姑娘操着一口乡下口音进入王宫时，或许每和一个人交谈，双方都会产生错觉。 只是，灰姑娘还有她的爱情做龟壳，而姜敏京却什么都没有。 仙女的魔棒给了她礼服和南瓜车，王子给了她水晶鞋却忘了给她爱情。 没有爱情的差距？ 童话里的王子不会让灰姑娘自己走过这段荆棘之路，他会过来牵起她的手，给她承受万众瞩目的自信，用演员的话来说，男主角这么不入戏，女主角又要怎么带入角色？这第一步，怕是很迈出去了。 “还记得我吗？”女人的声音传来，带着整个大厅里唯一的亲近。 “韩制作？”姜敏京微瞪了眼睛。 “还记着我啊，拍‘同伊’的时候就觉得你漂亮，可没想到你不穿韩服也这么漂亮。”韩唯依不动声色的换了位置，挡住大部分投来的目光，自己的目光却放肆的往姜敏京胸前一扫，“呵，和我差不多嘛。” 姜敏京抿住嘴唇，有点窘。 “大宇证券，首尔顶级律所、会计事务所，再外加上林蔚然，他们关于增发股票的融资额度一直都没谈妥，刚才几个人碰头交换了一下意见，估计是因为这个才没上去带着你一起进来。这不是我给你解释，是我在告诉你形势，我只帮你一起，一会儿你跟着我一起进去，别跟我并肩，领先我一点，跟我说话的时候也别低头，垂下下巴就好。相信我，我这么好脾气的时候不多，要珍惜，更要把握。”韩唯依说着便侧过身，一身露肩连衣短裙，破天荒走起了粉色系。 相比韩唯依的生硬，姜敏京倒是有点埋怨起林蔚然，她俩的事儿说了要保密，可她接触的林蔚然身边的人，好像各个都知情。姜敏京埋怨的丢了个眼神，白眼飞到一半儿自己就掉了下来，她再看向韩唯依时便觉得这是个好人，可不知道没谁拜托的话，这位大姐头向来不再‘情敌’面前当菩萨，管它是真是假。 慢慢的，简直让人抓狂，姜敏京迈出了她的第一步，进入到一个无论她怎样缩回到龟壳内，都全无作用的世界里。(未完待续。。) PS：先来四千，算3.2更新，感叹一下北京的房价（租），让我辈简直无话可说。最近时间如果工作稳定会尽量恢复更新，发现独身一人之后突然安静了好多，而且还失眠。。。。 657 天空（中） “来了，女主人来了。” “谁？她吗？” “出绯闻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回来听说消息的时候还觉着要么是男人太无能，要么是女人太厉害。” “你看她像是厉害的样吗？” “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乖巧的猫儿才会上灶，她胸前那个看到没，已经吃的胃口大开了。” “等等，我还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儿呢，她是女主人的话，一会儿难道要过来？” “怎么可能？在男人面前这女人说不定就是现代黄真伊，没看有人保驾护航。韩社长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就算是私生女，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个艺人做保镖。” 三人的窃窃私语只在小范围内，不难想象这样的谈论正风靡全场，迈入大厅的姜敏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好像空旷舞台上的唯一主角，只差一道追光。 “不用想了，这些人嘴里肯定没什么好话。”韩唯依的声音叫姜敏京转过头来。 “告诉你了，微微侧头，神情再放松点。” 姜敏京听话照做，抬高了点下巴，就让这身医服把气势衬托的完全不同，只是她仍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原始丛林，身旁的韩唯依则是她的向导和保镖，如果有可能，她或许早就拽上了韩唯依的衣角，至于比拼傲气、气场什么的都可以被抛在一边，反正林蔚然只是让她佯装站在这个位置上，又没有让她做安吉丽娜朱莉那般的女主角。 “为什么？”她小声问。 “你觉得是为什么？”韩唯依嘴角浮现轻笑，带着些微嘲讽。“从小学习英语、日语、钢琴、芭蕾，大一点就要上充满竞争的贵族学校。然后是国际高中，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留学……别以为他们各个都是小王子。小公主，出身在那种家庭就没有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动不动就要买票去听什么女花腔，你当她们喜欢美国人那一套？不是附庸风雅，也不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品味，这叫综合培养和精英教育，学不好的出来就是给家里丢人，让同龄人耻笑，在哪都找不到存在感的只能出去胡混作怪。其实都是些学不好的小屁孩。” 韩唯依看了姜敏京一眼，“你现在就是连那些小屁孩都不如的外来者，却还能在这聚会上当女主人，让所有人都对你客客气气的……噢，也别只说这，以后估计你都少出门为好。” 姜敏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吓呆了还是真的有这份演技，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韩唯依认真打量了她两三秒。心底暗暗点头。 围观的先生小姐们都深谙这种社交的精髓，那便是无论过程，只要结果，不管一个月还是一年后这位女主人能否继续活跃在这个社交舞台上。趁着她当红，趁着流星还没滑落，投资一些廉价的热情说不定会换回意想不到的结果。再说置身于一个陌生圈子时如果有人示好，当事者不说心存感激。好感也一定会有，几人这就要款款前来。向着她们的方向移动。 比起姜敏京，韩唯依的确更有女主人的气场，着装走了柔和可爱的粉色系，可依旧像是一抹艳丽的大红，对周边情况置若罔闻的她显然没那个虚以为蛇的心情，跟姜敏京微微示意，这就带着姜敏京冲着林蔚然的方向前进，让人无法忽视，也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人我带到了。” “谢谢。” “不客气，知道吧，让我帮忙要付出什么代价？” 林蔚然低头笑笑，转而看向姜敏京，对她只是觉得漂亮。 韩唯依根本没让姜敏京有机会开口，正好策划师也已经退到一旁：“互诉衷肠就到隔壁开个房间，别在我这晃眼。融资的事怎么样？听说你给出的预估有点疯狂。” “疯狂倒不是，只是我有那个自信……” 直到五分钟以后，姜敏京依旧是傻呵呵的听天书，两人说些什么她完全不懂，不过数字倒是听的很明白，四十亿，不是韩元，而是美金，知道建筑行业烧钱也不知道有这么烧钱，在她的小脑袋里建筑还停留在某一栋建筑，或者某一座娱乐场，什么打造韩国全新的娱乐文化中心，这种事实在太过遥远。渐渐的，姜敏京的目光开始飘散，因为继续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无聊。 “没意思？” 果然，电视剧里上课走神的学生总能被老师抓到。姜敏京立刻回过神来，微笑，然后摇头。 “看起来真傻。”韩唯依毫不留情的吐槽。 “也是，我们说的太过复杂了。”相比之下林蔚然倒像个老好人，可这一下却更让韩唯依不依不饶。 “就算是听不懂也不能走神，就算是走神了也不能让人抓到，让人抓到了怎么办？就说你再想其他事情，刘易斯的麦克白，曹秀梅的蝴蝶夫人，最不济也要说这儿的风景真不错。” 此时的韩唯依有点像……恶婆婆，姜敏京微微颔首，看起来就有些虚了。韩唯依眉头微皱，没等开口就被林蔚然抢先：“‘开心家族’的事情怎么样？听说上映了，然后一片叫好，这就完了？” 说起这个韩唯依也该烦躁：“片子是好片子，卖座不指望。” “这话你之前跟我也说过。” “不想拍商业片的导演不是好演员，这话我没跟你说过。” 她怎么可以这么闹脾气？ 他又怎么可以这么和蔼？ 只是旁观，姜敏京就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不知道灰姑娘看到王子和名媛交流关于宫廷表演跟名师画作的文化素养时会有怎样的心情，反正她没有爱情，所以不存在嫉妒。充其量只是一些奇怪到莫名的情绪，让她没来由的有点低落。 这种低落不至于写在脸上。更不至于在心头萦绕久久不去，它只是一闪即过的念头。然后便被姜敏京忽视。她习惯性的低头发呆，正跟林蔚然探讨什么大计划的韩唯依此时显然没时间来管束她，等注意到旁人视线再与那人对视，姜敏京完全没有感觉到那种有如实质的目光。 这里的仿佛一下子和蔼了好多。 姜敏京能想象到是因为什么。 她好像被一种暖暖的气场笼罩，这是一个透明的龟壳，她不需要再躲避进一个封闭的世界中，可以光明正大的抬起头，她望着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可以望着她。这龟壳抵挡了所有不好的东西，让她可以放下心来向外张望，哪怕在这层龟壳中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 她微微抬头，心中长出一口气，哪怕是整场下来只跟在林蔚然身边无聊也好，她从没什么大志气，也不想做什么万众瞩目的壮举，在这豺狼满布的环境里她不单单只需要一个保镖，更炫耀一个能让她占据狭小角落的避风港。 “呵。现在才来。” 随着韩唯依的冷笑，有不速之客入场，那女人着装并不华丽，丢在人堆里或许都不会吸引到什么目光。可对她来说，靠服装博取眼球这种事儿向来都很陌生，因为自从被父亲带上社交场。她到哪都不缺少目光。 比女主人还晚入场的女人，却有着聚会主人的分量。 “今天能来这么多人还是都靠了她。不然场面上会冷清许多，我也没成功到让人家不愿意出现也要派个代表过来的程度。除了融资，她才是最大的噱头。”林蔚然轻叹了口气，仿佛大敌当前，对姜敏京微笑了一下，又开口：“我要过去打个招呼，不出意外用的时间会不短，你跟唯依在一起就好。” 对这声嘱咐韩唯依也是默认，会发脾气的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收起脾气，对林蔚然点了点头，韩唯依看着他走向已经被招呼声围绕的李富真，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手上拿了一杯香槟酒：“种姓制度才最应该在韩国实行，要不就把‘骨品’重新翻出来，该呆在一起的人就呆在一起，也省的有这么多蝇营狗苟。” 她说着，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的不肖和冷淡让人瞧了就想敬而远之，厌恶感也油然而生。姜敏京看向窗外，听到了也当做没听到，不过印象里能在导演、制作人、投资方、电视台四方重压之下依旧游刃有余的韩唯依，怎么都不该像个只有几句台词的反面龙套。她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大桥，眼神渐渐呆滞，想要出神却总是感觉到如芒在背的目光，那个男人走了，她身上又没什么屏障了，甚至有人成帮结伙的走来，想要凑近看看她这个现代的黄真伊是什么模样。 “您好。”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就是姜敏京所要面对的社交场，她和韩唯依一齐望了过去，联袂前来的名媛们一个都不认得。 “您好。”韩唯依意兴阑珊的摆手，同时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 “多了都不用记，记得身家就好，一兆，两兆，不足一兆，基本就是这个范围。”韩唯依对姜敏京说，还当着三人的面。 为首名媛娇笑，“看你说的，好像我们是暴发户一样。” “这里不就是这个规矩？男人都没来，虽然不是动物的世界，但女人的世界也都一样。” 说话间，姜敏京完全插不上口，注意到既紧张又忐忑的模样，韩唯依继续烦躁。 几人之间逐渐热络起来，除了韩唯依，姜敏京也在其中，在刻意的热情下她简直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关于舞台、关于歌唱，她渐渐觉得这里也没那么恐怖，没了林蔚然，她也可以融入的很好。 精神一放松下来身体也随之松懈，在一个关于美容的话题结束之后，姜敏京不得不找了个借口，她离开大厅往卫生间的方向，脚下自然轻快起来。 “呵，无语，她居然和我用一间美容室。” 就在姜敏京感慨这身礼服在解决生理问题真的很不方便时。外面有熟悉的女声传来。 “韩流，韩流。不知道流行成什么样，档次倒是高了。对巴黎时装周的新款也有见解，真不像是个唱歌的。” “喂，随便一个看时尚杂志的都知道好吗？回去之后我就换美容室，这要是在外面遇到了她不得装的和我很熟？看看她翘尾巴的样子，我们顺着她说几句她就觉得自己有能耐了，也不知道适当的把话题推给别人，是真蠢还是得瑟？” “是真蠢还是得瑟又怎么样？等她分手你我不有的是方法对付她。” “什么？” “她不是个歌手吗？” “歌手个什么，就是一卖唱的。” “所以啊，她卖我们买就完了。弄个派对，叫个艺人来暖场很正常，正好我家里跟她经济社的母公司有点生意往来，就说我喜欢，要求一下不过分。” “对，就是这样，这女人就得尝尝这样的教训……等等，我还有办法，到时候把外面混着的那些废柴也叫几个过来。不用让他们规规矩矩，要让他们露出本性。” “你是说……” “前新韩女主人亲情献唱，大家一定都很好奇，到时候让她穿的漂亮点。再来段性感舞蹈什么的，那帮小子……哈，想想我就觉得有趣。” “这有趣什么？她不是现代黄真伊吗？我们只是让她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到时候我还有办法……” 声音越来越远，姜敏京独自一人坐在隔间内。整个人如坠冰窖。没想到那一张张亲切笑脸的背后会是这副模样，她现在还能想起她们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腔调。什么自己也有音乐梦想只可惜家里不允许，什么自己对表演也有渴望，当郑浩彬口中的践踏只是通过语言展现在她面前，姜敏京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就连说说，她都承受不了。 姜敏京突然打了个寒颤，就像是背后有一阵阴风吹来，她低下头，躲避在四层薄薄的隔断里，就想这样，然后永远都不出去。 “有人吗？” ‘恶婆婆’的声音传来，想来是男人的嘱托才让她找了过来，她声严厉色的背后应该是比刚刚那两人更多的蔑视，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假的。 姜敏京不想出去，可脚步声却响了起来，短暂的手足无措后她还是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整理了礼服，只换来更多的狼狈。 一开门韩唯依就在眼前，抱着双臂，眼神中充满审视。不是大庭广众，姜敏京显然不是什么女主人，本能的就低下头。 没想到这样的示弱只换来更多毒舌。 “你脖子总这样没事儿吗？” 姜敏京被刺了一下，很疼。 “重头戏要到了，去，弄干净自己。”韩唯依掉头就走，也不管姜敏京。 听着高跟鞋踩踏的‘哒哒’声远了点，姜敏京稍稍松了口气，她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中即便狼狈却依旧漂亮的自己，华贵的晚礼服，高雅的发髻，配合上一点都没有爆发气质的绚烂挂饰，如果在她听到这席话之前她或许会因为这样的装扮而有些沾沾自喜，或许留下一张照片也说不定。可现在，她只觉得站在这里的不应该是自己，镜中人和她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就连她都好像在蔑视自己。 水声传来，韩唯依很没形象的蹲在长廊里，整栋建筑都被新韩包场，所以有这样僻静的地方可以让她放松自己，她眼神呆滞着，显然是陷入了思绪里，看表情，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片刻后，水声停下，韩唯依站起身，可等了下也不见人，再进去只见姜敏京对着礼服上的一块儿水渍傻了眼，像是被父母抓到打碎了花瓶的小孩，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恐惧。 这丫头，比自己当初还不争气。 韩唯依轻笑一声，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姜敏京显然会错了意，跟着‘呵呵’，傻笑两声。 “你，你连手都不会洗了？” “不是……本来是溅上来一点，我用手一擦就，就……” “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挑了你，就算是好控制也该有点脑子吧？” 韩唯依满脸的啼笑皆非，姜敏京则是尴尬无比，随着韩唯依笑意过去，气氛又开始压抑起来，韩唯依转过身，也不说话就走，姜敏京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跟上来，难道还要我说，小姐，您请？” 姜敏京赶紧小跑着上去，高跟鞋敲的地板一阵欢愉。 做为此类聚会的策划师，自然要以服务全面而贴心著称，哪怕是最不可能的情况也要考虑得到，从而给顾客最好的服务。带着两位贵客到一件空闲房间的策划师停住脚，打开门后微微鞠躬说：“需要我继续帮忙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韩唯依说着就走了进去。 姜敏京跟上，被眼前的情景震慑，只觉得到了一件巨大的步入式更衣间里。 “巴黎、米兰、东京？这里没有，不过韩国本土的设计师也都可以。”韩唯依一边说着一边挑挑拣拣，当她注意到一抹明黄，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谢谢。”姜敏京小声的打断了韩唯依的思绪，这女人回头看着她，从上到下，眼神中有点让人不寒而栗的讯息。 “这个。”她直接冲着那抹明黄走去，“你的号码。” 姜敏京看了眼那身明黄色的连衣短裙，又和自己身上对比：“风格有点……” “不合适？”韩唯依接话，“听我的，换个风格，最起码能让你表面上的男人注意到你。说实话，你是降落伞吧？这个样子都能出道，难怪CCM坐拥那么多资源都斗不过S.M跟YG。” 姜敏京一听这个有些急了，当着韩唯依的面撅起嘴巴，却被人家挑挑眉头就吓了回去。 ‘嘁’，韩唯依鄙视着：“挑个适合你的号码，鞋子应该有成套的，还有配饰……不穿这个要么光着出去，要么就回去嚷嚷你洗手的时候弄了一身水，放心，肯定有很多人来安慰你。” 比起刚刚那些人，什么都放在明面上的韩唯依的确是强多了，姜敏京犹豫了下就接过衣服，反正她也没什么选择空间。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在狭小的空间内带来很多暧昧瞎想，当姜敏京终于把衣服套在身上，在看韩唯依，只瞧见这位正提着一双同样颜色的高跟鞋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古装剧的行首，正把她打扮到漂漂亮亮的，好足以出去见客。 “知道这身上一个穿的是谁吗？”韩唯依走上前，递过高跟鞋。 “感觉像是新的。”姜敏京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不是，在他眼里这衣服应该只有一个人穿过……这样，你跟我做个实验吧。” 韩唯依目光促狭，而姜敏京则是一脸防备：“我，我能说不吗？” “不能。”韩唯依收敛恶趣味神情，又开始女王起来，“你只需要这副打扮只有少时金泰妍在公开场合穿过一次，你是第二次。” 金泰妍？ 那个以唱功见长，秀晶口中痛恨自己身高的小个儿？ 看看身上的明黄色短裙的又看看韩唯依，姜敏京一头雾水。(未完待续。。) 658 天空（下） 林蔚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为何前来，按照他们的关系，这位金枝玉叶绝不会为他站脚助威，但如果说捣乱生事她也绝不会选择这个场所，公开宣布不支持此次增发股票计划要比在聚会上压谁一头要有用的多。 “香槟？”脑子里飞速运转，林蔚然脸上仍不动声色。 “不了，今天我是自己开车来的。”这金枝玉叶到朴素的很，她粗略望了眼大厅，没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本以为能在这遇见几个熟人。” “我就当您是夸奖。”林蔚然说。 “一个外来者能让地头蛇都退避三舍，厉害，但也愚蠢。”李富真摇摇头，收回目光。 “我相信这些年来韩国上流社会积极提升的综合素颜，也相信他们知道赚钱比面子重要许多，其他的没必要考虑，也不值得考虑。” 李富真轻笑一声：“上世纪九十年代韩国效仿美国开始推行信用社会，97年金融风暴，03年现代危机，再到08年信贷危机，信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个人都知道。比起信用韩国人更相信经历了这些的家门，家族信誉，掌舵人、继承者的素质口碑，这些才是韩国人的信用评级……你一个外人，别妄图比我们还理解韩国。”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我不期望他们信任我，我只要让他们知道在我这儿有利可图。” “对商人来说赚钱高于一切？”李富真的口吻半是嘲讽，半是了然。 “我不需要和那些下一任继承者建立什么情分和关系，毕竟真正到了危难关头。比起援手更多的是黑手，我只需要告诉他们跟着我能赚钱。把钱放在我这能生出更多的钱。他们对我是什么看法不重要，我对他们是什么看法也不重要。如果真的有人因为觉得我冒犯了他而放弃赚钱的机会。那这种人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呵’ 李富真嗤笑一声。 她的确不满林蔚然话中的绝对，但不能不认同他说的这个道理，随着韩国上层社会开始讲究这些风气，近些年来的确是闹的乌烟瘴气，哪怕天潢贵胄如她也记着父亲总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贵族不是商人，所以我们不是贵族。 现在想想，流传在李氏家族的一句话，倒是这个外人更有体会。 交谈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李富真回眸扫视大厅时她真觉着那些被父母强调了身份的继承人们不来这里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和身边的男人比起来，他们总觉得自己是贵族，沐猴而冠的，像是电视上的搞笑艺人。 注意到刚走进来的明黄色靓影，她嘴角挂起微笑，还有一个疑问。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放在台面上的女人都照顾不了，我凭什么相信你，把我的钱交给你管理？” 林蔚然跟着看了过去。那身明黄色礼服好像破开黑幕的一律光亮。 “很漂亮。” 李富真看向那身影，如此评价。 ……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看看他们的眼神，你说好不好？” 一路上几乎是不拖入此地的姜敏京还被韩唯依拉着手，直到现在还没松开。叫人瞧了还觉着她们是情投意合的小姐妹。 “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一些？”姜敏京空闲的那只手不安的攥着裙角。 “怎么？在这种场合每个人就应该穿着西服，然后彬彬有礼的炫耀自己异于常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心底恨不得霸占对方的一切。记住，韩国可没有西方社会的社交底蕴。这些学来的东西不过是把虚伪当成了礼貌，大家都觉得是礼貌。所以才遵从这个形式，换句话来说，在你没有的吞掉对方之前客客气气的，在你吞掉对方之后就别让他出来碍眼。” 韩唯依说着，目光却是在寻找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林蔚然现在是个什么反应，更想知道这男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天来新韩就好像马上要重新踏上征途的军队，各个部门全速运转，各种报表漫天飞舞，和律师团队开会之后是和证券承销商商议，上报给理事会经过投票，然后再召开股东大会，之后再与律师团队跟证券公司商讨细节，同时要求会计事务所的审查、做账，以及和相关机构探讨明年韩国经济形势可能会带来的融资风险。 每个人都很忙，林蔚然更应该如此，因为每个步骤都需要他去把关，他去考量，他需要像所有人说明自己想要的一切，然后由别人完成细节，他来审查。在公司里吃住都不够的家伙还会一有空闲就消失一会儿，突发情况每次都要由自己通过手机把人叫回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一次临时董事会上韩唯依看见了林蔚然领口上的木屑，凑近了闻还有股木头的新鲜味道，她问起，林蔚然就回避，只说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他，之后几天林蔚然的反应让她的好奇越来越大，所以她开始回眸。 韩唯依想想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是这男人在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她就像是他的保姆、管家乃至于老婆，每个人不知道他在哪的时候，只有她才能找到。担任这个相应的智能却没有相应的位置，加之‘开心家族’果然没有创造奇迹，韩唯依也应该好奇，这男人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调查不要紧，关键是什么都查不到，她不可能派人盯梢林蔚然，毕竟他身边还有高棉药，所以她用了最笨的法子，一点点捋顺，一点点回眸，当她找到事情发生的那个原点，那天便是真相。 天网恢恢，做为一个生活刻板的男人，林蔚然的异常总会发生在某一天的某个时间点上。比如集团掌门人第一次视察刚完成收购的新成员Melon时，居然会在视察途中离开队列去接了个电话。然后和自己吃饭时，茶不思。饭不想。 在人群中找到林蔚然并不难，因为他并不习惯于总做人们的焦点，看到林蔚然，韩唯依没发现什么异常，可那古井无波的表情和眼神下蕴藏着的东西，韩唯依却能感觉得到。 “你自己走。” 她说完，转身就走。 姜敏京愣愣看着韩唯依的背影，不知道是什么又触动了这女人的敏感神经，刚刚还嫌弃人家牵着的手此时空落落的。温度的离开从指尖传遍全身，她茫然四顾，看到的笑脸和更多审视的目光，这修身连衣短裙的确漂亮，和在一众优雅高调的礼服围绕之下，它体现出的青春靓丽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如果穿着她的人年纪很小，能让人无关一切的纯粹欣赏，或许夺人眼球的同时也不会带来压力。可姜敏京却是全场的女主人，如此出现。就像是卖弄风骚。 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如果有人过来与她说话，估计她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她的龟壳在这里仿若无误。她的保镖刚刚也抛弃了她。至于王子？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他就没有走过来的理由。 无助席卷全身，而做为女主人自然不能形单影只。不认识可以现在认识，不熟悉可以将来多聚聚。刚刚聊过天的人走来，刚刚只打了照面的人也走了。压根没见过的陌生面庞也开始转向这边……可姜敏京知道的，那一张张笑脸背后，都潜藏着什么。 “敏京xi……” “请大家注意一下！” 职业钢琴师停下了手，现场的大部分人也移开了惊艳与姜敏京这身服饰的目光，他们看向追光灯下的林蔚然，等待着他的演讲。 证券界新闻，新韩将展开新一轮股票增发计划。在大众媒体接触到这种报导之前，证券领域便已经有消息流传出来，通常情况下这类消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可今天的聚会居然有李富真亲自到场。 有消息说李富真、李在贤总共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一股份是此次融资计划的最大反对方，加之一直以来都有新韩被收购、管理层变更、股权大变动的新闻传出，投资界一直认为这对分家的李氏兄妹会通过增资形式达成对新韩的掌控。如果增发股票，新韩的市值会达到多少没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但因为仁川扩建计划，其总体市值绝对不会低于八十亿美元。 那将是韩国排名前二十的大集团之一，以现代和三星这样的巨头，恐怕都不会去展开恶意收购。 “在正式确认增发股票之前，我首先要向在场各位股东、投资人所展示的，是新韩的未来。” 台下议论纷纷，增发股票确认？有的人将目光转到李富真身上，这位天潢贵胄果然有十足涵养，只是看着台上的林蔚然，对旁人的视线视若无睹。 其实她心底早叫骂开来。 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就是告诉别人新韩大股东之间已经就增发后股权的加减问题做好协商了吗？我们压根就还没开始谈呢！ 林蔚然背后用来投影的幕布上，一副绿白相间的图案展示其上，循着白色字迹看去，人人都能分辨上面的单词。 ‘LINE’ “这是新韩的未来。” 台下又议论纷纷，有的人看林蔚然像是看疯子，有的人则表情玩味。通讯APP应用对韩国人来说并不陌生，本土此类应用老大KeTalk便是NHN集团在去年开发出的一款聊天软件，如今传闻说中国腾讯正开发‘**’，那家价值千亿美金的大集团如此看好这个市场，投资人也坐过研究。 结果，得出的概念是悲观的，韩国土地狭小，人口也不足五千万，地域性和本土化对此类应用的限制堪称难以逾越的鸿沟，KeTalk自上线以来便从无对手，在韩国内一家独大，可其连连增长的用户数量却无法带来大量的利益，自打上线运营之后，只是亏损。从无盈利，其垄断性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现在。新韩想寄托于‘LINE’成为新韩的未来，哪怕他在韩国一家独大也没有盈利的项目，如今却要和老牌巨头竞争。考虑到市场竞争压力和用户使用惯性，他们看向林蔚然的眼神越来越像是看一个疯子。 “日本将会是新韩未来的核心，而‘LINE’将会成为新韩所有项目、业务中最核心的产业，我们决定从下季度开始正式在日本推广新韩旗下的诸多文化产品，并争取在未来四个季度内使‘LINE’成为日本最主流的通讯APP。” 林蔚然言简意赅，却让台下众人都应接不暇，只能目瞪口呆的瞧着。听着，遵从着追光中的他。 “说起LINE，我想我有一个我一定要感谢的人……我的女朋友。” 众人回过头，视线集中在那明黄色的靓影上。 “通讯最初的形式并非语言，而是文字，但是就文字而言语句所表达的内容通常十分有限，面对面交流由表情、动作和语言组合而成，但文字交流只有语言，或者说是概括性的不纯粹的语言。电话的出现使得人们可以进行对话上的沟通。而短信则属于另一种沟通方式，在文字上人人都可以赋予自己的理解，而符号所组成的表情则构成了使用者对自己情绪的表达。” “通讯应用也应该如此。” 随着林蔚然掷地有声的介绍，他背后幕布上的画面悄然转换。那是一张卡通图像，以少女时代中的林允儿为原型，卡通化的处理让它看上去更加可爱。而其表达的情绪也更加直观和具体。 “小委屈，很委屈。无法容忍的委屈，濒临愤怒的委屈。乃至于委屈中的欣喜。” “有点生气，很生气，勃然大怒，愤怒中还有无奈，对你无话可说，愤怒到想和你断交。” 等等…… ‘LINE’所展示出来的是一个更细微的表情世界，它将文字表达从符号构成的表情变成了如今更细微，更深度，也更直观的情绪表达，在世界范围内，在所有APP应用内，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世界的第一次，如果有兴趣，每个人都可以表达自己更细微的情感。 “我和我的女朋友很少用短信沟通，如果用的话基本也是她问你有时间吗，然后我会回答有或者没有，如果我有时间她会问我去哪吃饭或者是去哪喝咖啡，但我不愿意吃饭或者喝咖啡，我就说你做决定吧，她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现场响起一阵笑声，不过所有人看向舞台的目光都更加认真。 “在她百般犹豫后她给我发了餐厅名字，我个人对吃没什么讲究，所以总会同意，结果到了自后我发现她也并不喜欢这家店，只是听说过，所以我们是来试试，然后，我们吵架……太多了，相信大家都有这个经历，女人觉得男人不体贴自己，男人觉得女人不理解自己，实际上这里面误会很多，大部分都是表达上出了问题，如果她下次再问我有没有时间的时候顺便发上来一个期待的表情，我想我就是再蠢也知道该领着她出去玩一次了。当然，如果是这个表情，我想我会迫不及待的赶过去。” 画面流转，这一次的卡通形象是金泫雅，在韩国以李孝利第二著称。 众人立刻名表，笑声再次响起。 林蔚然继续道：“事实上关于LINE我们原来的设想是要以服务取胜，免费，稳定，二十四小时，方便的操作界面，但有一次我和我的女朋友在一起……” 林蔚然顿了顿，解释：“是白天。” 哄堂大笑。 林蔚然挥了挥手，继续道，“白天，白天然后我们在一起……” 继续笑。 “好吧，我们什么坏事儿都没做，只是很纯洁在一起，然后我工作，她画画……在场的男士没多少，不过女士们也应该理解，男人们要工作，要赚钱，要建立更好的生活，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可女士们呢？她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对于一些女性来说这种时候不打扰你就已经是一种很大的理解，男人会想我什么都做了，你在干什么？女人们会想以为我没有事儿吗？好不容易有时间我不休息过来陪着你，你怎么能说我什么都没做？结果只有一个，吵架。” “但那天，我看到了她画的画，第一张，无聊到要发疯了，第二张，因为无聊所以更累了。” “我们没有吵架，之后我带着她去吃了一顿好的，然后去做了按摩，然后去看了汉江夜景，又劝她不要顾忌身材吃了顿夜宵，然后是去红酒吧，最后我送她回去……” 众人屏息期待。 林蔚然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别乱想。” “哈哈。” 气氛欢愉起来，每个人都好像友善了许多，即便是应该面红耳赤的那些事，即便每个人都在对着她笑，但姜敏京仍然觉得这里温暖了许多，也善良了许多。 太多时候，敌意的迸发是对方不知道你是谁，而林蔚然告诉了所有人她是谁。 台上，林蔚然依旧是全场的中心，每个人对他感兴趣的程度都超过了就在一边的李富真，这天潢贵胄出场还真是喧宾夺主，可现在却也跟着大家一起再听。 “想看那些卡通画大家就别想了，当然我女朋友画的很好，之后我在想到底是什么能让男人更知道女人在想什么，让女人更理解男人，所以LINE的核心服务应该是帮助每个人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温柔的，幽默的，暖暖和和的。我想一个男人如果跟一个女人用文字搭讪，那男人必须要想个很好的话题，如果他用一张带着星星眼却很可爱的图片，我想女人即便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也会因为这张图回复给你一个问号，当然，至于之后的还要靠自己，我们不提供‘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这种表情。” 笑声此起彼伏。 林蔚然沉默着，等笑声落下，他面对姜敏京的方向，每个人都知道让开一些位置，让他和她之间有一条通畅的通道。有人等待这浪漫一刻，有人嫉妒着肯定要到来的浪漫一刻，有的人则只是看着姜敏京，这个借由台上那外来人进入到他们圈子里的外来人。 “有句话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在这里我想再说一次。” 是表白吗？ 的确，在这种地方表白太合适了。 众人的期待和羡慕已经到达顶点，他们能看清这聚会女主人的身体正微微颤抖，仿佛激动，仿佛幸福，也仿佛不可置信。 “报导上说的那些一句都没有真的！” 啊？ 林蔚然给出的答案惊世骇俗，众人整齐地一转头，看向台上的那个男人。 “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众人瞠目结舌，每个人都觉得‘LINE’应该最先解决的，就是一张解释外遇的表情。 笑声响起，带着姜敏京从未想象过的善意，她仿佛置身于一片全新的天空下，风和日丽。(未完待续。。) PS：最近要忙一个大纲，更新可能要缓缓。 659 是她吗？（上） “这女主人还真是女主人了？” “喂，收敛收敛吧，你瞅人家那眼神都快着火了。” “你眼睛里没火，就是瞅人家男人的眼睛放光了，瞪圆了，都要掉出来了。” “呵，我可不像你，对别人的男人没兴趣。不过先说好，回头等这两位真分了，你要组织那什么活动我可不去，用了情的男人太危险，搞不好就要拍电视剧，我可不想当衬托男女主角破镜重圆的配角。” “哎……所以说，好男人都是别人的。” “让自己的女人有面子就是好男人了？这个是要看长性的，谁知道一个月后什么样，谁知道一天之后什么样？说惊喜我在国外的时候见过不少，大部分都是男女主角在之前凑一块儿商量的，就算真的是惊喜，嘿，也没降低多少离婚率。” “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恩，我就是说它酸，从外国回来之后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后我要找得看国籍，韩国本地的对不起，至少要有四年以上留学经验，要么就是从小接受国外教育回来的。不然成天把女人当附属品，管家婆，我这种受了西方女性思维荼毒的女人真心接受不了，不求男人把我无聊时候弄出来的东西都做成什么作品，只求他不让我在家一心只向着他。” “刚才他说的LINE卡通贴图你就当是作品了？你那国外的文凭是买的吧？” “喂，我是去进修音乐的。” “恩，咱们这身价出去进修不学经营都得和艺术沾上点关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这东西卖的不单单是一个贴图，而是一种氛围。你见WhatsApp上什么时候支持贴图功能了？还有，娱乐。偶像明星卡通贴图，有虚拟偶像在韩国帮它做版权管理，新韩跟经济公司签的合同应该是销售分成，这就跟百货商场一样，我的商场有客流量，你的品牌就得来我这入住提高收入，可百货商场多了还好，要是只有一个，那就要垄断。这里比的就是人气。先别说只靠着这些偶像贴图LINE只要在韩国上市就能有差不多几百万的用户，他只要把虚拟偶像和Idol-World跟LINE联结合起来，NHN的KeTalk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就说他口中的日本。” “日本？” “恩，日本，韩流终究是要走向国外，这几年韩剧不行了，韩乐倒是不错，如果LINE真能成为日本主流的手机通讯应用。不单单是这一块儿上获得的收益，更多的是一种对韩流的影响力。偶像、偶像演员，它们想要拓展赢利点或者长时间的在日本被粉丝关注、习惯都得借用LINE平台，而且你想没想过。如果韩流在日本走红，那LINE凭借这个永远都不会缺少年轻人的加入，伴随着这些年轻人成长。LINE会成为他们的习惯。新韩前段时间新韩想收购S.M不是没成吗？等着吧，他早晚要对这些经纪公司下手。毕竟比起自己组一个的费时费力，新韩只需要一个生产工厂。有充足练习生，有能成为试验品的偶像组合，还有会推广偶像、持有制造偶像技术的公司，只要这次融资成功，S.M跑不掉，肯定会被新韩收购，全资之后让它退市都说不定。” “林蔚然所图不小啊，那这东西怎么可能是从姜敏京身上来的灵感，LINE新韩制作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根本就是它的前期核心吗，策划的时候就应该立出来嘛。” “所以他那句话是说给我们听的，意思是我和她的感情很好、很稳固，你们没事儿别起什么花花心思。看看麻孙那家的孙女，真是有玲珑心思，我才想明白，人家都已经跟姜敏京亲上了，我看麻孙的投资是肯定了。” 几个关键词，一点展示，眼界开阔的人便能从中分析出可用讯息，这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好像相爱的人只需要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最精通于这种社交的人便能最快分析出形式然后开始行动，而这种人就是全场的风向标。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李富真听完了融资计划后也不用跟主人打招呼便可以离开，有的人却要在第一时间把消息化成形式上的优势，更有些人只能追随着这些风向标，靠能参与这种社交场合的优势去吃一些残羹冷饭。林蔚然随后关于融资的讲解在更是精彩，持有仁川开发项目的新韩如果在其支柱产业上开发出第二个核心产品，并能走出韩国，那今天就是下一个帝国的诞辰。 “韩国互联网这块儿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李富真在林蔚然结束讲演，接受热烈掌声时喃喃说道，上车后便通知自己的经理人适当减持其在NHN的少量股份，一直以来以垄断姿态占据韩国互联网市场的老牌巨头迎来了强劲的挑战者，可以想象当这个消息涌入证券界所造成的影响。 林蔚然和姜敏京终于站到了一起，不过可没什么功夫‘互诉衷肠’，投资者和股东们被林蔚然调动起来的积极性得到了完美的展现，可每当有人说到LINE真正的点子上，林蔚然却总是有点欲盖弥彰，只借口说虽然这块儿市场还很新鲜，但已经有不少人盯上，LINE是否能成为新韩未来数年的全新核心，还需要时间和市场的校验。金童玉女的称赞不少，可被人叫做是谁的缪斯姜敏京还是头一遭，有林蔚然在身边，即便身上的服装有些不适合这个会场，姜敏京也能镇定几分，可如果有谁真仗着性格直爽打趣几句，她还是会往林蔚然身后缩一缩，像是个刚过门不久的小媳妇，还生分，承受不了太多目光。 有足够的东西，便能宾主尽欢，跟请人吃饭管饱一样，只要消息足够分量，便不会有人心生怨言，送走了所有客人，姜敏京也可以卸下伪装，先是唱出一口气，然后小呼一口气，跟林蔚然在一起就跟做过山车似地，前一刻还在谷底，下一刻便能踏上云端，原本姜敏京真想说我真受不了这个刺激，可如此反差是建立在观众们如此‘高质量’的前提下，这些话她开始不敢说了，更有些不想说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林蔚然的身影，姜敏京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任务是不是就此结束，郑浩彬没来，韩唯依突然不管她了，聚会策划那帮跟他们请来的服务人员全都大眼瞪小眼，显然是在等着她拿主意。可真心没和林蔚然有太多关系的姜敏京实在拿不出主意，还是有人提醒她，她才知道林蔚然还在大厅，安抚了团队在这等着，重新入场的姜敏京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她拿主意。 大厅的灯光不知道让谁给关了，只余下围绕墙壁间隔几米一盏月光灯，窗外由汉江大桥投射过来绚丽的光影，林蔚然站在窗前，整个人好像是没入黑暗之中，又好像是站在璀璨的灯光下。 太有范儿了。 刚刚还大出风头的人哪来这么多孤独寂寞冷啊？ 他往那一站，往窗外一望，摆明了生人勿近，也难怪有人找她来拿主意。 姜敏京心底吐着槽脚下却是没停，一步步接近，小心翼翼，却比乌龟是快多了。其实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姜敏京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同学这么叫她，然后她回去问妈妈，母亲当时估计也没当会儿事，就说乌龟好养活，几棵草一点水就能活，当年那不懂事的哥哥听了只觉得有趣，就这样乌龟这个外号跟着她从初中到大学，如今都传到李敏镐那去了。 其实乌龟也没什么不好，大部分时间它都有坚硬的壳。 慢吞吞的到了林蔚然身后，不知道是因为这孤独寂寞冷，还是别的什么，姜敏京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为什么？” 林蔚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回过身，姜敏京立刻低下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然后，继续鬼使神差，“是她吗？” 是谁和你没关系吧？ 林蔚然应该这么说，可他却没这么说，姜敏京在心底替他把这句话说了，脸上就有点发热，并非面红心跳，纯属是被自己的八卦给自己臊的。 许久，林蔚然终于开口了，只是一个单音节的‘恩’，却让姜敏京小小的愤慨了一下，她轻轻摇了摇身子，咬了下嘴唇，觉着自己有时候就是异想天开，可她还是问：“刚才为什么帮我？” 林蔚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们放心的互相利用吧。” 不能否认，在面前这个家伙刚刚酷炫了之后，这个答案让姜敏京有点不高兴，可灰姑娘的礼服跟马车有十二点的界限，自己这没名没分的，能有个十分钟就不错了吧？ 向来自我安慰很有力度的姜敏京瞬间平复心情问：“外面的人让我问你会场还要不要用。” 林蔚然似乎回过神来：“不了。” 姜敏京‘噢’了一声，乖巧的翻身离开，却因为林蔚然的一句邀请而站住脚，整个人仿若雕塑一样。 “方便的话，陪我去个地方吧。” 姜敏京回身望去，只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林蔚然已经被对着她，面向窗外那座看似股掌之间，实际上距离很远的桥。(未完待续。。) PS：抱歉有点晚了，这一更是想昨天给的，可是因为几个思路有点混乱，今天晚上还有一更，应该不会失言了。 660 是她吗？（下） 夜里很是寒冷，十二月的首尔已经初显峥嵘，寒风从桥面上涌过，似乎随时都能把人吹走。 奔驰车上温暖如春，姜敏京可没那个心思陪某疯子出去挨冻，强势腹黑霸气男突然变成了痴情弱智忧郁男，这转变来的太过突然，想应接不暇都没那个时间。上车、沉默、突然叫停，然后一个人露着潇洒背影走到桥边静立，姜敏京不由得恶趣味的想，好在这位头发够短才没什么风中凌乱，西服质量够好才没有浑身打颤，有带司机的豪华座驾停在路边才没被当专挑大半夜发疯的轻生者……想起司机大叔还在车上坐着，姜敏京再度垂头。 车内依旧安静，两人从上车起就没什么交流，再度鬼使神差答应林蔚然邀约的姜敏京似乎连小命都顾不上了，她也怀疑自己怎么就点了头，随后给自己找了好些个的理由。不管怎么说，今天聚会上的小小闪耀多亏了林蔚然，在报纸和电视上就没听说哪位成功人士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获得了某种灵感，客串了一把缪斯的姜敏京也不管真假，反正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儿能让她沾沾自喜的得瑟一下，全当是附赠服务来陪陪这位突然孤单寂寞冷的林会长，就当日行一善，就当好人有好报，就当自己是受到了主的感召。 胡思乱想的也来不及体会林蔚然在聚会上给她带来冲击的余韵，就是这头低的有点不老实，那眼神总往窗外飘。 他，不冷吗？ 姜敏京在脑海里用力回忆着那个没见过几次的小个。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她，有那么有魅力吗？ 视线中林蔚然还是纹丝不动。一开始他沿着桥边慢慢行走，似乎是在桥栏上找些什么。奔驰起初慢慢跟着，自从停在这里也已经有一会儿了。 桥边的光线不是很好，加上深色系的西服，那人影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姜敏京拼命鼓捣自己那点小心思，可眼神就是控制不住，谁能在现实里看见真人演什么电视剧？不八卦一下都对不起自己。是家里不同意他们这对痴男怨女，还是说哪怕这林蔚然年少多金懂浪漫都挡不住那位心中另有所属？寻思了半天都八卦不出半点儿干货，姜敏京恍然大悟。啊，原来我见到了谜一样的男子。 ‘咳’ 自娱自乐完了，车上这位老司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咳嗽了，每次听到这声‘咳’的一声姜敏京的眼神就会往倒车镜上看，果断和从倒车镜上折射过来的目光擦肩而过，然后姜敏京把目光转移到车的另一头，老司机也把目光转移到车的另一头。 真要忠心，自己下去，再怎么说我浑身上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中。这车你也忍心让我下？ 姜敏京心虚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眼神果断和老司机的目光撞上。 再不能装鸵鸟了…… “咳，这位……” “您叫我敏京xi就行。”姜敏京笑着打断道，可不能叫他先发制人。 “噢。那就敏京xi，我家孩子挺可爱的，您要看看照片吗？” 姜敏京瞬间瞠目结舌。 “哎。其实啊养孩子这事儿等您和会长有了就知道了，有钱其实也不容易。但没钱就更不容易了，前些天会长生病的时候秘书室就下来人再三叮嘱。说会长在韩国没什么亲人，所以我们就是会长的亲人，一定要照顾好会长的身体健康，不能叫他病喽，而且还颁发了一套制度，说是如果会长在谁的班上出个什么问题，就要承担责任，我啊，有两个孩子，大的刚上大学，小的即将上大学……” 自己感叹养家艰难就够了，犯得着连林蔚然的可怜都一并卖了吗？ 姜敏京嘴角抽搐，一阵无语，再望向林蔚然眼神里连八卦都不剩半点了，说是要带她去过地方结果是来桥上吹风，如果说是夏天她也就当纳凉了，可这都十二月了。 姜敏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这裙子还真够短的，那双腿让人着迷的曲线，雪白细腻到如同牛奶的美感此刻都消失不见，她只能看到它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平日里很是自豪的脚趾都不由得蜷缩了起来。 推门下车的那一刻，姜敏京由衷怀念起那身华贵的拽地长裙，虽然真丝的透气性很好，但怎么也比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强。 带着对司机大叔无限的怨念和鄙视，姜敏京在十二月的寒风中打了个寒颤，然后抱紧自己的双臂。 ‘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风中，姜敏京似乎能感觉到北风呼啸，刚下车身上就没有半点热气儿了，她不敢跑，总觉得那样会冷，可走的越慢身体越吃不消，刚到林蔚然身后这就有鼻涕了。 浪漫什么的，真要看时候。 耍酷扮忧郁，还是夏天好。 当她瑟瑟发抖的走到林蔚然身后，只听到这男人如此说了句：“今天的穿戴就算你的酬劳了，还想要什么？” 你%……%#！ 姜敏京的一双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她几下就把身上最值钱的物件拆了下来，好在手指还没冻僵。 “衣服回去就给你！”这大概是她面对林蔚然时，说的最硬气的一句话了。 林蔚然接过那坠饰，在聚会上就因为这个别人都说姜敏京已经吃的胃口大开，要说价格的话，林蔚然还真不知道……所以他一顺手。 坠饰只是的桥栏上借着路灯闪烁了一下，然后便沿着垂直轨迹飞速下落，没入黑暗之中。 ‘噗通’ 姜敏京耳边似乎响起水声，她目光僵硬的从坠饰被抛下处移向林蔚然，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惊讶的。 你这么糟蹋钱剧组知道吗？ “不喜欢不想要就说出来做出来。别闷在心里。” 姜敏京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因为冲击太过剧烈，她此时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了。和林蔚然对上眼神从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经历。可现在她只能看到其中的温暖。 这位，彻底疯了吧？ ‘阿嚏’ 那刚出来见过世面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世面的挂坠，估计只有这一声喷嚏为它鸣不平了。 从各方面讲，林蔚然都挺绅士，看他穿着西服一丝不苟的模样就是那种在满载地铁上能起身给女士让座的男人，这种情况下女人都因为挨冻打了喷嚏，脱下一件西服给披上还是很必要的。就算那西服披了跟没披差别不大，而且还让姜敏京觉着他保护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身体上总是会因为心里暖和一些。至于被他半抱着送回车内这事儿姜敏京就无暇顾及了。她现在可以确认的只有两点，身旁这人要么疯了，要么就是陷入爱情了，还有一个是自己肯定感冒了。 司机大叔很有良心的把暖风开大，可姜敏京还是抱着身上的西服瑟瑟发抖，好看的脚趾在那双配套的高跟鞋里蜷缩在一起，两条腿从上到下严丝合缝，虽然是为了更多温暖，却也表现出好看的弧度。 果然。福兮祸所依，中国人这话说的是真没错，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姜敏京又打了个喷嚏，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本想挂断。却听林蔚然说道：“接吧。” 是啊，为他都挨冻成这样了，接个电话也不过分。姜敏京按了接听键，可电话那头的开场白却一如既往的犀利：“乌龟。怎么样了？” 德国人的严谨让车内几乎没有发动机的嗡鸣。 对上林蔚然的眼神，姜敏京第一个动作就是指了指自己。告诉对方电话那头的白痴是在叫自己呢，她想起T-ara为中国活动研究中国文化的几个注意事项，首先就是动物和人不能放在一起做形容，为搞笑在韩国姜虎东可以是猪，但在中国人那你千万不能让中国人跟动物车上关系，特别是乌龟。 林蔚然只是看着她，姜敏京立刻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解释一下，电话那头的白痴只是跟她那近来有了文学修养的哥哥你侬我侬的另一个哥哥。 “乌龟，乌龟，乌龟，乌龟……”电话里冒出来一串串催促，还没等姜敏京作何回应，车里就有人说话了。 “到前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热的东西。”林蔚然声音不大，在车内却十分清晰。 “是，会长。”司机大叔的声音铿锵有力。 ‘啪嗒’，电话被挂断，不到一分钟后手机里涌入一条带着瑟瑟发抖的短信。 “你男人在呢？” 姜敏京想笑却忍住，回复：“恩。” 不久手机又响：“我去，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不会误会我们有什么吧？看时差现在英国那边挺早的，你跟你哥打个电话，让他解释。” 姜敏京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李敏镐，嘴角翘起，有点像是狐狸：“我哥他就信吗？告诉你，他这人虽然看起来挺和善的，其实有点小心眼。” 电话那头久久无声，让等着回信的姜敏京皱起眉头。 被吓坏了？ 姜敏京不然滑动屏幕，不让手机进入睡眠状态。 奔驰在路边缓缓停下，司机师傅终于步入寒风当中，车内一时间只有姜敏京用手指触及屏幕发出的‘嘟嘟’声，原本很有节奏，却被一个问题打断。 “他住哪？” 姜敏京惊讶，转过头，因为停靠的位置距离路灯很近，林蔚然的面孔好像都隐藏在黑暗中。 姜敏京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合适的尺码此时却不舒服起来，她又抬头看向林蔚然，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现在，我是她吗？(未完待续。。) PS：二更，我大泰妍生日快乐，话说不是你的戏我也很纠结，不过没问题，咱有百变女王小敏京，穿女式西服就是韩唯依，走可爱系就是金泰妍，走清纯系就是林允儿，走幼齿系就是朴智妍，走大学生系就是徐贤，只有二和俗才是你的本色！ 保持百变，我会让你多多出场。 661 无题 寒风中，能叫无数粉丝不惜成本呵护的男神正瑟瑟发抖，其实接到提醒短信的时候还早，只是换上了冬装的李敏镐又多此一举的重新穿上睡袍，脚下只踩了拖鞋招摇过市不说，头上更是凌乱的如同鸡窝，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这位提前跑出来挨冻，让人瞧了只觉得凄凉。 车门打开，披上了大衣的姜敏京一路小跑，凑到李敏镐跟前瞪大眼睛：“真是你？” 李敏镐往奔驰那边望了一眼：“会长呢？” 姜敏京立刻拉扯他：“先进去，先进去，他接电话呢。” 即便设想中的第一幕有些出入，李敏镐也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多少落入了林蔚然眼中，天气实在太冷，想想明天的日程自己也不能再演戏了。他先推开姜敏京的手然后回过身，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嘀咕着：“他要过来你就让他过来了？和你出了个绯闻……阿嚏！你就这么报复我？” 被戳穿的姜敏京腼腆笑笑，狐假虎威的滋味还算不错：“我这可不是报复，只是妹妹心有所属，总要把人带来给‘哥哥’看看。” 李敏镐脸色一苦：“以后我叫你姐姐，你叫我乌龟行不？咱真不能这么玩，万一这位要有点误会，我……” 姜敏京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李敏镐瞅了她一眼，重重叹气，顺带着把睡衣更收拢了些，其实荧幕形象和现实生活的差距往往天差地别，都是一个鼻子一双眼睛的正常人。哪来那么多面对女孩时声音温润如玉，百般呵护。对爱情坚贞不渝，同时有性格又讨人喜欢？男粉丝对女偶像要求多。女粉丝对男偶像的要求可不见得少了。 耷拉着脑袋的李敏镐往前走着，仿佛食髓知味的姜敏京在身后亦步亦趋，脸上的笑啊，就好像中了彩票似地。 “今天心情不错？” 姜敏京大方的点头，一脸炫耀。 “那咱能不能别上去？你家那个要是进了我的屋，这房子我还住不住了？” “你不是说你买了不少房产吗？大不了换个地方，这里就别住了。” 李敏镐吃瘪，看出这丫头今天是想连本带利的都捞回去，颓废的叹息一声。 姜敏京蹦跳到他身边：“oppa。你不是还说要给他增加点紧张感吗？今天聚会我去了，竞争者很多啊，我觉得一点紧张感很有必要。” 李敏镐斜着眼睛瞅她。 姜敏京面不红心不跳，眼神真诚：“真的，我真是有了危机感，你不知道他在那边有多抢手，多少人看我都跟要吃了我似地。我还亲耳听到几个人说要等他跟我分手后报复我，就像你那些粉丝……噢！我这个在那圈子里也有很红的，比你在娱乐圈差不多。” 李敏镐继续斜眼瞅着他。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大厅门口，见不到那位就不动声色，任由这位妹妹展示她的蹩脚演技。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丫头一朝得志的时候还真有点小人得志，算不得什么大能耐，还专挑亲近的人下手。要是外人她反倒还谦虚低调了，估摸着就是想炫耀一下还瞻前顾后。不想被外人说道是一，脸皮嫩才是本质。 不过。见她把林蔚然带来，李敏镐还是很想抽烟，虽然已经戒了好几年，但实在承受不住这丫头没轻没重，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或许会把身旁的男人当做普通人，可对他这种‘外人’来说，林蔚然亲自到此可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了。这身行头，煞费苦心，男人都想在女人面前出风头，更别提要面子，生怕姜敏京没轻没重让林蔚然误会了，李敏镐也就尽量扮丑，不想显得太过天生丽质。 “说话呀，你答应的。”姜敏京的腔调已经有些弱了，外面林蔚然正在接通的电话估计是很重要，这么半天居然还没进来。李敏镐很没形象的把双手插进兜里，睡袍一下子宽大起来。 “唉。” “你别叹气呀，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呀。” 李敏镐下意识就想抽自己这张嘴，熟悉的时间太久，还不太习惯姜敏京‘夫人’的身份。 他顿了顿，好像驴唇不对马嘴问：“他对你好吗？” 姜敏京愣了下，紧接着点头：“当然，你眼睛那么大的钻石……”随手就扔了。 李敏镐凑巧打断了姜敏京：“不是问这个，感觉，你感觉他爱你吗？” 在此之前，姜敏京除了跟父亲之外，还没跟男人谈论过这个问题，可现在被赶鸭子上架，也只能说：“是爱吧……” 李敏镐挑了挑眉头：“不确定？” 他站直身子，还真是天生丽质，一色彩有点让人恶寒的睡袍愣是给穿出风衣的模样，他捋了捋头发，说：“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你凑合着用吧，到时候一点都别客气。”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你干嘛啊？” “不是给他点紧张感吗？”李敏镐停住脚：“我出去得瑟一下，要是过几天你看到新闻我不知道被谁堵在哪打了，他就是极度爱你，要是我就这么悄然无息的消失了，那他就是很爱你，不过到时候你可得帮我解释，我这点人气也经不起折腾。” “你等等。”姜敏京拉住李敏镐，问：“明知道是火坑还冲？” “一报还一报，当初真是不懂事啊，早知道这么危险，你出绯闻的时候我就跳出来澄清了……哎，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估计我在他那已经挂上号了，从和你在一天的那天起就一点点往回捋顺，凡是出了绯闻的按照证据轻重惩罚，只有报导没照片的就小惩一下，有报导又有照片的例如我。估计是死定喽。” “别闹。”姜敏京皱了眉头。 “不用我了？”李敏镐立刻收起男神风范。 看他那熊样，姜敏京一阵无语。 李敏镐也就佝偻着。好像没有骨头，当红之后的确是明星范儿了。可实际上他跟当初和姜敏京一起去KTV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在陌生漂亮女人面前插个兜叼个烟就是极限，想当具俊表（花样男子中李敏镐角色，大财阀之子）也没那个底气不是？ 姜敏京悻悻放下手，就知道身边这些个雄性，想要个大家长那样的是天方夜谭。 “敏京啊，有些话我就以哥哥的身份跟你说一次，爱情这回事儿，遇上了是好。对方是林会长那样的人更好，可也有更不好。我也没和这样的人接触过不知道怎么样，但我觉得你如果认为你受的委屈还能接受，就忍着，如果真是忍无可忍了，也就别忍了，快刀斩乱麻，也别考虑那么许多，真的。别太亏待了自己比什么都强。” “嘁，出绯闻的时候不当oppa，现在蹦出来干什么？” 姜敏京撅了撅嘴，也不管李敏镐的喊叫。直接走出大厅。 爱情这回事儿遇上了是好，也有更不好，可如果她没有爱情。岂不是只有更不好？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到她跟林蔚然做出的秀。所有的都是假的，由此而来的一切是不是也是假的？ 姜敏京一下子就没了继续恶作剧的心情。回到车上，林蔚然还是再跟不知道什么人通电话，她等林蔚然结束工作才开口说要直接回去宿舍，提议到此前来的林蔚然没有任何异议，一直到上了楼进了门，姜敏京才忐忑不安的感觉到，他好像能看透她的一切。 去李敏镐那是因为什么？单纯是因为她穿着那身衣服所以他就要给她出头？还说他觉得乌龟这称呼在韩国也有个蔑视性的隐喻？又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觉着用了自己一下，所以自己要把他再用回去？ 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可有些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浑浑噩噩闭了眼，浑浑噩噩又是日上三竿，停止活动已经不短时间的姜敏京完全懒到了骨头里，唯一还勤快的就是起床后到体重机上站一下，然后根据数字来置办一天的饮食。或许是昨夜在聚会的后半程上太High，她今天又是只能吃一顿了。 林蔚然说证券界的消息往往比大众新闻快十小时到一天时间，也就是说最迟到明天早晨，全韩国人就都知道她是林蔚然的缪斯了吧？在那些人看来，他们此时应该是正热乎的时候吧？ 刷牙的时候，姜敏京满脑子都是林蔚然。 洗漱之后，早餐省略，回到客厅姜敏京就准备开始练声，毕竟是靠嗓子吃饭，一些流程已经成为了习惯，途径沙发时候瞧见应该是助理送过来的两套衣服，姜敏京突然有些愣神。 在手机还没响起之前她感觉到一种冲动，就是黄色的退回去，晚礼服留下来。 “喂？”接起电话的时候，姜敏京还有些恍惚，听到自己的另一个外号，心思也就活络起来。 “妃宫！” “喂！崔雪莉。” “好了，好了，我不叫了……中殿娘娘……” “你，再被我见到就等着吧！”姜敏京恨恨转身，也没调整位置，就一屁股坐在那套明黄色连衣裙上。 “敏京姐别生气，气多了会有皱纹的，小的们的苦楚你也要稍微体谅一下，S.M这地方，上到少时前辈下到我们，别说谈恋爱，男人都不让多见，这不好不容易年纪差不多的人里有人谈恋爱了吗？就算不分享那种感觉，多少也想被你闪耀一下。” “年纪差不多……我比你大三岁呢好吗？” “是吗？看不出来啊，敏京姐比我们大三岁吗？我还觉得你和我们是同岁呢！” “你……你真是……”崔雪莉嘴里的蜜，很容易让别人心里也跟着香甜。 “说说，说说怎么样？约会什么的是跟电视剧里一样，还是跟我跟听到的那些恐怖故事一样？还有……你们到哪个步骤了？” “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被问到这儿，姜敏京有些急了，可突然想起她刚刚提到的少时前辈，定了定神，开口问：“对了，少时前辈们最近怎么样？” “姐姐们？活动结束了，年末大赏拿一拿，然后就收拾包袱去日本了。”崔雪莉转头对屋外大喊：“秀晶啊，你姐最近怎么样？” “她？也就那样，睡不醒。”郑秀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帮我问问泰妍前辈。”姜敏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居然就这么简单的问了出来。 “泰妍姐？秀晶啊，最近见过泰妍姐吗？” “泰妍姐？”郑秀晶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好吧，姐姐最近跟她吵架了，允儿姐说之前泰妍姐有点忧郁，现在好了不少，可ffany姐说她这样才是问题，我就听到这么多，她们现在太忙也说不上几句话。不过敏京姐问她们干嘛？” “没事，我就是觉得如果我们要出专辑的话，还是绕开比较好。”姜敏京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借口。 “你们出专辑？没听到消息啊。再说前辈们宣传期都已经结束了，哪来专辑发。” “噢。”姜敏京没词儿了。 “泰妍姐的电话我这儿有，给你？”电话那头换了郑秀晶。 “不，不，我就是问问，呵呵……哎呀，我这儿还有点事，得先挂了，哈哈，下次再聊。” 就算是Tiffany这时候都能听出姜敏京惊慌失措了，郑秀晶放下手机，狐疑的跟崔雪莉对视一眼。 郑秀晶纳闷问：“她这是怎么了？” 崔雪莉摇头：“我不知道。” 郑秀晶皱起小眉头，看着手机发起呆来。 崔雪莉抱过旁边粉丝们送来的卡通公仔：“还担心敏京姐男朋友的事儿？看敏京姐自己都不担心，应该是有误会吧。” 郑秀晶摇了摇头，她就是觉得不对，虽然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她依旧记得当初林蔚然来公司时的模样，那时候她和崔雪莉打赌去要了那个家伙的名片，锻炼了演技，也缓解了一点好奇。 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在S.M女子专用练习室那一层晃悠什么？ 郑秀晶向来藏不住好奇，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她姐。 “姐，你们里有人认识林蔚然吗？”(未完待续。。) 662 郑柯南（上） 对于睡不醒的人来说早上起床堪称折磨，但最折磨的却是从半梦半醒之间往完全清醒转换的那个过程，一方面需要抵抗温暖被窝和柔软枕头的诱惑，一方面却又必须鞭策自己赶紧起来，离开这张让人流连忘返的床。所以，对郑秀妍来说每次起床到完全清醒都是可歌可泣的故事，她为了团队，为了友情，为了姐妹，不惜于以己身面对酷刑，然后舍身取义。 每天早上洗脸的时候，郑秀妍的革命情怀都会特别高涨。 可今天，她妹妹用一句话就帮她翻山越岭，达到了头脑和身体双重苏醒的彼岸。 “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们-那-里-有-人-认-识-林-蔚-然-吗？” “喂！” “姐！大早上的你喊什么？” 实在是不能怪郑秀妍神经，关于林蔚然的问题已经让少时险些分裂，她可不想在宿舍和谁搞什么南北会谈。 “我跟你说，关于林蔚然的一切事儿，都不准和别人去说！” 听筒了一片寂静，小秀晶显然惊呆了。 她试探了问了句：“姐夫？” 郑秀妍的下一嗓子就把Sunny招来了。 “姐夫个屁！” 刚进门的Sunny一看这架势非但不走，反倒是鬼鬼祟祟的进了屋，然后关上门，凑到郑秀妍身边。 她问：“你恋爱了？” 郑秀妍眼珠瞪得溜圆，刚想喊就被Sunny比划了一个‘嘘’。 “外面可能有人听墙角呢！”Sunny做贼一定很有天赋。 郑秀妍气绝，听筒里小秀晶还抱怨着什么姐姐你就会跟我喊。有你这么对妹妹的吗，人就宋茜姐姐如何如何。郑秀妍直接把手机挂断。凑近Sunny，学着她的口气：“我-没-恋-爱。” Sunny一愣。转而很不良家的笑：“你这么强烈的否定倒让我更怀疑了。是谁，说说吧，我保证帮你保密，就跟你对允儿一样。” 郑秀妍把手往门外一指：“出去。” 这时又有人推门了，崔秀英的脑袋从门缝伸进来，嘟囔：“我就知道Sunny你没义气，你就想自己知道是不是？” Sunny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暴走的郑秀妍抓起来，一路推出了门，送进秀英怀里：“你们两个谁攻谁受自己商量去。别带上我。” 说完，她直接回屋，‘嘭’地把门一关。 还没回床上继续思考，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秀妍你知道吧？我们只是关心，还有我们几个就跟家人一样，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别自己扛着，听到没？” 郑秀妍返身狠狠拉开房门，大吼：“李顺圭。今天你要跟我分个你死我活是不是？” 崔秀英迈着大长腿，Sunny倒腾着小短腿，两人落荒而逃。 确认这二位已经离开了自己视线郑秀妍才重新回到房间，把门关上。躺在床上后把被子也盖好，不过可千万别误会她是要睡觉，对郑秀妍来说思考一项是很严肃的活动。信奉要什么都不想就要放空，如果思考就要深刻的她把眼睛瞪的溜圆。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千头万绪。 首先。林蔚然…… 时间一点一滴划过，郑秀妍的双眼渐渐无神。 她又开始放空了。 一直到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姐，你还没告诉我你们里有人认识林蔚然没呢，快点告诉我，我也好放心，快点！” 郑秀妍压抑怒火，想着总是生气老的快，平心静气：“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我没听错的话，刚刚好像你没说敬语？” “喂，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姐，你不老跟我说什么做女艺人不容易，所以女艺人要扎堆，这种友情需要维护，是要维持一辈子的……现在你怎么这么敷衍？” 虽然郑家姐妹的思维一向跳脱，但跳脱到这种程度，连郑家人自己都不能忍：“喂，你都说什么呢？女艺人扎堆跟我们认不认识林蔚然有什么关系？你看上他了？崔雪莉看上她了？还是你那宋茜姐姐看上他了？” 郑秀晶嫌弃的笑了一声：“我们喜欢他？就他？他是布拉德皮特还是肖恩康纳利？真是，姐姐你没事儿就不能别乱误会，赶紧告诉我你们里有没有人认识林蔚然，我好去做我的事。” 郑秀妍嘀咕一声：“小屁孩。” 郑秀晶没听清：“你说什么？” 郑秀妍直接掠过：“事情是这样的，认识呢我们认识，不过只限于见过几次面，出道之前他还没发迹的时候一起坐在汉江边儿上，手里拿着捡垃圾的叉子，吃过两千元一份的紫菜包饭；他发迹之后呢我们就很少见到了，啊，他在虚拟偶像周年庆的时候点名叫我们唱主题曲，本来以为是雪中送炭了，结果我们突然红了，反倒带动了虚拟偶像，所以不算什么恩惠，再之后呢……” 郑秀晶插嘴：“姐，你记得这么清楚，真不是想给我找姐夫？” 被打断回忆的郑秀妍又被打乱了情绪：“你，是想尝尝我给你立的家法吗？” 郑秀晶一下子老实许多：“啊，那个什么，就是跟敏京姐通话的时候她突然问了你们，欲盖弥彰的，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再加上我在公司见过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好像出入过你们的练习室？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这种家伙我总觉得不靠谱，姐姐你不是跟我说女艺人最应该小心的就是成功企业家吗？我觉得挺有道理。” 说实话，有时候郑秀妍听郑秀晶跟她念叨这些她亲自灌输给这个妹妹的歪理邪说也挺脸红的。可姐姐的威严是姐妹生活中的必需品，所以郑秀晶不认为这个是误人子弟。只是让妹妹小心再小心。 “姐？又放空了？” 听到提醒郑秀妍才发现自己已经神游了一阵子，推脱说：“早上刚起来。没精神。” “这都要十点了你还没精神？早饭没吃呢吧？中午是减肥餐，看你这样肯定要加量。还有开嗓还没开呢吧？晨间运动量达到了吗，没达到你这么懒晚上肯定不能补……姐，你们是代表韩国女团去的日本，你就这么混日子，叫我们去了之后怎么过？要不我说你……” 郑秀晶的声音听不到了。 因为郑秀妍已经挂断了电话。 所以，郑秀妍的生活中需要姐姐的威严。 掀开被子，郑秀妍起床，有人说艺人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战争，从出道开始。到嫁人隐退结束，期间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无休，哪里有战斗，哪里就有粉丝们最可爱的人。私下里更是了不得，单单说女艺人就要永远跟体型、美容、体重做斗争，这场斗争通常伴随着生活质量的急速下降，会产生面对美食大呼小叫，几乎毫无免疫力等症状，对新人时期的少女时代来说能吃东西的节目就等于到后方医院接受帅哥护士的殷勤护理。还不用怕耽误战斗的尽情享用食物，直到她们功成名就的今天，美食节目依旧是很抢手的资源。 所以，少女时代里有了一个标准。根据体重，最轻的家伙可以参与这种节目，在郑秀妍狠下心来对待自己之前。这种节目她一直无缘。 蔬菜沙拉嚼着没味，端着减肥餐回到房间是因为还有事情需要思考。郑秀妍根据郑秀晶的情报推定出一个很重要的结论，那就是早在很早的时候林蔚然和林允儿就已经有了苟且。 这事儿林允儿可没跟她说过。全靠自己推断出来的郑秀妍对林允儿刚刚的打招呼视而不见，算是对她小惩大诫。 当然，如果对方不误会她是因为早上没吃东西，所以没精神的话。 “对啊！”郑秀妍嚼着一口沙拉，突然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她把沙拉丢在一边，然后拿起手机。 日本之行还未开始，所谓新人限制，自然也没开始，郑秀妍登陆Never，关键词搜索首先打上了林蔚然，别说，这位没见过几次的最近还挺红，关键词中有五个涉及LINE，三个涉及NHN，一个涉及姜敏京，一个涉及朴智妍。郑秀妍输入另一个关键词……徐贤。 搜索条目少的可怜，但却多出两个冠词，孔贞恩和新韩慈善基金。 重新搜索新韩慈善基金，郑秀妍发现这家圈内近来很红的资产机构并未与S.M扯上关系，事实上偶像们在形象工程中对慈善事业是要投入大笔金钱的，类似新韩慈善这样红火又有曝光率的慈善基金，S.M是应该让旗下偶像与之合作的。 郑秀妍只是疑惑的皱皱眉头，然后在林蔚然和徐贤的关键词后加入了新韩慈善。 出来的新闻都有点老，大部分是在几个月前。 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郑荣合、林蔚然、徐贤。 单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不过郑秀妍却断定早在几个月之前徐贤就知道林允儿跟林蔚然的关系，但期间她一直都没有说，而且和林蔚然之间表现的也很冷淡。 为什么？ 做为允儿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妹妹，这期间是不是有那么点不寻常？ 郑秀妍丢下手机，跳下床，不是直接去找徐贤，而是在自己那堆‘杂物’里翻找起来，等找到那支戴着边框的平光镜，郑秀妍很是兴奋。 她带上眼镜，到梳妆台前，学着007的动作做了手枪手势，嘴上‘啪’地配音，最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吹吹。 “真相只有一个。” 她如此做了结尾。(未完待续。。) PS：十分抱歉，刚入职，工作还不顺手，前两天忙了一集剧本，成色还不是太好，今天要负责十集大纲，只能先送上一更，等脑袋熟悉工作，必定会更新稳定。 PS，写剧本对写小说很有作用，特别是让写小说的人知道了大纲和段子的作用，对整体把控来说，学写剧本，简直是灵丹妙药！ 663 郑柯南（中） 通常来说不靠谱的开始都会有不靠谱的结局，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例外发生，足够的耐心，够强劲的执着，哪怕再不靠谱的开始也有可能会迎来靠谱的结局。柯南道尔.郑很是兴奋，因为她从没想过动脑子推理也会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当初跟着郑秀晶看柯南的时候她就总不明白这种剧情的动画片为什么能拍这么多年，郑秀晶却说看这片儿能开拓思维方式、锻炼分析能力，郑秀妍信了，看了几集，只对这一句能把耳朵磨出茧子的台词印象深刻，现在用上了，她就很高兴，也不管自己这副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太八卦了。 戴着眼镜的郑秀妍终于迈出大门，把洗脸步骤省略，赶走又来打探的Sunny和秀英，可转了一圈却没找到目标，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老幺其实挺忙的。 “拍摄去了，今天是忙内合法恋爱的日子。” “啊，容女婿！”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还有，你戴这个眼镜干什么？” 郑秀妍扶了扶眼镜，一脸求夸奖：“我戴上这个是不是特有智慧的感觉？” 权侑莉咧了咧嘴，满脸嫌弃。 郑秀妍倒也不强求，回屋穿戴妥当，提上包就要出门。 “干什么去？下午不是说陪我去瑜伽馆吗？”权侑莉来到门口。 “有更重要的事儿，今天我就不陪你了。” “嘁，你能有什么事儿？” 不管权侑莉如何做想，郑秀妍还是出了门。在团队大融合的前提下，个人诉求理所应当的退避三舍。她乘上出租车一路直奔摄制组现场，所谓的减肥瑜伽早就被抛诸脑后。对粉丝，身材差不多就行了，吃了减肥餐还要去做减肥瑜伽，她可不想养成下半辈子都跟减肥做斗争的习惯。 “我到了，给你探班来了。”突发奇想的探班日程郑秀妍说的还挺仗义，满口你看姐姐多疼你的口吻。 “噢，那我马上叫人去接你。”徐贤腔调平稳。 “做好准备。”郑秀妍抢了一句，抬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楼顶，还是好心的给妹妹提醒了一句。“今天我来可是有目的的，达不到目的我誓不罢休，不管你再多大道理都没用。” 徐贤依旧淡定：“知道，大道理之类的姐姐你一向都不听，我也不是说给你听的。” 郑秀妍差点内伤，摘掉眼镜：“你跟谁学这么跟姐姐说话的？” 徐贤似乎总能找到郑秀妍的软肋，吐出两个字，就差点让郑秀妍没了探寻真相的万丈豪情。 “秀晶。” 郑秀妍：“……” 没办法，这世界上就是一物降一物。有些时候比起抗争来说更关键是认栽，因为后者会让生活好过一点，反面例子就是郑秀妍，明明压制不住郑秀晶。还非得摆出一个长兄为父、家姐为母的负责姿态，要说她努力还好，旁人多少会给点帮衬。可这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说，趁着父母回美国去维持绿卡。还偷过妹妹的零用钱，其实这也是小事儿。更关键是练习那几年郑秀妍没时间没能力也没精力去做个好姐姐，有时候还跟妹妹撒娇卖萌的，叫人瞧了就直咧嘴，等秀晶跟少时的各位一熟，又加上点‘有趣童年’，郑秀妍也就再没了姐姐威严。 悻悻放下手机，内伤中的郑秀妍跟着前来接她的制作组助理上了楼，虽然做姐姐失败，但你不能不承认郑秀妍是个成功的偶像，古往今来类似她这种无表情就冷脸、上综艺不发言、直播表演还偷懒的家伙S.M也独一份，可没办法，粉丝们喜欢，就看这男助理跟郑秀妍乘上一架电梯时都站的跟旗杆似地，他这份粉丝心思可想而知，Sone们都觉得喜欢郑秀妍一定会有点‘受’的倾向，所以哪怕她没事儿就娇羞的‘受样儿’十足，Sone对她最常用的称呼依旧是‘女王大人’。 电梯到了，女王大人跟柯南道尔.郑合为一体，踏出电梯，她摸了摸背包，信心满分。 今天的拍摄是在室内，而且还是在徐贤的‘婆家’，CN.Blue宿舍里进行，和电视上表现出的浪漫温馨完全不同，因为双方日程冲突和少女时代接下来的日本计划，拍摄被集中进行，犹如拖着疲惫的身体进行强行军，连夜工作让制作组十分疲劳，两位主演也在不断的转场中被消磨了太多精力，所以郑秀妍的到来并没有受到太多欢迎，和负责人打了招呼又要跟徐贤的经纪人解释为什么突然前来，等终于能见到徐贤，这边的拍摄又开始了。 按照经纪人的说法今天要连夜拍摄，结束时间未知。郑秀妍只来得及跟徐贤挥了挥手，轻轻用口型说了加油，郑容和之前好像没接到有客人前来的通知，看见郑秀妍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鞠躬，拘谨的样子还真有些可爱。 相比之下郑秀妍就有点矜持，和上次来温居的那三个不同，她可一点都不闹腾，完全没有自来熟的属性、她跟郑容和轻轻点头，面色严肃，看起来就有点冷，这傻小子表情立刻就有点硬，看起来还挺上心，不过郑秀妍今天到此的重点并不是他，也不管郑容和作何想法，郑秀妍自顾自的翻起背包，摸出手机之前，还很小心的抚了抚一架高科技产品。 这个不就是她的催眠手表跟变声领结吗？ 郑秀妍突兀一笑，带着得意，虽然没出声，却还是夺人眼球，她不施粉黛的样子看起来和舞台上有点差距，但好歹也算天生丽质的一员，只要不是太狼狈的扮相，秒杀个把宅男简直轻而易举。 站在门口，郑秀妍抱起双臂，拍摄已经开始。徐贤跟郑容和配合老练，看着两人的表现。她倒有些疑惑了，情侣们整天腻在一起都不行。两个还不是情侣的年轻男女整整几十个小时一起在众人围观下约会，不说尴尬，多少也应该有点厌烦吧？可瞧瞧他们现在的模样，完全是‘老夫老妻好搭档’，比起对徐贤是否心有所属的好奇，郑秀妍更为徐贤的表现所惊讶。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那个正直到可爱，一逗就认真的忙内，也会如此表演了？ “OK。大家休息两个小时，下一场在室外，徐贤跟容和注意保持体力。” 现场导演一声令下，所有工作人员飞速撤离。 还没想明白的郑秀妍也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她已经出来很久了。 “您好，郑秀妍前辈。”或许是刚刚矜持的后遗症，郑容和在暂时收工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那一个鞠躬可真标准。神情更是拘谨。 “噢。”郑秀妍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对拘谨后辈她向来是这个态度。 “姐，等很久了吧？” 徐贤走了过来，看到郑容和的拘谨。好心道：“放松一些，没事儿的，秀妍姐是标准的外冷内热。别说是后辈，跟第一次合作的陌生人也能亲近起来。” 郑容和腼腆笑笑。有点傻，徐贤也不再多说。直接问郑秀妍：“侑莉姐说你今天为了过来把瑜伽课程都推了，什么事？” 一听提前暴露了行程，郑秀妍就有点囧：“她没告诉你小心点？” 徐贤摇摇头：“没有，不过姐你可自己告诉我了。”她笑笑，出了郑容和房间，找了两罐咖啡过来，“这边只有这个了，日程太紧。” 她递给郑秀妍一个，然后是郑容和，同时说：“我们什么时候练习？过些天要去日本的话估计就来不及了，下一集的录制……” 进入工作商谈阶段郑秀妍一向是局外人，只听明白两人要做一首以他们为主题的主题曲，曲已经被郑容和写了出来，徐贤主要是填词，暂定名‘平语颂’，脍炙人口，还算不错。郑秀妍喝完了一罐咖啡，徐贤和郑容和还在探讨作词，这让她看起来很闲也很多余，可在这种问题上她实在是无法插手。 有什么办法，人家忙啊。 郑秀妍内心长叹一声，感觉徐贤也会向秀晶一样，亲妹妹因为出道和她的联系越来越少，这个妹妹估计也会因为繁忙和她拉开距离。 不过可没那么多时间悲春伤秋，休息时间一共只有两个小时。 ‘咣’地一声。 郑秀妍把空了的咖啡罐放在茶几上，发出的声音不小。 徐贤跟郑容和都看了过来，还来不及享受这迟来的关注，郑秀妍就迫不及待的把那高科技产品拿了出来。 “我们来玩这个吧。” 郑容和跟徐贤面面相觑。 郑秀妍给了蹩脚到让人不忍直视的缘由：“我今天就是想玩了！” 徐贤对这位的跳脱已经习以为常，郑容和就差了不少，他看不懂郑秀妍却认识她手上的那个小东西……一架测谎仪。 不是电影里名字全部由英文组成那些神秘部门用的大家伙，这架测谎仪小巧可爱，完全不用检测什么心率、瞳孔，被测谎者只需要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然后由提问者发问，答案真假自然就见分晓。 还没等反应过来，郑容和的手就被郑秀妍的手按在了测谎仪了，也顾不得她刚刚是怎么的冷艳高贵，此时郑容和面前的郑秀妍，就是一个突然想玩测谎仪，所以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又可以抓陌生男人手的奇怪女人。 而且，她的思维自己永远都跟不上。 “你，喜欢我们小贤吗？”她发问，叫郑容和不知道如何回答。 “姐。” “我就是帮你问问，看到某人，你不着急吗？” 徐贤瞬间被噎住。 郑荣合趁着这个当口想要收回手，被郑秀妍一个眼神收拾的老老实实。 郑秀妍重新靠在沙发上，抱起双臂郑容和看了一眼徐贤，徐贤则是很有正义感的盯着郑秀妍，这位姐姐全然不顾，继续道：“说谎可是要挨罚的，电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建议你最好说实话。” “我再问一次，你，喜欢我们小贤吗？” ‘吭哧，吭哧，吭哧。’ 机器运转起来，发出好像火车行进的声音。 此时的郑容和比刚刚更加拘谨，舔了两下嘴唇，咽了一口唾沫，答案就这样被咽到了肚子里，测谎机发出的‘吭哧’声结束，下一刻就是电击感从手掌传来，伴随着高热。 ‘嘶’，郑容和当即抽了口气。 气氛一下子有点莫名，不过明确参杂着暧昧。 “姐！”徐贤有点恼了。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莫非你们互相对对方都……”郑秀妍笑的很坏。 “啊呜，真幼稚。” “幼稚的东西才有意思，而且幼稚的东西才是真的。” 郑秀妍看向郑容和，伸出一根大拇指：“沉默好，不过也有东西帮你说了，表白吧，我支持你。” 郑容和笑的更加尴尬，赶紧抽回手，再不想让郑秀妍赶鸭子上架了。 郑秀妍距离自己的目的更近了一步，随即给徐贤用了个眼神。 “该你了。” 徐贤想了想，直接把手放在了测谎仪上。 郑秀妍嘿嘿一笑：“你是觉得我一定会问你是不是喜欢他吧？” 郑秀妍凑近了一些：“某人和某人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吧？” 徐贤刚想抽回手，机器却已经‘吭哧，吭哧’的运作起来。(未完待续。。) PS：整理会议录音记录，梗概，搜集资料。 664 郑柯南（下） “姐！” ‘吭哧，吭哧’，机器依旧响个不停，徐贤把小眉头一皱，浑身立刻散发出正义使者的光芒，这光芒叫还不习惯的郑容和立刻目瞪口呆，郑秀妍却是习以为常。想在宿舍里过的自由不习惯这忙内的Top气场还有的混？郑秀妍正想出言安抚，测谎机却是停了下来。 叮咚叮！ 没电流，没热度，这可好，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郑秀妍双眼立刻散发出兴奋光芒：“某人和某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徐贤把手一抽：“某人和某人的事是隐私！” 郑秀妍：“我知道，都知道，可是我不也是其中一员了吗？好小贤你就告诉我吧，比如某人和某人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有进度的，我都要好奇死了。” 徐贤：“某人和某人不是拿来满足你的好奇的。” 郑秀妍：“我怎么是好奇？我这叫关心！你也知道某人距离我们太远了，我接触的时间也不多，他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性格，一点了解都没有，你叫我怎么放心把某人交给他？” 徐贤：“那都是某人自己的事，我们不应该去干涉，姐，干涉这种事从来没有结果，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给安慰、给祝福，这才是朋友应该做的事！” 郑秀妍：“我们和某人是普通朋友吗？我们是一家人好不好。就因为是一家人，所以多关心一点肯定没错，我保证不会干涉。只是知道，就只是知道。” 徐贤：“不行。” 郑秀妍：“喂！小贤你……我只知道你知道的部分好不好？” 信息量好大。 旁观着郑秀妍从强攻到弱受。再到确认她弱受本质，郑容和心中只有这一种感慨。他在两姐妹的乒乓球对白中不断左顾右盼，到最后还没听出个所以然。 徐贤断然拒绝，郑秀妍穷追不舍，秘密就是这种一旦暴露便会迅速引发燃烧的东西，要不怎么说纸是包不住火的？徐贤当然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不管郑秀妍是如何的穷追猛打。 “你真的要这样？”郑秀妍拿着测谎机追着徐贤到处跑，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 “姐，真的不行，我要对得起的某人的信任吧？”好说歹说。再没道理说了，徐贤的气场越来越弱，甚至习惯性的把允儿说成了某人。 “她和某人要真是一条水平线上的，我就不多问了，可你也知道某人最近什么样吧？左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听圈内风闻在公司里还有一个女人，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能不担心？最起码。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他们很稳定。”郑秀妍苦口婆心，把林蔚然也说成了某人。 徐贤无奈：“某人和某人很稳定。” 郑秀妍把手上的东西一抬：“耳听为虚。” 徐贤脸色一僵。 郑秀妍立刻冲上去抓住徐贤的手就摇：“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有那么一瞬间，徐贤费解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奇葩……不对，是自己怎么就加入了少女时代。 待两人重新在茶几两端就坐。郑容和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像个傻小子，这本就是人家宿舍，两位到处乱跑的时候也就那几个地方。客厅，和他的卧室。想绅士的郑容和无处可去只得留在原地。可等两人一回来，他反倒不好动弹了。 不过。郑秀妍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徐贤也是毫不顾忌，把手往测谎机上一放，满心只想打消郑秀妍的好奇。 有些事儿是很难藏住的，特别是几个人都住在一个宿舍里，郑秀妍和金泰妍近来冷战才使得有些秘密能不被曝光，如果让她把事情联系起来，目前还算和谐的局面也就不复存在。 徐贤挺身而出，虽然把‘关心则萌’的姐姐往歪路上忽悠是不对的，但徐贤却已经不在那么迂腐了。 郑秀妍笑的很甜，仿佛徐贤答应了就让她很开心，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徐贤，像是看到了鱼的猫。 “我们这就开始？”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问吧。” 郑容和竖了竖耳朵，表示也想知道她们再说什么。 郑秀妍把测谎机的开关一按。 “某人和某人是在某人还没出道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 叮咚叮。 “某人和某人的事儿你看着也觉得不靠谱吧？” “是。” 叮咚叮。 “某人和某人是在最近完成男女之间最亲密接触的吗？” “姐！” ‘刺啦’ 不是。 …… 电流加热度，在郑容和张大嘴巴惊叹于郑秀妍的‘豪放’时，徐贤已经感觉到了切肤之痛，她抽回手目瞪口呆的瞧着郑秀妍，这姐姐却笑的前仰后合，当真是有点放浪形骸。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郑秀妍兴奋的摸了摸那测谎机，就像这是什么宝贝。 “你……”徐贤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瞅了眼郑容和，一阵脸红。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说的是某人和某人，他又不知道是谁？” 郑秀妍一脸的天下太平，郑容和只是苦笑，心道我就算再二都知道你们说的某人里有少女时代中的一个，只不过不知道是谁罢了。 郑秀妍这才给了郑容和好脸色：“你就当听故事，我们也都不是喝露水的仙女。” 郑容和憨厚笑笑，心中庆幸自己不是少女时代的粉丝，所以现在才没那么幻灭。 郑秀妍掉转头来面对徐贤，眼中闪着星光：“我们继续？” 徐贤彻底无语，对这种已经完全陷入到自己世界里的人。她能做的就是不搭理，可已经上了贼船想下去哪有这么容易？徐贤刚想起身。郑秀妍就已经挤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往测谎机上送：“你可是答应我了。不问完我回去都睡都睡不着，我没睡够有多可怕你知道吧？” 郑秀妍睡不够，天天都是生理期。 这在宿舍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徐贤的手被放在测谎机上，眼神十分无助。 郑秀妍拍拍手，一脸兴奋，她实际上也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好用，柯南有了高科技才如虎添翼，她郑秀妍也完全不差什么嘛。 “最后一个问题。”她说，“问完这个之后我就再不缠着你了。” 徐贤全神戒备。 郑秀妍此时却是有点严肃下来。她认真看着徐贤，问：“你喜欢他吧？” 徐贤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没反应过来，郑容和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愣，徐贤‘啊？’了一声，脑海里根据惯性划过一个很不像话的身影，测谎机‘吭哧，吭哧’的运作起来。 ‘叮咚叮’ 气氛一瞬间便凝固了，像是前一刻还十分热烈的聚会。因为某人一个煞风景的问题而突然冷场，郑秀妍脸色一僵，眼睛里充斥着震惊，徐贤则是看向测谎机。然后同样惊讶，郑容和先是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徐贤。眼神里有些惊慌，也有点其他暧昧的东西。 郑秀妍嘴里的那个‘他’。刚刚可是他郑容和的代称来着。 “我回去了。” 郑秀妍把测谎机拿过来往包里一塞，根本没想给徐贤解释的时间。就站起身来，郑容和再二也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站起来圆场：“我这儿有粉丝送的好咖啡，前辈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弄。” 他说着，同时起身到郑秀妍前面，看似是热情邀请，实际上是把人拦住了，可惜徐贤还是有点蒙，愣在那，眼睛里也没了神采。 “不用了，好咖啡我们那也有。”郑秀妍一下冷了脸，依旧具有十足的杀伤力，郑容和赔笑着往边儿上一让，女王大人便迈着八字步离开了，那高跟鞋踩的特响。 同室操戈。 最郁闷的不是观众，而是她们这些身边人，郑秀妍的这个‘他’说的是林蔚然，徐贤虽然没有回答，但这机器不是代替她回答了吗？ 测谎机应该是没那么高准确度，可徐贤的反应越看越相像。再说少时里徐贤是除了允儿之外第一个接触林蔚然的，做为情窦未开的小姑娘，被这种大叔吸引也很正常。再说温居的时候两人明明已经接触了不短时间，看起来却还跟陌生人似地，再加上徐贤因为差点撞到林蔚然，到现在还不敢去摸方向盘呢。 有些事情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郑秀妍站在电梯里，眼睛虽然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指示牌，脑子里可一点都不空。 不能吧，小贤也不想男人啊，这小丫头对男人向来是无关心的啊。 ‘叮’ 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关上，郑秀妍还是没寻思过来，其实几百集的柯南早就告诉了所有观众，每个真相背后可都是要‘死人’的。 徐贤也想不到郑秀妍挖了个坑她自己就把自己埋了，原本还想着让她别太关注林允儿跟林蔚然那边的关系，让秘密永远是秘密，没想到却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没错，惯性之下郑秀妍提问那个‘他’的时候，徐贤的确是想到了林蔚然，可测谎机这么一游戏的东西哪来的精度？ 再说，她也没回答是，不是啊。 “喝点东西吧。” 回过神，身边的是郑容和，不管郑秀妍喝不喝，他还是去泡了咖啡，把一杯放在徐贤面前，郑容和便抱着自己那一杯到对面做去了。 “谢谢。”徐贤小声说道，像是害羞。 郑容和跟着微笑，露出一对小虎牙，让大部分女人见了都要说一句‘可爱’，可此时的徐贤却无法欣赏，她拿出手机，犹豫再犹豫，还是给‘某人’发了条短信。(未完待续。。) PS：柯南道尔.郑，群众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感谢盟主梦索千年的大力支持，更新量脑袋一定会想办法提上去，就说今天如果整理录音顺利，给出梗概过关，晚上应该会再有一章。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更新问题就不再承诺了，刚入职，忙如狗是好事，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唯一可以承诺的，就是学好了，我一定会写出更精彩的情节、人物，甚至小说。 再次谢谢大家支持，脑袋这个‘更废’也算是和泰妍的‘酒垃’很相配了。 哈哈哈哈哈 665 Top徐（上） 入夜，停车场内十分安静，空无一人再加上昏暗的白炽灯，这场景真的适合拍什么恐怖电影。独自走出电梯的徐贤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只是在穿过车道时看了看墙上的指示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轻响在空旷的空间中散发出很远很远，徐贤一边收拢了外套，一边向着一辆奔驰走了过去。 时至今日这男人好像还在用着那辆奔驰，哪怕身价已经今非昔比，也是没有换车的兴趣，有人说他这样是简朴，也有人说他这样是虚伪，可比起那些人能更近距离观察他的徐贤来说，他不换车，只是认为没那个必要。但让徐贤诧异的是，哪怕对他的感官厌恶大过好感，她仍然不认为车里这位是信奉什么功利主义。 开门上车，徐贤也没客气，这样的接头有过几次，每次徐贤都挺排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默认了两人的合作关系，哪怕明知道是虚以为蛇，也硬着头皮进行了下去，熟知她性格的人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正直少女还有这样的一面，准确的说在此之前，徐贤也无法想象这样的自己。 有时候她甚至产生过错觉，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和其他人相比到底是谁距离她更近，可这样的念头往往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即逝，经不起什么波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徐贤依旧是徐贤，只不过是在慢慢改变而已。 “我……” 男人伸起的一只手挡住了徐贤接下来的话，仔细一看，徐贤才发现他还听着手机。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没出现过。所以她习惯性的望向窗外，安安静静。 “四次增发股票。每次是增发额度的百分之二十五，按照原定计划进行。NHN坚持不了那么久，前两次就当是吸纳那边过来的投资，后面才需要我们唤起大众的投资热情。现在NHN的股价已经缩水了百分之十，我们要的就是这百分之十……” “一定会再降，NHN从中国撤资，入股新韩失败，到现在旗下新产业在连年亏损后面临崩盘，哪怕有Never撑着，他们也挺不住。Duam方面不会放过这个机会，Never在韩国不是没有竞争……” “预测，报告，相信这些人人都是有钱人，严格按照预定计划进行，走好我们的棋。” 通话终于结束，听着这些不懂的对白，徐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和对合作者来说林蔚然的行为还是有些失礼。所以她有资格说上一句：“我们约好的时间就不能有个计划吗？” 林蔚然放手机回口袋：“计划没有变化快，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变化比较好，比如这次，按照你的说法是有人感觉到不对了？” 徐贤轻轻‘嗯’了一声。 林蔚然平淡道：“那你就辛苦了。这方面还是你出面比较好。” 徐贤干笑一声。 林蔚然挑起眉头：“那你是希望我解决？” 徐贤终于不能再平静：“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欺负人吗？” 林蔚然笑了：“欺负谁？如果你觉得不行我可以出面处理这些事，只不过方法都很老套，而且还不一定有效。其实她们身边有你们这些人挺好。但对我来说肯定会有麻烦。” 徐贤气绝。 林蔚然拿出手机查看下一个日程，嘴上问着：“那我们就说好了？” 徐贤拉开车门就想下车。却听林蔚然说了让她想要骂人的一句。 “过几天新韩慈善会召开一次慈善晚会，有几个慈善财团的人会来。我会邀请一些政治人士，当做你的酬劳。” 徐贤不能再忍，一张俏脸上寒霜密布，她回过头，盯着林蔚然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是彻底疯了吧？” “我只是想回报帮助我的人，如果让你误会了，对不起。”林蔚然道着歉，神色不变，却更显得诚恳，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真实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排斥，可回头想想，谁的身边或许都需要一个只说真话的人。林蔚然放下手机，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对我来说，你提供的帮助很必要，但我必须要考虑‘人’这种元素，或许有一天你会变，变成你现在无法想象的模样，记起你现在的付出，然后你会觉得这些付出无价。或许有些讨厌，但我必须考虑这种现实，而且对于我们的长期合作来说这也十分必要。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能想办法完成你说过的梦想。” 徐贤皱着眉头，林蔚然的冒犯想靠一句道歉获得原谅显然是不够的，她撇过头，赌气似说道：“不需要，秀妍姐姐她没怀疑到泰妍姐身上。” 林蔚然沉吟一下，问：“那她怀疑谁？” 徐贤愣了愣，不吭声。 林蔚然试探道：“你喜欢我吗？” 徐贤这下知道回嘴了：“我看你真是疯了。” 林蔚然笑着说：“不是就好，是或者不是，都要说出来，真话有时候虽然难听，但对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很方便，因为可以放心的做出回应。” 徐贤下意识就想提起那两个名字，可感觉不妥，最终还是打住，那声‘叮咚叮’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像是提醒，又像是嘲笑。对林蔚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抱以什么样的态度，不得不接触的这个人显然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言行似乎都要被他牵着走。 恍惚间徐贤又记起了林蔚然的一句话，记住你想要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她想要她们几个回到过去，最好能和身边的这个男人彻底划清界限。只是很可惜，这些都无法达到，而她却又要和这个男人一起做些欺上瞒下的事儿，徐贤偶尔也会想自己到底处于个什么位置。像是林蔚然安插在组合里的间谍，又像是那两人的保护者。 林蔚然突然道：“过几天的场合有些功课需要你做。外交官是代表国与国之间进行交流，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但你多少应该先学会人和人的交流。” 这个不久前说过的梦想，现在已经是泡影了吧？ 东国大戏剧专业学生徐贤，和外交官之间有多远的距离？ 徐贤的思绪被林蔚然打乱，只是说：“不用了。” “一个无论从性格上还是环境上都应该在学校念书的学生，结果成为今天舞台上的女神，今天无论是从形象还是未来上都应该在舞台上的女神，未来未必不会成为一国的外交官。”林蔚然说：“韩国还真是个很奇怪的国家，是因为文化立国的政策？感觉这也不是不可能。” 徐贤还是闷闷的不吭声，梦想距离现实很远。有时候太远了，想拼搏奋斗都找不到方向，事实上徐贤不是那种认定一个目标就会不断努力，产生执念的人，可她的性格和形象却总让人产生期待，他们觉得徐贤就应该装创造一个奇迹出来，因为你是那么与众不同。 “怕了？” 见徐贤不吭声，林蔚然说：“其实没什么可怕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兢兢业业学习，辛辛苦苦考试，旁人未必不比你努力，更关键的是有些和你一样努力的人偏偏还有出身优势。就说外交官，就说中国，无论你把中文说的再好也比不上外交官世家从小带出去的那些孩子。无论你再从网上找出资料来背，也比不过那些从小就在中国的孩子了解中国的风俗和社会。同样的努力。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场外因素造成不对等的结果，这就是现实。这也是你信奉的公平。” 林蔚然稍稍加重了语气，像是老师：“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一点，利用自己可以舍弃的一切，去抓住能抓住的所有机会。” 徐贤整个人像是雕塑，一动不动，就好像林蔚然的这些话都被左耳进，右耳出了。 的确，按照林蔚然的说法徐贤的确可以成为外交官，前些日子少女时代不还被总统夫人邀请去了青瓦台吗？韩国积极推广的文化交流中韩流占了很大比重，去国外演出的时候也亲眼见过前辈们被那些平日里只会出现在九点新闻里的政要接见，在亚洲范围内流行起来的艺人是韩国的名誉外交官，只不过没有正式入职罢了。 “回去做些功课，我的话你可以仔细考虑。” 林蔚然说着，等于下了逐客令，徐贤一声不吭的下了车，奔着来的方向走去。车内的林蔚然瞧着徐贤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之外才露出笑容。 说到底都只是个孩子，孩子气的不承认很多不喜欢的东西，他能做的，只不过是帮她成熟罢了。 当徐贤接到林蔚然短信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刚到宿舍，‘曹长’的代号就在手机屏幕上闪现，点开来看是写了时间地点的讯息，公司方面新韩自然早就打理妥当。 被人这么搓圆捏扁的徐贤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扫了一眼就关掉手机，走进宿舍的脚步也放轻了不少，可本想早点休息的徐贤却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想来有的人会因为好奇睡不着觉，也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睡不着。 她在厨房门口遇上了出来找食的郑秀妍。 睡不着又无聊对这姐姐来说就是折磨，再不来点宵夜，简直生无可恋了。 “姐。” “小贤。”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大眼瞪小眼。 郑秀妍手足无措的时候都会写在脸上，所以尴尬的气氛让两人都很不舒服，特别是这种狭路相逢的场景，郑秀妍根本不可能去当那个勇者。 相比之下，还是徐贤表现出了少女时代Top的实力，她深吸一口气，舍身取义。 “姐，没错，我喜欢过他。” 突闻如此噩耗，要不是郑秀妍浑身僵硬到一根手指都用不了，那面锅就掉到地上了。(未完待续。。) 666 Top徐（中） 在英文的世界里有种形态叫做过去时，当人们使用这它，就代表着所说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所以徐贤的‘喜欢过他’是过去时，而不是‘我喜欢他’这样的现在进行时。不过可惜的是当人们以过去的口吻道出一些秘密时，在旁人耳中‘过去时’就会变成‘现实进行时’，所以郑秀妍的脑海里便形成了这样一个事实。 徐贤喜欢过林蔚然……徐贤喜欢林蔚然！ “跟我来。” 郑秀妍的反应跟预计有些出入，既不大呼小叫也没说激动不已，只是简简单单的转过身，端着面锅进厨房了。 徐贤跟进去的时候心中打鼓，舍身取义这事儿没有不紧张的，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只是本能的想要郑秀妍到此为止。 比起怀疑，更可怕的是好奇，因为人们在怀疑的时候会对真相心存恐惧，但是在好奇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一味的探究下去。 徐贤坐到郑秀妍对面的时候还小心翼翼，按照她的计划事情就要到此为止，她出来变成这个暗恋允儿男人的家伙，只是喜欢，并未有任何行动，现在时过境迁，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那测谎机之所以响了起来完全是因为郑秀妍问到了点儿上，而且她也没什么机会调整情绪。 郑秀妍把面锅放在厨房的餐桌上，拿出两副碗筷，一副推到徐贤面前。 “喝酒吗？”她问，语气中满是关心。 “不了。”徐贤连忙摆手。 “这种事还是喝点吧，挺烦人的。”郑秀妍自说自话。从橱柜里取出了不知道谁藏着的东西，让徐贤目瞪口呆。 看她这副模样。郑秀妍笑笑：“你觉得就你自己有秘密？” 她把酒瓶放在桌上，也不说话。自己先倒了一杯。 徐贤有点蒙。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无非就是澄清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的她不但心无所属，当初那点小悸动也早就烟消云散，从此之后林蔚然是林蔚然，她是她，两人只是路人，充其量在必须见面的情况下互相点个头，连姐夫都不带叫的。 可看这架势郑秀妍是准备拉着她在酒桌上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姐妹俩一起痛斥男人不是个东西了。 徐贤小心翼翼的关注着郑秀妍，不知道这位姐姐为什么拉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在一起这些年谁不知道谁？允儿、泰妍谈恋爱那是有夜不归宿，脱离群体，甚至身体变化的，你郑秀妍一休息就懒在床上，一伙人早上出门晚上回来你还躺在床上，充其量拿着手机还插上充电器玩，姐妹几个不叫你。你能自己在家消磨一天……说是有恋爱经历，徐贤都想给郑秀妍上那个测谎仪了。 噢，徐贤反应过来。 记得前几天大家买回来不少CD，其中一部电影的配角就在主人公失恋的时候跟主人公这么玩来着。 “喝酒。”郑秀妍举起酒杯。 徐贤假笑出来。刚想摆手。 “喝吧，都成年了，也该知道借酒浇愁了。其实男人吧……” 在长篇大论之前，徐贤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呛的难受，五官都扭曲了。不过能不听郑秀妍这些长篇大论也好…… “哎，看来你还是与留恋啊。” 听了郑秀妍这话，徐贤立刻就有点胃疼。 郑秀妍又说：“其实男人呢……” 徐贤赶紧打断：“姐，你的酒。” “噢，噢。”郑秀妍应了两声，看了看徐贤面前空着的酒杯似乎还挺有负担，眉头皱了皱，八成也呆了舍身取义的心思，一仰头，一饮而尽了。 徐贤立刻掀开面锅的盖儿：“吃点东西垫垫吧，不然空腹喝酒不好，面都囊了。” 郑秀妍好像忘了谁提出喝酒这茬的，立刻一脸负担，小心翼翼劝说：“小贤啊，明天你还有日程，我们还是少喝点……” 徐贤的眼角立刻抽搐起来。 空的酒杯又被满上，面锅也空了，郑秀妍面若桃花，徐贤也差不多少，两人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着迷离，一瓶酒就这么没了一半儿。 酒量是要练的，对少女时代来说最后接触酒精的就是徐贤，不过对比郑秀妍她表现出惊人的天赋，这姐姐的酒品和酒量似乎都随了她傲娇的性子，喝之前那架势简直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刚开始喝或许还好，不到一个小时准成怂货，徐贤见过几次，所以心里有数，用了点心眼儿是想把郑秀妍喝到断片，然后明天她徐贤就做出一副往事随风不想再提起的模样，这姐姐就算是再好奇，也不忍再说了吧？ 其实，郑秀妍还是挺关心人的，第一时间没跟她说什么姐妹之间不能这样的大道理，反倒是来安慰她。 看着郑秀妍用手撑着脑袋眼神迷离的模样，徐贤也有点愧疚，不过趁着好清醒，她也想把事情落实，无关林蔚然的酬劳或者是跟那男人不健康的合作关系，纯粹是为了她们，为了这个家一样的组合。 “姐，我都好了，这件事儿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了，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所以我也早就收心了……” “为什么？”郑秀妍打断徐贤，“为什么要收心？” 徐贤一愣，心道姐姐你真多了吧？ “因为允儿？还是因为他们两个现在一起的？爱情这事儿从来没什么先来后到。” 徐贤想笑，心道如果我真有那个意思姐姐你这话你能负责吗？不是明天一早就忘了吧？ 果然，郑秀妍变了口风：“放下好，放下好，不过你要记住一点。” 郑秀妍从自己位置上起身。摇摇晃晃到了徐贤身边，还是徐贤扶着才没坐到地上。郑秀妍拉开不知道谁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搂着妹妹的肩膀。醉眼迷离道：“是你觉得你们不合适才放下的，绝对不是因为允儿，记住这一点，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徐贤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绝对不能因为是姐妹就让了，不然会在意的，总觉得我为了你放弃我喜欢的男人，结果对那男人是越来越喜欢了，对自己的姐妹却是越来越远了。总觉得你欠了我，我把我喜欢的男人让给了你，这种想法，要不得，真的要不得，不然早晚有一天会爆发的。” 郑秀妍说着，言之凿凿，徐贤不是不明白这电影、电视剧里经常出来的道理，可她觉得自己对林蔚然是真没那个意思。所以安抚着喝多的郑秀妍说着‘好，好’，又说我明白了。郑秀妍听到徐贤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她摸着忙内的头发。满口都是怜爱：“哎呦，我们忙内真听话，可忙内啊。你可不能这么乖……也是，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人结果却是这样。真……不过忙内啊，没关系。你和姐姐我一样，只是暗恋过谁，这就跟小时候在学校喜欢过老师一样，没什么大不了，也没什么要一直放在心上的。” 徐贤这才意识到，她这一承认不要紧，却等于把自己的初恋送给林蔚然了。 这感觉怎么说呢……什么珍贵的东西莫名其妙就没了。 郑秀妍接下来的醉话听不到了，只是模糊的呢喃，这姐姐喝多了就这样，有时候还会拿起电话随便给什么人打，那话就更不能听了，骂公司，骂Anti的，说不出来的都说了，也算是宣泄压力了。 徐贤扶着郑秀妍起身，送她回了房间，却没想到这姐姐的傲娇酒疯发作，把权侑莉给折腾醒了，权侑莉还没明白两人为什么喝酒就被郑秀妍以姐妹间的感情沟通给赶出了房间，非要拉着徐贤彻夜长谈，可结果却是趴在床上就消停了。 徐贤无奈，跟权侑莉的解释是拍摄时间太长所以心情不怎么好。权侑莉也没多说，只是去了徐贤房间，把醉鬼完全留给了徐贤。 洗漱完毕，徐贤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何尝不知道郑秀妍的好对付是因为她把自己当做家人，可这欺骗又算什么？ 徐贤盯着镜子看了好久。 “你变坏了。” 她轻声说着，可镜中那人却丝毫没有给她陌生感。 第二天一早等待郑秀妍的就是宿醉，喝的不是很多，所以并没出现断片情况，但头疼却如影随形，让她连回笼觉都不想睡了，等出了房间首先就要面对权侑莉的质问，郑秀妍此时表现的相当义气，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小贤呢？” “合法恋爱去了。”权侑莉因为郑秀妍的隐瞒而有点不高兴。 “噢。”郑秀妍点了点头，逃离权侑莉的视线，重新回到房间后却意识到一个问题，促使她立马给徐贤发了短信。 “小贤呐，可不能因为昨夜说过的事儿就随便找个人疗伤。” “我知道，我跟容和oppa只是合作关系，姐姐你别担心。” 郑秀妍看着徐贤的短信愣了愣，无法想象经历过这种夹杂了友情、爱情、甚至道德等元素的纠结暗恋会这么轻易过去，可仔细想想，从昨夜开始徐贤就一直都条理分明。 郑秀妍放下手机完全愕然，心想怪不得Tiffany总说徐贤才是她们里的Top，挥刀斩情丝也能如此干净利落，这不就是女人的‘杀气’吗？ 还沉浸在徐贤Top气场中的郑秀妍为之神往，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一封日程邮件正躺在邮箱里。 其中一条日程引起了郑秀妍的注意。 12月11日，新韩慈善酒会。 出席成员：徐贤。 郑秀妍眨了眨眼，用手机回复了邮件，如此提出要求。 12月11日，新韩慈善酒会。 出席成员：徐贤，郑秀妍。(未完待续。。) 667 Top徐（下） “名单确认过了？” “按照你的吩咐，确认之后又确认了一遍，背景调查也做好了，我看是可以，要不交给你再过目一遍？” “不用……但是你得保证每个人都是身家清白，思想单纯，没有龌龊历史，也洁身自好。” “……” 林蔚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这要求不亚于让他去找几百个身居高位却道德过关的圣人，能找到这些人就已经堪比从天上把星星摘下来，要说让他们欢聚一堂，还不如去想想怎么毁灭世界吧。 “你看，你保证不了吧。” 林蔚然无奈望向窗外：“我觉得你好像把徐贤当成了你的女儿。” “恩，我是打算生女儿最好要像小贤来着。” 林蔚然笑了，很开心的那种：“那好，到时候就让她来陪你做胎教。” “我可没说跟你生。” 关心徐贤，担心徐贤，乃至于想代替徐贤处理一切的人不单单是郑秀妍一个，譬如此时正对林蔚然不断提出要求的林允儿，在得知徐贤出席这种规格的酒会之后，她每天打来一个电话保持关注，就算是酒会正要开始的前一个小时也不例外。 林蔚然这才知道，原来女朋友们不单单会要求男人给她摘星星下来。 今天的聚会稀松平常，没有特殊意义，也没请来太重要的人，在商界把林蔚然当做狼的不少，可没谁敢把他当成拉皮条的。聚会上有艺人、有商人、有政客，却独独缺了来这找乐子的。当然，如果有人互相看对眼。愿意来一场你情我愿的健康运动林蔚然并不介意，但如果有人把这儿当成什么寻欢作乐的场子，那就是当着林蔚然的面给他脸上抹黑了。 钱，可以，性，也不是不行，但请先谈好了再说其他，林蔚然从不跟把自己的私人欲求放置在赚钱这一大目的上的人扯上深层次的关系，再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很多人早就把这事儿说的明白透彻了，林蔚然可不想被别人头上悬着的那把刀给误伤了。 “今天我会正点回去，不会晚。”面对林允儿情趣对白的开头林蔚然习惯性的换了个话题，得来的却是女人的沉默。 “不高兴了？”林蔚然往四周看了一眼：“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很没天赋，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该问你不给我生给谁生？或者霸道一点，你只能给我生……” “算了，算了，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允儿连忙打断。只是语气难免意兴阑珊。 林蔚然很快在心中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做出决定：“呃，我在就会上一般不会吃什么东西，你可以给我准备一点。” 林允儿果然来了兴致：“要吃什么？” 林蔚然的声音里难得有点露怯：“上次做的那个？” 林允儿想了想：“我还是给你换个新花样吧。我告诉你，最近对做菜我好像着迷了一样，脑子里总有灵感……” 林蔚然心里接话。有灵感也别用我做实验行吗？ “……譬如你说的上次那个，我就想加点新的调料。你也知道我对料理有百分之二不足，但只是百分之二。我估计我很快就可以出师了。” 出师？ 跟谁学的？ 林蔚然不是挑剔的人，也不是小气的人，可林允儿的这位师傅他倒真是想要见见，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拉上拳击台。 当然，林允儿也不是只做不尝的那种厨师，所以她在电话中的最后一句是对林蔚然来说很有效的威胁：“晚回来，就让你都吃光。” 林蔚然当时就有点窘。 林允儿结束通话前小声念叨着：“既然不好意思用嘴说，那就只好用吃来证明你爱我了……” 放下手机，林蔚然忽然很想抽出时间去学学语言这门艺术，不然老是身体受罪，谁也承受不了。在两人无数次畅谈未来的时候，林蔚然一直都有一个很明确的要求，家里一定要雇来一个会做饭的人，不然他们迟早谁都受不了对方。 准确来说，林蔚然和林允儿做的东西都能入口，但谁的能咽下去，就得看情况而定了。 结束通话后林蔚然心情大好，要说这些天能放松的时候，也就只有林允儿打来电话的时候，LINE做为新韩的全新主打产品将带领新韩进入移动通讯市场，在韩国这块儿处女地目前被开发的程度不高，但通讯行业中的大部分领军者，早就在诺基亚于手机中推出类似服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块儿市场的潜力。乔布斯推出iPhone为网络打开了这扇大门，向来对市场敏锐的IT公司很早便涌入到这象征着通讯行业未来的新大陆中。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盈利，IT行业以免费做为招牌的营销机制使得这种通讯手段的商业化进程十分缓慢，而传统商业方式也并不适用于这块儿全新的市场，这种移动通讯讲究的是品牌独有的营销方式，也就是说谁能最快完成自家软件的盈利构架，并使这种构架不适用于其他软件，谁就是这块儿市场的王者。 LINE给出的答案是，虚拟偶像。 前来参加酒会的来宾不少，其中大部分都能一眼看透LINE的优势所在，付费贴图，使偶像粉丝成为这种商业模式的先行者，再由他们将这种模式发扬光大。即便大部分人搞不懂林蔚然为什么说LINE的核心是在日本，但在韩国它绝无敌手，所以这慈善酒会一开始的主题就不是慈善，在大方的慷慨解囊之后客人们便集中了对林蔚然的关注，他们想要的答案很简单，就是林蔚然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带领新韩打败MHN。建立起韩国第二个网络帝国。 答案是，很有可能。 真正的商人从不相信百分之百。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着数不清的突发情况，成功几率。失败风险，这些犹如砝码一般存在于商人们心中天枰的两端，根据倾斜幅度他们会做出行动或者冒险，哪怕是几乎毫无破绽的计划也会在某一点上功亏一篑，林蔚然今夜或许让无数天枰为他产生倾斜，但有一座却没有。 在艺人亮相于媒体的闪光灯之后，徐贤和突然出席的郑秀妍便游走在会场角落，这里不是她们的主场，而做为漂亮又有名气的女人她们似乎也起不到招蜂引蝶的效果。郑秀妍没想到这种场合也会如弥撒中的教堂一样，每个人都那么虔诚。 只有从旁人的交谈中，她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 “四十亿？”郑秀妍轻轻惊呼出声，不看财经新闻就是会有这样的后遗症，她惊讶的对徐贤耳语：“不是韩元，而是美元，四十亿美元！” 她显然被这个数字惊呆了，再看向林蔚然时，就无法把他现在的身影和当年那个捡垃圾的身影重合：“四十亿美元就是四兆韩元。一张CD一万四，四兆韩元能买……两亿八千多万张？把历史创片销量Top10加在一起有没有这么多？” 相比之下徐贤很是冷静，她其实可以跟郑秀妍解释这些不是林蔚然一个人的钱，而是很多人的钱投资进来给他使用。可想象一下两亿八千多万张唱片在一起的样子……平铺开来。整个首尔都无处下脚了吧？ 被郑秀妍的惊讶打断了下，徐贤就再也集中不了精神，其实郑秀妍的到来给了她很大帮助。按照林蔚然的说法这场合对她来说并不普通，像是一条捷径。更像是一种技巧，这条捷径通往的方向是梦想。而这种技巧则好像是她实现梦想的必要技能。 可是，这可能吗？ 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周围的人不断来来回回，没谁会去关注她们这些花瓶有没有实现梦想的技巧，甚至也不关心他们有没有梦想。 大厅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老人西服革履，对比一下现在的时间，老人明显错过了很多，客人们看到老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疑惑，有的皱眉，但更多的是诧异，那种完全没有想象到此情此景的惊讶。 林蔚然和身边的抱歉然后迎了上去，两人握手，客人们脸上也开始微笑，林蔚然带着他一路走来，目标就是徐贤，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知道避讳，像是没什么见不得人魑魅魍魉。 “这位是徐贤，我一位重要合作伙伴朋友的女儿，估计您听过她们的歌。” 老人温和笑着，即便西服革履，也更像是一位和蔼长者，他伸出手，笑呵呵说：“少女时代嘛，没人不知道。” 旁边的人都看着，林蔚然却并不在意，她刚刚介绍徐贤时声音不小，相信今天之后徐贤的父亲就成为跟林蔚然重要合作伙伴关系很好的人，说出来的事实就是如此，龌龊的人自然会往龌龊了想，怎么避讳都没用。 今天徐贤的穿着较为传统，没多少时尚元素，却多了几分干净婉约，郑秀妍好奇这一情况，看看林蔚然又看看徐贤，还是很有眼力的保持安静，并后退了一步。 徐贤握上老人的手：“您好，我是徐贤。” 老人握了握便放开徐贤的手，始终保持着长者风范，还有一份类似矜持的礼貌：“林会长说你对外交事业很有兴趣？” 老人也不自报家门，反而直奔主题，语气神态也体现出一些往日的威严。 这就是林蔚然提供的酬劳。 徐贤把目光投向林蔚然，这男人的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徐贤知道面前的老人是谁，事实上她比太多人都更了解这位老人，在所有人都痛斥这位老人利用裙带关系给女儿铺路，特招其成为五级公务员，抵消了寻常人以一千比一比率成为九级公务员后还要花费二十年才能成为五级公务员的努力时，她却知道这位老人从事外交工作几十年，是少有的无污点公职人员，而且在政党纷争严重的韩国一向以客观中立态度走到如今的唯一一人。 可是她迟疑了。 她面对老人彷如打开捷径的提问，沉默了。 林蔚然轻轻蹙了蹙眉尖，刚想缓和气氛，就听到让他想象不到的一句。 “是，我对外交事业很有兴趣，可是因为我们明天还有日程，今天只能先告辞了。” 老人皱了眉头，林蔚然也皱了眉头，徐贤则是转身带着搞不懂情况的郑秀妍走向门口。 “林会长？”老人看向林蔚然。 “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他隐蔽的招招手，同样参与聚会的具勇甲走了过来，林蔚然说：“对不起，我要失陪一下，关于这种跨国网络通讯可能造成的外交麻烦，具部长会跟您一一商量，您的意见我们一定会慎重对待。” 顾不上是不是失礼，林蔚然向着徐贤的方向跟了过去。 在少女时代宿舍你是Top，在这你还当你是Top吗？ 怎么？ 难道还想跟我互相调教一下？(未完待续。。) 668 掐死郑秀晶 “那个人是谁？” “柳明恒。” “谁？” “半个国务卿？” “噢……啊？”郑秀妍一脸惊讶的看着徐贤：“国，国务卿？” “嗯。”徐贤点了点头，“不单单是国务卿，而是前国务卿，前段时间闹的‘特招丑闻’主人公就是他。” 对这方面新闻没什么兴趣的郑秀妍一头雾水。 徐贤也不解释，只是面带微笑的往前走，她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拒绝给林蔚然带来了多大麻烦，也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到底有多失礼。 “这样不好吧。”走着走着，郑秀妍试探着说。 “没什么不好的。”徐贤的回应如此轻描淡写。 这一边林蔚然追出门来，没急着去找徐贤，而是给同样出席了酒会的李旭发了短信，不管是不是这位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的名头前已经加了前任，对新韩来说这样的人都需要礼遇，人走茶凉是没错，可绝不能忽视这些老家伙多年来培植的势力。 沿着长廊，林蔚然快步追了过去。 “他为什么要安排你们见面？”更换衣服的房间，换衣服时郑秀妍问道。 “估计是想完成我的梦想吧，外交官那个。”徐贤褪下礼服，好似邻家有女初长成，展现出具有惊人美感的线条。 “那你这样是想划清界限？”郑秀妍又问，披散了头发，尽量维持一种放松氛围。 “不是。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徐贤愣了下，随即微笑：“姐。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郑秀妍诧异，礼服褪了一半儿。却发起呆来。 “姐，你一定不知道你这样有多诱人。”徐贤突然打趣。 “你学坏了。”郑秀妍把礼服往上拉了拉，一脸嫌弃。 “学坏了好，不学坏的呆在少女时代只能被欺负。”徐贤说着，把礼服完全褪了下来，皮肤暴露在空气和灯光中，牛奶斑的色泽让人着迷。她完全没有放弃了机会的想法，反而好像越过了什么障碍一般，有些兴奋。 郑秀妍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跟着加快速度，找来便服换上时，捡起了刚刚的话题：“作家，我想做这个来着。” “那现在还想吗？”徐贤问。 “想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也没那个学习的时间……不过梦想这回事儿不就这样吗？时常改变，失常为现实让步，然后只能变成梦想。”郑秀妍说着，语气不免有些黯淡。 的确，梦想是一个遥远的词儿。即便已经被包装成实现梦想幸运儿的少女时代，也各自有着不同的梦想。有作家，有外交官，还有更多不像话的。在那个少不更事的时候你觉得你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人，可惜随着年纪增长。梦想开始变得越发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梦想就只是梦想了。不再是能为之奋斗的目标，只是一种只能在梦境中实现的异想天开。 往常的徐贤会在这个时候给别人以鼓励。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就终有一日会实现梦想，她是励志电影中永恒的主人公，她会营造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去试图感染身边的每个人。可如今她却是一声不吭，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因为即便有了鼓励梦想也依旧遥远，而且还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两姐妹换好了服装出门，刚一出来就看见等在外面的林蔚然，脱离了簇拥人群的他似乎一下子普通起来，有点太过平易近人，郑秀妍显然还不习惯林蔚然身上的这种剧烈反差，就像是还处于刚刚的氛围中不能自拔，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林蔚然的事业，四十亿这样的数字还是有点吓到了她。可对于徐贤来说，成功的林蔚然似乎已经很常见了。 徐贤看着林蔚然，林蔚然也看着她。 “实在不行就先道歉吧。”郑秀妍小声说着，女王大人面对四十亿也不能淡定。 徐贤却是不说话，来到林蔚然面前。 林蔚然的目光不能说是平淡，走到今天他交易做了不少，临门一脚时被人拒绝还是头一次，对徐贤，他并非胸有成竹，但在心中这天枰上，他并不认为徐贤能拒绝这样的机会。无论什么样的梦想都是梦想，常人遇到实现梦想又不用放弃太多的机会，没几个会选择放弃。 再说他试图给徐贤洗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上次见面来看，他的行动颇具成效。 所以他问：“你想干什么？” 郑秀妍站在徐贤身后，林蔚然的提问她显然听不懂。 “不想干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 “不是所有梦想都需要去实现的。” 林蔚然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好像隐藏了诸多深意：“你知不知道让柳明恒出席这种场合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应该不小吧。”徐贤笑着说。 林蔚然沉默下来，神情不变，给人的感觉却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郑秀妍突然有了这种错觉，好似还是练习生的时候面对李秀满，大气也不敢出，话是更不敢说了。 “不用担心，我这么做不是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走捷径不适合我。”徐贤依旧保持微笑。 “这不是捷径，这是你唯一能实现梦想的机会。你可能不知道韩国官场有‘前官礼遇’的优待，他……” “我知道。”徐贤打断林蔚然，“和你没有关系，和所有事情都没有关系，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梦想都要去实现的。有时候梦想就是梦想，只是一种能让人把自己变的更好的存在，我能做到，我能做的更好，我和别人相比不差什么，我还有机会，我想梦想带给我们最重要的东西是这些自我激励，而不是要我们不择手段的去实现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去考‘行试’，哪怕那时候都已经是孩子妈妈了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这些都是突然想到的，所以过来了还让你那么尴尬，真的对不起。” 看着徐贤鞠躬，林蔚然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此时的徐贤似乎回到了当初的那个状态，油盐不进，不管是威胁还是诱惑都不能改变这个女孩的想法。他看了眼郑秀妍，有些话终究不适合再说下去，所以他只是对郑秀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话不投机半句多，对这样的徐贤，他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他……”郑秀妍望着林蔚然离开的背影。 “不一样了？”徐贤接了郑秀妍的话。 “恩，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了，好像变了。”郑秀妍轻轻点着头，回过神来还是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绪，好像人畜无害又低调和蔼的某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万众瞩目又距离很远的存在。 “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她呢喃一句，心下难免又生出忧虑。可转而却又注意到了徐贤：“不过你真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没什么放弃不放弃的。”徐贤耸了耸肩，紧接着给出一句好像日漫台词一般的对白，“我觉得梦想最重要的是实现它的方式和过程，而不是单纯的实现它。” 郑秀妍愣愣的看着徐贤，虽然她从见到这丫头到如今已经认识了她差不多是十年，却仍然不敢说自己了解她，片刻后郑秀妍只能伸出一根大拇指，语气尤为真诚：“你真了不起。” “不是了不起，只是又想明白了一些事。” “又？”郑秀妍已经心有余悸。 “恩。”徐贤点头，表情中没有半点高大上，反倒有一股小女孩般的开心，“梦想的关键在于实现它的过程，而不是实现它的结果。不择手段实现的只是欲望，一直保持初心去实现的才是梦想。” 两人说话间已经停住脚，郑秀妍一脸懵懂，徐贤却似乎有些兴奋，表现起来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对徐贤来说，她的糖果就是想明白这些不懂的问题。 “没听明白？”徐贤问。 郑秀妍再不好意思不懂装懂。 徐贤开心的跨上郑秀妍的手臂：“不明白也没关系。” 郑秀妍被徐贤拖着走，虽然现在身边的忙内表现上有点幼稚，但她仍然能感觉到一种成长，一直以来徐贤就像个不肯长大的孩子，固执的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应该按照某种规矩行事，老实说，她倒是希望徐贤能接受林蔚然的帮助，即便看起来有些不光彩，但那何尝又不是一种成长？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白，总要沾染一些灰色才能更舒服的生活，只是徐贤给出的答案明显超出了郑秀妍的预料，她并非不知道一条捷径就在眼前，有意动，也有动摇，可她并不是因为厌恶或者固执才不选择，而是有了自己的主张跟原则，并非是去一味排斥。 身旁的忙内突然成长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妹妹长大了，郑秀妍很想感性的鼻子发酸一把，却不想亲妹子来了短信。 ‘对了，上次忘了说，还是今天听到‘我爱你’才想起来的，先说一句，泰妍姐唱的比姐姐你好。’ 郑秀妍差点骂人，花了好大力气才打出几个字，‘有话直说。’ 片刻后，一条短信让郑秀妍后悔看了柯南，也让她恨不得把郑秀晶掐死。 ‘上次敏京姐特别问了泰妍姐，她们私下里是朋友吗？’(未完待续。。) PS：哎呦，徐贤这段还是没写好，感觉没写出来，毫无办法之下只能推剧情了，罪过，罪过。 669 不懂女人 毫无疑问，徐贤这个难缠的小家伙又给林蔚然带来了困扰，他可以接受商场上的瞬息万变，也可以接受有时候天命难违，但在感情方面，他格外无法接受类似徐贤这种不受控制的外在因素，就好像身边随时放着一枚炸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但你知道总有一天它会把一切都炸的粉身碎骨。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蔚然都很没精神，虽然酒会上外人看不出，但林蔚然却知道自己并不是心无旁骛，他对自己的苛刻要求仿佛不停发出吵人响动的闹钟那般，烦着他，也催促着他，好不容易熬到聚会结束，幸灾乐祸的家伙就蹦了出来。 “Hi.”韩唯依通过话筒打着招呼，声音中透着愉悦。 “我也应该说，Hi？”林蔚然靠在车座上，举着手机，语气萧索。 “不，你应该沉默的挂断电话，或者直接骂我是个疯女人。” 林蔚然轻笑出声。 “想骂我就抓住机会，我今天心情很好……对了，新韩LINE的代言人签了吗？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找少女时代，但我诚挚的提出专业建议，我们只找徐贤吧，这位能把伟大的林会长逼到无可奈何，勾勾手指让男人们都上LINE和女人交流，简直是小事一桩。” 听着韩唯依的语气，林蔚然突然想起LINE里那个兔子撒花的表情，那叫一个普天同庆。 他无力说道：“我想我该开除几个人了。” 韩唯依笑呵呵的：“别伤及无辜呦，林会长亲自带着韩国前外长到一个女艺人面前。当众宣布这个女艺人的父亲是他重要合作伙伴的一个很好朋友的女儿……” 韩唯依插口吐槽：“怎么这么拗口？” “你……”林蔚然刚开口就被韩唯依打断：“等等，你听我说完。”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这个女艺人跟韩国前外长握了握手。掉头就走了。” 话到最后，韩唯依已经憋不住笑。她的笑声穿过听筒摧残着林蔚然的耳膜，那叫一个解气。 自打上次聚会验证了那件明黄色连衣裙之后，韩唯依就再没搭理过林蔚然，如今得到这种消息她当然要好好用来刺激一下好像无往不利的某男。 “林会长，说说感想吧，做为合作伙伴对你的关心，如果你要从心灵方面报复这丫头的话，我可以给你建议，如果你要从肉体方面……那就自己看着办。” 韩唯依没有想到。她这么刺激一下林蔚然，反倒让他没那么郁闷了。转头望向窗外，林蔚然满脑子都是徐贤的正义凌然。 “柳明恒的出席已经达到了我们的目的，一方面可以借他的出现取信于新的投资者，一方面也可以借他的大旗打通一些政治方面的事，而且他的对外经验对新韩来说十分必要，每年花那么多钱请来他当名誉顾问也算物有所值，还有……” “呀，没话说就说工作吗？”韩唯依打断林蔚然。“要想说工作去拉上几个男人说，我现在没兴趣。” 林蔚然笑笑：“说我的感情你就有兴趣？” “我也是女人嘛……” 林蔚然无奈的：“那我就说，在红线以内我没办法了。” 韩唯依哈哈大笑。 林蔚然问：“看我倒霉你舒服了？” 韩唯依给出确定答案：“单单一个舒服怎么能形容我现在的感受，我只觉得我现在是刚洗完澡。然后穿着寓意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杯波尔多，向外望去就是海云台那一望无际。能叫人心旷神怡的大海……” 林蔚然打断韩唯依的意淫：“现在是十一月。” 韩唯依沉默了下，紧接着张牙舞爪：“活该你郁闷。” 林蔚然呵呵笑了。声音很小，却还是通过话筒传递了过去。 韩唯依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林蔚然的答案有点消极：“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那小丫头别昏头。其实我尊重这样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有没有年纪，有没有事业，我对有原则的人一向都很敬重。如果不挡在我面前我喜欢和这样的人亲近一些，但是如果挡在我面前，我能做的只有让她的原则对我让步。” 韩唯依顿了顿，问：“无所不用其极？” 林蔚然沉默，是默认。 电话中安静了一会儿，韩唯依再次开口后就挂断了电话，给出的却是让林蔚然一头雾水的一句。 “徐贤是个挺可爱的小丫头，这种人在这行里有今天不容易，你可别因为不懂女人就把人家前程断送了，那是在造孽。” 林蔚然当然听不懂，徐贤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就差在少女时代宿舍门口立下一块儿牌子上书林蔚然与狗不得入内，怎么就变成是他不懂女人，他要造孽了呢？ 难道说徐贤对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拒绝？ 她脑子没病吧？ 林蔚然仔细去想，从初见到现在，他能感觉到徐贤对待他的态度有些改变，但那种似有似无的幅度，难道就是女人细腻心思的体现了？先别说两人能变得‘亲密’，单单是她知道的这些事儿，两人还能说话就已经不是不小的奇迹了。把手机放回口袋，林蔚然和大部分男人一样，猜测起女人心思只能接触到那一团乱麻的表象，这团乱麻千头万绪，让人瞧了就没有去抽丝剥茧的念头。特别是徐贤这样异于常人的，别人永远都不知道她的思维为何如此难缠，林蔚然想要理解全部，却只能理解一部分，至于剩下不能理解的一部分，开始让他恶念横生。 所以，在他打发了司机下班。一个人开车进入小区回到家中见到林允儿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觉得顾寰跟徐贤怎么样？” 看到男友果然准点回来。正喜上眉梢的林允儿直接一愣，然后把那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地。“不行，不行。” 林蔚然开始说起顾寰的好话：“顾寰这个人你不能对他盖棺定论，如果结婚的话，我觉得他一定是个能忠于家庭的人，毕竟浪子回头往往比老实人更加可靠。” 听到这话林允儿只是斜眼瞧着他。 林蔚然这才反应过来他把自己装进去了。 林蔚然咳嗽一声，说：“其实……” 林允儿转身就往屋内走，林蔚然赶紧跟上，“事情是这样，她……” “不用说了。小贤给我来电话了，让我跟你好好说说，她是真的很抱歉。”林允儿打断林蔚然，没给他留下什么决然的背影，“西服给我。” 林蔚然脱下西服递给林允儿，林允儿抱着西服就进屋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说：“其实小贤不是故意给你难堪的，她也想过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动摇过，可是最后却否定了。” 林蔚然没有听懂。所以老实的不吭声。 林允儿把林蔚然的西服挂好，回身过来给他解起领带：“你过分了。” 林蔚然诧异：“什么？” 林允儿闷闷说着：“我只是说让你对小贤好，也没说让你给她把韩国前外长找来，多露几个笑脸。看她无聊了跟她说说话，聚会太没意思就放她先走……就这么简单点事儿，你还这么兴师动众的。” 看着林允儿撅起来的小嘴。林蔚然更没辙了，这事儿他也不是没报备过。聚会之前面前这位不是还让他做了背景调查吗？ 找一个柳明恒这样的半圣人前高官，容易吗？ 林蔚然试探着问：“是她觉得太有负担了？” 林允儿摇摇头。 林蔚然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跟我是多义正言辞。满口梦想，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林允儿却说：“那证明你和她亲近了啊。” 林蔚然‘啊’了一声。 林允儿却笑着说：“你觉得我们半个月好不容易能吃一次肉还是汉堡，结果Sunny刚要下口，小贤却告诉她吃这个会死，你想Sunny是个什么心情？” 虽然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但林蔚然却很神奇的理解了。 “她……” “小贤她就是这样的人，越亲近的人越走责任感？我其实也搞不懂。反正她能去就证明她对你不见外，等什么时候他说你抽烟会死的很痛苦，你们就差不多是朋友了。” 林蔚然哑然，但这种奇怪的逻辑放在奇怪的徐贤身上，一切忽然之间就顺理成章了。 等等，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林蔚然突然发愣，林允儿也不吭声，可他半天不开口，还是让林允儿有些小气氛，她用手指戳了戳林蔚然，问：“还想小贤呢？” 林蔚然聪明又认真的摇了摇头。 林允儿怀疑的问：“真的？” 林蔚然立刻拉了林允儿出门，壮士断腕道：“饭呢？做好了吗？我都要饿死了。” 林允儿跟在他身后轻轻笑着。 客厅，茶几到电视机前空缺的那一块儿，林蔚然席地而坐，面前被放了一张小桌，单是这阵仗林蔚然心中就升起一股浓郁的危机感，先不说林允儿管这个叫气氛，就看这小桌大小，四菜一汤的格局便少不了。狼吞虎咽，食不知味，拼下去林蔚然能扫光两盘子不知名菜肴，可要是再多俩菜外加一碗汤，他就怎么都不能淡定了。 能在层层竞争中杀出重围，被媒体誉为开创韩国IT产业新格局的男人苦思对策，却一直都没有对策。 此时，林允儿从厨房走了出来，系着围裙，手上却没端菜。 林蔚然露出‘十分期待’的微笑，问：“吃的呢？” 林允儿也不说话，只是往林蔚然这边走，然后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坐，小脸粉红粉红的。 林蔚然有点傻了。 林允儿皱了皱眉，红着脸，摆出一副店大欺客的架势：“就这道菜，吃不吃？” 林蔚然喉结滚动一下，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神却更加深邃了。 “管饱吗？” 他只问了这句，然后饿虎扑食。(未完待续。。) 670 菜谱 东西能入口就能吃饱，可想要吃好却要看厨师的手艺，林蔚然一个三流食客想变老饕，林允儿一个三流厨子想变大厨，两人只能同心协力，携手共进，在奔向吃好的道路上埋头奋战。一转眼，月上柳枝头了，差不多从人约黄昏后开始的‘用餐’终于告一段落，三流厨子很尽力，所以只剩下了喘气的劲儿在那躺着，三流食客幸运的没被撑着，还能动弹，算是小胜一筹。 林允儿闭着眼睛，小脑袋开始找林蔚然的臂膀，靠上熟悉的位置，嘴角不自觉的露出憨笑，她侧过身半抱着林蔚然，被子就那样自由的滑落下来，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灯下露出诱人的色泽。 “热！”林允儿轻皱了小眉头。 “等你着凉了就知道现在热点好。”林蔚然还是帮她把被子拉了上来，近距离看着她的眉头。 不一会儿，林允儿皱着的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些许疲态，嘴巴微微嘟着，就那么睡着了。 这模样让林蔚然又开始饿了起来。 可有什么办法？ 他们毕竟还走在任重而道远的路上。 美丽而又温馨的清晨，等林蔚然再睁开眼，仍觉得眼皮沉重，坐起身，晚上还把脑袋靠在他臂膀上的人此时正维持着一个超出人体极限的姿势，她可不知道她的不老实带来了多少麻烦，更别提是在这大早上。深受其苦的林蔚然以大毅力把薄被给她盖上，赶快出门，打定主意要控制饮食。往常只听说有人吃撑了，还真没听说能把这厨师累坏了。要说只能说是这厨师太敏感，再加上玩了花活儿。林蔚然的要求便超出了她的能力之外。 二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林蔚然重新神采奕奕，端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总算是能打起精神，说是同居，其实更像是约会，两人聚少离多是不可逆的现实，所以便都学会了抓住每一丝空闲，林蔚然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增发股票这段时间雷打不动的会有邮件过来。可打开IE，屏幕的右下角突然弹出来一则广告，上面的女人‘衣带渐宽’，那叫一个诱惑。 林蔚然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卧室一眼。 林允儿几乎每次到这都会睡懒觉的。 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齐了，再加上林蔚然当真是很好奇。他关掉弹窗广告搜索起历史浏览记录，那里面只有一片空白，显然。那人这样销毁证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林蔚然皱眉想了想，关掉IE后打开‘我的电脑’，除了系统盘。每个盘中罗列的文件都有数百之多，它们分门别类，让人看了就觉得在这里找一个视频文件是大海捞针……林蔚然静静思考。发挥了他遇事冷静的长项和执着的性格，终于灵机一动。点击开了视频播放器，然后如愿以偿的发现了林允儿昨夜用来借鉴的菜谱名目。又因为他果断的作风，毫不犹豫的点击开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女厨师是谁，但是看看人家这色香味，同样穿戴着围裙，往那一站就是干净利落，才没模仿者穿戴的那么繁琐，那么多，而且一出场就有身经百战的大师风范……林蔚然终于发现林允儿把这菜谱存放于哪个名目下，文件夹上书‘新韩制作2010年第二季度评估报告’，为了林蔚然方便理解，秘书室特别为新韩制作旗下的每个拍摄项目都做了简短的‘预告片’，这菜谱就混杂其中。 背后传来开门声，还知道要戴上耳机的林蔚然没有听到，林允儿穿着松垮的衬衫睡眼惺忪，在门口伸了个大大懒腰，之后便冲着林蔚然的方向，用两条赤裸的腿一阵蹦跳。 一夜休息，她又生龙活虎了。 “你在看……”注意到屏幕上画面的林允儿，脸上‘腾’地一下红了。 被扑上来的人吓了一跳，明明是抓包了林允儿的林蔚然反应有点激烈，一下子盖上了笔记本，好像是他偷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人抓包了一样。他站起身，耳机线一下子被扯掉，‘专业厨师’做菜时发出的独有声响回荡在广阔的空间中，也涌入进两人的耳朵。 林允儿转身就走，林蔚然愣了一下，也顾不得关闭视频，立刻跟上。 林允儿躲进卧室，反锁上门转过身，背靠在门上，一张脸红的像被蒸熟的虾子，随即听到林蔚然的敲门声，她语气不善问：“干嘛？” 外面的林蔚然没声。 林允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气：“看到了，开心了？你，你……你太坏了！” 门外，林蔚然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道歉吧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不道歉吧今天这事儿估计是不能善了，哪怕是为了今后的‘口舌之福’，他也得把这事儿圆满了。 他说：“我就是一时好奇……” 林允儿根本不让他说话：“你闭嘴，我不想听。” 林蔚然果然闭了嘴，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可房间里却并不安静。 视频里的日本大厨似乎已经到了高潮阶段，那声音叫一个大气磅礴。 林允儿气的跳脚：“你还看？” 林蔚然倒也不傻：“我这就去关。” 片刻后，外面虽然再没声音渗透进来，可林允儿的一张脸还是滚烫。有些事自己做做就行了，让人知道了可让她怎么见人？先不说是对是错，单单是昨夜犹豫纠结着是不是要来个全盘模仿，就已经让她在林蔚然面前抬不起头了。 都几年了？寻常年轻男女这时候都可以叫老夫老妻了，可碰上这种一年里撑死有两个月能见面的，估计现在也就算是新婚。在肉体进度上林蔚然和林允儿不算太慢，毕竟见面少，那种情不自禁的情况便遇到的少，可自打确定关系到如今也有几年了，双方在逐渐放开一些矜持的进度上还是达不到标准，或许是太想证明这种两地分隔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爱情了，同居以来两人都很努力。 从温居开始到昨夜林允儿送上的惊喜，他们从各个方面都想进一步的放开，可是毕竟能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所以他们需要过了心里上的那道坎儿。可气的是，这方面一直是林允儿在努力，此时好像不会负责任了的林蔚然把一切选择和决定的权利都交给了她，好像一个甩手掌柜，就在那等收成。 门的那边发出响动，应该是林蔚然走了回来，林允儿脸上的温度虽然已经有点下降，可状态却还好像是暗恋被人当众戳穿一般。 门发出轻响，是林蔚然敲了敲门。 他问：“饿了吗？” 林允儿气绝。 好在林蔚然下一句跟的快：“我去弄点吃的，你好了就下来。” 他说完，外边就没声了。 林允儿直接松了口气，对自己的男朋友都能无言以对，她这女朋友也当的够高端，倒不是说两人都相敬如宾，只是一个三流厨师想达到平均标准甚至有几样自己的独门绝活，你也得给她点时间不是？好不容易端上一道菜却被人发现是抄的，而且还抄的不伦不类，说是羞愤难当，不如说是羞愤致死啊。 林允儿叹了口气，想当林蔚然的完美女人她如今是没有一点指望了，转身，拉开门，一抬头就看到面前的林蔚然，她愣了下，彻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你……” “送早餐来的。”林蔚然一边说一边就解领带，他往里走，允儿就往后腿，他一边逼近一边说：“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了。” 林允儿没话了，因为有话也说不出口了，嘴巴被堵住还被人推倒，能说什么？又想说什么？ 其实在吃‘林蔚然’的时候，她这张嘴啊，也只能发出‘赞叹’了。(未完待续。。) 671 巧遇 猫偷腥尚且知道擦嘴，人偷吃当然得做好证据的隐藏工作，可有些东西非但隐藏不了，偏偏还挂在脸上，比如大吃一顿后心满意足的红光满面，以及心中愧疚作祟而不敢对上别人的眼神，演员林允儿演技一流，小脑袋更是灵光，回归时间选择在中午练习室没人的时候，回归状态更是选定了剧烈运动后。等大家回来，林演员毫不避讳，那意思是看，我知道缺席了上午练习所以回来加练，而且因为太过努力，所以才红光满面，甚至越来越女人了。 只可惜林演员的新人演技赏似乎有点水分，她这点演技只能骗骗门外汉，被知道其中门道的郑秀妍等一看便知道昨夜她都做了什么，但奇怪的是，徐贤因为本身性格跟作风对此事不提甚至都不好奇，但碰上这种事儿不说搀和都要仔细盯上几眼的郑秀妍为什么这么老实？ 林允儿怕是郑秀妍又有了什么歪点子，特别在她身边晃悠了几圈求调戏，结果这姐姐今天下午居然特别努力，训练起来，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 林厨娘显然不知道的郑柯南的苦。 休息时间，金泰妍戴着高档蓝牙耳机靠坐在练习室的落地镜子上，她闭着眼睛，全身都很放松，似乎已经沉浸在旋律中，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 可不知道是不是戴了那副眼镜的后遗症，落在郑秀妍眼中，这样的金泰妍似乎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犹豫范儿，要多文艺有多文艺。要多落寞有多落寞。Tiffany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把金泰妍的耳机摘下来。自己戴上一听，那眉毛耷拉的都能用来扫地了。金泰妍对着她露出笑容。漂亮，柔弱，却隐隐带着固执，Tiffnay立刻无奈，把耳机还给金泰妍，金泰妍重新戴上耳机闭目沉沦，Tiffany就此呆在她身边，坐下，陪着她。 她。应该是失恋了吧？ 郑秀妍此刻不是柯南，因为柯南是个男人，所以他不能推断女人。变回了本我的郑秀妍第六感开始惊人敏锐，她不再觉得金泰妍近一年多来的沉默寡言是压力太大导致，也不觉得她真是想在公司行政攀爬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觉得这个子不高却抢了她队长职位的女人是在感情上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难关，其实，她挺想去安慰金泰妍的。 徐贤坐在郑秀妍身边看起书本，郑秀妍转眼看向这个妹妹。想起那个男人。 或许是以前接触的太少，郑秀妍这半个外表协会成员一直都没发现林蔚然的什么魅力，当然，这里面不存在什么事业加分。也没什么性格萌点，但只是梳理了几遍林蔚然现今取得的成绩，这个男人落在郑秀妍眼中便开始不一样起来。就像是普通人的礼貌只是礼貌，可如果给这普通人几十亿的资产。那他的礼貌就是待人谦和，不骄不躁。和品性善良了。 几年前还只能带着人在汉江边儿上捡垃圾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为今天万众瞩目的IT新贵，娱乐圈中无论是被粉丝追捧的还是无人问津的都知道他，在广告那边新韩的名头也每时每刻都会出现。单说少女时代，她们数十个广告中大概有一多半儿是新韩牵线搭桥或者亲自制作的，而且几乎全部产品都在新韩的网络项目中进行了植入，更别说虚拟偶像这个游戏给她们生活带来的切实改变，现在的记者提问几乎都是看着虚拟偶像说这些戏剧背后的故事，至于那些生活小段子，也基本都在虚拟偶像上供人体验。 但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是她的妹夫，即便有些荒诞，可亲眼见证了林蔚然跟林允儿在一起时的恩爱，又时常陪在林允儿身边的郑秀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苟且，绝不是什么书写社会丑恶现实的深刻段子。 而且，还有小贤。 郑秀妍转过头去，徐贤正翻过一页书，眼神认真，面容恬静，注意到郑秀妍目光的徐贤抬起头来，郑秀妍眼里只剩下那清澈见底的眼眸。 说徐贤喜欢过林蔚然是不谙世事？ 虽然看起来既古板又天真，但她们的小贤可没有那么好骗，只是在慈善活动上接触几次就会对一个男人芳心暗许，对郑秀妍心中的徐贤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徐贤笑了下，郑秀妍跟着笑了下，徐贤重新低头看书，郑秀妍收回目光，心中除了好奇，还隐约有点烦躁，估计郑秀妍也想象不到，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已经开始有了恨嫁倾向了。 “姐。” “啊？”郑秀妍回过神，看向徐贤。 “联系了。”徐贤站起身。 郑秀妍‘噢’了一声，随即起立在镜子前站上自己的位置。镜子中，九个女孩排起齐整的队列，每个人脸上都有敬业的严肃，可郑秀妍却看向镜中的自己发了呆，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戴上眼镜，在卧室里扮柯南的模样。 听郑秀晶说柯南已经制作了几百集，而且可能会永远的制作下去，只是此时郑秀妍就已经代替作者想到了结局的主题。 不是什么特别烧脑的谜案，也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推理，只是柯南单纯的发现了自己不想知道的真实。 …… …… 新年前夕，一场大雪席卷首尔。 窗外还飘散着雪花，这场雪下了两天也不见停，室内倒是温暖如春，可哪里都是韩唯依讨厌的圣诞气息，今天的平安夜更是如此，放眼望去街上到处都是那白胡子老头的身影，公司各个部门要么举办圣诞聚会，要么就制作圣诞特辑，小姐妹圈如同往常那般对她发出邀请，可韩唯依却哪都不想去，如果不是对坐这男人的邀请。她肯定甘愿宅在家里。 不过好在这男人还是那套万年不变的深色西装，甚至在这样的日子都没弄上一条红色领带来粘粘喜气。他们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只是服装搭配却异常诡异。韩唯依鲜有的脱离了精致风格，以鸭舌帽运动服亮相，叫人瞧了就知道她对对坐那男人没有意思，林蔚然则相对平常，对这个男人来说，似乎永远都没有节日。 韩唯依玩了半天手机，百无聊赖：“到底什么事儿？” 林蔚然看了眼手表：“再等等。” 韩唯依长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沙发上，开始发呆。 这要是以前。哪用的着等男人看时机？韩唯依啊，韩唯依，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伸出一只手比作枪状，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嘴上‘啪’地一声。 林蔚然看她这样，轻笑出来。 即便听到笑声，韩唯依也依旧维持原样，只是放下手后闭上了眼睛，耳边涌进圣诞颂歌的轻响。轻快、喜庆，却叫她想起回到韩家前家里过不起圣诞节，回到韩家后每一份礼物都会被哥哥姐姐抢走的窘境。 她这种人，真不需要节日这种东西。 “来了。” 林蔚然的声音传来。轻轻的，却一下击溃了韩唯依的这些不堪回忆，她睁开眼侧头看向门口。只见自己的‘苦力’带着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苦力是李京浩，新韩制作现任副社长。野心家，总是盯着她的位置。 女人是名满韩国的著名编剧。金恩淑，韩国数部收视奇迹的缔造者、核心竞争力，在剧组中权利堪比导演，一说有了剧本制作公司和电视台局长就都会变成追星的花痴。 韩唯依看着金恩淑：“为什么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只会败家的男人，然后这女人还对这男人不离不弃。” 林蔚然咳嗽一声：“因为那男人是她儿子。” 新韩能把金恩淑收入麾下，可不是因为给出的条件待遇。 两人越走越近，韩唯依直起身却不站起身，林蔚然也是一样，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就已经算是礼遇，倒是李京浩很正式的对二人行了礼，金恩淑的话倒还有些不适应。 “金编剧请随意。”林蔚然和善道。 金恩淑尴尬的坐到韩唯依旁边，对身旁这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女人似乎有些忌惮，坐姿中规中矩。 相比之下，李京浩则是显得拘谨，他显然没意识到林蔚然的召见还会附带上韩唯依，这其中到底有没有深意？光是猜测这个，就够李京浩掉些头发的了。 “欢迎金编剧加入新韩，我本人虽然看起来对制作方面没有太多关注，但我能保证新韩制作会一直是新韩重要的一部分。”林蔚然说起场面话来，“至于之前我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希望大家都可以尽快忘记，毕竟我们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金恩淑点了点头，笑容牵强。 韩唯依冷冷的看着李京浩，叫他坐立不安。 感受到这气氛，林蔚然已经知道这和谐估计不太能维持了。 “如果金编剧有事可以先走。”林蔚然开了口，金恩淑却还是下意识看向韩唯依。 “金编剧，你继续这样，不就是告诉别人我才是坏女人了吗？”韩唯依盯着李京浩，一字一句说道。 金恩淑笑着说哪里，哪里。然后起身，对林蔚然和韩唯依鞠了一躬，轻声告罪离开。 一转头，金恩淑就变了脸色，有受辱之后的愤慨，也有脱离苦海的庆幸，她走出电梯时脸色还是僵硬的可以。 “金编剧？” 有男人的声音传来，金恩淑本能低头，不想见人。 “秀妍，过来和金编剧问候一下。” 双方距离不远，金恩淑也不能装作没听到，她刚露出点笑容，就见一个惊人模样的男子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少女时代的郑秀妍。” 郑秀妍由衷鞠躬，做为影迷她真的很喜欢金恩淑写的电视剧，单纯因为其中没那么多巧遇。(未完待续。。) 672 忘恩负义的疯女人 ‘噢，噢。‘金恩淑显然没什么精神，所以只能这样答应这，她打量着眼前好像见过几次的女歌手，第一反应竟然是本能的否定。 这张脸太特别，不适合当演员。 面对金恩淑，郑秀妍显然是崇拜的，不单单是回到韩国当练习生后经常受到韩剧的荼毒，更因为面前女人的经历。高中辍学后成为作家，第二部作品就一炮而红，然后一年磨一剑，不停的刷新着自己创造的韩剧收视纪录，这个女人对韩国演艺圈的影响是大众看重又看轻的，说自打秋天的童话等虐恋四部曲后是金恩淑扛起了韩剧爱情类别的大旗，这一点都不夸张，但人们总是沉浸在她编织的剧情中，对男女主角推崇，却忘了这位真正的幕后功臣。 ‘我很喜欢你的电视剧。‘郑秀妍说道，和见了偶像的小粉丝一样。显然，她那个作家的梦想只是被放在心底，却没有被真正遗忘。 ‘谢谢。‘金恩淑是礼貌的，因为她想立刻离开这里，‘我这里还有点事儿，所以……” 她笑着点点头，然后立刻离开，没给谁留下挽留的余地。 ‘哇哦，能遇上金恩淑，算是好彩头。‘经纪人说着。 郑秀妍看着金恩淑的背影，目光中有点憧憬。 ‘快走吧，我们的采访差不多到时间了，记者怎么还没到。‘经纪人左顾右盼着。 楼上几层，善男善女们喝咖啡的地方。金恩淑的离开带走了这一桌上最后的和谐气息，只剩下林蔚然表情淡定。李京浩犹豫不决着，他不知道如果开了口。等待他的会不会是功亏一篑，新韩是韩国影视界的未来。他如此坚信，并决定在这里攀爬至山顶。 韩唯依还是冷淡的，却不是以往那副你搞定我无所谓的冷傲模样，她眼神凌厉的吓人，面若寒霜，如果可能的话，她估计会指使一群大汉对李京浩无所不用其极的蹂躏，这种家伙可不能死了，必须生不如死才行。 最终。还是李京浩扛不住了。 ‘对不起。‘他诚恳道歉。 ‘道歉干什么？李副社长可是功臣啊，新韩不用投钱给金恩淑浪费去拍她写出来的垃圾电影，也不用把她的片酬提到四千万韩元每集，金恩淑这次跟新韩签了一百集的合约，未来六年编剧领域的韩国第一可就要在新韩扎根了。” 韩唯依讽刺着，句句都带着冷意：“噢，对了，你的确需要道歉，因为我跟金编剧谈好了是两部电影外加三千五百万每集。只不过她还是有些犹豫，是李副社长你弄来个模特勾引人家儿子又准备告人家儿子强奸，甚至还动用了点我都不知道的黑社会关系，你可真是有办法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这样把人请来呢？不过你得告诉我，最近跟我合作的编剧都把我拉了黑名单，大物剧组联名到新韩要换制作人。还说不同意就要向演艺协申斥、开新闻发布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京浩汗如雨下，脸色苍白：“我会承担责任。” 韩唯依收起讽刺的笑容：“新韩制作是我当家。承担责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李京浩噤若寒蝉。 此时林蔚然已经掏出手机在玩，好像完全听不出两人交谈中透露出的讯息。 韩唯依一点都不客气的在桌下给了他一脚。 “说完了？”林蔚然笑容温和。 “哈。”韩唯依干笑一声。鄙视林蔚然的演技。 林蔚然脸皮一向不薄：“我不喜欢这种办公室政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权衡起来好像还全凭亲疏远近，这对公司经营不利。” 林蔚然说着，像是在给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冷眼旁观解释，他收好手机，继续面带微笑，似乎打定注意要公正一次：“不过李副社长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毕竟你以极低的条件签下了金恩淑编剧。” 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吗？ 李京浩看向林蔚然，一脸不可置信，之后又看向韩唯依，只觉得这女人没因为林蔚然的话不高兴。 这到底是哪一出？ 林蔚然果然还有下文：“不过李副社长你应该想明白两件事儿，第一，你为什么要为我工作。第二，我为什么要用你。想明白了，明天继续上班，我只看你的行动，不用你跟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即便在娱乐圈中李京浩的大名几乎无人不晓，可在新韩他跟林蔚然却没那么亲近，会长大人日理万机，一个看起来没那么重要的副社长当然不可能会跟这大船的掌舵人发生太多交集，他站起身，对两人鞠躬，轻声和韩唯依道歉，然后离开。 一直到他出了门口，韩唯依都没看他一眼。 韩唯依盯着林蔚然，只看到这男人又拿出手机，好像时下那些年轻人一样，对智能手机产生了浓厚的依赖跟兴趣。 她刻薄的：“让女人唱黑脸，你唱白脸，怪不得金泰妍不跟你。” 林蔚然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这种私事儿别老拿出来说，一次两次可以，多了也就没什么效果了。等到你再想刺激我的时候却发现无话可说，你得多闹心。” 韩唯依晃晃搭在膝盖上的右腿小腿，仔细盯着林蔚然的表情，最后败兴而归。 林蔚然看着手机给出解释：“想让人咬人可没那么容易，不给人退路也不给人出路，谁会为你卖命？到时候我不想你脏了手，难啃的骨头交给他就行。其实我问他的他也明白，他给我赚更多的钱，我就给他更多的钱。” 韩唯依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不知道再想什么。 片刻后，她问：“团队中心制真的可行？” 林蔚然：“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影视方面真的很讲究团队合作，编剧、导演、制作人、演员、投资人，谁在里面都不是老大，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就应该通力合作。能让他们不搞上下尊卑那一套的最好方法就是磨练团队，固定编剧，导演，制作人，这是一套班底，也是全剧组的核心。” 林蔚然放下手机，脸色有些古怪：“这是中国影视圈的一种制度。” 韩唯依揭穿事实本质：“你这是想制造流水线，完全扼杀影视作品中的艺术成分。” 她转而又说：“不过也对，韩剧毕竟要面向海外，好看，吸引人才是最重要的，指望一部电视剧传扬什么韩国文化才是问题，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大长今怎么就把韩食带向亚洲了。” 林蔚然提醒：“别跑题。” 韩唯依：“那好，我不跑题。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林蔚然林会长，新韩制作的问题我自己完全有能力处理，请你不要擅自插手，不然我要误会你对我有意思了。” 林蔚然的目光终于离开手机屏幕，瞥了韩唯依两眼，又放回到屏幕上去。 韩唯依在桌下一顿踢林蔚然的腿。 “好了，好了，说正事，李京浩以后就是手套，做埋汰事儿的时候别忘了戴上。还有，S.M那边对影视圈有很大诉求，从现在开始渗透他们正是时候。”林蔚然躲着，也没什么功夫看手机了。 韩唯依气急：“不行，现在得多来几脚，谁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因为诈骗四十亿美元而流亡国外。” 林蔚然不得不抬起腿，造型怪异。 韩唯依终于消停了一些，看向林蔚然的眼神也变得深沉真挚：“仁川那边能行么？” 林蔚然没装糊涂：“不行的话你到时候就可以这么说，可算是我矜持，才没让那家伙骗了去。” 韩唯依盯着林蔚然，眼神复杂莫名。 林蔚然缩了缩肩膀，吐槽：“ 别用这么肉麻的眼神看着我。” 韩唯依来了兴致，凑过来一些，声音中充满魅惑：“更肉麻的要不要？” 林蔚然叹气摇头，只觉得这疯女人真没救了。 韩唯依缩回到椅子上，林蔚然还没怎么反应呢她就自娱自乐的很开心，那笑的前仰后合的模样，真让人怀疑她有什么精神问题。 林蔚然不想搭理她继续低头看手机，直到韩唯依吐出一句很不像话的对白，还有一个让他紧张的名词。 “你大姨子是来捉奸了？” 顺着韩唯依的目光望去，郑秀妍一行正从门外走进，不知道什么样的采访要选择在星级酒店的咖啡厅，反正她是注意到了自己。 林蔚然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同时从牙缝挤出话来，几乎是腹语：“别闹。” 韩唯依向来不介意当忘恩负义的疯女人：“那多没意思。”她说完就对郑秀妍摆了摆手，那笑的，就跟她是郑秀妍多年的小姐妹似地。 受到这种待遇的三人明显一愣，可能是因为距离过远或者娱乐新闻跑多了，好不容易拿到郑秀妍采访的记者先生还没认出林蔚然，等郑秀妍的经纪人跟他一解释，他那脸色真是精彩万分。 至于那忘恩负义的疯女人？ 在几人走到差不多的距离时就站起身，不是过去跟郑秀妍装亲近，而是到林蔚然这边，直接把臀部往林蔚然脸上挤，嘴上还叫嚣着。 “里面去。”(未完待续。。) 673 忘恩负义的疯女人（下） 673． 韩唯依来了兴致，林蔚然也没有陪她疯闹的责任，只是眼瞅着人越来越近，他俩这样也实在太不雅观，只得起身往里面挪了个位置。韩唯依在他身边坐下，心满意足，对着过来三人抱以微笑的同时还不忘调戏一句。 “我看这个长的不错，你有没有兴趣？” 林蔚然不吭声。 “一个都劈了，两个算什么？不把少时里人气好的都劈腿一遍，怎么体现你林会长地位飞涨，魅力非凡？” 林蔚然还是不说话，拿过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 几人到了，韩唯依不再挤兑林蔚然，当着记者的面和郑秀妍那叫一个亲近，两人双手相握、四目相交，对对方都露出许久不见再见惊喜的亲切笑意。挎着大相机恨不得的通知在场所有人他是记者的男人自然要求共同采访，如此气氛下本应该被痛快应允，没想到只是在打招呼时点了头，之后完全被背景的林蔚然开了口。 “不太方便，下次吧。” 不知道这男人是谁还好，知道了，总不能死皮赖脸，可记者先生仍不死心，求助的看向韩唯依，好像深谙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道理。 谁知道韩唯依破天荒乖巧起来：“他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对不起，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接受采访。” 嗬，听她语气，看她神态，这叫一个乖巧可人、夫唱妇随，简直是持家有道的妇女典范了。 郑秀妍的目光随即从韩唯依身上转移到林蔚然身上，然后又看回来。虽然歌手和演员不算是一个分类，但不代表郑秀妍没听过韩唯依的大名。这女人能成女性制作人中圈内NO.1，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温柔体贴的那一类型。 虽然是被拒绝。林蔚然的态度也不那么友好，可面对柔情似水的韩唯依，记者先生还是愿意体现一下媒体工作者跟土鳖暴发户之间不同的文化修养，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就偃旗息鼓，然后伸出手向韩唯依，不知道是礼貌道别还是要占点便宜，至于采访自然是要推后，当做为她们‘姐妹’相聚大开方便之门，留下一个具有绅士风度的好印象是最不济。 林蔚然此时挥了挥手。时刻准备在一旁的服务生就走了过来。 “给两位先生准备一个地方，点单算在我这儿。”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无论在哪部影视作品中，林蔚然这行动都挺暴发户的，如果不是现实，身为男主人公的草根应该展现出名为自尊的风骨，可现实中，地位和身家带来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越来越多的人不能拒绝自己。 林蔚然这是下逐客令了。 媒体工作者立刻会意。虽然不能在美女们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挺可惜的，但他面对的并是林蔚然啊。 “谢谢。”记者先生尽量将这话说的不卑不亢。 林蔚然则是很不给人面子的挥了挥手，看都没看过来一眼。 韩唯依歉意的笑了下，抚慰了记者先生的内心。这手虽然没握成，但两人的素质似乎昭然若揭。相比之下郑秀妍的经纪人则是个实在人，素质这种东西在双方地位一致的时候叫礼貌。在不对等的时候便是弱者的遮羞布了，他不忘离开前对郑秀妍使了个眼神。是叫她‘好好表现’，千万别变身二货。 “随意一些就好。允儿的事我也知道。”等经纪人走远，韩唯依对郑秀妍说着。 郑秀妍诧异的看过去，韩唯依对她和蔼的眨了眨眼。 两人落座，林蔚然则是自始至终都没变地方。 “不累？”林蔚然问。 “有趣。”韩唯依回答。 郑秀妍对两人之间的沟通一头雾水。 “想喝点什么？这里做的咖啡还算不错。”韩唯依热情的招呼起来。 其实郑秀妍跟韩唯依不熟，隔行如隔山，即便是在同一大类别里的两个分支中间也有道鸿沟，郑秀妍只是远远的见过韩唯依，韩唯依则只是偶尔听说过郑秀妍，两人之间的了解都算是半斤八两，可也就只有这样韩唯依的戏才能做的出来。郑秀妍说了咖啡名字后眼珠便不断的在韩唯依和林蔚然之间转悠，说是目击奸情现场还谈不上，但终归是有点怀疑。女人在职场需要会利用自身优势，龌龊法子是最下流，高端的那叫卖弄风情，一颦一笑让男人疯狂可不是要负责解决他们的生理需求，而是偶尔楚楚可怜或者撒娇卖萌一下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韩唯依没那么强烈的女强人风格郑秀妍能够理解，但林蔚然的沉默和不快，她倒是有点不能理解了。 “允儿的事儿你知道？”她问。 “恩，会长都跟我说了。”韩唯依笑着回答，紧接着感叹：“她运气太好了，真让人羡慕。” 郑秀妍一听这话有点蒙，不知道韩唯依都三十的人来哪来这么多小女儿的姿态。林蔚然没忍住笑，‘呵’地一声，尴尬尽去。 韩唯依大方问：“太过了？” 林蔚然和郑秀妍点头。 韩唯依抚了抚自己的臂膀：“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林蔚然落井下石：“所以说你何必呢？” 韩唯依毫不避讳：“三十的女人要恨嫁，这是天性。” 林蔚然：“你不适合装良家妇女，这也是天性。” ‘扑哧’，郑秀妍笑了出来，显然对这一点同样十分认同。 韩唯依的目光瞄上了郑秀妍：“秀妍多大了？我对音乐方面了解不多。” 放开了的郑秀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小模样还真有点萌：“22？” 韩唯依直接问：“觉得我们林会长怎么样？” 郑秀妍有点蒙。 “长相虽然一般吧，但也不是太看不过去。关键是身家性格都很可靠。而且我也从没在允儿那边听说过关于那方面的抱怨……” 郑秀妍瞪大眼睛，真想说韩姐姐我跟你还不熟。而且你做媒人这种事儿根据现在的三方关系来看有点像是拉皮条。 再说，他已经有了女人不是？ 林蔚然显然笑不下去了。他由衷怀疑这女人今天到了生理期，打断韩唯依，他直接问道：“你还没疯够？” 韩唯依笑着：“怎么能叫疯？先不说你和允儿还没结婚，男人找女人和女人找男人这回事儿也就是物竞天择，强大的总要占据更多的也更好的，不然怎么叫强大？” 林蔚然的神色严肃起来，想其乐融融看来是不成了，他对郑秀妍歉意的咧了咧嘴角，然后站起身径直离开。 韩唯依看着他的背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后，脸上也没什么胜利的喜悦。 她问：“你对他没兴趣？” 郑秀妍还处于搞不清形式的状态：“问我？” 韩唯依说：“没兴趣也该有点心思，不然就不叫女人了。” 武断，甚至有点跋扈，这才是那个能在电视台、制作方、导演、演员数方之间游刃有余的制作人。 “姐妹，家人什么的都不可靠，不是说人心险恶，而是只有女人才能明白一个合适她的男人对她来说有多重要。男人不懂，觉得女人水性杨花。吃不着葡萄的女人不懂，觉得这女人卑鄙险恶……你懂不懂？” 韩唯依看过来，冰山公主小姐只觉得瞬间被压制，毫无疑问。论长相她其实跟韩唯依出多一个等级，可以说还要完胜一分妩媚，可当两人真正的坐在一起。一个还是青春可人的少女，而另一个却已经是绝代风华的女人了。 郑秀妍强撑起冷硬：“我们好像还不是能说这个的关系。” 韩唯依说：“没错。你的答案也不重要。” 郑秀妍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她面无表情。一下子冷掉的面孔让她还能支撑下去。 韩唯依却只是盯着她说：“他应该不会喜欢你这一型……不过你还算挺有料。” 郑秀妍顺着韩唯依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气闷的感觉都要让她无法呼吸了。 郑秀妍一字一句提醒：“他有女朋友了。” 韩唯依耸耸肩：“结婚了吗？” 郑秀妍有点恼：“ 你喜欢他你去找他说，跟我说什么？” 韩唯依只是回答：“有趣。” 如果面前这杯东西不是热的，郑秀妍真想现场来一次‘泼水节’。 她问：“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拿我寻开心？” 韩唯依摇头：“不是，是为了气他走，也是为了让他在我这烦烦心。” 世界上能说懂女人的估计就是另外一个女人，郑秀妍好像跟韩唯依心有灵犀一样，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苦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男人狠，对自己何尝不狠？ 郑秀妍随即有点心软，废话一句来缓和气氛：“看起来你对他很有兴趣。” 韩唯依默然，不知道再想什么事。郑秀妍也跟着沉默，看着那杯热饮，直到其中不再冒出蒸汽。片刻后，韩唯依起身，走之前都不给郑秀妍留下点好印象。 “替允儿放心，如果他对我也有兴趣，你们几个无论谁都得出局。” 郑秀妍气绝，只能看着韩唯依潇洒离开的背影，论比骄傲她的确可以，但没有与之相配的毒舌，那就是虚有其表。 属性不全面的郑秀妍在韩唯依面前完败，甚至人家都走了她还在这卖萌，气呼呼的喝了一口已经看似不冒热气的热饮，结果被烫了舌头。 她伸出舌头降温，嘴都闭不上了。 刚好一点她就拿出手机给允儿发了短信，措辞严厉。 “来，跟我一起去抓韩唯依那女人的头发去！”(未完待续。。) 674 易水寒，不复还 674. 抓头发，女人打架的必备绝技，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和不雅，但对于经常以小胳膊小腿示人的女人们来说，这是用力最小，却能让对方最疼的特别方式，一个耳光过去看似霸气如斯，实际上却造不成什么有效伤害，只是气势上看起来尤为渗人，恃强凌弱又明知对方不会还手的情况下才可以拿来试试。 在韩唯依这不知道是被蔑视还是被无视的郑秀妍很生气，但采访终究是要继续，一鼓作气还有再而衰，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采访之后还要被记者询问韩唯依号码的郑秀妍提前就三而竭了，待她拖着受到精神打击而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却发现本应该站在自己一边的妹妹已经抱着牛奶严阵以待，瞧那狗腿的小模样就知道是要来做和事老了。 “姐，喝奶。” 给这个安慰人，当我是猫吗？ 郑秀妍冷艳看着林允儿像是要拒绝，手上却把牛奶接过来喝了。 林允儿狗腿的凑到郑秀妍身后，双手给她按着肩膀，嘴上说：“姐真是辛苦了，两个小时的采访一定累坏了。” 听不下去的Sunny吐槽：“在宿舍躺了两天才有一个采访，她要辛苦的话我岂不是要累死了？允儿过来也给我捏捏。” 还没等林允儿说过不过去，郑秀妍就抓住林允儿的手，拖着她进房了。 “郑秀妍，你真确定你要这么小气？！” Sunny的声音被房门彻底隔绝。 看见林允儿就又想起韩唯依，想起韩唯依郑秀妍就很受伤。可郑秀妍受伤绝对不是哭哭啼啼的跟人诉苦，而是渲染出更大的气场告诉别人其实我现在在求安慰。少时成员们在这种傲娇特性下经常搞不清郑秀妍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所以林允儿摄于这股气场的强大，伸出手把郑秀妍抓着奶瓶的那只手抬起来。 她献媚的：“姐。喝奶。” 郑秀妍有点想杀人了。 林允儿脑筋很快：“那就不喝。”她把奶瓶拿走放在一边，半抱半搀扶的把郑秀妍弄到床边坐下，自己上床跪在郑秀妍身后，小手忙到的那叫一个勤快。 “允儿。” “在，我认真听着呢姐姐。” “你说韩制作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叫什么韩制作啊，咱们跟她又不熟，私下里叫韩唯依就行，要不我给起个外号？” “什么外号？” “老处女。” “啊？” “我听说啊韩唯依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什么固定男友，虽然看起来和很多男人有很多暧昧。但具体传出来的消息却都是干打雷不下雨，一段时间有人说李孝利前辈是双性恋，女人这一边就是韩唯依，可现在人家孝利前辈都结婚了，也证明了她没有出柜，所以我想韩唯依可能是性冷淡。” 郑秀妍越听越好奇，越听越痴迷：“这都是真的？” 林允儿煞有其事的在郑秀妍身后点头：“可不，我还听说韩制作有个小姐妹圈，里面进去的都是大牌。如果她不是性冷淡的话，那这些大牌……” 林允儿卖了个关子，郑秀妍顺着就想问‘这些大牌怎么样’，可此时她突然反应过来。 “允儿。你不是也在那圈子里来着吗？” “恩……啊，外围，外围。” 郑秀妍冷笑：“原来你在宿舍里就想着怎么对付我呢。” 林允儿变了脸色。手上动作一停，当即义薄云天：“姐。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咱们都几年了？你说要去抓头发。我肯定跟你去，咱们现在就走。” 郑秀妍呵呵一笑：“那就走。” 她转身，到衣柜前，呼啦啦把运动服都扔到床上，里面还有一副没怎么用过的拳击手套，是当年郑父送的给她们姐妹说用来锻炼身体，打跑色狼的。看郑秀妍换上运动服的时候林允儿还能淡定，可看她自己系上一只拳击手套，把另一只送到林允儿面前让自己帮忙的时候，林允儿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走吧。”变身女拳师的郑秀妍说。 “走。”林允儿下了床，脚有点抖。 两人出了门，郑秀妍打头是风萧萧兮易水寒，林允儿就有点我一去兮不复还了。 “你们干什么去？”权侑莉穿着浴袍出现，表情萌动，体态撩人，让男人见了就想扑上去，让允儿见了就想抱大腿。 “是……” “锻炼身体。”郑秀妍打断了林允儿的‘911’。 ‘噢’，权侑莉应了一声，狐疑的望着两人，林允儿期盼她再多问一句，可这性感藏不住的姐姐却路过两人，只留下一句：“手套打人虽然不疼，可也别给允儿打坏了。” 林允儿囧了。 郑秀妍扬了扬拳击手套：“知道了。” 两人出门时，郑秀妍如此对林允儿说：“到了地方你抱住她，接下来的交给我。你和她不是熟吗?到时候要靠你把她叫出来。” 甚至提醒：“别忘带了手机。” 林允儿：“带了。” 郑秀妍：“给我看看。” 林允儿跑回屋去拿，郑秀妍也跟着。 两人终于出了门，林允儿的背影上被渲染了一层浓浓的悲壮意味，求助不成反被落井下石是其一，答话说出去了做不到挨打，做到了也挨打是其二。记得上次跟那帮前辈们出去三天两夜的时候自己就被上下其手过，惊讶于这帮大龄妇女恨嫁的同时，也惊讶于女演员居然可以如此的没有节操。 当然，那帮人对林允儿的吐槽让她很长一段内都对自己的胸部怨念十足。 ‘嘶，嘶嘶……’ 对着电梯门上映出的影子，郑秀妍挥舞拳头。嘴上发出怪声。 别看这动作不伦不类，可林允儿却联想到郑秀妍身体里的血脉。作为金牌拳击手的女儿，郑秀妍就算是虎父犬女。也比自己这个人更有战斗力吧？ 林允儿小心的后退一步。 郑秀妍背后像是涨了眼睛：“今夜格外想打人呢。”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出了这道门，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允儿天人交战期间，郑秀妍已经走出了电梯，回头看着她。 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她们不是工作上的同事，住在一起的同居者，她们是亲如一家的姐妹……林允儿内心深处涌出一股热流。坚定了她的信念。 “姐，我错了。” 她双手合十搓着，脸上露出苦相。 郑秀妍冷淡的看着她。 林允儿放下手，轻声道：“要不姐你打我吧。” 郑秀妍二话不说大踏步走回电梯，林允儿双手抱头缩到电梯角落。 半天没有动静，林允儿露出小眼睛一瞄，只看见鼻子前那沙包大的拳头。 郑秀妍说：“解开，热。” 允儿乐了，就知道这姐姐狠不下心。然后她刚放下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国人信奉打人不打脸，毕竟整容产业如此发达，弄不好就是一个重伤害，可对知根知底的人来说。天生丽质就是在任何时候她都可以对你的脸大打出手，所以即便没有呼啸成风的直拳，单单被拳击手套把脑袋顶到电梯墙上也够让人遭罪。林允儿不断道歉，却因为脸部受到挤压而吐字不清。 “姐借。姐借，我戳了……” ‘呼’。差不多五分钟的蹂躏后，郑秀妍长出一口气。 林允儿纠结着小脸按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 “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郑秀妍说着，声音如姐姐般让人如沐春风。 林允儿揉着脸颊，一脸愤恨。 郑秀妍把手往林允儿肩膀上一搭，林允儿立刻露出明媚笑脸。 “男人啊，虽然你应该比我懂，但女人呢你还知道的不太多，今天你跟他们遇到有点狗血，但我觉得这像是有人再让我提醒你，千万别对男人掉以轻心。” 林允儿心中：你怎么不说是上帝再提醒你让你拯救迷途的妹妹？ 郑秀妍继续语重心长：“有些时候不能太相信男人，不管他给你的感觉是他有多爱你，男人毕竟是男人，电视里的男一号永远不会出现在生活里，这个你知道吧？” 林允儿心中：你见过他那样的男一号吗？ 郑秀妍：“所以不是女人慢慢变得不再天真，而是男人让女人不再天真，你们现在正是好时候，你要想永远天真下去，就要有点心计，抓住这个男人，打败你的所有潜在对手，毕竟你也是爱他的，所以翻一下他的通讯记录，打听一下有关他的作风，这是你爱的证明。” 林允儿这次不在心中了：“他有要求过给我看他手机，我觉得那样很……很不好。” 郑秀妍斜眼瞅着允儿：“笨，他给你看你就不看，他就一直给你看，反正你也不看，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林允儿：“姐你慢点。” 郑秀妍正色道：“这么说吧，你希望她三妻四妾吗？” 林允儿坚定的摇了摇头。 郑秀妍：“那你如果偶然发现了他外面还有女人怎么办？酒店房卡，沾了别的女人口红印的衬衫领口，女士用品发票，结果东西却不是给你的。” ‘叮’，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 林允儿沉默着，眼神中却没有挣扎。 她终于说：“我要这么说姐姐你可能会觉得我是疯了，但我会这么做，只要我没有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郑秀妍皱了眉头：“如果有证据呢？” 林允儿：“最容易造成误会的就是证据，看到同样的东西，如果我信任他我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想让我的怀疑造成我们之间的矛盾或者误会，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他对我好，他对我体贴，他是我的人。” 郑秀妍看着林允儿，满脸不可置信。 这丫头病入膏肓了。 没救了。(未完待续。。) 675 白衣天使Tiffany 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白衣天使在此类名词面前总显得束手无策，他们只能旁观着，等待着，少有的会进行一些实验性疗法，但却像是另一个版本的听天由命，而且有一种病人最为难缠，他们自知时日无多，却依旧不愿意配合治疗，要么消极抵抗，要么摆出一张看似豁达实则可怜兮兮的笑脸，总让人倍感棘手。 现代社会，失恋算不得什么大病，就像是发烧感冒，严重了也不过是难受几天，到时候自然会好。可感冒中的战斗机还有西班牙流感，做为疾病它消灭过五分之一世界人口，用来作为失恋的评级指标，那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金泰妍失恋了，级别未知。 白衣天使Tiffany没上过医学院，更没念过南丁格尔誓言，但凭她和金泰妍的关系也用不着以做为医生的责任感去对金泰妍提供帮助。一开始在她看来失恋不过是小打小闹，想当年姐妹九个被那么多人误会的时候，谁没在被窝里偷偷哭过？不过是离别了一个男人，顺带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可谁能保证自己一生都没爱错过人呢？全当是被男人的花言巧语一时蒙蔽了双眼，等时间过去，一切自然都烟消云散。 可让Tiffany没想到的是，她的诊断下错了。 首先名为林蔚然的病毒不会花言巧语，看似老实纯良，却比那些外在凶神恶煞的花花公子们强悍许多，更别提他毒性巨大。传染力应该也是不弱。对于这种病毒如何击破了金泰妍的免疫力Tiffany不得而知，单单是处理起他留下的并发症就已经让Tiffany焦头烂额。 第一个并发症。伤感歌曲。 一开始Tiffany还觉得金泰妍是醉心于事业，想用歌曲把她生命中的林蔚然洗刷干净。可渐渐的Tiffany却发现金泰妍越来越没精神，这闷蛋之前就挺闷的，一发病就更没精神了，再看看她听的歌，‘像中枪一样’‘不能分手的女人，不能分手的男人’，甚至还有自己的‘听得见吗’跟刚发行的‘我爱你’……好家伙，你不说是你甩的他吗？怎么现在表现的跟被甩的很惨的一样？ 第二个并发症，酒精中毒。 Tiffany不得不承认金泰妍是一个酒品不错的家伙。最起码喝多了不哭不闹，比起郑秀妍那喝了酒就纯汉子的表现是好上太多，可惜的是金泰妍本身不胜酒力，通常是豪饮一罐啤酒，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等着Tiffany把她弄回到卧室去……好家伙，别看金泰妍瘦小，这也是体力活。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症状，间歇性文艺气场大爆发。 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你金泰妍没事儿就来个突发性忧郁真的让人很伤。冷场的工作这下从郑秀妍移交给了金泰妍，不必她说什么，也不必她做什么，只需要她在阳光里微微一笑。那股范儿就出来了……简而言之，就是无声的唱着忧郁的歌。 病情很是眼中，距离直教人生死相许。估计就差一线了。 Tiffany显然不想在大雨天去找位于林蔚然家门口苦苦守候的金泰妍，也不想跟着金泰妍一起到林蔚然的公司门口去大叫着王八蛋、负心人。所以她需要对症下药，让这感冒一般的失恋快点过去。最起码不能让它发展成其他病症。 Tiffany的行动如下，阻止她听歌，藏起酒精，装傻卖萌逗乐和……结果一一败退。 痛定思痛，面对金泰妍这种不配合治疗，表情言谈之间大有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患者，T医生表示，我要出绝招了。 人人说，遗忘上一段感情的最佳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不小心被病毒‘林蔚然’稍微感染了一下T医生表示，如果表面纯良到如此程度的家伙都能做一回‘天杀的王八蛋’，那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能称作对金泰妍有益的细菌呢？毕竟男女这回事儿可不是什么实验性疗法，可以成百上千次的配对做实验，所以务求一击即中。 医学难题又来了，这人去哪找，又怎么分辨呢？ Tiffany没有想到，估计这辈子等她儿孙满堂了也想不到，但是不妨碍她找到一种替代疗法。 有一个男人，风靡万千少女为他直到终老都保守贞操，让无数男人为他到远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流血奋战，他拥有的财富不能用金钱这种庸俗的产物来衡量，他的影响力让很多国家的领导人都把他当做精神偶像……这样的家伙，林蔚然绝对比不了。 就在圣诞节，这个男人出生的这天，Tiffany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金泰妍。 “哈，你说的是……” 标准的大妈笑已经有多久么听过了？Tiffany很开心的看着金泰妍前仰后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笑够了，人也开朗了，特殊疗法就是有着这样的能力，金泰妍整个人一下子就活泼了许多，她看着Tiffany说：“好，只要我能见到他本人，别说林蔚然，就算是布拉德皮特我也不要。” Tiffany耷拉下眉毛，犯了难，这人要是这么好见到，世界早就统一了。 “见不到吧？见不到就算了。”金泰妍说着。 “喂，你严肃点。”Tiffany难得认真起来，“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要是能慢慢释然我早就不管了，可你不是啊，你这样让人很担心知道吗？别人谁问了你也不让我说，就让我自己在这憋着，然后你该干嘛还干嘛，那我就这么瞅着不管你？等你有一天把酒量练到比我们八个加在一起都好，还是说听歌听着听着就……” “怎么？”金泰妍表情冷静。 “不怎么！”Tiffany气愤的说。 “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绝对。”金泰妍伸出手给Tiffany顺了顺眉毛，笑着：“至于给我介绍新男朋友的事儿可以继续，不过你现在介绍的这位实在是太高大上了，而且见都见不到，怎么谈恋爱？所以下次你还是找点靠谱的来。” “其实这就是一种信仰，而且……” 金泰妍摆手让Tiffany停下，一旦让这位开始宣教，真是不想忧郁都不行了。 金泰妍一摆腿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肩膀上的红色披肩‘呼’地飞舞了下，她头上戴着露肩，穿戴着标准的圣诞装束，看起来更加可爱。 今天是拍摄广告的日子，LINE将在二月于韩国上线，少女时代是这款新兴软件的代言人，第一批用于宣传的视频将会仅在网络上发布，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间隔一周，少女时代都会教授所有人LINE的全新功能。 Tiffany之所以说起这事儿也和今天的拍摄有关，毕竟LINE是那个男人的产业。 Tiffany追上金泰妍：“没事儿吧？” 金泰妍耸耸肩膀：“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脆弱？” Tiffany煞有其事的点头。 金泰妍只是笑了下：“以后不会了。” 她看向拍摄现场，喃喃着：“其实我和他开始的时候就没奢望有结果，只是想着我和他能互相利用就好，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发展会是这样，我开始期盼一个结果，也开始期盼着和他能有未来。” Tiffany嘟囔：“一说他你就怪怪的。”她紧接着生起气来：“他不就是有钱吗？什么IT新贵，什么新传媒缔造者，如果他爱你的话，这些根本都不是问题……你说我倒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分手，想跟你聊这个也没办法……” 金泰妍：“我不需要找人说这些。” Tiffany：“那你就自己闷着？” 金泰妍：“不是闷着，只是这些事只有我自己能解决，我如果能想通就好，想不通……” Tiffany:“想不通的话？” 金泰妍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想不通我就回去找他。” Tiffany显然懵了:‘啊？‘ 金泰妍笑着对她眨了眨眼：“没关系的，我只要回去，他一定会接受我。” 现在Tiffany终于有点相信，在两人谁甩谁的问题上，金泰妍应该是那个主动的一方。 她耷拉下眉毛：“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啊？” 金泰妍笑着转过身，往拍摄场中心的方向走，脚步轻盈，看起来耶稣媒人Tiffany让她的心情很不错。 “喂，你告诉我啊，你不说今天我又睡不着了！”Tiffany叫嚷着追了上去。 两人刚刚谈话地点附近的一组沙发，郑秀妍从一堆衣服里钻出头来，没有睡眼惺忪，也没有刚刚被吵醒的烦闷，她脸色铁青，看向金泰妍的方向，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IT新贵，新传媒缔造者，Tiffany说的人，不就是那林蔚然吗？(未完待续。。) 676 无题 “姐，雪莉说她看上一套Tiffany的珠宝，让我告诉你一声。” “看上人家的东西去跟人家说，和我说做什么？” “品牌，Tiffany除了是我姐那队的萌货，也是一个珠宝品牌。” “噢，是品牌啊……” 看着刚反应过来的姜敏京，郑秀晶很是无语，按照常理找到那样一个家伙不说全身珠光宝气，类似Tiffany这样的牌子怎么也得弄个十五六套在家开展览吧？可现在瞅瞅这位，不说带出来一颗打宝石招惹别人的羡慕嫉妒恨，连穿戴都还那么无产阶级。 喝了口果汁，郑秀晶问：“姐，你是真的想嫁给那林蔚然吧？” 戴着墨镜还不忘四处张望防狗仔的姜敏京慌了：“你说什么？” 郑秀晶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了的小表情：“花钱不大手大脚，专辑不大手大脚，连演个电视剧都是日日剧而且还不是女一号……姐，你这么留着他，不就是等着给他生孩子吗？” 姜敏京大囧，瞪起没多少杀伤力的眼睛：“你，没大没小！” 郑秀晶抓了抓头发：“反正话我是带到了，能不能送给雪莉就看姐姐你的心情了。” 她停顿了下，估计是看姜敏京实在是有点贫困，悄声说：“其实她也就是开玩笑，你要真说给她买，我估计她反倒是不敢要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林蔚然的卡，这丫头曾经梦想去做劫富济贫的女版洪吉童来着，杀起土豪可绝不手软。” 或许是觉得没面子。姜敏京小声说：“其实他也给了我一张卡……”不过消费过一次之后又在机场闹出乌龙，那东西就没敢用了。 后半句话姜敏京憋在心里没说。其实去国外购物归来的经验她也有，不过大部分都是在机场免税店。所以根本没有灌水这一说，伦敦之行虽然让她大手大脚了一把，可抱着分手的心回来却在林蔚然面前那么丢人，姜敏京也就没有脸皮再提什么要求了。 郑秀晶突然问了句：“不过敏京姐，上次你问我泰妍姐干嘛？” 姜敏京立刻回答：“没什么。” 如果说海关带来的麻烦能叫林蔚然不动声色的就那么过去，那询问金泰妍可就是能叫他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咔嚓’掉的死罪。那天等姜敏京询问出口才反应过来，能叫那个男人展露出脆弱一面的女人不管是谁，肯定都在他的心尖上，电视剧里类似这种男主都有冲冠一怒、六亲不认的传统。说不定跟亲爹亲妈都能闹分裂，跟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小艺人……岂不是要被蹂躏致死，然后再蹂躏致死？ 多嘴一问之后姜敏京着实担心了两天，可不单是郑秀晶这边没什么反应，林蔚然那边也是相安无事，姜敏京慢慢放下心来，可还不敢完全放心，因为她身上向来有着怕什么来什么的优良传统。 姜敏京小心翼翼问：“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郑秀晶用笑容掩饰心虚：“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所以有点好奇。” 姜敏京‘噢’了一声。缓缓点头。 两人都用勺子搅拌着杯里的咖啡，以此来隐藏真实的心思。 “姐。” “秀晶啊。” 两人异口同声，对了下眼神，尴尬一笑。 姜敏京越发觉得不对。把手伸进包里弄响了手机，她匆忙接起。 “噢，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恩。恩……” 这就是传说中的手机遁了。 把手机放回包里，即便姜敏京脸上的笑容里有点抱歉的意味。却也是跟花一样：“秀晶啊，对不起，我……” “对不起就再坐会儿！”郑秀晶有点急了。 “我这忙，拜拜……” 再看姜敏京，只能瞧见她的背影了。 郑秀晶迈开大长腿就追了上去，可论腿长姜敏京也毫不示弱，这年头能跟少女时代比大腿的不久那几个人了？不巧，姜敏京就是其中一个。 郑秀晶跟在她身后追着，不敢太快，也不敢叫她的名字，到底是公共场所，隔天弄出一个‘郑秀晶猛追姜敏京不成，凄惨被甩’的新闻标题始终不好，所以两人就比较安静的一个追，一个跑。 就快到了门口，姜敏京很无良的跟吧台说了一句‘她付账’，然后郑秀晶就被留下了。 “姐，我没带钱包！”郑秀晶终于叫出声来。 姜敏京则只是挥挥手，头也不转的往门口走。 踏出门口，还没等庆幸这胜利大逃亡，一股寒意就把她笼罩。 其实，首尔的一月还是挺冷的，可这股寒意仿佛来自九幽之外，太过发人深省。姜敏京一点一点的把头转过去，只瞧见另一个带着墨镜，也有着一双好腿的美女正站在那，不用透过镜片，她就知道那女人再看着她。 女人对她勾勾手指，姜敏京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前辈，您好。” “恩。”冰山小姐用的是非敬语。 “请问您……” 姜敏京话还没说完，郑秀晶就从里面追了出来，看到郑秀妍立刻乖乖的跑过来，叫了声：“姐。” 郑秀妍摘下墨镜，笑了还不如不笑，更别提那尽量和蔼的口气，让姜敏京从头顶冷到脚趾头里。 “敏京啊，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 新韩，欣欣向荣。 两次融资获得的巨大成功让新韩员工们由衷自豪，哪怕目前集团市值仍然不比NHN，但大部分人都已经拿出韩国网络领域新霸主的态度，只要LINE上线后获得成功，接下来的两次融资必定能把新韩推往新的高峰。届时，新韩会以韩国第一网络公司的姿态。君临整个网络市场。 其实NHN的落幕现在就已经有了些苗头，KaKaoTalk创始人。NHN集团前任CEO在一月一日正式宣布离职是新年之后的最大财经新闻，哪怕到了今天，这位离职的原因到底是内部斗争失利还是新韩做了手脚的讨论仍然沸沸扬扬，这位做技术出身的前任CEO是NHN下属两个核心产业Never以及HangGame 的技术指导，所有人都可以想象这位离开给NHN技术团队带来的震荡。 “安向荣离开NHN的原因很简单，去年NHN在中国接连受挫，退股联众，损失不小，在游戏领域的投资也遭遇了滑铁卢。他退下CEO职位的最大原因就是对股东有个交代，现在KaKaoTalk要面对LINE的冲击，却没人看好KaKaoTalk，他这个创始人与其等以后被人拿出来当替罪羊，不如现在就走。”李旭把安向荣离开NHN的原因缓缓道来。 “他的能力如何。”林蔚然问。 “很好，而且也有眼光，只可惜HangGame再跟Never合并后公司内分成了两个派系，内斗不断，已经从经营理念发展到私人恩怨的阶段。KaKaoTalk的盈利模式其实早就可以有创新，但因为公司内部的问题迟迟得不到支持。按照他的话说LINE的贴图贩售会是压倒KaKaoTalk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将来的移动通讯APP比拼的就是盈利模式，谁有钱谁才能提供更好的服务质量。”李旭刻意闭了嘴。 “他是在待价而沽。”林蔚然说道。 “我看他也是。但关键在于他的理念是否适合LINE，毕竟我们的目标是日本，他的一些营销理念都是为韩国人打造。地域问题一直是我们想要解决的问题。安向荣给不出这个答案。”李旭恭敬说道。 “有什么就说吧。”林蔚然的笑容有点无奈，“安向荣不是你的前车之鉴。我觉得你比他更有眼光，也更知道该怎么平衡。” 李旭轻声道谢。正要开口，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外面的秘书通知林蔚然，有人找。 李旭很有眼色的站起身：“会长您先忙，我等下再来。” 会议室空旷安静，在李旭离开后，站起身的林蔚然微微皱了眉头。 跟着下来迎接的秘书上了楼，其实姜敏京真的很少闹出这样的乌龙，即便有过祸从口出的前车之鉴，她也从没想象过因为一句话她甚至要到担心自己小命的程度。 一路上男秘书都是恭恭敬敬的，到了楼层，路过的好多职员都会对她好奇的打量，有少数认出她姓甚名谁的，直接夸张到一个九十度鞠躬，好像她的名字从姜敏京变成了姜理事或者姜社长。 这般礼遇让她更感恐惧，因为她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在对着谁鞠，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相看到林蔚然的同时就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角轻摇，同时用最撒娇的口吻说一句‘我闯祸了’，但现实是，她自己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来，然后就呆在门口。 虽然林蔚然没说过不准她来公司，但她也明白这里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林蔚然站在会议室的那头，看过来，姜敏京后退一下，把门撞的‘咚’一响。 一句‘别怕’被林蔚然生生咽下喉咙，因为目前的形势让这话好猥琐。 “什么事儿？”他问，姜敏京不吭声。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不会到公司来找我，所以现在告诉我，我早点知道就可以早点想办法，能不能解决要看情况。” 林蔚然的声音很平稳，没口气，也不是平淡，姜敏京不是没想过用电话通知林蔚然，可觉得自己犯下这种过错，还是直接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就地出气的好。 她鼓起勇气，颤声说：“今天秀妍前辈来找我问了泰妍前辈。” 林蔚然好像没听清：“什么?” 姜敏京抬起头：“今天郑秀妍前辈过来找我问了金泰妍前辈，问我……你，认不认识她，或者说，熟不熟。” 姜敏京一直瞧着不懂声色的林蔚然，越发害怕起他的沉默。(未完待续。。) 677 恶魔林（上） 这边姐妹俩相安无事，郑秀晶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回过头来就是郑秀妍的沉思状，热饮都已经没了温度，可她这姐姐却还是冰雕那般一动不动，要不是看那胸口微微起伏的知道她在喘气，郑秀晶说不定就要先叫一辆救护车过来待命。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距离姜敏京离开已经很久了。 ‘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郑家姐妹俩在一起向来没什么正事，可一旦有了正事，姐妹俩那点恩怨就被抛到九霄云外，郑秀妍可能不是什么好姐姐，但郑秀晶向来自诩是好妹妹。她尽量做出关切的眼神来掩饰眼底的好奇，想知道家姐为什么突然对那男人有了兴趣。 那种远在天边的人物，自然是距离她们越远越好。 ‘秀晶，你说如果你跟雪莉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办？” ‘这叫什么问题？我和雪莉的理想型不一样，她喜欢的我肯定不喜欢……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觉得雪莉可能是大叔控，就是对大叔很没抵抗力的……” ‘我不想知道这个。‘郑秀妍一脸严肃，‘我是问如果，如果你们两个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 郑秀晶有点懵了，因为印象中她姐姐好像很讨厌这种三角关系，源于同一血统，郑秀晶也是一样。 ‘石头剪子布，赢了的把人带走，输了的找地疗伤。” ‘这么简单？‘郑秀妍皱起眉头。 ‘那还想怎么难？大家成天吃一起，住一起，舞台也一起。喜欢上同一个人这么倒霉的事儿当然要快刀斩乱麻，越快处理越好。不然迟早要出问题。‘郑秀晶的回答出人意料的成熟。 郑秀妍犹豫一下，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雪莉已经和那人在一起了，可你还是喜欢那人呢？” ‘不见面呗，如果雪莉总是回来放闪光就把自己的心思明白告诉她，然后双方尽量保持距离。总不能他和雪莉正在一起呢，然后我去勾引人家吧？‘说完话，郑秀晶打量着姐姐的神色，发现这位又有要发呆的征兆，就开始搞突然袭击：‘姐。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郑秀妍不懂：‘什么站在我这边？” 郑秀晶有点兴奋：‘抢姐夫啊，我姐头一次喜欢的男人怎么能因为有了女朋友而轻易放弃？必须抢过来，然后让他只喜欢你一个……不过姐啊，咱得分清楚那男人是不是要劈腿，万一他林蔚然抓着姜敏京不放又想和你暧昧，不如趁早戳穿他的真面目。” 听到抢姐夫的时候郑秀妍还想杀人，可听到后边，她倒是一厢情愿起来。 郑秀妍腾地起身，把郑秀晶吓了一跳。郑秀妍提起包拔腿就走，郑秀晶只能愣愣的目送。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给我抢姐夫呢。” 小秀晶不敢声音太大，郑秀妍就跟没听到一样直接出了门。愣了半晌，郑秀晶才反应过来，小脸一囧。大步的往外追。 ‘姐，我真没带钱包！” …… 三成洞新韩会议室。折页窗帘严丝合缝，只有投影仪在散发出微弱的光。 姜敏京手脚冰凉。像是小时候闯了大祸，然后独自面对不喜欢自己的老师一样，并不逼仄的空间室开始显得狭小，而面前的人则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她期盼距离林蔚然越远越好。 ‘你都说了什么？” 片刻后，听到林蔚然的声音，姜敏京精神一震：‘我的解释是公司有意让我跟她合作一首单曲，但只是在策划阶段，最近已经没人提起了。” ‘她相信？” 姜敏京很想说是，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林蔚然接下来的问题叫姜敏京想要撒谎。 ‘她为什么找你？” 一时间，姜敏京忐忑的无法开口，她咬着嘴唇，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我也不清楚。” 林蔚然沉默着，他的不回应让姜敏京觉得自己的谎言一下子就被戳穿了，有一部美剧说撒谎的人会躲避别人的眼神，可姜敏京却等着眼睛看向林蔚然，就差一句来，看我纯洁的眼神。 林蔚然动了下，姜敏京也动了下，她背后只有墙壁，身处逼仄的夹角。 林蔚然语气平淡道：‘别紧张，合作的事儿我会想办法，消息会先出来，但到底能不能成还要看情况。你回去等消息就行，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完了？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 姜敏京一下子松懈起来，甚至长长的出了口气，可林蔚然的下一句马上就到了。 ‘我只有这一次不追究。” 先让人松气，再让人提气，难道还要来一次冰火九重天？ 姜敏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顺着谎话就给自己开脱起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觉得我知道你和金泰妍在一起的事，而且，而且你们在一起的事儿本来就不是我想知道的，是韩社长非要我穿那件衣服，然后……” 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被打断的姜敏京立刻住口。 “会长，有位郑小姐过来找您，没有预约，也没有拜访记录。” “带她上来……从观景电梯。” 座机中没了声音，姜敏京心中却开始打鼓，谎话说出去还没五分钟就要被当面拆穿，她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她不敢侥幸的去想这人不是郑秀妍，因为就在不久前她还能感觉到这位冰山公主的寒气。 姜敏京傻了，不知道是赶紧坦白从宽耳还是死扛到底，另一边，郑秀妍杀气腾腾。 观景电梯缓缓启动。沿着建筑外围直线爬升，三成洞大概是韩国艺人最少光临的繁华地带。这里虽然大公司扎堆，却没什么娱乐和时尚气氛。戴着墨镜。郑秀妍神色肃然，在女人眼中男人是负心汉是陈世美都只是令人讨厌，但真正让她们愤恨的，则是劈腿。 来到这也没什么试探的意思，当面对质，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无意间旁听到Tiffany与金泰妍对话的郑秀妍还是不能确信狗血的三角情节会降临在她们身上，更不能相信金泰妍会去抢别人的男人。 她和金泰妍的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遇上其他事。她们自然要站在一起。 电梯越来越高，往后望去，便是整个韩国的心脏。 一路上都没人打扰，这电梯显然是什么人专用的，到了十一层电梯停下，槅门打开后看到男人的表情，郑秀妍在墨镜后皱了眉头。 “你先出去。” “是。” 引着郑秀妍上来的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她走出电梯，甚至都没说好奇的回头看上一眼。 女艺人。企业会长，这两个加在一起就让人自然的联想到丑闻。 林蔚然走进来，脸色平常，不说热情的让人更加怀疑。也不说是故作冷静的能叫人一眼戳穿，他好像还是温居宴上那没什么气场的平常男子，却又像是能站在这栋建筑顶端的男人。对郑秀妍来说。这么过来找林蔚然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要有冲动。那种让她头脑发昏的冲动。 林蔚然按了顶层。 “敏京过来了。”他说，“在这之前她不知道别人还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把她吓坏了。” “本来就不是真的，该有被戳穿的觉悟。”郑秀妍冷硬的都不像是她了，可如果不这样，她又如何面对这样的林蔚然？这个男人有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还有一家市值每日攀升的公司，有的媒体说他会是一个帝国的缔造者。 帝国是什么？ 郑秀妍还不是很明白。 反正应该是那种很大，很厉害的存在。 电梯继续上升，郑秀妍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再次开口，而且直奔主题：“我听说金泰妍跟你交往过。” 林蔚然：“从哪听来的？” 郑秀妍：“偷听，虽然没点名，但能听出来是你，IT新贵，新传媒缔造者，这些名头不是只有你有，但如果是交往之后又分手的话，我想也就只有你了。” 林蔚然：“所以你只是怀疑。” ‘叮’，电梯到了。 很多人都觉得顶层的风光会带给人波澜壮阔的胸怀和俯视天下的豪气，实际上位于顶层的人们大多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他们不是在看脚下的芸芸众生，而是提醒自己如果有一步行差踏错，那就必死无疑。 电梯门缓缓打开，有秘书已经拿着文件在电梯出口处等待，电梯里多了一个女人，只迎来一丝惊讶的视线。 林蔚然旁若无人：“没证据的怀疑不成立。” 郑秀妍因为他的官腔皱了眉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么说是心虚？” 林蔚然微笑着：“我跟你说证据你说我心虚，我如果否认，你就会怀疑我撒谎，你过来就是想要我承认，然后落实你的怀疑，其实仔细想想，如果我承认了，你会怎么做？在我的地方给我一个耳光还是勒令我赶紧离开允儿？” 郑秀妍语塞，她的确没想过如果林蔚然承认了怎么办。 林蔚然继续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最根本的问题，无论我如何，都是我和允儿的事，你做为朋友有权利把你的怀疑告诉允儿，但是如何判断如何行动，这些都是允儿要面对的问题。你这么越俎代庖，只能让我怀疑你。” 郑秀妍有点被侃晕了：“你怀疑我什么？” 林蔚然耸耸肩：“你对我有意思。” 郑秀妍瞪大眼睛，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却能看出她有多荒唐。 林蔚然笑着说：“这就是怀疑，因为我们不了解，所以我怎么想你都行。如果我刚刚冒犯了你我对你道歉，但你的怀疑是不是也冒犯了我，你要好好想清楚。” 郑秀妍彻底晕头转向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留你了，如果你在这呆了太久，一定会有风言风语。” 林蔚然的提醒染郑秀妍醒了过来，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却让人家一顿教育，郑秀妍隐隐的想起了徐贤，只觉得两人如出一辙……不对，应该是面前这位更强大一些。 她轻轻鞠躬，告辞，等电梯门缓缓关上，林蔚然瞬间就收敛了全部笑容，看他这样前来等待指示的职员就自动退开，林蔚然拿出手机给曹成勇打了电话，要他去检查一下郑秀妍所有的周边关系。 他不知道郑秀妍最终会挖掘到哪一步，但他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然后，他给徐贤发了一条编辑过数次的短信。 ‘郑秀妍，让她清醒一下。’(未完待续。。) 678 自言自语 说服不是用嘴，而是用力。就好像影视情节中小伙子跟小姑娘两情相悦，却不被双方父母成全，说尽爱情的摧枯拉朽都毫无用处，剩下的也就只有以死相逼了。 小伙子拉上小姑娘买了安眠药，写好遗书，都不用真的去试这药能不能吃死人，只要摆出个姿态就能搞定大部分父母，按照商人的观点，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可能死掉就是损失，而孩子们有没有这个勇气去吃药就是风险，父母妥协对子女的亲情是一部分，根本则是他们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和风险。 林蔚然明白说服的本质，所以不会大方的去跟郑秀妍说他跟金泰妍是如何的情比金坚，哪怕是做出那种没了她我活不下去的宣言都肯定毫无用处，因为郑秀妍没有承担任何损失的风险，只有让她明白了这种风险，清醒过来，才有可能说服。 林蔚然明白的徐贤显然不懂，短信发出没几分钟徐贤就有了回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孩言简意赅，短信只有四个字：怎么回事？’ 林蔚然无暇跟她细说，只是写道：等她去找你你就知道了，我需要时间，少则三天，多则半月。’ 接到林蔚然回复的徐贤一阵无语，这男人就好像是她的老师在给她布置作业，气愤之下她如此回复：我不能保证我可以。’ 林蔚然说：你不行就我来。’ 徐贤看着短信默然。 半晌，她问：泰妍姐的事可能被知道了？’ 等了一段时间林蔚然那边才有短信过来：可能，但她知道多少有多确信我还不确定。看今天的样子她应该只是怀疑。’ 徐贤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她咬了咬嘴唇：能糊弄过去？’ 林蔚然：不能。’ 徐贤皱起眉头。拿着手机站起身，到窗边往外望去。每个孩子嘴里都喊着成熟。其实成熟的真正意义是意识到任何言行都有与之相关的责任，譬如她现在维护和保守的这个秘密，从另一种意义来说也是一种责任，她需要维持这个秘密以来保证团队的稳定，她需要让这个秘密永远的保持下去以让自己喜欢的人不会受到伤害。 这份责任，是徐贤不想要的。 半晌，徐贤重新拿起手机：我能帮忙，但是你要给我你的保证，你不会做伤害秀妍姐的事。不然我不会帮你。’ 林蔚然这一次回复的很快：看你的成果。’ 这男人的意思很清楚的，如果郑秀妍能在她徐贤这儿到此为止，那他就不会动手，如果不能的话……曾经自己经历过的，郑秀妍岂不是还要经历一遍？ 徐贤似乎成为了披上闪亮银甲，手持长矛面对恶魔的骑士，只不过她不需要去拯救什么傻呵呵的王子跟公主，而是要保护那些她重视的人。 徐贤有时候也会想，在少女时代九个人里。她可是忙内来着。 在传统英雄故事里估计只能靠脸赞跑个龙套的姜敏京惴惴不安，她第一次来到大会长的顶层办公室，却没什么劲头去里面探险，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了有一段时间。脸色从来没脱离过煞白范围，她看看门口，又低下头纠结。给人感觉如果突然有什么响动，她就能像兔子一样蹦跳起来。 林蔚然没让她走。而是让她等，是磨刀霍霍向猪羊。还是大灰狼吃小红帽？ 不能怪姜敏京这么看不起自己，因为她在林蔚然面前实在是没什么平等地位，哪怕林蔚然一向没盛气凌人的习惯，可在姜敏京眼中就是这样，哪怕林蔚然只是当着她的面打个喷嚏，她都要想是不是因为她所以空调才大了些。 现在，事情更加大条，林蔚然放在心尖上的人物不知怎么就让她给说漏了，先不管林蔚然是不是特别在意在比人眼中的道貌岸然，总之她是闯了祸的。 门开了，姜敏京果然如同兔子一样蹦了起来。 ‘日本的事……” 林蔚然打住话头，看到姜敏京的同时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他是把这闺女给忘了，他回头对秘书说：‘你先去安排一下日程，确定名单之后交给李旭，这事儿他负责。” 知道房间里有人的秘书立刻退走。 林蔚然进了屋，关上门，直接解起西服扣子来。 姜敏京很艰难的不去双手护胸，可能问上一句你想干什么或许更应景。 ‘你想干什么？‘她问。 ‘新罗网旗下的免税店，听说你母亲有兴趣？‘林蔚然一边接着扣子一边往姜敏京的方向走。 ‘我，我……‘卖艺不卖身！ 因为林蔚然直接把西服外套放在了沙发上，姜敏京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林蔚然就坐，顺势又解开衬衫的袖口。 姜敏京开始移动，直到她跟林蔚然之间有一座沙发相隔为止。 林蔚然没兴趣开解她那点危机感：‘因为地段不错，所以你家人拿不下来。” 姜敏京的确听母亲说过这事儿，但是她从未想过要找林蔚然帮什么忙。 ‘我可以帮你。‘林蔚然说。 姜敏京明目张胆的双手护胸。 即便实在没那个心情，林蔚然还是笑了，这丫头有时候就有这样的潜质，不知道是二，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说：‘不用担心，你卖身我也不买，我说我帮你其实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具体怎么操作你不用管，今天把这事儿和你家人通气一下，明天我就派人去商量……现在你可以走了。” 姜敏京一愣，想说导演，这戏不对。 ‘这就完了？‘她问。 林蔚然这时候想绷着都不行，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里面：‘那里面有卧室。要不你进去看看？” 姜敏京抓上包，二话不说。跑了。 一直目送她出了门口，林蔚然才露点笑容来。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林蔚然收敛笑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然后开始发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都没人打扰，直到他重新拿出手机，翻找出上面的一个号码来。 ‘你想我怎么办？” 看了半晌，林蔚然对着手机，突兀发问。 …… ‘我要疯了，她继续这么逼我，我真的要疯了！” 房间里。Tiffany抱着粉丝送的大号龙猫做抓狂状：‘也不知道秀妍从哪得来的消息，非要问我你男朋友是谁，我原本还觉得是因为你们闹矛盾那事儿，不想让她借题发挥才没说，可现在看情况并不是这样，她……” ‘不能告诉她。‘金泰妍一脸认真，‘就按咱们说好的那样，我的事儿，谁也别说了。” ‘可是……” ‘没有可是。”金泰妍的声音大了些。腔调更是武断：‘无论怎么样这些都是我的私事儿，和你说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别人不行。” 被金泰妍吓了一跳的Tiffany撇头委屈道：‘如果不是去你家的时候正好碰上，你才不会告诉我呢。” 金泰妍可不管这个。她扶过Tiffany的脸，和她四目相对，眼神里只有认真：‘答应我。谁都不说。” Tiffany不明白，失恋这事儿到底有什么好隐藏的。呼朋唤友，大口喝酒。失恋不都是这么排解的吗？可金泰妍却不，她明明暗自神伤着却要做出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模样，她明明还心有牵挂却还要做出一副所有的都已经成为过眼云烟的姿态，到现在Tiffany还不知道金泰妍和林蔚然到底为什么分手，她不问是因为不想提起金泰妍的伤心事，可现在她却又不想让别人排解她的伤心。 早就知道这孩子有点别扭，但Tiffany没想到她会别扭到这种程度，这种人就应该被几个活泼的好好感染一下，可如果她一直都这么排斥的话…… ‘答应我。” 被金泰妍气势震到的Tiffany点了点头。 ‘谢谢。‘金泰妍明显松了口气。 ‘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分手。‘Tiffany的眼神是顽固的。 金泰妍愣住，默默无言，如果说为什么分手，那此时面对Tiffany的问题也算是一个理由。面对别人的提问，金泰妍只能编织谎言，谎言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编不下去，最终谎言会把一切都变得岌岌可危，然后把一个选择送到她的面前。 林蔚然或者其他人。 ‘我不知道。‘她只能如此回答。 ‘这算什么理由？”Tiffany不满。 金泰妍只是默默的站起身，然后走出门。 是她太贪得无厌了吗？还是说她是那种明明犯了错却依旧渴望无辜的那种人？她正变得虚伪，金泰妍能感觉得到，她何尝不知道干脆果决一些会让自己轻松很多，但那样得来的轻松，又是她想要的吗？ 没天真到认为分手就是结束，也没天真到认为这事儿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只是她没有能坦然面对这些的时间。 ‘喂，疯女人！” 背后Tiffany探头出门喊了一声，然后乒地关上房门。 金泰妍并不担心Tiffany会暴露她的秘密，因为这个朋友向来可靠。只是如果有一天Tiffany知道自己帮着金泰妍保护了什么秘密，她还会是自己的朋友吗？ 金泰妍把自己锁到房间里，摸出手机，她手指在触屏上滑动，一遍又是一遍，从头到尾都没有的那个号码此时正飘在她的脑海里，她想要打过去，却又明白不该这么去做，即便和他分开了，她好像还是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 脑海中的号码一个一个出现在屏幕上，可拇指却在拨出键上悬停，屏幕由亮转暗，再到完全灭掉，金泰妍都只是愣在那里。 ‘我该怎么办？” 半晌，她发问，对一部不会回应她的手机。(未完待续。。) 679 恶魔林（中） 首尔第一综合病院，做为少数由政府扶持的公立医院，每逢休息日都是人满为患。原本宽阔敞亮的大厅此时更是乱哄哄的，除了前来求医问药的病人，还有几队摄制组在挤占本就不富余的空间。 “徐贤，徐贤。” 二楼，经纪人从远处小跑着过来，“准备好了吗？” 算是盛装打扮的徐贤点了点头，身旁的工作人员还是在围着她转，像是参加这样的行程周身服饰都不能有一点褶皱，完全的尽心尽力。 经纪人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水，一脸喜意：“加油，今天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往常那些公司做大慈善都是找演员的，我就不明白了，论形象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演员哪能有经常曝光的偶像好。这次呀咱们好好做，下次争取多捞几个慈善头衔，让企划部公关组的那帮家伙也多请几次酒。” 徐贤微笑，似乎是想要让经纪人不再这么紧张：“oppa，比起形象我还是更关心这次活动的细节，如果记者提问了我再一问三不知那多不好。” 年纪不到的男性经纪人一拍脑门：“你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这次是韩国企业慈善首次……” 徐贤静静听着，任谁看了都是一副认真模样，实际上有关此次慈善的特殊性她早就烂熟于心，别说是记者，就算是安申东这位今天在场的负责人来找她提问，她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算的上是故地重游，徐贤想起了已经和男友双宿双栖的孔贞恩。这小丫头最终还是出了国，不过是和男朋友一起。近段时间来没事儿就给她晒恩爱的照片，还叫她也找个男朋友…… “小贤。小贤？” “噢，我走神了，对不起oppa。” “你这孩子不常走神啊，是不是紧张了？没事儿，虽然记者多点，也不是咱们经常面对的娱记，但社会记者也没什么两样，如果怕有人故意刁难你，就谦虚着点。实在不行就少说话，我看那帮一起参加发布会的医生是有几个想多说点的。” 徐贤微微摇头，身边的工作人员终于退走，要论正面形象，徐贤无愧于少时第一，五官周正，眼神明亮，更难得的是那股好像与生俱来的正直气场。 “我知道了。”她笑着点头。 “你我还是放心的，要是其他人……哎呦。”经纪人面有苦涩。 工作人员发出一阵轻笑。少女时代的难伺候人尽皆知，倒不是说这帮丫头有多大牌难缠，只是扛不住她们闹腾，动不动就花了妆。可你真要跟她们生气她们就特无辜。让人觉得这就一孩子，但表面上的痛改前非回过头就是我行我素，要是没有徐贤。担任少时后勤的这些人可能就生无可恋了。 “姐姐们也挺好的。”徐贤违心说道。 “那几个，不说了不说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去……等等，秀妍不是说今天要过来？你们约好了还是怎么的？距离发布会就四十多分钟了。要不行就只能等发布会后了。” 徐贤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就到了。” “那我去接她。” 经纪人说着就出了门，来去如风，徐贤坐在椅子里，对着镜子出了神。 …… 仁寺洞。 哪怕是寒冬腊月，这里也人气依旧，做为韩国的旅游景点之一，仁寺洞主打传统与现代的结合，所以哪怕入眼的尽是古色古香，带有现代风格的店面也在街道两旁林林总总。有一行三人正养着接到向前行走，来到一家免税店门口，带路的年轻男人对一行中的中年夫妇介绍。 “就是这了，别看现在冷清，因为是旅游淡季，等春夏的时候你看大街上有多少人，就知道选这儿没错了。”年轻人没有口若悬河，只是简单比喻，这份稳重让中年夫妇频频点头。 “来这边的大多是中国游客，很多摄制组也选择在这边，正好二位的女儿也是艺人，不用做什么实名制宣传，只要过来转一圈然后让粉丝多照几张照片，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过来‘朝圣’，单靠游客说能赚钱我估计您们二位也不相信，可有了免费宣传就大不一样，到时候估计本地的客人就够二位赚上一笔了。” 年轻人笑容可掬的引着二人走进店面，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抱歉一笑，中年夫妇觉得这无伤大雅，自己走进店面。 年轻人看到短信，面有得色的回复了几句。 他紧接着重新换上谦虚笑容，走进店面。 …… 二楼，长廊，郑秀妍和徐贤站在天桥一般的通道上，看着下面的混乱场面，不知道医院方面的现场策划到底是怎么个思维，明知道周末人多，还把发布会放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有心情不好的病患跟记者发生了冲突，活动总负责人安申东出面调解，活动就此被推迟了两个小时。 混乱导致推迟，对郑秀妍来说，不确信，恐惧，导致了她的犹豫，有安申东调节混乱没有升级却也带来了不少麻烦，而有些问题一旦问出口，带来的可不止是麻烦这么简单。 她并非没有想过去找金泰妍当面对质，大家简简单单的把话说清楚就好。可金泰妍否认的话可能对她心存误会，但如果是承认呢？ 郑秀妍无法想象。 “你说我们几个能走多久？”她的第一个问题，和来此的目的毫不相关。 “我不知道，按照公司的惯例可能还有两年多，但我觉得我们能一起走很久。”和往日不同，徐贤的腔调有一些冷硬，她问：“姐姐觉得我们能走多久？” 郑秀妍摇摇头：“我不知道。” 徐贤看向楼下。沉默着。 “我是希望我们能一起走的很久，很久。”郑秀妍的声音传来。腔调中能让人听出她心中的矛盾，“可是有些不像话的事我还是要说。我还是要……” “姐。”徐贤打断了郑秀妍。 “什么？” “你知道今天的活动吗？新韩组织的。” 听到‘新韩’这个名词，郑秀妍皱起眉头：“知道，大概是慈善什么的吧……” 徐贤：“不是一般的慈善，是韩国慈善行业首次对公立医院的医疗科研进行全额捐款，研发出的医疗技术会被返还社会，成为公立医院可以维持自身资金的核心。如果成功，公立医院可以不再依靠国家拨款，而医院本身可以为更多的患者提供免费医疗。” 郑秀妍有气无力的：“喂，你知道我不懂这些。” 徐贤严厉的：“姐姐该懂了。” 郑秀妍皱眉看向徐贤：“你什么意思？” 徐贤和郑秀妍对视：“很多事情姐姐该明白了。我们都不是小女孩了。” 郑秀妍眨了眨眼，懂了，她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徐贤，声音颤抖：“你知道？” 徐贤移开目光，重新看向楼下大堂，不点头，不摇头。 …… 仁寺洞新罗免税店内，刚和店长讨论过的中年夫妻正在看一份怎么都看不明白的报表，年轻人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等待着。期间也不忘给两人满上茶杯。 夫妻俩放下报表，对视一眼，中年男人面色为难的：“崔先生……” “您千万别客气，叫我俊国就行。” “那怎么可以……” “哎。哪有这么多客气，这事儿是我牵头，大家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总是先生来先生去的多生分？比如这样，我称呼您一声哥。旁边这位就是我嫂子了。” 崔俊国的热情叫中年夫妻难以抵抗，两人又对视一眼。笑容更加为难。 中年男人：“那俊国啊，我有话就直说了，其实不是我们不想投资，只是开店远没有房地产保值，虽然我们家秀妍是艺人，但赚钱还是很不容易的，我们绝对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崔俊国摆手：“老哥，我打断一句，其实有些话吧我说出来有点像是忽悠您，但看您人也实在，我也就有话直说。这新罗免税店是新罗网旗下，现在新罗网被新韩和CJ入股收购，对这些店面呢也就不想管理，所以现在分批出售，但会签订供货合同，这也就是说您买了，但物品的价格不会涨，合同上都写着的。还有就是一点私人关系，其实呢我在加入新韩之前是一位艺人的经纪人，就是那位现在正在和我们会长谈恋爱的姜敏京。” 中年夫妻面露惊讶。 崔俊国：“很难相信吧，其实这也就是另外一种缘分，要不是我在娱乐圈的时候和敏京小姐有点香火情分，这事儿怎么都落不到我头上。而且这次的事儿是您们二位通过熟人介绍来找的我，可不是我找的您们，所以这骗局就肯定不会是了。为了让老哥和嫂子安心，我这还有一个小心。” 夫妻二人和崔俊国都探出头来，崔俊国声音更小：“这家店敏京小姐的家人也有入股，先前说的合作指的是您们，还有敏京小姐的家人，也有我，当然，管理方面我得多点权利，毕竟做生意和入股不一样。要不是实在没有资金我也不会拖在S.M的熟人帮忙物色合作伙伴，毕竟有钱我还是想一个人赚。” 看中年夫妻的脸色并不想是全然相信了崔俊国的话，但也在被他牵着走。 崔俊国借口两人再考虑考虑起身离座，转过身却是一副心下大定的模样，类似这样的艺人家属他见过不少，实在不行还可以让姜敏京的家人跟这两位碰个头。 到了那时候，就不信你们不上钩。 …… 郑秀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贤，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徐贤依旧是严肃的，她不是没想过编个瞎话把郑秀妍忽悠的晕头转向，只带知道那样做毫无作用，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她们几个成天吃住在一起的人自然没什么秘密可言。Tiffany知道金泰妍和林蔚然，而不知道林蔚然和林允儿，郑秀妍已经在缠着Tiffany想要对口供，难保某一天她会突然知道真相。 与其让两个人知道，不如先让一个人知道，比起Tiffany，郑秀妍显然更危险，因为这位姐姐的性格比谁都要幼稚，而且一旦有了执着的念头就会跟她当初整整训练了七年一样对什么都不管不顾，秘密最终是瞒不住的，但要慢慢来，一次性曝光开来引发的是什么徐贤无法想象。 她不点头不摇头，只是看着郑秀妍。 “林蔚然和金泰妍……你从头到尾都知道？” 徐贤回答：“我感觉到他们两个应该是交往过，但是现在已经分了手。” 郑秀妍逼问：“什么时候？” 徐贤摇头：“我不知道。” “他跟允儿交往之后又跟泰妍交往的？还是说他先跟泰妍交往之后又跟允儿交往？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藕断丝连，他们，他们……” 问到这里，郑秀妍自己就问不下去，狗血的三角关系居然真的在少时里发生了，而且还是既定事实。她拿出手机，直接找到允儿的号码。 “姐，想清楚。”徐贤没有动作，只是冷硬的说道。 “想什么想？林蔚然那个王八蛋做了这样的事，你还要我想？”电话已经接通，冲动的郑秀妍把电话放在耳边，“允儿必须要知道，泰妍我回去就跟她说，我们要跟那王八蛋划清界限，小贤你……” “再认真想想，想想我们，想想公司，想想他是什么人。” 徐贤理智的声音让郑秀妍愣住，她手上的电话已经接通。 “姐~~” 允儿孩子一般的叫声从听筒中传出，可见她现在心情不错。 郑秀妍还是愣愣的，一声不吭。 徐贤伸出手，从郑秀妍手上拿过手机，挂断，她把手机还给郑秀妍，脸上没了孩子气的稚嫩，眼神也开始理智到冰冷：“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其中的细节，我们也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在做出选择之前要想清楚的很多，因为这不单关乎允儿，也关乎我们。” 郑秀妍一脸费解。 徐贤：“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郑秀妍喃喃着：“你也疯了吧？和泰妍那个丫头。” 徐贤转头，看向下面已经井然有序的大厅，轻声说着：“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走下去，公司会被新韩收购，林蔚然会是我们所有人的会长。当然，这些不是我们忍受他的理由，但却是我们在作出行动前要考虑的因素，而且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泰妍和允儿……” ‘哒！哒！’ 郑秀妍掉头离开，高跟鞋把大理石地板踩得不断作响。 …… 宿舍，阳光透过玻璃洒向柔软的床，金泰妍带着耳机安静听歌，手上的乐谱已经翻过了几页。 ‘嘭’地一声，房门被郑秀妍大力推开，看到她气呼呼的站在门口，金泰妍心中咯噔一下，她慢慢摘下耳机，尽量不动声色，眼底却还是闪过一丝恐慌。 “喂！你是不是疯了？！” 郑秀妍声嘶力竭的，声音仿佛尖叫。(未完待续。。) 680 恶魔林（下） 还在宿舍的几人听到叫声无一不过来看看情况，见房门严丝合缝，互相对视的眼神都十分忐忑。崔秀英仗着个子率先走到门口，先是敲了敲。 ‘泰妍，秀妍？‘她问完还趴在门上去听，生怕里面大打出手。 ‘没事。‘泰妍的声音传了出来。 ‘噢。‘崔秀英嘴上应着，手上倒是没闲着，去转了转门锁，发现果然打不开。 ‘有话好好说。‘在门外，她只能如此提醒一句。 屋内，气氛凝重，郑秀妍白着一张脸看向金泰妍，虎视眈眈，相比之下金泰妍倒是镇定许多，把耳机收好，盘起双腿，眼神不躲不避，大方和郑秀妍对视。等屋外安静下来后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似乎是感觉到门外一定会有人听墙角。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时间，郑秀妍总能冷静一下。 遇上这种事，理智的人会从长计议，清醒的人会权衡利弊，市侩的人会自私自利，只有傻子才会找上门去，这世界上除了特殊群体没谁天生就是傻子，他们这些看起来脑瓜不灵光的人到底是为了些什么才甘愿犯傻，不身在局中的人，永远都没个头绪。 郑秀妍还是站在门口，呼吸渐渐平稳，眼神却是越来越冷。 ‘为什么？别用什么都不知道这种理由来骗我，你不可能不知道。” 归根结底郑秀妍还是想知道这个，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她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早就看不上她们所珍视的东西。她们是有着同一个目标的一群。她们曾在事业最低谷的时候一起起誓，如果金泰妍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那就是背信。 ‘没有原因。‘金泰妍如此回答。 郑秀妍好像嗓子里被人丢了一块儿石头。 金泰妍神色平静，为了这一天她有过无数准备。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这些准备都是没用的，她不能把所有责任都一股脑的推给林蔚然，也无法在时间线上做什么文章，她站不到那个允儿之前的无辜位置上，从一开始她就没给自己留下什么余地。 ‘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平淡说道，好像一问题都可以从这里找到解释。 门外的确有偷听的人，崔秀英仗着大个子抢占有利位置，把耳朵贴在门上一脸好奇，本以为是天雷勾动地火的最终决战。却没想到里面并未传出什么大动静。站在她旁边，Sunny一脸关切，Tiffany因为去了医院复诊，所以才没出来搅局。权侑莉一脸担心，随时要冲进房内挡在两人中间的架势。 一段时间，三人都很安静。 “到底怎么样？吵的厉害吗？要不她们就是抱在一起然后都哭了？”Sunny贴了门半天，什么都没听到，问起比自己高出太多的崔秀英，好像个子都能影响到听力。 崔秀英还未回答。权侑莉就苦着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等着看戏？我们快点进去吧。” Sunny鄙视的：“呆子，你可给我们省省心吧，还有别摆那张苦瓜脸，如果她们打起来我们就进去拉架。如果她们抱在一起哭我们就进去跟着一起哭，这叫谋定而后动，你懂不懂？” 权侑莉心道：‘墙头草还哪来这么多高级解释？’ 崔秀英不耐烦的：“你们安静点。本来就什么都听不着。” 两人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继续安安静静。 半晌过去，她们还是没从门内探听到一丁半点的消息。外面倒是传出了响动来。 “我回来了！” 听到林允儿元气十足的声音，权侑莉立刻跑了出来，对着冲上来的林允儿就比划了一个‘嘘’。 “怎么了？” “秀妍把自己和泰妍关在一起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要么和好如初抱头痛哭，要么就彻底决裂。” 权侑莉一边跟林允儿说着情况，一边带着她到了偷听位置。 房间内已经安静了一会儿，事到临头，郑秀妍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就如同徐贤所说的那般，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金泰妍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把她牢牢噎住，她不可能要求一个女人重新讲述她痛彻心扉的故事，也无法要求金泰妍为已经结束的事情给出一个解释。所以她只能坐在这，然后头脑一片空白的沉默，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是该安慰金泰妍的分手，还是怒骂林蔚然的无耻？她不知道，她无法继续问金泰妍要一个解释。 金泰妍还是坐在床上，面无表情，但叫人怎么看都有些忧郁，她同样无话可说，因为无可解释，她只能不吭声的等，等郑秀妍提出问题，然后再给出一个解释。 “出去吧，我们。”郑秀妍提议。 金泰妍点了点头，起身后拿了件外套，郑秀妍到门口，直接打开房门，看到屋外的偷听四人组，少女时代中有着一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独特氛围，无论什么问题，只要闹上一闹便不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今天她们遇到的问题显然不能如此轻易的被化解干净。 郑秀妍冷艳的出现让几人自惭形秽，四人这就想做鸟兽散，却有人被叫住。 “允儿？” “啊？” 林允儿站住脚，回过身，任由崔秀英和Sunny从她身边快速掠过，她也没抓住任何人的袖子，小脸先是一苦，然后习惯性的献媚：“姐，要是想喝牛奶了我现在去买。” “对不起。”郑秀妍的声音没了力气。 林允儿这下有点懵了，这姐姐的性格要是先道歉的话，自己岂不是死定了？还不等她插科打诨，金泰妍就走了出来，穿戴齐整，戴着墨镜。 墨镜掩饰了她复杂的目光。 郑秀妍看向金泰妍：“因为我们的事她们很辛苦，你是不是也要道歉？” 金泰妍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那副墨镜遮挡了她太多童颜，让她给人的感觉很压抑……还有点像是挑衅。 “不用，跟我道歉做什么，我没关系，没关系。”林允儿摆着手，顺带转身，然后小跑着溜走。 郑秀妍看过来，复杂的目光中夹杂着陌生：“你觉得你不该道歉吗？” 金泰妍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句对不起就像她拒绝那般毫无必要，对于旁观者来说一句‘对不起’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需要嘴唇一开一合之间蹦出来的三个字。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三个字背后伴随着怎样的否定，它们会让一切都被归类到错误的一边，此后每天想起的，只能是那一句对不起。 知道旁人无法理解，无法认同，无法支持，那为什么还要道歉呢？哪怕是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那也只是一件属于你自己的事，你在旁人眼中的迷途知返不过你的一种选择，其实很多时候你就是要一错再错下去。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错到底，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呢？ 暂时小憩一下的金泰妍迈开步子，她似乎，休息够了。 …… 无耻、卑鄙、下作，关于道德的形容词很多，有多少褒义词就有多少与之相对的贬义词，就像是世界上有一半儿是道德圣人，而另一半却都是卑鄙小人。林蔚然对道德的认知很简单，对别人的事他可以做个圣人，但对自己的事他从来都不介意做个小人，这世界上的人总有一半在指责另一半道德沦丧，其实其中绝大部分都不明白道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林蔚然需要保护自己珍视的，重视的，道德早此时就不适用，或许会有人觉得他很卑鄙，当让你珍视的东西遇到危险时，你也会变得卑鄙。 刚刚送了资料的郑浩彬又被叫了回来，心中更加狐疑，林蔚然先是要求他调查郑秀妍，然后又要求他调查郑秀晶，郑浩彬可以不闻不问不听，但他却不能停止思考，特别是林蔚然叫他回来后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很不像话的要求，这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跳槽产生了怀疑。 “停掉她的广告，除了集体活动，我要你封杀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事业，在这个世界，这就是权利的象征，当一家差不多市值百亿美元的集团会长如此要求，郑浩彬无法反驳，甚至都不敢去询问原因，毕竟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会长大人此时一脸愠怒，显然是那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能叫这位如此动怒。但当他提出第二个要求的时候，哪怕是早就做好打算的郑浩彬也不得不开口问上一句。 “……还有她妹妹的。” “会长……” “办不到，你就走。” 林蔚然根本不给郑浩彬任何开口的机会，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根本拨不通的号码，等回过神来才想起用座机，风音‘嘟嘟’的拉着长音，不紧不慢，让他更加焦躁。 等接通了，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根本顾不得是不是还有人在场，也没了一如既往的淡定和冷静。 “是我，别挂，我求你。” 当你面对你真正珍视的，重视的，不想放弃的，你会丢掉所有冷静和自尊，再没了理智，但这并不代表你变得卑微或者可怜，只证明你太害怕失去。(未完待续。。) 681 变化（上） “告诉我，你在哪？” 林蔚然的腔调重新平静下来，刚刚那个失控的男人仿佛从未出现，他好像重新变回了那个既理智又冷静的男人，虽然可能有点冰冷，却依旧能让人觉得可靠。可金泰妍却知道他为了表现镇定而努力咬紧每一个字，也能听见他还不稳定的呼吸声，他是急了，他从没觉得他们到了终点，他不认同他们的结束也不惧怕任何阻碍，他在做那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人，只可惜有些事永远不是英雄救美那么简单。 电话中沉默了一阵，金泰妍的不开口在一点点消磨着林蔚然的理智，能平静说话的男人绝对不会有这样一副表情，眉头狠狠的纠结在一起，脸色铁青的吓人。 他说：“让她接电话。” 让谁接电话？ 金泰妍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郑秀妍，她倚在二层观众席的护栏上，凭着衣服穿得够多在那发呆吹风，她望着面前那空旷的体育场已经有不短时间，想来鼻头都应该红了。金泰妍这才意识到天气的寒冷，即便在此之前她手脚已经冰的吓人，她张了张嘴，没等说话，林蔚然就又开了口。 他说：“我保证，我不会威胁她，不会伤害她，我只是跟她谈谈，心平气和的。” 金泰妍看着郑秀妍的方向：“你怎么跟她说？” 听筒里没了声音，这早就在金泰妍的预料之中，就像是一位天主教徒和伊斯兰教徒在宗教上永远无法沟通，只依靠交谈无论是林蔚然还是郑秀妍都不会让步。而漫长的宗教历史早就告诉了所有人双方都不让步的后果。 听筒里传来林蔚然压抑的声音：“那就告诉我你在哪，我很快就过去。你可以在旁边听着，听我们都谈些什么。” 金泰妍轻声回应：“我不相信你。” 她提醒林蔚然：“还有我们分手了。记得吗？” 随之而来的沉默，就好像是在酝酿什么。 金泰妍没有理由拒绝林蔚然，所以她需要分手做为这个理由，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分手便成了枷锁，她期盼着分手有朝一日能让她彻底平静下来，哪怕是从电视甚至是允儿口中得到他的消息，她都能保证自己的心湖不起一丝波澜。 只可惜分手不是万能的，它不是经久不衰的爱情。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它无法解释的问题太多，它无法做到的事情也太多，它不能彻底的给一段关系画下句点，除非那原本就是应该节结束的。 “我记得。” 终于，林蔚然有点平静的声音传来，有时候金泰妍放开一切掣肘想想，她也不知道她拒绝林蔚然是为什么。 男人说女人是需要征服的，这句话算是不错。可想征服并非庸俗花瓶的女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太多男人靠着用大男子主义伪装的‘男人味儿’征服了诸如刚果那样的小女人，然后沾沾自喜，却只是夜郎自大，他们永远不知道想征服一个类似罗马的女人需要什么。责任、尊重、柔情，还有很多，而且真正的征服永远是建立在两者相爱的基础上。能被虚有其表和兵强马壮征服的女人，永远都是没有未来的。 金泰妍并不觉得自己是罗马。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充其量就算是中东某地的小国家，只是在林蔚然眼中。她似乎比罗马还要强大。 每个女孩都渴望被别人视若珍宝，每个女孩都渴望自己是爱人眼中最漂亮的。所以问题来了，每个人都好像觉得她是一往无前的飞蛾扑火，而实际上她也想从林蔚然身上得到更多，她有幻想过自己在允儿的位置上，随之而来的可怕情绪成了她的梦魇，她不是一点头就会安安心心做影子的那种女人，她渴望的也是能写在童话故事里的生活。 “我们分手了。”她重复了一遍，是对林蔚然说，也是对自己说。 “我知道。”林蔚然也重复着，“但对我来说那并不是结束。” 金泰妍突然好奇问：“那是什么？” 听筒里沉默了片刻，林蔚然好像是在酝酿什么。看台上郑秀妍投来询问的眼神，金泰妍对她摆了下手，时间已经不够林蔚然说的太多。 “回去之后我给你电话。”她说着就想挂断手机。 “等等……”有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 台风过后，便是晴天，对少女时代这伙人来说吵架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生活在一起难免擦枪走火，互相之间偶尔也看不顺眼过。但每一次当冲突爆发完毕，争执的两个人就能很快冰释前嫌，女孩们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大家都这么没心没肺，又或许是独特的经历足以让她们特殊起来。 金泰妍和郑秀妍的冷战不是什么大事儿，众人七嘴八舌几句也就算了，只有林允儿还一脸担忧的放不下，总觉得这两位之间的矛盾或许不可调和。 Tiffany复诊归来，听到他人口述的事迹开始大惊小怪，其他人都觉得Tiffany这叫关心责怪，对允儿来说则是找到了志同道合。 可惜的是，Tiffany显然知道什么，却对她三缄其口。 “我是病人，需要静养，别来缠我。” “病人什么，石膏也拆了，拐杖也不用了，我看你腿脚听利索的。” “现在是利索，等不利索了就怪你，我回屋去了，复查好累，要小睡一觉。” Tiffany靠着无耻的理由跑了，留下林允儿一个人，好不容易有抱有相同想法的人却不能并肩前行，林允儿还是挺郁闷的。 Tiffany在她身后探出头：“你也被太担心，虽然我不知道秀妍为什么去了小贤那回来就要跟泰妍吵，但总比她们一直冷战强。” 林允儿刚想再问几句。Tiffany就一下子缩回到房间里去了。 ‘嘁’，林允儿碎了一口。 医院这边的新闻发布会即将开始。徐贤接起手机的时候，身边围的都是人。当林允儿把宿舍发生的冲突转述过来。徐贤似乎并不那么惊讶和慌张，她平静的和经纪人嘀咕了几句，然后便拿着手机到了无人的角落。 “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了，但我总觉得不太对。”林允儿嘀咕着，“前几天秀妍姐还跟秀晶出去约会了，我给秀晶也发了短信，她还没回……其实我觉得泰妍姐和秀妍姐之间的矛盾也没那么大，不管屋里还有其他人呢就叫泰妍姐疯女人，秀妍姐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 徐贤冷静的：“我们私下评价这些事也很过分。” 林允儿：“怎么会？我们两个忙内还不是希望姐姐们能早日和好。然后少女时代大团圆？现在的粉丝眼睛多好使啊，才这么短时间帖子就满天飞了，‘金泰妍、郑秀妍不和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媒体就进来推波助澜……等等，秀晶来短信了。” 徐贤在原地踱了几步，看起来有些不安。 “小贤，秀晶说姜敏京打听过泰妍姐，所以秀妍姐很生气，然后前几天还去找了姜敏京单独谈这事儿……她、她不会是L.E.S吧？” 不得不说。这种揣测让徐贤这个知情人有点出戏。 “不会。”她只能如此回答。 “不会是不会……等等，姜敏京的话……秀晶短信上说过一嘴他，这事儿怎么可能和他有关？” 林允儿显然是再自问自答，徐贤一声不吭。却明显紧张起来。 “我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晚上早点回来，如果那两位能携手回来。我们就一起出去吃点好的，如果不能……那就需要你回来牺牲一下啦！” 林允儿腔调一如既往的愉悦。显然没想的太多。手机挂断了半晌才被徐贤从耳边拿下来，神情是粉丝们无法想象的复杂。 即便不插手。她也不想帮助林蔚然。 …… 站惯了舞台，对看台就很陌生，当年还只能在台下的郑秀妍如今已经成为舞台上闪耀众人的其中之一，在刚出道的时候，仅仅是这种反差就让她骄傲跟自豪。如今重新站在看台上，硕大体育场的中心此时空无一物，冬季是户外演出的绝对淡季，类似这种能举行梦想演唱会的大型户外场自然无人问津，到底已经是出道的第四个年头了，那些骄傲跟自豪成为了谦虚和努力，有时候郑秀妍也会有这种错觉，出道不过就是另一种练习生涯，继续努力，运气好的，就会成为明日之星。 但和练习生涯不同的是身旁有了伙伴，组合出道就是有这种好处，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的竞争关系都被放在组合之下，她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向着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 练习生涯是孤单的，出道后起码有了伙伴。 经过长时间练习然后组合出道的艺人们往往都会形成以组合为中心的集体，团结虽然不是司空见惯，却也不是把团结都当做欺骗粉丝的演技，少女时代的演艺经历并非顺风顺水，就在这里，有几万人把她们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当时是痛苦的，过后却是庆幸的。 金泰妍终于放下了手机，郑秀妍也吹够了风，她把自己完全蜷缩在羽绒服里，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在镜头前对所有人说我们在这里经历了什么，那是什么感觉，我们有没有崩溃。但更可能的是我们说这事儿的时候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我们太专注于舞台，所以不知道台下发生了什么，毕竟我们不能把那些粉丝变成让九个十几岁女孩崩溃的人，我们也不能说自己是受害者。我们充其量只能把下台后哭的喘不过气当做可以一笑了之的小事儿，好像在台上的时候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下了台，一切就都过去了。” 金泰妍坐在郑秀妍身边，眼睛望向同一个地方，而郑秀妍则收回目光，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可是总有一天我们能卸下责任告诉别人真正的事实，而在那一天我只想说我们是如何互相扶持、互相鼓励的走上顶峰，而不是必须告诉别人我最好的两个姐妹因为一个男人彼此冷眼相向，彼此都不想再见到对方。” 金泰妍轻笑了下：“那七年真让你变了不少。” 郑秀妍笑着：“不然我怎么可能被内定过队长？靠在舞台上偷懒卖萌还是睡懒觉？” 金泰妍沉默下来。 郑秀妍：“其实我当时的确很不开心，我在公司练习了七年，我比你们大部分都要成熟，为什么公司选你而不选我？等出道了，过了一年多还是两年的时候吧。我很庆幸，首先是我不是队长所以可以不懂事，然后，队长是你。” 金泰妍声音冷清：“你有话可以只说。” 郑秀妍移开目光，轻声的：“你是队长，我们会怎么样都看你。” 金泰妍的声音渐渐提高：“才没那么夸张，别用队长这个词逼我，我不想做，从第一天起我就不想做，公司让我做我就做了，你们让我负责我就负责了，现在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金泰妍，你得做个队长，所以放弃你自己吧，你是属于团队的……你，你们每个人，谁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郑秀妍的笑容在金泰妍眼中很是讨厌，可她还是笑着：“你不会计较这个。” 金泰妍皱眉：“凭什么我不会？” 郑秀妍笃定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认识你七年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金泰妍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手机发出轻响。 金泰妍撇过头查看起短信。 郑秀妍一句话都没有说错，的确，她不是那样的人，奉献精神、牺牲精神这类词汇实在是太适合她金泰妍了，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早网络上和别人说她金泰妍为少女时代这个组合奉献了多少。其实很多时候，奉献和牺牲没那么伟大，更多时候，奉献和牺牲源于你只能如此。 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 点开短信时金泰妍脑子里一片空白，密密麻麻的字迹根本吸引不到她的目光，直到她注意到了发信人。 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金泰妍知道让他在小小的手机键盘上打字有多难，短剧或许还可以，但他从没有打过这么一大篇。他写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陷入到这种纠结的关系里也不肯放你走，但我知道时间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我知道你很累，因为我你会神伤，或许也会心碎。你会跟你自己过不去，你会跟谁都不说就这么在心里闷着，你会把什么都藏起来，你会让我显得很无能。我不知道除了分手还有什么能让你轻松一点，我怕你会想要离开。我可以给你空间和时间，对你来说我不是好男人，但对我来说，我必须要做你的男人。(未完待续。。) 689 变化（下） “上去之后注意谈吐的节奏，太快容易出错，太慢则显得紧张。遇到难缠的问题，必须要回答就卖个萌，不必须就可以交给别人，最最重要的一点，今天台下的这帮记者公司都没有关系，而且眼睛毒，对艺人很挑剔，所以我们今天不能表现的像个艺人，我们只是知名的公众人物……”经纪人在徐贤旁边神经质似地絮絮叨叨，比起要上台的人他倒显得更加紧张，说话时也伸出头去张望台下已经满座的记者，让人觉得多亏了他不用出现在镜头面前。 相比之下，徐贤是沉稳的，或者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好像是在认真听着经纪人的唠叨，实际上却很难静下心来，她握住手机的那只手手心里满是汗水，不想说话，只感觉口干。 手机还是响了起来，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却还是让她紧张起来，她慢慢低头看向屏幕，‘曹长’的字样正挂在上面。 “这个时候是谁？” 经纪人皱起眉头，神色有点不悦，可徐贤只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代号，便擅自掉头往外走。外面有不少记者，所以经纪人只能小声叫着徐贤的名字，可徐贤对经纪人的呼唤却充耳不闻。 她很快走出人群，下一刻便消失在经纪人的视野，本就紧张的经纪人并非是不想追上去，而是他实在脱不开身。终于到了人少的地方，手机还在响着，徐贤看着屏幕表情严肃。似乎正要面对一场严峻的考验。 她深深呼吸两下，这才接起。 “您好。” 听筒那头的男人是沉默的。这沉默就像是质问，徐贤的心跳在这安静中一点点加快。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无法冷静下来。 徐贤很快说道：“发布会要开始了，如果事情不是太要紧，等下发布会结束我给你打回去。” 听筒里林蔚然的声音终于传来：“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徐贤早就想好了回答：“她到我这的时候已经知道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秀妍姐性格上只是三分钟冲动，等过了这股劲儿她自然就会反应过来。况且我已经告诉了她你是谁，我想她在进一步行动之前会好好考虑的。” 徐贤尽量把声音放的平稳，她的确做的很好，腔调平常而有韧劲儿。只是她仍然不能停下心中越演越烈的紧张，垂着的左手紧紧攥着，控制呼吸几乎到了窒息的程度。 林蔚然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还有呢？” 徐贤把声音柔和了一些：“我说我们不是当事人，所以不能题当事人做选择。” 林蔚然：“她的反应？” “很生气。”徐贤又加上了一句，“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确信这些事，回去之后找了泰妍姐当面对质，然后两人就出去了。” 徐贤不知道林蔚然和金泰妍又取得了联系，她也不想太过深度的参与到这种纠结的关系里，她甚至想要断掉和林蔚然的联系。不再去跟他说那些有关金泰妍的消息。 做间谍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她这身份还有点强迫性质，她清楚的知道今天走上前台的徐贤明天会拥有怎样的形象价值，林蔚然把这一切准备的就像是她不能拒绝的交易。 这段时间的妥协让她如鲠在喉。每次看到允儿，都好像有人提醒她不应该继续下去。 机会来的莫名其妙，郑秀妍做起了柯南梦。而林蔚然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她只需要把事情做的中规中矩。便很可能看到她想看到的结局。 郑秀妍是个复杂的人，三分成熟。四分幼稚，剩下的一分是理智，还有就都是冲动了。 “我知道了。” 林蔚然说完就挂了手机，徐贤长长的出了口气，她有点脱力的靠在墙上，完全没想象到能如此轻易的蒙混过去。 ……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郑浩彬完全僵化在原地，他无法想象他刚刚都看到了什么，他甚至觉得那个会忐忑，会恳求，会喜怒形于色的陌生人只是和林蔚然长的很像而已。 如果可以郑浩彬很希望自己从没来过这里，女人哭会让人觉得可怜，但男人哭通常会吓坏别人，现在他那无血无泪好像机器人一般的老板刚刚居然哭了，所以他被吓坏了。 注意到林蔚然放下手机，郑浩彬不自觉的吞咽了下，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会把所有事都如何处理。 ‘通知崔俊国加快行动，但不要打草惊蛇，封杀不要做的太明目张胆，找点绯闻之类的东西先让所有广告公司下调她的内部评级，然后以低曝光，商业性下降为由建议三大电视台不选用她参加我们的综艺节目，音乐剧、广播、影视，这方面你可以跟李京浩碰个头，但别告诉他要做什么，你只需要让他知道如果这个人能不出现在电视上，会让我很舒心。” ‘是。‘本能的，刚刚还想要据理力争的郑浩彬很快点下头去。 ‘出去吧。” 郑浩彬转过身，又开始犹豫起来，他几乎是看着郑秀妍长大，最初带少时的那段日子，这个女孩总让他很是省心。她几乎以半个队长、半个经纪人的身份带领其他人度过了少女时代的新人时期，郑浩彬清楚知道她走到今天所要付出的努力。 可这些，都要付诸东流了。 虽然林蔚然没有催促，但郑浩彬还是迈开步子，他走的很慢，挣扎已经写在了脸上，可他缺少回过头说那句‘老子不干了’的勇气，因为林蔚然给了他太多东西。 最终，郑浩彬还是出了门，一次都没回过头。 林蔚然看着手机。嘴角紧紧的抿着，眼神中开始有了更多焦虑。他禅精竭虑构建起来的稳定被人轻易的摧枯拉朽。他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去相信，他兢兢业业坐到了如今的位置。可对有些人来说他似乎也不具备太强大的威慑力。他的手段，他的算计，在这种束手束脚的情形下无的放矢，没睡站在他一边，而他也只能用最无力的方式去动摇那些固执的人……可既然一切都要丢了，还有什么需要顾忌？ 道德？伦理？男人对女人的绅士？ 如果他那么做了，只能证明他对这个女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蔚然耐心等待着，只是手机上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安静维持到他突然按了桌上的答话机。 “确定一下到日本的行程。把时间提前到这个月。” …… 安慰无耻的，因为在别人的事情上每个人都会变得坚强，劝说是可耻的，因为在他人的事情上很容易看清主要问题，纵容着自己却要求着别人，这就是大部分安慰和劝说的本质。 不感同身受就没有安慰和劝说的资格，其实那些真正源自亲情和友情的关怀并非嘘寒问暖，而只是在对方迷茫时提供的一个可靠的依靠。在这里曾经有一座舞台，坐在此时郑秀妍这个方向上的那些人教会了她这些东西。所有的费解和不满似乎都开始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而留下的伤口，可能就是上述的认知。 郑秀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劝说金泰妍，她既不想晓之以理。也不想动之以情，她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希望，借用这个场地提醒金泰妍不能忘记的那些经历。她并不怀疑金泰妍的选择。准确的说是她相信金泰妍的选择，这就像是一座天秤。一边是林蔚然，而另一边却有八个姐妹、差不多十年的努力。还有金泰妍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骨子里的东西。 笃定的郑秀妍没想到金泰妍会沉默这么久，她认为金泰妍有很大可能抽身离去，可很不是时候的一条短信却让金泰妍看入了迷，也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东西。 金泰妍收起手机，抹了抹眼睛。 “怎么了？”郑秀妍轻声问道。 “没什么。”金泰妍敷衍着。 郑秀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还想靠上来吗？要是想抱着我哭也没什么问题。” 金泰妍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眺望着远处沉默起来。 郑秀妍笑着道：“这次算是我欠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那么倒霉，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我让你。” 金泰妍转头看向她，眼神透露出明确的不信任。 “怎么？不相信？” “如果你知道什么是真的喜欢，你也不会相信。” “我不这么觉得，因为我有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的我也是。” “现在就不是了吗？” 面对郑秀妍的提问，金泰妍沉默下来，微妙的氛围立刻让郑秀妍再不那么确信，她重新，一字一句的问：“现在就不是了吗？” 金泰妍抬起头：“我变了。” 郑秀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时间哑口无言，她无法想象那个和她一起度过了这些时光的小个儿会说出这种话来，也无法相信她会觉得有比她们更重要的东西。 郑秀妍注意到金泰妍眼睛里没有迷茫的情绪，她问：“比起我们，你更相信那个男人？” 金泰妍停顿了下才回答：“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感情？一个在你和允儿中间劈腿的男人，你说你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越说越觉得荒唐，郑秀妍厉声道：“你傻了吗？清醒一点，他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两样？你现在或许觉得他爱你，可你不想想他有什么能够给你？” 郑秀妍犹豫了下，可看到金泰妍越发固执的表情，还是问：“你难道就不想想伯父和伯母那边你准备怎么交代，允儿那你准备怎么交代？” “为什么要交代？” 金泰妍反问：“我只是个女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找我要交代？” 郑秀妍不可置信问：“你不是笨到觉得你们能瞒住所有人一辈子吧？” 金泰妍此时却低下头，根本不正面回应。 “这些都是他的事，我相信他能处理。”(未完待续。。) PS：后半夜还有更，务必别等。 683 清醒还是迷糊？ 姜敏京自打见了林蔚然可是战战兢兢好几天，生怕某一天午夜梦回就瞧见一黑影站在床头，二话不说就堵住她的嘴，要么给她注射什么东西，要么就把她装进麻袋里，等她再能看见人，就是跪在林蔚然面前痛哭流涕……好在并非Solo出道的姜敏京还有个姐姐叫李海丽，她那屋买了张双人床的理由是她睡觉不老实，所以这几天姜敏京每天晚上都会抱个枕头过去，剥夺人家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权利。 当因恐惧而来不眠之夜在熟睡中过去，姜敏京总会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总会查看手机，不看别人，专门找林蔚然的，她已经做好了随叫随到的准备，只要那面一条短信，她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过去。 认错讲究个态度，虽然这几天她连对不起的短信都没给林蔚然发上一条，但姜敏京依旧觉得自己表现良好，每天到公司转一圈的时候要故意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就等着林蔚然的眼线把消息传过去，中午一定要节食，那叫因为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所以茶不思，饭不想，训练在有人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努力，这叫重新做人，争取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些天林蔚然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应该是因为收到了这些讯号，姜敏京如此觉得，所以决定继续保持下去，她压根没觉得林蔚然是个挺大方的男人，即便当初在仁川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诧异的眼神，就给她解决了上亿的关税问题。 今天的日程还是老三样，低调、节食、人前努力。姜敏京早早的来了公司，到T-ara练习室看一眼长期无精打采的朴智妍。找最有可能是林蔚然眼线的金光洙报个到，之后便缩进一间暂时空闲的录音室里。翻来覆去的倒腾那些专辑。她要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中午还没有饭吃，最大程度保存体力的同时她今天还要跟公司的其他制作人见个面，因为公开了男友的关系组合的专辑制作被无限期停滞，做为罪魁祸首，姜敏京一直都想要被解禁。 可约好的行程却不得不被打乱，姜敏京的母亲突然找来了这里。 往常母女相见是催见面、谈婚姻，可今天年纪已经不清的姜母却突然有了经济意识，当她拿着财经版出现在姜敏京面前的时候。做女儿的还很不能适应，但等她说明了来意，姜敏京也开始跟着不淡定。 ‘多，多少？‘提问时她几乎觉得自己要犯了心脏病。 姜母面带愧疚的，小声重复了一个数字。 ‘我……你们怎么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他跟我说的时候没提是仁寺洞，我还以为就是一个精品店，怎，怎么会是一个有三层的精品免税卖场？” 姜敏京显然已经懵了，她再怎么没心没肺没良心也知道天下没有包赚不赔的生意。而且还是跟林蔚然那个家伙做生意。 ‘妈！‘姜敏京大叫一声。 ‘别这么大声，我和你爸也不是为了你，不说几年后如果你们能结婚的时候是门当户对，最起码我们家也能有点……” 姜敏京已经跳脚了：‘妈。你没事儿操心这些干嘛呀，我和他，和他……‘姜敏京正说着。只见母亲已经竖起了耳朵，都说戏如人生。可姜敏京这已经是把人生入戏了，全家人都当她是林蔚然的女朋友。亲戚们恨不得现在就把礼金送到她的手里，公司中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姜敏京能跟林蔚然走到最后，可表面上却也是对她毕恭毕敬。 巨大的惯性推动着她维护这个秘密，到现在都几乎成了本能了。 ‘……我会跟他好好说，肯定能有解决办法。” 姜敏京把母亲手中的报纸抽了出来，头版上有一条鲜明的标题，新罗网携手乐天百货。 姜母叹息一声，面有愧色：‘敏京，我和你爸也知道我们这么做有些逾越了，可我们不是担心你和他的未来吗？这上面有人说新罗网团购项目选择与乐天合作会极大增加我们这类精品店的生存压力，还说新罗网将旗下精品店出售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店面将来很难存活下去。银行方面的人已经来了电话做贷款监督，还有跟我们的两伙人里有一伙已经在考虑退出了，现在我和你爸也是……” 姜敏京灵机一动：‘我们现在也退出行不行？” 姜母声音更小：‘钱已经划过去了……” 姜敏京：‘那那家退出的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合作做生意吗?” 姜母：‘他可能提前得到了消息，虽然他不是IT部门的，可他不是新韩的员工吗？” 咬咬牙，姜母还是说道：‘这事儿你父亲把所有存款都砸了进来，不如你问问林女婿？” 这还没当面见过林蔚然呢，都已经叫上林女婿了……一时间，姜敏京很有压力。 等姜敏京平复心情，姜母慢慢腾腾从包里取出另一样东西，递给一头雾水的姜敏京：‘这个你请林女婿帮忙看看。” ‘这是什么？” ‘律师函……” ‘妈！您又干什么了？” ‘不是我，是原来的卖家，说合同已经签好，尾款不能逾期，但我们三家里有一家要退出，所以就……” 姜敏京此刻瞪大眼睛，生活不能自理。 姜母为难的：“我也知道用这种事情麻烦人家很不好，可好在你和林女婿感情不错，你学给我的我说给别人一听，都觉得你们能修成正果。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太把他当成外人，所以就……” 姜母故意留下的话头姜敏京没接，只是心道：妈，我能跟您说我学给您的什么花前月下，阴差阳错。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都来自小说桥段吗？ 显然，姜敏京不能说出事实。所以她只得虚以为蛇，可事情的严重程度让姜母顾不得那么许多。扎根于此，就等着姜敏京给林蔚然联络。母女俩周旋了一会儿，姜敏京凄惨败北，她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时候还想，是不是先发条道歉的短信过去。 可你前脚道歉，后脚求人，也太功利了吧？ 没有办法，在母亲的殷勤目光下姜敏京还是拨通了手机。 “你忙吗？”姜敏京腔调柔和，具备充足的女性气息。 “你没事儿吧？”听筒里沉默片刻后。是如此的回应。 姜敏京在母亲的目光中露出幸福的笑脸：“不忙就好，我这正好有点事儿跟你说。” 姜母瞧着，竖起耳朵听着，虽然不知道女婿都说了些什么，但女儿幸福的小模样却映在眼里，听女儿嗯嗯啊啊的对答，她也跟着稍稍放心。 一分钟后，姜敏京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露出笃定的笑脸对母亲说：“他说事情等他回来处理。” 姜母露出松了好大一口气的笑脸：“好。好，这不是什么大事，男人就应该先忙事业，敏京你可别觉得这是他不关心你。” 姜敏京的笑着：“不会。他的苦衷我能理解，刚刚在电话里还一直跟我道歉来着，说是叫个人处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咱们等他回来比较好。他又说要买礼物给我道歉。我也没同意，虽然他现在比较宽裕。但也不能让他买东西当赔罪这事儿养成习惯，他挺过意不去的，还跟我解释了一分多钟呢。” 姜母频频点头，似乎是想起姜敏京说过的段子，眼神里都有点羡慕了。 可等送了母亲出门，姜敏京的笑容迅速开始僵硬。 整整差不多三分钟的对话下来，林蔚然只有一句：我现在在日本，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姜敏京充分锻炼了自己的演技。 …… “你们男人为什么都想要很多女人？” “你这话不对，女人也想要很多男人，如果布拉德皮特跟汤姆克鲁斯同意跟你两男共侍一女，你也不能只选一个。”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这么想啊，很优秀的男人，愿意跟另一个优秀的男人分享你……这本身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咱也不先说分享，就说他们都爱上你愿意为了你死去活来、大打出手，你是不是很有满足感？” “那就不想别人会怎么想，然后就这么厚颜无耻的生活在一起？” “这两个你得到一个就够厚颜无耻了，还想立牌坊？明天你跟我出个绯闻，你看多少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你。一个也是骂，两个也是骂，还不如先都放进碗里。” “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真要有这样的两男一女大家都会骂那个女人，可要是两女一男呢？大家骂的还是女人，反倒是那个劈腿的男人，大家还偏偏认为他成功。” 郑秀妍据理力争着，和她对坐的肌肉男想了想，只扔出一句。 “ssica，你已经被东方思想彻底同化了。” “what？” “在美国只要不结婚，你一拖四五六都没人管你，而婚外恋这种事才是男女双方都要受到指责的，这个我说的没错吧？” 郑秀妍点了点头。 现已偶像玉泽演又道：“所以婚前你别说脚踩两条船，男人有能力，组织一支舰队都可以。婚后的话就看领证那女人有没有本事，只要没有婚前协议，随时离婚，还能有一半儿家产，斯皮尔伯格的前妻，那才是好莱坞最富有的女演员！” 郑秀妍干笑一声，看向玉泽演的眼神里充满鄙视。 玉泽演凑近，小声的：“有人跟你劈腿了？你什么时候恋爱的？我们都是美国帮的你还保密，还能做朋友不了？” 郑秀妍犯了个白眼，跟这肌肉男显然无法沟通。 金泰妍做了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决定，想起那天郑秀妍只觉得原来的生活距离她越来越远。 玉泽演等了等玩了会儿咖啡勺，又打量了一圈店内的数位女性，虽然身处日本，但他却没感觉到什么异国风情。无聊之下他又开了口：“你说答应给我介绍莱克西我才过来的，现在提条件吧。” 郑秀妍也反应过来，有点难以启齿。 玉泽演一瞧她那小表情：“借钱？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郑秀妍一咬嘴唇，举拳头，正想起身的无魅力男便又回到了座位上：“说吧，要多少……先说好啊，我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现金，再说莱克西也不是我最喜欢的那种金发美女……” 郑秀妍咬牙切齿：“喂，我最近对渣男很有恶感，还有，莱克西是个好女孩。” 玉泽演直接‘扑哧’一声：“还好女孩，喂，你知道她……” 他看了看四周，更小声的：“你知道她初体验是十几岁的时候吗？” 郑秀妍单手扶着额头：“滚，你赶紧滚。” 玉泽演很无赖的：“不借钱了？” 郑秀妍很没诚意的：“十五亿，你能借我多少？” 玉泽演差点没把眼睛瞪掉地上：“多少？十五亿？” 他上下打量郑秀妍一圈：“没听说你喜欢赌博啊……” 郑秀妍对他瞪眼。 玉泽演连忙摆手：“好，好，我为莱克西准备了两千万的程度，你要着急用可以先借你。你也知道我的资产管理都在美国，目前已经不知道投资到哪里去了。” 郑秀妍叹了口气，她也是疾病乱投医，不知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是她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远在韩国的父母突然满是愧疚的给她来了短信，电话打回去一打听，好嘛，家里两位感情玩大富翁买地产还不过瘾，居然跟别人合伙要在仁寺洞扎根，现在合同签了，一个合作方却没影了，根据合同就要缴纳尾款，她父母和另一对合伙人要分摊这笔钱。 十五亿。 出道到现在郑秀妍估计也就赚到了这些，可还算有些投资意识的她并没把这笔钱放在银行屯灰，所以当急用的时候这笔钱反倒很难拿出来应急，也不是没想过建议父母把手上的合同卖掉，只是新罗网突然发布了团购项目的拓展计划，手上的店面便难以出手。 等了片刻，玉泽演终于提出一个很有诚心的建议：“没跟公司谈谈？预支虽然不知道你要还多久，但以少女时代的程度有成员陷入到财务问题里公司还是要出面处理的。实在不行，你把个人分成下降一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郑秀妍也不是没想过公司，只是她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在这时候帮助自己，她更不知道自己陷入到这种境地中，到底是巧合，还是某人的诡计。 直到第二天一早，郑秀妍不得不面对一道哈没雷特曾经面对过的选择题，是清醒？又或者继续的迷糊下去。(未完待续。。) PS：上一张标题错了，抱歉，VIP改了要重新订阅，所以就不改了。 PS，为什么我现在不想虐人，反而老想写萌萌的情节了呢？这不好啊，这不好！ 684 针锋相对 “姐，这就是你要给我抢的姐夫？” 熟睡中的郑秀妍一大早被电话叫到座机旁，歪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筒那头亲妹子的大呼小叫也没说叫她清醒过来。郑秀晶一听电话里没声就知道家姐的习性，抄起旁边打开到娱乐版的报纸，大声念出了标题。 “少女时代下午两点的粉红，副标题，少女Jessica与禽兽偶像的甜蜜约会，报导内容……” 郑秀妍迷糊着，听着亲妹子的朗读慢慢睁开眼，然后瞪大眼睛。 “……李室长已经到机场去了，说是要看看把手机都没收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和人家联系的。” 郑秀妍还是沉默的，不过不是因为睡意，而是因为哑口无言的和震惊。 前脚家里刚出现了财政危机，后脚就是自己和朋友约会被媒体曲解成绯闻，再接下来呢？一而再已经够了，等再而三才意识到是某人动了手脚她郑秀妍也就该尽早隐退了。 此时听筒那边传来郑秀晶的好奇：“姐你居然喜欢肌肉男？这么重口味……” “Shit.” 郑秀妍急吼吼的挂断电话，玄关那日本方面的带队经纪人也进了门，做为同样在日本活动的韩国偶像组合，2PM和少女时代之间曾有过绯闻计划，目前虽然悬而未决，但根据公司上层的意向这互利互惠的计划很可能会实行，现在日本方面也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却有其事，反正没当什么要紧的危机。所以此时才找了过来。 郑秀妍可不管这些人是什么心理，她表示玉泽演那个渣男要不是仗着老乡的身份想和自己共同出镜都是妄想。友谊归友谊，要真想玩点什么恋人未满那可真对不起。2PM那帮谁不知道啊，夜店王子，少妇杀手，喝了酒能带回去两个绝对不带一个，跟他们谈恋爱？郑秀妍可没那个兴趣。 “都说好女人是坏男人最后停泊的港湾……秀妍啊，没想到你这么好胃口。” “岂止是好胃口，如果说我们是无名小港湾，这位可是仁川出海口，不单单是一艘肌肉船。估计他身后的舰队也能挨个找好位置。” “当真是有容乃大，秀妍啊，想不到你就像圣母玛利亚一样……” “喂，别用这个开玩笑。” Tiffany打断了食神崔，胸围李，还有Power金的调侃，一脸认真严肃，不愧外号是天主T。她站起身，笑着看向主人公。却给了郑秀妍更大压力，她几乎可以想象Tiffany走过来要说的对白，像是大多数影视作品中最能惹是生非的圣女。 “我支持你。” 听到这句对白的郑秀妍一时间很想尖叫。 “虽然他的私生活太……丰富了一点，但本质不坏……” Tiffany断断续续的。估计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你知道他什么人啊，你跟他认识几年就知道他本质不坏？看看那队人，一瞧见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鸟。和自家前辈对比一下，个别粉丝称呼东方神起和SJ中某些同志为天使一下子就说的通了。郑秀妍摆摆手。赶紧阻止了Tiffany：“我对他，没兴趣。他对我，有兴趣那是应该的，但我肯定不会回应他的兴趣，以上。” 干净利落的做了结尾，郑秀妍就要往屋子里跑，遇上闪着星星眼的林允儿，直接一掌盖在她脸上，推到墙边，进屋锁门。 “姐。”门外响起另一个讨厌鬼的声音。 “can-you-move ? ”她尽量斯文的说道。 门外：“姐，小贤知道，可我不懂英文。” “滚！”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然后鸦雀无声。 郑秀妍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脑袋靠在门上，望着天花板。 其实绯闻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曝光率，知名度，这些和艺人价值息息相关的存在有时候就需要绯闻来撑着。这是一个艺人没绯闻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的时代，刚出道时她也和前辈出过绯闻，但这并不代表绯闻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首先就是价值，以如今少女时代的人气已经不需要绯闻来拓展她们的知名度，这种炒作方式反而会对她们的价值产生影响，其实要想知道当红现役偶像的绯闻是真是假其实很好分辨，看看广告，因为明星如果有了代言在身又要出绯闻，就需要向广告公司和广告商报备。 其次是时间，即将复出，远赴海外开拓新市场，是不是有新作品要推出，这些都是很影响绯闻可信度的时间点，没谁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随便闹个绯闻，那东西就算是营养剂，吃多了也会对身体有害。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人，如果是两个经常说私下见面，又在台上说是至亲好友，甚至不介意在舞台或者综艺节目上搭档一下的两个家伙，那这绯闻就完全是个笑话，或许只能骗骗无知少男少女的眼泪。 此外还有很多绯闻的鉴别方法，如今粉丝们早就被经纪公司的操作锻炼出来，可问题是这次绯闻出的时间恰到好处，而且S.M并没有和广告公司以及广告商报备，唯有最后一点让人诟病，但对大部分粉丝来说，他们的这种亲近就已经十分危险。 所以，这绯闻坐实了，还是在她最需要工作的时候。 郑秀妍重重的出了口气，由心底发出一阵好像气急的‘吼叫’，她不傻，她知道林蔚然是什么人，她知道和这样的家伙对上就她这小胳膊小腿根本没还手之力，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身边两个姐妹慢慢发展到从此谁都不见谁的程度。如果对方毫无动静她反倒不会侥幸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反而会更加警惕起来。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不到两分钟。林蔚然的电话打了过来。 郑秀妍接起手机，尽量心平气和的：“你前几天把你的号码用短信发给我。就是想要我在今天打给你？” 听筒里传出林蔚然有些唏嘘的声音：“我本没想到我们双方会处于这种境地，其实我有一个朋友应该是很喜欢你的。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很遗憾，但你认为你有你该做的事，我肯定也有我的。” 郑秀妍腔调冷硬：“如果那人是你的朋友，你还是代替我告诉他别喜欢我好了。还有，别把你和我相提并论，不是你林会长的地位让我望而生畏，而是这样会让我觉得恶心。” 林蔚然沉默了下，腔调随即有些冷：“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想我们的谈话没办法进行下去。” 郑秀妍丝毫不让：“你骗我父母，现在又陷害我，你想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林蔚然：“我只是让你意识到你的行为需要你付出的代价，如果你继续，这些只是你要承担的一部分责任。那时候我不会留手，不会停下，直到我觉得够了为止我都会一直继续。” 郑秀妍：“不要威胁我。” 林蔚然：“这不是威胁。” 他随即挂断手机，让郑秀妍只能对着‘嘟嘟’的忙音发呆。 她不知道林蔚然笃定的认为她会在打过去，她也不知道林蔚然的行动要比她想象的更加迅速。也更加卑鄙，她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能够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人。 两个小时后李安东来到宿舍，风尘仆仆，都没来得及找地方放下行李。因为绯闻的突然性所以行程全部取消，一方面是为了堵住记者的嘴，另一方面则是需要思考方案以及联系JYP的时间。 再去找郑秀妍之前李安东先找到了金泰妍。公司对此类风向的嗅觉一向敏锐，这边绯闻出来还不到两个小时。新韩就不顾忌双方的隐性联盟关系直接对三大电视台递交文件，可以想象以新韩目前在综艺领域的制霸郑秀妍很难再出现在这些节目上。这就跟目前离开公司的前东方神起成员JYJ三人，也是因为官司问题被S.M提交了‘内容不详的内部文件’，官司缠身只是表象，其实这些文件里的东西才叫三大电视台都不敢把几人投入到综艺或者歌谣节目上来。 这方面的博弈一直都是传闻，内情外人都不得而知，此次新韩递交的文件没那么龌龊，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运用了自己的权利，可就算如此，反应如此快的新韩也传递出一个不祥的讯号，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公司开始针对起了S.M，针对起了少女时代。 “出事儿了，对吧？” 单独相处下，李安东单刀直入，甚至不用金泰妍点头或者摇头，他就自己接了下去，“是她发现了你的事儿，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林蔚然在给她压力，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给她压力这种提议，是你对林蔚然建议的，还是那边自己动手的？” “是他自己动手的。”金泰妍的声音有点虚弱，像是心神不宁。 “这就好，这就好……”李安东喃喃着，显然是松了很大的一口气，他生怕女孩们因为这事彻底决裂到需要借用外力的程度，那会毁掉这个组合的根。 “交给我就好，就算不能解决，也能周旋。至于那边如果你想息事宁人，就打个电话，如果不想……” 如果不想，这个如果李安东想了一路都没想出来。 金泰妍沉默下来，房间中霎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她纹丝不动的神情几乎让人怀疑她并不知道这个如果代表着什么，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似乎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被完美的解决，安静一直持续了有好一会儿，直到金泰妍再度开了口，那是柔弱到虚弱的腔调，却仿佛透出了完全交出自己的决然。 “他会解决，交给他解决。”(未完待续。。) 685 英雄般的爱情 “你这有酒吗？” 郑秀妍问出这话的时候对面正坐着她的主管经济人李安东，而这位此时拿着菜单，正打算点一份没那么刺激的套餐，听到这话，李安东的目光自然从郑秀妍的脸上扫过，那上面除了冰冷，还有决然。 “当然，请问这位客人您想喝点什么品种的酒，我们这里比较推荐酒精饮料是……” “度数越高越好。”郑秀妍合上菜谱，出声打断，侍者却很有职业素养的点头应是，脸上还带着微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请恕我多嘴一句，既然两位客人是开车过来的，不如就……” 侍者再次被打断。 李安东：“我不喝，另外再加上两份A套餐。” “马上就好。”侍者应着退下，即便这位男士长的很有气场，但这位声音带着点娇气的女顾客显然更加刺头。 按照他的专业意见，这不像是午餐，倒像是谈判。 李安东抖开餐巾铺好，别看他黑脸的模样像个黑社会，但用餐却极有气度，按照Sunny的说法是这位大叔如果带女人去吃西餐肯定很能加分，但崔秀英却从心理学分析说他这做派不过是一种注重细节和流程的心理表象。男人心细如发，听起来有些娘们，可要说李安东，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娘们，但就是这么爷们的一个男人进入正题的第一句居然就如此丧气，让郑秀妍惊讶之余更加气愤。 “这事儿。你别管了。” 郑秀妍笑了笑，那露出来的小白牙就跟要吃人似地：“公司知道了？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我以前还好奇虚拟偶像为什么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们一把，跟其他偶像组合都是一续约三四年，跟我们却是一年一次，我们的身价每年都再涨，可新韩还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我们还真值钱。” 李安东充耳不闻，他一点点归置着面前这点简单的餐具，把它们摆放的就好像五星级大酒店那样，动作是那样的不急不缓。却挑动着郑秀妍的每一根神经：“公司的作用就是帮你们处理这些事儿。我们拿的多，你们拿的也多，对艺人这个职业来说及早创造足够的价值才是首选，所以需要我们去狮子大开口。” 郑秀妍冷笑：“呵。这话说的还真有用。” 李安东抬起头：“你这个态度我们没办法沟通。” 郑秀妍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沟通什么？你们是公司。我是我。我们都不站在一起，能谈什么？” 李安东一声不吭，只是盯着她瞧。在这个美女都喜欢跟男人撒娇卖萌扮可怜达到目的的年代，类似小伎俩在李安东这毫无用处。该奖就奖，该罚就罚，艺人上台领奖的感谢名单上有他没他都可以，娱乐圈内最讲究交情的便是艺人和经纪人，但这位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跟少女时代这九个表面上就是上私家下属，那点剩下的不明显的关心才叫情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边来了条件，听听吧。” 郑秀妍嘲讽的：“真不知道是我值钱，还是允儿跟泰妍值钱。” 李安东毫不客气：“肯定不是你。”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轻声说：“那边的意思是主要看你的意向，现金，房产，店面，有能力的话甚至弄个公司跟新韩保持长期合作关系。至于你个人就是可以使用新韩的一些资源，譬如你要出演电视剧跟电影，网络方面的宣传新韩可以全部赞助，对于女艺人来说，这很受制作方的青睐。” 郑秀妍沉默着不回答，李安东稍稍缓和了口气：“别插手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就都可以维持原状。” “我真不明白，犯错的人明明不是我，为什么每个都来找我？难道我想戳穿那王八蛋脚踏两条船，错的还是我了？” “这世界上不是任何事都有对错，这种话也不用我跟你说。” “如果是你女儿呢？如果你女儿是允儿或者泰妍呢？” “讨论这些毫无意义。” “那什么有意义？大家直接把存折拿出来，让上面零更多的就能决定一切？” “让能够维持现状的人决定一切，让能解决问题的人决定一切，让能保持平衡和稳定的人决定一切。” 李安东声音不高，却说的铿锵有力，他并非对林蔚然没有恶感，也并不是没有觉得这事儿十分操蛋，但形式永远比人强，世界的运转永远和善良跟书本背道而驰，他永远无法理解金泰妍或者林蔚然的想法，可不代表他有权利去破坏这种平衡，更何况他也没有破坏平衡后维持局面不全面崩溃的能力。 有什么办法，能怎么做，这些李安东不是没想，甚至默认这是手下这些孩子必须经历的磨难，可谁能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家伙动了情，如果只是谈恋爱，如果只是花心，如果只是玩玩，那一切都不必如此纠结，但偏偏林蔚然并非如此，他不惜如此卑劣、缜密又刻意放轻的行动只为了让一个艺人闭嘴，他到底用了多少情，可想而知。 侍者上了酒，郑秀妍喝，李安东看，金泰妍的反应他没有想到，郑秀妍的决然他倒是能预测个大概，看似风平浪静的少时此刻已经差不多支离破碎，牵扯其中的人无论哪个出了问题，都会带来谁也无法挽回的改变。林蔚然知道这一点所以轻手轻脚，只给郑秀妍经济压力，却没用更阴损的招数让她众叛亲离，可以想象，如果林蔚然不留手，那此刻的郑秀妍肯定不能吃这份不便宜的A套餐。 “他没找公司。” “你什么意思？” “他直接自己动手，绕过公司。绕过我们每个人，他这是在告诉公司他不会停手，也不会给我们准备应对的机会，而且还有一个更深的意思是，如果有必要，他会毁了少女时代。” 郑秀妍眨了眨眼，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 “更方便的做法是他告知公司，然后让我们给你压力，可他似乎觉得公司无法说服你，所以就亲自上阵。而且他知道他要做的事儿会让我们很不满。所以他抓住了公司的七寸，让公司完全无法动弹。” 李安东看着面前一口没动的饮食：“从社长跟总监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抓到了公司藏着的把柄，也就是递给各大电视台的那一份JYJ私生活记录。这东西稍微曲解一下就能那三个人再当不成艺人。而且也会让公司所有项目的艺人再没商业形象可言。” 哪怕是再亲密的盟友。遇上这种事也会反叛。 林蔚然出手之重，叫正筹备并购计划的金英敏和李秀满都不能理解。 他一出手就将所有事情都推上了一个极端，留给别人的选择也只有一个。 李安东再次抬起头。再没了气场，只有中年大叔那虚弱无力的感官：“你别管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 林蔚然很无耻，下线低，道德上的原则犹如烟卷云那般稀薄，善良当然也就跟别针一般大小，他最近做的这些事让他像是影视剧里的大恶人，估计也没哪个导演敢用他做男主角。可反过来说英雄又如何？走上战场不无耻的都死了，下线高的都精神崩溃了，有原则的永远是炮灰一般的大头兵，善良的估计还没上战场就被自己人打死了……如果非要把林蔚然的行为冠以一个英雄般的伟大理由，那就只有爱情了。 其实林蔚然的目的很简单，他要到一个地方去，拦路的全部死啦死啦地，金延平是，他郁郁寡欢蹉跎人生才华得不到施展，徐贤是，她每天都纠结着抉择着偶尔还弄点小反叛，郑秀妍也是，可因为局势已经刻不容缓，所以林蔚然没了那个耐心，他留出一条退路，剩下的都是死路，如果郑秀妍想一条路黑的走下去，那就只好让她去死了。 无耻吗？这是为了爱情。 下线、道德、善良？这也是为了爱情。 就像是在保家卫国这个大命题下一切的行动都是必要必须的，那林蔚然针对郑秀妍，也是无可厚非的。 少时的团结，姐妹的情谊，郑秀妍是个漂亮萌萌的善良姑娘，这一切都跟他林蔚然没一毛钱关系。 做为一个凡事都有几手准备的人林蔚然从不乐观，所以他并不认为郑秀妍会轻易就范，就像是一只黑手正触及某善良漂亮少女最隐私的部位，他时刻都在筹备着致命一击。可他希望事情可以平淡落幕，郑秀妍的父母可以好好的做生意，递交到三大电视台的文件可以收回，如今正轰轰烈烈的绯闻可以如微风一般过去，他跟郑秀妍可以永远井水不犯河水。 收到郑秀妍短信的时候林蔚然正跟李旭一起在GungHo做客，做为日本知名的游戏制作公司，GungHo不过是一家市值刚刚过亿美金的小企业，林蔚然的到来让这里蓬荜生辉，GungHo为了对投资人展示自己的实力，甚至开放了自己比较核心的市场调研模式。 百余人聚集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面前是一面单面镜，林蔚然、李旭以及GungHo现任社长正在镜子的这一头，看他们玩游戏。 无聊了便可以离开，不然就只能呆在这个屋子里， 提前离开的人只要提出靠谱的建议便可以拿到奖金，平庸的可以拿到协议好的酬劳，反之则要被扣除一定酬劳。 “他们玩了多久？” “最久的已经超过三十六小时。” 只是这个答案就让林蔚然对这款手机游戏已经有了大概的认识。 林蔚然看完短信，收好手机，“投资计划可以开始谈判了。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退市，即便不可以，新韩也要通过交叉控股掌握足够的控制力。” 李旭慎重的点了点头。 林蔚然整了整西服，准备赴约，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两年后GungHo将会以怎样的形式震惊世界，也不知道就在四十分钟后他同样要面对刻不容缓的局势。 林蔚然上了车。 金泰妍出了门。(未完待续。。) PS：其实吧觉得有些事不用说，可想想不管怎么样该说还得说，这本书从一开始设定起就不是标准的韩娱套路，所以在所有女团面前是能人，屌人，牛掰人，可以，但在所有女团面前是好人、暖男、永恒的备胎，绝对不可能，本书不是重生，男主没有被虐心理，男主不是伟光正，他只是一个从屌丝到了现在这个高度上的人，所以不管郑秀妍如何漂亮，如何萌，读者知道，林蔚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做为林蔚然这个段位上的人来说前面写的动作已经很轻微了，跟爱抚都差不多，如果真是这样的大哥你试试，小姑娘不给你玩残废了 言归正传，这是小说，郑秀妍是很多读者的心尖我知道，郑秀妍碰一下金泰妍，林蔚然都疯了，我能叫林蔚然去使劲碰郑秀妍叫你们都疯了吗？认真看书就知道现在只是布了局，郑秀妍只是入局，像是我抓到一个小姑娘还没XXOO呢，你不是也只能告我意图强奸吗？ 都别激动，我的剧情我自然会圆，圆不好了你再骂，现在着哪门子急。 686 碰撞（上） 杀身成仁，舍身取义。 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郑秀妍捧着奶昔跟认出她的粉丝做鬼脸，她把墨镜拉下到露出眼睛的程度，吐吐舌头，然后戴上墨镜，遗留下一脸让人发疯的小傲娇模样，怎么看都是一没什么思想觉悟的美少女。她性格在男人眼里是萌，在大部分人女人眼里是傲，她或许就应该是个傲娇货，被一戳炸毛，再戳就怂的小女生，永远遇不上什么肮脏龌龊，也永远不会站在更高的地方叫人只能仰望。 喜爱她的人们渴望她平凡的同时又期盼她的闪光，希望她能与众不同的高高在上，又要求她永远这么平易近人，她是永远的冰山公主，少女时代一员，生来就是为了满足男人无关生理的所有幻想，只能在舞台上载歌载舞的闪耀。这样的姑娘就算跟你借钱也一定是为了去买一支冰棒，绝不是什么因为被家人拖累，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张开口。 她身上应该集合了所有美好，现实的不是没有，只是不应该让人看到。 其实郑秀妍也从没想象过这样的一天，妹妹之一的林允儿跟着她走进包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表情，然后把一个装满了支票的信封放在桌上。 并且嘴中说着：“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如果还需要，我一定帮忙。” 郑秀妍按照剧本套路：“我没跟你说过借钱的事儿。” 林允儿理所当然的误会，拍着郑秀妍的肩膀：“姐姐别害羞吗，我们在一起都这么长时间了。有困难当然要互相帮忙。只是这几天时间太急，我刚准备出这么多。等回韩国了我那还有，实在不行。我还有男朋友！” 林允儿一脸得瑟的小模样明明就是我有男友我自豪，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可郑秀妍瞧着就忍不住有一种道出实情的冲动，比如掐着她的脖子大声叫嚷，老娘混成这个模样，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个劈腿的？ “谢谢。”郑秀妍神情僵硬的说。 “别客气。”林允儿挥挥手，然后拿起菜单，不忘再给郑秀妍一刀：“今天这顿我请，姐姐想吃点什么？遇上不顺心的事儿可一定要吃点好的，能缓解心情。平时在他那的时候我可做不出什么能吃的……” 林允儿絮絮叨叨，好心是想转移郑秀妍的注意力，可偏偏这位的心情还真是好不了。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因为成绩而期盼老师不要打电话来家里通知父母的时候，电话总会响起，就算不是老师本人，也是隔壁大妈对她家孩子一个劲儿的炫耀。 林允儿完全误会了郑秀妍的意思，还觉得只是要借钱的事儿这姐姐不好意思开口，其实早就在前天晚上郑秀晶就把短信发到了少时每个成员的手机上。声情并茂的一句‘救救我们’可比郑秀妍要萌的多，林允儿和其他几人碰了头，最终决定分头行动，她先去打开缺口。然后让郑秀妍逐一接受其他成员的亲切关怀。 不就是一点钱吗？ 没什么大不了。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动用最后的杀手锏，林蔚然又没大手笔的购置陆海空三件套，钱包膨胀的程度肯定要比那些鲜衣怒马的强。 林允儿很高兴郑秀妍接受了她的帮助。开开心心的说着自己的那些事儿，没心没肺。全然没注意到郑秀妍那带着些许歉意的目光，她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平稳。像是在平滑湖面上行驶的一叶扁舟，不需要铜墙铁壁的包围，也没有惊涛骇浪可以阻挡。 “你这么相信他？”郑秀妍突然问，一下子被打断的林允儿甚至都不记得刚刚说了什么。 “为什么不相信？”她笑着反问。 “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儿，但我知道不能太相信男人。”郑秀妍耸耸肩，认真挑选了词语。 “他能够让我相信吧，不知道，这可能就是他的魅力。” 林允儿又没心没肺的说了起来，郑秀妍看着她的笑容，不再开口。 下了出租车还要回应Tiffany的短信，对金泰妍再次单刀赴会的举动Tiffany很是不爽，上一次是因为出门复查所以才没当两人之间的润滑油，Tiffany坚信她的在场可以让郑秀妍和金泰妍重归于好。 金泰妍完全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自信，或许这就是一种自我膨胀。 用一句‘你猜我在哪吧’做了结尾，把手机开到静音模式的金泰妍上了楼，一路上她都没注意到口袋里手机屏幕灭了又亮，只是为即将到来的摊牌做着最后准备，她不想放弃的她要去争取，她想要的童话也要她自己去书写，今天只是一道小小的门坎，如果这都迈不过去，怎么可能有‘从此以后幸福的在一起’这种结局呢？ 不过，她显然不知道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如同她不知道还有一个男人正在赶来一样。 推开包厢的门，金泰妍惊愕的站在原地。 “泰妍姐？”允儿好奇又有点愉悦的叫嚷。 “噢。”金泰妍应了一声，愣愣的，她紧接着看向郑秀妍，有些疑惑。她慢慢走进门，“你怎么在这？” 林允儿已经冲了上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也来了呢。” 林允儿一边说着一边狐疑的看了郑秀妍一眼，“姐，你们还没和好到这种程度呢吧？” 金泰妍回身关门：“什么程度？” 林允儿小声的：“能互相之间任由资金大笔调度的程度。” 郑秀妍抢答：“的确没有。” 金泰妍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就坐，她努力掩藏着心中的种种情绪。还有第六感带来的浓重不安。她笑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秀妍要借钱？” 林允儿点点头。 郑秀妍似乎若有所指的：“拖了某个男人的福，目前我处在破产边缘。” 林允儿显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指的是谁：“你和玉泽演的绯闻还没那么热。到不聊这种程度。” 郑秀妍这次真的已有所指了：“或许我会让她到了呢？” 林允儿兴奋的问：“你真的喜欢他？” 郑秀妍只看着金泰妍，摇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差不多会到那个程度？说的人多了，大家也就都信了，到时候要是有广告商觉得我们挺配，说不定还会扔过来几个广告，到时候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林允儿笑着：“哪能，公司现在是什么政策你还不知道。” 郑秀妍苦笑着：“公司的政策也可能会发生变化，谁知道呢。” 注意到郑秀妍的目光，林允儿也下意识的看向金泰妍，只瞧见这位正在喝水。似乎不打算加入几交谈。一开始没感觉到有什么诡异气氛，可渐渐的，林允儿也觉得这苗头有点不对，她渐渐安静下来，眼睛里毫不避讳的带着懵懂。 这样的林允儿，有点傻。 金泰妍不去看她的眼睛，对上郑秀妍的目光，眼神开始变得不善，一开口。火药味就浓：“我可以借给你，要多少？” 郑秀妍笑着：“不用了，允儿的男朋友全包了。” 金泰妍微皱了眉头，下意识看向桌上的第四套餐具。 郑秀妍揭晓了答案。她转头对着允儿：“等下他人就来，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叫了人。但这种事肯定要你在场帮忙，顺便也让泰妍见见你男朋友。” 意识到什么不对的林允儿完全没觉得林蔚然的到来有多惊喜。她下意识看向金泰妍，觉得郑秀妍这种安排就像是对金泰妍的示威。毕竟就是因为这事儿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冷战，直到今天还没缓和下来。 房间内的气氛果然诡异起来，金泰妍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了，林允儿从没想过金泰妍的眼神也会有这么犀利的一天，印象中只有那次在KBS的破音事故里，金泰妍才用这种眼神说出了那段让整个‘音乐银行’制作组都倍感打脸的感言。相比之下，郑秀妍是决绝的，这姐姐不服输的劲头有时候也让人头疼，好在出道以后她渐渐变得懒散起来才一直都没闹出什么大矛盾，想当年还是练习生的时候郑秀妍的胜负欲可是不输任何人的。 “我先走了。”安静一会儿后，金泰妍起身就走。 郑秀妍一声不吭的追上去。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林允儿自己，追到门口，被郑秀妍一个眼神挡了回来，她手足无措的在房间里转圈，最后灵光一闪，拿出手机给林蔚然发了短信。 郑秀妍拦住金泰妍是在电梯前，两人没有太多肢体接触，只有针锋相对的眼神。郑秀妍看着面前越发感觉陌生的小个，对自己的行动没有任何后悔，钱没了可以再赚，事业受到打击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当初面对数万人她依旧可以坚持完整场演出，她知道自己有超乎自己预料的坚韧，可人没了，便可能再也找不回来，当面前的小个儿沉真的浸于她认为的爱情中，那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金泰妍紧紧抿着唇角，眼神中第一次没了温度，此刻的她是连她自己都认不出的陌生模样，或许这才是林蔚然带给她的最大变化。 “你真的要抢？”郑秀妍难言不可置信的语气，“你要抢走允儿的男人，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为什么不行？”金泰妍显得很是冷静，“我告诉你我变了，现在是只有你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其他人知道，既然大家早晚都会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为什么我还要限制自己？现在你或许会觉得我做出了牺牲，说不定等有一天在你眼里我就是抢过允儿男人的女人，又说不定哪一天谁会把这些闹的人尽皆知，我付出了代价，却也把爱情丢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郑秀妍一字一句。 “那我为什么不骗你？”金泰妍说，“我只要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我保证不见那个男人了，你肯定会偃旗息鼓，最多就是怀疑我几个月……可我告诉了你我爱他，我把我自己的退路断掉了，因为我爱他。” 此刻的郑秀妍方才明白，原来金泰妍在回答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些话不是故意说出来的硬气话，她不对允儿道歉，是因为她不打算悔过。 郑秀妍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们几个居然已经比不上一个男人了。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叮’地一声，电梯到了，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刚在查看短信的男人抬起头，看到电梯外的两个女孩，甚至都没皱一下眉头。 “来了？”远处传来允儿的声音，女孩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未完待续。。) 687 碰撞（中） 林蔚然想象过这种场景，当有一天他必须承担他要的责任时他有两个选择，理智又实惠的是暂时逃避，把一切都留给别人，等风平浪静了再出来收拾残局。而鲁莽又奢侈的是面对，要解决难以想象的复杂问题，并为局面的崩溃做好准备。前者毫无疑问会带来更高的成功率，这让收到短信的林蔚然有些犹豫，类似他这种百分九十理智的家伙就应该用头脑解决问题，好像管理他那日益庞大的事业那般进退有据。 从林会长的名头真正在响亮的那一刻起林蔚然就在不断的维持稳定，他需要平衡来维系一个自己的生态系统，做为食物链的最顶层他似乎拥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但对于智慧生物来说，稳定食物链源源不绝的提供所需才是首要问题。 或许，对女人也应该如此。 平衡对劈腿男来说永远是首要的，但想要维系稳定就要控制自己的感情，花花公子是一种奢侈的天赋，类似林蔚然这样的男人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在几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因为在这种时候他脑子里总会回荡一个问题。 需要你负责的女人就在上面，现在她遇到了麻烦，你是上去还是回去？ 电梯门打开，林蔚然收好手机，看到对峙中的金泰妍和郑秀妍，听到了林允儿的声音。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微笑，然后后退一步问：“谁要下去？” 郑秀妍诧异的看着他，好像这男人是哪里跑来的精神病，他温和笑着。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压力，他那张面具的厚度让郑秀妍心生惊悚。她感觉自己面前是一具绝对无法战胜的机器。 “噢，谁都不下去。”林蔚然自问自答。走出电梯，躲在门口的林允儿立刻小跑过来，对着林蔚然露出笑脸，林蔚然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自然的跨上林蔚然的手臂。 这一切，都当着金泰妍的面进行。 郑秀妍看向金泰妍，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残忍，这的确是金泰妍要面对的现实，可当它按照自己的计划在金泰妍面前上演。她觉得自己跟林蔚然一样卑鄙。 用伤害他人的方式去改变一个人的决定，形式不同，本质却相同。 “您好。”金泰妍轻轻点头说。 “您好。”被林允儿挎着的林蔚然点头回应。 接下来的情况越发诡异，似乎只剩下了金泰妍和郑秀妍还算清醒，林蔚然和林允儿就像是生活在电影里的人，对他们来说这段反是一场只能被剪辑的无聊戏剧，妹妹带着男朋友回来，和两个姐姐坐在一起，其乐融融。没有姐姐爱上妹妹男朋友的刺激桥段，他们只是轻松，愉悦，然后介绍彼此。进行交谈。或许只有偶然间的对视才能证明一切东西，林蔚然的炉火纯青让郑秀妍越发惊惧，一个男人的可怕程度往往和他的虚伪成正比。如果林蔚然能把这荒诞的场景一直继续下去，那他或许会在郑秀妍的脑海里印下一个不可战胜的身影。 “姐姐们。别这样了。”允儿垮着一张笑脸，却忘记完全收敛那上面的幸福笑意。她故意皱着眉头，托起郑秀妍的手轻轻摇晃：“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这都几个月了，你和泰妍姐还是在那僵着，不如趁着今天把话都说开了，吵架还是和解，赶紧来个痛快的，这些天我们几个都要被你们搞疯了。” “我旁观，不说话。”林蔚然笑着举起手示意。 林允儿回头就给了林蔚然一个白眼，林蔚然单手捂住心脏，表示这威胁很有效。 郑秀妍终于发现金泰妍眼中跳动着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看向林蔚然，林蔚然也看向她，那笑容依旧人畜无害，可眼神却深邃起来，叫人瞧了就想移开眼神，不与其对视。但同样是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发现了林蔚然的弱点，像是一台不可战胜的机器却连接着一根细小的电线，插座就在身边，只要伸手拔下去，他便不能再制造任何威胁。 现在，拔掉还是不拔掉呢？ “吵架能解决问题的话就好了。”郑秀妍说，“有些事情单单是吵架什么都解决不了，双方都很固执，都很能坚持，两块儿又臭又硬的石头碰在一起，除了火花谁也不会服软。” 她说着，左手在桌上不安的扭着餐布，右手却拿起了桌上的高脚杯，她知道自己正在冒险，可这偏偏也是一种试探，一手促成了今天这种局面的她居然会因为林蔚然的表现而有些怯懦，这就像是站上舞台之后却因为对台下观众的恐惧而不去表演。 “在商业上吵架解决不了的事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用任何方法让对方屈服，第二，放弃合作，却留下情分。”林蔚然等于代替金泰妍做出了回答，他微笑着移开视线。 “用商业说问题好无聊。”林允儿托腮说着，“其实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复杂，大家把话说开，然后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接受的就当看不到，重要的还是我们之间能融洽，谁都会有一些小缺点。” “啊，这就是第三种方式，互相妥协。”林蔚然说。 林允儿看着林蔚然笑了笑，好像是查缺补漏也要什么奖励，林影帝微笑着牵了牵允儿的手，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看金泰妍一眼。 “那你就听听看吧，我们吵架的细节。” 锋利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在挑动人们最敏感的神经，林蔚然依旧神情不变，而金泰妍却微微皱了眉头，郑秀妍旁若无人的继续开口：“很简单的矛盾，事业与爱情，你会选什么？” 郑秀妍看着林蔚然，前进一步，迫近了林蔚然的底线。她言简意赅是一个铺垫，也知道林蔚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就我来说。事业，可能是我比较现实。也可能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觉得我必须要有能力营造一个稳定的环境再来培育爱情，不然爱情会因为现实变质。”林蔚然认真作答。 “事业是爱情的冰箱，可以延长爱情的保质期。”林允儿文艺了一把。 林蔚然看着她笑笑，然后面向郑秀妍：“还有什么？” 郑秀妍放下酒杯，认出一个像是玩笑，却又直奔主题的问题。 “那如果是事业和允儿呢？” “姐！”林允儿皱眉表达不满。 金泰妍把目光投向林蔚然。 林允儿虽然嗔怪了一句，却还是期待林蔚然的答案，这种时候答案的真假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话必须男人用嘴说出来。 而金泰妍则看到林蔚然面向林允儿，回答说：“你重要。” “真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林允儿已经十分欣喜。 林蔚然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旁边没有人的话，林允儿说不定此时就扑上去了。 有什么东西慢慢延伸出裂纹，那看似能阻挡巨形风浪又能破冰前行的坚固外壳开始崩溃，这一瞬间，金泰妍只觉得自己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无所依仗。无所遮蔽。 有的东西知道和看到截然不同，只有亲眼所见你才会有清晰的感官，你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破坏了什么，会带来什么后果，只是一眼。这些都会清晰的陈列在你眼前。它们才是你做出选择的最大理由，它们可以推翻之前任何靠臆想推断的决定。 她觉得她能承受的。她似乎承受不了。 金泰妍慌忙移开眼神，恨不得捂住耳朵。茫然间和郑秀妍对视，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变成了可怜。 是啊，她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傻傻的人，付出了，却什么都得不到。 “泰妍姐。”林允儿突然叫她。 金泰妍无法收拾心思抬头跟允儿对视，而允儿也没有看她，允儿是看着林蔚然，那双眼睛里散发着她可能永远也散发不出的光彩。 “其实我是站在秀妍姐这边的，不是要跟你划清界限，只是有一天如果你遇到了那个人你也会明白，到了那天你肯定会明白。” 金泰妍心中萦绕的一个念头脱口而出：“我受不了这个。” 她说着，站起身，动作太快，带出了好大的声响，房间里三个人的目光聚集，像是过热的聚光灯那般炙烤着她身体的每一寸，她转身，跌跌撞撞，无视了身后所有的声音，大力的推开门。 她快步走向电梯，嘴唇颤抖着，整张脸只有苍白，脑海和心中萦绕的念头让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感官。 房间内，一片寂寥，郑秀妍瞬间感觉什么笼罩了自己，叫她从骨子里透出凉气，林允儿茫然四顾，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我去看看。” 终于有人说话，郑秀妍松了口气，林蔚然安抚了林允儿，收拢西装，大踏步走出门。 林允儿也是想跟着的，可金泰妍的反应，就像是她把问题问错了人。 郑秀妍一声不吭的跟了出去，之前也没忘记在背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打开后放进口袋，可一出门，她的理智便全都九霄云散。 “想想你妹妹。”林蔚然几乎是一字一字咬出来的，“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 郑秀妍下意识抓紧口袋里的录音笔。 “回去，别叫她出来，你已经没有再违背我的机会了。” 林蔚然狰狞的神情仿佛映入郑秀妍的脑海，这台不可战胜的机器原来只是留恋那可怜的电源，郑秀妍只能站在这看着他大步跑开，一动都不敢动，一动都不能动。 允儿怎么办？ 一个你爱的女孩在屋里，另一个你爱的女孩已经跑了出去，你还能作何选择？ 你只能去找你伤的更深的那一个，然后乞求另一个继续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沉迷在你为她编织的谎言里，无论这谎言被戳破的时候你有多么苍白、多么龌龊。 女孩发疯一般按着电梯，当拿到门缓缓打开，女孩迫不及待的冲了继续，她不断的按着关门键，只想自己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 外面让她窒息，她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坚持下去，当几乎抛弃一切做出的决定只换回来了空白，她只能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小角落呆上一会儿。 可就是这点要求，她都不能如愿。 在电梯门关闭之前，一只手伸了进来。 男人挤进电梯直接抱住女孩，没有曾经的小心翼翼，也没了曾经带给女孩的那种感觉。他只能承受女孩的推搡、捶打，听着她的哭声然后一遍遍的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此时说出上千遍也抒发不出他内心的愧疚，他只能借此来告诉女孩，她承受的一切，他都愿意分担。 他说：“对不起。” 女孩没有回应，只有眼中喷涌而出的泪水。(未完待续。。) 688 碰撞（下） 世上没人能不说对不起，这无关社会地位跟权势财力，只是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关系，有些话终究是要用嘴说出来的，行动固然可以改变现实，但却无法和语言一样传达至脑海，至人心。 所以，为不完美对不起，为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对不起，为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对不起，为自己的无能对不起。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你一定要说这句对不起，因为在你做出的行动足够弥补心中愧疚的时候，那个等着你说对不起的人很可能已经不再傻傻的等在原地了。 “对不起。” 林蔚然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对不起，不让她走远，不让她和自己拉开距离，无论多么周密的安排在这种时候都不是解释，无论什么样的爱情都无法把这样的伤害这样过去，他亲自把她逼迫到窒息，给她看她一辈子也不想看到的东西，在她刚刚作出决定的时候，他亲自把她推落谷底。 怀中的女孩还哭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金泰妍垂下双臂把整个脑袋扎进林蔚然的肩窝里，她已经没了打人的力气。林蔚然亲手击碎的东西终究是要他亲手粘合在一起，他单手轻轻拍着女孩背，嘴里的对不起连成一串像是念经。 这狭小无人的电梯里到处都映着她们的身影，可没一道影子却都如同他们的未来那般没有丝毫明朗可循。 ‘我建了座房子，我们的房子。‘他说，语气是慌乱的。就像是口不择言，以往在这个时候金泰妍都会因为男人的慌乱而深深悸动。因为这是个一直都很有办法的男人，如果他慌了。只能证明他已经无法思考了。可现在他的慌张毫无意义，甚至都不能让她心底升起些许暖意，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打散了，此时再来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这好像应了一句话，一步错，步步错。大多错误的开始都没有幸福的结局，或许他们也是一样，这让人刻骨铭心的纠结过程足以伤透任何人的心。一直觉得自己能承受，甚至一直再做准备的金泰妍崩溃了，这崩溃的始作俑者是郑秀妍，是林允儿，甚至可以是造物弄人，但最重要的那个仍然是林蔚然，就像是在伤心欲绝中还要被提醒自己的爱情有多么苍白。 她曾经希望自己是唯一让他无法思考的女人，可是现在，倒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她虚弱的问。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连一丝喘息的空间都不留给她，回答一个问题有很多种方式，而他却偏偏选择了伤她最深的那一个。 林蔚然沉默不语，甚至都断了那些对不起。 金泰妍轻轻推着他。刚刚那用力捶打都不松懈的怀抱居然就这么放开了她，她抬起头看向林蔚然的眼睛，问：“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是你不想我争吗？还是……还是你比爱我更爱她吗？” 林蔚然依旧沉默着。这似乎是他不能回答的问题，金泰妍和他对视着。眼泪慢慢停止了流淌，可剩下的却不是冷静。 她说：“我替你说吧。比起爱我你更爱她，比起爱我你更爱你的事业，我是第三位的，或许连第三位都不是……” 她凄然笑着，表情中有自嘲，她努力吸了口气，问：“告诉我，我是第几位的？” 林蔚然终于开口，腔调压抑，好像在隐隐酝酿着什么：“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金泰妍咄咄逼人：“听了你在里面那些话，看你们的样子，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怎么能相信你？” ‘你可以不看、可以不听，你只需要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可是你不打这个电话，你让我变得很无能。”林蔚然加重了语气，“今天你不需要来，她找你，你找我，你不让我站在那个位置上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不让我管的事情我又怎么去管？你不相信我，你从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只会把你逼的更远，我只能在你身边小心翼翼，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怕第二天一早身边没了人，和你刚通完电话我还要怕下一通就再打不进你的手机里，出了问题，无论什么问题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离开我，却从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金泰妍恶狠狠的盯着他：‘我怎么能相信你？！” 她质问着他们之间最尖锐的问题，用他们之间最尖锐的语气，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会如此纠结波折都是因为他们的开始，他们没有美丽的邂逅，没有漫长的相知，他们直接跨过了爱情的前两阶段，他们相爱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人硬把他们拼凑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爱情因为这个开始从最初就已经不确定，不管你承认与否，不管爱情浓烈与否，当一段爱情再不是两个人问题，总会带来更多的不确定。 这些问题是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单纯靠爱情就能解决的，一个人或许可以完全无私的奉献自己，但早晚有一天每个人都会找她要为之奋斗的东西。 童话一样的生活之前到底需要怎样的努力？ 一个男人可以属于很多女人，但一个女人如何接受自己不是那男人最爱的一个？ 如果男人告诉她她是他最爱的那一个，那又要怎么证明？ 归根结底，金泰妍并不确信，她决定全部托付给林蔚然却不肯跟他谈论这些问题，她面对郑秀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力所能及，她还没积蓄够真正抛开一切的勇气，在离开林蔚然的这段日子，她对这个男人也产生了怀疑。一个人的胡思乱想永远也没有终点，可金泰妍无法停止去想，在这段不健康的关系里她和林蔚然都好像呈现出一种病态，明明知道自己做的错的，但还是想要永远的错下去。 他们是一起犯错的关系。 可这样，不代表金泰妍不会怀疑。 她是在一个会烦，会痛，会累的位置上，她会怀疑，会猜忌，一段感情错误的开始会叫两人不断去确认对方的爱情，直到其中一方决定完全放弃另一方为止。 ‘我从没问过你爱不爱我。”林蔚然站在金泰妍面前，眼神深邃的看不见底。 金泰妍竟直接愣住，她曾告诉他他们是一起犯错的关系，可好像只有林蔚然一个人在一直错下去，她在对错之间徘徊的太久了，而林蔚然竟是一直在等着她的决定。 “我，我……”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女孩被男人重新拥在怀里，在耳边，听他缓和的语气：‘你需要证明，我会证明。你没注意到，我会提醒你。你不让我站上那个位置我就自己站上去，你想知道我爱不爱你，那我就告诉你。” 这一刻金泰妍突然发现，那些值得信任的东西一直都在身边，而她却一直都没去注意。 女孩的眼前闪现过那堵贴满了唱片的墙，闪现过那在雨夜里一盏一盏熄灭的烛火，闪过那在她装睡之后到房间外面打上几个小时电话的男人身影，那时候的他总会装作很有时间，却总是带着一双有大大黑眼圈的眼睛。 还有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他都是会站在她面前任由她捶打的男人，他一直都在证明，只是忘记说了。 啊，他是爱我的。 可是，这会到什么时候？ 当他必须面临一个抉择的时候，他会选择谁？ 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出口的，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电梯门缓缓打开，不知道是哪一层的客人按了电梯，奇怪的气氛宣泄出来，那人刚一只脚踏进电梯门，便又别扭的退了出去，林蔚然抱着金泰妍，金泰妍埋首在林蔚然怀里，那男人站在电梯门口惊愕的看着里面，林蔚然和金泰妍一动不动，直到电梯门又缓缓关闭。 金泰妍呢喃着：“说你爱我。” 她和男人拉开了一点距离，抬头看着他，眼神迫切：‘说你爱我。” 提出这要求，她又想起了林蔚然曾当着Tiffany，旁若无人的，对她说过的那三个字，这时候的金泰妍才发觉，原来他一直都在给她需要的东西。 不等男人回答，她重新蜷缩进男人的怀里，告诉他：‘追我回去。” 她接着小声呢喃，只有自己才能听见：‘证明你爱我。” 林蔚然俯首下来，有些话或许也是不用说的，因为你想说的时候，你的嘴已经被堵住了。 吻，吻戏，这是每部爱情作品中最不可缺少的桥段，像是两个人那句‘我爱你’的证明。 林蔚然抱住女孩吻着，感受着她的回应，可即便在这时候他依旧是恐惧的，他不知道女孩什么时候又会反复，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离开，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的在于男人并不需要证明，他只需要能把女人留在身边的自信。 “交给我处理。”他说，凝视着女孩的眼睛，“这些都交给我处理。” 包房内，郑秀妍伸进口袋，握着录音笔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她看着林允儿，而林允儿则是在摆弄着手机。(未完待续。。) PS：碰撞，其实每个人都有碰撞，林蔚然和金泰妍之间也并不是没有问题。 689 女孩（上） “姐，你的新闻居然还在排行榜上呢。”林允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手机冲向郑秀妍，“这都几天了还这么有搜索热度，我前几天看相关帖子的时候好像还找一个什么郑秀妍、玉泽演粉红粉丝团，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听着这些话，看着允儿的笑脸，郑秀妍突然想把录音笔抽出来直接甩在她的脸上。真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居然还能有如此闲心，她漫不经心的‘噢’了一声，抽出一直握在录音笔上的手，却没把录音笔拿出来。 “这帮人真有意思，按照道理说男团粉丝也不会喜欢这个。”林允儿一边说着一边拿回手机，她盯着屏幕看热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就好像是在宿舍里无聊所以上网找乐子一样，林蔚然去了哪，去做什么，她竟没有一点担心。 为什么？ 郑秀妍不明白。 如果是她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别说信任，就算是想出去买罐咖啡她都得跟着才行，和别的女人一个眼神交换就要进行思想教育，有肢体接触那就直接扫地出门……要说劈腿？那不好意思，我只能让你别做男人了。 一时间想象的有点惊悚，但郑家人对男朋友向来都是高标准，类似允儿这样的信任郑秀妍是根本不予考虑的，因为那就是男人。 看看吧，你那么信任的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郑秀妍看了眼门口，别说看到人影，长廊里寂静的连点动静都没有。两人已经出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林允儿还是在看手机找乐子。她对男人的信任简直是到了贬低自己智商的程度，她现在在郑秀妍眼中。就是那种能用一根棒棒糖骗走的小女孩。 郑秀妍咳嗽了一声提醒林允儿自己要说话了，可林允儿却完全没在意。 她问：“姐，我们跟2PM很熟吗？私下里也没见几次，这边配对的都乱套了。” 郑秀妍一时间有点无语，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式直奔主题：“算熟吧，问你件事儿，如果我和玉泽演真的在一起了，你怎么看？” 林允儿抬起头。诧异的盯着她。 郑秀妍赶紧摆手示意：“如果，我是说如果。” 林允儿摇摇头：“不怎么样。” “怎么说？” “风评？还是说接触之后的感官？如果姐姐你真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可是你倒霉了，看起来他好像很open，而且黄皮肤的美国Style我向来有点排斥，肌肉倒是很养眼……” “ok，你说的open，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和这样一个男人交往，对这方面是不是要……” “看紧一点？当然！”林允儿义正言辞的模样让郑秀妍想吐槽她你真没资格说这个。可她还夸张的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一时间心猿意马还可以原谅，劈腿就直接死刑。” 这样的林允儿让郑秀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数学不好的家伙偏偏还要教别人数学。她犹豫了下。结果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不得不说林蔚然的警告十分有效，一句想想你妹妹。简单、直接，而且危险。 所以她只是说：“林蔚然那边你不注意一下？” 林允儿很得意的摆摆手：“他不用的。平时如果不是一大帮人，他连夜店和高级会所都不去。你没听那些造型师怎么说他的吗？谁能把林蔚然拉到派对上，以后就不愁没艺人找他了。” 这方面倒的确是如此，娱乐圈到底有多少诱惑是数都数不清，除了姜敏京和韩唯依之外林蔚然在圈内的风评一直都很清淡，清淡到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都不会有人提起他。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还没有点风流韵事拿出来让人过嘴瘾，如果他不是会长这个级别的人物，估计圈内都要传他是同性恋了。 等等，或许就是这样的东西迷惑了允儿？或许就是这样的东西让允儿什么都没发现？或许她郑秀妍应该戳穿一些东西让真相无处遁形……又或许她应该闭嘴，然后只管好自己的事。 原定计划中没有这支录音笔，也没有她和允儿独处的场面，郑秀妍没想到林蔚然会回答的如此露骨，也没想到林蔚然居然会完全不顾及金泰妍。她准备的问题还有一箩筐，结果只说了区区两三个，重要的都没扔上台面。其实终结谈话的人不应该是林蔚然，而应该是诉说自己恋爱史的林允儿，旁听那男人跟另一个女人的邂逅和爱情，应该可以帮金泰妍更快清醒。 难道是那个男人？他知道自己的提问方向所以提前终止了这些？郑秀妍不愿意去做这样的想象，因为他如果真是这么妖孽的人，那她还能有什么胜算？ 好在绯闻出来之后郑秀妍没有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林蔚然打来的电话有电话录音，也是由此郑秀妍才买了这只录音笔。当然，筹备这些的目的起初并不是为了戳穿林蔚然，因为做为一个女人，她能感觉到林允儿对林蔚然的依恋。 这不是普普通通，让女孩在青春时节痛一下的那种恋爱，这好像一见定终生的那种爱情，郑秀妍不知道林蔚然是如何在痴情男跟劈腿男之间游刃有余的，但她却坚信这个男人是金泰妍需要放弃的。 为什么？ 今天就是一个答案，而未来总会有无数个答案。 “这都出去多久了……”林允儿嘀咕着，看了看手表，望了眼门外，“有半个小时了，他不会是又在哪接电话了吧？” 郑秀妍咽了口唾沫，她不确定林允儿走出这道门会看见什么，她只见林允儿恶作剧似地笑了一下，然后悄悄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我去帮你看看！”话以出口，郑秀妍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告奋勇，“毕竟是我和泰妍的事，我们的问题还是我们来解决。” 她说着站起身，理由十分充分，她希望金泰妍离开林蔚然，却不希望把一切真相都公之于众，她要维护的是这个集体，而不是把它彻底陷入分裂。 “姐你真没意思。” “有意思的事儿你自己单独出来的时候再做。”郑秀妍霸道着，或许是霸道惯了，这话说驾轻就熟。 林允儿撅着嘴回到椅子上，郑秀妍则是怀揣着紧张和忐忑出了门，她重新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心中不断重复起自己研究了许久的措辞。 你和林蔚然，旗鼓相当！ 郑秀妍迈开步子往电梯方向走去，步子被下意识放的很轻，她并非无所畏惧也并非是理想主义，鼓起的勇气经过林蔚然再三打磨已经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口袋里的这只录音笔，还有手机上的通话录音当底牌，不得不说在这个时间点上和林蔚然爆发正面冲突，对她来说特别有利。 当电梯门打开，是林蔚然独自站在电梯里，他好像已经送走了金泰妍，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结局，郑秀妍愣愣的站在门口，任何女性在暴怒的男性面前都不能维持冷静。刚刚，她真的感觉到林蔚然会做出什么事，龌龊的，卑鄙的，没有底线的。 林蔚然一动，郑秀妍立刻掏出录音笔，好像那是古代女子用来保护贞洁的银妆刀，林蔚然在那录音笔上看看，神情依旧是阴沉的，他冷冷的盯着郑秀妍看，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郑秀妍努力平稳着呼吸，她一直以来在林蔚然面前不落下风的资本是允儿和金泰妍，如今她似乎已经失去了一半儿。 斜阳从窗口散了进来，她面前站着一个危险的男人。 “这个，是你刚刚对我说的话。‘想想你妹妹’‘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回去，别叫她出来，你已经没有违背我的机会了’。” 林蔚然侧了侧头，好像感觉到她的软弱一样，盯着她瞧。 郑秀妍艰难开口：“新韩现在是在一个很特殊的时间点上，新韩大力投身于慈善产业是为了换来政府在仁川特区给新韩的优惠，网上说新韩在仁川准备投资一间综合病院并非是为了投身医疗慈善事业，而是在今年为仁川特区争取更多的政府资金。” 郑秀妍越说越顺：“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形象对新韩很重要，今年经济不会太好，政府会在各方面削减预算，新韩刚刚迎来爆发期，如果因为会长形象大跌丢掉政府预算和政府支持，对新韩的股价会有很大打击。而且今年不单单是我们要登陆日本，几乎大部分韩国偶像团体都会迫于国内经济压力往日本发力，日本方面不会不关注去年、前年的奴隶合约跟丑闻，他们会大肆报导，亚洲各国媒体都会关注，这个时候韩国娱乐圈内绝对不能再爆出丑闻，一条都不行。” 她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如果这个曝光，你就会面对政府、投资人，还有股东的多重压力，你的盟友会背叛你，因为只有你下去了，新韩的仁川扩建才会受到最小影响，你的形象会彻底破产，虽然不至于让你入罪，但也会让你安静一段时间。” 说完这席话，郑秀妍很是悠长的出了口气，除了一味的劝说之外她并非没有任何准备，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站在舞台上因为Anti们群情激奋而第一个哭出来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已经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了。 女孩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在台下一片漆黑的那天，郑秀妍没有在那页日记上留下空白。(未完待续。。) 690 女孩（中） “虽然直到现在全世界的VC（风险投资）都不看好游戏产业，但Gungho足以证明它的与众不同，VC不愿意涉足游戏行业的理由是因为他们认为受到热门驱动的业务风险太大，不过对风险投资来说高风险恰恰意味着高收益，暴雪开发吉他英雄的时候在VC手中甚至拿不到三百万美元的启动资金，如今吉他英雄的累计销售额已经高达四十亿美元，但就是现在VC们仍然不看好游戏产业，我想是VC需要改变的时候了。” 车内，阐述自己理念的李旭稍稍一顿，他看了眼望向窗外好像出神一般的林蔚然，不知道是自己说的太无聊了还是这位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从晚上重新见面开始这位会长大人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即便已经投资Gungho的计划已经被同意，他仍然要争取更多的资源。 “我建议全额投资，争取让Gungho退市，以便完全掌控这家公司。”他做出结论后沉默下来，等待着林蔚然的回应，即便有点不舒服这位的不认真也没有丝毫显露出来，在人手下做事就会有这样的寄人篱下，可林蔚然的下一句却让他紧张起来。 “对不起，我精神有点不好。” 李旭诧异的看了林蔚然一眼。 “Gungho的事我要看到详细报告，特别是他们正在开发的项目以及市场评估，还有他们的调查模式我想复制回韩国，你推进一下。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行性。” “是。”李旭应道。 黑色的奔驰行驶在东京的夜路上，车内一路无话。直到途径一家珠宝店，殿外的宣传牌上是个老套的广告。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面带幸福微笑，看着手上的钻戒。 林蔚然突然叫了停车，让司机都措手不及，好在他技术不错，几经周折就停到了店面门口，司机小声的用日语说了什么，大概这里是禁停区之类，懂得日文的李旭没有转达，因为林蔚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不对。所以在猜不透这位心思的情况下李旭一声不吭，觉得只要林蔚然能满意就好。 可李旭并没有想到，林蔚然居然会对他提问：“如果我的丑闻以录音的方式被公开出来，我们怎么办？” 李旭一愣，但很快恢复冷静：“是磁带还是数码？是监听录音还是有人偷录了您的交谈？” 林蔚然笑笑，身边这位现在已经是标准的商人模式，会从最根源也是最基本的方向需要问题的答案。 他回答：“是用手机偷录的。” 李旭好像松了口气：“数码录音在法庭上不会成为证据，偷录的话即便内容敏感也会被不予采纳。” 林蔚然还是望着车窗外，那广告图上的女人林蔚然并不认识。可他却好像看入了神。 他说：“舆论方面会有很大麻烦。” 李旭问：“内容是？” 林蔚然回答：“‘想想你妹妹’‘我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回去看着她，你已经没有违背我的机会了’，对象是艺人，韩国女艺人。” 李旭瞠目结舌。因为这事儿越听越像是真的，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最冰冷的状态：“最好的办法是协商拿回录音。如果不能而且录音已经被公开，我们要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录音是伪造的。并且向法院提起诉讼和禁止令，我们要起诉每一家针对这个做报导的报社。不管它是怎么写的，我们还要发动在国外的媒体关系第一时间要求他们发出更正报导，韩流丑闻现在是政府关注的第一要务，而且韩国偶像正在进入日本……” 李旭说的很多，很详细，每一步都是很妥当，甚至很有效的补救，林蔚然一直望着窗外的那副广告图，渐渐的出了神，他再听不到李旭的这些唠叨，之所以说是唠叨，是因为李旭说的这些林蔚然都知道。如果你有钱你就会是一个圣人，大部分丑闻都会在发出之前消失，而发出来的，则会变成哗众取宠的谎言。 的确，韩流登陆日本会带来一些麻烦，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将这变成又一韩娱圈的潜规则，乃至于中国媒体都不会放过他这个中国人，毕竟韩国和中国的文化博弈以及媒体博弈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可是这些终究都会过去，资本从来都是以盈利为第一准则，只要林蔚然能带来利润抵消这形象危机带来的损失，没有人会把它当回事儿。至于那些风言风语不过是会变成圈子里的趣谈，是人不风流枉成功的真实写照，是大众舆论中为富不仁论掉的又一坚实证据。 回过神来，李旭的话已经到了尾声：“……但最好的办法还是协商拿回录音，如果能简单解决，我们会节省很多资源。” 他顿了顿，语气有点说不出来的阴森：“如果会长需要人解决这个问题，我想知道这位女艺人是谁。” 林蔚然转头看着李旭，突然发笑，是啊，自己还有这帮能文能武的手下，其中大部分都愿意为了自己而无下限，想想你妹妹？这样的警告太弱了，弱到都不配从他这位会长大人的嘴里说出来，一个螳臂当车的人必将粉身碎骨，好听点说那叫历史的车轮，难听点说不自量力到这个份儿上，也不怪你别车轮压扁。 李旭诧异的看着林蔚然的笑容，只听到：“你就当没听我说过吧。” 这是玩笑？ 李旭跟着讪笑两声，根本无法理解。 “回去吧，跟车一起。” 林蔚然楼下这句话就下了车，一个人走上日本街头。 …… 夜晚的东京像是醉酒之后的迷人少妇，尽显妖娆妩媚，八年前林蔚然不过是个家境平凡的年轻人，别说出国，到了四十岁都不知道能看几个祖国的大好河山，如今的林蔚然身家不菲，可即便已经到了日本却依旧没有到处看看的时间，排满的商业行程就罗列在那，哪怕只是远望一下富士山都要考虑手中的合约，当初看不到的，现在还看不到，有些没有解决的，也都一一排列在那。 郑秀妍对他提出了一个交还录音的条件，内容很简单，只需要林蔚然回答她的三个提问。 如果允儿发现了一切找金泰妍质问，她该怎么办？ 金泰妍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的询问，如何面对知道了真相的家人？ 如果将来金泰妍的孩子问她‘妾’是什么意思，她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才能让她解释清楚这个词的含义而不至于伤害到自己的自尊？！ 这是很简单的三个提问，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将来还要面对更多类似的提问。可让人泄气的是林蔚然没有答案，他并非被爱情冲昏头脑所以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些问题，而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些答案。 “您好。” 店内没有客人，看到林蔚然，店员亲切的问候着，不等她继续询问林蔚然要买什么产品林蔚然就走向了摆放戒指的柜台，在高脚椅上落座后林蔚然看着面前的琳琅满目，一时间竟看花了眼，他好像从不知道戒指还有这么多设计，这么多种类，一时间脸上竟然有点茫然起来。 很会察言观色的店员没有出声打扰，她先是去弄了一杯清茶，用的还是从中国进口的茶叶。说西服最能衬托男人是不假，可穿西服好看的男人却没一个不是有钱的，西服是男人身价的体现，越昂贵越妥帖，而这套西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无比妥帖， 茶水端上，林蔚然还在看着，他伸出手指在一枚戒指上点了点，柜台内的店员就立刻拿了出来，林蔚然用眼神询问店员能不能去碰，店员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他从没想过给她这个，还要她的什么信任？ 林蔚然认真看着面前这枚钻戒，第一次明白了它对女人的含义，或许有的女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对朋友们炫耀自己男人的工具，她们是真的想要它能代表的誓言。 “请问您要选择的型号？”店员趁热打铁，用的是日文。 林蔚然抬头，一脸茫然。 “型号。”店员用了英文。 林蔚然还是一脸茫然，店员又换了中文，其实他早就听懂了，他茫然是因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金泰妍的手指大小，因为他好像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要把这样一个圈圈套在她的手指上，他从没想象过她穿婚纱的模样，唯一的一次机会是在节目上，可预定的情节还没有拍摄到，那节目就被他提前结束了。 林蔚然摊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握紧过一只手，十指相扣。 “我要这个，从大到小。”林蔚然用中文说，店员并没听懂。 “我要这个戒指，我不知道型号，所以从大到小，我每样要一个。” 店员显然懵了，因为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她亲切建议这位奇怪的客人把女友带过来试一试，但林蔚然却坚持着他的古怪要求。钻石戒指各个价值不菲，大多是独特设计，店内的存货也没有太多，所以当店员看着林蔚然提着一口袋不同款式的戒指走出店门时，她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中，哪怕那奇怪的客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眼神都挪动不开。 你要如何面对你的女孩？ 是以救世主的姿态还是以主人的姿态？ 林蔚然知道这个答案……以男人的姿态。(未完待续。。) PS：抱歉，秀妍的礼物没送到，下一章有，绝对有！ 假条 非常抱歉，受到公司管理的眼中指责后，脑袋决定痛定思痛，面对管理派发下来的任务坚决完成，到五月中旬为止我要和另外一位网文大神完成一共20集剧本的编写和修改工作，应该说，很尼玛繁重，所以这段时间的更新不能保证，在此抱以十二分钟的歉意。 PS，分钟没打错，故意的。 PS2，我眼睛还尼玛就在那天恰好得了麦粒肿，我擦，祸不单行。 PS3，今天写了九千剧本，眼睛实在扛不住了，先睡了。 PS4，所有担心我太监的就不用了，我到了北京之后更新比以前反倒进步了，所以完全OK。 PS5，今日无更，万分抱歉。(未完待续。。) 691 女孩（下） 时至凌晨，窗外的天色刚蒙蒙亮起，少女时代宿舍内一片寂静。 一道黑影闪入厨房，鬼鬼祟祟，轻手轻脚，厨房内亮起一道微光，是徐贤打开了燃气灶，她将盛着清水的小锅放在灶上，置入一袋牛奶，然后回身到冰箱里取了面包和蔬菜。 另一道黑影也闪入厨房。 “姐。” 徐贤诧异着，因为面前的人这个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太过不可思议，毕竟对于睡觉高于一切的人来说，这种时间她不可能起床。 “给我也来一份。”郑秀妍指了指徐贤手上的食材，淡定的说道。 自从在第一综合医院的不欢而散，两人之间紧张的关系已经维持了有一段日子了，郑秀妍是个直白的人，她从不会太过控制自己的脾气，除非那真的很有必要。徐贤在菜板上切着蔬菜，一下，一下，心中想的却是郑秀妍，她回头望去，只瞧见这位正坐在餐桌旁玩着圣女果，拿着几个压在手掌下，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徐贤收回眼神，继续专心收拾蔬菜，闻着面包被加热时散发出来的香味，当做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那样。 外面的天色更亮，‘叮’地一声，面包烤好了。 徐贤把早上的小锅拿下来，倒上牛奶，然后是两份外观还成的三明治，郑秀妍和徐贤面前一人一份，却谁都没有先动。徐贤不知道这姐姐搞这么个突然袭击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有关林蔚然的事儿，那她现在可是暂时不想插手的。 “姐。”徐贤叫了一声。 郑秀妍抬头看着徐贤。在微微的天光中，那双眼睛似乎还会发亮。这姐姐的傲娇性子像猫。可爱程度像猫，那双眼睛此时似乎也开始像是猫了。徐贤有点心虚的错开眼神，借着喝牛奶的动作躲避郑秀妍的目光，郑秀妍继续一声不吭，也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两人之间终于有了对话。 “小贤辛苦了。” “没什么，一份早餐而已。” “不是说这个。” 郑秀妍的话让徐贤的舌头打了结。 郑秀妍放弃圣女果，开始玩起了牛奶杯子，最终絮絮叨叨：“他的确很有意思，接触起来也应该有点魅力。他可能是我们这种女人最可能喜欢上的男人，但他对我们来说却绝对不是好男人。” 郑秀妍无的放矢的对白让徐贤接不上来，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郑秀妍到底要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姐，这事你还是别管了。” 郑秀妍笑了一下：“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我能不管吗？” 徐贤问：“什么地步？” 郑秀妍抬头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笑。 徐贤只是说：“当时他也让我很不好受。” 郑秀妍笑着说：“我们小贤真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很好的……孩子？ 徐贤不知道郑秀妍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但她却真的如同孩子一样紧张。就像是面对知道自己私下犯了错父母，他们是想诱导着孩子自己说出来以从轻发落，却不知道他们蹩脚的演技已经让孩子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这时候有聪明的孩子会顺水推舟的承认。而类似徐贤这种孩子，总是会寻求一丝隐瞒的可能。 因为她在父母眼中是完美的，所以她也渴求自己是完美的。 一顿无声的早餐吃的很是微妙。徐贤总能从郑秀妍身上感觉到一些什么，但又不断的否认这种想法。认为只是自己太多疑，直到郑秀妍提出要跟她参加今天的日程。徐贤才意识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很可能已经被郑秀妍识破，当这种自我怀疑到达了巅峰，徐贤开始试探郑秀妍。 车上，天色已经大亮，可街上却没多少行人，保姆车通畅无阻的行驶在马路上，徐贤隐蔽的观察着郑秀妍的表情，而这位姐姐却只是一直望向窗外，似乎三月份才会到来的樱花季已经提前在渲染东京的街头。 徐贤张了张嘴，又闭上。面对有些东西的时候就算是徐贤也会恐惧，林允儿在镜头前表现出的那点小腹黑只能叫做调皮，实际上她这个少时老幺才真的知道什么叫腹黑之道，曾经她没想到自己能成长到如此程度，虽然和当初想象中自己未来的方向截然不同，但适应下来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好。 世界并不一定会改变人，但却需要去适应，要么做特殊群体中的一个，要么就是众人。 很难想象徐贤那写满了至理名言的笔记本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粗糙的一句，但和那些至理名言放在一起，这句话却丝毫不显突兀。 其他话语的作者都是世界知名人士，而这一句的作者，却是徐贤。 回过神来，徐贤只发现郑秀妍在瞧着她，表情中的确带着笑容，却让她感觉到一种疏离，徐贤的自我怀疑在让她不能控制，她几乎是立刻开口：“姐，我……” 郑秀妍没让她说话：“别担心我，我虽然会气几天，但最后肯定会原谅你。可是我都知道了，你觉得他还能不知道吗？” 徐贤窒了窒，眼底流露出一丝恐惧，那个雨夜耳边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似乎又回荡在她耳边，带来一股让她通体冰凉的寒风。 终究还是个孩子。 年纪在很多人看来并无用处，实际上所谓的长大甚至成熟，都和年纪息息相关。 郑秀妍撇过头重新看向窗外，只留下一句。 “都交给我吧，谁让我最适合坏人的角色呢？” …… 阳光明媚，一个男人的出现引发了人群的阵阵尖叫，他戴着墨镜，走在街上似乎浑身都反射着阳光。围观的粉丝们为他疯狂起来，他微笑。露出可爱的一对虎牙，这让粉丝们更加疯狂。 一个经纪人模样的男人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脸上却死气沉沉，这种衬托犹如绿叶，更显得身前那男人在女粉丝们眼中娇艳欲滴，两人进了店面，粉丝们的欢呼声都被一道透明的玻璃门隔绝在外。 FJ小跑着过来：“荣合xi，一路上辛苦了。” 郑荣合摘下墨镜，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出道的小艺人了，电视剧‘花美男乐队’在日本的风行使得他具有不错的海外人气。在国内其所在组合CN.Bule的成功更是奠定了他在歌谣界的地位，做为韩国国内唯一一只偶像派乐队代表组合的队长，郑荣合的人气此时已经不下于徐贤了。 和FJ寒暄过后，郑荣合跟他那愁眉苦脸的经纪人到休息区小憩，日本行程的繁琐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特别是这种户外拍摄总会带来各种意外情况，例如今天，郑荣合跟徐贤的人气就使得拍摄陷入了很大难题，原来预定的户外拍摄都被取消。改在室内之后制作组便要开始修改大纲。 苦脸经纪人踌躇着，顾不得人来人往很可能被隔墙有耳，凑近郑荣合小声说：“你真的要做？” 郑荣合一脸正色：“哥，不是说好了吗？拿下那个代言就让我做。” 苦脸经纪人：“我也没想到你真能拿下那个代言啊。竞争者可都是演员，谁知道广告商……” 郑荣合笑笑：“我拿下代言还让哥你不高兴了？” 苦脸经纪人：“高兴是高兴，可是……” 苦脸经纪人看了眼不远处安静看书的徐贤：“这种事儿你怎么能叫我高兴的起来？” 郑荣合忽悠着：“哥你肯定要高兴的。如果我成功了我肯定要加倍努力赚钱养她，如果我失败了我肯定要加倍努力赚钱让她对我刮目相看。怎么都是加倍努力赚钱，哥你不高兴吗？” 苦脸经纪人鄙视的看着他。仿佛是在说你小样也想忽悠我？ 郑荣合正色：“哥，事情我们已经说好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打退堂鼓，合约就要到时间了，这次如果不行，我就没机会争取她了。哥，你也知道我……” 苦脸经纪人：“行了，行了，别装可怜，你小子是玩乐队的，女人能少了？” 郑荣合纯洁的：“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苦脸经纪人摆摆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谁不知道谁啊。他移开目光，突然注意到里间单独相处的一男一女，他面露惊讶，摘掉墨镜仔细看去。 “那是不是林会长？” 郑荣合闻声望去。 苦脸经纪人：“还有少女时代的郑秀妍？这帮小姑娘真是疯了，看见挂着会长头衔的就都靠上去了。” 提起这个话题，郑荣合脸上也再没了偶像剧气息，他看着里间的林蔚然和郑秀妍沉默下来，完全没了阳光男孩的气息。 第一次见到这位林会长的时候他还是籍籍无名的小艺人，什么日程都没有，只能靠着公司的资源争取曝光，是他让自己参加了‘我们结婚了’，是他让自己参与进新韩慈善进程，换句话来说，林蔚然的很多举动在事业上大大的帮助了郑荣合，他能有如今良好的正面形象，和新韩是分不开的。 但从男人的方面来讲，林蔚然的出现给他心底蒙上了一层阴霾，当年接触的男人就已经是娱乐圈上层建筑的一环，如今一年多过去，郑荣合火速成为目前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而林蔚然却依旧让他无法直视，他像是站在了更高的山顶，让他仰望着，也瞧不见这男人的身影。 不接触还好，接触了，一个男人总会对另一个男人造成足够的影响，春风得意的喜气被瞬间冲散，郑荣合打心眼里散发出一种无力感，他讨厌这个，非常讨厌这个。 苦脸经纪人提醒郑荣合：“那个袋子看到没，日本著名珠宝品牌，呵，少女时代也是一样。” “哥，别说了。” “怎么？这圈子就是这样，你没听说姜敏京吗？CCM那边有我的朋友，说是这丫头怀孕了。林蔚然迫不得已才……” “哥！” 苦脸经纪人被吓了一跳，郑荣合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屋内的所有视线。 …… 郑秀妍听到叫声望了眼外面，发现没什么大碍方才收回目光。身边的这个男人更需要她慎重对待，可不能随便分神。她重新收回目光，靠在椅子上，尽量让背贴着椅背。不接触不知道，林蔚然这个男人如果不收敛，给人的压力实在是不能消受，如果是李秀满有市值数亿美金的气场，那林蔚然这个，可就是市值将近百亿美金的气场。 郑秀妍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些人。想当初在政府宴会上表演的时候她们也只是匆匆走个过场，舞台上光很强，她们根本看不清台下，后台到处都是保镖，表演结束后保镖便立刻清场，最近的距离估计也就是台上到台下之间的那几十米，而且还是对方能看见她们，她们看不见对方。 说实话，郑秀妍不喜欢这种感觉。太压抑，让人觉得很有压力，和林蔚然相处不是没有被他震慑过，就在包房门外。他的每个字都好像直接印在自己脑海，他的每句话自己都无法打断，郑秀妍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跟林蔚然针锋相对的。她只知道自己要这么去做，而且必须要这么去做。 三个问题。提出问题她不知道答案，金泰妍恐惧于面对这些答案。而林蔚然没有答案，事情一下子清晰明了，如果林蔚然不爱金泰妍，那这些问题毫无意义，如果他爱，那这三个问题就有着全部意义。 依靠这三个问题郑秀妍可以在林蔚然面前保持淡定的神情，即便她要把全身都靠在椅子上，这样才不会发生可能的颤抖。 因为，身旁的男人给人感觉更可怕了。 他提着一个纸袋进门，林蔚然根本没去注意那纸袋上的Logo，她必须带上墨镜，因为她的目光完全被林蔚然吸引，绝非纯情少女对翩翩少年一见倾心，而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扑上来把她撕的粉碎，他只是坐在这，然后叫随行助理去给他们弄杯喝的，饮料被端上来，林蔚然神情自若，该喝喝，该说说，她却一直都没去动那杯饮料，光是应对这个男人就足以耗费她所有的精神了。 郑秀妍给自己树立了什么样的敌人，每见到林蔚然一次，她就有更深刻的认识。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就快坚持不住了，四人在饭店包房的见面就是这样的产物，郑秀妍总能在自己坚持不住之前把事情做完，就像是上了舞台她就必须完成表演，要虚脱要晕倒，都要到了台下再说。 现在，她就要谢幕了。 她带着干涩的嗓音问：“我的问题，想好答案了吗？” 林蔚然点燃一支烟，郑秀妍眉头都没皱，他把烟放在桌边，烟头冲外燃烧着。 他说：“我想戒烟了。” 郑秀妍皱了眉头，却不吭声。 他直奔主题：“我想到的答案不会是你要的答案。” 郑秀妍回答：“你想到的答案要是对泰妍好的答案。” 林蔚然点了点头，居然笑了：“没错，这个我要谢谢你提醒我。” 他说着，然后把桌上的纸袋推到郑秀妍这边。 郑秀妍：“这是什么？” 林蔚然：“礼物，看看吧，是为了感谢你把我要解决的事情都列了出来，是你告诉我有些问题即便不会有完美解决的方法，也终归要去解决。” 郑秀妍皱起眉头，却还是玩纸袋里瞥了一眼，只瞧见里面有一个个大小差不多同等的方块儿小盒，她拿出一个，打开，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诧异的看着林蔚然。 林蔚然看着那支放在桌边点燃的烟，出神的轻声道：“回去之后我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 “这里面没有她的。”(未完待续。。) 692 表白 “对不起，我今天状态有点不好。” 徐贤红着脸对身旁的郑荣合道歉，重新低头去看此次拍摄的现场大纲，往日里早就熟稔的综艺感觉此时全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看着上面那一条简单的主题，徐贤丝毫没有头绪。 “没事儿。”郑容和说：“现场改大纲本来就挺让人闹心的，再说外边也不太安静。” 话是这么说的，但郑容和的表现却一直不错，也不知道是本色出演还是演技太过惊人，对于徐贤‘丈夫’的这个角色郑容和是驾轻就熟。只是可惜他的‘妻子’今天状态不佳，非但已经出错了好几次，如今更是让气氛都冷了下去。双方对视结束前郑容和努力的保持着笑容，可注意到徐贤眼神的方向，他便开始有点不淡定了。 身旁房间里就有一颗危机巨大的不定时炸弹，谁能在这种情况下淡定自如的演戏？ 或许有人可以，但徐贤不能，她平静表面下到底有多少复杂的情绪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目光下意识的往旁边屋子飘，无论是情理还是逻辑角度都能说的过去，而且还有点旁若无人。 重新看向大纲，今天的拍摄是‘夫妻日本旅行’，韩流攻日是大事，非但各大经纪公司都慎重的调动资金，政府方面也给予了扶持，新闻造势是一部分，一个个让人瞧了脸红的标题总能骗到一些当年韩剧风潮吸引来的大妈饭，韩流独特之处就在于它能利用粉丝造势，出韩国新闻。制造亚洲话题。 至于国内，登陆日本的偶像团体如果有了好成绩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过来了即使无人问津也不可怕，你是为韩流发展做出了贡献。首先在大方向上每组攻日艺人都能站住脚，之后如果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失败的也可以借助这股风潮来降低损失。 韩流发展十数年的，独特之处用三言两语可说不清。 徐贤告诉自己要专心再专心，可目光还是往旁边那屋不自觉飘着，即便看不到屋内情形，即便听不到两人的对话，未知这种会带来忐忑纠结恐惧的东西，始终萦绕在徐贤内心。 郑容和‘咳’了一声。 徐贤下意识收回目光到台本。 看到这一幕。郑容和的脸色多少有点难看了。 他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知道郑秀妍和林蔚然就在里面，脑海里难免有点不堪的东西一闪而过。 …… 其实房间里的气氛并没有那么暧昧，反而还十分紧张，郑秀妍看看手上的戒指看看林蔚然，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移向那一袋‘钻石’，品质暂不多提，光是这数量就让人瞧了震惊，而且他还说这是礼物要送给自己。一下子便让郑秀妍很不淡定。 “这些不是我的。”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需要十五亿，就算你投在基金里的钱能拿出来也凑不够这个数。” “这是我的事。” “我可以让它变成你解决不了的事。” 林蔚然生硬的说着，郑秀妍反而感觉到一丝轻松，该来的终于来了。比起不知道林蔚然要怎么报复而惶惶不可终日，还是明面上的真刀真枪更让人安心。郑秀妍的脸色有点白，毕竟这是全家人要为她的行动来付出代价。或许她以后会后悔，或许她会因此断送掉什么、错过什么。但人生中总有一些事儿让你去冒着不符合利益的风险行动，人生中有一些事儿不能被套用那些冰冷的计算公式。 最起码郑秀妍现在不后悔。虽然恐惧，但也不后悔。 “那是你的事。”她说：“我做了决定，我就要承担代价。” 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身上会有类似男人的担当，林蔚然对郑秀妍并非全然没有印象，他记得当年那看台上漆黑一片的时候，他记得是谁在舞台上发出了第一声哽咽。那是个让人感动的画面，对男人来说，这样的画面会让他由衷喜欢上这九个坚强的女孩，看到影像资料的人尚且如此，林蔚然就在现场，也并非全无血肉的机器人。 只是，他有他要负责的人。 他的善良，不能变成软弱。 “被人利用的滋味怎么样？”他说：“一个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被她利用着当了炮灰，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是我做的决定，徐贤没说错什么。” 林蔚然笑了：“是吗？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对你说的。” 郑秀妍不吭声。 林蔚然说：“我好像能想象到。” 郑秀妍皱着眉头对林蔚然怒目而视，那意思就是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的。 桌上的烟已经烧完了，长长的一截烟灰掉到了地上。 林蔚然的语气变了，整个人都变了，他开口的时候，似乎任何人都说不出话来。刚刚郑秀妍体会到的，才不是什么价值百亿美元的气场：“你针对我，只要你针对我，我不会做任何事。你不满意我劈腿你来找我，你不满意我骗允儿或者泰妍你来找我，就算是你来月经了心情不爽你也可以来找我。” 郑秀妍愤怒的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 “但是，你不能去找泰妍。”林蔚然盯着郑秀妍，他的眼神让人心生忌惮。他把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排头有NHN字样，头衔是CEO：“你的录音可以交给他。” 郑秀妍看看名片，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蔚然。 “你说的没错，新韩现在的时期很敏感，但你太小看了财阀，太小看了钱。我给你这个机会，只有一次，把你的录音交给NHN比你自己曝光在网上更有效，他们会选择更好的时机、制造更大的影响。这一次我不会报复你，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不是因为你漂亮，而是因为你是真的再替泰妍考虑。” 林蔚然说：“但是。如果你再制造这种我不得不伤害泰妍的情况，我会伤害你、你妹妹、你家人。你要知道你和我其实一样卑鄙，你伤害了我爱的人，我也会伤害你爱的人，而且是让你自己不得不下手，不要怀疑我能不能做得出来，也不要怀疑我做不做的到，你或许觉得你经历的已经够多了，但你绝对想象不到我都经历过什么。” 郑秀妍愣愣的看着林蔚然，情况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疯狂到如此地步，拿自己的事业出来做什么爱情的试金石。这张名片代表了太多东西，林蔚然这完全是要向他证明他对泰妍的感情，他想以证明的方式说服自己，而不是利用自己的权势去压迫。 毫无疑问，这样的林蔚然是很有诚意的。 同样毫无疑问，郑秀妍开始动摇了，一大半是因为恐惧，但另一小半难道是因为对林蔚然感情的认同？郑秀妍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蔚然语气深沉。一字一句咬的很紧，似乎激动起来：“你找我，不要找她，你伤害我。不要伤害她，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权利去伤害她，她一直想做对的事！” 一起犯错的人。一起出轨的人，一起承受这一切指责的人。他们终归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当你的女人再无法承受这些。无法面对这些，无法坦然面对未来而终日惶惶不安，在放弃你和放弃其他一切之间纠结徘徊的时候，你要做个男人，站出来，你要做她的救世主，因为她是你的女人，你要宠着她，护着她，不让别人伤害她，你要替她去承受这一切，而不是因为那些问题无法解决而畏首畏尾，美名其曰寻找完美的解决方式，实际上却是因为自己的毫无办法而裹足不前。 那个女孩从没说过爱他，却开始在完全放弃自己的旅程中挣扎徘徊，她是要完全放弃自己的一面，把自己变成一个她从不认识，也讨厌的人。她不是放林蔚然一个人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她不是无法承受，而是善良的本性让她如临深渊，林蔚然此时才明白这个，才知道这个，这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和他想象的那般自我，这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的复杂也不是他一眼能够看穿。他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女孩的退缩，这该死的误会造成了他们如今的局面，他可以早一点，快一点，果断一点，或许他们之间就不会进展到今天。 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拖沓了。 林蔚然要做个男人，追她回来，带着她回来。 郑秀妍无法反抗，事实上她能想象到自己被林蔚然轻易的摧枯拉朽，她是谁？虽然有名气却是个艺人，不是社会上层，也没有世界巨星那样一呼百应的影响力；林蔚然是谁？一个跻身于韩国上层社会的男人，没人知道他的未来在哪。 如果把两人的行业根据各自的最高峰对比，一个或许能得到万人崇拜，但另一个却能从现实改变世界。 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从一开始就萦绕在郑秀妍的心头，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选择最极端的方式去试图改变，可从头到尾主动权都不在她的手里，她有自己的顾虑和考虑，只能进行有限的冒险。 现在，或许她该放弃了。 可是，她不相信林蔚然。 的确，她现在是有些意动的，但这个男人的确是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她无法想象金泰妍要如何面对，但她无法开口，不知道怎么说也知道林蔚然心意已决，她不能改变林蔚然，如果去碰金泰妍，就要危及自己的家人。 或许她真应该把录音笔交给NHN？ 林蔚然给了她一条路，似乎已经成为她必须选择的路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掌声，尖叫声，还有人隐隐起哄，郑秀妍本能移开目光，只觉得身体一下子轻了许多，她喘匀了这口气，明显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林蔚然的氛围。 林蔚然皱了眉头，站起身，走到门前。 外面，拍摄似乎已经进入尾声，徐贤和郑容和站在场中，所有人都围着他们，有的拍手，有的尖叫，更夸张的是外面还有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进而兴奋张望的粉丝。 场中是一场表白。 只是不知道是剧本上表白，还是男人对女人的表白。(未完待续。。) 693 少年热血，青春意气 男人对女人的表白通常是浪漫的，当一个好像不善言辞又阳光善良、未来相对光明、性格还阳光灿烂的帅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女人做出求爱，世界上的大部分女人都会毫无犹豫的点头，她们表面上可能矜持一些、害羞一些，但那种巨大的认同感会让她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她们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独特的，值得这种稀少优质男如此对待的，这种认同有点像是虚荣却又不是虚荣，它就像是将幻想爱情和现实爱情中间的那块儿，模棱两可，朦朦胧胧，本身便散发着充足的暧昧气息。 只是或许如此表面的前人太多，女人们开始越发期待新鲜的刺激，如果只是老套的一句‘我爱你’那说出这句话的人最好本身素质极高，就像是郑容和，事业欣欣向荣，本人也像是花儿一样招蜂引蝶。 只可惜，徐贤不是普通女孩，倒不是说她有多么与众不同，只是别的女人或许在这一时刻心中会被巨大的欣喜充盈而情不自禁，将那点滴慌乱都抛到九霄云外，但徐贤是把慌乱放大，然后不知所措。 她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郑容和，完全不顾忌旁边有摄像机在场，她第一时间就认为是郑容和的现场大纲出了问题，因为计划中并没有什么表白场景。紧接着，她看到了郑荣合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的脸，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勇气、还有那点最让女人动心的不顾一切为了你，然后她意识到。 啊，我被表白了。 之后呢？ 她紧张到无与伦比。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林蔚然在这带来的压力和忐忑。都一瞬间消失了，她下意识的瞪大眼睛看了郑容和。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的。 现场拍摄的工作人员也都懵了，作家们一齐低下头看起台本，不知道是谁写了这突兀的一段，PD大人下意识认为是台本出了问题，怒气冲冲的想找人来问问到底是谁在会长大人驾临的时候这么给他出丑，只是眼神掠过屏幕时他发现了郑容和微微颤抖的一双拳头，然后他意识到这家伙的认真，随即只能愣愣的盯着屏幕，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个时机。但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徐贤的经纪人还不认为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表白，只是台本上粗糙的一个设置，哪有男人会在一家路边咖啡厅和女孩聊了一会儿就表白的？没鲜花，没烛光晚餐，甚至都没个廉价首饰，他目光四处转悠着，期待有人能送上一份蛋糕什么的，万万没想到这会是真实表白的经纪人还没进入到维护艺人和自身利益的状态，所以才没站出来大声呵斥。他只是慢慢诧异于为什么拍摄陷入停顿，难道是小伙子的台词出了问题？ 郑荣合的经纪人一脸惊惧。 你小子不是说不公开吗？ 你现在这样跟公开有什么区别？ 外面那么多粉丝瞧着呢，有日本的，有韩国来日本的。还有跟着你一起坐飞机来日本的韩国私生，没有记者也不代表消息不会走漏啊祖宗！你这是要玩死我吗？！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徐贤的回答。她的点头和摇头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不单单是对郑容和。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 “我，喜欢你。” 这时候。郑容和又重复了一遍，每个字因为紧张和激动而咬的很重，这不是他想象中的表白场面，他的表白应该是穷小子衣锦还乡后，重新出现在当年看过他落魄模样的女孩面前，他穿着笔挺的西服带着她去首尔最好的高空旋转餐厅吃饭，如果可以的话就包场，钱花的太多也不是问题，他们会有烛光、牛排、蛋糕、红酒，戒指老套的放在冰激凌里，惊喜是一方面，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成为一个男人，让女人不必太过担心未来可以放心喜欢的男人，让女人不必操心他人反对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让女人相信他会一直成功下去的男人，他要是这样的男人，所以才能来面对徐贤。 只是，没有时间让他准备了。 穷小子衣锦还乡后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穷小子，或许那年夏天他会因为和女孩说一句话就面红耳赤，但如今却可以自信的侃侃而谈，时间改变了穷小子也会改变那或许只喜欢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或许会开始换上高跟鞋，穿起性感的贴身连衣裙，学会了妩媚浓妆，不再因为大街上被人多看了几眼而低头快走，反而是昂首挺胸的散发起自己的女人魅力。人人都会变，但穷小子却不希望女孩改变，他希望她一直都是原来的那副模样，直到在他身边。 我喜欢你，当年的穷小子只会这么说。同样是一句我喜欢你，现在的男人却可以这么去做。 郑容和没什么慷慨陈词，他笨拙的这么说着，因为这几个字就是他想说的，如果说他突然表白的动机是因为那边屋子里的林蔚然让他觉得自己又成为了当年的穷小子，那当这几个字出口，这一切就都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只是女孩。 “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知道我要努力赚钱让你能看到我，可是你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变。我积极的表现给你看可你好像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你实在是让人很没有办法你知道吗？”郑容和激动着，“我只能告诉你，即便时间和场合都很不好，我保证我会给你一场真正的表白，但我实在是不知道你的心，猜测你的态度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你几乎没有给我一点暗示。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信任我，我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你说，我喜欢你，不管我的事业也不管我能不能继续做艺人，我都喜欢你，我要说出来。” 徐贤完全惊呆中，表情上没有变化，因为今天让她惊愕的事情太多了。在她的记忆里郑容和只是朋友，无论他当年是籍籍无名的新人，还是如今前途光明的当红偶像，两人的相处并没有因为各自地位的变化而产生变化，既然是朋友，那就应该有这样不市侩的特质。可他居然表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如此诚恳。 徐贤紧张到心跳加快，胸膛里如同有人擂鼓那般作响。 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最惊讶的是没进入到状态的徐贤经纪人，他呛了一口咖啡，剧烈咳嗽的时候也不忘关注着现场。 怎么？ 这表白是真的？ 他看向场中只看着徐贤的郑容和，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盯上了他们家的姑娘。 坐镇现场的PD大人敏锐的看了一眼旁边，只发现玻璃门的后面站着身着西装的林蔚然，他被吓了一跳，立刻脱离出郑容和制造的感人氛围，脑子里飞快思量……最终，他灵机一动。 “答应他吧徐贤xi。”PD大人开了口。 “是啊，答应他吧，徐贤xi。”有作家跟着喊道。 所有人一愣，随即有人鼓起掌来，有人做着怪声起哄，慢慢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张声响成一片，‘答应他’‘答应他’的小口号在所有人的嘴里各自传出，每个人都被感动了一样的看着他们。 有情人终成眷属，无论时代过去多久，无论多少年，只要还有爱情，人们就会喜欢这样的桥段。 PD大人也站起来跟着鼓掌，嘴里喊着口号，在他的权衡中哪怕是会长大人再不近人情对这样的小插曲也能一笑了之，说不定反倒因为这个林蔚然还会对他有好的印象。表白就表白吧，年轻的爱情每天都在上演，这样让人感慨的可不多，小伙子帅气有能力，女孩漂亮心眼好，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哪怕真的被曝光了他们也可以在节目上继续下去。 徐贤满脸通红，众人的掌声让她从惊呆中解脱出来，转而羞涩难当，对善良女孩来说此时的问题已经不是我跟不跟这个男人交往或者我爱不爱这个男人，而是变成了如果我拒绝这个男人会怎么样。 如果拒绝的话，他应该很受伤吧？ 如果拒绝的话，他应该很没面子吧？ 如果拒绝的话他们以后要如何相处，如果拒绝的话他在这些人面前要如何自处？ 现场的每一声鼓励都是一声催促，在这些人的眼中徐贤现在的姿态不过是小女孩的扭捏，在人们的眼中一个男人能当着这么多人，无视职业的制肘说出这席话的时候，他的真诚就已经足以打动任何女人，场中的郑容和几乎感染了所有人，每个人都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喜庆的结局。 徐贤微微颔首，似是点头。 郑容和脸上萌生出极大的喜意，他下一步就是要抓住女孩的手，亲吻她的面庞然后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他要享受自己争取来的幸福，而这份幸福则是他成功的最大体现。 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让他没来得及。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回首望去，炽烈欢愉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像是沸水突然凝结成冰那般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林蔚然站在玻璃门的这一侧，不再是后面。 能感染每个人，能感动每个人的少年意气，热血青春，激情飞扬，在如此绝对的权势面前，不值一提。(未完待续。。) 694 幕后BOSS 映入眼帘的是一席黑色西装，并非是男明星那种被贴身修饰过的束缚衣，而是看不出华丽的品牌套装，林蔚然万年不变的穿着曾经也为人津津乐道，在成年男性也习惯于用装束来体现自己与众不同的韩国，林蔚然总是给人留下庄重、刻板的印象，换点通俗的说法来说，就是无趣。所以当林蔚然站出来询问，没人觉得有任何可疑，他们不会将这戏剧性的一幕脑补成情感桥段，因为如果徐贤和林蔚然有什么关系，那她只要拒绝就可以了。 徐贤愣愣的看着林蔚然，她不知道这男人为何出现又为何做出一副要阻止这场表白的模样，她也不知道让她加入这场虚假婚姻中的林蔚然为什么会在此时插手，她根本无暇去想，只是松了口气。 林蔚然的出现，让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林蔚然的出现，让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谁能回答我？‘他的声音依旧清淡，却好像能破开万物的利刃，在那么热烈的气氛中只靠一句话便终结一切的人要个解释，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只能站在场中，然后不发一言。 PD大人意识到自己打错了算盘所以闭口不言，他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会选择到此见郑秀妍，也不会到会长大人清淡的语气下究竟包括了什么情绪，他只是一个电视台的小PD，估计连姜弓那样的节目创始人到了林蔚然面前也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喘，所以他只能缩着，把一切推给场中那人。 郑荣合很愤慨。却无处发泄，他在林蔚然两个问题带来的压力下摇摇欲坠。他好像面临着一个选择，想要在徐贤面前维持一个男人的尊严便要丢掉一直以来为之辛苦的一切。但如果不选择尊严他便会丧失在心爱女孩面前身为男人的自信，他被置身于一个极端的选择上，少年热血和成年理智在他脑海里不断的翻涌，甚至让他额头冒出了细汗。 可如果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应该犹豫，哪怕你已经没有了本钱，在女人面前仍然不可以犹豫。 场面上安静了有一会儿，郑荣合的经纪人挺身而出：“十分抱歉林会长，这种事本来应该私下处理。放在工作场合上是我们唐突了。” 看，如此简单的一个回答，既体面，又有诚意，皮球等于又被踢到了林蔚然脚下，毕竟是众目睽睽，一个年轻人因为情不自禁当众表白，大家都可以理解，但如果林蔚然有什么激烈反应。反倒是让人觉得林蔚然对徐贤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或许这也会有人觉得他们之间的确有什么苟且，但当务之急却还是要以自保为先。 这经纪人的姿态放的很低，可却不代表郑荣合。日后弯腰鞠躬的是他而不是自己或许会成为郑荣合重新振作的借口，但他仍然不可避免的消沉一段时间。 “噢，原来是这样。”林蔚然露出笑容。“是我唐突了，不如等下一起用餐。到时候我也听听你们的故事。” 林蔚然转身离开，留下的却是经纪人惨白的面庞。权势的力量就是如此。想要让谁低头，谁就得低头，而抗争的代价往往是一些很珍贵的，在常人理念中和低头相比要宝贵太多的。经纪人看着林蔚然离开，本能的回头去看自家艺人，他此时无比希望郑容和能傻一点，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就不会受到影响，可看这少年热血被完全冷却，似乎受到极大侮辱的模样，经纪人刹那间面如死灰。 韩国人向来都很有耻感，被粉丝、媒体捧上天的艺人尤其如此。 “我们休息一会儿重新开始拍摄，容和xi请注意一下，这里毕竟是职场，请不要把无关的事带进来。”PD大人虽然没有领会林蔚然的意思，可他也不敢冒险了。做为现场的负责人他的话就是命令，众人纷纷移开目光不再看向郑容和，似乎是把他完全的晾在那。 好在还有徐贤。 “oppa？”她叫唤了一声，郑荣合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希望，丢脸，被对方的台风尾似无意间刮的支离破碎，巨大的心理阴影等等，这些都不重要，只要面前的女孩点头这一切都会重新来过，他还是可以得到慰藉。 郑容和那种‘我只有你了’的表情似乎把徐贤有点吓到，她问出来的下一句让旁观者听了有点哭笑不得，可偏偏这就是徐贤。 “要喝点东西吗？” 郑容和愣了一下，作为当事人，徐贤的这句话只有一个意思。 如果这个女孩喜欢他，她应该告诉他这场表白很美，如果这个女孩喜欢他，她应该告诉他除了你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不喜欢他。 郑容和眼底的光芒一闪即逝，只剩下了些许死灰。 …… 林蔚然关好门回到坐位上，跟侍者要了一份果茶，侍者上了果茶，放置了两个杯子，离开时下意识看了郑秀妍一眼，因为这个女孩正对她旁边的男人怒目而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愤慨。 林蔚然给郑秀妍倒了杯茶：“喝点吧，这东西能去噪降火，女人老生气对皮肤不好。” 郑秀妍当然没动那茶杯：“为什么？你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你难道对小贤也有意思？” 林蔚然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果茶喝起来有点像是果汁，“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那些戒指的关税可不便宜，如果不想跟其他成员借钱就要跟公司求助，现在打个电话吧，公司的行政流程你知道，麻烦又缓慢。” 郑秀妍很无语的笑了一声：“你这叫什么？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吓不住我又怀柔了？” 林蔚然面无表情的喝茶。 郑秀妍：“他只是无意间坏了你的事儿，你就要这么对付他？你知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林蔚然说，“你给我的也是这种感觉，你让我在泰妍面前变得无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不说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会很平稳，没人会受伤！” “我知道，除了还蒙在鼓里的允儿，等她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你想过她会是什么心情吗？你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她满口都是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当她发现她要好的姐姐和你也有关系的时候，你想过她的心情吗？” “想过，我能解决。” “哈，你真无耻，你……” “我需要无耻。”林蔚然的话让郑秀妍顿住，“为了我想要的，我必须无耻。” 郑秀妍语塞，因为林蔚然说的一句都没错，郑容和的表白戛然而止，一方面是因为林蔚然，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勇气继续下去，而林蔚然面对同等的境遇，却一直都没有犹豫，不管她愿意与否，她都见证了这段感情，她就好像是一块儿试金石，证明了林蔚然不会在允儿或者泰妍的选择上犹豫。 他两个都要。 贪婪的让人愤恨，可也坚定的让人动容。 郑秀妍深感无力，就如同不被金泰妍完全接受的林蔚然那样，她使劲浑身解数都可能无法撼动这个男人，她开始想起了林蔚然给她的提议。 把录音笔交出去，交给够实力的人，让他们去处理。 郑秀妍十分意动，但此时的目的却并不单纯，一种控制欲突然萌生出来，似乎魔鬼一样诱惑着她。 就好像原本只是想到路的那头，却被一座高山拦住了路，用尽全力的想要攀越过去，却因为过于艰难而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我们不用再谈了，我给你的选择就在那，随时有效。” 林蔚然终止了谈话，有些事其实不必如此复杂，可牵扯其中便开始让人畏首畏尾，他并非没有直接打击郑秀妍的能力，可因为金泰妍和林允儿他必须把自己的双手双脚都捆缚起来，他要成为金泰妍的守护者，不单单是守护这个女孩，还要守护她所珍视的东西。 若非逼不得已，林蔚然不会跟郑秀妍发生什么冲突，除了金泰妍和林允儿之外，他甚至不想和少女时代的其他人发生任何交集，可既然已经深陷其中那就由不得他再另辟蹊径，只能努力维持现在的稳定。 麻烦、压抑，不得畅快，可就算如此，他仍然是愿意付出的，这笔付出在他看来十分值得，毕竟他想让两个女孩一直陪着他走下去。 郑秀妍离开后不久拍摄宣告结束，林蔚然一直在座位上没动地方，郑容和和他的经纪人并没有进来推辞林蔚然邀请共进晚餐的好意，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共进晚餐却又明显不现实，所以，徐贤走了进来，像是大使。 她坐在林蔚然身旁，规规矩矩，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再面对老师。 林蔚然看向她：“你告诉郑秀妍说你喜欢我？” 徐贤表情不变的点了点头。 林蔚然轻笑出来：“真是聪明，自己不动手，却让别人给你当子弹，我都不如你。” 听到这句话，徐贤仍然是不动声色，她坐在那一动不动，给人感觉却像是把什么都承认了去。 片刻后，林蔚然轻声问：“告诉我，我该怎么罚你？”(未完待续。。) 695 天经地义 徐贤旁边是郑秀妍的那杯果茶，再旁边是郑秀妍没带走的那袋礼物，隔着一张小桌的男人轻声轻语，听起来似乎像是情人间独特的暗语。出人意料，徐贤并不紧张，她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刻必定会来临，她好像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的小伎俩在林蔚然面前无所遁形，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她只是感觉到机会的来临，然后脑子里就有了计划，鬼使神差，她运用起了自己的小伎俩，她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按照她的剧本发展开来，她开始不断的有机会介入这幕戏剧，却没能控制这部戏的结局。 原因很简单，她要针对的人是林蔚然。 知道介入会带来的伤害和麻烦，明白自己只是多管闲事，可徐贤仍然不能放任不理，金泰妍不开心，林允儿现在开心将来却必定不开心，这段感情中如果每个人都不开心，那它为什么还有存在的必要呢？ 徐贤并不认为是自己影响了这段感情的和谐美满，因为就连林蔚然也要承认，一男多女和和美美的永远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当然这世界有男人可以维持这种一男多女，每个人都幸福美满的虚假梦境，但请别谈爱情。 因为林蔚然的爱情，徐贤的计划才得以实施，如果金泰妍跟林允儿只是林蔚然塑造梦境的工具，那她所有的行动便都不成立。 所以他是爱着的。 林蔚然已经一次一次的证明，这种爱情或许可以让女人理解，但这种博爱的胸怀真的让女人很难认同。让一个女人接受自己不是一个男人的唯一。这本身就是对女人爱情的最大否定。 徐贤拿起郑秀妍没动的那杯果茶，喝了一口。林蔚然的话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这个骨子里透着正直的女孩并不是认为林蔚然会犹如往常那般对她轻拿轻放。而是觉得如果她的所作所为有代价，那她必须承受了去。 她从一开始就是个殉道者，经历这么多都没改变，还真是固执的让人没有脾气。 她放下茶杯，开了口：“秀妍姐很容易冲动，因为她是打心眼里想让我们一直走下去，大部分是感情，因为不能说没有功利。如果泰妍姐只是跟你交往过然后分手，那她不会有任何行动。可是我说了我也喜欢你，这就可以让她彻底否定你的动机，认为你和某些男人一样只是对少女时代的名头感兴趣，把允儿和泰妍都当做你情场上的战利品。” 林蔚然听着，拿起茶杯喝了口。 徐贤继续说：“现在她已经明白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她也会犹豫，你只需要向她多证明几次，她就不会再干预你们。想要她承认你们是不可能，但是她会尽量回避。所以你可以不用再逼她，只需要给她一些耐心。” 林蔚然说：“她的事我会处理。” 徐贤说：“谢谢。” 林蔚然笑了笑：“你现在是做好觉悟了？” 徐贤没吭声，只是又喝茶。 林蔚然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那袋礼物：“这个你给她带回去。” 林蔚然站起身，收拢了一下西装：“我们重新开始。” 他说着。同时迈开脚步往门外走，被调教的女孩只是虚以为蛇的跟他站在一起，骨子里却还是曾经的那个正直少女。其实在宴会上她解决从政机会的时候林蔚然就应该能有所警觉，只是这个女孩把自己伪装的太过完美。 是啊。一个骨子带着正直气息的女孩，长的漂亮。为人善良，不时那种古板很是可爱，身为男人又怎么会把她当做老奸巨猾的狐狸？被女性魅力教育了一次的林蔚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他此时就已经有了计划，改变这女孩的全盘计划。 既然调教失败，那就重新开始。 林蔚然走出没几步就听到徐贤问：“为什么要站出来？” 林蔚然停下脚：“你喜欢郑荣合？” 徐贤默不吭声。 林蔚然逾越的：“没把你教好我又怎么能把你送出去？” 徐贤终于动容，因为林蔚然话语中透露出的讯息太过暧昧，她看着男人从门口走了出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坐了会，徐贤起身，提起那袋戒指。 从现在开始这只是他们的游戏，无关人员，请退避。 …… 外面，粉丝们热情不减，此时正是春冬交替，阳光温暖而不燥热，在这种好天气追星简直的心旷神怡，但郁闷的却是有人出来煞风景。 在半个小时前一队工作人员出来清场，并不是赶走她们，而是在门前请出一条通道，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奔驰缓缓驶到门前，只有人群中懂车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豪华配置，这车一停就是半个小时，粉丝们的热情便慢慢冷却下来，他们开始好奇到底是谁弄出如此巨大的阵仗，随着时间过去，粉丝们开始有些烦躁。 当那席黑色西装出现年轻小女孩们是失望的，或许是电视剧里年少多金又帅气的大叔们太多，现在走出来这位就显得没那么打眼，粉丝们‘夹道欢迎’这种阵仗似乎并没有让西装男有丝毫惊讶和迟疑，他迈开步子，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便上前跟他悄声说着什么，他旁若无人的从人群中走过，人们的目光也一直都跟着他。 助理上前给林蔚然开门，店铺中一个中年男人跑了出来。 “林会长请留步。”他声音不小，会长的头衔让粉丝群把关注投射过来，比起明星，会长这种生物显然更加稀有，特别是这位会长还这么年轻，而且那份气质让人没有脾气。 郑荣合的经纪人小跑过来，林蔚然则是理都不理。 经纪人被助理拦住，他满头大汗的赶来解释。年轻热血自带的冲动属性让郑荣合不想对林蔚然低头，可这却是用他的事业在承担风险。经纪人好说歹说。什么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等等。但郑荣合显然不是那样的人物，他舍得用看似很容易的来的事业冒险，去换取那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人人都有一股气，艺人则更是如此，私底下卑躬屈膝惯了，又怎么再人前风光无限？ 郑荣合的经纪人这时候要承担起他的责任，他的腰杆当然没有郑荣合的值钱，可他没想过如此廉价，又怎么能让林蔚然看上一眼？ 那车窗始终都没落下。被助理阻挡着的经纪人不敢再大声喧哗，助理回到车的一边担任司机，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车慢慢远去。 “大叔，那是新韩的林会长？”有粉丝大着胆子询问，虚拟偶像如今已经成为韩流的一部分，基本上喜欢韩国偶像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经纪人还是愣愣的，瞧着林蔚然离开的方向。 “是荣合oppa得罪人了？”有稍微成熟一些的粉丝问道，她因为担心而放大了声音，这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 “有几个钱就了不起？这么欺负我们荣合oppa？” “别怕他。oppa还有我们呢。” 诸如此类的宣言比比皆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误会，经纪人再反过来想要安抚粉丝们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脸色惨白的看着有人掏出手机直接在网络上寻求支持，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当这天消息登陆搜索排行榜会引起怎样的麻烦，偶像是虚拟的。站在高处的，是粉丝们很有男人味。很有帅气的oppa，这样的人被人欺负会引起粉丝们的愤慨不假。但无数人会告诉这些粉丝什么是现实，当梦境中的oppa在其他男人面前如此无力，粉丝们也会逐渐失去追逐的兴趣。 可是这位经纪人没有想到的是，当郑荣合出现在这些粉丝们面前，听到粉丝们支持，痛惜他的口号时，他的心理会发生怎样的扭曲，这些支持的呐喊非但不会支持他，反而会给他带来无法磨灭的冲击。那是一个男人面对另一个男人完全无法去比较的耻感，因为徐贤，所以郑荣合无法把自己从这种比较中解脱出去。 在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里， 林蔚然所要做的，就只是出现而已。 “会长，日程出了点问题。” 林蔚然抬起头，看向后视镜。 “裴社长的约见确认是在今天晚上，可今天晚上我们还要和大使馆方面的人会面。” 林蔚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助理立刻汗如雨下：“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 林蔚然重新低头，翻看起手上的文件，这份文件从去年起就由新韩策划部归拢整理，最终汇聚到林蔚然手中，涉及电商、韩流，影视制作，以及韩国各大服装、化妆、家用电器等品牌的广告投入资金跟手段，林林总总，即便经过整理也十分杂驳。没人知道林蔚然要搜集这些资料做什么，就连搜集资料的员工也只是知道这是上面的意思。 林蔚然头也不抬道：“我没有时间，分配给李旭去谈。” 这位裴社长就是裴勇俊，韩流天王，日本韩国电视剧风潮的缔造者，韩国演艺圈最成功的男艺人之一。 助理点头应是，专心驾驶，车内一片安静。 入夜，光之夜酒店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即便在黑夜中格外刺眼，但在灯光在特殊材质玻璃的过滤下却不会让客人觉得刺眼。七层餐厅，刚从意大利请来的师傅正精心调制着美食，日本师傅的刺身和真正的意大利饮食放在一起也不显丝毫违和。裴勇俊坐在桌子的一头，他的出现让不少妇人都频频投来目光，他西服革履，穿戴尤为正统，像是大族里出来的公子哥，而不是出现在电视上的艺人。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一会儿，裴勇俊依旧等在这里。 电梯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西服的年轻人，他到裴勇俊一桌，行礼之后轻声道：“李旭部长今天晚上要参加日本文化厅长官的聚会，不能前来，他让我来通知裴先生一声，还让您另外约个时间，这一次最好能符合我们的时间表。” 已经身为公司社长的裴勇俊皱了眉头，很显然，李旭的爽约有些失礼，可他还是强压怒火：“我能见到林会长吗？” 年轻人尽量礼貌道：“林会长工作繁忙，不久就要回韩国去，可能没有时间见您。” 裴勇俊难掩一脸失望，却没有丝毫愤慨，似乎林蔚然没时间见他一面这种事，天经地义。(未完待续。。) 696 女演员 轻缓的音乐在静谧中回荡，触目皆是柔和的温暖色调，具有时尚感的方形单人沙发跟不明材质的透明小桌搭配，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香醇味道……韩唯依决定，从现在开始讨厌咖啡厅。 韩国人本没什么咖啡情节，自打这种源自国外的饮品在国内兴起，它就隐隐成为了某种强大文化的象征，刚刚接到的一个剧本就描写了有关咖啡的故事，非但和韩国人最讨厌的那段历史扯上关系，更隐隐牵扯进某件他并不知道的历史大事。 李氏朝鲜最后一个皇帝躲入俄罗斯大使馆寻求庇护，曾经被日本人在咖啡中下毒暗杀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想起自己一脸懵懂却换得导演、演员、执行制片等一票男人的会心微笑时，韩唯依就忍不住想吐槽一句，高宗的老婆明成皇后被日本人杀了，身为男人的高宗却跑了，说起这段历史都能荡气回肠倍感优越的你们，知道男人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韩唯依很理智的没有当场发飙，因为这是新韩电影部门成立以来的第一部大制作，剧本品质不错，原著小说也有不少人追捧，韩国人虽然对那段历史颇为敏感却也因为政府引导而愿意面对，策划部门给出的预测很是喜人，既然是赚钱，就代表有些不愿意的事儿你也得去做，哪怕韩唯依也不例外，类似她这种女人肯定不喜欢朝九晚五，可几年下来除了出差跟休假，不也没几天迟到过吗？ 韩唯依扇了扇鼻子，由衷讨厌起这股咖啡香气。要说彻底讨厌咖啡也并不仅仅是因为那段历史，更多的是因为要在这里说的事。 门口风铃轻响。一个带着墨镜很有雍容范儿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扬起高挑的脖子在店内四处打量。看到韩唯依那有气无力的抬手，一边碎碎念一边走了过来。 这样的女人单单是气质就很诱人，众人的目光随着她落座，然后发现了一个更让男人感兴趣的妩媚女人。 韩唯依终于再忍不住那一直蠢蠢欲动的吐槽欲望：“就不知道再低调点？打算在这种已婚大叔带着小萝莉来玩暧昧的地方寻找一份真挚的爱情？” 金荷娜不摘墨镜也不示弱：“呦，火气这么大，看你容光焕发的该不是步入三十岁前最后的回光返照吧？你可得悠着点，这段时间过的特别快，转眼那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要叫你大妈了！” 韩唯依怒极，作势要泼咖啡：“找死！” 金荷娜可不怕这货：“几天不见你是脾气渐长啊。跟我去垫子（跆拳道道具）上玩玩？” 韩唯依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犹豫。 金荷娜老神在在，明显是吃定了这个小闺蜜。 半晌，韩唯依蔫了：“我才不和老女人怄气。” 金荷娜笑了：“你就一得不到男人滋润还自以为为了爱情能守身如玉的装嫩货，还是赶紧趁着最后的时间去找个男人发光发热，别在我这斗嘴了。” 这话太阴毒，太伤人自尊了，简直是打人就打脸，揭就揭伤疤。韩唯依好像漏气的气球一样，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可金荷娜非但不收敛、不愧疚，还一脸淡定。 等韩唯依神伤了会儿。她摘下墨镜，凌厉的气场一下子似乎全都消失了。 她古怪的问韩唯依：“舒服了？” 韩唯依古怪的点了点头：“就快了。” 金荷娜嘟囔一句，肯定是骂人话。可从她这张漂亮的嘴里说出来有点像是污染，随后她满脸怒其不争的讽刺道：“我就觉得你这丫头古怪。你说你的‘性’奋点不会是皮鞭和辣椒水吧？你要这样趁早说，我可得告诉她们离你远点。” 韩唯依笑笑。明明是这样的对话却有让人心疼的感觉。她随即戴上墨镜遮掩了一切，问道：“别人我不知道，宋慧乔绝对会来问我是皮鞭舒服点还是辣椒水爽快点。” 金荷娜这次终于骂出了声，“我他妈就应该把你们都赶出去。” 韩唯依这次是真正笑了，抖动着双肩，明媚照人。 金荷娜在韩唯依的抗议下依旧点了杯爱尔兰咖啡，名言要求复古，给她来点酒精，不喝酒她可降服不了手底下这帮丫头，各个是人精不说，一个个都还好像女疯子，有时候金荷娜觉得自己就是疯人院院长，明明不疯的，和疯子们呆的多了，自己也就疯了。 她用酒精好好的漱了漱口，放下杯子，直入主题：“说吧，找我来什么事儿？” 韩唯依难得有点正色，却还是没个端庄：“不是好事。” 金荷娜又特别想骂人：“不是好事你找我来干什么？” 韩唯依叹了口气，正色：“AM，加入UAM吧。” 金荷娜皱眉：“这事儿不还谈着呢吗？谁知道裴勇俊又抽什么风，前段时间和李秀满一起要搞音乐联合，现在又来找我们演员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在我们这玄彬和敏儿是不打算加入什么联盟的，你知道我们是投票制，东健哥很犹豫，他当初带我们出来就是想朋友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现在弄什么联盟，好多人抵触。” 韩唯依问：“你的意思呢？” 金荷娜耸耸肩：“我不知道，我那一票是随大流。” 韩唯依开始想骂人了。 金荷娜：“你又不是不知道圈内的情况，我们从底层一步步走过来到今天，终于翻身做主人了，现在又要加入什么联盟然后被人压着，谁能愿意？要说资源这联盟能给我们什么？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忠武路女王说要拍电影，至少上百个本子送到我家，没一年我都看不完。” 韩唯依狗腿：“是是是。韩国电影圈舍你其谁？” 金荷娜：“别捧杀，我最近跟高斗心老师好着呢。这老太太终于算是待见我了，前段时间我们还在一起织毛衣呢。” 韩唯依终于忍不住骂人了：“Fuck！” 金荷娜这时候却明媚的笑了。看起来这院长是真疯了。 韩唯依正了正身子，严肃的：“和你说正事呢，加入吧，UAM，背后是新韩在牵头，演员方面前段时间想弄的联合因为奴隶合约的事儿黄了，现在也就能找你们了。” 金荷娜正色：“死丫头，你是寂寞成狂了还是怎么着？为了那看都不看你一眼的男人你是打算把姐妹们都卖了？” 韩唯依推销着：“现在加入能有很好的条件，你们还是有充分的自我管理权力。联盟不会对你们的内部多加干涉，而且……” 金荷娜皱起眉头：“韩唯依，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林蔚然是什么人我不太了解，但我也见识过，这男人对不能掌控的从不下手，现在说的是挺好，不出三年他就得让我们俯首称臣，黄仁成你也认识吧？新韩广告当初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就图个压力小点。你把我们往里一推，我们每天还要跟你男人斗智斗勇？” 韩唯依：“你们斗不过他！” 金荷娜一愣。 韩唯依焦躁的：“就因为你们斗不过他，所以我想你们早点进来争取更好的条件，别到时候被他使手段弄进来。搞的连几年清闲日子都没的过！” 金荷娜眨了眨眼，有些懵了。 韩唯依开始对咖啡厅更加厌恶，知道全盘计划的她自然知道林蔚然促进UAM是为了谁。如此巨大的超级经济联盟如果可以真的做事，那整个韩流就如同被掌握在他们手中。他在为一个不是她的女人建立一个王国，而自己却要亲手为这王国添砖加瓦。 韩剧女主角都没这么痴情。韩剧男主角也没这么绝情的，可偏偏韩唯依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林蔚然的状态，如果没有任何异常，他完全可以自己动手，绝不会来催促自己来做这种让她糟心的事。 林蔚然盯上的东西，一般都跑不掉，女人如此，事业或许也是如此。 氛围一下子由欢快被打落到低谷，金荷娜愣愣的不吭声，的确，她们可以仗着优秀女人的优势调戏一下林蔚然，可说到底双方的差距有本质不同，说韩国娱乐圈奴隶制的人也没算他说错，林蔚然违背他人意愿做成他想做成的事，和主人又有什么区别？ 金荷娜木讷的问：“他真的这么上心？” 韩唯依回答：“我不知道，但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而且公司的法务部已经开始促进此事，S.M和YG都被轻易的打通了关节，JYP方面还在坚持，但时间也不会太久，毕竟裴勇俊现在就跟着新韩，他手里的日本资源足以让歌谣界的巨头都变成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金荷娜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后挺起腰，她戴上墨镜，面色肃然，突然间有了点朝鲜半岛被日军占领时期的女烈士风采。韩唯依心中开始打鼓，想着姐姐你这时候可别犯倔，林蔚然那家伙对女人也从不手软，却想不到从如此作态的金荷娜口中听到让她想要吐血的一句。 金荷娜很正经的问：“林会长喜欢的女人有什么模板吗？” 韩唯依咽下一口鲜血，不可置信问：“你要去够大他？” 金荷娜很无耻的做出小女儿姿态：“好男人嘛，姐姐我这不是好没着落呢吗？” 韩唯依眼角抽搐，想说姐姐你拜金能不能被拜的如此天经地义？从金荷娜脸上韩唯依完全看不出这女人的真假，完全无力吐槽。 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女演员，还有她为什么在这女人面前永远都赢不了。 金荷娜突然深吸一口气，好像打完收工，收敛演技：“有姐姐在很幸福吧？现在是不是不再那么郁闷了？” 韩唯依已经封闭五感，不能接受外部事物了。 金荷娜却突然玩上了瘾，情深意切的呢喃着：“要说着林蔚然吧，倒还真不错……”(未完待续。。) 697 你在听吗？ “娱乐行业的潜力不单单是高额的投资回报，明星对粉丝的影响，他们固有的人气，他们强大的话题性，甚至是他们本身靓丽的外貌都被小觑了……” 当然，有一个女明星就靠着自己的‘魅力’吸引了一个疯子，现在这个疯子就要为他建立一座巨大的游乐场。 屏幕这边，韩唯依叼着吸管在心中默默吐槽，喝的是非少女时代代言的牛奶牌子，眼神四处神游。 “这是一个潜力巨大的产业，我们目前并没有完全开发出它所有的盈利模式，但我们可以预见随着娱乐行业发展会有更多的人投入进来，而在亚洲范围内韩国则是最有机会的国家，它的韩流，它的文化输出，它的行业竞争强度……” 是，是，我们是最强大的，有张东健、李秉宪，布拉德皮特算什么？不过是用美元堆出来的！ 韩唯依继续神游，身体开始在皮椅上轻轻晃动，随着她忽左忽右。 “我们当下的目的是利用自己的有限资源进行无限的拓展，结合时下娱乐元素与网络平台充分互动，虽然走的还是广告营销的老路，但我们要创造一个只属于新韩，而且只适用于新韩资源的营销平台。” 屏幕被分成了几块，没有韩唯依，却有其他几个男人，林蔚然依旧神情认真的听着，黄仁成、具勇甲、李旭、朴正昌还有那个李京浩都在聚精会神着，只有她这个新韩三巨头中最惹人碎嘴的女巾帼神游天外，一边听着其中的关键词。一边在心底暗暗吐槽。 “唯依。” 林蔚然的声音吸引了韩唯依的视线，她先是看了眼林蔚然。然后立刻把目光移向这几张面孔中唯一能和玉树临风产生关系的黄仁成那。 “在呢。” “认真听。” “认真听着呢。” 林蔚然闭了嘴，其他几人因为这一连串的对白有点跳脱。 李旭咳嗽了一声。继续讲话：“UAM的成立只是第一步，根据会长的指示我们下一步是开展虚拟偶像与真人的互动，现在的互联网趋势是让人们从线下到线上，但将来必定是从线上到线下，互联网会和现实社会产生充分互动，对新韩来说我们是要迎合这个大趋势……” 韩唯依垂下目光，虽然不喝牛奶了，却开始纠结起自己的衣襟。 其他人的目光开始往自己屏幕上的韩唯依处聚集，视频会议这种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人盯着，多看看美女也是好的。 “停下吧。”林蔚然的声音让几人重新集中起来，“大趋势就不用说了，你们都应该知道现在的新韩和当前世界上领先的互联网集团有何差距，虚拟偶像在韩国之外不能给‘Idol-World’吸引足够的用户，在互联网搜索行业强大的竞争对手会让我们无法生存，‘LINE’的出现让我们找到了出路，但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已经再开发同样产品，更别提美国。在传统产业我们没有优势，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在韩国将偶像和互联网进行了一次结合。”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林蔚然说，“它是有意义的，我目前正在筹备的项目报告过几天会到各位的办公桌上。我想它会给你们以启发，‘垂直营销’如果成功，我们就会成为世界性的互联网公司。而且通过掌控韩流我们会有像电脑芯片一样的核心技术，集团已经上了正轨。我们要一起创造它的未来。” 几人轻声应是，韩唯依却没有吭声。身为女人，跟男人的差距恐怕就是在此，其他人眼中林蔚然成立UAM，不断的撒钞票入股韩国经纪公司是为了把韩流变成新韩的核心竞争力，可在她眼中林蔚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不是她的女人。 别怪韩唯依提不起兴趣，任何女人面对这种事儿都不会大度的和圣女一样，现如今二次元的动漫人物都知道啥叫嫉妒，他们这些生活在三次元的生物自然会放大嫉妒。 只是韩唯依在嫉妒，但她由衷的讨厌这种嫉妒，在她看来金泰妍个子没她高，胸部没她大，长相更是没她妩媚，说能力一个是制作人一个是艺人，社会地位在那摆着，她韩大社长一年赚的工资比她当红时期一年半赚的都多，她金泰妍是谁啊？韩国名片了不起啊？不自由，还辛苦，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如果你不愿意，AM敲定后UAM的工作你可以不再主持。”让韩唯依嫉妒的唯一缘由开了口，除了林蔚然的窗口之外其他几个人的窗口都黑了，想转移注意力的借口没了，不知道是什么软件这么讨厌，她屏幕上是一个大大的他。 可那头，林蔚然的屏幕上也是大大的她啊。 一想到这个，韩唯依很不争气的有点高兴了。 “说点别的。”她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工作。” 屏幕上的林蔚然一愣：“你想让我说什么？” 韩唯依烦躁的：“随便什么，不是工作，无关你那几个女人，单纯的你跟我要说的话。” 林蔚然的沉默让韩唯依有点发疯，她等了片刻，冷言冷语问：“你和我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辛苦了。” 好嘛，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听这个？ 韩唯依字正腔圆，一字一句：“你~可~以~滚~了！” 她做了结尾就起身离开，连视频都没有关。 日本这边，林蔚然靠在皮椅上，看着再没了那女人的屏幕，韩唯依这女人疯起来没边，比起上街疯狂购物的那些富家女要高出好几个层次，二月的时候少女时代被选为亚洲地区英特尔代言人，这女人居然大笔一挥给新韩制作的所有PC终端都换上了AMD。制作部霎时间鸡飞狗跳，因为韩唯依的雷厉风行整个制作部分几乎停工一天。董事会上所有人都颇有微词，言谈之下大有让他林蔚然别太宠着韩唯依的意思。 本身就是新韩股东之一的韩唯依没有位列董事席位。林蔚然原本就为了她的位子再跟其他股东你来我往的玩太极，这下可好，事情黄了，就因为韩唯依的旁若无人，率性而为。 一直以来林蔚然都觉得她会是一个理性大过感情的女人，不过现在看起来，韩唯依也只是个女人。 ‘像中枪一样，无精打采的，只流露出那样的笑容。就那样笑着，就那样笑着……’ 音箱里突然传出韩唯依五音不全的声音，林蔚然吃了一惊。 ‘不对，不应是这首，应该是……啊！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Fuck,也不是这个……’ 不知道韩唯依把笔记本摆放在什么方位，应该是拉了下屏幕，所以林蔚然只能看到一些屋内的情况，他隐约间能看到茶几。还有新摆放在上面的红酒瓶下半跟高脚杯下半，夸张的是……还有韩唯依的下半。 那紧紧贴合在大腿上正装短裙已经没了，连带着肉色的丝袜一起，一双雪白的长腿在林蔚然电脑屏幕的上面。韩唯依赤着足，她坐在沙发上，把两条腿搭在一起。雪白和雪白自然贴合，脚背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林蔚然的呼吸霎时间变得粗重。这是属于三十代男人旺盛精力的象征。他下意识移开眼神，却又被歌声拉了回来。这次她唱的好多了。 ‘最后，我们终将擦身而过，留下回忆，忘了彼此，爱留给我的伤痛，要如何忍耐下去，即使每日活在痛苦的思念中，爱上你是我至死不悔的决定……’ 李承哲，你在听吗。 她停了下。 ‘我有那么痴情吗？’ 再没声音传来，但屏幕上高脚杯的下半没了，韩唯依是在自斟自饮，同时自言自语。 林蔚然静静的看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慧乔啊，来陪我喝酒吧。’韩唯依仿佛小孩一般卖着萌，这还没怎么喝呢，似乎就醉了。 ‘荷娜姐说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过来，那你失恋的时候我不是也过去陪你了吗？’ ‘感冒了？没事，让我用我越发炙热的体温温暖你！’ ‘喂，没义气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从屏幕上飞了出去，‘啪’地一声，四分五裂，林蔚然想起关注韩唯依的时候后勤部门就对这位社长有点微词……她手机更新换代的频率太快了，三星无力抵抗，她就开始蹂躏苹果了。 林蔚然一直神色不变，盯着屏幕，静静呼吸。 一件白色的衬衫落在韩唯依脚边，发出比落雪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林蔚然再度移开视线，韩唯依的五音不全再也吸引不了他了。 ‘咦，没关吗？’ 林蔚然始终平静的表情终于变了，他腾地起身，走到毕竟本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 他双手插进口袋，慌张的想检查有没有被韩唯依发现，却又不能现在关掉笔记本，因为那是欲盖弥彰。 ‘林蔚然，你傻了吗？’她在韩国，对着一台笔记本屏幕上空荡荡的椅子说，‘选她不选我，你都傻到不可救药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上一个人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我比她强多少你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选她不选我呢？！’ 她顿了下，说了句彻底的醉话。 ‘就算你贪心，骗我也好啊……’ 林蔚然静静的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这些是她想对他说的话，这些是他必须要认真去听的话。(未完待续。。) 698 **节 2月14日，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在首尔新罗酒店举行，出席艺人之多可比任何一场颁奖典礼，大牌比例更和日前举办的百想艺术大赏不相上下，而六大经纪公司掌舵人的联袂出席则更是向整个韩国娱乐园公布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UAM’于今日，正式成立了！ 浩大的新闻发布会吸引了首尔所有媒体的目光，各大门户网站上有关娱乐的话题都在不断刷新，韩国经纪公司向来是术业有专攻，例如S.M在歌谣界的辉煌便衬托出它影视部门的平庸，现如今这家联盟的出现被视为娱乐圈对影视、歌谣双向资源的最大整合，S.M这类影视资源上十分短板的经纪公司可以借助联盟，达到它强化自身影视实力的目的，而主打演员的经纪公司则可以借用这些歌谣公司近十年来不断打通的海外渠道。 这是一次互利互惠的双赢。 发布会上‘UAM’第一任CEO杨东根还阐述了一些有关业务的相关细节，其中版权整合，建立艺人媒体资料库等举措吸引了娱乐圈内所有投资者的注意，合并后的‘UAM’将具有毫无疑问的超强竞争力，而其成员在与电视台、报社等传统媒体的交锋中也会地位超然。没人会轻易得罪如此的庞然大物，除非他们是貌合神离。 可不管是浸淫娱乐圈许久的老记者，还是娱乐圈中可能成为‘UAM’竞争对手的人都知道，这么多的艺人管理起来并不简单，特别是在资源分配上很难一碗水端平。大部分人都觉得所谓‘UAM’不过是虚有其表，做不成什么实事儿。充其量就是在亚洲范围内打击对韩流的盗版，并对其利益进行保护。但仍然有小部分人凭借嗅觉的敏锐察觉到此次联盟成立背后的巨大身影。这联盟说了一年多，最近也没什么消息，突然之间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成立，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 除了商业上的分析很多人也有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猜测，发布会选在情人节这天，也不知道是主办人员的恶趣味，还是真有什么人，要给什么人一份大礼。 …… “我很快就会接管‘UAM’，之后是寻求跟CJ的更多合作。只要成功我就会是世界范围内既CAA之后最强的经纪公司，但我们对艺人的控制力要比CAA更强！”让韩娱圈接连震荡的罪魁祸首这时正拿着手机对某人汇报，按照常理已经都三十代了的林蔚然实在不该打这个电话，就像是小学生得了一百分再跟妈妈汇报成绩，搞的金泰妍都很不适应。 她应该说什么？ 谢谢？ 商业的事情她不知道太多，强强联合会带来什么反应她也无法想象，她只能隐约的知道林蔚然做成了一件大事，而且是为了自己。 “很好啊……”她说，也只能这么说。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林蔚然破天荒说道。 金泰妍举着手机慌了。 “有些话是要说出来的。不能藏在心里，我想追你回来，这只是第一份礼物。” 林蔚然简单直接的对白让金泰妍无法招架，她和林蔚然就是这样的人。话都不多，私下里安静的就跟消失了一样，他们或许渴望过对方能从自己的眼神读懂自己的心意。可事实上在读心术开发出来以前，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金泰妍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应对。 林蔚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还是强行开口：“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回韩国。但房子始终是有进度的，等建好了你可以过来看看，至于你家里那边有机会我会跟你一起再过去一趟。” “别，别去。”金泰妍的否定脱口而出。 “你在哪？我想见你。”林蔚然并没有强求。 “今天我们还是别见面了。”金泰妍小声说道，林蔚然刚想打断，就被一句话彻底堵住了嘴：“允儿也在，我，我不想出去，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找其他人吧。” 林蔚然愣了下。 “我挂了。” 手机被挂断，林蔚然只沉默了两三秒，然后放下手机，长出了一口气。 他脸上好像写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手机就被放在林蔚然的手边，它整个下午都是安静的，林允儿在这方面从来都和林蔚然十分合拍，就好像对他们来说没有节日，可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能把没有意义的一天变成节日。林蔚然不得不承认他曾经对比过两人，可换回来的却是巨大的愧疚感，叫做林允儿的那个女孩或许不会给他深刻的经历，但对男人来说，有了这样一个女孩，足以被视作一辈子的幸运。 因为她的世界就是你，她能为了你忍受枯燥、无聊和等待，她能为了你压抑自己的性格和渴望，她能为了你去学习你的世界，然后甘愿成为你世界中缺少的必需品。 林蔚然需要这么一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当他意识到他的需要，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每一个男人面对两个女人都会尝试选择，可如果足够理性，选择的方向往往会和这男人当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入夜，完成了工作的林蔚然拿出手机：‘晚饭？’ 那边的回复加上了一个笑脸：‘好啊。’ 林蔚然不自知的微笑出来，往常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会雷厉风行的定下时间和地点，可这次他却问了句：‘等很久了吧？对不起，工作问题。’ 林允儿回答说：‘没关系。’ 有一种女孩对你说的最多的那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没关系。 林蔚然踌躇了下:‘三星米其林？’ 林允儿：‘不必了吧，好贵。又不会吃。’ ‘那你想去哪？’ ‘我们去挂祈愿牌吧，网上好多人都说日本的才灵验。’ 林蔚然看了那拜托的表情半晌。胃里好像被拧成了一团，有些话始终是要说出来的。可说出来了，她就再也不会要你和她一起去挂那祈愿牌了，她相信的东西被你击碎了，她眼中的世界不同了，她会去适应那个世界，适应新的法则，以无数的理由欺骗自己去容忍你。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她就再也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了。 林蔚然回复说：‘好，我去买便当。你带上零食，我们去明治宫，听说那里晚上有表演。’ 林允儿显然喜欢这个：‘好是好，只是我们不会被认出来吧？’ 林蔚然：‘不会，你穿的多一点，现在是冬天。’ 短信停了一会儿才来，林允儿显然很是犹豫，可这种机会她却从不错过，简单的一个‘好’字就飞了过来。 林蔚然收好手机。穿上衣服就出了门，在酒店餐厅要了两份简单的便当，出门上车时又接到林允儿的一条短信。 她说：‘谢谢，我爱你。’ 对你说没关系的女孩。只需要你给予小小的回应。 林蔚然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当他到达了目的地，只庆幸自己早到了些。他觉得自己无法忍受林允儿一个人站在东京街头等待自己的画面，因为那画面会让他面对那些他一直回避的东西。他一直回避在林允儿面前提起金泰妍。甚至开始不听她说组合里的那些事，他从不会出现在虚拟偶像的一些公开场合。因为他要回避林允儿和金泰妍站在一起的画面，从中国来韩国，过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儿，他还是跟当初回避和‘姐夫’见面时一模一样，回避着自己还没想到解决办法的所有事。 有女孩向他走来，打扮的果然像是个球体，林允儿不太喜欢跟林蔚然在户外约会，因为她不想在林蔚然面前展现自己并不靓丽的一面，女为悦己容都不知道的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在林蔚然眼里漂亮起来，即便她有一张让大半韩国男人都相当垂涎的容颜。 她走上来，拿出一把雨伞，说今天的东京可能会有雨夹雪，她还是那个只会靠网络上的讯息来谈恋爱的女孩，或许现在搜索的不是恋爱攻略，而是查找那些方便又隐蔽，还能让林蔚然舒服的空间。 至于那些行人如织，自己去了就会曝光的风景胜地？ 她只能对着屏幕垂涎，然后想象，在脑海中构建出等她不再当红了，跟着林蔚然一起去观赏的画面。 林蔚然爱一个人的方式，是不想让她妥协，对自己，对所有人，可这个女孩却一直都在妥协，甚至将来还可能要做逾越了底线，选择分享林蔚然的妥协。 一把雨伞把林蔚然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抛到他面前，感情上没有理性，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恋爱经验少到可怜的三十岁男人。 “对不起。”林蔚然脱口而出的心里话让林允儿愣了一下，可她紧接着却是摇了摇头，“没关系。” 不管你是工作忙没时间陪我，还是在今天忘记给我礼物，都没关系。 林允儿拉开外套的拉链，伸手进去拿出一个礼盒，她把他送到林蔚然的手上，说：“不是惊喜，是个很贵很贵的领带夹。” 林蔚然诧异的看着她。 林允儿红了脸，难以启齿的模样已经告诉了林蔚然所谓的惊喜是什么模样。 林蔚然勉强笑着，拉起林允儿的手：“我们去明治宫。” 林允儿被打岔，问道：“不先去浅草寺？” 林蔚然笑着回答：“等再晚点，人能少点。” 林允儿乖巧的笑了笑，移开视线，望着东京的繁华夜景，一脸雀跃。 你觉得你做的够多了，可你根本改变不了那些难以让人面对的本质，你只能安慰自己说你要维持现在的平衡，不让更多人受到伤害。 可你做到了吗？ 该受到伤害的人还是会受到伤害，你只能无时不刻的面对着她，不让她去看你早就已经陌生的背面。 “等等。” 林允儿停下身，目光透过围脖加帽子的缝隙看向林蔚然，嘴角带着的微笑男人并看不到，可它却仍然存在。 “你现在有什么梦想？”林蔚然问。 林允儿突然紧张起来，她一下子甩开了林蔚然的手：“不告诉你。” 她说，然后加快步子往前走。 林蔚然追了上来：“到底是什么？” 林允儿只低头，嘴里满是没什么，心里却很有什么。来之前她上了网，这是习惯，本想搜索一下明治宫的表演，却没想看到了一个视频。 那是一场二月到三月的婚礼，整个明治宫被樱花包围。日本婚礼中庄重的仪式感让时间在此处发生了错位，浪漫和美在此处仿佛升华成了另外一种存在。 林蔚然询问无果，有些悻悻，林允儿回身看他在远处跟着，跑上去双手抓住了林蔚然的右手，往前拖着。或许是那视频太过让人兴奋，她甚至都不压低声音用韩文叫喊。 “快点跟上，看表演，吃饭，然后上酒店！” 哬，标准的情人节套餐。(未完待续。。) 699 科技的力量 灯光别样华丽，舞台被渲染的浓墨重彩，宽大的华彩和服穿在演员们身上，这舞台倒成了点缀。 林蔚然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看歌剧能不睡着完全依托于对自身的控制力，他没有时间去培养自己对艺术的热爱，打小就不是什么文艺青年。总是站在客观角度看待问题的他当然不会对艺术进行否定，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艺术不适合自己，所以才不会和身旁的林允儿那样目不转睛。 “林真理子亲自改编的就是与众不同。” 口罩上是林允儿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山田雅夫的表演也很好，看起来他的感情问题并没有影响他的敬业态度。” 林允儿轻声说着，只有林蔚然能听到，所以不算打扰了其他观众。只是对林蔚然来说林允儿所介绍的东西他只能理解那一个个人名，林真理子是日本排行前三的小说作家，而山田雅夫则是日本歌剧演员中的NO.1，其名声甚至大过传承以将近一百年的宝冢歌剧团。 林蔚然重新看向舞台，发现他只了解了身旁女孩的一部分，虽然大部分演员都有对歌剧、话剧的热情，但林允儿却从未要求过他什么。拿起手上的简章，林蔚然发现他是第一次来陪林允儿看歌剧。 《明治宫女》，林真理子原著小说，林真理子原著改编，山田雅夫等日本一线歌剧演员出演，浩大的阵仗使得这部剧在明治宫搭台上演，在某种程度上还原了历史。故事的女主人公下田歌子出身低微却容貌出众。19岁入宫便深得皇后宠爱，在总理大臣的政治利用下利用自身的聪明才智成为当时日本女子的楷模。建立贵族学校，远赴英国得到伊丽莎白女皇接见。被称为日本女子教育的开拓者，可在她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一个丑闻在市井中风靡起来，人们说她不过是一个游走在皇室、政府甚至是商人之间的风流荡妇，一时间皇室、贵族、政府高官望风而动，开始了一系列尔虞我诈…… 舞台上正值高潮，丑闻爆发，皇室、贵族、政府高官纷纷登场，面如歌姬一片粉白的皇室。欺软怕硬好像小丑的贵族，贩卖希望却又只为自己的政客，一方方势力的粉墨登场把剧目推向好像永远也不会结束的波澜之中，而女主人公下田歌子只能以自己的智慧一一化解。 “结局是怎样的？”林蔚然轻声问，他没看过原著小说，简章上也没提到剧目的终章。 “她死了。” 林允儿低沉着，眼睛里好像泛起红润：“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天皇联合在一起，把下田歌子的丑闻确定成了一个事实。这丑闻被当做政治筹码击倒了当时反对明治维新的贵族和商人团体，下田歌子被当众处死了。” 林蔚然一愣，意识到他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回头看向舞台。此时的下田歌子正在因为击垮了某贵族的阴谋而欢欣雀跃。 是啊，有些事迟早要发生，就像是剧目的结局。但通往结局的过程却并非是悲伤压抑的，如果此时就因为那不好的结局而惶惶。只能提前了那结局。 再说，结局也尚未确定。 “我们走吧。”林蔚然对林允儿说。 林允儿愣了下。奇怪的看着他。 “既然是悲剧就别看了，不然会影响晚上的惊喜。” 林允儿被林蔚然说的脸上一红，在暗淡的环境里并不明显。林蔚然拉了拉她的手，她跟着站起身，两人顺着过道往出口走着，背后的舞台上刚刚拉开了结局的序幕。 现在还没到结局，即便没有看完全场，你也可以在悲剧之前转身离去。 夜，明治宫的天空如舞台一般华丽，在林蔚然的眼中这是日本环保近几年来急速成长的结果，在林允儿眼中这繁星灿烂的天幕便可以冲散刚刚那没看到的结局。她仰着头往前走，如果不是林蔚然拉住她，她可能会滚下台阶去，她对林蔚然笑了笑，即便只露出眼睛也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仰望星空。 林蔚然学着她，也把头抬了起来。 “我们以后经常一起去看歌剧吧，还有舞台剧，话剧什么的。” “不用，刚才看你好像忍的很辛苦。” “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你的辛苦，现在为你辛苦一下也好。” 林允儿愣了下，转头看向林蔚然，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太高大，她几乎是本能的认为自己应该去配合她，学故事，看新闻，那些国际形势的分析往往让她云山雾绕，有时候她甚至会用各个国家来代表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却发现只有亲如一家的欧盟比较适合他们。 古板的徐贤应该是德国，郑秀妍是傲娇的英国，Tiffany是傻萌傻萌的意大利，诸如此类，但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或许身在欧盟的她早已经跟中国混了，谁让她的男朋友是个中国男人？ 林允儿经常会有一个奇怪的想象，就是穿着职业套装的自己在会议室里给一帮中年男人开会，他们因为自己所以不能吸烟，但却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讲。她甚至偷偷买了一身职业套装来给自己使用，可对着镜子一照，却没发现半点女性职场精英的风采。 就是在这时候林允儿意识到自己和林蔚然是多么不同的两个人，所以她开始成为林蔚然的补充。 回到明治宫的星空下，林蔚然对她说:“或许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喜欢上歌剧也说不定。” 林允儿知道他是在撒谎，却还是笑了，或许他会装作很喜欢，然后一直装，一直装，就这样陪着她看了几十年的歌剧。到不能再去看了，也喜欢不上。 她通红着谁都看不到的脸蛋：“晚上奖励加倍。” 林蔚然笑了：“具体说说。都给奖励什么？” 林允儿转身：“晚上你几知道了。” 林蔚然追了上去，不依不饶。似乎是非要她说出来不可。 剧目还没有定论，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都不喜欢平淡无奇，主人公要抗争命运，抗争作家故意赋予的戏剧，他们通常以难以想象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一个人既然可以拯救世界的毁灭，自然也可以在几个女人之间游刃有余。 需要的，仅仅是决心而已。 林蔚然从不缺乏这方面的才智，他只是很珍惜这些他从没改变过的特质。但如果这些特质会是的他的生活成为悲剧，那这些所谓的妇人之仁不妨也就都丢了去。 夜深了，鸟瞰之下的东京散发着它的迷人魅力，林允儿面色绯红的谁在圆床一侧，整个裸露出来的后背还散发着游人的粉色，而林蔚然则是拿着手机，站在窗前问顾寰取经。 只是不得不说一句，对于花花公子而言，林蔚然很没素质。 “权利。对女人的诱惑有多大？” 此时顾寰正睡眼惺忪，难得一天的禁欲生活就这样被打断，他打开床头灯，第一句便是字正腔圆的中文：“你说啥？” “对女人来说权利是什么？地位的改变还是被人承认的虚荣？又或者是区别于其他女人的与众不同？” 顾寰愣了愣：“你这问题太高深了。咱能直接说案例吗？” 林蔚然顿了顿，吐出两字：“徐贤。” 顾寰：“就那个干什么都一本正经的小姑娘？我算算……给我三个月吧，不保准。这种女孩不缺人追，死缠烂打不太好事。得循序渐进着来，或许还要用点酒精。药物什么的。” 林蔚然的下一句话让顾寰瞪大眼睛。 他说：“我来。” 顾寰懵了，而且立刻精神了：“你流连花丛之路的第一步要不要这么高难度啊大哥！” 林蔚然：“说吧，有什么办法没？你泡妞泡了这么多年，这点办法都没有？” 顾寰突然产生了错觉，好像他回到了大学时代再和兄弟们分享泡妞经验。不过可不是用国际长途。他坐起身，义正言辞，满脸的大师风范：“刚才你也问了权利对于女性的问题，我想你是看出了她的野心，用这个达到目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小心着点，有这种野心的女人八成会让什么男人一辈子不举。” 林蔚然问：“有什么具体战术吗？” 顾寰：“通常对这种女人没战术，看命。” 林蔚然：“命？” 顾寰：“缘分、巧合，什么都行，不过最好还是你设计个剧本，然后别让她看出来，等她什么时候认为自己这辈子遇上你就是孽缘了，事情就成了。不过提醒你一句，抛弃她的时候你得小心着来，最好是让她甩你，不然这种女人要是想报复你……你就得提前写遗嘱了。” “剧本……”林蔚然喃喃着：“你帮我写一个？” 顾寰正喝水，突然一阵咳嗽：“喂，我现在忙基金的事儿每天都不够睡，要写你自己写，这也是对一个男人最基本的锻炼，不然你遇上人家女孩子话都不会说，我还能跟FBI一样躲在箱车里给你念台词？” 林蔚然沉默。 顾寰放下水瓶：“我在差不多五千美金一晚的总统套房里跟你诚挚的建议，最好从弱一点的开始，你身边那个姜敏京，多好的开胃菜？还有听说有个缠着你的小姑娘，那就是点心，等你把韩女王搞定再把你身边那个小金收复了，你就开始针对徐贤了。” 林蔚然沉默了一会儿，用很让顾寰想骂人的口吻说：“我没那么多时间。” 顾寰：“大哥，这又不是进行什么项目？女人心那么好算计，幼儿园里都没处女了！” 林蔚然说：“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先列个计划书出来。” 还计划书？ 知道林蔚然真能做出这事儿的顾寰瞪大眼睛，得知对方要挂电话他立刻叫嚷：“等等，等等。” 林蔚然问：“还有什么建议？” 顾寰小声的：“听说你资助一些医疗财团做科研了？” 林蔚然：“恩，这对集团的形象很有帮助，那种正面形象就是一座进款……” “我没问你这个！”顾寰猥琐说道：“你就么研究点药？” “什么药？” “我计算了一下啊，你身边女人这就差不多六个了，没点好使的药……你能行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最后酝酿出一句：“滚蛋！” 顾寰把手机远离了耳朵，才降低了这句话能造成的伤害。 他放下手机时还神经质的嘀嘀咕咕：“要你现在开发也是为你好，伟哥什么的对心脏多不好。” 他重新躺在床上，把台灯关掉，脑子里却是灵光一闪：“也对，弄几个日本人的粉色小玩意还真没几个女人遭的住。” 此时的顾寰完全陷入自己的剧本，在脑海里面对林蔚然伸出一根大拇指。 “高是在是高，这就是科技的力量！”(未完待续。。) 700 Game-Star 玩世不恭，游戏人生，这就是顾寰的对外印象，他一直保持着无良幸运儿的气场，给人以这种人怎么可能成功的疑问，继续在自己没个正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其实顾寰跟林蔚然说过，每当有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瞄向他，他内心都会被一种比做爱还爽的感觉充斥，当初的林蔚然直言他这是病的不轻，可他却总是说林蔚然活的太累，其实累这种感觉对林蔚然来说还是睡一觉就能好的小毛病，他从没觉得身心俱疲，也没觉得自己的付出得不到足够的回报。曾经的他不是个贪心的人，换而言之，他一直都是个对世界没有太多索求的人。 只有贪婪才不会愧疚，因为贪婪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仍然亏欠你太多太多。 林蔚然收起手机，回到林允儿身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女孩本能一般翻了个身，她缩在林蔚然怀里，半梦半醒之间还露出微笑的脸。林蔚然帮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黑暗中仍然睁着眼。 野心和贪婪是有差别的，前者会有更大可能让人成功，而后者则有更大可能会让人迷失，林蔚然属于前者，所以知道拒绝，他对这个世界的唯一贪婪就是女人，林允儿、金泰妍，甚至韩唯依，或许还有朴智妍，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那些似水柔情让英雄们流连忘返，而是幸运的男人总会遇到一个女人，让他忘了他是谁。 现在，林蔚然感觉到自己需要一点点贪婪。他要去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是他能要的，他要适应特权阶级的位置。他要明目张胆的占据更多资源，甚至包括女人。 这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就挥之不去。直到东京的天空蒙蒙亮起，林蔚然依旧睁着眼。 …… ‘Kero之夜，燃烧的爱之主题……’ 每天清晨时分少女时代宿舍里都响起这动人的旋律，金孝渊直接翻身把枕头往脑袋上一盖，早已经把这一套练习的驾轻就熟，徐贤会在金孝渊发飙之前及时关掉那喧闹的声响，然后起床开始崭新的一天。 哪怕提前醒来徐贤也会闭着眼等待铃声的响起，不是骨子里的刻板，而是早已成为习惯。穿着睡衣第一个到达卫生间洗漱的徐贤时间很是充裕，所以她慢条斯理，继续着自己一丝不苟的习惯。 距离林蔚然的‘重新开始’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徐贤一如往常，没有改变的生活似乎开始无趣起来，可已经习惯了这种单调的徐贤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洗漱完毕她会去热上几份牛奶，对于晚饭通常不吃的少女时代来说浓郁的奶香没人能拒绝，微波炉发出轻响。徐贤取出自己的，然后把其他的设定了保温。 又是新的一天，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一些改变。 宿舍里逐渐喧闹起来，女孩们每天起床都相当于一场小规模军事冲突。起来早的可以痛快刷牙洗脸，稍微晚上一些的则不得不和其他人拥挤着争夺资源，率先冲进厨房的人可以慢慢的享受牛奶。而懒虫们则只能忍受着温度来狼吞虎咽。 “今天又是蛋白棒？”门口Sunny睁大了眼。 权侑莉几人把目光瞄向郑秀妍。 “喂，拜托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嘛？”Sunny实在忍不住抱怨。她纷纷的走进厨房，到餐桌旁拿了一条比巧克力威化大不了多少的蛋白棒。然后去微波炉里取了牛奶：“真是，我一定要和叔叔好好建议下，个别分子管不住嘴，怎么还叫我们一起受罚。” Sunny快打开蛋白棒，愤愤的咬了一口。 “行了，别说了。”权侑莉打起圆场，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郑秀妍，“体重的事秀妍会注意的，不就是减肥嘛，咱们几个里谁能说比秀妍有经验？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S.M虐待偶像常用办法之一，有成员体重超过标准，全团每周三次早餐改为蛋白棒。 蛋白棒是一种长条状，又很小巧减肥食品，嘴巴小的女性大概五口就能解决，因为完全不含脂肪和糖分深受广大减肥女性的喜爱，而且还物美价廉，就是肚子受罪。 郑秀妍配合牛奶把蛋白棒三下五除二，然后起身出了厨房，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 “你看看，还真是女王大人，那不知民间疾苦的模样。” 工作忙、早起，早餐还只是这个，任谁都会有几分脾气，Sunny已经算是很克制的吐槽，但权侑莉仍然担心会扩大事态。 “秀妍最近是心情不好才多吃了点，没看她这几天什么心情吗？” “知道是知道，可这东西我们已经吃了半个月了！再吃下去我就要发疯了！” 面对权侑莉的劝说Sunny终于能倒倒苦水，要说蛋白棒这东西当真是害人不浅，没什么味道不说，吃进去还带不来饱腹感，特别是说明书写的易吸收，营养均衡等字眼，就好像告诉所有顾客每天一根蛋白棒，全天无需再补充似地。对于女团公司的控制向来严格，要说侵犯隐私也是为了她们的事业着想，连每个月的生理期都要向管理组报备以方便协调行程，窃听个手机什么的简直都太小儿科了。 “好了，最近大家都有不小压力，我们之间还是不要再有矛盾了。” 金泰妍发了话，队长大人在这种事儿上向来很有权威，直到她端着牛奶出去，都没人再抱怨一句。 徐贤把牛奶杯放入洗漱池中，默默的走了出去。 “姐，怎么办？日子差不多了，爸妈说你在日本忙事业不能打扰你，可是过来折磨我了。” 听筒里妹妹的抱怨传了过来：“我才刚出道也没活动多长时间，积蓄的话倒是有一点。可补充部分一下子就要十五亿，我是真没办法了。” 郑秀妍坐在床上默默听着。目光随着郑秀晶的话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上，那里面的东西如果处理了应该有不少钱。即便不够十五亿也能差不多。 “我会想办法。”她说。 “什么办法？”郑秀晶有些急躁。 “不用管了，等月末我回去就差不多了。”郑秀妍夸下海口。 “那姐，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郑秀晶的口气还有点不确信，家姐几斤几两她可是清楚的很，连求救短信都要她先发给少时的各位姐姐，指望这位开口，哈，还是做好全家人流离失所的准备比较现实。 放下手机，郑秀妍继续陷入沉思。林蔚然留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难题，同时给了她解开难题的工具，可这男人并非普菩萨，按照他的说法，郑秀妍的确是该担心这些东西的入关问题。先别说关税，当红偶像带着一袋子珠宝入关的新闻只要出现在网络上，她郑秀妍就别再指望什么好形象了。 郑秀妍打开笔记本，那上面有一封纯文字的邮件。 这台笔记本是崭新的，型号老旧。是个二手货，上网走的是宾馆公共IP，摄像头的部分被郑秀妍人工打了马赛克，科技的力量她从电影上了解过一些。但所有类似网络手段通常都有一个弊病，就是只要这头的人做好物理性防护，所有的科技都是浮云。 邮件上的内容很简单。而且很有条理。 ‘五亿，可汇入任何国家的任何账号。’ 郑秀妍在快捷回复中写道：‘我不是为了钱。’ 对话似乎就守在电脑边儿上：‘请提出您的条件。’ 郑秀妍犹豫起来。看着闪动的光标，迟迟没有按下键盘。 她用了林蔚然给她的名片。 她发现除非走林蔚然给她指明的路。不然她没有任何办法撼动这个男人。 有生之年第一次铤而走险，即便只是对着一台电脑收发邮件郑秀妍都倍感刺激。 对方似乎等不及了：‘录音中没有指出您的身份，但关于我们的目标却很清晰，我们保证，该录音的公开不会对您造成任何麻烦。’ NHN，韩国最大网络、游戏集团，集团市值一百亿美金，分公司Never市值二百二十亿美金，这是一个比新韩还要巨大的庞然大物，跟他们进行交易，就是与虎谋皮。 对方文字中透露出的客气让郑秀妍望而却步，她不知道要不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单纯用一个二三线小艺人链接这录音和林蔚然不过又是韩娱圈中一桩风流韵事以不光彩的形式爆出，对那男人造不成任何影响。可如果要选人气艺人他们会选择谁？是现在跟新韩有合作项目的女艺人，还压根就是虚拟偶像登陆组合中的某一位成员？ 郑秀妍不知道这录音会爆发出多大能量，当它通过NHN和Never被放大之后又会造成怎样的效果，允儿听到这录音会怎么样，泰妍又会是什么反应？ 郑秀妍的额头上冒出细汗，这种选择不应该是她来做的。 郑秀妍粗暴的合上笔记本，打开抽屉，把录音笔随意的丢了进去。 她，还需要考虑。 …… “请仔细的考虑一下，徐贤xi。” 茶几的那头，年轻室长侃侃而谈：“偶像艺人加入到新韩慈善的决策中来绝对是韩国首例，如果成功，你会成为所有偶像团体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你会成为韩国的妮可基德曼（在联合国大会上振臂一呼募得一百万美元，即便她根本不知道要帮助的是哪个国家），你会成为这个国家优质偶像的象征，在亚洲范围内你都会有最特殊的地位，如果进行的好你未必不能参加未来的某一节联合国大会，未必不能在那里对着各国政要慷慨陈词。” 换了身崭新的西服，拿到了全新的职位，崔俊国的人生因为林蔚然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是个贪婪的男人，知道谁能给他更多他就跟谁走，现在林蔚然给他的利益最大他就是忠实的狗，没人把更好的直接摆放在他面前，他绝对不会去咬自己的主人。 徐贤愣愣的，似乎完全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她旁边的李安东也是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林蔚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崔俊国：“如果不是安部长被调回本部这件事应该是他来跟你们商谈，其实新韩IT的事业一直都是以虚拟偶像为核心，因为涉足仁川房地产开发，所以公司急需要正面形象，以徐贤xi的形象完全可以配合我们做一场创造历史的大秀。当然，慈善还是要做，而且要做到把每一笔善款都公开、合理的利用，徐贤xi完全可以上一下新韩慈善的官方主页，那里的明细完全符合政府监督标准，绝对不会像中国一样还有人胆敢贪污慈善基金里的钱。” 徐贤冷静的：“我没坐过相关工作，所以很抱歉。。。” 崔俊国立刻打断：“徐贤xi请别谦虚了，会长已经把你口述过的计划告知了企划部，现在一分完全的方案已经制作完毕，当然，主策划人还是徐贤xi。” 徐贤依旧拒绝：“能帮上忙我很高兴，但我的主业依旧是偶像，谢谢您和林会长的好意，我想我不能接受。” 崔俊国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看到时针和分针的指向，莫名笑了一下，他紧接着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同时掏出手机摆弄：“那怎么办，很抱歉徐贤xi。” 他举起手机：“公司策划方面已经把您做为这份慈善计划的发起人制作成新闻，发布出去了。” 徐贤一愣，李安东更是傻了眼。 李安东：“你们这是。。。” 崔俊国：“虽然我到新韩不久，但我知道，如果不想和会长对立，就请不要拒绝会长。” 李安东彻底哑火再说不出话来，徐贤倒是十分镇定，眼底还隐隐藏着斗志。 来了。 Game-Start！(未完待续。。) 701 徐贤征服计划 ‘我还在考虑。。。’ 郑秀妍停下了手，只发现自己无从下笔，犹犹豫豫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做出选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林蔚然明言过即便这录音被曝光也不会找她麻烦，甚至还给了她一张名片，名片上的人告诉她只要把原版录音发过去她就可以拿到酬劳，而且录音上的内容绝对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这种好事儿，为什么不做？ 他林蔚然不是陷害了你的家人吗？ 他林蔚然不是还威胁了你的亲妹妹吗？ 他林蔚然不是在你最好的两个朋友之间脚踏两条船，甚至还无耻到正义凌然吗？ 那你还犹豫什么？ 郑秀妍盯着光标，敲下另外一行字。 ‘近期会给你答复。’ 她发送了邮件，关掉笔记本，然后藏在自己随身的行李箱里。行李箱中还有几份文件，一份是韩国银行的个人大额贷款申请单，另一份是她要给公司预支半年工资的申请，无论哪一份三月底之前都需要被批复下来，不然银行就要去收缴郑家的房子和车，屋子里的一切都会被贴上红色的小纸条，韩国司法机构的执行团队可从来都不是闹着玩的。 关上行李箱，郑秀妍重新坐回到桌前，打开Never，搜索排行上到处都是徐贤的新闻，这个丫头此时也在承担着林蔚然带来的压力，虽然不知道那男人具体要怎么做，但郑秀妍此时却是无暇顾及了。她犹豫的搜索了个人贷款以备不时之需。页面上方弹出了警告字样。 ‘韩国去年全年因高利贷自杀人数’ 条目下方的数字是，‘4746’。 紧随其后的名目都是小型贷款公司的主页。还有的附带了社长照片。 郑秀妍面现犹豫，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床头柜。那里面装着一袋子价值不明的戒指，一齐拿出去估计会被当做小孩子拿来消遣的玩具。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关掉页面。 ‘姐，事情怎么样了？’郑秀晶的短信紧随其后，郑秀妍没来由有点烦躁，生活被强行改变轨迹会带来严重的不适感，郑秀妍目前就处于这个阶段。 她模糊回复道：‘正在进行。’ ‘那回来的时候被忘了给爸妈带点礼物，他们最近很辛苦，咱们多少要安慰一下他们。’ 郑秀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的。’ ‘姐姐辛苦！’ 放下手机。郑秀妍只觉得窒息，她站起来在屋子里到处乱走，不出去是不想让成员们再来跟她打听这些，她现在需要的是新鲜空气，而是不是在这漩涡中越陷越深。 敲门声响了起来。 “姐，吃饭了。” 郑秀妍匆忙回应：“知道了，这就去。” 虽然听到了郑秀妍的回复，林允儿却还是探头进来：“今天有好吃的，李室长说要给我们补身体。” 郑秀妍勉强微笑：“那应该不错。” 林允儿目光乱扫。似乎想从郑秀妍的房间布置中找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对于钱财的事儿几人说的一直不多，所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郑秀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更别提这傲娇姐姐还跟郑秀晶通了气，那小黑面也开始销声匿迹。 “事情不简单吧？”林允儿试探这。 “没事儿。我能处理。”郑秀妍笑着说道，同时出来，要带林允儿出门。 “姐。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我们也可以帮忙。”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林允儿临行之前看了那台笔记本一眼。目光扫过笔记本下面的抽屉，抽屉半开着，里面躺着一支录音笔。 林允儿被郑秀妍推出了门，房门紧闭。 林允儿担忧的：“姐，真的不需要他帮忙？” 林允儿的他是林蔚然，这一点郑秀妍自然知道，她露出微笑：“不用担心，你姐姐这点事儿还处理不好吗？我们现在是韩国名片少女时代，在银行贷款很容易的，而且只要你多努力，我偿还起来也没什么压力。有广告的分我几个，这个你倒是可以帮忙。” 林允儿破天荒很有正行的：“好。” 郑秀妍胡啦一下林允儿的头发：“乖！” 郑秀妍笑着走在前面，而林允儿则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关上，却没反锁的房门。 …… “新韩的团队后天会到日本，他们会找时间跟你碰头。” “我不想见他们，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我们要重新开始。” “哪种重新开始？” “我们要互相了解，争取达到互相理解。” “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那你是想让我我用激烈一些的方式吗？” 林蔚然抬起头看向手机屏幕中的徐贤，示意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新韩要响应政府号召进行无纸化办公，我本人不太喜欢这种电子产品，可身为会长我要以身作则，所以只能习惯。” 他放下平板电脑：“你也会习惯的，或许你现在会感觉不舒服，但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手机屏幕上的人是徐贤，她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林蔚然的行动她不能拒绝，韩国那边已经是满城风雨，无数记者赶到S.M就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假，以偶像身份加入到慈善基金经营中在世界范围内都尚属首次，对徐贤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话题，林蔚然率先抛出的诱饵让S.M上下全部上钩，哪怕是明知道此事不简单的李秀满跟金英敏都不得不对外宣布，这是S.M和新韩在进行一次新鲜的尝试。 不管当事人愿意与否情况就已经让她无法拒绝，徐贤的愤怒来源于林蔚然。他只是简单的动了手脚就把她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她只能随波逐流。 “往好的方向想一想，你这是在做好事。” 林蔚然的声音在徐贤听来十分讽刺。“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号召更多的人来帮助弱者，你以前只能告诉亲近的人吃汉堡会死，现在你可以告诉所有人要与人为善。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我，你只靠自己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代价就是闭嘴？”徐贤问。 “什么都有代价，这个你应该清楚。”林蔚然回答。 “我清楚的是你不会给人幸福，你只会让她们伤心。” 林蔚然沉默了下，“这些是我们的问题，你无权干预。” 徐贤：“是。我无权干预，所以我一直没告诉允儿你的所作所为，可你都做了什么？让她继续蒙在鼓里，让泰妍姐继续伤心，用秀妍姐的家人威胁她……然后呢？你还能怎么做？把允儿关起来一辈子？” 林蔚然神情平静：“现在你最好只担心你自己，如果慈善方面出了问题全韩国的媒体都会报导，对我来说是没有识人之明，对你来说会是什么？” 徐贤沉默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林蔚然。这个男人越来越无法撼动，他像是高坐在云端的神明，任由你痛骂甚至痛恨，都不会被损伤一毫一厘。 所以隐忍吧。在你能真正的撼动他之前，你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对他顶礼膜拜。 徐贤冷静下来的速度让林蔚然有些惊讶，这些惊讶当然没有写在脸上。他看似悠哉的进行着这场视频通讯，实际上也在观察着徐贤。这个女孩像是最叛逆的那种孩子，从不会按照他的想法行动。却聪明到足以给他惊喜。 他突然提议：“我们以后都用视频进行通话吧。” 徐贤惊愕。 林蔚然说：“我喜欢看你这个样子，即便什么都不能改变，却也不会一味的莽撞，懂得隐忍和审时度势，但内心坚定的想要给我反戈一击。” “我喜欢这个。”林蔚然靠在椅背上轻轻摆动，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视频，像是高坐在云端的神明低下头来，对一个凡人有了浓厚的兴趣。 他伸出手说了下次再聊，然后关掉了视频。 徐贤瞪大了一双眼睛，林蔚然的表演让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手机屏幕彻底暗了下来，徐贤却还是没从林蔚然的节奏中解脱出来，她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失败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可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它会教给你成熟、妥协、和圆滑，扼杀你的性格，让你成为芸芸众生。 徐贤站起身离开房间，她接下来还要训练，做采访，进行一系列高强度的宣传活动，林蔚然带来的改变虽然还没有影响她的生活，但她却明白，自己的生活迟早会发生变化。 林蔚然的确做了计划书，当他笨拙的使用ipad删除掉一条计划的步骤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计划书其实并没有进行到设定的最后一步，徐贤这个‘叛逆’的孩子又给他带来了惊喜，的确是惊大于喜。 那天晨光若隐若现，林蔚然睁开眼只发现他们相拥着，他们都是赤身裸体，只搭着一张薄薄的被单挤在一张不是那么宽大的沙发上，彼此紧密贴合着，咫尺之间，任何动作都会影响到另一个人。他看着徐贤睁开眼，看到她眼底残留的慌乱，看到她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了自己的脸。 然后，他凑了上去。 因为她的身子远比身下的沙发要柔软。(未完待续。。) PS：十分抱歉，剧本进入最后冲刺阶段，脑袋也没什么精神弄剧情，接下来的安排脑袋会尽量调整，争取让大家早日看到这一幕的诞生，只希望那时网络环境能好一些，别让我冒着被抓的风险写这段。 702 一问三不知 东京，银座。 做为全球知名的商业区域，恐怕每个女人都有到银座血拼的梦想，在来到日本之前郑恩娜曾有着详细的日本旅行计划，观松岛，去中尊寺金色堂，游八郎湖，登月山，日本出名的旅游景点她要都去个遍，但如果钱包足够支撑，那她一定要到银座来逛上一逛，只可惜钱包或许足够，但此次因公事到银座来的郑恩娜却没了血拼的兴趣，到这里要见的人让她心情十分糟糕，却让身边的男性同僚们兴奋异常。 “哎，你看看我这条领带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穿西装都差不多。”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男人看来都一样，在女人眼里这些就是细节！” “仔细说说。” “。。。” 估计没人能想象几个大男人围绕一条领带的花纹，说上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模样，他们兴奋的品评着彼此的装扮，像是一群要出去接客的牛郎。做为团队中唯一的女性，也是领队的郑恩娜尽量在保持冷静，心中不断提醒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刚从新韩制作转入集团行政的她当然想要建立亲和的形象，但这帮男人婆婆妈妈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忍无可忍。 “各位，请记住我们来这的目的，公司花钱让我们过来不是为了拍什么爱情故事，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当男主角的！” 众人噤声，个个神色拘谨。 郑恩娜冷着脸回过头，此刻也完全不在乎这样会暴露本性了。 接下来的车程只有安静。男人们是不是把自己的反应归类为嫉妒，郑恩娜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等会儿见到那人的态度。 是谦卑的，还是老娘宁可不干也绝不会给你好脸色？ “徐贤的品牌效应还是太弱。哪怕有话题跟着她也扛不起新韩慈善这么大的形象，我们是不是要跟制作部门商量一下，给她制作个节目增强曝光？” 终于有人开了口。 “这件事公司有公司的考量，选用徐贤的目的就在于少女时代的名气和她本身的形象，花费大笔投资把她送上电视与公司节省成本的原则不符，我需要其他构思。” 郑恩娜把这话说的公事公办，可男人们还是在彼此的眼神里取得了共识。 她这是嫉妒。 一个女人再面对另一个漂亮女人夺走自己全部光彩的时候理应嫉妒。 郑恩娜是谁啊，年纪轻轻便是新韩制作韩社长的心腹，破格从低级制作人调入集团总部转做行政。以前掌管的不过是一个综艺节目，如今却是要掌管新韩慈善中最为核心的关键环节。三级跳都没有这么往上窜的，如果不是郑恩娜和林蔚然的确没什么暧昧，估计这位的绯闻就要跟韩唯依和林蔚然过去的故事那样传的满城风雨了。 女人在职场没绯闻就是老处女，没家没孩子，多有钱都不成功的机器人，这类人多少有点心理变态，瞧不起只是个偶像的徐贤大家都能理解。 男人们会心一笑，一个眼神就心照不宣。 郑恩娜看着窗外的风景。越发烦躁。 商业区中正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活动，少女时代的人气从那聚集的粉丝数量就可见一斑，在保安的支持下从人群中穿过，郑恩娜越发不爽。附近正巧有粉丝举着徐贤的硕大画报，即刻便惹来她不善的目光。 今天这事儿，估计是不能善了了。 “徐小姐在哪？”门口处。郑恩娜代表新韩问话。 “因为聚集的粉丝太多今天的活动延迟了，现在正要上台。” 经纪人话音刚落。现场就爆发出极为巨大的尖叫，往舞台上移动的几个还没站上舞台就已经调动了全场的气氛。欢声雷动，粉丝们的狂热让三月的日本提前了夏日的热潮。 “那我们进去等。”郑恩娜看都没看舞台一眼，此时的她对所有女性偶像都没什么好感，她往前走了一步便发现经纪人奇怪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一瞧，郑恩娜大为光火。 新韩一行共有七人，此时六个身着西装的大男人正跟现场的粉丝们一样对着台上呼号，满口的‘我爱你’听起来不但狂热甚至还有些傻，可这些高考成绩至少在全韩一万名以内的高智商们此时却全不在意。 “大家好。” 台上九人异口同声的日文。 郑恩娜望向台上，清楚的看到了徐贤的侧颜，不知道是服装还是发型，看起来尤为清纯。 郑恩娜不自觉冷声一声，心道还真是会演，怪不得把男人们迷的神魂颠倒。 郑恩娜不再去管身后的那六个大龄白痴，迈开步子就往里面走去，此时音乐声响起，现场爆发出更加巨大的喧嚣。 …… “Jessica！Jessica！听到没？日本粉丝有多狂热？！” “当然狂热，这可是少女时代。” “羡慕啊，羡慕，制作部的那帮人可是每年都有机会接触到他们！” “羡慕什么？你才二十九岁就已经是核心项目成员了，再有五六年，运气好你未必不可以去追她们！” 男人们一边互相打气YY一边走了进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距离远近则还是要看男人的能力，类似少女时代这样的你要没点本钱还真不好意思去追。 男人们边说边走，突然瞧见不远处正在买咖啡的郑恩娜，一个人提醒了其他人，众人噤声，安静的走了过去，在郑恩娜身后站成一排。 郑恩娜：“不用管我，你们接着说。” 男人们沉默不语。 郑恩娜不屑的笑笑：“公司花了钱让你们来追星，得尽兴啊，一会让咱们就能见着徐贤。要不我做东，请少女时代全体吃顿饭。到时候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能抱得美人归我肯定给你们大红包！” 几个男人还是不知声。完全的低头认错状。 郑恩娜冷言冷语：“怂样儿？” 一时间，郑恩娜的气场有点类似韩唯依，或许是在韩唯依身边呆的久了，那条灵巧的毒舌已经被她继承了八分精髓。郑恩娜在前面带路，男人们个个都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跟在她身后低着头，内心中自然不乏污言秽语，但当着郑恩娜的面这些话却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 “给你们英雄救美的机会，可别放过。” 男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这边留下悬念的郑恩娜推门而入，看着当事人完全冷掉了一张脸。 徐贤跟李安东正要起身行礼。 “在开始碰头之前我希望贵公司和徐贤小姐都能注意一下时间，可能娱乐圈对时间这个概念不太重视，但对于新韩来说约定好的时间等同于信誉，现在各位的信誉已经让我失望一次了，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郑恩娜冷言冷语，旁若无人，她往场上一坐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男人们在她身后鱼贯而入。纷纷落座，尴尬油然而生。 郑恩娜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我们开始吧。” 徐贤跟李安东只来得及对视一眼，完全没想到郑恩娜的来者不善。 一时间房间里满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就好像一间正统、严肃的会议室。徐贤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打歌服，整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你好。”她自我介绍：“少女时代的徐贤。” 郑恩娜看着她笑笑：“郑恩娜，负责人。” 看郑恩娜这找事儿的态度李安东就皱了眉头。他也不知道新韩方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居然直接派了一个泼妇来。 徐贤始终是礼貌的：“很抱歉。最近活动比较多，发过来的资料我也没详细去看。。。” 徐贤的确没有时间。有邮件中过来的粗略计划配合图片差不多有10M大小，光是提纲就有三页多，每个几天肯定别想啃下来。 郑恩娜头也不抬：“我想到了。” 徐贤一愣。 李安东还是开了口：“郑小姐，这次合作是新韩主动提出，我们只是接受，请你弄清。。。” 郑恩娜：“主次关系？能跟新韩进行这种合作你们求之不得，不管是谁先提议的，现在新韩就是甲！你们要配合我们，没有别的商量。” 李安东：“合作是建立在双方。。。” 郑恩娜抢话：“平等？” 李安东压了火。 郑恩娜得意的笑：“先不说新韩和S.M之间是否平等，我只问一个问题。” 郑恩娜看向徐贤：“徐贤小姐，请问您知道捐款进入新韩的基金后，是如何流向我们捐助的，产业的吗？” 徐贤直接愣住，眼神迷茫。 郑恩娜：“那您又知道每笔款项的使用需要经过哪些审核，哪些部门吗？” 徐贤一无所知。 郑恩娜最后问道：“那您又知道为什么慈善捐款可以避税，不同公司的避税额度，还有避税过程吗？”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贤身上，像是舞台上炙热的灯光，她就像是站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却唱出声的歌手，不是因为失声，而是因为根本不懂歌唱。 郑恩娜冷冷的看着徐贤，她可以理解公司制定的宣传计划，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有徐贤，但她不理解为什么徐贤要加入到策划进程中来，而且还是个一问三不知的门外汉。 李安东及时开口：“我想我们今天不用谈下去了。” 看他站起身，郑恩娜自然当仁不让：“本来也谈不下去。” 李安东的一张脸好像更加黑了，郑恩娜毫不示弱的与之对视，做为新韩的元老员工，郑恩娜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想当制作人的小助理了。 气氛降至冰点，除了郑恩娜跟李安东，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了说话的资格。 “对不起。” 徐贤的声音响起，诚恳的不可思议，郑恩娜再度把目光丢到徐贤身上，观察着这位偶像艺人。 “我会回去仔细看看资料，我们可以明天再谈。” 郑恩娜心底冷笑：“明天？徐小姐，你确定这些你明天可以看的完？” 徐贤有些局促的：“因为我已经耽误了进度，所以我不能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那就明天。”郑恩娜丢下这句就走出门，背影中说不出的冷艳高贵。 徐贤局促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好像因为紧张而紧绷起来。(未完待续。。) 703 午夜电话 “我无法理解您的选择，也无法揣测您的深谋远虑，或许打造出一名慈善新星对整个新韩都十分有利，但是很抱歉，我无法看到那样的未来。” 当着老板的面批评他直接下达的指示，此时郑恩娜就做了这种没智商的事儿，她双膝并拢犹如面试一般坐在林蔚然面前，语气严肃刻板，神态更是拘谨： “如果说新韩必须选用一位明星成为我们的慈善代言人，只要他出现在电视上就会让观众想起我们做过的好人好事，那我建议我们选用更有知名度的偶像演员，韩剧现在虽然式微，但没人知道哪天它又会在亚洲范围内火爆，届时这种投资带来的回报要远远超过徐贤小姐本身带来的利益。” 郑恩娜知道，老板不需要你的批评，他需要你提出具有充分可行性的建议，郑恩娜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将皮球踢到了林蔚然的脸上，哪怕她无法隐藏眼底的蔑视。 男人都是一个样吗？ 先需求美女，然后需求有名气的美女，最后需求有层次、有名气的美女。 都说男人对女人的贪婪永无止境，郑恩娜却一直觉得自己身边就有一个特例，林蔚然和韩唯依绯闻的真相她一清二楚，至于姜敏京就算是作为男性生理需要的消耗品也不难理解，林蔚然是男人，虽然克制，但也喜欢美女，找个身材好皮肤白脸蛋又不错的带在身边谁都能接受，可这个还在这儿呢你转身就去对别人献殷勤。甚至利用公司的权势拉着一伙人到日本开毫无意义的策划会，那便是道德问题。 林蔚然被外界传说的很是阴狠，可郑恩娜之前从没觉得林蔚然有什么道德问题，他不是富二代，理应有一段灰色的发家史，他功成名就后并没奢侈的挥霍人生来证明成功，也没有靠欺男霸女来彰显权威，仅凭这些他就是与众不同的。 所以郑恩娜才会如此气愤，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并非是再帮韩唯依打抱不平。而是气愤于林蔚然毁了她心中的那个身影。 “说完了？” “是。”郑恩娜回答。 “说完了就出去吧。明天的会议我也会去参加。”郑恩娜明目张胆的皱了眉头。 怎么，你明天还要去给她撑腰不成？ 林蔚然站起身到窗边：“唯依对你寄予厚望，你的未来不仅仅是一个项目负责人或者制作人那么简单，她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 林蔚然一顿。“可现在在我面前的你很平庸。我看不到你的任何优点。” 郑恩娜冷笑了下：“很抱歉呢。让你失望了。” 林蔚然头也不回：“别对我抱歉，去对唯依说，你以为是我把你调入到集团总部的？是唯依在给你铺路。你可以不珍惜。但别让我看到你挥霍她的好意。” 郑恩娜脸上一阵青红，下一刻便理所当的夺门而出，关门声粗暴响起，林蔚然却仍然望着窗外。 酒店高层住房的俯瞰之下，姹紫嫣红的东京似乎酥胸半露的少妇，这位妖娆少妇每当入夜都会勾动起所有男人心底那与生俱来的欲望。 有人想在此地博得名利，有人则是想在此地证明自己，有人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有人则是只能黯然离去。 林蔚然当然也有类似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他狂妄到认为自己能把这整座城市抓在手里。 繁华东京的五光十色透过玻璃，牢牢的映在林蔚然眼底。 …… 与野心类似的属性是责任，因为两者都会让人废寝忘食，后者和前者的差别只是相对被动，毕竟责任这种东西没人会勉强施加给自己。 徐贤很被动。 所以林蔚然推了她一把。 韩娱圈有个很奇怪的潜规则，就是除了丑闻，无论多大牌的明星都没什么社会影响力，让韩国媒体津津乐道的‘世界Rain’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在大部分人眼中仍然只是歌手而已。 少女时代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了这一格局，因为哪怕是在韩流最红火的那几年也没听说哪个艺人成为了‘国家名片’，可偏偏就在去年，一支偶像女团获此殊荣，少女时代以歌手的身份问鼎了这项演员们都不曾奢望的荣誉，接下来少女时代的每一步都开始创造历史，在青瓦台受到李明博夫人的接见，延续了自HOT时代起S.M仅有的辉煌历史。 在这样一组艺人身上，无论发生什么，民众都不会太奇怪了。 新韩公关组发表书面声明后，两个小时之内徐贤就问鼎了各大搜索排行榜，中国媒体方面也有触动，日本媒体也相继开始报导，徐贤是谁，她长什么样，她的性格如何，她上新闻是做了什么事儿……无数的细节开始曝光，热度也逐渐升高，比起往常明星们的慈善秀，徐贤亲身参与策划的特点被大书特书，一个刚刚成年的毛丫头是当红女团中的一员已经够让人羡慕，现在还有慈善基金策划人的位子给脸上贴金，如果说此时就已经嫉妒，那听闻徐贤将影响的资金数目，大概所有人就应该开始恨了。 “四百亿？” 夜色更深了，徐贤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惊呼出声，一双眼睛随即瞪了起来，不是不知道新韩的财大气粗，可徐贤万万没想到林蔚然居然将新韩的慈善的主要资金交给她来管理。不管是不是名义上的，这种安排本身就代表了巨大的责任，徐贤从幼儿园时代就是老师的好帮手，高中如果不是因为练习也不会把班长让给别人，可和这种职位相比。责任与责任之间的跨度仍然是太大了些。当然最关键的是林蔚然没安好心，他的重新开始代表着什么，徐贤一直到现在都没摸清。 算了，正事要紧。 只惊叹、疑虑，分析了不到三分钟，很有责任感的徐贤继续废寝忘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既然已经被推上了这个位置，徐贤就不会推卸责任，更何况郑恩娜那三个让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也激发了她为数不多的傲气。女人和女人之间。永远都不乏意气用事。 一夜就这么过去，当手机响起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看到林蔚然的代号徐贤本想按掉。可手指犹豫了几下。还是按了接起。 一阵喘息传来。徐贤立刻联想到了很多不健康的画面。 “你，你。。。” “慌什么？还以为你睡了。”林蔚然声音稳定，隐隐喘息应该是在进行什么体力活动。不过却没徐贤想象的那般不堪。 “没事。”徐贤红着脸回答。 “睡不着的话出来见个面？” “啊？”徐贤一愣。 “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这个时间约女孩出来也是我不对。”林蔚然一边跑步一边说：“方案准备的怎么样了？昨天的事儿我听说了。” 徐贤隐隐觉得两人的对白好像太和谐了点：“还可以。” 林蔚然说：“那我可以期待了？我觉得你做这些活动应该很有天赋。” 徐贤恶意的揣测，林蔚然的话中有些讽刺：“你是说，我会演戏？” 林蔚然可不客气：“你应该会是个好演员。” 林蔚然给跑步机减速，慢慢从跑变成行走，这个时间健身房里空无一人，可安静之余跑步机正对窗外的景色也是不错。 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 林蔚然喘息着，喝了口水：“不高兴了？我所谓的演员不是贬义，只是说你更适合生存。” 林蔚然估计是第一个如此描述徐贤的男人。 徐贤却没感到什么新奇：“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 林蔚然：“今天的碰面我也会参加。” 徐贤耐住性子。 林蔚然：“郑恩娜针对你是因为我，有我在场的话你多少能舒服一些，那些资料不看也罢，我叫你来是让你做决策的。” 徐贤愣了愣，显然不知道这个决策是什么意思。 林蔚然不再多说：“跑一跑果然有效，我去休息，你加油。” 电话随即挂断，直到一段时间后徐贤还再因为林蔚然结尾的那句加油而失眠，打来电话的人把想说的都说了，自己想说的都没来得及说，徐贤的确冲动的想把电话给林蔚然打回去，可思虑再三，觉得还是不要跟林蔚然主动联系。 少女时代的其他人如果知道徐贤也会如此必定非常惊奇，老三Ｓｕｎｎｙ曾经断言徐贤是个必定会让男人伤心的女人，因为论起快刀斩乱麻的功夫，其他八个人加在一起都未必比的过徐贤。 正午，会面，徐贤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走进会议室，完全符合郑恩娜的推测，其实这样的对手打击起来才有意思，如果只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去踩上一脚都只会嫌弃它脏了鞋底。 “徐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郑恩娜的问候语。 “您好。”徐贤标准问候。 “如果您能回答上昨天我的问题再跟我说好也不迟，七个人，从韩国到东京，人吃马嚼，徐贤小姐应该不知道，出差费用在新韩是有限额的，而且会跟效益成正比，每在这里一天，我们创造的利润都会降低，请徐贤小姐千万别让我们一无所有的回去。” 李安东坐在徐贤身边，对这刚进门就汹涌而来的火药味很是不满，可他偏偏开不了口，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 郑恩娜翻开面前的文件，和她坐在一排的男精英们也是一样，看来郑恩娜那天的举动给了这些人不小教训。 郑恩娜抬头：“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慈善基金如何转向我们捐助的产业。” 徐贤很是紧张，舔了舔嘴唇就要作答，林蔚然却姗姗来迟。 “恩娜，你忘了一道工序。”林蔚然身后跟着一位西装男，不用林蔚然开口，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一分一分的放在每个人面前。 郑恩娜拿起一看，合适一份保密协议。 “有这个必要？” 林蔚然笑了笑，看向徐贤的黑眼圈：“你别小看她，这女人很会给人惊喜。” 郑恩娜看向徐贤，所有人都因为林蔚然的话对徐贤集中了目光。 徐贤脸上微微红润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凌晨时分那通电话的误会，还是单纯的紧张所致。(未完待续。。) 704 林蔚然的世界 气氛一时间诡异起来，所有人都观望着徐贤，像是期待她能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放映，男人们怀疑的目光中不免参杂一丝蔑视，而郑恩娜的目光却是赤裸裸的敌意。 “我们还是先进行会议吧，现在不是你们八卦我私生活的时候。” 成为这种误的制造者林蔚然似乎相当满意，他带着笑容走向自己的位置，做派却依旧沉稳，这种沉稳和他刚刚几乎宣布徐贤和自己不正常关系的对白成为不和谐的反比，让众人相当好奇。 徐贤显然不能处理这种情形。 李安东轻咳了一下：“林会长请不要开玩笑了，慈善这种事儿明星捐钱就行了。” 降低一下自己的格调以驱除不必要的误会，李安东就算从前线退休了有一阵子，也仍然驾轻就熟。 林蔚然可不想放过徐贤：“不，我是真的相信徐贤小姐的能力，李先生可能不知道，徐小姐私下教给了我很多我不想学的东西。” 李安东眉头一跳，刚刚如果是暗示，现在就是赤裸裸了，徐贤对林蔚然怒目而视，林蔚然当然不怕那双瞪大的眼睛，房间里气氛诡异，每个人都想针对新的人物关系找寻自己的定位，只有律师先生兢兢业业的把保密协议放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我需要向各位声明一点，签署这份协议之后，有关此次慈善计划的任何细节都不得对外透露。” 律师的话似乎将一切都坐坐实了，慈善问题不能透露，林蔚然的私人问题又有谁会跑出去到处说？ 哪里是跟女孩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宣誓主权嘛！ 跟着郑恩娜从韩国过来的六个大男人一齐低头，好像被阉割了一样。无法再面对徐贤，此时林蔚然仍然是微笑的。可这笑容背后却总让徐贤觉得隐藏了什么。 “请各位不要误会。”她说：“我和林会长只是有过几次偶然的碰面。” “我们到这里来不是听你说偶然的徐贤小姐。”郑恩娜给林蔚然省了事儿，她气冲冲道：“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吧？” 气势汹汹的郑恩娜让徐贤无法抵抗，林蔚然进来是开了游戏的头，可郑恩娜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客气，徐贤哑口无言，因为是在无话可说，她不可能画蛇添足的来一句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做了艺人这么久，她知道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 徐贤看向林蔚然。 林蔚然对她隐蔽的耸了耸肩。 徐贤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事儿。 徐贤只能蹙起眉间表达自己的不满。转瞬间便又意识到有些事林蔚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事实并非如此，他也只需要惺惺作态便可以把一切都坐实。 那么，他是想要在这方面下手吗？先是让自己成为新韩的慈善代言人，再放出绯闻把自己变成用姿色做交易的女艺人？ “徐贤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郑恩娜冷硬的提醒。 “噢，我组织一下语言。”徐贤低下头拿起资料，一方面要自己平心静气，一方面又回想起自己昨夜想到的那些‘故事’。 徐贤努力沉稳的：“因为之前我没有接触过慈善运营。。。” 郑恩娜：“徐贤小姐。我们来这不是为了听你说我们都知道的废话的。” 措辞严厉的郑恩娜让徐贤吃了瘪，林蔚然倒是开了口：“对待美女请温柔一些，郑恩娜室长。” 轻佻的语气，不轻佻的其他一切。林蔚然实在不适纨绔子弟的角色，可他的开口的确是让房间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此时的他好像一个坐拥家产无数的富家子。花个几百亿博美人一笑简直太不疼不痒了。 郑恩娜就要爆发，徐贤却没给她这个机会：“通过政府。” 众人看向徐贤。 徐贤纯粹是想把无视林蔚然做的彻底一些。 她说：“政府对社会公益财团的支持和扶持有目共睹。但通过公立慈善机构对新韩本身没什么好处，所以新韩应该会找到政府要求进行‘慈善投资’。另外韩国法律在慈善方面相当健全，进行这种‘内部投资’也可以省去很多监管和手续。可首尔的慈善投资已经接近饱和，新韩此次选择公立医院，应该也是无奈之举。” 单调的掌声响起。 是林蔚然。 “我就说过她会给人惊喜。”林蔚然笑着看向阉割六人组，问：“你们还要在这里待下去吗？” 六人组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郑恩娜皱眉：“滚出去！” 六人组落荒而逃。 关门声响起，林蔚然似乎也不想再玩什么游戏，他吐出一口气，进屋后第一次看其桌上的那份文件，却也是仅仅翻了两页。 徐贤怒目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林会长，如果会议不能再继续下去，我想我该离开了！” 林蔚然平淡的：“你觉得你跟他们谈好了，他们就能做决定？” 他抬起头：“真正能做决定的人只有我。” 徐贤隐隐觉得自己被掌控了。 林蔚然看向郑恩娜，这位韩唯依的忠实簇拥此刻还觉得自己是在为韩唯依出头，林蔚然原本不想打压她，毕竟双方在新韩还没创立的时候就互相认识，在那一年林蔚然还是个小管理，而郑恩娜是个小助理，她在他面前说过梦想，他开车送过喝醉的她回家。 这种就是情分，无论林蔚然将来有多少能人可以让他用的得心应手，他依旧会记得这份情分，这是中国人骨子里改不掉的东西，却也恰恰是中国很多弊端到处滋生的根本。 “我不考虑唯依，只考虑你我。我们之间的那点情分，你打算用到什么时候？” 林蔚然郑重的腔调和眼神让郑恩娜燃烧的满腔正义瞬间熄灭。她那替天行道的想法在这一刻似乎不成立了。两人之间是有情分，但随着两人差别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远，没让这情分变淡的却是林蔚然。 她，的确太过分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郑恩娜有点没了精气神，她并非靠着韩唯依便在公司内横行无忌，恃宠而骄的人，可林蔚然的‘背叛’给她带来了太多愤怒，以至于她几乎都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有了老娘不干也要骂骂你的念头。可现在她却明白过来，两人之间终究是会越来越远的。 “对不起。” “我说过不用跟我道歉。去对唯依道歉，她借着你跟我的情分想把你往上推，从慈善入手，她让你利用了本身的策划能力，却是让你在集团内出了风头，有多用心良苦，你知道吗？” 郑恩娜愧疚的无以复加，反而是徐贤有点看不下去了。如果说郑恩娜是个不虚荣的女人，那徐贤确实是个圣女。 圣光照人到让人讨厌。 电视上那些萌萌的观念不全部都是杜撰。但请想象一下，哪怕你有一天真的和这样的姑娘终成眷属，你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12点前必须就寝等于断绝了所有夜生活，在别的男人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候你满脑子都是徐贤对你的健康教育……哪怕再忠诚的Sone，也无法一生都承受这个。 “对不起。”郑恩娜再次道歉。 徐贤想要开口却被李安东按住了手，徐贤看过去。李安东神色凝重的对她摇了摇头。 林蔚然制造的粉红李安东并不相信，可他却知道这天杀的林蔚然开始瞄上徐贤了。 “道歉的话你可以留着了。我们继续。”林蔚然铁面无情。 郑恩娜倒像是不被辣椒水就不舒服一样老老实实的听话起来。她看向徐贤，双眼透着职场女精英应有的情绪：“让你见笑了徐贤小姐。我们继续？” 徐贤诧异于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的如此之快，但还是点了点头。 “避税问题？” “并不是说捐款可以抵税，更通常的是参与政府行为的公益建设，以换取项目优惠和单方得益政策。” “审核？” “首先是财团资质审核，然后是资金审核，最后才是税务审核，类似新韩这样的上市企业捐款还需要通过证监会审批以及检察院监管跟问询。” “大体上没错。”林蔚然开了口，“不过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幕布缓缓落下，关掉灯的房间内只有投影机在发出微弱的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投影上，律师站在一旁担任起了分析的角色。 投影机上是一张老照片，一位修女和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孩子们。 “玛丽安孤儿院，成立于1937年日军占领时期，是外国教会在韩国建立的第三十七家孤儿院，经济危机时期亚洲宗教慈善组织都开始缩减捐款，玛丽安孤儿院就是其中之一，当年便加入了韩国慈善预算并得到拨款，可因为今年的经济问题，政府不得不削减了此方面预算，通过各个渠道要求企业承担起社会责任。。。” 徐贤看了一眼林蔚然，林蔚然一丝不变的表情让他显得有些冷血。 屏幕上画面变换，徐贤重新看向目标。 “圣恩老人院建立于2003年，是一家宗教养老机构，针对部分虔诚又老无所依的教徒，经济危机时遭遇财政缩减，现在和玛丽安孤儿院处于同等境地。” 律师停止铺垫，抛出问题:“根据新韩慈善的现状我们会选择其中一家进行资助，并保证其在未来三年内的正常运营，如果到那时韩国经济好转，新韩将停止资助。” 徐贤还没意识到自己要选择什么。 律师：“如果徐贤小姐是这次慈善计划的策划人，就请您选择我们的资助对象。” 徐贤有点迷糊：“选择？” 律师善意的提醒让徐贤十分震惊：“我们只能帮助一家，另一家会面临倒闭，至于其中的人员。。。如果韩国政府无法负担，估计会成为流浪者。” 徐贤瞪大眼睛：“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两家？” 这问题有点白痴，可却是林蔚然开口解答：“资金不够。” 徐贤本能的：“我本人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律师打断：“徐贤小姐既然已经成为新韩慈善的一份子，您的个人慈善活动按照道德委员会的要求必须要停止。” 徐贤不能接受：“为什么？” 律师：“这是法律。” 不单单是徐贤，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的李安东也有些震惊。 郑恩娜在一旁开了口：“慈善基金的每一笔款项都要公开透明的支付，并得到充足的监管，我们在捐助公益组织上的资金只有这些，所以只能选择一家。道德委员会的要求是资金管理人与策划者需要保持绝对的客观进行选择，以免出现徇私的现象，担任了慈善基金管理者，个人捐款是被绝对禁止的，因为那会让你在其他选择的时候被认为不够客观。” 绝对的公平、公正等于绝对的客观、理性，换而言之就是冷血到不近人情。 房间里除了徐贤和李安东，其他三人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徐贤的不可置信和他们对比便成了幼稚，而徐贤面对的艰难选择才是林蔚然给她出的难题。 你是在进行善举，可你要选择放弃让一些人流落街头，食不果腹。 所以，是孩子，还是老人？ 徐贤看向林蔚然，此时让她震惊的不单单是这种选择，还有林蔚然所处的世界。 那是一个哪怕善良，都要冷血的世界。(未完待续。。) 705 三个选择 缓缓降落的直升机带起巨大的气流，等待的人群因此更显肃穆，待直升机停靠妥当，组织了迎接团队的金丝眼镜男快步上前，机门却被人从内拉开，一看起来已经有些年纪的中年男人跳下飞机，身手利索的让人发指。 金丝眼镜男在风中大吼：“会长，这个时间您为什么突然过来？” 黄善洪答也不答，直接往出口走出。 NHN，韩国第一互联网集团，曾以抗击世界网络巨头谷歌成功而让人闻名遐迩，旗下搜索引擎Never位居世界第五，新网蝉在日韩两地更有四千万用户之多，做为韩国互联网三大巨头之一NHN凭借Never向来地位超然，在这个网络优质资源都需要好平台和好出口的时代，Never的存在，可以保证NHN在未来数年内都没有后顾之忧。 一行人在长廊中快步行走，打头的黄善洪身边跟着金丝眼镜男，或许是看出老板心情不好，精心准备的口头简报就这样被他咽下了肚子，他只是在黄善洪身边尽量的跟着，像是个没什么文凭的跟班。 “新韩。” 进入会议室前黄善洪只说了这两个字。 众人大乱，交头接耳之余全是毫无办法的叹息。 黄善洪已经进了会议室，可他身后这帮人却许久都没有跟进去，因为这位NHN当家人的规矩很是简单，有办法的进来说，没办法的。就少TM进来给老子显示你的无能。 一时间，没人踏出一步。 站在门口等人的黄善洪秘书看看表。蹙了蹙了眉头，黄会长可要没什么耐性了。 金丝眼镜男咬了咬牙。却还是迈不动步。 “哎，能有什么办法？单单一个‘Idol-World’注册用户加起来快到一千万，有一半儿进了LINE，我们就惨了！” “KAKAOTalk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虚拟偶像不知道吗？几百万粉丝到时候都用尽LINE，还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孩。。。” 无论何种社交工具又打着怎样的旗帜，只要是社交软件就逃不脱男女关系，全世界电影行业调查显示超过七成的电影观众是情侣或者处于暧昧时期的男女，当年硅谷戏称FaceBooK是大学生用来解决性饥渴的道具当真是真知灼见，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个解决性饥渴的道具会这么值钱而已。 社交网络的核心是用户。而用户登陆社交网络的最大意图是和他人建立联系，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当异性之间产生联系，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绝大部分都是奔着一个‘性’。李旭以此为根基让‘Idol-World’成为能与CY分庭抗礼的网络社区，而在双方合并之后，韩国媒体对FaceBook对韩国互联网的冲击均报以乐观的态度。 NHN在新传媒上的投入太少了，当它的对手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它显得不堪一击。 但是价值上百亿的集团始终有自己的优势，在通讯APP上NHN走出了领先世界的一步。但当时还不成熟的市场以及用户群体，让KAKAOTalk只能活跃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 随着全世界的聚焦，世界级IT公司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差距，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点子经由资本的催化，都会成为另一个庞然大物建立的契机，NHN在KAKAOTalk上的创新转瞬之间便为他人做了嫁衣。小作坊，大公司。一起上阵之下让NHN只能继续偏安一隅。 可就是这一亩三分地，NHN也要守不住了。 黄善洪可以想象这会议室空无一人的情景。不是自己的手下都是白痴，而是林蔚然居然从新韩建立之初就开始布局，NHN关注新韩不是一天两天，从林蔚然刚开始展露头角的时候一份收购新韩的策划书就递交到了他的手上，提出者便是那个跳槽的李帝范。 这是一个曾言不做游戏，制作平台的狂人，同样也是当时韩国IT领域第一个明明白白说林蔚然这小子野心比蛇吞象还大的IT精英，他在报告中指出所有寻找吸引用户方法的IT公司都忽略了一个天生具有凝聚力，而且又会源源不断吸引到新鲜血液加入的群体，她们或许会很快成熟到脱离这个群体，但会将一些习惯保留下来，甚至很有可能发散出去。 这个群体就是粉丝，在李帝范的报告中这就是一个不需要多少投入只需要偶像号召的群体，公司策划组对李帝范的超前想法不能理解，而且大牌明星的这类代言又需要长时间的投入。 报告被搁置，之后林蔚然的虚拟偶像圈定了这块儿就在NHN眼皮子低下的资源。 这就是互联网时代，一个新鲜创意的形成会带来巨大的利益，但终究是凤毛麟角，大公司所谓的防范措施就是收购有大苗头的小企业，然后无时不刻的盯着那些可能迸出火花的小苗头。谷歌所有项目中只有百分之七的产业在创造利润，其余百分之九十三无一不是亏损，这便是大企业需要为防范付出的代价。 NHN不是谷歌，它没有谷歌的家大业大，也没有谷歌的团结，所以它只能看着虚拟偶像成长到今天，随后利用新兴的事物来挑战他这个过去的王者。 门口发出响动。 黄善洪望了过去，金丝眼镜男忐忐忑忑的站在门口，汗如雨下。 黄善洪微微皱了眉头，不用说他就能感觉得到，这位带来的可能是有用的主意，但却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置身于东京夜色下的林蔚然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诞生，从下午开始的小雨一直淅淅沥沥到现在都不见停。几人出了大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但徐贤眉间的郁节却怎么都化解不去。 “请徐贤小姐配合我们的时间，尽早作出决定。”郑恩娜提醒着。她对徐贤还是没什么好的感官，不过再冲动过去理智回归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不管这位乖宝宝有没有上过林蔚然的床，林蔚然都不会被一个这样的女人轻易控制。 “好的。”徐贤回答的没什么精神，看来刚刚在会议室里获悉的一切还是有些影响了她。 林蔚然看了她一眼，没来由的想撩拨一下，随即脱口而出：“我们今天没有聚餐？” 所有人都看着他。 林蔚然笑着：“我知道一家寿司店不错，或者大家想体验一下传统的日本路边摊？” 林蔚然真的是想开一个玩笑，他想多看看身旁这小姑娘的别扭反应。这个小丫头在他的生活里搅风搅雨太多次了，好不容易有让她难受的机会，林蔚然怎么都不想放过。 可他没想到的是，十五分钟后，两人果然挤在一家路边店里吃管关东煮，而且在点了两大份之后徐贤明言自己热衷于健康食品，所以林蔚然只能尝试着在厨师大叔热情的笑脸和殷切的目光下，尝试着把两份都塞进肚子。 李安东和郑恩娜带着很不和谐气氛坐在另一桌上。 “崇尚健康的生活，对道德伦理很坚持。喜欢与人为善。。。将来谁要是做了你的男人，估计一定会很辛苦。”林蔚然盯着一块儿白萝卜如是说。 “你是想要什么？”徐贤同意这饭局，自然不会是真的想和林蔚然吃饭。 “你觉得呢？”林蔚然一脸逗你玩的欠揍表情。 徐贤很是冷静：“让我做选择？告诉我我选择有多难，你选择就有多难。或者干脆就是在告诉我你生活的世界会另我这样的人绝望。所以允儿一个不够，你还要拉上泰妍姐寻找温暖。” 徐贤当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语气生硬又摆明了不想和谐。林蔚然倒是没觉得被冒犯什么，只是慢悠悠的说：“你觉得我给了你几个选择？” 徐贤：“你想给我几个？选老人还是孩子？或者干脆跟你交易。只要你救了那些人，然后我对你的事就再不过问？” 林蔚然放下萝卜。看向徐贤的眼神严肃了些。 徐贤：“好，我答应你。” 林蔚然：“我不是白痴，上了你一次当不够我还能让你骗我第二次？” 徐贤：“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你想让我选什么？辞职？对所有人说我只是一个艺人，不能承受这样的工作，然后让那些人因为我说过想成为外交官，所以来嘲笑我的梦想？” 林蔚然突然露出微笑：“我是说我们重新开始，没说要惩罚你。” 徐贤不耐烦了：“开始什么？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林蔚然：“三个选择，老人、孩子、辞职。” 徐贤问：“辞职之后呢？你用另一种方式跟我重新开始？” 林蔚然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抵如此，林蔚然和徐贤都没什么好说的，正事儿谈完就应该散伙，所以他们果真分道扬镳。 路边，徐贤和李安东先上了保姆车，东京此时的细雨不用打伞也没什么大碍，郑恩娜跟着林蔚然站在路边，看着保姆车远去，她该不理解的还是不理解，想坚持的依旧坚持。 所以她只是跟林蔚然这么说了一句：“唯依姐是个很大度的人。” 林蔚然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即便我明摆着和几个女人不清不楚，她也能原谅我？” 郑恩娜没正面回答：“刚到公司的时候我觉得唯依姐是我的目标，我想成为她那样的女人，事业成功，生活惬意。可接触下来我知道了唯依姐也有她的难处，她必须变得锋利以继续生存下去，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很难爱上一个人的，爱上了，就是忘不掉的。” 林蔚然：“你在考虑撮合我们的时候想过我吗？” 郑恩娜自信一笑，仿佛是在代替韩唯依说这世界上没有男人能对她无动于衷。她老气横秋的：“女人就算是仙人掌也要浇点水，你花心唯依姐不是不能理解。但你也要给她理解的动机。” 林蔚然望着面前大厦的高层霓虹灯：“怎么每个人都开始关心我的感情问题？” 郑恩娜：“年少多金又是单身，不关心你的感情问题。难道还去关心已婚男人的心理问题？” 林蔚然忍俊不禁：“你们这也算是拜金主义？” 郑恩娜翻了个白眼：“是叫你别再出来祸害良家妇女！” 林蔚然终于笑出了声，祸害了谁。放跑了谁，曾经的他总是想把这一切都置办的很有条理，可结果却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的美好，或许感情这回事儿就从没什么井井有条，那既然如此，把能祸害的都祸害了，把不用放跑的也都祸害了？男人都有一个后宫的梦想，林蔚然也是如此。 他转身往道路的一侧走：“你先回酒店吧。” 郑恩娜：“你干什么去？” 林蔚然难得开了个玩笑，留给郑恩娜一个背影。沿着长街开始走动：“找良家妇女。” 郑恩娜可不是吃素的，愣了一下，当街用日语大吼：“注意安全，别给自己的将来惹麻烦！健康和后代传承是最重要的！” 林蔚然停下，回头看向这个当初的女孩。 郑恩娜对她挥了挥手，洒脱的上了车。 独自被留在街上的林蔚然往四处看了看，发现不但没人望过来，甚至都没谁撇他一眼。 日本果然是一个充满了礼仪的国度。 …… “个人物品，个人物品。还是个人物品，保证个人物品之后其余的公司都会处理，大家不要慌慢慢来。。。” 思乡之情往往会带来充足的动力，少女时代的姑娘们收拾起行李那叫一个效率。价值不菲的各品牌服饰犹如地摊货那般被塞进皮箱，已经准备好机场时尚的姑娘们似乎不打算再继续去准备箱子内的时尚。 对动物来说，每次迁徙都是兵荒马乱。 “一、二、三。。。秀妍呢？她人呢？”管理员大吼起来。 比起其他人的房间郑秀妍这儿显然要乱上一个等级。不说公主大人没有收拾房间的习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问题也足以让她焦头烂额。一场痛快的交易似乎演变成永恒的梦魇，每当郑秀妍想要狠心的扔出录音笔。拥抱新生活的时候，林蔚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总会印在她的脑海里。 到底有没有这么简单？ 交出这个东西会不会掉进更深的陷阱？ 同意了他的条件，无论未来林允儿和金泰妍发生了什么，自己是不是都没了说话的权利？ 患得患失之下，公主大人犹犹豫豫。 这段时间韩国那边也发生了不少事，身为一家之主的老爸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天天早出晚归，到处筹钱，平日里把自己那金牌当成郑家老三的老妈也开始想找个地方‘卖儿卖女’，十五亿的沉重负担压在一家人身上，每个人都想尽心尽力，可小富之家能承受的终究有个极限，在已经花费大笔金钱投资的前提下，再拿出一笔巨款，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 现在，就看郑秀妍的了。 把录音笔一卖，拿着林蔚然给他的戒指回到韩国，反正也是他提出的建议，不如就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林允儿和金泰妍？她们不是喜欢这个男人吗？说不定她们原本就做好了共事一夫的打算，你在这操什么心？ “秀妍？”李安东推门进来，郑秀妍一下缓过了神，她匆匆关上那放着录音笔的抽屉，尽量让自己的行动不那么可疑。 “李室长。” “大家就要走了，你这准备的还好？” 李安东环顾室内，乱虽然是乱，但收拾好的行李已经被放在一旁了。 “准备好了，我这就走。”郑秀妍起身，手边的纸袋变成了累赘，里面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却也是混不过海关的奢侈品。现在这些东西的税金就够她喝一壶，更别提过关时还可能被媒体发现。 林蔚然真的阴损到家了，给一个姑娘这么多戒指，她在日本卖不出去，又带不回韩国，更不能对别人去说。还要时刻担心这些东西被突然丢了。。。当真是焦头烂额。 “本来是打算等你回到韩国后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公司决定批准你的申请，而且不会在合约上进行改动。” “真的？”这一刻郑秀妍真想上去抱着这大叔亲一口，因为这是她这段时间来接到的唯一好消息。 李安东笑着点了点头：“你也别太兴奋，公司会根据银行利率跟你计算利息，到时候你要是不努力，这钱够你还一阵了。” “努力，我一定努力！”郑秀妍霎时间踌躇满志，提起背包，拉起行李：“GO，回韩国！” 李安东跟着提醒：“可别忘了东西。” 郑秀妍把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两人出了门，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录音笔郑秀妍没有带走，那天用来交易的笔记本更是被郑秀妍丢在原地。 只想着快点离开日本的郑秀妍并不知道，她用来交易的那个邮箱里正躺着一封邮件，对方开价有五亿的音频此时已经一文不值。 交易取消。 急着离开的郑秀妍并没有看到这条讯息。(未完待续。。) 706 **的档次 徐贤很辛苦，自打出道之后就从没这么辛苦过，这不是日复一日汗如雨下，或者精诚所至就能金石为开的简单问题，这是关乎到他人未来或者是否能老有所依的巨大责任。如果说徐贤从这好像很简单的双选题上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单纯的善良永远不能解决问题。 她需要计算。 冰冷的算计。 面前陈列着的文件堆积起来能有数十厘米，养老院院长和孤儿院孩子们的来信无不声情并茂，徐贤认真的一行一行甚至一字一句的看去，可这样却依旧不能帮她做出任何决定。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儿？ 徐贤无法想象她的选择会让一些人流落街头，她也无法想象拥有了这样巨大的能量之后却依旧要用妥协的态度去面对这些问题。 所以怎么办？ 徐贤没有这个答案。 夜色深了，孤身一人的徐贤只能独自在宿舍徘徊，其他成员都已经回到韩国，而她需要在短短三天内做出决定。她还没有亲身去这两个地方看过，也没有机会去跟更多的人寻求帮助，她只能在另外一个国度做出影响这些人命运的决定，她甚至都没有和他们交谈过哪怕一句。 徐贤打开厨房的柜子，伸手往里面一摸便拿出一瓶酒来，她带着那瓶红酒外加一个高脚杯回到沙发上，然后继续对着被台灯映着的那些资料发呆。 如果这样一个简单的决定就足以让她犹犹豫豫乃至于借酒消愁，那林蔚然为什么可以面对更多这样的决定而风轻云淡？她无法想象这样的选择也会让人去习惯，更无法想象一个人会无时不刻的决定要放弃哪些人。 或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徐贤还是喝了酒，头一次自斟自饮。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获得一个近距离观察林蔚然的机会，哪怕林允儿和金泰妍都不曾如此接近过林蔚然所处的世界。 手机响起。还是老套的动漫铃声，有一瞬间徐贤开始厌恶起这样的铃声来，动漫世界中的一切开始在她面对这些选择的时候变得幼稚，孩童时单纯的憧憬和这些年来始终之一的坚持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徐贤拿起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 ‘曹长’ 徐贤开了免提。 “选好了吗？”不出意料，林蔚然果然是来给她压力的。 “没有。”徐贤有点破罐子破摔。 “需要我给你建议吗？”林蔚然的语气并不轻佻。 “你能给我什么建议？”徐贤还算冷静。 “选择的建议，利害比。”林蔚然言简意赅，好像老人无助的模样跟孩子纯真的眼神只不过是能加减乘除的数据。 徐贤还是生气了，面对林蔚然她无法控制。那男人是罪恶之源，是应该被骑士一枪戳烂心脏的恶龙，是应该消失甚至从来都不应该出现的人……如果真有白马王子能解决林蔚然这种生物，徐贤八成就以身相许了。 “这么多人的未来，你就告诉我利害比？！” “那我应该告诉你什么？” “他们的现状，他们的诉求，他们谁更需要这笔钱！” “好，我告诉你其他的。” 林蔚然冷冷的腔调让徐贤的热血一下子冷却下来。 “大叔，看过吗？没看过也应该听过吧？里面剧情没错。韩国每年被违法摘取器官的孤儿大概有不到三百人，有三分之一得不到援助的孤儿加入了黑社会或者进行卖淫活动，另外三分之一因为得不到良好教育只能从事体力劳动，剩下三分之一为了生存从未成年起就开始犯罪。而且大多活不到二十岁。。。” 林蔚然停顿了下，他能想象电话那头那洁白如雪的女孩听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她应该是因为惊讶而微张着嘴巴。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寻常人会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愤慨一番然后转头忘记。如果是徐贤，她大概会去查找这方面的资料确认事实。之后气氛于社会的漠不关心，最后在认识到自己无力的情况下依旧要去做些什么。 殉道者，从来都是如此。 林蔚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你相信韩国会饿死人吗？” 饿死，简单的一个词汇并不能完全表达出它的意义，说出它很是容易，听者却难以想象那副场景。现代人想要知道饿死代表着什么大概只能从纪录片或则博物馆看到过去的影像跟照片，但那些媒介所带来的巨大震撼，比起亲眼目睹仍然不值一提。 林蔚然没有亲眼见过，徐贤显然也没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又回荡起林蔚然冰冷的腔调。 “韩国每年对社会福利的投入在亚洲名列前茅，但大部分投入都集中在首尔和儿童身上，首尔之外，没有充足支援的老人如果离开了福利设施的庇护，他们真的会饿死。” 性格使然，在慈善上林蔚然并不排斥作秀，但也不只是走秀，他或许没有和其他集团会长一样经常出现在那些环境优渥的福利设施，但他对这部分资料的阅览却从不含糊。 “为什么？”徐贤问。 “因为人们都喜欢投资未来。”林蔚然回答。 “未来？” “儿童就是未来，投资给他们不过是帮助他们度过一段艰难的时间，他们还有大把的未来可以回报社会，而老人。。。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利害比。” 如果不是徐贤，林蔚然也不愿提起这些，社会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机器，每种情况的产生都有它的必然，这种必然并非是一腔热血或者众志成城可以解决的，它需要最上面那一小撮人精密的计算，然后加以调整。 徐贤不懂这个，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不懂，所以他们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只会制造问题。 林蔚然收了收有些低沉的情绪，他打来这个电话，可并非是单纯的围了提醒：“你也应该选未来。” “什么？”徐贤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未来，你自己的未来，你家人的，还有你身边人的。你没必要为了抵抗我把这一切都搭进去，你要想想利害比。” 调教进行中，说起这个词儿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有趣，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调教则透露出充足的旖旎暗示。可惜，林蔚然遇到的不是寻常女子，叫做徐贤的这种生物调教起来，就要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林蔚然沉默。 徐贤也沉默。 林蔚然等徐贤的决定再做出反应，徐贤却是被林蔚然搞乱了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慈善中选个老人或者儿童怎么可能跟她对一段劈腿恋情插手与否扯上关系？可徐贤偏偏觉得如果她在两者中选择任意一个，这个选择会彻底改变她生活中的一些东西。 林蔚然依旧不打算给徐贤时间。 “明天是11号了，四点为止你要给我你的决定，要不然不管是孤儿院还是老人院都要对另外的慈善基金递交申请，韩国慈善法规定一家福利机构不允许对一家以上的慈善基金提出援助申请，因为要避免慈善资源浪费。” 他说：“他们如果错过了新韩，就可能再没其他机会了。” 徐贤瞪大眼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 有得到就要有失去，为了让一个固执女孩明白这个林蔚然花费了不小力气，徐贤插手他的感情时并非没有意识到她要付出的代价，她只是没有意识到这代价会沉重到何种程度。 这世界上有少部分人就是如此，为了一个正确的认知而不顾一切，却往往忽略了他们放弃的东西，他们中一部分成了英雄，另一部分则在后知后觉中悔之晚矣。 林蔚然算不得一个和善的家伙，如果不是有林允儿和金泰妍，他和徐贤之间可能就是另一个故事，在重重束缚之下如此布局，看着一头扎进网中的徐贤他也开始好奇。 这女孩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是听他的话，还是一意孤行？ 徐贤的存在否定了林蔚然的权利，让他这个身家不菲的大会长数次碰壁，很多时候林蔚然都觉得自己已经没了继续轻手轻脚的耐心，可每当他看到那张富有特殊魅力的面孔，林蔚然似乎都会决定再给她机会来违抗自己。 “会长，徐贤小姐来了。” “你先带着其他人去下面集合吧。” 林蔚然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午后两点半，徐贤果然不是那种最后一刻才会出现的脾气。 “我可能会晚，你们先出发吧，我会自己到机场。”林蔚然改变了主意。 “是。”男下属刚要出门，又转回头来：“会长，虽然GungHo已经和我们达成了收购协议，但如果在这里见人。。。” “这一层不是没什么职员的行政区吗？如果有人碍事，你去找一下山本先生，告诉他这一层我先用一下。” 男职员对林蔚然的霸道满头大汗之余却又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从某种意义来说，男人是女人的毁灭者，你会毁掉那个青春单纯的她，让她因为你而改变了自己。在林蔚然看来他的毁灭进程，还不带有任何暧昧气息，但他同样不能否认，如果徐贤真按照他的预料发生了变化，那种或多或少的成就感，会让他甘之若饴。(未完待续。。) PS：终于更了，写了这么久刚弄明白事件的准确定义，惭愧，相当惭愧。 707 无题 房间里茶香四溢，林蔚然像是老茶客一样在茶几前执行着茶道的每道工序，洗杯，落茶，冲茶，刮沫，一丝不苟，步步不错。 其实林蔚然并不喜好茶道，之所以会这些工序步骤还是因为那个叫山本一郎的日本人，新韩收购GungHo的顺利让人瞠目结舌，山本一郎每次邀请林蔚然共同用餐或者喝茶都成了只谈风月的娱乐。就在前些天他特别找了个地道的制茶师傅，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竹筒富有节奏的在岩石上敲出声响，有微风透过竹林徐徐吹来，老师傅娴熟的手艺让价值不菲的名茶满室飘香，林蔚然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第二天，山本一郎就松了一份礼物，复杂繁琐却又精致巧妙的古朴茶具，以及那位老师傅亲手烹制的少量茶叶。可惜的是山本一郎的算盘完全打错了方向，林蔚然的放松并非来自于这茶，而是胜券在握。 点茶是正式品尝前的最后一个步骤，要将壶底最浓郁的部分一点一滴的分到各个杯中，达到浓淡一致，如果说前面的技艺可以依靠学习来模仿，那这一步要依靠的则是经验，或许还要几分天赋。 林蔚然不是个会在这种小节上付诸太多耐心的家伙，但此时他却提着茶壶在各个杯上一一点过，翼翼的动作再加上专注的眼神让人很容易产生错觉，好像他并非是在泡茶，而是在品尝胜利前容不得一点差错。 当点完最后一杯，林蔚然大功告成。他微微出了口气，把茶壶稳稳的放回茶座。品尝胜利果实的过程或许值得他此前花费的功夫。可林蔚然却对自己烹制的茶水碰都不碰，他看向门口。没到一分钟就听外边传来响动，房间里还弥漫着茶香，但他真正想品尝的胜利果实，此时方才到场。 徐贤走进门来，穿戴的是便装，虽然天生皮肤白皙，但此时她的面庞看起来，似乎要显得更加苍白一些。 “坐。” 林蔚然邀请徐贤入席，语气清淡。神情平和，面对唾手可得的胜利也能不骄不躁。他并不认为徐贤会再给他什么惊喜，毕竟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哪怕她的固执还像是茅坑里的石头，林蔚然也已经差不多买下了整座茅坑。 徐贤安静落座，看起来还算乖巧。 林蔚然递过一杯茶，隐隐有点物有所值的感觉。 “往好的方面想一想，规模化是最安全、效率的模式，虽然在慈善活动上看起来可能没有人情味。但恰恰因为这些流程和制度，我们能帮助更多的人。所以你不必把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自己身上，如果过不去这道坎儿，就只想着你帮助了哪些人便好。” 徐贤没有伸手。林蔚然便将茶杯放到她面前，“这件事情之后还有几个方案都等着你拿主意，筹办慈善晚宴也算是另辟蹊径。到时候我会出席，说不定问题就会解决。经济越不好的时候这些大集团才会越慷慨解囊。毕竟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更好看。” 林蔚然语气平淡，像是安慰。徐贤一声不吭，却开始用手摩挲起茶杯。看到这个动作的林蔚然轻笑了下，不说是大棒加萝卜的政策多么好用，就说面前这位终究是个女人，有些天性是改不掉的。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女人总会抓住一些小东西而放弃问题的根本，慈善说白了就是利用定量的金钱帮助更多的人，取得更大的慈善效果，那些在新闻照片上衣冠楚楚，面带微笑，只知道给钱的善人永远都不明白，善良的选择，有时候更透着冰冷的计算。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徐贤终于开了口，语气有些虚弱，她抛出了问题，却没给林蔚然想要的答案。 林蔚然露出微笑：“总有别的办法。” 徐贤问：“我以后不再插手，你就能帮他们？” 林蔚然沉吟了下：“可能，但你需要做更多的事。” 徐贤的眼神疑惑起来。 “泰妍很重视你的想法，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承认，所以你要去对她说，你以后不会再干涉她的决定，也不会再干涉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以后都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你就没想过除了我还有别人？” “我都会解决。” “怎么解决？每次都像是对我一样？” “可能，可能不会。”林蔚然端起茶杯喝了口，好像其他人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难缠，我承认你很特殊，但如果不是泰妍和允儿，我对你不会这样束手束脚。你从没见识过真正的我，所以不要以为我总会这样小儿科。” 徐贤笑了，笑容里有些自嘲：“我也没那么特殊。” 看到徐贤的笑容，林蔚然隐隐觉得有些问题，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带来些许不安，让林蔚然不能在淡定下去。 “说吧，你选哪一边？” 徐贤长长出了口气：“孩子。” 林蔚然认真看着徐贤：“不出意料的聪明选择。” 徐贤面带微笑，难以想象从一个女孩的笑容中林蔚然会感觉到些许豁达的味道。 她接着说：“然后我会辞职。” 林蔚然愣住，就好像摆开阵势只等着摧枯拉朽或者孙权来降的曹操，结果却等来了黄盖的诈降。 徐贤打开手机，电子钟显示此时是十四点四十三分，再有一刻钟由她亲自撰写的声明就会在她的个人社交窗口发表，不管是新韩慈善的代言人还是明星决策者她都不会担当，她只是个平凡普通的艺人，或许有些人气。但和其他偶像没什么不同。 “这份个人声明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和其他人无关。”她说。“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决定殃及无辜的人，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那你觉得我是哪种人？”林蔚然一脸愠怒。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脱离掌控，面前这小丫头似乎是谁派来专门和他作对的。 “你不是那种会因为情绪而迁怒别人的人。”徐贤把话说的一板一眼。 “你的意思是因为允儿和泰妍我不会针对S.M。”林蔚然直接戳破徐贤的修辞，讥讽的笑容就那样挂在脸，“你的个人声明一定会写的很有意思，我真没想到你还懂得这种进退。” 徐贤默认，她亲自撰写的那份声明的确与众不同，标注出新韩对玛利亚孤儿院的捐助是为了绑架新韩继续对孤儿院进行支援，在辞职后媒体聚焦时对圣恩老人院进行个人捐款则会引起社会关注。一箭双雕，原本两难的抉择得到了完美的解决。同时她还不需要对林蔚然做出任何妥协。 林蔚然看着徐贤，好像重新认识了面前的女孩，他并非没发现徐贤身上的政客潜质，却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形式来展现自己的天赋。 在林蔚然复杂的目光中徐贤站起身，她面无表情的轻轻鞠躬，一句谢谢你的茶让林蔚然无地自容，先前的胜券在握，让他像个张狂的小丑。 所以，林蔚然收起讥讽的笑容。站起身：“我送你。” 徐贤奇怪的看了林蔚然一眼。 林蔚然说：“怎么？觉得我输不起？没关系，我们之间还有机会，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林蔚然绕过茶几向前，徐贤本能的和林蔚然拉开一段距离。防备的看着他。 林蔚然站定：“怕什么？你不是赢了吗？” 徐贤并不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淡定：“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耻？” 林蔚然对她微笑：“我不是你的骑士，也不是你的粉丝。” 徐贤脸上一红，张了张嘴想要怒斥什么。可转瞬又意识到这家伙油盐不进。她转身想要直接离开，林蔚然却抢先一步去看了房门。他站在房间的唯一出口回望过来，让徐贤望而却步。 林蔚然看着徐贤。徐贤看着他，虽然还是那张让她讨厌的面孔，但徐贤却觉得这男人似乎更加危险了。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或许她这样的弱势群体就应该在男人面前早点低下头去。 她拒绝：“不用了。” 林蔚然坚持：“那怎么行，还是我送你下去，不用担心，这层楼除了你我之外没有任何人，不会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去。” 听到这个徐贤更加紧张，当男女之间进入这种原始对峙，女人本身就会感觉到巨大的危机，她更加戒备起来，仿佛这男人是随时都会发狂的野兽。 林蔚然笑着对她：“你选择辞职的时候不就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吗？怕什么？” 徐贤默然，眼神却更加警惕。 林蔚然突然关上房门，徐贤浑身一颤。 林蔚然继续笑着：“噢，原来你怕这个。” 徐贤终于抛出那句台词：“你想干什么？” 林蔚然一声不吭，只是逼近，徐贤步步后退，直到被逼迫在了墙角。 “记住，无论你聪明多少次，我们都会重新开始。” 徐贤本能的屏住呼吸，咫尺之间，她甚至能感觉到林蔚然呼吸的温度，这个男人从未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压迫感，可如此的情境下，他的举动更像是羞辱。 徐贤毫不示弱的仰起头，和林蔚然对视：“好啊，你要怎么重新开始？” 林蔚然没了笑容的脸上像是被一片寒霜覆盖，一而再再而三，他越来越薄弱的耐心似乎不能再忍受这种挑衅。 他继续逼近，徐贤屏住呼吸，甚至觉得整个空间都开始晃动起来。 桌上，早已经没了热气里的茶杯里，水面开始泛起涟漪。(未完待续。。) 708 勿担心 茶杯中的涟漪下一刻便翻滚起来，整个茶杯都开始跟着颤动，茶几上诸多器皿纷纷躁动不安，有的顺着茶几掉落下来，顷刻间便摔的粉碎。 感觉到地面震动的林蔚然只来得及望向窗口，坚固的强化玻璃上出现了延伸的裂纹，那些裂纹如同藤蔓一样向着四面八方生长，强化玻璃伴随着钢铁的扭曲发出呻吟般的异响，林蔚然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对面的摩天大楼在空中微微晃动。 他被惊的一愣，那被裂纹爬满的强化玻璃根本没给林蔚然反应的时间，巨大的应力顷刻间爆发出来，数百块儿玻璃碎片带着寒气激射而出。林蔚然本能躲避，也没忘记拉上徐贤，玻璃碎片分别向内外飞舞，有些堪堪蹭过他们身边。 徐贤被林蔚然护在怀中，双臂却依旧护在身上，她紧紧闭着眼，却还是能听到玻璃在地上撞的粉碎，她能感觉到身处的大楼在空中摆动，那些摩天大楼在摆动中发出的异响犹如怪兽临死之前的哀号，这声音让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可藏不住慌张的神情，仍让她像是在惊涛骇浪间飘荡的小舟。 林蔚然护在她身后，一动不动。 震动足足持续了能有一分钟，两人都能清晰感觉到楼体的晃动，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一声碎响让徐贤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别怕，东京的高层建筑都做过抗震处理，开始的时候没塌，现在就不会塌。”男人的声音传来。徐贤刚稍稍安定了些。 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在两人头顶的天花板上，灰尘洒落。细碎的声响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穿透耳膜。直达脑海。 徐贤紧紧抿住嘴巴，这才没叫出声来。 “只要结构不出问题就没关系，这里的墙体本就是脱落设置，震级如果太大就会脱落给建筑减负，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林蔚然开始不断的在徐贤耳边说话，双眼却直直的盯在承重墙上，细密的裂纹正沿着墙体蔓延开来，似乎不可阻挡。 窗外传来警笛声。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来的天空有几道黑烟慢慢升腾，放眼望去，可以看见昔日的东京象征，东京铁塔不再笔直的耸立，而它背后的高层建筑则都在微微晃动。 …… “日本当地时间14时46分，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8.8级地震并引发海啸。。。” 开了声音的电视上播音员一脸沉重，相邻的三个屏幕也分别播放着不同的画面，其中富士山电视台对海啸的航拍镜头刚刚过去，屏幕下方滚动着一排排繁琐的数据。 ‘日本东北海域海啸高度更正为20米。。。’ 韩唯依不知道这更正的实际意义。只知道它代表着情况更加糟糕，听筒依旧是单调的语音提示，自打得到地震的消息，日本那边的人便再也联络不上。经历短暂慌乱之后的韩唯依还是保持了冷静。一方面继续尝试着和林蔚然取得联系，另一方面则是把林蔚然和新韩一众职员被困机场的假消息散步了出去。 ‘社长，黄社长来了。’ 韩唯依皱起眉头。随即深吸一口气，“让他进来。” 黄仁成进了门。径直走到韩唯依身前，满脸肃穆。“成田机场那边来联络了。” 韩唯依听了就要去用手机。 “手机还是不通，他们用的是机场WiFi连接了网络，才把消息传回来的。”黄仁成的话让韩唯依手上一顿，霎时间心虚起来。 黄仁成表情不变：“他不在机场，据说是还在市内，现在那边的人也找不到他。” 韩唯依思索了下：“接到消息的人呢？不能让他乱说话！” 黄仁成：“我来解决这个，现在的关键是稳定股东们的情绪，不能让他们有其他动作，公司未来三年的日本计划都会受到这次地震影响，他们找林蔚然不是想知道他的安危，是要让他给个解释。” 比起林蔚然，股东们显然更关心自己在新韩投资的钱财，韩唯依未雨绸缪的散步了假消息，现在看来，也快要被戳破了。 “oppa，我不是理事会成员也不是董事会成员，紧急会议只能由你召开，告诉所有理事和股东，会长他现在就在市内，只是联系不上，根据报导东京的震级还不到4级，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韩唯依思索着：“如果他们问起假消息的事儿，就说是误传，是行政部门的转达出了错。。。如果他们问起日本的投资形势，不用回答，当没听到就好，谁都知道亚洲各国不会让日本经济垮掉，我们要显得有恃无恐。” 韩唯依没有表现的焦头烂额，这出乎了黄仁成的预料，他看着这似乎陷入爱情中不可自拔的小女人，从没想象过她会有站在林蔚然身前，代替他运筹帷幄的时刻。 “我知道了。”黄仁成点头，“但是具勇甲，李旭，还有徐永哲、李在贤、李富真这几人你都要亲自见见，自己人是安抚，许诺，外人咱们可以唱一出空城计，关键在于别让他们知道咱们什么都没有。” 韩唯依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黄仁成看着她，欲言又止。这副担子放在男人身上都不轻，天知道韩唯依要怎么去跟这帮野心家和老狐狸斗法。无论林蔚然放在明面上的女人是谁，新韩这地方还是要韩唯依来当这个家。 手机又响了起来，韩唯依满怀期待的眼神再看见屏幕上的号码后复杂起来，黄仁成对她点了点头，这就出去开始进行应急计划。 韩唯依重新独身一人，缓了缓呼吸，这才接起手机：“允儿，担心了吧？” 韩唯依那带着七分调侃，三分兴趣的腔调显然让林允儿不知所措，这么说话的韩唯依就像是家养波斯猫看到了一只老鼠，对吃它没兴趣，玩它倒是很有兴趣。 “姐，姐。。。”林允儿结结巴巴的。 “他没事儿。”韩唯依笑着说。 “真的？”林允儿的语气中全是惊喜。 “8.8级是美国人测量的，实际多少谁都不知道，再说他是在东京，那种地方不说楼房有多结实，单单4.0不到的震级就算是间草屋也震不塌，他现在人在机场，和过去的其他职员们一起，不过航班停飞，要回来得一段时间。”韩唯依一边组织语言一边说着故事。 “我要怎么和他联系？” “联系不上。” “啊？” 韩唯依会身看向电视墙，每个画面里都充斥着浓郁的灾难气息，“通讯还没恢复，只是网络还好用，可机场WiFi无法让那么多人共同使用，被管制再分配了。” 林允儿‘噢’了一声，显然不是太清楚韩唯依的表达。 “我这边还有工作，要不我们等等再说？” “噢，唯依姐你忙吧。。” 韩唯依放下手机，惊慌的看向其中一个屏幕，镜头是在直升飞机中对整个东京进行俯拍，倾斜的东京铁塔，数道直冲云霄的黑烟，还有东京电力公司失火的新闻滚动，让她刚刚编造的那个故事，好像童话一样幼稚。 再拿起手机，上一通联络已经被挂断，在拨打林蔚然的电话之前韩唯依首先看到了另外一条短信，这位发信人可得不到林允儿的待遇，韩唯依本想直接忽略，可这是又一条这位的短信刚巧发送过来。 ‘拜托你。’ 简简单单的一串字符，可韩唯依却似乎能想象到金泰妍弱势的语气，她没人可以诉说，也没人可以分享她的担忧，她只能自己一个人看着新闻然后胡思乱想，甚至连寻求几句安慰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或许，还要跟着允儿一起，为允儿的男朋友担忧。 ‘勿担心。’ 韩唯依如此回答道。 ……(未完待续。。) PS：终于被放出来了，且容我先去睡一觉。。。 709 英雄啊英雄 “他们是要做什么？”轻轻的询问，像是声音大了就会把恶魔惊醒。 林蔚然没有回答徐贤的提问，只是平静的望着前方，安全通道中遵守着避难程序的人们井然有序，他们排成长队一齐靠在楼梯的左侧，哪怕队伍前进的十分缓慢，也没谁出来打乱秩序。林蔚然跟着前面的矮个子职员又下了一个台阶，徐贤紧随其后，林蔚然近乎无视般的不理睬似乎并没有让徐贤心生不满。 地震结束后，楼体持续了晃动了半个小时，直到刚刚才稳定下来，这巨大的笼子随后又给两人出了难题，停止运作的电梯让身处十七层的两人只能选择步行，到了相对靠下方的楼层两人才见到这列长长的队伍，不管多么想离开这里，他们也只能排在最后的位置。 随着队列向下移动的途中又有人加入进来，回望一眼依旧能看到这条秩序竟然的队列，相比这种程度的地震，恐慌的人群才更加可怕。。。身后被轻轻推了一下，是徐贤在提醒。回过神来的林蔚然立刻再往下一个台阶，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有调侃徐贤的冲动，想问她是不是很喜欢这种秩序化的文明，每个人都好像被输入了程式的机器。 “快到了！”徐贤的声音里夹杂这兴奋和轻松。 墙壁上用于提示楼层的数字是‘3’，一想到能从这逼仄的安全通道出去，林蔚然本身也有点兴奋，可就在此时。四周又微微晃动起来。 余震。 地震过后再度冲击脆弱建筑的隐形杀手。 队列一下子便散乱起来，有人开始对旁边那条通畅无阻的过道跃跃欲试。秩序竟然的队伍霎时间被推入到崩溃边缘，当一种秩序受到无法抵抗的侵扰时。混乱便油然而生。 林蔚然一把拉住徐贤的手，随时准备成为破坏秩序的下一个，当第一个众矢之的被所有人针对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与其成为混乱的牺牲品，不如成为制造混乱的人。 再次陷入惊慌的徐贤反扣住林蔚然的手，她本能的靠在墙上，惊恐的瞪大眼睛，却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她又开始闭上双眼，似乎要加入那惊恐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中。 “傻了？”严厉的质问。像是能把人从任何梦魇中惊醒。 徐贤看向林蔚然，茫然无措的眼神似乎终于有着落了。林蔚然目光阴沉的看向身前那小个子职员，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嘴唇，头上汗如雨下，眼神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狗，林蔚然不介意在这时候推他一把，如果还没人阻止的话。 “不用担心，是小规模余震！”有人用日语大声喊话。似乎有上天给他作证一般，震感突然急剧减小。 两人的目光一齐投了过去。 伴着喊声，一名年轻职员顺着众人预留出来的通道逆流而上，一边跑一边大吼：“不用担心。是小规模余震！” 林蔚然和徐贤虽然听不懂日文，可看年轻男子的动作跟迅速安定下来的队列也能猜到他做了什么，震感渐渐消失。楼体也并没有像地震刚发生时那样持续的晃动。 田野浩二从两人身边经过，一路向上。他穿着白衬衫，挂着工作证。满头大汗之下是一张丢到人群里便再找不到的寻常面容，可这些依旧不能阻挡他此时满身的英雄光芒。 两人的目光随着田野浩二的身影直到楼梯转角，还在上面的人们似乎受到了鼓舞，同样的一句话经由不同人的口层层上传，盖住了惊恐的尖叫，让秩序重新恢复。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田野浩二身上，他从楼梯无人的那侧走下，享受着或钦佩，或崇拜的目光，在人们六神无主的时候不是每次都会有一个英雄版的人物挺身而出，而且英雄还是天时地利人和下，才会出现的产物。 林蔚然松开了徐贤手，也没去注意徐贤那带着欣赏的目光，他一成不变的阴沉脸色似乎成为了现场唯一不和谐的音调，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余震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摩托声。 人群继续前进，林蔚然和徐贤被裹挟其中，田野浩二俨然成为了领导者，站在安全出口一侧指挥着。 大厅中一片狼藉，残留在地上的单只鞋子仿仿佛昭示了刚刚的混乱情况，大门方向的地板隐隐有乌黑的血迹残留，门洞开着。 “大家不要着急，慢慢走。” 田野浩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已经出来的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林蔚然的眉头微皱了下，依旧保持沉默。 众人走向正门，林蔚然注意到另一侧的安全通道已经发生了坍塌，楼体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固。 “你们干什么？” 前面有声音传来，林蔚然和徐贤都听不懂日文，向前张望过去。 几个暴走族少年正步入大门，人群缓缓后退，少年们面容稚嫩，却身穿黑色的机车夹克，手中要么带着指虎，要么按着球棒，敞开的衣襟间隐约可以看见刀柄，人们惊恐的神色反倒显得几人凶神恶煞，可以以一当百，在场至少有二十几个男人，却都对几名少年的恶意无动于衷。 “前面怎么停下来了？”田野浩二的询问传来，好像希望。 人群整齐的给田野浩二让路，看着在身边经过的英雄，林蔚然微微侧过半个身位，在徐贤的诧异下重新牵住她的手。 “现在是灾难中，你们难道没看过地震求生手册吗？”田野浩二大声呵斥，在地震多发的日本，如何求生、如何保持秩序，诸多注意事项都被列在这本手册中，从小学起就要接受逃生教育的日本人对地震并没有那么恐慌。但比起天灾，人祸却更为可怖。 地震求生手册中明确指出。在灾难期间进行任何犯罪行为，都将受到加倍处罚。 带着指虎的少年走上前。一拳打在田野浩二脸上，铜制的突刺立刻贯穿了田野浩二的脸颊，少年收拳，那伤口立刻变成了一个大豁口。 人群惊呼。 徐贤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其余少年的目光投了过来，人们纷纷噤若寒蝉，徐贤用一只手捂住了嘴的嘴巴，而另一只手却反扣住林蔚然的手，紧紧握住。 “八嘎。。。” 提着球棒的少年兴致盎然，走上前。用脚玩一般踢着田野浩二的伤口，脸上带着享受的笑容。 人群安静，只有田野浩二的呻吟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有人不忍再看而低下头，大部分女人则直接小声的呜咽起来，还有人想要往回跑，却被堵在安全通道的门口，人们对这一切的发生似乎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然后等待厄运降临在自己身上。 林蔚然掏出钱包，拉起徐贤，走出人群。 人们看着两人，那眼神像是再看疯子。 徐贤跟在林蔚然身后机械的走着。看到提着球棒的少年望了过来，她小腿一软，立刻低头。 林蔚然走到少年们面前。表情平静的递出钱包。 “欧娜（女人）？” 少年又更有兴趣的眼神向徐贤望过来，林蔚然立刻把徐贤更严密的护在身后。手上指虎还沾有血迹的少年走了过来，林蔚然只让自己面对着他。 少年似乎对钱包没什么兴趣。探着头就往徐贤的脸上瞧。 “这女人好像很漂亮。”少年回头对同伴说着，林蔚然虽然听不懂，却明白他们脸上的笑容。 林蔚然松开了徐贤的手，可徐贤仍然紧紧握着他的手，林蔚然把钱包往少年脚下一丢，少年却好像感受到了捂住，脸上的笑容全然不见，似乎下一刻就会把林蔚然变成下一个趴在那里的田野浩二。 “喂，我手上本来就没东西，你难道还要我让他一只手？” 徐贤错愕抬头，正对上林蔚然的目光，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带着笑容。在女人危险时有男人为她挺身而出，这种烂俗桥段的发生并不让徐贤有多奇怪，而真正让徐贤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会是面前的他。 林蔚然抽出徐贤的手，回身面对指虎少年，全神戒备，他的确不能打，他也知道自己八成就是下一个田野浩二,可晦气是晦气，当一个跟你认识的女孩遇到这种情况，你难道能把她甩出去，然后恭恭敬敬的说几位大爷请玩好？哪怕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林蔚然都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选择退缩，不是他有什么英雄情结，而是他为自己设置的底线不能超越。 少年向着林蔚然走了过来，林蔚然重重的出了口气，只想着解决一个之后下一个能不能让他喘口气。一触即发的状况吸引了几名少年的注意，除了指虎少年，其他人很有兴趣旁观两人单挑。 一个钱包砸中了棒球少年的头，少年一愣，回头望去。 扔出钱包的是一个矮小中年人，看起来有点猥琐，而且浑身都在颤抖。 另一个钱包砸过来，棒球少年躲了一下，脱口而出的脏话只骂出来一个前奏。 指虎少年看向扔出钱包的女人，那不是个漂亮女人。 钱包接踵而至，有的直接被丢在地上，有的则分别砸在几名少年身上，最初凶神恶煞的几人狼狈起来，甚至还用手开始护住自己的头。 人群沸腾起来，在气势的作用下，甚至还有人开始摩拳擦掌的往前走，少年们的威胁成了徒劳，地上趴下的前英雄再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就在徐贤要被牵扯进这群情激奋之前，林蔚然却突然把她往门口扯动。(未完待续。。) 710 遗产 “事发突然，还在韩国的股东没有几人，几名董事要求以电话形式参加紧急会议。。。” 提前数日回到韩国的郑恩娜正推进新韩慈善的相关工作，分别对援助的几家福利机构进行考察，她站在韩唯依身后小声阐述着现状，怎么都无法想象一次看起来很‘安全’的意外会发展到如此程度，逼仄的电梯空间似乎将她的声音放大，同样也让她更加不安起来。 “姐，情况或许没有我们想想的那么糟糕。您也别担心，他不会出事儿的。”韩唯依面对着电梯门，这让郑恩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只能揣测着面前这女人的担忧更多来源于她对林蔚然的爱情，以林蔚然这几年来塑造的威势，哪怕一时间联系不上也应该不会影响到公司的经营，那家伙的命可不软，没那么容易就去见了上帝。 韩唯依面色肃然，不吭一声。 郑恩娜还想再说，电梯却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比逼仄空间更让人不舒服的目光便投了进来，一群男人站在门前，具勇甲、李旭、黄仁成，朴正昌四个大男人为首，好像古时候君王驾崩后留下的托孤重臣，分立在电梯门两旁，男人们望过来的目光更多是审视，一个律师模样的男子站在一旁，率先对韩唯依轻轻鞠躬，四人一齐点头，说是行礼，不过是大家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子上得过的去。 郑恩娜彻底闭了嘴，她终于明白了林蔚然留下的威势只是林蔚然的，哪怕韩唯依和那男人一直不清不楚了好几年。这些人也不会像对待林蔚然一样对待她，他们或许是能围绕在林蔚然周围的集体。却不会对韩唯依轻易的俯首称臣。 韩唯依昂首走了出去，一身职业套装的她要比往常更像是职场精英。可惜那些平日里高人一等的高级白领乃至于金领都只是打工仔，在这些拥有公司股份的元老面前，只是个用的更加顺手的小弟。 “韩社长。。。” 律师先生站出来想要发言，却被具勇甲打断：“韩社长，会议要开始了。” 他微微侧身，示意韩唯依先行，脸色很不好看。 韩唯依旁若无人的迈开步子，律师先生抿了抿嘴巴，只能跟在后面。 “舆论方面怎么样?”她问。 说起这个。气氛更显压抑。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三家报社给我们发来消息。”安申东从中间的位置站出来回答。 “然后？”韩唯依停下脚。 安申东一咬牙：“不能全都挡住。” 为首死人都神情凝重，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这种程度，难道说是真的要林蔚然退下这个位置？ 安申东继续道：“类似丑闻最受媒体追捧，大报社或许会从尊重事实的方面出发不进行报导，可小报社从来不介意用这种东西吸引眼球，而且这次不像是意外，如果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会长的录音会。。。” “好了。”韩唯依淡淡说道：“有一个没挡住就等于全都没挡住。停止和报社方面的交涉吧，我们可不能把新韩贿赂记者当成后续报导的素材。” 安申东听到吩咐一愣，具勇甲当即站了出来：“日本地震对公司日本计划的影响很不好，这时候有关会长的丑闻一定要挡住。公司在日本投资不小，我们不能让会长授人以柄。” 韩唯依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具勇甲。郑恩娜一直跟在韩唯依身后，和她一起感受这些男人的审视。 韩唯依淡淡说道：“我从十七岁起在娱乐圈混了十三年。具部长敢说比我更懂媒体?” 具勇甲顿时语塞。 韩唯依转过身：“别让董事们久等。” 韩唯依一人率先迈开步子，其余人都站在原地暂时没回过味来。郑恩娜小跑着跟了上去，悄悄说了声：“姐，你真棒！” 韩唯依的确勾动了嘴角，但笑容却一闪即逝，前面经过一个拐角就是会议室，会议室内聚集着新韩真正的主人们，在这些几乎都能和林蔚然平起平坐的人中，她一个都不算是正牌女友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连妾都不如的情人。 站在门口，韩唯依不由得屏息，刚刚那些男人会因为林蔚然或多或少的对她敬畏三分，可这房间里的人却没谁会给她什么面子。 韩唯依，你还真是越混越差劲了。 韩唯依在心底吐槽一句，随即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 “oppa，第一，我度假的时候从来不谈工作，第二，我爸就在外面，知道我跟你还有联系，明天我这个CEO就得到基层跑销售去。” 阳光，沙滩，差不多四十岁的妇人还能穿比基尼，李富真拿起插着阳伞的橙汁喝了口，面前有一台工作中的电风扇让她能完美的享受热带天气。 桌上笔记本中的男人开了口：“大伯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看到了也就能当没看到。关键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能想到日本好好的会地震？也不知道日本地震局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变了白痴，他们对地震的预测不是从来都能提前二十四个小时？” “人有失误，马有失蹄，林蔚然这小家伙不是也没想到日本会地震吗？这下可好，新韩的日本计划又要受阻。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家伙还是挺有才的，他那个‘垂直营销’藏着掖着的还当没人知道，我可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好。oppa，考虑一下，CJ和爱宝一起把新韩收购了怎么样？有了垂直影响，我们运作起来也不一定比他差劲。” 李富真对新韩显然贼心不死，可这一番话却只换来了李在贤的苦笑：“富真，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不管他死还是不死。新韩投资日本都是重大失误，地震是天灾没错。可你林蔚然时运不济也是事实，叫我一声老大。新韩我还是给你管，说不定我开心了还会给他加薪。”李富真优哉游哉的说着，或许是身在国外，半点感觉到韩国的紧张局势。 李在贤拿这个妹妹显然没有办法，只得问在一边看着太阳报的李在镕：“在镕，你怎么想？” 李在镕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如果是应急的话我们只需要思考一个问题” “他林蔚然是死了对我们有利，还是活着对我们有利。” 风扇继续吹着，电脑两旁的人都沉默下来。 …… 宽大的会议室内座无虚席。韩唯依坐在林蔚然往常的位置上，和其他股东们一起听着一张陌生面孔的侃侃而谈。 “此次地震对日本经济的影响难以想象，超级海啸带来的破坏会让日本政府无暇顾及经济，根据林蔚然会长与日本GungHo签订的收购协议，不管情况糟糕到什么程度，此次收购都必须进行。暂且不提此次收购在正常情况下是否会给公司带来盈利，如今日本遭逢灾难，投资这类游戏制作公司势必会给公司带来很大损失。。。” “韩国经济每况愈下，平均每天都有将近三百人破产。食不果腹，政府准备投放资金拯救中小企业，对仁川扩建投资的搁置提案已经成为了近期要通过国会的议题。。。” “继续对本土娱乐产业进行投资是错误的决定。。。” “新韩大举进行慈善活动对公司现金流产生的严重压力。。。” “林蔚然本人的形象对如今的新韩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他找了个艺人女朋友。更有他的威胁录音流传出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陌生面孔的最后一句不出所有人的预料：“林蔚然在新事业开发的选择上存在严重失误，导致股东们承担了极大风险。对公司也造成了巨大损失，这是渎职！” 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这就是现场的真实写照。紧急董事会的召开太过仓促。在产的代理人们便要代替这些大佬做出真正重要的决定。 韩唯依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陌生面孔郑重道：“我提议，对林蔚然会长职务的罢免，进行快速投票。” ‘嗡。。。’ 即便这个动议不出所料，现场还是一片嘈杂，陌生面孔看向坐在林蔚然位置上的韩唯依，目光中难免有些得意。 事已至此，一个手中只有股份却又没有投票权的女人能做什么？事已至此，哪怕你成为林蔚然的股票代理人，也无法代替林蔚然做出决定。 一个女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各位也不用太过担心，亚洲各国都不会看着日本经济崩溃，日本经济很快就能得到复苏。” 女人年纪不大，估计是还在读大学的年纪，作为徐永哲的全权代理人，徐汇苑可以代替徐永哲做出决定，乃至于出售股权都没有问题。 “徐小姐可能没考虑到中国和日本的历史恩怨。。。” “历史是历史，需要尊重、缅怀和引以为戒，但日本经济波动会影响到全亚洲的经济指数，中国在全力发展经济，势必不想承担日本崩盘带来的经济倒退。” 徐汇苑有理有据，一句话似乎搬回了局面。 陌生面孔还要再说，一通电话却打了进来。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几乎在全场响起。 韩唯依看到手机屏幕，脸色一变。 陌生面孔面露狂喜，他举起手机，大声叫喊：“东京电力公司福岛核电站被海啸冲击受损，日本可能发生核能危机！” ‘哄’ 房间内的情况几乎再不受控制。 陌生面孔推波助澜：“日本计划本身就是错误的，公司应该致力于在中国或者美国发展，我再次提议罢免林蔚然的会长职务，以降低各位股东的损失！” 男人狂热的声音通过音箱传遍了现场的每个角落，‘复议’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韩唯依看到盟友徐汇苑拿出手机不知道和谁通话，乖巧的一下下点着头，两人偶然对视，徐汇苑愧疚的移开视线。韩唯依整个身躯感觉到一阵恶寒，都说商场如战场，可战场上还有生死与共的占有，商场上能同生死、共进退的人又在哪？ 复议的热潮席卷开来，大股东代理人的缄默似乎让这热潮有所消退，此时另一个中年人的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复议让投票几乎成为定局。 “我代表爱宝董事会行使我们在新韩的股权，复议罢免林蔚然的会长职务，并要求尽快进行投票。” 陌生面孔一阵狂喜，他几乎想要立刻大赞这位代理人的融智。 韩唯依脸色苍白，突然后悔自己为了一时之气破坏了林蔚然的布局，如果不是她因为少女时代代言英特尔而换掉了整个制作部门的处理器，她也不会因为没能入选董事会，而在这里连话都不能说上一句。 投票几成定局，人们没注意到一个律师模样的男子悄悄进了门，他贴着墙边，不想靠近那些陷入到罢免林蔚然热潮中的人群，看见韩唯依后，径直走了过去。 粗糙的举手表决和统计，除了弃权之外，对林蔚然会长一职罢免的投票提案被全面通过，接下来要进行的投票环节决定了下一任新韩当家人的归属，而否决了林蔚然，也代表着否决了他在韩国的一切布局，他的王国顷刻之间便会崩塌，他能撑起的天空也将布满阴霾，新主人的加冕需要仪式，而这仪式则要旧主人构建一切的废墟充当布景。 韩唯依站起身，她的行动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充其量是个连妾都不算的情人，有点股份却没有什么表决权，关注她还不如关注新韩之后的利益划分更加有趣。 陌生面孔注意到韩唯依，一开始还想摆弄一下胜利者的姿态，却从这女人身上感觉到些许危险的气息。 “我要行使一票否决权。”轻轻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望去，只见韩唯依那狮子一般的眼神。 “我现在是林蔚然在新韩股权的全权代理人，做为新韩的第一大股东，我要代替他行使一票否决权。” 这不可能！ 陌生面孔惊叫：“能行使代理权的股东需要进行后备大股东登记，名单上没有你！” 趁乱摸进来的律师先生终于有机会发言：“林蔚然先生之前曾吩咐我，如果遇到不可预测情况，导致他不能行使自己的股权，韩唯依小姐便会成为林蔚然先生所有资产的全权代理人，相关法律文书已经在韩国司法部门进行过公正。韩唯依小姐已经满足了其中‘代为行使资产支配权’的条款，至于后备大股东登记的问题，鉴于林蔚然先生现在的情况，他的资产可以暂时判定为遗产，韩唯依小姐行使股权时，可以不需要进行后备大股东登记。” 繁琐的法律条文让人云山雾绕，所以才需要律师的在场，没人去怀疑韩唯依有没有真正行使林蔚然股份的权利，所有人都震惊于林蔚然现在资产的属性判定。 遗产。 莫非他死了？ 可就算他死了，这些财产的行使权为什么会留给韩唯依？这女人就算是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么多的财产，也不应该让一个女人去全权处理。 室内鸦雀无人，众人都在震惊当中，韩唯依平淡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从惊愕中惊醒。 “我们继续开会吧。”她说：“不过我要先说明一点，不管你们今天有什么提议，我都会否决。”(未完待续。。) 711 对不起 徐贤一直跟在林蔚然身后，外面阴云密布，大厅里全都是人，哭泣声、怒斥声，恳求声无时不刻灌进她的耳朵，任何一句话似乎都能从大厅的另一头传到到这一头，身穿制服的警察们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像是没头的苍蝇，她听不懂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林蔚然。 “不，没有卫星电话。”和林蔚然交涉的警察操着一口生硬的韩文，他用手指指了指电灯：“没有能源，通讯中断。” “有没有特殊的办法？”林蔚然锲而不舍。 “就算是天皇来了也没有办法！”警察难掩那一脸的烦躁。 林蔚然失望的神情从脸上一闪而过，却还是很冷静的道谢：“麻烦您了。” 警察先生看了林蔚然两眼，似乎是对他不同于其他人的反应有些奇怪，每当此时类似警察局这样的公立部门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像是日本地震这样的灾害就是他们引起的一样。 警察先生好心的提醒一句：“去酒店吧，高级的，他们有备用发电机，也有卫星电话。” 林蔚然感激的：“谢谢，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徐贤什么都不知道的被林蔚然推到身前：“麻烦您帮我照顾她。” 警察先生奇怪的看着林蔚然。 “她是艺人，韩国的公众人物。”林蔚然一把把徐贤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警察先生眼底立刻充斥了浓浓的好奇。 徐贤脸上略带愠色，首先是林蔚然的自作主张。其次是心里也有点说不清的情绪。把她托付给警察，好是好。可是。。。 “没问题吧？”林蔚然这才想起问问徐贤的意见。 象征着正义和秩序的执法部门此时犹如混乱的菜市场，没了能源便停止运作的空调机让房间内温度不断升高。衣衫黏在身上带来微痒的不适感，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说不上的莫名味道。 如果只是环境恶劣，徐贤或许不会犹豫，但此时此刻显然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警察叔叔们实在是不能给她什么安全感。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一个姑娘要放过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男人，独身一人留在菜市场吗？ 徐贤点了点头，因为她没有继续缠着林蔚然的理由。 “那你自己小心点。”林蔚然说。 “你去哪？”徐贤忍不住问。 “我回酒店去，午夜之前我必须和韩国取得联系。” 林蔚然回身面对警察先生。郑重鞠躬：“拜托了。” 林蔚然转身就走，徐贤望过去，只看到男人的背影三下两下就消失在人群里，她一时间只觉得弄丢了什么，心里好像都空了一块儿。 徐贤立刻收回目光，屏蔽了这种奇怪的情绪。 “少女时代？”警察先生用韩语问，想来学习韩语的时候，也顺便关注了一下韩国娱乐圈。 徐贤点点头，下意识想戴上墨镜。这才想起来墨镜已经被林蔚然拿走了。 “哇，还真是艺人，我很喜欢你们的‘Gee’。”警察先生有点兴奋，“跟我到人少的地方去吧。这太乱了。” 徐贤跟着这位警察往更里面的地方移动，步子却怎么都无法轻快起来，做为一个有智商的正直少女。当遭逢灾难自然会想到公立部门，警察局无疑是很好的选择。这里既安全又妥帖，可能没那么舒适。但却是混乱时期最稳妥的选择之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身在这里，徐贤却依旧觉得有些不安。 整座大楼都在晃动，满耳充斥着钢筋呻吟的惨叫，裂纹仿佛藤蔓一样在墙壁上延伸……一个人在她身后紧紧的护着她，不管外面的天塌地陷。 徐贤立刻摇了摇头，甩出脑海中这些让她心乱的画面。 进了一道门，徐贤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嘈杂被隔绝在门外，就连空气都清新起来，警察先生沉默的在前面带路，感觉到温度的凉爽变化，徐贤立刻开始说服自己。 这里，或许也挺好。 “你要注意一些事。”前面就是拐角，警察先生突然停下脚步，“里面抓了一些人，因为我们人手不够所以只放了两个人看管，你全完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不然会很麻烦。” 徐贤被惊呆。 警察先生一脸为难：“因为法律我们不能把他们关在拘留区，只能放在这等少年院的人过来，不过没关系，我们的人也在那，你可以放心。” 警察先生一边说一边走着，越过拐角，一群少年人映入眼帘。 这群人有男有女，面庞都很稚嫩，只是五颜六色的头发很是打眼，他们几乎都打了唇钉和鼻环，望过来的目光带着这个年纪不应该具备的敌意和戾气。 看到他们，徐贤脸色煞白，田野浩二趴伏在地面上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那几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少年沉浸于暴力带来的巨大愉悦中，而且对这样的犯罪几乎全然没有罪恶感。 少年们对徐贤显然很有兴趣，有人甚至站起身来，对着空气不断挺动胯部。 “老实点！”看守的警察大喝。 少年们却哄堂大笑，有的甚至吹起口哨，看守的警察上前，几名少年甚至满腔不忿的和他推搡起来。 徐贤一脸震惊。 “没办法，因为未成年保护法连手铐都不能给他们戴。”警察先生用无奈的口吻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需要不理他们就。。。” 徐贤转身就走，因为太急，甚至小跑起来，少年们癫狂的大小声从拐角处传扬过来，掩盖了警察先生的挽留，掌控徐贤的整个心神。 ‘哄’ 推开那道门。热流一下子包裹了她的全身，嘈杂声和难闻的气味席卷过来。徐贤更加慌乱，她奋力穿过拥挤的人群。一心只想着去找那个男人。 大门外，天色依旧阴沉，街道两旁停满了让路的轿车，中间留出的空道上一辆救火车正缓慢驶过，刺耳的警笛让徐贤更加焦急的张望，但在宽阔的马路上她却看不到她想找的人。 所有人都在向警察局靠拢，好像谁都知道这里会给人安全感。 徐贤选了一个方向便冲下台阶，在人群中像是逆流而上的鱼，她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近奔跑，难以想象撞到别人的她会不停下来认真道歉，她此时只想看到那个人。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划过，或疑惑、或愤怒，徐贤的目光一一从这些面孔上划过，不做停留，只想找到那能让她安定下来的背影。 在人群中逆流而上了不知道多久，她一直都没找到，越发急促的喘息。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安。 高跟鞋的鞋跟突然卡住，徐贤整个人被绊倒在地上，鞋跟断裂，她摔很重。手掌立刻便流出血。可她却爬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目光依旧放在前方。似乎对自己的受伤浑然不觉一般。 视线可及之处，依旧没有那男人的身影。 徐贤的茫然无措完全挂在脸上。大眼睛里满是氤氲的泪光。 “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声音，像是划破阴霾的阳光。 徐贤下意识回头。眼前的林蔚然拿着她的墨镜，俯身要搀扶她起来。 “你不是要留在警察局吗？那里不好？” 林蔚然问着，有点絮叨，徐贤看了看他伸出来的那只手，整个人霎时间安定下来，像是小时候去人流密集的商场和母亲走散，她一个人孤立无援，只能看着四周汹涌的人流独自慌乱，可下一刻，母亲却找了过来。 她一下子紧紧抱住林蔚然，痛哭起来。 …… ‘东京电力公司于午后三点召开新闻发布会，新闻发言人藤本元熊二当众宣布，福岛核电站事故仅为核蒸汽泄露，不会造成任何更大的安全隐患。。。’ 电视机中女播音员字正腔圆，韩国媒体针对日本大地震的连续报导已经持续了数个小时，东京电力公司刚刚宣布因为地震原因，供应东京电力的数家发电厂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东京大断电的恢复时间将继续延后。 “看起来情况没我们想象的严重。”律师先生从电视上收回目光看向韩唯依。 “不用安慰我了，从77年开始，三十多年来东电公司就一直篡改定期检查的安全数据，他们说没事，就一定是有事，不然美国人和中国人那么着急表态是为什么？” 韩唯依陈述着东电的历史，语气却平淡的骇人，律师先生此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林蔚然会把自己财产的处置权几乎全权交给面前的女人。 刚刚的董事会上，韩唯依绝地反击，第一大股东的一票否决权仿佛游戏世界中的BUG那般无往不利。即便其他股东以召开全体股东大会相要挟，但只要林蔚然回到韩国，估计没人会在觊觎新韩的经营权。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韩唯依起身到酒柜前，挑选了一瓶度数没那么高，却又的确能让人喝的洋酒。 “因为刚刚把林蔚然先生的财产归类为遗产，所以我需要按照制度向您公布林蔚然先生的遗嘱内容。”律师先生刻板道。 韩唯依只拿了一个酒杯，显然没有请律师喝酒的意思，她坐回到沙发上，往常的妩媚此时却给人一种躁动的感官。 “他什么时候立的遗嘱？” “新韩上市的时候。” 韩唯依直接愣住，她的确发现林蔚然有点悲观主义者的属性，却没的想到他在自己人生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居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死。 “韩小姐？”律师提醒。 “说吧。”韩唯依继续倒酒。 “林蔚然先生的遗嘱内容有点复杂，为了不浪费您的时间，我就简单为您说说。”律师先生打开随身的文件：“首先林蔚然先生名下的所有股票。不动产，有偿或者无偿债券。期权，现金等都将交由新韩慈善基金会。这是为了避税。” “遗嘱要求韩唯依小姐您要成为这家基金会的理事长，操持基金会的一切事物，并对所有盈利具有所有权，但相应的每年要拿出总资产的百分之五分配给林允儿小姐，百分之三分配给金泰妍小姐，最少持续两年。另外，您要为金泰妍在艰难购置一间高档剧场，并支持其经营，不得少于五年。” 韩唯依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男人总会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林允儿和金泰妍不懂得经营，突然拿到这笔钱也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他把资产交给自己管理，实际上则是让她当了两人的管家，代替他们掌管这笔资产。 可是林蔚然啊，林蔚然，你就觉得我对你的爱能大到在你死后帮你照顾你的女人吗？ 你又留给了我什么？ “关于韩唯依小姐。林会长给了您两个选择，第一是挪用他总资产的百分之二十，以您母亲金智慧的名字建立一家慈善儿童基金，致力于帮助少年家长。或者遭逢家庭遗弃的孩子。第二是可以使用他百分之五十的资产进行兼并一家金融机构，新英银行。” 韩唯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起新英银行在韩国的确没什么名声。但说起他的掌舵人，在韩国金融圈自然是无人不晓。 韩悼也。 韩唯依的父亲。 林蔚然是在用他一半的资产对她说。如果你想报复，尽管去。如果你不想报复，你可以在全韩国人面前为你的母亲正名。 韩唯依知道，这些不是林蔚然在死后才会去做的事儿，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在活着的时候把这些都一一打点妥当。 “还有吗？”她问。 “还有一句话。”律师先生说。 “什么？” 律师先生沉吟了下：“他对韩小姐说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 街道上空旷无人，车头对着路边把道路中段让出来的车排列整齐，向道路的远方延伸出去，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林蔚然和徐贤一前一后的走着，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人烟，徐贤在林蔚然身后一瘸一拐的跟着，林蔚然平均走三步就要停一下，徐贤总会在这时候跟上来。 “还能坚持吗？” “恩。” “就快到了。” 徐贤沉默下来。 林蔚然收回目光，继续慢腾腾的前行，如果他是一个人速度无疑会快上许多，可面对一个抱着你嚎啕大哭的姑娘，林蔚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把她送回警察局去。 就这样，到了黄昏两人刚走完一大半儿路程，因为林蔚然对哭泣的女人实在是没有主意。 徐贤在林蔚然身后勉强跟着，目光一会放在林蔚然的西服后摆上，她废了好大力气才没把手拉上去，只是瞧着都能稍稍安心。 手掌隐隐作痛，脚下的高跟鞋因为左边坏了，所以右脚便犹如断裂一般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可看林蔚然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还要走下去。 林蔚然不是没狗血的要背徐贤，只是被这尴尬到恨不得消失的姑娘拒绝了，徐贤估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有抱着林蔚然嚎啕大哭的一天。 徐贤目光上移，正好能看到男人坚实的背影，哪怕是正直少女也并非没想过要趴上去，可惜的是林蔚然只邀请了她一次。 当然，如果他邀请第二次，徐贤还是会拒绝的。 “先进来歇歇吧。”林蔚然突然停下脚，放下话就走上台阶，徐贤顺着他的身影去看，只见一个巨大的‘对号’Logo。 耐克，似乎是和女艺人一直无缘的运动品牌。 徐贤跟了上去，这台阶让她颇为吃力。 两人走进大门，卖场里空无一人，琳琅满目的商品就这样被摆放在货架上，似乎可以免费拿走的自助商品，林蔚然刻意多走了几步到女鞋区，站住脚，不等几秒钟徐贤就跟了过来，自打警察局一别，再相见的两人就成了这样的关系。 “坐，我不走远。”林蔚然尽量和蔼着说，其实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哄孩子。 徐贤戒备的看着他，林蔚然只能露出更真诚的微笑：“我不骗你。” 徐贤半信半疑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却一直都在林蔚然身上。 林蔚然走到货架旁，动作很慢，生怕徐贤误会他要跑。 其实林蔚然也并非没想过趁着这种时候和这姑娘进行某种深入的交流，然后把她完全变成自己人，可徐贤是执着，并不是固执，固执的人是对世界的真实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可执着的人却是明知道世界的残酷，却依旧抱有自己的坚持。 换句话来说，徐贤像是正直教教徒，难搞，还不是一般的难搞。 这种人某些时候往往会厚脸皮，比如现在，徐贤知道林蔚然对她的帮助，也很感激，但如果说让她因为这份感激对林蔚然在她们姐妹之间劈腿的事儿改观，那对不起，一码归一码，她会对林蔚然致以最真诚的感谢，同时又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对立面，和他泾渭分明。 林蔚然终于选好了鞋，对女人眼泪没办法的他就这样带上了这个包袱。 “换上吧，还有很多路要走。”林蔚然把鞋放在徐贤面前。 徐贤颇为意动，却四处张望着要找人。 “没人的，你就换上吧，大不了等你回了韩国，再把钱邮回来。”林蔚然劝说道。 徐贤犹豫的咬了咬嘴唇，然后抬头看向林蔚然。 林蔚然此时已经相当无奈了，可带着这个托油品他又没什么办法，钱包在从大厦离开的时候就丢了，他就算是想自觉也显然没什么办法？ 林蔚然张了嘴，徐贤却恰好低头，小女孩那股倔强劲儿到不错，可你如果撒撒娇，不是效果更好？ 实在没办法的林蔚然只能灵机一动，摘下自己的手表，放在鞋架上。 “行了？”他问徐贤，居然从破解这姑娘带来难题的过程中感觉到了满足。 徐贤红了脸，低下头，俯身去穿鞋，手掌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过，看起来尤为可怖。 “我来吧。” 林蔚然下一刻就蹲在徐贤身前，曾经的林蔚然也这样帮过她，徐贤刹那间耳根红透，因为那双手掌和她脚踝的触碰。 “谢谢。”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带着女孩独有的羞涩。 林蔚然没听清，抬头问：“什么？” 徐贤错开和林蔚然对在一起的目光，轻声说：“对不起。”(未完待续。。) 712 报恩的徐贤 从窗口望去，此刻的东京一片灰暗，往日犹如星河般瑰丽的城市在雨幕下黯然失色，只有少数建筑在深邃的黑暗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用电限制让林蔚然只打开了一盏台灯，他坐在沙发上，大半个身躯都隐没在黑暗里。 “恩，我都知道了。”林蔚然轻声应着。 韩国那边的骚乱不出所料，新韩立足于日本，这是林蔚然的全盘经营方针中的核心，收购游戏制作公司只是其中浅显的一环，凭借韩流在日本推销新韩的网络产品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如果只是地震林蔚然大可不必担心，可福岛核电站事故如果升级则极有可能压垮日本自我恢复的能力，届时别说是韩流，哪怕日本本土的娱乐产业也将受到极大打击……现在，他需要拿个主意，每个人都在等着他力挽狂澜，好像他就是全知全能的上帝。 “录音的事儿怎么样？”林蔚然突然提出了一个小问题。 “录音？噢，暂时没什么影响，各大媒体和民众对日本地震的问题关注度更高，录音本身的内容也很模糊，虽然有过记者打来电话询问，但我们都给挡回去了。” “如果再有记者询问，你们就说我在日本。”林蔚然指挥着。 “会长，这时候如果您跟日本扯上关系，录音的事儿就会闹大，这对我们很不利。。。”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好。”林蔚然轻描淡写的为这事儿安排了结局。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正式：“是，我知道了。” 内忧、外患。 林蔚然当然不得清闲。 浴室里氤氲着暖黄的灯光。镜子上满是湿润的水汽，洗漱台上整齐排列着牙刷、剃须刀等。一水儿的男士用品。 徐贤从花洒下走出来，她此时可没什么泡澡的闲情雅致。粗略的把自己收拾干净还能换上干爽的新衣，如今的东京可没多少人有这个福气。 热水也是限制供应，她总要给共处一室的人留下一点，围着浴巾站在镜前，徐贤挥手擦掉了镜子上的水汽。 一张恢复了血色的面孔浮现在镜子上，除了左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现在的她和往常无异。 干爽的衣物被整齐摆放在门边，崭新的标签还没被撕扯下去，饮食。热水，新衣，通讯，在大断电的当口还能提供这些服务，徐贤总算知道了这家宾馆为什么是五星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形容或许很不确切，但徐贤仍然不习惯去接受林蔚然的蒙阴，当慌乱的情绪稍微平复，徐贤又开始想要跟这男人拉开距离。虽然这距离没有以前那么遥远，但此时的他们终究是离的太近。 换了衣服，身上还不是那么干爽，徐贤走出浴室。轻手轻脚的往客厅方向摸了过去，她像是突然闯入别人家的孩子，在感受一切新奇之前。首先感觉到的是不安和恐惧。 台灯的光从门口折射过来，徐贤霎时间又恢复安定。经过了这悲催的一天，她终于知道林允儿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深信不疑。而金泰妍，又为什么会如同扑火的飞蛾那般，不顾一切的飞身上去。 徐贤放慢步子，尽量恢复理智，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自打出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男性魅力，可靠、踏实，虽然不在众人眼中光芒万丈，但却永远不会让身旁的人吃了亏去。 “谢谢。” “你还想让我说不客气？” “呵，韩国那边全靠你，董事会上的事儿我听说了。” “既然你提起来我还想问问你，林蔚然，你的遗产是什么意思？活着的时候就没让我好受过，死了还给我留下两累赘，你真觉得我上辈子是欠了你？” “如果你不开心回去我就改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话声传来，徐贤在门口停下脚，她能听出电话那头的女人是韩唯依，允儿和她说过有关这个女人的忧虑。 “你给允儿打电话了吗？”韩唯依问。 “我给她留了短信，说是在飞机上，现在告诉她我还在日本只能让她更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不等林蔚然开口，韩唯依就挂断了手机，林蔚然愣了一下，似乎是诧异于这女人还这么雷厉风行。他按掉免提靠在沙发上，回到酒店之后终于得以喘息，微弱的灯光从他身上敛去，徐贤从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轮廓，是前进一步还是随便找个地方老老实实的等天亮？徐贤又开始犹豫。 这个男人生存的世界与她不同，他即便能看到光亮，也要栖身于黑暗里，徐贤不知道他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生存在那个世界里的人又到底是怎样的怪异。 她不是好奇，是关心，对一个曾经帮助过她、救过她的人充斥着善意的关心。 “我洗好了，你去吧。” 这话脱口而出前，徐贤没想过什么旖旎，但或许是房间里太过安静，她的声音自打出口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原来那般大小了。 “我就不用了，时间就快到了。”林蔚然坐起身，半张脸又重新回到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光亮犹如电影中刻意渲染的暗色调，让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孔看上去充满了神秘。 徐贤‘噢’了一声，站在原地。 “你跟我一起走吗？”林蔚然问。 徐贤下意识就想回绝林蔚然的邀请，这年头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近期内想从日本回去应该很不方便，你在日本的行程是非公开行程吧？不想有麻烦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去，如果你们公司想在这方面做点什么文章。我建议还是算了，一个韩国人帮日本人上头条。只能吃力不讨好。” 林蔚然缜密的劝告突然叫徐贤有些厌烦，实际上她还是喜欢在鞋店里帮她换上运动鞋的那个他。那个男人或许不会这么聪明，但却让人感觉亲近。 “恩，我明白。”徐贤如此回答，不管心中有什么情绪。 “那你就跟我一起走？看时间也快了。。。” 林蔚然站起身，旁若无人的伸了一个懒腰，徐贤此时都身心俱皮，更别提林蔚然一直都在劳心劳力，两个小时的航程之后等待他的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事业。感情，一场地震让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混乱起来。 “你先休息一下吧，人来了我叫你。”徐贤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不必了，你要累了你就先休息，到时候我叫你吧。”林蔚然重新拿起电话，韩国那边还有很多问题等着他去处理。 “你，你这样实在是很不爱惜你的身体！” 徐贤的小规模爆发让林蔚然愣住：“你，你说什么？” 徐贤突然弱声弱气：“我，我说只有休息的好才能做好工作。。。” 林蔚然眨了眨眼。 徐贤窘迫的低下头去。 林蔚然指了指自己。有些呆呆的：“你叫我休息是因为你关心我？” 徐贤不吭声。 林蔚然尴尬的笑了一下：“谢谢你，但有些事情等不及。” “那你随便吧。”徐贤愤愤转身。 此时的林蔚然当真是有点搞不懂女人心了，你说你关心人就关心人，虽然咱们在某些立场上是敌人。可好歹我刚刚还救了你，你关心我一下就算是礼尚往来，多正常？非要弄这样的戏剧桥段。谁能不一头雾水？ 林蔚然摇了摇头，此时没有闲暇去照顾小孩脾气。 这房间不小。徐贤可以脚下不停，她从没觉得对人表达善意居然会是如此尴尬的事儿。你说你反正在日本能做的也不多，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回到韩国再运筹帷幄，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的，你就算晕过去谁又管你？ 途径算是餐厅的小厨房，徐贤停下脚。 三分钟后，一杯牛奶被鼓着腮帮子的徐贤送到林蔚然面前，往桌上一放，让通话中的林蔚然赶紧结束了通讯。 “这是？” “晚餐看你没吃多少。” “是加餐？” 徐贤不吭声了。 林蔚然哭笑不得的拿起牛奶，喝了一小口：“谢谢。” 他刚把牛奶杯放下，还想着再跟谁联络，却感觉到什么不和谐的目光直戳在自己脸上，抬头一看，便是徐贤。 林蔚然用眼神问怎么了？ 徐贤表情不变，眼底却透出了其他讯息。 把它喝光。 林蔚然想了想，觉得谦让这种中国人的传统美德还需要保持。他喝完了一杯牛奶，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问：“行了吧？” 不管怎么样，都认为自己已经表达了感恩之心的徐贤拿起杯子，转身就走。 林蔚然看着她的背影，重重出了口气。 还真让他说着了，以后真要有哪个男人不开眼和这位发生了点什么，呵呵。。。那生活一定很有趣。 暂时达成休战默契的两人开始了相敬如宾，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打通关节，林蔚然只能等着自己的私人包机，可共处一室的那位小姐显然不知道搭上了哪根筋，没一会就拖着林蔚然的行李箱回到客厅。 林蔚然诧异到几乎忘了挂断电话：“你干什么？” 徐贤一本正经：“帮你收拾行李。” 林蔚然一时间有点费解：“你收拾它做什么？” 徐贤回答：“不是等下要回韩国？” 林蔚然看着她，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徐贤拖着有点大的行李包从客厅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放置妥当，又转身想要离开。 林蔚然慌忙站起身阻止：“等等，你还要干什么？” 徐贤想了想：“啊，我钱包还在卫生间，我去拿了钱还你。” 她火急火燎的就走，林蔚然赶紧拉住她的胳膊：“行了，你不欠我什么，任何男人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遇上了这样的事儿都会帮你，你不用想着还我什么。” 徐贤被林蔚然拉住，看着这男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十分难以启齿，毕竟就在不久前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还不一定会身处何地。 可该说的还是要说，一码是一码。 “我还是不同意你和允儿跟泰妍姐。” 林蔚然一开始的确存了在这次意外中渔利的心思，但那时商人本能，做不得数：“我知道，回去了你该怎么搞破坏还怎么搞破坏，我该怎么为难你还怎么为难你，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 看徐贤的眼神，她显然不那么同意。 林蔚然叹了口气：“你说吧，你还想干什么？” 徐贤一脸茫然，这断电的五星级宾馆房间，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干什么？可现实的艰难险阻，是能阻止徐贤的吗？ 她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林蔚然突然笑了，有姑娘能奇葩到这种程度也不容易，他松开手，抱起双臂：“按摩会吗？” 徐贤一愣，惊恐的看向他。 林蔚然：“估计你也不会，那唱首歌听？” 徐贤看了看四周，显然是唱不出来。 难得能有人让林蔚然起了玩心，也难得能有这样的姑娘让林蔚然恶从心起。 他说：“接吻总会吧？” 徐贤看向林蔚然，一脸戒备。 林蔚然乐在其中：“英雄救美的固定套路是以身相许，不然你试试？” 徐贤霎时间红了脸，鼻翼煽动，喘气粗气。 林蔚然隐约觉得有点危险，这姑娘是古板，可惜不是弱智。他后退一步：“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 这次换了徐贤逼近。 林蔚然知道这是玩脱了，可你徐贤不是心甘情愿的要报恩吗？开个玩笑，放松一下气氛又怎么了？ 步步紧逼和步步后退，徐贤的冲锋一直到林蔚然退无可退为止，再大的房间都有墙壁，其中陈设占据的空间更别小觑，林蔚然退到沙发边儿上坐了屁股蹲的当口正是徐贤冲刺之时，重新抱个满怀才是喜闻乐见的剧情。 ‘咚’ 两人的脑门撞在一起。 跌坐在沙发上的林蔚然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脑门上就一阵剧痛，至于身上压着的那个人，他也来不及判断她是不是比身下的沙发更柔软了。 一男一女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房间里是孤男寡女。 此时，门铃响起。(未完待续。。) 傻的 放下酒杯拿起酒瓶，从白昼到黑夜似乎就在这推杯换盏之间。韩唯依一个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自斟自饮，不知道喝了多少，也根本不管已经喝了多少，酒杯有酒瓶满上，酒瓶有酒柜储藏，明明是得到了心爱男人的回应，可韩唯依却表现的好像刚刚失恋一样。 也是，哪怕在遗言里也没一句‘我爱你’，这辈子想双宿双栖是不可能了，但你那句对不起算怎么回事儿？是明知道不能给我回应，死了还要做套让我去帮你照顾遗孀？ 韩唯依举起重新满上的酒杯，不清不楚的嘟囔着什么，看神情听语气都不像是什么好话，也不知道在日本的林蔚然有没有不停的打喷嚏。 代替林蔚然用‘一票否决权’在股东大会上力挽狂澜，因为一份莫名其妙的遗嘱成为了‘遗产继承人’，韩唯依的今天过的相当精彩，世界上至少有一半女人会因为林蔚然遗嘱中的那句‘对不起’，终其一生都死心塌地可韩唯依却搞不清自己是哪一半，她有感动，也有愤慨，她会想小女子何德何能会被你林蔚然看上做你后宫的大管家，也会想算了，有他的这份心，自己就够了。 老把这是男人的世界挂在嘴边，说的多了，自己也就认了，韩唯依能感觉到自己的动摇，这种动摇简直有违女人的天性，她开始和那些黄脸婆一样认为成功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只要眼不见心不烦，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老娘有手有脚有头脑，为了爱情可以挥霍一下人生嘛！等什么时候把这男人吃干抹净玩腻了。甩掉年老色衰的他，自然可以再去寻找人生的第二春……可惜。此时的韩唯依发现自己还没被吃呢，就已经花痴到想要打个‘任君采摘’的横幅去接机了，真要说等将来他们谁甩谁，她八成也没有主动权。 郁闷的韩唯依又把杯中酒喝完，心中发狠说这是你林蔚然没死，你要死了我要不给你来一出鸠占鹊巢的大戏我就不姓韩，到时候我就守着你留下来的那些钱潇潇洒洒的过下半生，你那俩遗孀我看都不看一眼；她还开始自我安慰的想要是紧急董事会能再来一次，她肯定要用林蔚然留给她的权限去讨价还价。才不会继续做出一副死心塌地的姿态。 正给自己倒酒的韩唯依没想到，这机会居然就在下一刻到来。 手机响起，屏幕上却未显示号码，韩唯依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我们谈谈条件吧。”女人的声音从相隔很远的地方传来，腔调慵懒，还像是沙滩、阳光、大海三件套那般，叫人不想拒绝。 “您是。。。” “我姓李。”女人的腔调中好像有一种传承自血脉的骄傲。 “噢。”韩唯依干巴巴的回应让女人产生些许疑虑。 “不想谈？” “没有，只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谈。” 女人笑了：“只要能谈就什么都好说。紧急董事会？可以一个小时内再召开。林蔚然的电话？只是声音没人会承认他还好好的……至于他正飞回来的那趟航班，让一架飞机多在空中盘旋一个小时不算什么大事。” 韩唯依沉默的听着。虽然或多或少有点不爽女人的姿态，但却并没有反驳女人的特权，财阀、财阀，能让个把飞机晚些降落不叫奇怪。闯红灯还要缴罚单才叫奇谈。 女人说：“现在就看你了。” 韩唯依应着：“恩。” 女人拿捏不准韩唯依的态度，却又不想放弃：“想清楚再做决定，他刚上飞机不久。你还有时间。” 韩唯依出意料的体贴：“大家都挺忙的，我不需要什么时间。” 女人。也就是李富真，终于明白这是韩唯依跟她玩不得罪的消极抵抗呢。她嗤笑一声，压了压被海风吹起来的遮阳帽：“做为女人你要想的不是这男人有多少女人，而是你能不能和他结婚。” 韩唯依无赖一般：“姐姐你有豪门俊杰给我介绍？” 李富真半真半假：“只要你想肯定会有，虽然高利贷皇帝私生女的名头不好听，但好歹也算金枝玉叶。” 韩唯依跟着往下玩：“姐姐您才算是金枝玉叶，我也就是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就是运气好了点，有男人给我留了点遗产。” 李富真诛心道：“想清楚，这遗嘱是他留给你的，还是他留给自己的。” 韩唯依变了脸色。 李富真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女孩都要学会为自己打算，别人留给你的，别人要给你的却还没给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只有拿到自己手里的，才算是自己的。” 韩唯依突然嗤笑一声，莫名其妙。 李富真愕然：“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 韩唯依笑着回答：“大妈，你知道吗？还有比我更傻的。” …… 宽敞的VIP通道空寂无人，一行人从海关出来，途径一个路口分成两边，身穿制服的男性机长和林蔚然热情告别，握手之后，他还往林蔚然的身后多看了几眼。 机长的目光让徐贤撇了撇头，林蔚然自然的挪动身体，把女孩挡在身后。 机长先生自知失礼，抱歉一笑，微微欠身后带着几组人员从岔路口鱼贯离开。林蔚然看着他的背影，旁边人见状便凑上来。 “会长，机组方面都已经打理妥当，请不必担心。” 林蔚然收回目光，带着一行人走向长廊尽头。 单独开辟的VIP休息室是仁川空港在2013年才会向大众公开的高级服务，目前正在建设中，刚刚完成了二期工程，才装修不久的休息室内林允儿坐立不安，空气中恼人的油漆味似乎更加重了她内心的烦躁。 “不用担心，刚不来人通知说他们已经下飞机了吗？”金延平临危受命，在李安东被困日本的情况下，只有他这个知道情况的经纪人才能来做这些事儿。哪怕心中还有芥蒂，金延平也没消极应对。 他看着来回踱步已经有几个小时的允儿安慰说：“就快了。” 林允儿此时已经听不进话了。 天灾人祸，天人永隔，电影和小说里的常用桥段如今真正发生在眼前，撞到地震就已经够倒霉了，福岛的消息却又把核这种距离常人很远的东西硬生生抛在她的眼前，这部分担忧虽然杞人忧天，但明知道自己只是神经质的林允儿却还是无法淡定下来。 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开门声响起，林允儿停下脚步，望向门口，当熟悉的身影一点点展现在自己眼前，门扉打开的轨迹仿佛成为了电影中的慢动作，林允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泪来。 想象中是一个飞奔，然后拥抱，林蔚然甚至都做好了抗冲击的准备，可当看见林允儿之后，他发现这姑娘只是站在那，瞧着他，目光复杂，再配合眼泪。已经想好了安慰方式和说辞的林蔚然当下就有点懵了，快步走上去想抱住对方，可林允儿却开始抗拒他。 “你坏。。。” 她说，口吃不清中夹杂的委屈足以让任何人俯首称臣。 林蔚然张了张嘴，作为男人的第一反应是要辩解，作为男人的第二反应便是承受。日本地震这事儿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倒霉，如此简单的解释放在林允儿这就是各种逻辑不通，你让我这么担心，你坏，你让我哭了，你坏，你不管因为什么遇上了这种事儿，你坏。。。 合理，不合理，此时理性不通。 林蔚然只能试探着安慰女孩，在她的反抗中，看不下去的金延平出了门，回身关门的时候隐约瞧见林蔚然抱住了林允儿，虽然过程有点迂回，但结果总不会差劲。意识到林蔚然可能莫名遭遇危险甚至消失后，林允儿会尽量把自己的感情表现的更为浓烈。 关上门，金延平面色肃然，不是说他对林允儿有什么意思，而是他很不和时宜的想起了金泰妍，那个娇小的，却总是受伤的女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对于她的现实就是哪怕她抱着和林允儿同样的担心，她也不能出现在这。 夜更深了，戴着墨镜的女孩凑近铁栅栏，看着跑道上一辆拖车将一架小型飞机拖进机库，从机头到机尾，一寸一寸，动作缓慢。她看着这架飞机降落在远远的地方，脑海中想象着从上面走下来的人，然后就看着这架飞机，直到现在。 身后，靠在保时捷上抱着双臂的女人看着女孩，她一身职业套装可以在这个时间抵御冷风，可她看着的女孩却连这么一丁点的幸运都没有。 看到金泰妍这样，韩唯依会想，或许这女孩冻坏了也好，能让那家伙好好心疼一下，也算是对女孩只能在这里迎接他的偿还。 又一阵冷风自机场的那头吹过，吹散了金泰妍的留海，露出她没有血色的嘴唇，韩唯依感觉到从身体中冒出的凉意，想要想喊金泰妍回到车里却突然愣住。 她想，在林蔚然的遗嘱中，留给金泰妍的那句话里会不会有这样的三个字。 ‘别恨我’(未完待续。。) PS：原来想叫别恨我，想想，还是太言情了，不如叫这个，上一章真是水了，这一章才是正文，是正文。 714 见识见识 “活着呢？”顾寰习惯性的开了个玩笑，可那声音却变了形。 林蔚然接着手机走出卧房，没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我。”顾寰说道，语气算不上诚恳，其中还融入更多复杂情绪。 高处不胜寒，如今的林蔚然或许还可以跟顾寰一起嬉笑怒骂、探讨女性生理，但地位的变化已经悄然影响了两人的关系。 林蔚然轻轻关上房门，是为了不吵醒已经睡着的允儿：“我知道。” 他的话并没有给顾寰带来什么安慰，电话里只是沉默。 徐汇苑，顾寰的现任女朋友，在这段爱情中林蔚然可不单单是给他们送过剧院门票那种简单的角色，随着新韩日益壮大，林蔚然和徐永哲之间的同盟也越发脆弱，对一个同样强大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个体，徐永哲自然不会交心。 顾寰作为林蔚然的朋友和徐永哲的女儿进行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这段感情从最开始的那一刻就并非纯洁友善，在审时度势之下做出背弃决定的徐永哲也并非不能理解，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没人认为林蔚然能保住他的权利。 “等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你，带上汇苑，我们还从来都没一起聚过呢。”林蔚然尽量轻松着说道，他的确怀疑过顾寰在徐永哲做出背弃决定时的角色，但在那样的情境下，林蔚然也不保证自己会忠贞不渝。 “好。”顾寰强颜欢笑。 “我会带上允儿。”林蔚然说。 “不必了，你自己来就好。”顾寰十分坚持。 林蔚然心底轻叹，他知道自己的提议被当成了试探。允儿是林蔚然需要藏住和保护的人，她对这次饭局的意义便是林蔚然要修复和徐永哲关系的讯号。顾寰不让允儿来，就是他在证明自己仍然站在林蔚然一边。 “好。听你的。” 有些人是不需要朋友的，因为人这种生物对远处的高山不会自轻自贱，却会对身边的强者自惭形秽。 “oppa？” 卧室里传来允儿的声音，林蔚然来不及在这好像唏嘘的情怀中过多感慨。 “我这边还有事儿。” “好，下次见面再聊。” 挂断手机，林蔚然快步回到卧室，一开门只瞧见允儿已经下了床，月亮灯下他一张小脸上满是慌乱，看到林蔚然后便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就好像是她跟着林蔚然一起在日本经历了一切那样。 “醒了？”林蔚然快步到允儿身边。 林允儿依附在林蔚然身上，仿佛没了她，自己便没了主心骨：“恩。” 林蔚然只能安慰道：“继续睡吧，你本来也没睡多久。” “好。”林允儿应了一声，安心的闭上眼睛。 …… 风驰电掣，酒驾经历不少的韩唯依并没有因为一点脑袋的不清醒而放慢车速，红色的法拉利犹如一道流火般在空旷马路上划过，踩油门一方面是想要发泄那些纠结的情绪，另一方面则是金泰妍真的让她无可奈何。 路遇红灯。十分遵守交通规则的韩唯依狠狠踩了刹车，强大的惯性把她整个人都往前甩去，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重新稳定下来，韩唯依看向身边的金泰妍。女孩的头发此时有些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大发菩萨心肠的韩唯依带着金泰妍来了机场，却没想见识到了金泰妍的揪心。 她不免恶趣味的想。林蔚然之所以对这女孩念念不忘，是不是因为她太像是苦情戏女主角？ 记得一趟编剧课上曾经有一位王牌编剧说过。人们当然期望美好、轻松的爱情，但苦情却恰恰最能印证爱情。 她身边的女孩，无时不刻都在印证对林蔚然的爱情。 “就这么算了？”韩唯依居心不良问。 金泰妍一撇头，摆明一副我和你不是一路人的文艺范儿。 “也是，你这样的闷蛋，想想也没什么胜算。”韩唯依继续挑拨。 金泰妍这次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她。 韩唯依觉得这是鱼儿要咬钩，刚想灌输些许‘宫斗’思想。 “你呢？也就这么算了？”金泰妍问。 韩唯依一愣。 “不如我帮帮你吧。”金泰妍笑，落在韩唯依眼里拥有浓重的讽刺意味。 红灯变了，法拉利却没越过停车线，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 韩唯依微笑，却满面寒霜：“好，那你要怎么帮我？” 金泰妍回头：“首先从闭嘴开始。” 韩唯依气结，按照她大小姐的脾气此时理应让这姑娘下车体验一下深夜寂静无人的首尔街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眼前总是回荡着刚刚的画面。 金泰妍站在铁网的这头，看着铁网的那头。 韩唯依重新发动跑车，这一次却开的不快，慢条斯理。 “想清楚，你的对手不是我。” “我不想被人利用。” “怕我先联合你干掉允儿再干掉你？我又不是他林蔚然什么人，我是为你好。” “敬谢不敏，你可以先歇着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一阵也没锻炼出什么阶级友谊，金泰妍处处都和韩唯依针锋相对，生涩的用话刺人。 可有一句话金泰妍却答不上来。 “男人都是要争取的，林允儿为了林蔚然做过很多事儿，你做过什么？” 韩唯依撇着金泰妍的神情：“其实仔细想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做什么。就这样不声张，不争取，就已经是你对他做的最大贡献了？” 金泰妍陷入沉默。 韩唯依继续：“她能冲进机场，你为什么不行？她能让他今天一整夜都陪着她，你为什么不行？” 金泰妍被撩拨的有点火大，明知道韩唯依这有点想要渔人得利的意思，却也被问到了心坎里。 韩唯依继续：“想想吧，你心底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金泰妍生硬的回答：“这和你没关系。” 韩唯依：“我也不想有关系。” 金泰妍讽刺：“那你这么多话是八婆？” 韩唯依不要脸了：“就是八婆。” 金泰妍气结，韩唯依胜利，她兴奋的想要比划一个手势，却被一句话打落谷底。 “你知道他背上有颗痣吗？” 韩唯依愣住，金泰妍悠哉补刀：“看起来很可爱。”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在这种问题上韩唯依根本不是金泰妍的对手，互相都知道对方心底的那个人就是林蔚然，涉及到这块儿领域韩唯依前所未有的弱势。看着金泰妍进了宿舍电梯，韩唯依眼神愤恨，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金泰妍真不是什么好人。 宫斗之拉拢分化再除掉计划，就此破产。 韩唯依给林蔚然发了条短信：‘听说你背后有颗痣？’ 林蔚然那边久久没有回音，韩唯依强压住不忿，才没把电话打出去，金泰妍这欺负她没见识，她还真没见识。 韩唯依想了想，不服输，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一个画面，画面中包括了一个喝醉呕吐的女人，和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 她当即给金泰妍发了短信：‘根据他的尺寸，你真让人羡慕。’ 意有所指的消息出去，转眼就到了金泰妍这，她知道韩唯依说的是什么，因为她不是纯洁无知的小女生，犹豫着是不是要发回短信问个究竟，另一条短信接踵而至。 ‘噢，允儿也让人羡慕。’ 金泰妍已经没有办法描述韩唯依的无耻，随即也拉下脸皮：‘谢谢，希望以后也有个别的男人让你被人羡慕。’ 韩唯依回复：‘我已经找到了。’ 金泰妍想了想：‘四十代男性还有这样的？姐姐不是我乱说，只是您老大不小了，四十代也就将就了吧。’ 做事就要做绝，金泰妍随即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一大堆关于女性年纪的话题。 可想而知。 韩唯依一看这些就疯了。 清晨，阳光正好，对林蔚然来说这是雨过天晴的预兆，正当他继续安抚允儿并准备开始推行自己计划的时候，韩唯依一连串的短信打乱了他的节奏。 其中，最明目张胆的一条让林蔚然不寒而栗。 ‘走，姐姐带你去开房，让姐姐见识见识！’ 林蔚然一口牛奶就喷了出来。 林允儿拿着毛巾过来帮他擦拭：“怎么了？” 林蔚然讪笑着：“没什么，没什么。” 他隐蔽的把手机藏在背后：“今天你没日程？” 林允儿看着他：“今天我的日程就是你。” 林蔚然同样抱以微笑，单手把允儿拥入怀中，拿着手机的手就那样悬在背后，微微颤抖。(未完待续。。) PS：终于改完了，先来章轻松的，其余高潮待定。 715 门槛 窗外的天光照亮了郑秀妍此时煞白的面庞，电脑屏幕上夺目的标题这时正高居在搜索榜单上，大海另一边的地震显然不如身边的丑闻更加吸引眼球，那些有真凭实据的地震报导在一则猜测性的丑闻面前只能屈居人后。 ‘想想你妹妹。。。’ 打开网页后音频自动播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郑秀妍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录音她从没交出过原版，可此时听来，这录音里的声音和原版也没什么不一样。 郑秀妍敏感的关上网页，根本没去关注那传说中的投票，自打这丑闻在三天前不知怎么突发爆发后，关于那‘某艺人A小姐’的猜测就从未停止，一句‘想想你妹妹’，顷刻间便歪打正着。 郑秀妍从没想过，她居然会成为这绯闻的女主角。 “秀妍，你的邮件。” 权侑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郑秀妍腾地起身，火急火燎的就跑出了门，当着有幸来到少女时代宿舍，因为见到真人而激动到发抖的快递小伙面前大笔一挥签了字，郑秀妍抱着邮包就往卧室走。 “谢谢，麻烦您了。”权侑莉只能善后，用一句谢谢打消了对方可能的签名要求。 关上门，权侑莉河东狮吼。 “喂！安东oppa不是说所有的邮包都要邮到他那统一检查吗？” 当权侑莉快步跟着郑秀妍到卧室前，迎接她的只有一道房门。 ‘乒！’ 郑秀妍反锁房门。 “喂，你开门！”外面。权侑莉把门敲的乒乓作响。 郑秀妍理也不理，带着邮包回到书桌旁。找不到开信刀索性就用牙咬。 ‘呸’ 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停了，郑秀妍吐出嘴中的碎末。把笔记本放到了牌桌上。 因为地震的关系，哪怕是最优先的航空邮件也足足用了三天才到首尔。 郑秀妍心急火燎的打开电脑，找到了那个邮箱。 ‘交易取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郑秀妍愣住，一个由来已久的猜测就这样被证实了。 ‘你们造假？’ 郑秀妍焦急的发出邮件，然后等待对方的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郑秀妍坐立不安着，她仿佛得了超级多动症，不是咬手指就是抖脚。 ‘我给你们的录音你们处理了也是假的！只要和真正的声线一对比就能看出修改痕迹！’ 郑秀妍又发了一封邮件。 对方还是迟迟没有回音。 早就没了耐性的郑家大小姐当然不会惯着。 ‘喂。想清楚啊混蛋，反正现在所有人都在怀疑我，逼急了我把你供出去，申！北！宮!’ 一字一顿，仿佛郑秀妍的语气，她用了林蔚然给她的名片，第一封联络邮件就发到了申北宫的私人邮箱，现在她邮箱里还保存着发送记录，连带她变了音的录音也在邮件的附件上。 可惜。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郑秀妍气急，当即决定报复，她点开曾经发送的邮件想要下载那变音后才被上传的录音，却发现她当时上传的附件已经没了。。。信纸上空空如也。只剩下申北宫的邮箱账号，证明他们曾经联系过。 郑秀妍一封一封看去，只发现这些留言什么都证明不了。 垂下手。郑秀妍愣愣的靠在椅子上，六神无主。哪怕林蔚然说过不会追究，可谁知道那个家伙是不是又挖了坑让她跳？刚用公司的钱堵住了仁寺洞的窟窿。但另外一家同样想要投资的合作者似乎也打算退出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林蔚然的报复？ 焦头烂额。 郑秀妍觉得自己正坐在一条被漩涡卷进大海身处的小船，不说求救，更别谈逃跑。 ‘姐姐，电话来了……姐姐，电话来了’ 标准的欠扁童音是郑秀晶的专属铃声，郑秀妍缓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手机，毕竟她不能在妹妹面前继续六神无主。 “姐，那是你吗？” “不是！”郑秀妍断然否定。 “噢，A小姐投票你还是冠军来着。。。” “听你这语气怎么还有点可惜？”郑秀妍皱起眉头。 “没，没。。。”郑秀晶大喘气：“多少有那么一点？” “喂！”郑秀妍吼叫着：“郑秀晶，你是故意打电话来气我的吧？” “怎么能。。。不过姐，你也这么想想，如果是真的，咱家的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郑秀妍冷笑：“我看你就是小时候被打的少了，记住！那可是允儿的男朋友！” 郑秀晶很是对付：“知道，知道。不过姐，反正你们关系那么好，江湖救急的时候拿来用用又怎么了？反正过后可以还她嘛。。。” 郑秀妍突然很想敲开郑秀晶的小脑袋，仔细查看一下她的三观：“这还能有借有还？郑秀晶，我告诉你，要去，你去，别叫我！” “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小胳膊小腿小胸脯，人家哪能看上我啊。。。要是姐姐你就没问题了，你有些照片我都想拿来当隆胸模板了！” 郑秀妍扶额头无奈：“没工夫和你斗嘴，有话快说。” 郑秀晶停顿了半晌，才说：“爸回来的时候又叹气了，现在家里紧张，我又因为那丑闻的事儿不能出去工作。。。” 听着，郑秀妍坐到床边，看上去尤为虚弱，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正义感给家人带来如此之多的磨难，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和郑秀晶结束了通话后郑秀妍还是拿着手机在床边发呆，对她来说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就是缴械投降。 拨通了林蔚然的号码。郑秀妍耐心等待，她不确定林蔚然在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来接她的电话。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林蔚然还想不想跟她联络。按照最原本的交易，从丑闻被公之于众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只是契约关系了。 所幸，林蔚然没有拒绝她。 “什么事儿?”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一如往常，反倒让郑秀妍更加难以启齿。 她说：“不是我。”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接下来的对白却让郑秀妍觉得。 她被骗了。 “我知道。” 林蔚然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 …… “还好他林蔚然给我们留了一句，‘想想你妹妹’，不然我们这投票可开不起来，闹不好还会被投诉。” 谢顶中年人趁着说话的当口看了看面前女人的反应。感觉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察觉到自己的才华，所以他决定更细致的解释。 “开启投票可以让大众觉得自己更有参与感，而这种参与感就会保持他们的关注度。每个人都会好奇这位‘A小姐’是谁，我们根据对白设置的投票不会引发任何法律问题，而投票这种机制。。。” 谢顶中年人住了口，只因为面前的女人伸起一只手。 “说重点，什么时候正规媒体才会报导？” “李小姐，其实我们朝鲜体育也不是什么小报。。。” 李富真明显不想面前的男人介绍自己，她只觉得当下社会还真有点人心不古。自己不过是拿钱办事儿让你发消息，你做的好我就给你奖励。可这位却似乎是看到了敲开三星大门的机会，变着法的推销自己。 李富真当然不会对一个小报主编感兴趣，也当然不会只期望林蔚然的丑闻仅仅在小报和网络上发酵。她联络了NHN，同时又勾搭了CJ，为的可不仅仅是让林蔚然名誉受损。 谢顶中年人咽了口唾沫：“根据惯例是今天晚上。” “很好。”李富真起身就走。 谢顶中年人看着李富真的背影。一脸遗憾。 当一个国家以一个企业命名时，这家企业就需要学会谦虚。谦虚的三星在这两年从未有过什么大动作，对于当局的支持也空前绝后。据说在路透社喊出‘三星共和国’的名头后韩国政府就立刻针对三星继承权的问题召开过紧急会议，得出的结论就是遗产税你一分都别想少交。 所以，在本次大选中三星并没有支持大国家党，李明博数次对三星发起税务调查，预示着以现代集团为代表的大国家党对三星要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打压，可因为他们是三星，所以他们可以犯这种政治选择上的巨大错误。 “大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旁边，一名领班正跟保洁人员讯号，一声大妈叫李富真当即不爽。 提前结束休假的她此番回来可不仅仅是要给林蔚然乃至于那个口不择言的疯女人难看，她对新韩的规划，对新韩的觊觎，李健熙已经了如指掌。 “收购了也可以。” 面对大女儿充满野心的提议，李健熙的态度仅仅是如此，做为一家全年营销费用都要达到一百三十亿美元的大集团来说，市值刚过百亿美元的新韩，的确只是可以的程度。 电话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人是韩唯依，李富真认真考虑了几秒钟才接起电话，此前她还坐过充分的心理建设。 “大妈，用不用玩的这么大？” 女人在这方面的涵养也就别针大小：“该说你是年少轻狂还是不知死活？你哥哥这个嫡子在我面前都跟奴才没有两样。” 韩唯依：“大妈，关于年龄的问题每个人都要实事求是，再说我哥本来及是奴才，哪有两样？” 李富真怒极反笑：“我一直都觉得女人的世界和男人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区别也不是太多。这样，等你有事儿要求我的那一天，你只需要在我家门口跪一天，到时候我什么都答应你。” 韩唯依可真是立于不败之地：“大妈，我都不知道我的膝盖这么值钱，您觉得把整个三星给我我得跪几天？” 李富真直接按掉手机，表示不愿再和这种人多说。 韩唯依则是拿着手机哈哈大笑，对林蔚然说：“这老女人肯定气炸了！” 林蔚然狗腿的给韩唯依倒茶：“那是肯定。” 韩唯依看着他倒完，‘哼’了一声，拿起喝掉。 林蔚然试探的：“没事儿了？” 韩唯依：“怎么可能？我跟金泰妍从此以后不共戴天，你别让我看到她！” 林蔚然吃了瘪，不过也不强求，他知道对付这女人需要循序渐进，只是韩唯依今天偏偏穿了条有点短的裙子，让林蔚然的目光很不淡定。 她说要带着自己去开放。 她说要见识见识。 那么，她要见识自己的什么？ 韩唯依本能摆了个二郎腿，白皙和白皙蹭在一起，顷刻间便叫林蔚然有些燥热。 他马上移开目光，长长出气，然后站起身，仿佛体内能量需要发泄一般，横着双臂，来回转动腰杆。 如果说贪心有一道门槛，那此时的林蔚然，或许正跨过那道门槛。(未完待续。。) 716 真正的A小姐 “郑秀妍，以后千万别让我抓到你。。。”恨恨的声音传来，权侑莉将一捧山药丢进搅拌机，仿佛那都是郑秀妍的化身。她毫不犹豫的启动机器，伴随着机器的嗡鸣，很多‘郑秀妍’被碎尸万段。 “小贤？” “啊？”徐贤此时方才回过神来。 权侑莉完全沉浸在对郑秀妍的不满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幺近日来的异常，自打日本回来平日里总是很有条理的小家伙开始经常莫名发呆，其投入程度仿佛得到了郑秀妍的真传。 “林会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以前见过，但权侑莉对如今的林蔚然是半点都不了解。 徐贤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权侑莉郁闷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跟他八字不合？本来没什么，碰见就没什么好事儿，不单是秀妍，连你都能被说进去。。。” 对于那A小姐评选徐贤并不在意，新韩慈善选择徐贤表面上看来也算有理有据，毕竟她这种形象在韩娱圈就好像熊猫一般稀有。再者说她本身并没有妹妹，她是A小姐本身也缺乏证据，倒是有人说她可能是A小姐的妹妹，可这样的声音顷刻间就被淹没在Sone们的怒火中。 女明星和男会长，自打有了娱乐圈这种组合便处处都是爆点，现如今国民女团中两人可能与新韩会长有染，即便正规媒体还聚焦于日本的核电站事故，粉丝们的注意力却都被转移到了这。 权侑莉不断吐槽，对林蔚然算是没了什么好印象。要说这绯闻如果坐实对少女时代还是影响不小，可首尔体育没有证据的出报导也算是无伤大雅。倒是林蔚然的音频在网络上闹的不小，所以郑秀妍比起徐贤陷入更深。公司的处理就是各种冷藏，以暂时的无曝光来等待，时间自然会让这些风言风语消散于无形。 “我回房间了。”徐贤站起身来就走，好像对权侑莉的唠叨再听不下去，她脑海中不停的翻涌着那个问题，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 林蔚然是什么人？ 天崩地裂时能坚定挡在她身后，在她六神无主时能突然出现的人，他带着她穿过混乱的东京，让她安全的回到了首尔。乃至于在根本无暇顾及那些细节的时候，给她找了一双运动鞋。 但，他同样是明明有能力却不挺身而出，独善其身的人。 他不是个英雄，却是个好人。 林蔚然表现出来的复杂正不断刷新着徐贤的世界观，她无法继续站在道德的立场上对林蔚然表现出某种优越感，她开始在林蔚然面前变得渺小，她开始毫无存在感。 被洗刷的徐贤并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状态，她知道这个世界和书本描写的不同。但她却坚持着认为现实中肯定有书上描写的世界，一起在酒店的时候她仿佛见识到了另一个林蔚然，这个林蔚然可以担任任何小说的男一号，也可以在任何影视作品中拯救世人。 所以。他是谁？ 徐贤突然明悟，眼神中闪现出了一抹光彩。 他是个生活在混乱中的人，好像他们一起经历的东京。站出来当英雄都被打趴下了，不懂得交易和煽动的只能任人宰割。政府机构低效且毫无章法的运转。。。所以，林蔚然只能自己保护自己。没人有能力在那个世界寻找什么真善美，他只能先保证自己的生存。 徐贤拿出手机，突然想要找林蔚然谈谈，她要再次郑重的道谢，对那个没丢下她的男人真诚的再说一声谢谢，她同时还要道歉，为之前的误会，也为之前的行动和揣测，可号码就在眼前，徐贤却还是没有碰一下拨出键，她突然又想起林蔚然和她两个姐姐之间的复杂关系，而刚刚忽略了这一点则更是让她诧异万分。 那个在你两个姐姐之间劈腿的男人，你怎么就把这一点忘了呢？ 心中的小天使似乎再提醒她继续记住林蔚然的缺点。 “秀妍，怎么了？” “你别管了。” “喂！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住着，你这样太不合群了吧？” “我回家几天。” “你，你，秀妍。。。秀妍？” 关门声响起，显然是郑秀妍跑出可门，徐贤出来，只瞧见权侑莉委屈的红了眼睛，下一步就是站在那抹眼泪，没等徐贤去安慰就见Tiffany从金泰妍的房间跑了出来，皱着八字眉比划了一个‘嘘’，小声道：“喂，我没说泰妍心情不好吗？” 权侑莉怒了：“好，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我回房不说话行了吧？！” 她愤愤的离开，却把其他人都从房间勾了出来。 “怎么了？又谁。。。” Tiffany比划着‘肃静’手势，对每个人。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徐贤站在门口，往金泰妍的房间望去。 房门紧闭着，自打她回来的那天起就没见那开过门，数日来见到金泰妍的日子屈指可数，活动的暂停让她越发‘宅’了起来。不知道原因的成员们习以为常，只当是队长大人需要暂时充电，可知道原因的徐贤却明白，那里面，是一个正独自痛苦的人。 这一切也是因为林蔚然，那个在混乱中保护了她的男人。 …… “以后千万别再让我这么担心了。” “嗯。” “一点点都不行。” “好。” “注意身体，不是为你自己，是为了我。” “从明天开始我就继续去锻炼身体，具体变化等你亲自检验。。。” 话还没说完，林允儿就再受不了，拨弄开林蔚然作怪的坏手。起身离开浴缸，防狼一般用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林蔚然一脸郁闷的看着她。 “过度伤身！”她红着脸说。 林蔚然郁闷的出了口气：“哎。你这总不让人吃饱也不是个办法。” 林允儿离开前轻飘飘留下一句：“我是说泡澡多了容易伤身。” 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林蔚然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可自打林厨娘开始尝试新鲜配方。林蔚然品尝的技艺也在突飞猛进，他跃出浴缸的动作好像十几岁的精壮少年，出了门就在林厨娘的尖叫中把她拦腰抱起。 “说吧，去哪！” 林厨娘把脸往林蔚然胸口一埋，伸出手往卧室方向一指。 林蔚然建议：“换个地方吧。” 林厨娘声音比蚊子都大不多少：“去哪？” 林蔚然显然早有想法：“客厅？” 林允儿听了就直摇头。 林蔚然：“上次你不也说那不错吗？” 林允儿讨价还价：“客房可以接受。” 林蔚然脸色刚一苦，林允儿就作势要下去：“不然就算了。” 林蔚然立刻换上一张阳光明媚的脸：“得令！” “哎，注意滑。。。” 在林允儿的殷切的提醒中林蔚然确实放慢了速度，可下了楼梯之后的方向却有些跑偏。 “客房在这边。。。” 林蔚然不吭声。 “你耍赖！” 林蔚然打死都不说。 “你放我下来，我不给你吃了。。。” 林蔚然一个蹩脚的趔趄显然是故意的。 林允儿被‘滑倒’的林蔚然放倒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摆出防御态势，林蔚然是个进攻好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有充足的经验，两人的攻防迅速落下帷幕，对林蔚然来说，这又是一次伟大的胜利。 胜利是需要品尝的，而品尝的技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 “允儿是今天晚上回来？” “恩，是这么说的。” “她回来也好，这宿舍都快不能住人了。” 对权侑莉来说。被打击，恢复，忘掉过去的伤痛以宽大的胸怀原谅那些队友已经是标准流程，哪怕被气哭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是她的长项。而不记仇则有些男孩子似地大大咧咧，可是这次郑秀妍显然是有点过分，乃至于权侑莉到现在还记着。 宿舍的气氛的确不好。当金泰妍、林允儿、郑秀妍一齐出了问题，往日的喧嚣便不复存在。人多了聚在一起就是要闹，屋子里总是安静的。哪怕是最喜欢安静的人都会觉得奇怪。 徐贤回答了权侑莉的提问，继续喝着自己的牛奶。 “这么晚了就算了。。。出去也让我陪你啊！” 外面Tiffany的声音传来，徐贤转头看去，只瞧见金泰妍穿戴整齐，正在换鞋。 权侑莉热心的跑了出去，迎来Tiffany的抱怨。 “都和她说了还要出去，你看。。。” Tiffany指责着，可金泰妍却不为所动，她严肃的面庞让权侑莉也没了主意，只能说：“我跟着她吧。” “不用。”金泰妍总算是开了口。 权侑莉愣在门口。 “好啊，你愿意出去跑就出去跑，没人管你！”Tiffany来了脾气，转身就走了。 金泰妍依旧不为所动的开门离开。 权侑莉愣在原地，显然没有什么办法。 徐贤挺身而出，也顾不得没换衣服、没做伪装，到门口换上了运动鞋，留下一句话就跟了出去。 “我看着就行了。” 关门声响起，宿舍里一片寂静。 活动身体，拉伸韧带，对突然有了运动习惯的金泰妍来说这一套准备工作驾轻就熟，带上防风镜，塞上耳机播放音乐，明明是发泄似地的运动此时也有了一副正规范。 又是一天，他，没来。 金泰妍出了大门，看了看天色，心中对自己说了一句。 高档小区的清幽环境足以支撑正常的跑步健身，可对金泰妍来说这里却是逼仄压抑的空间，她慢跑着出了大门，顺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往不知目的的方向跑去，一步一步，轻快中也透着沉闷。 徐贤在后面远远跟着，同样不知道去哪。 时间还早，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行人，金泰妍旁若无人的神态就是最好的掩护，只是一眼，都会觉得她只是个跟少女时代队长有些相像的普通人。她步履越来越快，节奏虽然不算太好，却也说的过去，这一跑就是老远。 十字路口，遇到红灯的金泰妍没有转向，这让徐贤有了可乘之机，她俯下身大口的喘息着，突然注意到路边的一辆奔驰也停了下来。 这奔驰有些眼熟。 等徐贤反应过来，金泰妍又已经跑出老远，她随即跟上，已经十分吃力。 奔驰缓缓启动，也跟了上来。(未完待续。。) 717 那个时候，会。。。 金泰妍穿过大街小巷，脚下不停是为了让思维能陷入停顿，她专注于调整呼吸和步伐，控制着身体的节奏，是为了能跑的更久，也是为了能等的更久，她遇到红灯时停时转，似乎漫无目的，可突然抬头望见远处那横跨汉江的大桥，她还是跑了过去。 徐贤在后面跟的很是辛苦，此时已经是步履蹒跚，只会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和突然有了长跑兴趣的金泰妍比起来她终究还是娇弱了些，只看着那矮小的身影越来越远，然后再瞧不见。 奔驰车还是慢慢的跟着，一直跟着。 上了桥，江风带来沾着水汽的清新空气，金泰妍渐渐放慢步伐，由奔跑变成行走，她小口小口的喘息着，脸颊上流淌下来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底本就充盈的不知名液体。她突然停下，暗淡的灯光让周围都模糊不清，黄昏之后的天色模糊了白昼和黑夜之间的界限，天边的云朵泛着漂亮的红色霞光，太阳却是一点一点的回落下去。 算了，他不会来。 金泰妍径直坐下，好像全身都没了力气。 路边的奔驰缓缓停下。 “混蛋……” 金泰妍含糊不清的呢喃，事到如今再好的理由都不能为他开脱半分，整整五天，她等了整整五天，保持着克制没打一个电话也没想要立刻见面，可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真的当她是隐形人。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当她是什么？ 想起来就拿来宠爱一下，想不起就弃之如蔽的玩偶？ 金泰妍没办法自信到信任这个男人。信任他永远都会在自己身边，信任他会不顾一切的追自己回去。她永远都会患得患失，因为她所处的位置。也因为真正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 林蔚然走到金泰妍面前，学着她席地而坐，那辆跟了一路的奔驰正在用应急灯一下一下的打着忽闪。金泰妍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想到他的突然出现，也不明白他此时才来见自己，为什么还会露出笑脸。 他问：“怎么来这了？” 金泰妍张了张嘴，实在没那个泼妇骂街的脸皮，只能撇过头去不看他：“我还能去哪？” 他立刻回答：“我们的地方，虽然还没建好。但也能勉强住人。” 金泰妍烦躁的：“你就没其他想说的吗?” 林蔚然斩钉截铁的：“没有。” 金泰妍看向他，俏脸布满寒霜，可林蔚然还是微笑着，有点温润如玉的味儿。 可惜，金泰妍此时对林蔚然的魅力点完全免疫，因为生活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等待。可她需要等，也必须等，在这个处处都带着等级观念的社会，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她也必须要等。这种等待带来的煎熬让人难以想象，让曾想就这么跟着他的她因为恐惧又想要离开。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等哪一天面前的这个人腻了，她就是被丢下的那个人。 “没有想说的我就回去了。”金泰妍想要起身，可是有点腿软。对林蔚然的搀扶她并没有排斥，两人都已经裸裎相见过，此时再讲究什么授受不亲几太矫揉造作了些。 她说：“我回去了。” 林蔚然站在她面前：“不跟我去看看？” 她说：“我听你说过一次了。现在不想去了。” 林蔚然沉默，金泰妍期待的下一句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金泰妍转身。 日头已经完全下了山。桥面上四处都是暗淡，车灯带着灯光只划破黑暗一瞬。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沉寂下来。 金泰妍背对着林蔚然，心底期望着被挽留，他们一个追一个跑的那些经历每次都会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划过脑海。有些时候她也会对自己说反正跑不掉，那就从了吧，反正从人到心此时已经没一个是自己的了。可她总会在林蔚然身上找到离开的理由，她知道只要他们继续，她永远都会有离开他的理由。 这会变成一个可怕的习惯。 这习惯会让他们现在的爱情变成过眼云烟。 当真的有那么多时间过去，金泰妍不想让这段爱情变成她不愿意回想的经历，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厚着脸皮对别人说，她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跟我去吧。” 林蔚然挽留了，金泰妍却不回身，她开始惧怕再看到他眼底的诚恳，那种眼神会继续把她扯入无休止的轮回。 她尽量冷硬的说：“我回去了。” 她迈开脚步，不用回头也知道林蔚然会在后面跟，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通常都很有韧劲儿，换句话说是不要脸。 可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住，又怎么能离开他呢？ 金泰妍皱了皱鼻子，摆出一脸我已经下定决心谁也无法改变的模样，可飘过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差点一个趔趄。 “我背上的东西很可爱吗？” 金泰妍愣了下，转瞬间就当没听到一般，反而加快了脚步。 林蔚然自然跟上：“还有我高潮的时候会怎么样？听韩唯依说起这个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金泰妍的步子更快了。 “如果我没听错，应该是。。。” “够了！” 金泰妍终于回头了，带着比刚刚更加红润的脸色。 林蔚然听话的闭了嘴，有些东西在公共场所的确不适合多谈。 “我这次不会再回来了！”金泰妍斩钉截铁完，又有些歇斯底里的：“我们继续这样合适吗？噢，你很合适，你还很得意，你觉得这是你男性魅力的证明，你觉得你无所不能。可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林蔚然认真的听着。 “为了快乐一分钟，我要痛苦一小时。为了快乐一天，我要痛苦一个月，为了快乐一年，我要痛苦一辈子。”她气喘吁吁的说着，好像刚刚的运动此时还没有调整过来，她无法承担奉献的角色，因为历史上那些民族英雄的奉献有历史去铭记，而她的奉献无论怎么看都不伦不类。 不争不抢，老老实实的做小三有什么不好？跟着林蔚然有房有车，即便以后真的分了也能有不菲的财产足以支撑下半生的生活。可惜，这样的生活金泰妍并不想要，不是性格也并非道德，而是因为这个男人。 她动了感情，对方也动了感情，他们不能有童话结局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男人对其他女人动了比对她多的感情。 金泰妍从没想过她会有这么荒诞的初恋，也从未想象过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人，爱上的程度哪怕已经说出了这些话，做出了这些决定，可因为这男人眼底可能只是她错觉的恳求，她依旧想要留下来。 她重新转身，像个赌气的孩子：“我走了。” 林蔚然又跟上：“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 “我高潮的时候会怎样？我觉得你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金泰妍不吭声，哑巴也一样只知道往前走。 林蔚然跟在她身边烦着：“还是坐车吧，我送你回去，你从这到宿舍要好远。” 金泰妍不搭理他，往前看了看，只觉得光是桥的那边就好远。 可那车能做吗？ 显然是不能！ 她低下头，继续迈开大步，同时伸手进空空如也的裤兜。 “要不我借给你？” 金泰妍不说话。 “不用你还。” 金泰妍严肃着一张脸。 “要不用你还，到时候你给我汇过来就好，我不会用这个去找你的借口。” 金泰妍停下脚，慢慢回过身，她显然觉得林蔚然之所以这么说是准备放弃她。 谁知林蔚然还是带着那张笑脸：“我要去找你不用借口的。” 金泰妍气急，不顾一切的把那话甩了出来：“你会哭。” 林蔚然愣了：“什么？” 金泰妍用说一加一等于二的口吻：“我说你会哭，高潮的时候。” 林蔚然花费了一定心思才总结出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跟着我念。 我在床上跟女人做那回事儿时，高潮的时候会哭。 如果有相机，林蔚然这样的表情会被金泰妍嘲笑一辈子，事实上这件事儿也的确是让金泰妍嘲笑了很长时间，之后金泰妍不再嘲笑林蔚然的原因十分有趣，因为林蔚然记恨着记恨着，突然有一次发了狠，让金泰妍在那个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几滴眼泪。 此时此刻，汉江大桥上的林蔚然瞬间几明白了韩唯依当时的表情，也明白了她发来那句让姐姐见识见识不是想要拉着他去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纯粹是想看看他那个的时候怎么掉的眼泪。 因为这是很搞笑的事儿，所以现在的气氛不是那么适合分手。 “噢，原来你是这么跟他说的。”林蔚然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用如此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金泰妍显然也没想到，所以她吭哧一声，然后再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声。 她紧接着转身就要走，却被林蔚然拉住，然后被一句话暂时留了下来，被这个拉住他的男人，永远留了下来。 “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未完待续。。) 718 无题 金泰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被这男人牵着走，单纯的归类为爱情并不可信，一个人要多么卑微才能完全奉献自己去恳求一份注定得不到对等回报的爱情，一个人又要多么怯懦才会从别人的生活中无法抽离？分分合合了这么多次，金泰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离开过，无论她用多么强烈的行动表达着自己要离开的想法，实际上都是再让这男人更努力的挽留她。 转眼望去是林蔚然坚毅的侧脸，这个男人的身上总背负着太多东西，他一直都在思考，思考着如何满足身边人的需要，如果自己认定的爱情让她成为了这男人的压力，对彼此而言，他们的爱情还有什么意义？ 静谧狭小的车厢此时并不逼仄，金泰妍反倒放缓了呼吸。 “别想。” “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但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不需要。” 金泰妍静静的看着林蔚然，她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能读取她的想法，是他了解自己的程度出乎意料，还是说他本就在不断的商海臣服中锻炼了什么超能力？ 她问：“那我该想什么？” 林蔚然并未沉默：“期待就好。” 金泰妍露出笑容是因为真的可笑，她不明白这男人哪里来的自信，将一个女人摆明了置于另外一个女人之下，一幢亲手建造的房子，便能迎来原谅？ 噢，或许有的人可以。但相对的是她们并没有付诸感情，在那样的女人眼中男人就跟房子、车子、包包无异。这样的男人是虚荣的产物，但也仅仅是虚荣而已。 可惜。林蔚然从一开始就并没有给他们的关系如此定性，所以，这份纠结会一直持续下去。 奔驰行驶在宽阔的大街上，车速均匀，不张扬，也没让谁欺负了去，渐渐远离市中心的五光十色，他们来到市郊的某个位置。 下了车，空气是清新的。四周到处充斥着静谧，这是一个休息的好去处，似乎能洗涤心灵。 金泰妍站在车边，看着那幢已经完成了大致结构的房子，墙壁还没有上漆，门廊也没有修建完毕，里面漆黑一片，有点像是影视作品中千万不能进入的那种房子，很难给人带来什么惊喜。 ‘吱呀’ 林蔚然打开院门。请金泰妍进去。 金泰妍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迈开步子，这男人的努力看看也好，反正自己本来就不坚定。 院子里。别有一番天地。 盛开的花簇沿着墙根排列到围墙的尽头，草坪也被修整的十分整齐，墙壁下的灌木显然是有人做过精心打理。稍微知道一些建筑的布局，就大概能想象后院中的游泳池。 这里不适合建造一幢房子。更适合建造一幢别墅，可惜。以林蔚然的建筑经验，哪怕是傻瓜式的建筑技巧，也无法创造奇迹。 金泰妍看向林蔚然，眼神中没有惊喜。 林蔚然像是个只有卑劣产品的推销员：“进去看看？点了灯，效果会好上很多。” 金泰妍摇了摇头。 林蔚然微笑：“我不骗你，真的，里面会好上很多，我把墙也搬了过来，比在山庄的时候。。。” “别再说那墙了！”金泰妍突然咆哮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 “我不要音乐，只要你！” 林蔚然尴尬的收敛热情，放下指向房子的手，也不再拉近自己和金泰妍的距离。 或许是刚刚浇灌过的缘故，墙根下盛开的花瓣上凝结了水汽，无数个小水滴慢慢聚集在一起，结成水滴，顺着花瓣滑落下去。 金泰妍抹了抹眼眶，转头，是想安抚情绪。 那墙，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林蔚然，那墙没有任何意义，那墙上挂着的是他全世界各地搜集来的经典唱片，那墙上的每一个名牌都被他博闻强记，他会去了解他一点都不关心的音乐，他会去熟悉那些伟大的歌手的历史，那墙只不过是他爱自己的证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金泰妍开始关注起林蔚然为他做过的那些事儿，抛下工作过来陪她，任由她发疯发狂也不离不弃，她需要的时候他会出现，她不需要的时候他也会找过来。可这些在允儿面前都要让路，她会为了安慰允儿而忽略自己，也会在她需要的时候不给她一丝一毫的音讯。 这房子，不过是那墙的强化版而已，这是林蔚然亲手建起的房子，却是要将她永远的关在这里。 “我够了，你也够了，我不想有一天我发疯到让你去给我摘月亮，我也不想你有一天厌倦了对我证明你爱我。我不想变成每天都要强迫男友对她说我爱你的女人，可我，可我正变成那样。”金泰妍抱起双臂转过身，不想去看男人的眼睛，她坚定的容易动摇也快，那双眼睛只要流露出半点愧疚，便会让她找到无数理由来安慰自己。 林蔚然说：“我可以证明，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金泰妍擦干眼泪：“我不相信。” 林蔚然说：“我可以让你相信。” 金泰妍嗤笑一声：“怎么证明？用这你还没建好的房子？” 女人让男人每天都说我爱你，不是怀疑，而是不自信，林允儿的位置永远在那，正面，光明，没人会说半句不是，所有的冷嘲热讽都要藏在心里，而金泰妍总会有一天去承担那些并不友好的视线，甚至渐渐变成那些人口中，只能被唾弃的坏女人。 她不自信到了那个时候林蔚然还会不厌其烦的对她说我爱你，她不自信在和林允儿的比较中她仍然能在林蔚然的心中占据一些小小的领地。她甚至不自信，自己这么一个总是不安。总需要男人证明爱情的女人，能把这段感情长长久久的维持下去。 她现在。要拒绝林蔚然成为她的自信。 “我做了个PPT。”林蔚然说。 金泰妍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蔚然。她显然不知道一份PPT为什么会成为他长久爱情的佐证。 “看到东西会更容易解释。” 林蔚然语速很快，可以看出十分迫切，而金泰妍则是愣愣的看着他，大脑一时间陷入当机。 昏暗的灯光来自运转中的放映机，林蔚然蹲在地上操持着一部笔记本，房子内部的装修已经进行了一半儿有余，可能挂上幕布的地方却依旧粗糙到让人不忍直视。 金泰妍旁观着忙前忙后的林蔚然，搞不清他哪来的这种自信，要用一生时间不厌其烦的去证明对一个女人的爱情。哪怕是再有毅力的人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半途而弃。 调试妥当，林蔚然站在幕布前，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激光笔。 “一开始你可能不懂，我尽量说，不明白的你可以问。” 林蔚然停顿了一下，好像有些紧张。 幕布上浮现出一张图片，是新韩这几年在韩国经纪公司中控股的对比图标，耳熟能详的名字比比皆是。 “第一期入股经纪公司主要是为了了解这些经纪公司的内部流程，管理层含金量。以及可持续发展性。。。” 金泰妍捣乱一般举手：“不懂。” 林蔚然想了想：“观察他们的经营，留下好的，不好的就要筛选出去。” 金泰妍放下手，也不点头。弄的林蔚然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直到她说：“我听着呢。” 林蔚然：“针对值得投资的公司，我们会增持……就是增加控制权，目的是要他们为集团的大战略计划服务。” 林蔚然看了看金泰妍。金泰妍没反应，他继续道：“所谓大战略要牵扯到另外一个计划。等下，我找找。” 林蔚然重新蹲下按动笔记本。画面一一闪过，上面满是各家公司的数据图表对比，单单的搜集起来就不容易。 金泰妍把目光从画片儿似地幕布上移开，只看着林蔚然。 林蔚然站起身：“就是这个，垂直营销。” 金泰妍又把目光放回到幕布上。 “所谓垂直营销就是有目的的推销商品，在今年年底公司打算试运行这个计划，选用人气偶像来拍摄十五到二十分钟的短剧，仅仅在网络上免费发行，再获得人气后寻求赞助，摊销成本，并在短剧播放结束后直接推荐该商品的销售网站，以达到销售方直接面对消费者的目的。。。重点是，我们将推行歌舞类型的网络短片。” 林蔚然看了眼金泰妍，这里，显然就是从这个女人这儿得来的灵感，也是为了她而设计。 “歌舞类型的网络短片取材自音乐剧，需要很多的OST。。。”林蔚然顿了顿，“大量的OST通过韩流散播可以提升韩国歌谣界的音乐品质，而粉丝这一群体则会保证广告商投入，从而提升韩国歌手的地位。。。” 他又顿住，放下激光笔，看着金泰妍：“歌谣界？我来改变。歌手的地位？我来提升。你可以专心的做音乐，唱歌，不必担心任何现实，我去改变，我可以让韩流音乐不再是小孩子的玩具，我可以让你唱你喜欢唱的歌，做喜欢的音乐，我，我可以为你建立一个王国，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儿，没有任何现实会去打扰你。” 林蔚然看着金泰妍，期望她可以想象这个王国，这是一种全新的广告形式也是一种全新的媒体形式，往大了说整个韩流音乐都会因此受益。无数海外粉丝的支持会成为这个王国最强有力的支持，就算是当数年之后的金泰妍已经没有足够人气出现在这些视频上，她依旧可以用歌声来证明自己。 那时候，整个歌谣界就会变了，她不再是让人诟病实力的偶像，不会低人一头，不会因为这个狭小逼仄的市场而无人问津，林蔚然改变了制肘韩娱圈十余年的传统，可能给金泰妍的，却依旧是不完整的自己，和她能够抛弃的音乐而已。 林蔚然放下激光笔，幕布上折射出来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金泰妍神情不变的看着他，直到他关上放映机。 金泰妍问：“如果我觉得这些不行，你会怎么做？” 林蔚然回答：“我会想其他办法。” 金泰妍沉默了下：“如果我不说那句话你做的或许会更好。” 林蔚然：“你只是说了实话，你不要音乐，也要我。” 金泰妍站起身：“你如果给我钻戒、跑车的话，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林蔚然笑着：“我不傻，如果这些可以的话，我早就送你了……你说的容易，是更容易离开我吧？” 金泰妍沉默。 林蔚然说：“等我想好了我再去找你。” 金泰妍看着他：“我可能不会理你。” 林蔚然：“我有一张厚脸皮。” 他说着也站起身：“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今天就是想见你。” 金泰妍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你会坚持多久？” 林蔚然笑着：“到你回来的时候。” 金泰妍愣愣的看着林蔚然，看着这个可以为了她不断用行动去证明自己爱情的男人，哪怕只是此时，哪怕将来遭受背叛，她或许也应该将自己这辈子都压上去，因为错过了他，她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这个人，这种证明并不是每天一句对痴缠女友敷衍似地我爱你，因为稍不小心，她就会离去。 一个追，一个跑。 他们好像只有在初见时才有那种同一方向的默契。 金泰妍走到林蔚然身边，抬头看着男人的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想跑了。” 林蔚然笑着对她说：“没关系，我会追上去。”(未完待续。。) PS：更新完了来自我风中凌乱的心 719 吃饭和运动的关系 空旷的音乐厅内，一场表演正在进行。 舞台上的乐队隶属首尔市立交响乐团，个个都是七级公务员往上的出身，自打经济危机政府削减了相关的财务预算之后，这些公务员的身家性命便全都交付给了私立的文化财团。 明面上是政府的人，实际上李富真才是他们的老板。 对外宣称是彩排，但老板坐在台下就由不得这些音乐家不尽心尽力，比起公演这专为一个人的演奏反而更显得技艺精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尽心’，所以这演奏也就没什么艺术气息。 舍本逐末。 李富真听的有点无趣。 曲毕，舞台上的演奏家们一齐起身，跟着乐队指挥一齐向台下的李富真行礼，而李富真却是懒得再看上一眼，甚至连象征性的鼓掌都没那个心情。 人越有钱就越不用顾忌他人的想法，舞台上的乐队正尴尬着，乐队经理人则是在后台连连摆手，接到暗示的一行人鱼贯走下舞台，整个现场更加空旷起来。 “姐。” 来人笑着，穿着普拉达的限量版，踏着限量捕杀的鳄鱼皮，走来的一路上都留下让人印象深刻却不刺鼻的清香，虽然只是中人之姿，可身在大门大户就会懂得如何把自己变成美女。 刚才二十六岁的女人坐到李富真旁边：“姐真是好兴致，申指挥刚从伯克利学成归来，我们还都盼着他首演呢。” 李富真不屑道：“不知道学了多少东西，回来后就只剩下一身匠气。听不听都是那么回事儿。” 她放下手中的简章，变了语气：“令尊的意思是？” 富家女脸色微变：“一切都听富真姐的。” 李富真笑了笑。大有深意：“就是说不想合作，但我说什么。你们会照做。我没说，就不做，犯了错都是我的错。” 富家女尴尬的：“富真姐你误会了，是我们从来没想过弄倒林会长，所以。。。” 李富真打断：“SK的市值莫非都在长在猪身上？连一份弄倒林蔚然的预案都没有？” 富家女哑口无言，SK别说弄倒林蔚然，吞并新韩的野心也曾经有过，如果不是新韩窜起太快，今天要吃下新韩的便不是她李富真。而是SK自己了。 既然吃不下新韩，SK也乐意于保持其在新韩的投资，当初CY和ID合并的时候是各占一半儿股份，说好两年之内上市也是因为网络社交没什么大发展，上市就能想办法抽身，现在发展的好了，SK也希望不上市，可以独享新韩构建的网络资源，直到迎来了李富真。 林蔚然的垂直营销会赚钱。这企划案在大集团那都不是秘密，李富真过来说一起吃下新韩，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可复杂就复杂在李富真并不准备让垂直营销的策划公司在新韩IT下成立，SK这边在新韩IT的股份。也就分不着垂直营销这杯羹。 今天富家女的到来是代替父亲，上了年纪的父亲不想在李家后辈面前低头，只能派她来面对这形势比人强。李富真打算让SK帮她一起推倒林蔚然。却不给垂直营销这块儿肥肉，富家女多少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富家女讪笑着：“预案原来是有，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们要重新部署。” 李富真道：“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两年之内上市，现在快两年了吧？” 富家女微微色变：“现在ID做的不错，新韩那边怎么都不会同意。。。” “不同意就分家。” 李富真：“你们威胁带着CY跟他分家，他不想上，也得上！” 富家女当即愕然，不是因为李富真的计划，是因为她的语气，虽然只见过寥寥几次，但这姐姐雍容大度的气质哪一次都叫人自惭形秽。可今天这是怎么了？整一个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莫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形势比人强，低了头不代表心里不能腹诽，富家女带着浓烈八卦神采的眼神叫李富真反应过来，可比韩唯依那几声大妈更叫她生气。 但她偏偏不能发作。 李富真能不露声色还多亏了那好涵养，戴上墨镜是叫身边这多事儿的别在盯着了，富家女也收到的明确信号。 富家女站起身：“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跟家父商量。” 李富真点了点头，此时再没什么心思施加压力了。 上市并非都是好事儿，虽然能融资，但也代表着权利的分散，林蔚然推行的垂直营销完全建立在新韩IT带来的粉丝资源上，李富真鼓捣新韩IT完成上市也算是釜底抽薪，届时新韩将对其核心产业丧失完全的掌控力。哪怕是他守住了自己的位置，李富真也完全可以针对新韩IT。 出了门，上了车，一路走来李富真始终都在思考，她没低估林蔚然，对一个白手起家到如此程度的男人她完全生不出轻视，联合SK只是一方面，她甚至抛出让LINE暂时不在韩国上线的筹码，勾搭了NHN，徐永哲背叛林蔚然是因为李富真找到乐天帮了一个小忙，叫徐永哲旗下所有品牌的饮料被中转仓库以质量问题为名扣押了一天。 可就算如此，她仍没有完全放心。 “林蔚然在哪?” 车上一直等候在一边的下属回答：“因为一些问题我们没有派盯梢的人，他现在并不在公司。” 李富真皱了眉头，她是真想知道林蔚然有没有去找朴槿惠。 “为什么不跟？” “他身边有个退伍军人，很棘手，如果要处理，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李富真思量片刻：“跟不上就算了，注意一下他可能去找的人。” 男下属点了点头，车内又重新安静下来。 …… 清晨，金泰妍被一阵叮叮当当敲醒，回身却发现身旁没人。她围着被单下了床，寻到林蔚然的白衬衫。 耳鬓厮磨，水乳交融，在某些问题上金泰妍很容易就能跟林蔚然达成共识，别看这家伙成天坐办公室，却一点都没弱不禁风的嫌疑，感受到他力量的时候，金泰妍很喜欢他眼底的贪婪。 分手又失败了。 失败的后果就是要满足他的要求。 当他亲吻下来，金泰妍有退却却没有回避，看似半推半就，是金泰妍还压抑着身体的想念。 小别难免激情，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样挺好，虽然没有相濡以沫，但也不会变成两看相厌，若即若离带来的危机感让他们不会陷入到那种让人渐渐轻视的习惯里。 昨天，她是一个人，今天，她还是一个人。 下了楼，过了转角，迎面就看到戴着护目镜的林蔚然，他赤着上身，腹部有几块儿肉若隐若现，身材虽然没有模特打眼，但也匀称，没有啤酒肚，跟没什么熬肉，就像是他的性格那样，一直没变。 金泰妍想走过去。 “穿鞋。” 林蔚然的声音传了过来，金泰妍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葱白脚趾，还是决定不停他的话。 林蔚然停了手看她。 “不去上班？”金泰妍问。 “现在没必要去。”林蔚然顿了顿，“再说你也没日程，我多呆几天。” 金泰妍有点怀疑的看着林蔚然，在她心中，事业和林允儿都应该比她优先。 她背着手往林蔚然身边走了两步：“真的可以不去？”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去。” 金泰妍看着他，竟笑了出来。 林蔚然扬了扬手上的工具：“来帮忙？” 金泰妍乖乖转身，换鞋去了。 钉子、灯泡，可能还有电脑，对于女性来说这些简直太困难了，差不多就行的东西为什么还可丁可卯？不就是偏离了不到一厘米，你至于重新来过吗？ 金泰妍帮忙三十分钟后，立刻被林蔚然要求休息。 她坐在一旁看着林蔚然敲敲打打，手里还举着卷尺，然后一脸愤恨。其实她完全可以只是在一旁递工具，可不穿上衣的是你，我戳几下又怎么了？ ‘嘁’了一声。 金泰妍低头。 双腿并拢在一起伸直，她视线从大腿延伸到脚趾，通体雪白，柔软细腻，别看她人矮，腿可没短到哪里去。 只可惜，你们没人重视。 金泰妍轻轻叹气。 “等下吃什么？” 林蔚然突然的提问让金泰妍有点懵懂。 他示意了一下：“快中午了。” 金泰妍低头：“随便。” 林蔚然：“那就算了，正好也不饿。” 金泰妍立刻就怒了，昨天我晚饭都没吃就出来跑，然后被你带到这，历经数次剧烈的体力活动，到现在你还不给饭吃？！ 她坚定道：“我现在就要吃！” 林蔚然看了看她，放下手上的工具：“等等吧。” 金泰妍一字一句：“我！饿！了！” 林蔚然那边还是没动静。 金泰妍气愤的跑到林蔚然身边，踮起脚还不能把嘴凑到他耳边：“我！说！我！饿！了！” 林蔚然说：“吃饭的时候做剧烈运动不好。” 金泰妍一时间没听懂。 林蔚然：“刚吃了饭做剧烈运动也不好。” 金泰妍这下懂了。 林蔚然也不等她反应或者同意，扛起人就往楼上走去。(未完待续。。) 推书 强烈推荐亲故小说‘星途有我’。 本人建议撰写简介如下： 某女询问：又画肉番？ 李绘成戒备的：要养家啊。。。 某女若有所指：是啊，家里人多。 李绘成：。。。 另外某女：那这本肉番几个女主？ 某女和另外某女一起做关注状。 李绘成满头大汗，竖起三根手指。 某女和另外某女大怒：好啊，原来你对她还没死心啊！ 某女询问：又画肉番？ 李绘成戒备的：要养家啊。。。 某女若有所指：是啊，家里人多。 李绘成：。。。 另外某女：那这本肉番几个女主？ 某女和另外某女一起做关注状。 李绘成满头大汗，竖起三根手指。 某女和另外某女大怒：好啊，原来你对那些女后辈还没死心啊！ 和谐版如下： 李绘城很郁闷。作为霓虹纯情派漫画的代表作者，知名新人画家，非典型性真宅男，伪屌丝，疑似土豪的李绘城很郁闷。也不能怪他不知足，任谁遇到一群能卖萌能耍狠还都爱撒酒疯的女汉子都得郁闷，亦如动漫中登场的魔法少女一样，这群善于伪装的女汉子也有专属于她们的变身口号：现在是~！！！！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续。。) 720 很坏 “起床了！” 清晨，阳光刺眼，金泰妍裹着被单坐起身，还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坐下，睁眼就瞧见那张精致的小餐桌。 一杯牛奶，一份做工粗糙的三明治。 金泰妍转头看向林蔚然，用眼神在说：你就给我吃这个？ “想吃什么等下再告诉我，现在先垫垫肚子。” 林蔚然给金泰妍顺了顺毛算是安抚，留下一个笑脸随后起身离开。 饿了是饿了，说也说过了，可我饿到现在到底是因为谁？你开心了，然后就给我吃这个？ 金泰妍拿起牛奶喝了口，戳了戳那还带着冰箱温度的三明治，打心眼里就很嫌弃。 楼下又叮叮当当起来，金泰妍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来看看这这座房子，林蔚然不是个懂得甜言蜜语的人，才惊喜了不到一分钟就把自己那点猫腻和盘托出，什么傻瓜式建筑方法虽然不懂，但金泰妍也能知道这房子造起来没想象中那般困难，明明花费了心思却在想取悦的人面前自己打了折扣，看着那样的他，金泰妍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有那个PPT，还有他要建立的王国，他努力的想用这些来填满自己在他身上得不到的部分，他心中时刻都抱着对自己的亏欠感，这里大到整座房子，小到摆放的花花草草都在证明他对自己的心意，金泰妍无法再去怀疑他的感情。可如果不怀疑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是什么？如果这份轻易真的无法割舍。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站的再近一些，更近一些？ 金泰妍看着镜中的自己，左手轻抚着昨夜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标记，切身感觉到对方的迷恋之后她已经不再怀疑，因为这么长的时间里林蔚然从未变过，哪怕她再不可理喻的矫情都能照单全收，这就是林蔚然，一个让她不能放手的男人，她的离开只是站在一个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等，等他找过来。等他让自己对他发泄苦闷和委屈。最后等他带着自己回去。 他不能走过来，自己可不可以走过去？ 金泰妍已经不是第一次冒出这个想法，自打这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浮现在她的脑海，就已经挥之不去。 她会满怀愧疚的站上那个位置。她会记得她站上这个位置后所有亏欠的人。她会做一个完美的女人。她不会再幼稚，不会再任性，让这个男人生活的比之前更好。让所有人都在现有的位置上更加幸福。 她要做那个对别人有所亏欠的人，而不是那个被亏欠的人。 镜中的金泰妍给人感觉不再是可爱跟娇弱，她一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却越发深邃，此时的她好像不再是那个固执的、坚持着不想让任何人对自己失望的金泰妍，她似乎卸下了重担，今后可以只为了他和自己，然后不再去考虑任何人。 “吃完了吧？”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远，似乎是在楼下，金泰妍匆匆应了一声，跑回床上，三口两口的把三明治塞进嘴里，拿起牛奶喝了起来。 房门打开。 “我要用电钻。。。” 林蔚然话说了一半儿却突然愣住，他看着金泰妍狼吞虎咽的狼狈模样，却没有露出调侃的笑容，那让他疯狂的躯体正半遮半掩的展示给他，可他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冲动。 “没关系。”金泰妍对他笑着。 “好。” 林蔚然回应似地微笑落在金泰妍眼中，情侣间的敏锐感觉让金泰妍立刻意识到他可能发现了什么。 安静没能持续多久，电钻开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金泰妍披上衣服想下楼去，到门口时还迟疑了下。 女人有敏锐的第六感，可依旧比不上林蔚然的阅人无数。 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完成大框架搭建不久的房子还有些破败，纯粹的木质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香气，但金泰妍此时却没心思去关注这些。 到了准备做客厅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房间，金泰妍看到戴着护目镜，正对材料使劲的林蔚然，她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了。 “喂。”她叫道，声音却完全被淹没在电钻的噪音之下，林蔚然却心有灵犀的停下手，然后看向她。 他没有流出笑容，和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不一样，他会对自己笑，不管自己怎么样，都会对自己笑。 金泰妍突然间有些委屈，她还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她在这被亏欠的位置上已经几年之久，她还数次主动放弃过。 林蔚然露出笑脸。 金泰妍却感觉鼻子酸酸的。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弥漫在他们中间，使得他们尴尬起来，林蔚然放下手上的电钻，金泰妍哭了鼻子，他开始手足无措，她这一次却没有退让。 “我可能会变坏，很坏。” 她说，语气却不是宣告，她好像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变得如此卑微，像是乞求原谅的孩子。 林蔚然张了张嘴，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辞让他无话可说，所以他闭上嘴，只是露出笑容。 金泰妍哭的更凶了。 林蔚然过来安慰她。 他抱着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是我的错，我的错。。。” …… …… 明洞的借口人来人往，韩唯依前脚从精品店出来上了车，单行道对面的现代就点燃了发动机，等载着韩唯依的奔驰汇入车流，这边的现代也不紧不慢的跟上，一切都像是凑巧。 “他们还跟着呢？”韩唯依问。 高棉药看了眼后视镜，点了点头。 “有钱还真是好。手底下这么多鹰犬。” 韩唯依毫无顾忌的吐着槽，却全然没顾忌高棉药的感受，这大叔脸上一紧，随后古井无波，做为林蔚然的首席鹰犬他的履历估计已经在李富真桌上的档案袋里，哪怕牵扯到军方，牵扯到绝密，但他们却是生活在钱能通神的世界里。 几个购物袋被丢到后座上就再不去管，韩唯依望着窗外，一脸晦气。如果不是林蔚然派来这最近几乎不出现的大叔。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了已经有段时间。郁闷之余更多是闹心，一是知道了林蔚然现在的去处，满心都是憋屈，其次就是天生劳碌命。得帮林蔚然做事儿。 不是没想过让那把她当黄牛的男人倒霉。可惜的是自己也握着新韩的股份。和谁撒气也别糟蹋钱，一个三十岁还没男人的女人再没钱，空有好皮囊又有什么用？ “高叔。” “恩。” “你把林蔚然做了。以后跟我干吧。” 高棉药不吭声，显然是这些天来已经对这疯女人的风言风语免疫了。 奔驰最后还是上了告诉，因为韩唯依说要兜兜风，可现代司机纳闷的是自己一直以来都隐蔽的挺好，怎么以上了告诉就暴露了？ 风驰电掣，高棉药把商务奔驰当成了赛车，马力差距让现代分分钟就没了踪影。 奔驰换了道慢慢减速，韩唯依这才有功夫梳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吐出不小心吃进嘴里的头发丝还要吐槽，说这追车场面也就看着刺激，亲身经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高棉药紧握方向盘，做为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男主角，他已经想杀人了。 “全东根那边已经决定跟我们了，他老婆也不聪明，传话都不会，还把爱马仕丝巾蒙头上进精品店，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韩唯依可算是说了点正事儿：“NHN那边怎么样？李富真听说都不要老公孩子住在爱宝了，还请了几家国际律所就谈收购，黄仁成他们个个都被跟着，连李帝范都没放过，我们这边能接触上吗？” 高棉药这才有机会开口：“他安排了徐京旭。” 韩唯依：“就那给他开过车的大叔？” 高棉药点了点头，惜字如金。 韩唯依想了想，紧接着就跟抽风一样：“嗬，身在温柔乡都不忘坑人，真是挖坑的好手。” 高棉药也不搭话，就当没听见。 韩唯依换上一副献媚表情：“高叔，你说我们去看看他们？公司有些事儿得当面说。” 高棉药还能不知道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坚决不说话。 韩唯依：“听说你们的股份都是绑在一起的，他现在是有女人就不要事业，您难道能看的过去？这种时候就该把他抓回来，打断他四肢。。。折断一根手指！只有这样才能告诉他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找女人也是以对事业有帮助为第一要素。。。” 高棉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韩唯依立刻噤声。 高棉药不说话继续开车。 韩唯依老实了一会儿，在想开口就对上高棉药后视镜里的眼神。 奔驰安静前行，车内好一会儿都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嗡鸣，直到韩唯依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接。。。” 对上高棉药的眼神，韩唯依就像是被狮子瞥了一眼的小猫，她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刚看到上面的号码，就是一愣。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停下，然后又响，高棉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韩唯依，这本应该噤若寒蝉的女人完全没有反应。 手机响到第三遍，韩唯依接起手机。 “喂。” “是我。” 听筒中沉默了一会儿：“有件事情我要请你帮忙。” 韩唯依嗤笑：“呵，当然要帮，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关心我，给我发过三十岁女人的十大饮食禁忌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对不起。” 韩唯依得寸进尺：“你金泰妍的道歉我可受不起，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忙？就算是不看林蔚然，我也得帮你啊。”(未完待续。。) 721 傻了 721 韩唯依不是善茬更不是圣母，信奉一报还一报，从没什么容人之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的女子说的就是她，她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性格有什么不好。 悉数往日的光辉战绩，韩唯依可以说她从没在别人那吃了亏去，男人女人都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来了，韩唯依打算让金泰妍知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姐姐这年纪也不是白来的，可对方的要求，却让她无法下手。 今日阳光正好，刚过了三月半，整个首尔都开始鸟语花香，按说这种日子怎么都不应该宅在家里，但对金泰妍和林蔚然来说外面的无限风光似乎都不如这尚未完工的爱巢。 林蔚然掌勺起来颇具魅力，做出的东西也尚能入口，金泰妍吃的开心品评起来也不遗余力，刚刚的泪水，好像从没溜出来过。 “出去吧，我们。”林蔚然突然提议，带着鲜有人见过的温和笑容。 “去哪？”金泰妍很有兴趣。 “可以是国外。” 林蔚然的话让金泰妍有些诧异，他笑了笑：“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不是我对你说的，别人说什么你都别信。” 除了这里，到处都是纷扰。 金泰妍不笨，也没那么单纯，那录音是从何而来又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它现在被有心人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对方的险恶用心由此可见一斑。林蔚然说新韩的未来在日本，相当于他的未来也在日本。那个只需要飞行两个小时的国度刚刚遭受了巨大灾难，现在还被核能危机的阴云笼罩。 他。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 “好。”金泰妍露出笑容。 林蔚然兴致勃勃起来：“你想去哪？音乐的话。。。奥地利？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在那有剧场的长期包厢，我们可以借用一下。” “你喜欢歌剧吗？” “我可以尝试着去喜欢。” 金泰妍柔声道：“你不喜欢的话就别勉强。” 林蔚然绕到餐桌这边：“早晚得勉强。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舆论口中的新晋财阀，听点格局算是艺术修养，总不能让人觉得我就是一暴发户。” 金泰妍知道说不过他，只是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别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你不喜欢歌剧，可以带我去做些你喜欢的。” 林蔚然说：“我喜欢你。” 他又说：“所以我会带你去做你喜欢的事。” 金泰妍沉默不语，只是靠在他肩膀上，感受自己为自己留下的这点温存。 可惜，林蔚然不知道金泰妍的想法。 “我去订票。” 他亲了下金泰妍的头顶。这就起身去找手机，金泰妍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民企唇角。 奥地利，或许将来她会和他一起到那个地方听上一场两人谁都听不懂的歌剧，但将来不是现在。 林蔚然订好了机票，和他那个生意上的朋友商量好借用包厢，甚至都不准备打包行李就要轿车带两人去机场。没有航班不要紧，护照没在身上也会在他们达到机场之前送到，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两人的这次旅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憧憬这趟旅行中的愉快时光。 门铃响了起来，像是清晨十分恼人的脑中铃响。 林蔚然站在客厅，听到门铃后直接愣住，他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来。毕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 金泰妍出现在林蔚然身后，没有做声。 门铃又响了起来，像是催促。 林蔚然回头看向金泰妍。金泰妍也看向他。 她说：“歌剧下次再去看吧。” 林蔚然愣了愣，好像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金泰妍走到他面前帮他整理领结。像是妻子在为要出门的丈夫整理行装。 “你还有事要做，不用考虑我。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说着，领结整理完毕，甚至连金泰妍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用这种哄人的语气对林蔚然去说什么。 “票我都订好了。”林蔚然的笑容有些虚弱。 “退了吧，你去做你该做的事，然后再来找我。”金泰妍收回手。 林蔚然沉默不语，似乎是在坚持，他没有划分给金泰妍那么多时间，他自己也没那么多时间，此次被三星针对是自打和三星合作以来便注定了的，这可能会是一场持续几个月的漫长斗争，在这斗争之后他还要去处理很多收尾工作。 林蔚然知道，生活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等待，金泰妍一直被动的等，等他在处理好事业和允儿之后的闲暇，现在她却主动的说自己会等，哪怕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门铃声没有再响，金泰妍却轻声催促说：“去吧。” 林蔚然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再坚持些什么。 他只能说：“我会很快。” 金泰妍说：“别太操劳。” 林蔚然说：“除了歌剧我会再加上游艇，或许我们可以来一次欧洲自驾游，那里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 金泰妍对他点了点头。 林蔚然转身，到玄关拿起西服，一边穿上一边出了门外，他没回头，似乎知道穿了那件宽松针织衫的金泰妍会站在门廊处看着他。 韩唯依抱着双臂站在院中，认真审视着这座还未建成的房子。不得不说，她从不认为林蔚然是个浪漫的男人，可如今却必须承认，这是个浪漫起来哪个女人也承受不了的男人。 大部分女人都不明白，傻小子的一朵百合花，可要比花花公子的九十九朵玫瑰更珍贵许多。因为前者哪怕送了九十九朵玫瑰也只是为了让女孩对他微笑。后者则是送一朵百合花都期望女孩跟他上床。 看到林蔚然出来，没按第三次门铃的韩唯依完成了金泰妍的嘱托。也不说跟自己的上司打个招呼，她转身出门就上了车。 高棉药看看林蔚然。又从后视镜看了看韩唯依，眼底浮现过一丝麻烦的神色。 “去哪？”两人都上了车，高棉药低声发问。 房间中安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人的离开让整座建筑都开始显得冷清，金泰妍坐回到餐桌前，面前的那碗筷白饭似乎一下子冷了许多。 等待，又等待，金泰妍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了解这个男人，他不会忽略愿意去等待他的人。反而会时刻都记挂在心上，一有时间便会寻找过来，永远都不需要担心他忘了。 她决定等待他的选择，所谓争夺，不过是想让自己的砝码更重上许多。 饭菜彻底愣了，金泰妍还是坐在桌上，像是在等待门铃响起的下一刻。 奔驰上了高速，车内也是安静的，韩唯依打开下小冰箱给自己倒了杯酒。因为突然发觉自从认识了身边这家伙，酒是越喝越多，所以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不解气。就又来了一杯。 林蔚然撇了撇她手上的酒杯，也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抢过来。直接丢到窗外去了。 车窗渐渐升起，韩唯依好像被冒犯了一样的看着他：“喂。是你的金泰妍叫我过来的，别一副好像我故意过来搅了你好事的样子。我没那么闲！” “我不是针对你。”林蔚然尽量保持语气平淡。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管我？你是我什么人来管我？”韩唯依的语气并不尖刻，只是单纯的质问。其实更像随便抓个人撒气，想给金泰妍穿小鞋不成，那女人的‘拜托’更像是一种胁迫，其实她也不想管，可毕竟心里没底，林蔚然一句我不在也行，回头便甩给她一大堆任务，是，他不适合出现，可她韩唯依难道是任劳任怨的黄脸婆不成？ 回来后第一时间找的是林允儿，第二时间找的是金泰妍，要不是金泰妍‘深明大义’，自己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关键的关键就是无法对金泰妍展开反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三十岁女人的十大饮食禁忌她还真看进去了！ 韩唯依气愤的去拿酒，林蔚然阻拦，两人对上眼，互相都不打算退步。 加装车窗的嗡鸣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前排和后排之间慢慢升起一道车窗。 车窗是不透明的，隔音效果还非常好。 高棉药把车窗完全升起，长出了一口气，轻松开车。 韩唯依和林蔚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开始抢那瓶酒。 坐办公室的男人虽然一向没什么体力，但面对坐办公室的女人林蔚然还是很有优势，再说他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而且身体不错，用了点力气就把里面唯一的一瓶香槟抢出来，很没素质的往窗外一丢。 再回头，他就看见韩唯依捂着手腕双眼含泪的看和他，就差一句带着梗咽的‘你打我’。 林蔚然尴尬了，要道歉实在是没那个心情，而且他知道这女人是在夸张，他真没欺负她，他要欺负她早欺负了，现在都说不定可以用各种姿势欺负了。 林蔚然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打算做冷处理，韩唯依弯腰脱下高跟鞋，比划了一下可能是觉得用鞋跟这男人就没活路了，随即就都丢到他怀里。 注意，是怀里，故意瞄准的。 林蔚然抱着高跟鞋看向韩唯依，韩唯依嘟囔着来了一句：“我看上一辆玛莎拉蒂。” 林蔚然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啥：“买呗。” 韩唯依大言不惭：“我没钱。” 林蔚然认真考虑了一下破财消灾的成本：“我有。” 韩唯依闹别扭的：“不用你的。” 林蔚然被她这耍性子的模样弄笑了：“那我帮你赚一辆。” 韩唯依看了看他，又收回目光，似乎是同意了。 林蔚然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可算是把这姐姐伺候好了。 结果还没五秒钟，他就听韩唯依半是嘟囔，半是宣布道：“我还没消气呢。” 林蔚然有点受不了了：“你还想怎么样？” 韩唯依犹豫了半天，才破天荒弱声弱气道：“那房子你多长时间能再建一座？” 林蔚然看着脸色微红的韩唯依，傻了。(未完待续。。) 722 姐弟 “根据新韩去年第四季度的财报显示，受益大部分来源于其对IT行业广告业务的市场份额，对比去年新韩IT在整个广告市场份额提升百分之三，在网络广告行业中占据百分之二十七，在门户网站中占据百分之四十一，特别是在针对乃年轻市场的产品中，借用新韩IT旗下产品进行宣传的趋势已经形成。” 正在分析季报的律师西服革履：“现在新韩IT的广告收入位列全韩第二，仅在Never之下，其第四季度盈利超过两亿三千万美金，对比去年同期上涨百分之三十，其对第二、第三季度的盈利下滑解释为‘节日效应’，我们认为可以接受。” 中年律师稍稍停顿，转头望向宽大会议室中静坐的唯一两人，昏暗的环境让他看不到主顾们的表情，但却隐约觉得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他自作主张的加快了进度：“目前为止我们对新韩进行的调查已经进入尾声，其关键在于市场饱和，因为只是针对特定群体的门户网站，虚拟偶像并没有在高端广告市场产生足够的利益，‘Idol-World’受此影响在高端广告市场中几乎没有任何份额，当更多的竞争对手加入进来，新韩IT难免陷入瓶颈。。。” “哪来的对手？”一直安静的姐弟终于有人发问，李在镕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诚惶诚恐。 “它自己本身。”律师先生可算是做了功课：“借用虚拟偶像圈定粉丝团体，并对这些年轻人进行定向宣传，如果只是一家IT公司旗下的单一盈利项目我认为无懈可击。但作为支柱产业‘Idol-World’每年盈利率上涨过快是不争的事实，当市场达到接近饱和。其盈利率的增长必定会有所下降，届时投资人和股东的压力会促使‘Idol-World’进行更多的广告位设置。从而改变它现在带来的用户体验。。。” “别太小看林蔚然。”李富真开了口。 律师恭敬的停顿下，然后才说道：“新韩在开拓方面一直不遗余力，先是通过虚拟偶像在东南亚一带建立网络社区，然后才开始针对中国以及日本，但其产品本身的韩流风格使得它的发展渠道受到很大制肘，特别是在中国。新韩登陆日本原本是最好的选择，可地震以及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故让新韩方面只能暂缓对市场的开拓。” 房间中安静了一会儿，那对男女似乎再没什么疑问，律师先生扶了扶眼睛。继续道：“韩国受到经济危机影响对仁川方面的投资缩减以成定局，日本方面的开拓又让新韩受挫，我们目前应该积极推动国会通过预算缩减预案，并在四月开始针对新韩进行收购。” “逢低买低。”李富真轻轻道。 李在镕右手摩挲着腕表，表带上很有质地的金属光泽若隐若现：“新韩的人事架构？” 律师还没来得及作答。 李富真挑了挑眉头：“有必要？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其实换个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李在镕面无表情：“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 中年律师显然对李在镕的看法深有同感，收购一家公司可不单单是买下就行，买了公司干嘛？还不是赚钱。但赚钱的是谁？是人。公司中的每个个体创造的价值汇聚到一起才是公司的价值，如果三星收购新韩成功却搞不定人事问题。那收购失败，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撤资也仅仅是几个月的事儿。 李富真轻轻叹气，表情有点不耐。 李在镕这才笑道：“姐还是听听吧，等把公司稳定了。你不喜欢的人让他走就好。” 律师这才有机会开口，把新韩的构架娓娓道来。 新韩，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董事会阶层之下的就五个。黄仁成管广告，韩唯依管制作。至于IT方面则是具勇甲主内，李旭主外，朴正昌就负责坐镇维稳，其余高层管理都属于第二梯队。但要说复杂，单单一个新韩IT就够让人头大，SK方面的股份暂且不提，UFO和半独立的虚拟偶像虽然都设置在这个大框架内，但个个都有自己的管理阶层，说是分分钟出去独立都有可能，而且集团投资部门的项目更是五花八门，一会儿是房地产，一会儿是娱乐行业，两者很难形成有效的商业化学反应，而且杂乱无章。 李富真心底有一个疑问却没问出口，是说新韩管理这么复杂混乱，为什么还能显得井井有条。 律师给出了答案。 林蔚然。 一个靠斗争上位的会长，新韩的开国皇帝，读读历史就知道，这样的人向来都是根定海神针。 中年律师其实另有腹稿，针对新韩的收购有个省钱省力的更好方法，超过百人的团队统一给出的提案却没有落在书面上，就是因为拿不准李家姐弟的脉。 “我建议，和林蔚然合作。” 中年律师的话让李富真严肃起来，可因为灯光他却看不到，他继续侃侃而谈，把腹稿换一种委婉的方式做了阐述。 核心很简单，加大投资，成为新韩的第一大股东，经营权拿到之后委托给林蔚然，然后对他加以监督。 他的新韩，还是他的。 李富真冷笑：“呵，你们这几十亿赚的还真是简单。” 这么大一转收购案完全下来又何止几十亿？中年律师一惊，立刻就明白过来。李富真这是对林蔚然有私怨。 做为一家为三星服务的外围律所一年收入几十亿还真不多，李富真这意思显然是他这智囊不够格。 此时转换话头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中年律师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只是从经济利益考虑才提出这个方案。” 李富真破天荒来了火气：“我比你会赚钱。” 她起身，夺门而出。 压力，从来都是双方面的。 富人们一掷千金是不假，可能买一辆轿车也就相当于普通人买一根冰激凌，可同比下来，轿车里也有玛莎拉蒂。 韩国经济环境不好是双方面的，三星智囊团不下一次提交了市场萎缩的调查书，在这种情况下调用如此巨大的财力收购一家IT公司，这绝对不是玩票。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修长的女士香烟，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如今却很久都没跟键盘打交道了。 点燃香烟，李富真也算是捡起了烟瘾，对新韩的收购是她人生事业的一个拐点，可那一边是天堂还是地狱，她也不知道。 李在镕出门后看到姐姐抽烟愣了一下，之后也不出声，只是走了过来。 李富真看了这位太子弟弟一眼，之后继续望向窗外。 “姐夫还好吗？” “前些天还跟我说要做小额贷款。” 李在镕：“总公司这边有些人有这个意向，不如让姐夫过来？” 李富真笑笑：“他做什么都做不成，爱宝那些烂尾的度假村，卖不出去的食品品牌。。。还好我没让他插手新罗。” 李在镕：“其实姐夫人也不错。” 李富真：“是啊，他也没背着我去找什么小明星。” 李富真又抽了一口，把剩下大半的香烟掐灭：“林蔚然是只养不熟的狼，我以前说什么让他给我打工不过是玩笑话，我们不能留他。” 李在镕：“我也是这么想的，新韩是他一手创建，突然姓了李，谁都不能接受。不能信任的人与其担惊受怕的用不如不用，这点我明白。” 李富真笑笑，有点虚弱，或许作为一个女人家庭的不成功让她有弱点，但骨子里的皇女血统却不允许她当个抱怨自己丈夫的姐姐。 “我会跟公平委员会那边打招呼。。。” “委员长的儿子是我留学时的朋友，不如我去吧。” 李富真看向李在镕，李在镕笑了笑：“姐，我帮你。” 李富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李在镕看向窗外，似乎是感慨：“财阀，财阀，人们都觉得是财重要，其实更重要的是后面这个阀字。我们和总统的孙子一起上学，和大学者的后辈一起出国留学，我们这有钱人的下一代和政治人的下一代一起长大。。。这才是门阀。” 李富真是出嫁外人，某种意义上她代表不了李家，这种尴尬地位让某些上层资源是她遥不可及的，但皇太子的出现却完全不同，李健熙这些年来想让李在镕接班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他的亲自出马，必定事半功倍。 李富真直接揽住弟弟的肩膀：“在镕啊，什么时候再来姐姐这，姐姐给你做饭吃。”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此时倒不太像是太子了：“姐，你的东西真不能吃。” 李富真欺负上瘾了，夹住李在镕的脖子：“姐高兴，所以你必须吃。” 一对姐弟其乐融融，另一对姐弟此时却陷入难以言喻的尴尬，当林蔚然接到林凌薇的电话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姐姐居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喜讯’。 “我可能要结婚了。” 窗前，林蔚然举着电话久久无语，黄昏过后，他整个人仿佛站在一幅压抑的画一般。(未完待续。。) 723 二货 曾经的某个下午，天气就好像烤箱一样炎热，当时的林蔚然只不过刚换上校服的小男孩，他习惯于挺着胸膛穿过那狭窄的小巷，因为旁人那些关注的目光。 这些目光并不是因他而来，林蔚然知道，可没每他想到背后的原因他好像都能把头抬得更高，因为他知道这些目光之所以关注他是因为他身上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成为别人的影子也能让他骄傲。 路过最后一个拐角就是家里那幢残破的楼房，那里有这种天气中最吸引人的阴凉，可还穿着校服的林蔚然却呆呆的站在拐角。 视线身处的女孩让人无法形容，就像是青春时节那穿透树叶缝隙的阳光，她身前有个高瘦的男孩，通红着脸，对女孩伸出双手，因为手中那包装鲜艳的信封而极度紧张。 那时的林蔚然产生了非常不合常理的反应，愤怒。 “为什么？” 现在，林蔚然发问，他长的很高，穿着西装，他站在犹如堡垒一般的房间里，在异国他乡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他，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 “没有为什么。” 估计林蔚然自己都没想到，他听到这个答案时脸上会浮现出如此狰狞的表情，这表情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是姐姐你想结婚吗？” 林蔚然简短的提问好像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林凌薇安抚道：“你别在意，结婚不结婚都一样。说不定对你的事业还有帮助，国内无关系不生意。比起用时间和钱打通通道，不如。。。” “那就别结了。”林蔚然飞快打断：“我可以不回国内发展。倒是姐姐你不如来韩国。没有自家人做事业始终不方便……如果姐姐你不想再参与这些，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姐弟俩一时间都沉默下来，林蔚然在等，林凌薇也在等，一如当年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姐姐站在树荫下等弟弟过来回家，弟弟则是等姐姐把那个讨厌的家伙打发走。 从那个时候开始，打林凌薇主意的家伙就不少。 沉默还是被林蔚然打破，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成功。 他说：“姐。我长大了。” 林凌薇的语气突然冷硬起来：“你想说什么？” 林蔚然深吸一口气：“姐，你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听筒中久久没有对话传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似乎在转达着林凌薇的愠怒。 …… 大厅中人来人往，姜敏京一个人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她不时回头神色紧张的看看，然后重新看向大厅，裹足不前了一会儿她终于抿起嘴唇，是下定决心。也是赶鸭子上架。 她的出现不难惹来注意。 虽然戴着墨镜，穿戴也没太过突出，但姜敏京不同于职场女性的气质还是惹得人们侧目，再加上韩国明星寻求曝光率她本人在这儿也不算陌生。被认出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有人径直过来，不是索要签名，而是提供服务。 姜敏京受宠若惊。新韩她只来过一次，而且也没打算玩什么‘会长夫人’的戏码。兴师动众最不适合她今天想要的隐秘行动，在这种没她什么事儿记者都要把她拉出来。和林蔚然那录音扯上关系的当口，她的出现还不一定会给记者们提供什么话题。 可事已至此，姜敏京也只是恩恩啊啊的应着，一个身穿西服挂着工作牌不知道是什么部门的什么管理过来恭恭敬敬的给他带路，活像是酒店的大堂经理，姜敏京在他的带领下穿过大堂，招摇过市。 自己踏上这专用电梯，姜敏京还有点不安，她今天过来不是不想打招呼而是林蔚然根本不接她的电话，她也不是没想过老老实实的等到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可总有她不得不来找林蔚然的情况。她换了衣服化了妆，打了腹稿也想抹几滴眼泪，如果有可能她不介意抱住林蔚然的大腿就不撒手，拖也给他拖走。 可姜敏京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电梯门打开，林蔚然就出现在门口。 有缘千里来相会……做梦。 这一刻姜敏京觉得她永远也忘不掉林蔚然的眼神，阴沉、暴戾，好像下一刻就会把招惹他的人撕成碎片，叫她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姜敏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林蔚然进了电梯便背对她，不询问也不关注，冰柱呼吸的姜敏京仿佛成了隐形人，被林蔚然视若无物。 电梯重新运行起来，发出轻微的声响，随着电梯缓缓下降这小空间内的气氛更加压抑，就像是一台抽风机抽走了这里的所有空气。 姜敏京渐渐觉得憋闷，甚至开始有了缺氧的生理反应，她通红了一张脸甚至身体都开始摇晃，眼睛却紧紧定在那控制台不断变换的数字上。 快点，快点，等到了楼下，林蔚然出去，她就可以呼吸了！ 她就是抱着这么二的想法把那数字从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然后她坚持不住了。 呼！！！ 呼吸是人类无法抑制的本能，用憋气把自己折腾到这种程度也真不容易，姜敏京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还不忘关注林蔚然的反应，可这个男人偏偏没有反应。等电梯到了底层，林蔚然还是当做姜敏京并不存在，他独自走出电梯之后姜敏京又松了口气，可转念却想到了此行的目的。 他不能走！ 姜敏京下一刻便追了出去，顾不得此时的林蔚然有多惹人注目，直接就冲了上去，她伸出手想碰一碰林蔚然，却还没那个胆量，只能在他身后轻声的。 “会长。。。” 林蔚然没反应。 姜敏京小步跟着：“林会长。” 林蔚然还是没反应。 眼看就到了门口，姜敏京再忍不住，拉住了林蔚然，“我有事找你。” 林蔚然停下脚。 姜敏京敏锐的缩了手，女人的本能告诉她此时的林蔚然不想被人打扰，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谁还没点不能解决的难处？ 能解决的人，只有林蔚然。 姜敏京怯怯的，却又充满希望的看向林蔚然，回应她的是林蔚然看不出表情的脸。 “你，今天有时间吗？” 姜敏京鼓足勇气问道，眼神却不断的飘向大门外，而门外广场上的休息用长凳上正坐着一位妇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年纪，穿戴稀松平常，样貌也平淡无奇。可就是这个女人在十几年前把姜敏京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也是这个女人把姜敏京带到了林蔚然面前。 你，不是有个很童话的爱情故事吗？ 姜敏京心中打鼓却不愿意挪开眼神，因为她爱情故事的男主角今天将接受检阅，当一个谎言越来越大并变得无法维系时，她只能开始让其他人帮助她维系这个谎言。 他们是心意相通，情比金坚，你死我也去，你离我也不弃的天生一对啊！ “没有。”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回答敲响了姜敏京心中的丧钟，她面色一下变得惨白，看着林蔚然转身也毫无办法。 当一个女孩一味对家人宣称自己有个爱到天荒地老的男朋友，到关键时刻却不能带出来的话。。。如果林蔚然要求，姜敏京可能都要以身相许了。 可林蔚然决绝的背景还是消失在姜敏京的视野，不带走一丝云彩。 出了门，下了台阶，没走地下停车场的林蔚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只是觉得很闷，所有有房顶的地方都很闷，他需要一个开阔的空间来畅快呼吸，他需要提醒自己恢复冷静。 姐弟之间的争吵最终还是爆发，好在双方还在克制，所以才没互相攻击，可当林凌薇把一句‘你以为你和他有什么不同’甩在林蔚然脸上，林蔚然只能无言以对。 的确，他也没什么不同。 他站在一个同类人的视角鄙视另一个人，就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半儿人再说另一半儿是傻子。 在大庭广众之下抽烟很不礼貌，可他是林蔚然，背后这座大楼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他的，站在这楼前抽根烟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可以凌驾在某些规则之上， 他可以在旁人的默认下享受特权，他早已经变成了那个他极度排斥甚至仇恨的人，只是从前的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所以，姐姐要结婚了，自己的祝福是送不到了。 姐弟俩不欢而散，甚至都有了断绝联系的讯号，林蔚然想让姐姐到韩国来的提议破灭，而林凌薇估计也不会给林蔚然发来什么婚礼邀请，这场婚礼从何而来又因为什么而诞生林蔚然都不知道，他只是接到了消息，然后只能看着它发生。 林蔚然丢掉烟头，突然注意到有妇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这妇人姓甚名谁把谁带来了这人世间，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起来。 姐姐说你和他没什么不同。 那个姐夫从来都没出现在母亲面前。 林蔚然回到大厅，此时的姜敏京已经红着眼睛欲哭无泪了，看到林蔚然她本能的抹了抹眼泪，眼神中没了希望，只有楚楚可怜。 林蔚然破格拉起了她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带着她出门，姜敏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林蔚然问：“你要我帮什么忙？”(未完待续。。) 724 论，血缘 姜敏京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就好像前一刻已经濒临世界末日，下一刻便峰回路转，她暂时还没那么多脑筋把林蔚然当成拯救了她世界的英雄，她只能被林蔚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然后走出那扇大门。 “你要我帮什么忙？” “噢！”面对林蔚然的追问，姜敏京可算是反应过来：“我只是想占用你一点时间。。。” “然后呢？” 姜敏京难以启齿，其实她今天的摆脱真是有点无厘头，首先就是她那个有关自己和林蔚然情比金坚的谎言无比成功，然后就是母亲突然出现，非要见见自己这个从三生之前就已经命定的女婿。她把一个非常不像话的爱情童话通过口述的方式让人相信，或许她还有点编剧的天赋，因为韩剧中比比皆是的那些段子经过她小小改良，便成为了没人听过的段子。 长凳上的妇人站起身，显然是注意到了两人。 在姜母眼中，林蔚然就是个有文化、有涵养，不滑头又有真心的绝品女婿，姜敏京的那些溢美之词，也不知道是怎么剔除那股肉麻味儿的。 姜敏京想了半天也只是抛出一句：“我就是想占用你一点时间。” 林蔚然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分出几个小时给你，什么事儿都听你的就行了？” 姜敏京把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林蔚然干脆的：“好。” 姜敏京一愣，他答应的如此轻描淡写，让他此时的伟岸身影和那些拯救世界的英雄慢慢重合了。 她下意识就想鞠躬。不过谢谢二字出了口，动作却是被林蔚然拦住了。 姜敏京反应过来。方才意识到自己该是什么角色，她忽略了此时和林蔚然那颇为暧昧的距离。换上一张笑脸，面向妇人的方向。 有公司出来的职员开始侧目，知道的，都觉着这是林蔚然带着女朋友出来秀恩爱，进行公关危机了。 两人站在一起还算金童玉女，姜敏京身材比例很好，长腿细腰，胸部丰满，再加上不落俗套的漂亮容貌。完全当得起美人二字，林蔚然相貌上对比起来实在不如，可气场和气质这种说的出摸不着的东西却能充分弥补。 男才女貌，男人的才华不就是事业的成功吗？ 姜母还没凑近看到两人的时候就有些满意，越接近便越满意，实际上她心里也在打鼓，毕竟女儿最终的那个完美男人听起来还是很不靠谱，再者说大企业家和女艺人的搭配之所以让人诟病，就是因为它很不现实。电影里的灰姑娘因为明知道是假的所以能去幻想，但如果真实发生，只会让旁人抱以恶意的审视。 姜母并没有完全信任林蔚然，可林蔚然却给能了让她抱以信任的举动。她带着姜敏京从众目睽睽的广场走到她身边，然后对她行了礼。 “伯母，您好。” 小伙子。。。不对。这准女婿的当众鞠躬真是让准丈母娘甜到了心坎里，听听这稳重的腔调。再看看这不倨傲的态度，稍微感觉到一些目光的姜母嘴角已经开始翘起。 “请上去坐吧。我那有中国来的好茶，我给您泡一杯。” 出乎林蔚然的预料，面对这种礼遇姜母非但没有表现出喜意，脸上反而露出了些许为难。 她摆摆手说：“我就不上去了，这次过来只是想问。。。你今天有时间吗？” 林蔚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后看向姜敏京。 你们俩难道是约好了的？ 姜敏京看着自己这今天死活要见到林蔚然的母亲也愣住了，这些您之前没跟我说过啊。 在女儿的目光中姜母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突兀：“如果。。。” “我有时间。” 姜母抬头看向林蔚然，这准女婿正对她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林蔚然自告奋勇前去叫车，剩下母女二人独自站在广场，姜敏京因为众人的目光一直低着头，姜母则是对新韩所在大厦产生了浓厚兴趣。她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新韩大厦，那巨大的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现在怎么样？” “什么？” 没反应过来的姜敏京遭受无妄之灾，下一刻便捂着胳膊，委屈的看向母亲。 “你这叫做在恋爱？”姜母的质问掷地有声。 那恋爱什么样？非要在您面前没羞没臊的BOBO？ 姜敏京懵了，先不说恋爱的表现形式该是什么样，姜敏京只觉得哑口无言。 她的确是没这方面经验。 姜母还要再问却被人打断，看着前来招待两人的工作人员，已经习惯了林蔚然严谨的姜敏京倒没那么奇怪。看到在旁人面前上演了大变脸的母亲，姜敏京突然觉得这是比自己更有天赋的演员。 重新回到人来人往的大厅，姜敏京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现在的林蔚然应该没什么能交给自己的时间，股价、口碑、人望，林蔚然在很多口中已经开始一路走低，变成他们当初所寓言的那个昙花一现。 特别，是那个录音事件。 姜敏京看向身旁的母亲，突然想起来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问过她这事儿。 要说是抱怨，姜敏京没这个资格，可代替林蔚然解释，姜敏京也没那个胆量，她的恋爱故事已经经由七大姑八大姨的嘴，到记者手中变成了灰姑娘的传奇故事，在刊登网站上甚至还有超过百万的点击量。 所以，她应该不说话，只行动。 Just-do-it. 在休息室小坐片刻的母女二人有被带上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姜敏京就换了个人，当弱弱的小白兔因为兔妈妈的逼迫而必须要靠近大灰狼的时候，姜敏京鼓起了勇气。 “亲。。。” ‘爱的’没说出来，因为那个发音一出口姜敏京就对上了林蔚然的眼，大灰狼吃肉的能耐还是让小白兔心生退缩，可赶鸭子上架到了这种地步，你总不能就此放弃吧。 姜敏京又靠近了林蔚然一步，林蔚然没反应，她站在林蔚然面前，林蔚然挑了挑眉头，她低头不去看，站到林蔚然身边想跨上这男人的胳膊，可手指刚碰上林蔚然的袖子，便又寸步难行了。 林蔚然有一只很会发挥的手。 五指相扣，对两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肉体接触，林蔚然自然是道貌岸然，可姜敏京却紧张的连身体都绷住了。 “还演吗？” 带着温热的声音传来，姜敏京整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下意识转头看去，整个额头擦过林蔚然的鼻尖，她抬头，和林蔚然鼻尖对着鼻尖，突如其来的接近比接触更让她堂皇，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盯着林蔚然的眼睛瞧。 本属于恋爱中年轻男女的正常接近变成了热恋中男女的肉麻厮磨，姜敏京的弱势在很多时候都会勾动男人的强势，林蔚然不是形同挥刀自宫的上古圣人，才几次接触下来，他也能感受到这只小兔子的诱人魅力，所以，他也愣了几秒钟。 ‘咳’ 不和谐的咳嗽声好像猎人的枪响，面对这种现代化武器，大灰狼和小兔子都要望风而逃。 两人分开，林蔚然表现的还好，姜敏京则是红了脸，撇过头去，好像根本不认识这刚才跟自己耳鬓厮磨的对方。 一直到上了车两人都再没一次眼神上的交流，对时刻都处于战争状态中的林蔚然来说，这种小插曲分分钟就能‘忘’掉，只是姜敏京的确没他这种好像超级负心汉的特异功能，上了车便和母亲坐在后面，一双眼睛就往窗外瞧。 “最近。。。还好？” 姜母突然发问，林蔚然笑着回应：“一切都挺好。” 姜母‘噢’了一声不再开口，面色越发为难。 林蔚然善解人意：“一直都没有去登门拜访，的确是我的疏忽，本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正式上门道歉，可一时间也脱不开身。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伯母尽管开口，我很荣幸能帮上敏京家里的忙。” 听到自己的名字，姜敏京敏锐的回过头来，和大灰狼的亲密接触总是要让小白兔花费很多时间去平复情绪。姜母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好像这事儿还真就这么难以启齿。 林蔚然又善解人意的不再去问，按照他的想法，姜母难以启齿的不过是仁寺洞那家店面的资金问题，如果不是这些天被人盯得很紧，他早就会出手解决，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林蔚然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灯下黑这种事儿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当他站在包厢门口接受姜氏一族注目礼的时候，他还没完全确信，为什么这种不成熟的事儿会发生在一个已经有了二十多岁女儿的母亲身上。 其实不客气的说，看看姜敏京就能知道她直系亲属血液中的‘二’号基因，所以姜敏京和姜母绝对没有血缘问题。 “妈？”姜敏京焦急的和母亲耳语：“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母面有难色：“你的事儿我也和他们说过。。。然后他们就非要见见。。。你男朋友。” “妈？！” “算了，我也不管了。” 姜母就此汇聚到一家亲戚中，林蔚然和姜敏京站在门口和房间内的所有一起，大眼瞪着小眼。(未完待续。。) 725 项链 “听说最近的经济很不好。。。” 入席，上菜，吃饭，标准流程的存在可以在任何情境下为人指明行动的方向，林蔚然和姜敏京以后辈的姿态坐在一起，林蔚然轻声的和旁人自我介绍，姜敏京则是沉默进食，恨不得自己就是个隐形人。 说话的男人已经有了些年纪，身为姜敏京的母系一边儿的亲属，平日里关系应该很近，看他挑起这个话头就知道这人口无遮拦，接下来的一系列好奇询问也就不足为奇了。 “。。。上面那帮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这么看着经济一天天坏下去，每天听到的不是这儿倒闭了，就是那倒闭了。。。蔚然啊，我年纪大你一些，你和敏京这样也就算自家人了，我问你一句，新韩的股票这些天跌的这么厉害，将来能反弹吗？” “一家人吃饭，你说这个干什么？” “不就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才能说这种话吗？蔚然和敏京的关系这么好，以后大家就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非要走动几次才亲的那都不叫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走动多了才叫亲近？” “人家才第一次过来吃饭，你这么问叫人家多尴尬？股价的事儿蔚然能跟你说吗？那叫商业机密！别人都不能知道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起来，原本热闹和谐的气氛就此变了味，姜敏京终于不能在专注于自己的饭碗抬起头，看看同桌的这些长辈们，又把目光转向了林蔚然。 林蔚然没看她。只是坐在一边听着，好像随时准备这加入话题。 姜敏京当即就脸上发热。那个爱情故事是她自己杜撰，今天林蔚然来参加这个聚会也是母亲的意思。新韩这些天的状况单是从别人口中她就听过了无数遍，股价下跌，前景堪忧，新韩被形容为一艘已经撞上了冰山的大船，此时过来问这个，不是给林蔚然的伤口上撒盐？ 姜敏京其实没什么女侠性格，但就算是只兔子，在自家这一亩三分地上也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 “能反弹！” 姜敏京开了口，掷地有声。林蔚然和其他人一起看向她，怀疑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反弹’。 “他一向很有办法，所以一切都会好的。”姜敏京说着看向林蔚然，把这话说的像是祝福一般，林蔚然见这姑娘那笃定的眼神就想笑，可依旧伪装的道貌岸然。 人们的目光又开始聚集在林蔚然身上。 刚刚发话的那亲戚问：“真的能反弹？” 姜敏京抢在林蔚然前头：“能！” 刚刚还说这个话题不合适的亲戚开口：“敏京啊，这些事你不懂，如果蔚然不介意，就让他说说。” 姜敏京自然不干：“他不能说。” “为什么？” “说了。。。说了有法律责任！” “嗨。我们这都是一家人，谁能往外传。” “不行，那也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气氛急转直下。一桌上十几个人都被姜敏京的直白弄到哑口无言，桌上时刻加热的汤锅咕噜噜的冒泡，尴尬的气氛更加明显。 林蔚然张了张嘴。 “不能说！”姜敏京那小手就比划上来了。 林蔚然被堵住了嘴。顷刻间读懂了姜敏京的眼神。 你不说话就行，我都能搞定！ 林蔚然对她眨了眨眼。 或许是这男人的眼睛太会说话。姜敏京瞬间知道他懂了，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小手正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她甚至能感觉到这男人温热的遵守。 这算是被亲亲小手了？ 姜敏京闪电缩回手掌，就像刚刚不是她放上去，而是林蔚然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嘴上的。 “就是不能说。”姜敏京嘀咕道。 “啧，你这孩子。。。” “好了。”姜母终于发话：“今天就是家宴，别说工作的事儿。” 姜母话虽重，但语气偏弱，还带着些许不自信的味道。林蔚然能听出来这位妇人平日里没那么高的地位，也不习惯发号施令，可偏偏她的话还真的掷地有声，在座的‘一家人’们纷纷偃旗息鼓，可眼神却是看他林蔚然。 气氛彻底冷了，没人再动筷子，也没人再开口，林蔚然不能说是不能说，可不妨碍他拿起酒瓶，给自己旁边的另一位‘一家人’倒酒。 “谢谢，谢谢。” 林蔚然微笑了下，示意他别客气。 酒是暖场法宝，片刻后酒桌回暖，气氛也重新热络起来，林蔚然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只是和几位喝酒，话却一句都不多说。 这样好，深沉，又不显得不合群。 姜母把林蔚然的动作尽收眼底，其实没见面时是还有几分的女婿，可见了面，她却开始满腹担心。 一个熊孩子跑到林蔚然背后，眨巴着小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林蔚然。 “你是那个有钱的叔叔吗？”孩子发问，满口的童声。 众人停止交谈，房间里一下子安静的让人难受。有一对坐在边缘的男女显然是孩子的父母，脸色腾地绯红。 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难看，只有小男孩瞪着大眼睛看向林蔚然，他估摸着只有七八岁年纪，似乎是明白自己这样很不礼貌，却还是硬着头皮过来。 姜敏京想起身，她要结束今天这无厘头的闹剧，可林蔚然的话却阻止了她。 “是。”林蔚然面带微笑的承认，还伸手掐了掐小男孩的脸蛋。 孩子都藏不住心思，他估计是不喜欢这样的亲密举动，却还是站在原地忍了。 林蔚然识趣的收手：“你有什么事儿？” 孩子说：“你的钱能给我一些吗？我上小学，上国际学校。出国留学还有娶老婆都需要钱，你能给我的话。我爸爸妈妈就不用再操心了。” 一屋子人都开始莫名心酸，纷纷移开视线。 林蔚然愣住。孩子好像感受到房间中压抑的氛围，四处看了看，他明白自己应该回去，可看到角落中的父母，却又看向林蔚然，他伸出手抓住林蔚然的袖口摇了摇，眼神中带着恳求。 他问：“能吗？” 林蔚然反应过来，摸了摸孩子的头：“乖，回你妈妈那去。” 角落中的女人站起身。旁若无人的红了眼睛，林蔚然看着小男孩跑回到妈妈那去，重新面向餐桌，还整理了面前的餐具。 桌上无人说话，甚至都压抑了呼吸，众人纷纷回避着其他人的视线，没谁再露出那种赤裸裸的，或者虚情假意的眼神。 林蔚然喝了口水，放下水杯。 “经济形势会好转。” 他说：“韩国财经院放出七千亿韩元的中小企业救济金。看起来不多，也的确不够，但这恰恰体现出韩国政府对经济回暖的自信。救济金过多中小企业会都想着靠救济金过活，所以七千亿是一个很好的分界点。他不会让大规模的突然性失业出现，也不会因为救济金太多而让中小企业太多依赖银行系统，以达到为国家财政减压的目的。” “。。。从年初到现在已经至少有两万韩国人彻底破产。政府给出的解决方式仅仅是增加救济款，并取消几个政府投资的大型扩建项目。这是刻意放缓发展的讯号，也代表韩国政府不会对这些人弃之不理。虽然互联网带来的产业变革会导致这个破产数字进一步变大，但韩国政府方面却精准的控制了破产范围，也将破产人群大量集中在过往的信用不良者身上。。。” “。。。股市的稳步下滑还会持续，但没有出现崩盘便代表着韩国政府已经介入控制，大企业破产带来的连锁破产不会出现，韩国政府凭借97年金融风暴带来的充足经验，应该已经在私下和这些大财阀达成了完善的资助协议。。。” 从整体经济环境到个别政府措施，林蔚然条理清晰的逐条阐述，他语速不快，却能叫人听的聚精会神，在他开口的半个小时里，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蔚然又喝了口水，即便停顿下来都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至于新韩方面我不便多说，但我对新韩很有信心。” 他轻描淡写的做了结尾，所有人都恢复了些许意识，可非但没人发问，众人纷纷移开目光，显然是因为刚刚的小男孩而感觉羞愧。 林蔚然始终面带微笑，拿出手机起身：“我需要打一个电话，抱歉。” 林蔚然说着就出了门。 “哎，这都闹的什么事儿？” 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众人更加汗颜，纷纷开始喝酒。推杯换盏，气氛稍稍回暖，姜敏京却突然起身，不顾母亲的叫声，径自追了出去。 一出门姜敏京就看到了林蔚然，他站在窗前正吸着烟，听到门口响动回过头来，正对冲过来的姜敏京。 “对不起。” 才几步路，姜敏京气都喘不匀了，她焦急的道歉着：“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妈她为什么叫来这么多人。。。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姜敏京不停鞠躬，起身，九十度，起身，九十度，秀发飞扬，直到林蔚然阻止她。 “没关系。”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我，我真没想到。。。” “就是没关系。” 林蔚然温和的声音让姜敏京愣住，印象中这位可不是这么温暖的人。林蔚然收回手，把烟在烟缸中熄灭，“要听个故事吗？” 姜敏京不明所以。 “有个女人，好像莫桑托的寓言里那样借了一条名贵项链，所有人都觉得她借到这条项链是为了加入上流社会，并在里面受到人们的瞩目，可她却把一条假的项链戴上，然后把真的项链留给了她弟弟。” 林蔚然继续道：“所有人都在唾弃这个女人，甚至包括她的弟弟，她的弟弟丢掉了这条项链跑到国外，却忘记了没有姐姐，他甚至都没有跑去国外的资本。” “后来，过了许多年，这个弟弟在国外终于成功了，他满心欢喜的要帮姐姐还掉这条项链，换回以前的姐姐，却发现这许多年的时间是他无论如何都换不回来的。” “再后来呢？”姜敏京问着，虽然她听不懂，但却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林蔚然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姜敏京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她想了想，还是说：“要不你直接就走吧，我回去告诉他们说你有急事。” 林蔚然看向她：“别怪你母亲，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她想把我留给你。” 姜敏京似懂非懂，面前这个从来都只会冰冷计算和提供恶魔般交易的家伙似乎突然文艺了，姜敏京表示自己很难一下子接受这种转变，但对他在房间里做的一切却是由衷感激的。 “谢谢。”她郑重道谢。 林蔚然却说：“不用谢，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姜敏京只感觉面前的男人恢复了原样，她警惕的问：“什么忙？” 林蔚然说：“跟我去一次中国。” 姜敏京又愣住，她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提出这个要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需要自己跟着他去什么中国。她看着林蔚然久久无语，直到这男人又开了口。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姜敏京虽然二，却也知道面前这家伙不好惹，现在不答应以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样，所以她说：“你都帮了我，我肯定也要帮你，我这人从来都很有义气的。。。不就是中国吗？我去！” 林蔚然轻笑了下，似乎识破了姜敏京的小伎俩：“那你现在回去和你母亲说一声？” “好。”姜敏京此时已经有点后悔了，她回身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林蔚然的叫声：“等等。” 姜敏京回身。 “我们现在这样又是见家人又是一起出国的，等我们以后分手了怎么办？” 对啊，以后我们是要分手的，现在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情比金坚到时候都要变成刻骨仇恨的！ 反应过来的姜敏京如临大敌，她绞尽脑汁思索对策，这个对策必须能让大家信服而且不往深层追究，还必须能挡住她家人的新闻，更要让她不至于成为弃妇那么没面子。 所以，她在林蔚然面前扭扭捏捏，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我觉得。。。” “恩。” “我想。。。” “你就说吧。” “如果到了那一天，能让我先开新闻发布会吗？” 林蔚然一愣：“你开发布会要说什么？” 姜敏京咬了咬嘴唇，最后怯怯问：“就说是因为性格不合，所以。。。我甩你行吗？” 林蔚然当即愣住，随后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如此二货都能生存的世界，当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未完待续。。) 726 二货的生存法则（上） ‘即便这已经是你不回我的第三十四条短信了，但身为朋友，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着，昏黄的灯光让手机屏幕不至于那么刺眼，姜敏京翻了个身，由趴转躺，手机被举在眼前，照亮了她的双眼。 此时的姜敏京格外认真，虽然那小公主从不搭理她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但也不代表朴智妍不会心血来潮，让她见识下什么才叫富二代的无恶不作。 姜敏京腾地起身，盘腿在床上却把腰杆挺的笔直，再看那表情就好像这些短信关乎她的身家性命似地。 ‘。。。首先，我虽然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他。。。’ 他？ 算了，用尊称。 姜敏京删掉几个字符。 ‘首先，我虽然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会长大人要找我来做这个替身，但我可以确定我们之间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合作关系，非但没有男女私情，甚至连友情都没有。。。’ 姜敏京不自觉停下了手，脑中回想起林蔚然给她说的那个故事，她不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谁，也不知道故事中的女人是谁，但林蔚然的声音却像是又在耳边响起。 低沉却不阴沉，平淡却又有波澜，那时的他在平静表面下隐藏了什么，姜敏京十分好奇。 手机的屏幕灯灭了，姜敏京一下子惊醒，繁杂思绪随着重新亮起的手机屏幕灯烟消云散。 ‘其次，对于你和他啊之间的感情我始终抱着祝福的态度。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期望成为你们之间的桥梁。我可以为你们传递消息，也可以帮你表达心意。甚至成为你忠实的眼线，观察他生活的每个部分。’ 万事以和为贵。 别怕做回狗腿！ 姜敏京向来很有觉悟，虽然站在舞台上，但她却从不认为自己能站在中间的位置上，李海丽说她作恶也就能当美剧里恶女三人组的跟班甲乙，为善则注定要被欺负的渣都不剩，是属于没出息的那一拨中人最没出息的那一小撮。。。但是，没出息又怎么了？出头鸟那么多哪个没被人打过？能飞起来的多少都要受点伤，还不如她这个没出息的。 姜敏京憨厚笑笑。好像对自己的‘聪明’选择十分自得，她重新低头打字，现在已经是最后了。 ‘最后，我诚挚的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爱情顺利，也希望你们能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肉麻话谁都会说，说的这么没水平的可就不多了，姜敏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短信到了朴智妍那只会让这位小公主更加气愤。她也不明白这个时候她的短信就像是挑衅，同时也让一直想要戒掉林蔚然的朴智妍，总也忘不掉他。 发完了短信的姜敏京很快进入梦乡，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像是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一天已经到来。 黑夜转瞬就是白昼，当姜敏京打着哈欠起身，有人却已经出了门。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就是为了避人耳目，穿戴妥当的林允儿站在马路边儿上。直到一辆计程车把她接了上来。 “准备好了吗？”打车过来接人的陈惠仁神色郑重，好像要对战壕中的敌人发动最后冲锋。 “没什么好准备的。”林允儿有些心虚。 “喂！我今天工作都放下过来帮你。你可不能这么没主心骨！” “什么我没主心骨，本，本来就是你叫我出来的！” 陈惠仁一听这话来气了：“到底是你抓奸还是我抓奸？！” 计程车在空旷的马路上打出一个显眼的弧度。 “大叔，好好开你的车，别乱偷听！”陈惠仁泼辣的大叫让司机大叔唯唯诺诺的点了头。 “行了，你小点声！”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下是林允儿微红的脸颊。 “记住了！今天咱们抓到了就要让他跪下认错，当众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陈惠仁嘀嘀咕咕，却摩拳擦掌着。 “这不还没抓到呢吗？你怎么就跟给他定罪了一样？”林允儿小声抗议。 “因为有证据啊！那些报导你没看到？那些照片给你没看到？他都跟那女人进酒店。。。” 林允儿不得不捂住陈惠仁的嘴，因为这丫头义愤填膺起来嗓门就开始见大，不过是第一次表达了自己对林蔚然的些微怀疑，陈惠仁这个火药桶就被点着了。 “其实这些事儿我以前就想跟你说了，但看你那模样我就不好开口，以前他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你多少得防着点，就算他不花心也扛不住别人总是纠缠他，你同意他和那个谁的绯闻，就是给那个谁纠缠他的机会。。。” “是姜敏京。”林蔚然小声提醒。 “对，就是姜敏京，我以前对她们没关注，最近刚搜了下，什么嘛，这边跟你男人当公开情侣，以前还跟我们敏镐oppa闹绯闻。。。” 我们……敏镐oppa？ 一听这个称呼林允儿就打了退堂鼓，以前传绯闻和现在跟谁当公开情侣的荒唐联系，让她感觉身旁的陈惠仁特别不靠谱。 “你先别着急给他定罪。”林允儿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说那些干什么？听你说你们的未来，还有你的忧虑。。。很累人啊，大姐！” 林允儿顿时语塞，脸上一阵火辣。 “喂！你转头不说话这事儿就算完了？” 林允儿理也不理，只是看向窗外。 她不是圣人，也并非是对林蔚然的不信任，或许是感觉到最近的风雨欲来让她开始多疑，又或许是因为他从日本回来之后自己开始对他更加重视。无论找多少理由林允儿都知道自己在自寻烦恼。可身为女人的她怕却无法规避这种天性，听着他和别的女人的八卦。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的照片，身为女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怀疑？ 林允儿从不会在林蔚然面前展示出怀疑的一面，因为她觉得没有男人会喜欢总是去怀疑的女人，林蔚然需要的是一个世外桃源，那她就做一个能给他世外桃源的女人。 陈惠仁自打出门的那一刻就知道林允儿的不靠谱，身为同性，她知道女人一旦陷入爱情当真是会傻到被一根棒棒糖骗走，不过好在她还准备了其他东西，一件能刺激任何女人防备本能的东西。 时至正午，飞往南京的航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机场大厅中人来人往，在人们视线不常注意的地方坐着两个可疑的女人。 “我就说不来吧，人这么多，万一被发现。。。” “到这之后你就一直再打退堂鼓，不想来你昨天答应我干什么？” “还不是你说的太夸张？” “我夸张？林允儿，你就差哭着对我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说没说过你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相信他？” 虽然不想，但林允儿好事点了点头。 “你说没说过恋爱中如果一个女人太像成为男人幻想的女人很累？” 林允儿低头不敢看陈惠仁。 “你说没说过看他的地位越来越高，钱越来越多，你开始希望他只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 “喂！”林允儿受够了。“我当时，当时就是。。。” 陈惠仁冷眼瞧着语塞的林允儿：“你当时就是说了实话。” 林允儿看着陈惠仁，不知道如何作答。 如果说正牌女友会因为男人太过优秀而担惊受怕，那冒牌女友便完全没有这些顾虑。可以和正派女友一样刷卡，可以和正牌女友一样出镜，社会地位提升。连身价也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看起来好像都是好处，但也要看一起出绯闻的对象是谁。 从外面盛传。林蔚然给她买的‘国产轿车’上下来，对新韩方面派来接待的男青年姜敏京已经习以为常。她把钥匙交给驾驶位置上的男人，然后便戴着墨镜站在路边，等另一位把她的行李从车上拿下，并一路帮她从VIP通道进关。 活了这么大，姜敏京还真没几次能利用如此的人力资源。 “会长呢？”她问。 拖着行李箱的男青年对她鞠躬后说：“会长要见个人，会在飞机起飞前过来。” 姜敏京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进机场。 做为艺人，姜敏京或许名声不显，但做为能跟财阀车上公开化男女关系的女艺人，姜敏京可是大韩民国鲜有的几份。穿着修身连衣裙，身后跟着拖箱小弟，戴着墨镜，一副到哪都盛气凌人的高调做派……有好男人，就是这样自信。 姜敏京堂而皇之的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脚下一步一步丝毫不乱，给人感觉是高调，但仔细看却有一种机器人的感觉。 其实，姜敏京很虚。 那些明显没有包容的目光扫射在她身上，那些玩味的笑容开始浮现在看客们的脸上，自打曝光了和林蔚然的关系姜敏京的形象遭受了很大打击，首先人们不再去关注她的声音，而是关注她的八卦，她的过去，她的胸，还有她的腿了。 如果可能，姜敏京会非常保守的走这场机场秀，可林蔚然却说，她要像是去进行一场愉快的旅行。 浑身不自在的穿行在机场大厅中，姜敏京尽量保证着自己的不出错，她虚弱的一切都被掩饰在墨镜后面，那盛气凌人的气场，不过是这些人对她身份改变后的臆想罢了。 “看看她，现在就开始享受你正牌女友的待遇了。” 进入普通VIP通道之前姜敏京需要穿过机场大厅，她的出现自然引起了陈惠仁和林允儿的注意，她们和围观群众一样远远看着，陈惠仁义愤填膺，林允儿却是没有表情。 “你不去找她谈谈？” 陈惠仁的话让林允儿一愣：“谈什么？” “林蔚然的最终归属权啊！” 林允儿虽然十分意动，却还是怂的：“他又不是什么东西。。。” “喂！你真的要这样？”陈惠仁恨铁不成钢到怒了。 “我怎么了？不过是去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人，有错吗？” 林允儿鼓起勇气的抗衡被陈惠仁轻易打落谷底。 “自己看看你前面胸口，再看看你后面屁股，和人家对比对比，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全身心去相信一个人。。。你的胸和你的屁股信吗？” 林允儿张了张嘴，其实想说她的臀部真不差……可看看姜敏京，她还是蔫了：“我，他。。。蔚然不看这个，不然，不然他当初就不会追我！” 面对林允儿的无赖，陈惠仁自有办法，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摸出一本杂志，翻开，页面上是占据了大半页纸的林蔚然，还有姜敏京。 林允儿瞥了一眼就不再去看。 陈惠仁清了清嗓子，模仿姜敏京的口吻：“事实上我也没想到灰姑娘的故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故事就是故事，因为它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可没想到的是我遇到了他，或许，这就是命运。” 林允儿微微低头，小拳头已经不自觉地捏起来了。 陈惠仁瞥了她一眼，决定下猛药。 原文：他第一次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因为这一切就跟梦一样，当一个这样的男人突然接近你，追求你，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接受，而是警惕跟怀疑，可他一直都很有礼貌，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也很克制，我们只是在家门口说了会儿话。。。 陈惠仁的成人版本：他第一次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就相信他是我梦中的男人，虽然这一切都个梦一样，但是当一个这样的男人突然接近你，追求你，你除了接受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哪怕是个梦，也是个非常真实的萌，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感觉就跟已经约会了很多次一样，所以当他在家门口要吻我的时候。。。 陈惠仁话还没说完，林允儿就腾地起身。 “你。。。” “跟我来！” 话音刚落，林允儿留给陈惠仁的就只剩下一个气势汹汹的背影，还想再来点激情戏的陈惠仁当即就愣了下，之后收起杂志，快步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PS：呼，这一章足足写了七千字，前面写完了删了，这又重写的，可算没让气氛沉下去，脑袋始终在进步中，等突破了这段瓶颈，一定会给大家更精彩的剧情。 727 二货的生存法则（中） 姜敏京穿过机场大厅接近通道入口，她不知道一团低气压正逐渐逼近，甚至一度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越接近通道她便走的越快，本打算在入口停步开始报关，却没想到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退到一边，躬身为她指明了方向。 姜敏京不做停顿的一路向前，跟在她身后的低气压则受阻在门口。 跟着姜敏京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负责报关，一个负责行李，还有一个跟在她身边是方便她差遣，像是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她动手。 呼。 逃避了众人的视线，姜敏京总算松了口气，刚刚外面那不长的一段路就像是在长长的T台上走秀，她不习惯戴墨镜，也不喜欢在旁人的目光中显得高人一等，她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漫长的演出，唯一能休息的时间，就是没被那些视线聚焦的时候。 “会长会晚些到。”跟在她身边的男人小声提醒。 休息结束了。 回过神来的姜敏京点了点头：“我们要等他？” “您想先去中国？”男人会错意问。 “不，不，只是。。。”姜敏京看向通道的尽头。 透明的自动门内有人影闪动，虽然比外面的候机大厅肃静许多，但看起来人也不少。 男人顺着姜敏京的目光往门内看去，立刻明白了。 “十分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看他一副犯了死罪的模样，姜敏京反倒懵了。 “我现在就通知人来安排，请您稍等。”男人掏出手机：“十分抱歉。” 接二连三的道歉让姜敏京想要解释都没有机会。看男人一脸郑重的模样，她这个‘女主人’倒没有一点享受特权的觉悟。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看男人放下电话，姜敏京小声说道。 “您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十分抱歉，因为今天的行程太过匆忙，我们没有及时跟您沟通。。。请您不要误会，我不是再辩解什么，真是，真是无言以对。”男人一个九十度鞠躬当即下去。 姜敏京看着对她鞠躬的男人微微张开小嘴，心里想的却是，真有这么夸张？ …… “喂，我们进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你没看都有人注意咱们了……允儿，林允儿！” 陈惠仁一边小声的叫唤一边追了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挑动了林允儿的哪根神经。成为林蔚然的情人藏在地下或许容易，但如果想有一天真真正正的站在他身边并让所有人都信服，对林允儿来说却好像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懂艺术也不懂经济，不能和那些名媛贵妇对答如流，也不能穿着职业套装在会议室指点江山，哪怕是林蔚然甚至都不知道林允儿产生过这样的自我怀疑，这个男人。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外表吗？ 性格吗？ 还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林蔚然一直都在给林允儿强大的安定感，这种安定甚至到了让人不可置信的程度，每一次和林蔚然相聚的时候都像是在做梦，林允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男人就倒在她的手上。她一方面充实自己另一方面却又尽量的营造着家的感觉。她父母因为怀疑而产生的无数次争吵，她要在源头就统统扼杀掉。 可惜的是，她仍然是个女人。而是女人就会嫉妒。 行动可疑的林允儿跟陈惠仁还是引起了某些工作人员的注意，看到机场员工跟保安指着她们窃窃私语。林允儿便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可她心头上涌动的那些情绪还是让她行动起来，她加快了脚步。 “等见到人就好了。我已经发短信了。”林允儿是如此说的。 “喂！你怎么知道他能看到，唔。。。” 陈惠仁被林允儿拽的一个趔趄，盯着他们的保全人员也开始神色严肃的走来，第二天新闻头条，少女时代林允儿无故现身机场的消息，似乎是注定要被刊登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比起在杂志上看到林蔚然和姜敏京就把杂志扔掉，对那些风闻而来的八卦在心里吐槽，林允儿需要更多的发泄，哪怕是在她面前出现一次，又或者说要在她身上找到某些优越感。。。她一直都不想成为坏人，可心里的冲动都快把她逼疯了。 林允儿原本是打算等林蔚然从中国回来就跟他谈一谈的，可陈惠仁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允儿，允儿。。。” 陈惠仁继续小声叫着，因为她们已经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甚至有旅客带着身边的同伴一起对她们指指点点，整个机场丧失了差不多一整个上午的观察力又重新回来了。 人群开始包围，保全开始逼近，林允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在林蔚然身边压抑了太久的她总要发泄一下，虽然这不是正确的时间，也不是正确的地方。 “是允儿xi？” 陈惠仁差点撞到允儿的背上，反应过来再看，只看见那工作人员对不远处的保全比划着不用担心的手势。 “是我，麻烦您了。”林允儿说着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哈，我和延平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是他带的艺人，不用这么客气。”这人看出了林允儿的情绪，不再寒暄，侧身示意：“我们进去吧。” 林允儿放开了陈惠仁的手，低了低头，独自走了进去。 现在，这已经是她和姜敏京两个人的问题了。 …… 小型放映厅内。 气势磅礴的音乐经由英国皇家乐团演奏似乎更具感染力，而伦敦西区诸多‘大牌’的登场则是让舞台更添光彩，麦迪逊花园两万五千人的现场座无虚席，充斥着时尚感的舞台设计让人难以想象这里，居然会开演一场已经问世了二十五年的歌剧。 悲惨世界二十五周年特别庆典。 在自称助理的跟班带来专业人士后，姜敏京在其介绍的服务中选择了这一项，平心而论她并非是什么铁杆的歌剧迷，甚至连悲惨世界也就是看过一部电影而已，但身为林蔚然的那一位她怎么都不能暴发的去体验什么SPA水疗，保养按摩，她必须有品味，也有质地。 屏幕上，又一位大牌登上舞台。 姜敏京拿起旁边小桌上的香槟酒，她必须承认论唱功世界范围内估计都没几个能跟台上这些人去比，从专业角度欣赏伦敦这帮以音乐为生命的家伙，姜敏京觉得他们的确有资格说出‘迈克尔杰克逊不会唱歌’的‘狂言妄语’。 在高亢的男声中姜敏京又喝了一小口香槟，她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比起看一场去年上演的歌剧录像，这个倒真的是享受。她彻底把自己融入进宽大的沙发中，她是谁的女人，她因为谁能出现在这，她因为打上了谁的标签而闯入那个她本不属于的圈子。。。在这种暗搓搓的地方，没人会去注意。 姜敏京彻底放松下来，林允儿正在逼近。 金延平的同学难得是位不那么八卦的大叔，当林允儿问起姜敏京，他一下子就猜测到了这可能是三角关系，想起那天金延平带着林允儿过来找他，拜托他看在多年轻易的份儿上哪怕被处分都要将林允儿送进机场，今天林允儿是因谁而来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林允儿把陈惠仁留在门口一个人走进放映厅，她借着昏暗的光打量起屋内的人，一位看起来很有年纪的老妇人因为屏幕上的经典再度落泪，还有一位看起来很有艺术家的范儿的男人在闭目打盹，林允儿往前走了几步，先看到那香槟的瓶子，然后看到了姜敏京。 她捧着杯子缩在沙发里，两眼盯着屏幕，一小口一小口像小猫似地喝着香槟，林允儿突然很生气。 屏幕上开始播放经典段落，主人公之一艾潘妮是雨果笔下的悲剧角色，她出身社会底层，爱恋共和主义青年马里尤斯，却只能把这段感情藏在心底，她甚至主动撮合马里尤斯和另一女主人公柯赛特的爱情，最终在巴黎起义的街垒中，因为给马里尤斯报信而死。 此时上演的正是艾潘妮死在马里尤斯怀中的段落，一段堪称经典的对唱。 姜敏京听的入了神，甚至都忘记了那好喝的香槟，作为一个二货，她甚至都忘记了应该时刻谨记的生存法则，提早发现身边环绕的恶意。 直到林允儿在姜敏京身边坐下姜敏京才被惊动，她奇怪的看向身旁这带着墨镜的女人，不但没认出来，还奇怪她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空座位不去非得来自己这儿。屏幕上的经典段落再吸引不了姜敏京，她几乎马上就要发问了。 林允儿摘掉墨镜，一脸严肃。 “前辈？”姜敏京的声音被淹没在对唱段落里，林允儿可能都没听到，她注意到林允儿投向她的目光，就好像她抢了这位前辈的什么东西一样。 林允儿不说话，姜敏京也不说话，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了一阵。 林允儿突然冷冷的说：“这香槟是我喜欢的牌子。” 姜敏京看着林允儿眨了眨眼，下一刻便拿起自己用过的杯子：“那你要来点吗？” 林允儿微皱了下眉头。 姜敏京露出憨厚笑脸。 ‘我是来找茬的你没看出来吗？’ ‘想喝你就说嘛，弄这么严肃干嘛？’(未完待续。。) 728 二货的生存法则（下） “别演的太过了，这种时候带着女朋友去中国，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后手？” 听筒中传出女人生硬的提醒，那语气好像自己又哪里惹的她生了气，林蔚然盯着手的4A纸，那上面的字符仿佛比听筒那头的女人更有吸引力。 “就是要演的过一些，把选择丢给李富真。” “你就那么确定她有这个野心？” “我确定与否不重要，选择在她手里。”听筒那头的韩唯依沉默下来，林蔚然接着问：“如果是你呢？” 韩唯依没有犹豫：“能当武则天嘛，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林蔚然轻笑了下，抬头望向窗外：“希望李富真和你是同一种女人。” 韩唯依‘嘁’了一声表示对李阿姨的不屑。 她紧接着问：“李帝范算是收服了？” “这种家伙没人能收服，估计李健熙来了也不行。他给NHN创建了KATAO却没进入董事会，操持着网络部门做到韩国第一也不被上面待见，又因为新韩而被问责，按照历史，这一定是个被卸磨杀驴的悲剧家伙，但他的确有才。”林蔚然说：“李帝范可以用，只是不能信任，把LINE交给他李旭就是他的缰绳，他自己也知道我会防着他，所以狮子大开口了。” 林蔚然重新看向手上的几页纸，那是一份合同，李帝范自视甚高，这份几乎合同比肩当年乔布斯跟苹果董事会签署的那一份，说是漫天要价也不为过。合同中写明如果LINE在未来数年内能发展到某种程度。在其上市之后李帝范将会获得不同份额的股份跟奖励，最高是位列其CEO并获得集团董事会席位。最低是净身出户。 不成功便成仁。 对方已经拿出了这种觉悟，林蔚然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答应也不行。所以你肯定是答应了。”韩唯依把语气仰着，似乎是在鄙视林蔚然的被动。 林蔚然真是想问：“你到底是哪边的？” “钱一边的。”韩唯依回答的干净利落，却又若有所指，“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犯得着苦苦相守吗？看咱们合作这几年的面子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带着别的女人到故乡旅行，回来后有你受的。” 林蔚然很有自信：“允儿不会的。” 韩唯依不怀好意道：“我说的可不只是林允儿。” 林蔚然吃了瘪，再无话可说，而他无比信任的林允儿此时也辜负了他的信任。放映厅内回荡着雄壮的音乐。在经典的悲情唱段结束之后，描写巴黎起义的高潮段落随即到来，突然间明亮的荧幕照亮了林允儿的脸，看到她这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姜敏京瞬间懂了。 噢，她不是来要香槟喝的。 “不必了。”林允儿果然拒绝道，声音中却没那么冷冷的腔调。 姜敏京收回杯子，等着林允儿道明来意，她不知道这位平日里交集不多的前辈到底是怎么了。要知道她即便挂着财阀女朋友的头衔也从机会去盛气凌人，不是被关在宿舍就是被林蔚然拉去参加什么活动，不久前还单独接受了好几个采访，要说拍戏。能上个日日剧简直是给林蔚然丢份，专辑活动更是遥遥无期，广告也别说抢占了谁的资源。她偶尔还要被李海丽嘲讽为天底下最悲剧的女艺人，原因无他。就是全韩国人都知道她找了个大款，却没见到这大款给她什么资源。 当然。仁寺洞那店面的事儿谁都不知道，所以姜敏京在这方面不怪林蔚然。 林允儿严肃的表情下内心是纠结的，她不是不知道姜敏京是林蔚然放出来给她挡枪的，别人越说他们金童玉女越等于姜敏京工作做的好，可林允儿就是受不了姜敏京所写的那些浪漫情调。 身为女人，自己男人都没给自己做过的事儿，在别人眼里居然给另一个女人做过了。 好吧，这没什么逻辑，但却突破了林允儿的底线，对别的女人浪漫的林蔚然会让林允儿觉得自己正岌岌可危，同样也让她的忍耐和迁就变成一厢情愿的愚蠢行为。 所以，她该怎么做？ “我是林蔚然的女朋友。”她公布了自己的身份。 姜敏京微微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一开始没觉得林允儿有什么可怕，说实话，成为林蔚然女朋友的这段时间过来找茬的前辈老板没见到过，想攀附的倒有几个，特别是那些自称有好项目只需要少量投资的‘策划人’‘经理人’，不但从公司找到她的家去，还口若悬河的说什么下一个戛纳影后非她莫属。 这些人都是为了林蔚然的钱，姜敏京没傻到能被一根棒棒糖就忽悠了程度。 自从‘名花有主’后姜敏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她冷脸，当然，林蔚然和那个知道真相的朴智妍除外，她学着林蔚然谋定而后动，想慢条斯理的和林允儿慢慢玩，却没想到她认为自己占尽了优势，却一上来就被林允儿给秒杀了。 “你想喝点什么？” “啊？” “我是说。。。”姜敏京有点懵了，“真的？” 即便她前言不搭后语，林允儿还是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真的，我是他的女朋友。” “哪一种？” 林允儿气绝，对这货也能厚起脸皮当泼妇了：“能一起睡。。。能一起起床的那一种！” 姜敏京只觉得胸口遭到很多次重击，那种心理空落落的感觉无以复加，她今天算是鲜有的享受林蔚然女友身份带来的便利，却没想到就这样被人找上门了。 不行，她可是连本都没捞回来。她还没盛气凌人的无视前辈，她还没享受到圈内大鳄的恭维奉承。她更没享受到把钱把当钱的专辑，更没享受到大制作女主角的待遇。 所以。她很二的问了句：“那一种的哪一个？” 不得不说，从没见识过这货的林允儿多花了几秒钟才明白姜敏京的问题，她问的是，你是那些能和他一起起床的女人中的哪一个。 “喂！” 林允儿尖叫，甚至盖过了音响。 看录像也会流泪的老妇人看过来，在这么大音量的情况下也能睡觉的艺术男也醒了，姜敏京被林允儿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们出去说吧。”她站起身，想拉林允儿的手却又顿住，问了句：“您要出去说吗？” 林允儿心中有气却也知道这是公用场合。不好发作，站起身，留给姜敏京一个很不爽的背影。 姜敏京在林允儿身后拉开距离跟着，眼睛不断往林允儿的大腿上飘去。 放映厅外是一条铺设了柔软地毯的长廊，因为修建在地下所以没有窗户，但通风绝对没有受到环境的影响，墙壁上的月光灯灯光柔和，让人瞧着很是舒服。 姜敏京刚出来就被林允儿问了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你刚才是说，能和他一起起床的不止一个？” 姜敏京愣了。咽了口唾沫，当机立断道：“我现在知道的就您一个，如果我还知道了其他人，一定会告诉您。” 林允儿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被这货惊呆了。 姜敏京继续道；“当然您也应该知道。会长他这个样子会有很多人想和他一起起床，男女都有，但想法不能算错。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林允儿隐约有些懂了：“你这是想。。。投靠我？” 姜敏京很努力的点头。 林允儿眨了眨眼，怎么都没想到。此番兴师问罪会是这么个结果。 …… 奔驰刚刚停在路边，守候许久的记者就已经严阵以待。林蔚然下车，记者们包围，提前接到通知的机场保安队伍组成人墙，林蔚然在闪光灯和话筒的包围中闲庭信步，走进VIP通道。 被拒之门外的记者们似乎习以为常，不满的吐槽几句就跟着自己的摄像上了车，他们明知道在林蔚然身上他们得不到任何有关新韩的答案，但该问的，却还是问了出来。 新韩能挺过这一关吗？ 就在十几个小时以前，国会方面已经正式通过了关于仁川地区扩建预算的再审核动议，国家建设委员会将于三天后针对与这份动议一同提交的十余份预算削减报告进行评估，其中将有三分之二的预算被做适量削减，而另外三分之一则会被完全削减。 如果拍到林蔚然和国会议员进出风月场所那肯定是大新闻，但此时突然前往中国的林蔚然则被外界猜测为寻找新的投资，如果说带上姜敏京并无伤大雅，那此时林蔚然甚至都不说来一次公开演讲安慰人心，就怎么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其实有关这位会长的新闻又何止这一个，就在上午，那份有关潜规则的录音已经正式登上Never搜索首位，哪怕是和新韩关系再好，各大传统媒体也必定再压制不了报导，等民怨沸腾，国家机关介入调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而且还有日本，林蔚然近日来的不作为已经让股民们的信心开始下降，觉得这位大概是江郎才尽，已经不堪重负了。 可就算如此，林蔚然还是林蔚然，一家大型媒体集团的掌舵人，在机场方面工作人员的殷勤带领下穿过通道，本没想着去找姜敏京的林蔚然突然接到了工作人员的汇报。 等他来到两位‘女主人’的所在地，看到的却是她们共饮香槟，把酒言欢的情景。 林蔚然当即愣了愣，这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729 无题 “我仅代表大韩航空全体职员，感谢您的惠顾。” 自称是机场管理层的男人走了，姜敏京翻开他留下的小册子仔细打量，小型的私人飞机在现下不算是什么稀罕存在，姜敏京自己也曾坐过数次。男人过来不是推销而是询问他们是否有这种需要，姜敏京此时才懂得，提供服务和推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服务是基于客人的需要，推销则是销售自己的产品，她之于林蔚然是服务，因为他有这个需要。 那么，当他不需要她的时候呢？ 姜敏京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她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人，但墙壁背后却有，她不方便在场所以便出来打发这些想给林蔚然献殷勤的人，打发了之后却还是不能回去，因为她要留给真正的王子和公主独处的空间。 好吧，反正提供服务的人看起来都没什么人权。 姜敏京放下小册子在原地打转，也算是自娱自乐，她向来知道要怎么去消磨时间，因为在林蔚然身边的时候她既不能说也不能做，所以就只是沉默。 “敏京啊。” 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着林允儿走回到自己身边，姜敏京那点说不清的莫名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姐。” “我们说好的你别忘了。” “恩。” “私下里我们联系用的手机不用避讳他，你要避讳了才会让他发觉。” “噢。” “如果被发现了也不要紧，直接承认。剩下的我会和他说。” “知道了。” …… 叮嘱，提醒。只是少了警告，林允儿似乎相信了姜敏京的笑容。觉得这姑娘跟林蔚然之间绝不会发生什么。 “好了吗？”是林蔚然走了过来。 姜敏京一下子紧张起来，特别是对上他那双好像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走吧。” “嗯。”林蔚然看了看林允儿，又打量了下紧张的姜敏京，看破却不说破。他在林允儿头顶轻吻了下。 “别嫌我唠叨，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舆论这几天会很不安静，你只需要想着一点。我在中国，哪怕最坏的情况发生，他们也不可能去中国抓我。” “恩，我知道，对我来说最坏的情况就是异地恋，电话费可能很多。” “呵。” “好了，好了，不是忙吗？走吧。” 林允儿推着林蔚然转过身，似乎想这样把他一直推上飞机。姜敏京看着他们，一时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和林蔚然分开是在距离登机口不远的地方，再走出一些就人多眼杂。两人不方便走在一起，姜敏京重新回到林蔚然身边，可能是自己出现的后遗症。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林允儿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在即将消失的时候。林蔚然果然转回身来。 林允儿对他挥手，他也挥手。林允儿带着笑容，他也带着笑容，他用口型说了些什么，林允儿虽然看不清他的口型，也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他一定会早些回来。 他走了，带着别的女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林允儿都有不爽的权利，虽然百般叮咛、千般嘱托，但不是自己在他身边的事实，却还是让林允儿有些抑郁。 看着巨大的飞机冲入云霄，林允儿的脸上没有笑容，她好像抓奸一样出现，又好像完美妻子一样对林蔚然千依百顺，所想表达的不仅仅是担忧。 她是在告诉林蔚然，只要你开口，我就会跟你走。 “林小姐。” 有点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看到徐京旭，林允儿并不意外，做为新韩中少数知道她和林蔚然关系的职员，徐京旭在平日里总是帮林允儿打理很多小事儿，而且不得不说，这位大叔的敬业程度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哪怕林允儿不好意思总是麻烦这位大叔，徐京旭还是每周通过各种手段跟她报道至少两次，风雨无阻。 “陈惠仁小姐被安置在机场餐厅，会长的意思是想您吃了饭再回去，如果您不喜欢这儿的饮食，我也可以帮您安排其他餐厅。” “不必了，这也挺好。” 林允儿走出几步，突然问：“大叔，除了我，你还接触过其他人吗？” “您是说。。。” “我这样的女人。” 徐京旭愕然了大概一秒钟：“没有。” 林允儿‘噢’了一声，回身鞠躬道歉：“对不起，让您回答这种问题。” 徐京旭赶紧说：“您太客气了，其实您也不用多想，会长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有口碑，至于那录音绝对是子虚乌有。” “恩，我知道。” 林允儿转过身慢慢走着，徐京旭在林允儿身后慢慢跟着。林蔚然还是那个很周全的林蔚然，因为林允儿的突然到来，徐京旭不得不从市区‘飞’到机场，知道她的担忧他就不厌其烦的唠叨，她知道，平日里的林蔚然向来都是一个惜字如金的男人。 “大叔。” “您说。” “这次真的会很快没事儿吗？” 徐京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说：“请您相信会长。” 离开机场还要先把陈惠仁送回家里，这位此次‘抓奸’的始作俑者当然想要想要检查战果，林允儿不愿多说，她就在一旁唠叨个没完，字里行间不乏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林允儿听着闷着，等受不了了才说等有一天也是他林蔚然的损失，这下可轮到陈惠仁闭了嘴，看着她那小眼神，显然是认为已经癫狂到如此程度的林允儿。用人类的语言已然无法沟通了。 两人分道扬镳后林允儿并未选择工作，先是跟经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去商场解闷，血拼是比暴饮暴食要好上不少的疗伤方式。林允儿不乏这个资本，韩唯依当然也不乏这个资本。 如果天下间的巧合都能巧合到如此程度，那有情人肯定都成眷属，当林允儿提着香奈儿、普拉达，和提着爱马仕，LV的韩唯依遥遥相望，两人除了相对无言之外，也都感觉到了那同是天下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所以，搭伴吧。两个人一起能买的更多。 “你就没说点什么？”韩唯依在取一条定制丝巾的时候率先发问。 “本来就没什么，我为什么要开口？”林允儿显然不愿跟韩唯依谈起这个话题。 “你真能确定没什么？”韩唯依挑拨着。 林允儿认真看了韩唯依两眼，不示弱：“我没说的你应该都替我说了，我着急干什么？” 韩唯依嗤笑一声，转手要服务员给她包了丝巾。兵对兵，将对将，当表面上的和谐被轻易撕破，两位似乎都没了虚情假意的心思。此时韩唯依所处的位置比起林允儿似乎更有优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林允儿十分恼火。 “也是。就当没什么吧，只要他掩饰的好妹妹你完全可以眼不见为净，怀疑这些干什么？平白坏了心情。看咱们现在一起购物多开心，以后不如经常一起出来吧。” 以后……不如经常一起。。。 那意思不就是经常这样不爽吗？ 林允儿不怒都不行。她一不说话，二不瞪眼，只是给冷着的小脸飞快扣上墨镜。然后转身奔向室内最前言的陈列柜台，把镇店之宝一把抓在怀里。 “那三十岁的姐姐是跟我一起的。她结账。” 林允儿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随即扬长而去。 …… …… 庆尚道宜宁郡。夜幕中的古朴大宅灯火通明，一行身穿长衫头戴高顶纱帽的男子分三排立于用作祠堂的古屋前，其中有老又少，错落有序。 原本在美国分部处理手上也许的李在镕星夜赶回，站在祠堂前静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李富真身穿韩服跟丈夫、孩子一起站在队伍最末，和李家男丁泾渭分明。 门开了，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慢慢跨出门槛，和李在镕点了点头。 李在镕进入祠堂之前，回头看了李富真一眼。 祠堂内部别有洞天，正厅墙壁是麒麟吐书，下面有两级石桌，石桌上供奉了祖宗排位，拉帮间有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的是宗谱，两边测听分别是族内的名人录，李在镕关上祠堂大门，回身便看见父亲刚刚上香完毕，他静悄悄的走过去，在父亲身后静立。 “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叫你们都来吗？” 李在镕低声：“知道。” “那就好，上香吧。” 李在镕拿起三炷香点燃，一套祭拜流程下来，滴水不露。 上香之后，着装一丝不苟的李在镕低声问道：“姐姐这些天因为忙收购的事儿有些疲劳，伺候的人也够，等下就别让她辛苦了吧。” 男人沉默如山。 李在镕轻声道：“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有我在一天，三星不是变不了天，是不能变天。等我死后你可以让允馨的牌位进来，但富真不行，我可以让她成为新罗总裁，也可以让她去收购那个什么新韩，但这个祠堂，我不能让她进来，等我死后，你也不能让她进来。” 李在镕没说话。 男人转换话题：“新韩的情况我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个中国人很会造势，有点像郑梦九那个不阴不阳的老太监，你别把他逼的太紧，让富真去做就行，这样我们都能有些余地。” 李在镕依旧没有情绪的轻声道：“我知道了。” 男人又看了这个独自几眼，轻叹一声：“从现在开始，我要把这些都交给你了。” 李在镕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挺直腰杆，郑重的点了头。(未完待续。。) PS：感谢一心韩娱在如此更新下依旧成为盟主，脑袋万分惭愧，只是最近事物繁多，更新依旧无法保证，请见谅。 730 甩，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姑娘，这是找你的钱。” 姜敏京接过那几张面额很小的钱币，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总能明白阿拉伯数字的含义，她微微点头抱以微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外国姑娘的老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吃的时候小心烫。”中年老板殷勤的提醒着，自打三天前这姑娘第一次出现，每天中午她都会来要上两份午餐，人生地不熟也不见身边有什么人，中年老板也不是没想过坑上一笔，但这姑娘一笑就不得了，看着的人各个都能甜到心里，特别是摘了墨镜后被她那双眼睛一瞧，别说多要那几块钱，中年老板恨不得赔本都要这姑娘开心。 “下次再来啊。”中年老板望着姜敏京的背影吆喝着。 沿着马路往前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然后过人行横道……经历了一次迷路，无助，被找到之后，姜敏京已经把这条路线记在了脑子里，对于她来说中国是个太大的地方，不但有北上广，居然还有南京这号称六朝古都的古董城市，和林蔚然下了飞机就踏上这陌生城市的土地，本想着在五星级宾馆度过几天愉快的假期，却没想到还要做林蔚然的生活助理。 他到这不是来谈生意的，姜敏京跟了林蔚然整整三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过了马路前往目的地，一路上不戴墨镜的姜敏京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没有席卷中国的人气对姜敏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儿，因为哪怕没去什么名胜古迹。她也难得享受这样的清净。 在保安们的注目礼下姜敏京走进一座高档小区，原本的出入登记制度在林蔚然面前不值一提。或许是聚集过来的目光太多了，她微微侧了侧头。心里还有点容貌被承认的喜意，经历过舞台的她哪怕只是行走都和寻常美女不同，或许这就是常人所说的明星气质。 小区深处，精心做过绿化的花园百花争艳，中心是一座不小的人工湖，在某些河道狭窄的地方，还设置有造型古朴的拱桥，而林蔚然就在那附近的一座凉亭里，看到那身西装姜敏京便加快脚步。心里却还是有点小压抑，虽然不知道林蔚然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需要在这耗上三天时间，但耳闻目睹来的口诛笔伐，似乎没给这男人如此闲暇的时间。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姜敏京停下脚，换手提着外卖。 “妈，我没事。。。他也没事，报纸上说的话要能信，你女儿早就。。。我不是这个意思。。。妈。上次他过来家里的时候不是把仁寺洞的问题解决了吗。。。妈，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大伯他们还想在股市上赚钱。。。” 现实最可怕之处不外乎让人变得卑微，母亲功利言辞下隐藏的那份关心和担忧让姜敏京连拒接电话的立场都没有。她站在原地听着母亲的苦口婆心，偶尔还要嗯嗯啊啊的应上几句，大抵又是谁在母亲那危言耸听。姜敏京又要安抚母亲的情绪。 其实最让姜敏京头疼的不是这个，因为每当母亲打来电话询问。她都要把林蔚然做过的那些事儿老调重弹，所以。当她放下电话再面对林蔚然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感觉到些许卑微，甚至是愧疚。 这原本还算是雅致的地方，一下子便无法再让她心情愉悦了。 姜敏京放下手机，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往林蔚然的方向走去，进了凉亭便把餐盒放在林蔚然面前，习惯性的低声提醒：“吃饭了。” “谢谢。”林蔚然的客气好像也成为了习惯。 饭盒打开，没什么香气四溢，简简单单的两份卤肉饭还是两人挨饿了之后才找到的，林蔚然此次中国之行根本没什么准备，既没有通知中国分公司方面的职员接待，也没有做充分的规划，住宿酒店就近，因为小区不允许外卖，所以姜敏京还要为伙食跑腿，两人在石桌的两旁相对而坐，谁都没说大快朵颐，都是小口小口的吃着。 “明天你就不用跟我过来了，找个导游去逛逛南京，我这边没什么大事儿，你也趁机好好休息一下……噢，不用担心花销，不想购物也多买一些，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还需要用它们出新闻。” 林蔚然说完就闷头吃饭，姜敏京一开始听他这话还算舒服，到不用担心花销为止，她便不能淡定，这话说的她就像是榨干男人钱财的花蛇，又或者是一个需要漂亮衣服的洋娃娃。 姜敏京不说话，林蔚然自然奇怪：“怎么？担心允儿？” 姜敏京的沉默被林蔚然当成默认：“允儿那边我会和她去说，你做为眼线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我会跟她这么转达。” 跟了林蔚然这么久，这种事儿被一下子拆穿姜敏京也不再大惊小怪，她看了看林蔚然，再没什么胃口，却突然固执的不肯点头。 没错，是愧疚，准确的来说是林蔚然给予的太多让姜敏京无法坦然接受，按照她这‘美声’偶像的路线，再奋斗个十几年说不定才能盘下仁寺洞的那个店面，现在可好，店面到手，生意都开始做了起来，而且是跟少女时代中某人的家属合作，旅客、顾客都不缺，哪怕是在全国哀叹经济的现在，店面也能保持盈余，拿人手短的姜敏京没觉得自己起到多大作用，噢，她现在要负责林蔚然的身体和午饭。 “其实买东西的话叫别人去就行。”她弱胜弱气道。 “怕允儿怪你办事不利？”林蔚然显然有了误会。 姜敏京张开嘴想辩解几句，转而又觉得不妥。 “你其实不用多想，我们之间原本就是这么决定的，哪怕你觉得自己拿了太多。那也是我不会做生意，怪不得你。” 从最开始姜敏京就讨厌林蔚然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因为太过讨厌，导致她都忘了自己把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 “噢。”她软软的应了。 “回去我就给你安排导游。”林蔚然重新端起饭盒。 看着林蔚然吃饭。姜敏京数次欲言又止。 林蔚然发觉问：“还有什么事儿？” 姜敏京匆忙之间回答：“呃。。。你要记得吃饭，还有，还有。。。别忘了在固定的时间吃维生素！” 林蔚然诧异的皱皱眉头：“允儿这些都跟你说了？” 姜敏京哪知道这些？可她还是点头。 林蔚然轻笑了下：“还有什么。” 姜敏京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有那个我们分手的事儿。。。” 林蔚然问：“怎么?” 姜敏京花费了好大力气才决定：“不如你甩我吧！” 林蔚然诧异的睁大双眼：“啊？” 姜敏京因为激动而红了脸，连话都说不清了：“我反正也跟你恋爱了，甩了你粉丝也不会说我有个性，反倒是你，被我甩的话估计还得被人笑话，对你的形象也不好。形象不好的话到时候又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噢，还有，拿了你这么多东西又没做什么，我，所以。。。反正到时候你甩我吧，丢人什么的，被人说弃妇什么的，我，我一点也不在乎。” 林蔚然看着姜敏京那张写满了大义凌然的面孔。又看了看她因为激动而不停起伏的优秀胸脯，再一次为这个已经美好到不像话的世界感到由衷的费解。 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 幼儿园时因为是个帅气正太，所以顾寰从那时起就能在一众小朋友羡慕的眼神中肆无忌惮的蹭美女老师胸脯。上了初中则更不得了，还在初二的时候就被高二学姐当众表白，高中脱离处男身份是水到渠成。到了大学便顺理成章的祸害学姐学妹，哪怕是毕业之后。顾寰就读的那所大学里也流传着他的传说，让无数后辈为之仰望。 到底有多少漂亮老师被这小子连学姐学妹一起一并拱了？ 正确答案是。连顾寰自己都不记得了。 桃花眼，芙蓉面，变了性就能去竞选韩国小姐，而且还绝不撞脸，鬼斧神工的雕刻面庞让这家伙对女人向来是无往不利，哪怕是见了不少大世面的富家女，顾寰也能分分钟手到擒来。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过一种流连花丛最后死于牡丹花下的惬意人生，可能就是因为顾寰的不安分，所以上帝特别安排他坐了牢。 没捡成肥皂是多亏了林蔚然，虽然期间也因为林蔚然挨了顿打，但顾寰却并不在意，提早出来，操持自己也有分的风投基金，投资的都是靠谱项目不说，背后的靠山实力还那么雄厚，按照道理，顾寰的下一步就是踏上人生巅峰，顺便再多祸害几个白富美，可上帝老爷爷在这时候却又调皮了。 和林蔚然的嫌隙并不出乎预料，哪怕是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顾寰也认为自己肯定会怀疑，多少兄弟祸起萧墙，不就是因为一个钱字？平日里能勾肩搭背的哥们下一刻便高高在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自卑，便是一切反目的源泉。 好在，女人方面林蔚然从不是自己的对手，顾寰向来这么认为，而且很鄙视林蔚然的品味，不说女人漂亮与否，关键是男女关系大家都讲究一个身心愉悦，这是一切生理活动的大前提，也是做爱做的事儿必备的条件之一，所以拒绝纠结，也拒绝苦情，大家你情我愿的来一场运动出出汗，合拍继续，不合拍，那便好聚好散。 在接到李富真的邀请之余顾寰真是想散发一下自己的男性魅力，虽然这位大妈年纪已经不小，可是保养的却一直很好，更别提三星嫡女的身份，保不准十年后他就能因为自己上过现代版的韩国武则天而瞬间和那些自称花花公子的嘴炮们划开等级，只是一见到李富真，顾寰立刻就蔫了，下意识也觉得自己那古龙水喷的多了。 这娘们，再老一老，很可能是朴槿惠第二啊。 李富真身边的位置她不开口顾寰就没敢坐，他全神戒备着，生怕李富真一挥手就有十几个黑衣大汉跑出来把他杀人灭口，李富真只打量了顾寰一眼，看他这身行头，便知道跟他的合作是不可能了。 “李小姐打算给我多少？” 顾寰这不是开门见山的要出卖林蔚然，碰上这种事儿，他向来有自己的准则，那就是拿了好处不办事儿，最起码也不至于立刻撕破脸。 李富真笑笑，这种人也不是没见过，一个比一个滑头，她放下手中的简章，一站起身，便成为了这空旷音乐厅的中心点。 “告诉林蔚然，我不吃他这一套。” 顾寰没说话。 “这个选择我不做，我看他能在这万人唾骂下挺多久。” 顾寰欲言又止，在人家的地头和这娘们口花花，那真是嫌命长了。(未完待续。。) 731 车的选择 话不必再说，其实事到如今也的确没什么可说的，剑拔弩张，两军对峙，接下来几看双方谁先按耐不住，又是如何去运筹帷幄。收起了那份轻视心思的顾寰再不敢对李富真有半点亵渎的想法，就像是屌丝见了女神，一个眼神的交会就让他自惭形秽。 出了场馆，走下台阶的顾寰上车前还回望了下身后的世宗文化馆，这整个首尔的文化地标现如今属于首尔市文化财团，而三星旗下爱宝作为首尔文化财团最大的资助方之一，这地方就等于是李家的私产。 再回头，街道上车水马龙，不远处就是崇文门，李舜臣这个韩国人的民族英雄正在崇文门外向大海的方向眺望，这种地段，这种场馆，想当自家的小剧场可不单单需要财力，更需要根深蒂固的权势。 林蔚然怎么竟招惹这种娘们？ 顾寰摇摇头，也只能用痞气壮胆，真要让他去演绎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汉他也无能为力，早在林蔚然还没崛起，朝亚和新韩面临破产的时候他就小小的出卖过林蔚然一回，还以为自己能做曹操，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现世报，做了几年牢，出来反倒成了自己这圈人中第二财大气粗的，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香港电影顾寰只感觉自己真他妈幸运，义字当头的古惑仔为兄弟背了黑锅，出来后就跟兄弟反目，自己这没怎么称兄道弟，却也没被亏待了。 所以运气要珍惜，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又不开眼。那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妙。 顾寰站在世宗文化馆门前抽了整整一支烟。放荡不羁的模样惹来不少人密切围观，虽说首尔市政厅的公共场合禁烟令在很多区域收效甚微。但好歹这里也算是首尔的文化经济中心点，顾寰旁若无人，惹来更多视线，他很没公德的把烟头往地上一丢，还用日文大声叫了句什么，突然注意到几个染了头发的小伙子似乎跃跃欲试，上车就走了。 蒋公说这叫战略撤退。 顾寰自我安慰着，平稳驾驶了一段才发现自己跟一辆玛莎拉蒂并驾齐驱，遇上红灯。两车在停车线上相邻，那流线型的车身让顾寰心动不已。 ‘啪’ 顾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收回视线，等前方的红灯过去。 玛莎拉蒂走了，顾寰转了一个方向，人有时候就这么不长记性，所以才需要嘴巴来提醒自己。 顾不得脸颊还隐隐作痛，拨通了手机。 分手吧。 他言简意赅。 为什么？ 听筒那头的女人十分诧异，腔调中还带着点恐惧。 顾寰单手开着车，看见不远处的便利店把车停下。买了五六罐啤酒出了门，期间没说一句。他坐在有阳伞遮蔽的椅子上，把啤酒随意一放，取出一罐打开猛灌。一口气下来大半，他还没开口，顺了顺气又继续喝酒。电话那头的女人始终等着，顾寰甚至能听到她诚惶诚恐的呼吸。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当顾寰打开最后一罐啤酒。女人终于再等不下去，又问为什么。顾寰举着啤酒罐开始思索，其实恋爱大师通常都是分手大师，顾寰甩过的女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带着另一个漂亮妹子在原配面前转上一圈，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可他对徐汇苑却说，不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接近你是什么目的。徐汇苑不管不顾说我去找你，顾寰把手上的啤酒罐捏到变形，冷言冷语说有些事你改变不了，和我分手以后老实回英国读书，以后别再相信什么男人。徐汇苑哭了，语调梗咽的说了很多，可顾寰却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放，根本不听。 女人啊，都是些麻烦的东西。 顾寰不管不顾不怕抓，开着奔驰一路飙车，一边可能是香车美女远大前程，另一边却是不温不火慢条斯理，欲望是被挑动就会膨胀的东西，当徐汇苑送来李富真的邀请，顾寰的第一反应可不是什么义薄云天。 每个人都想踏上捷径，当踏上捷径的人站在高处俯视，仰视他的人是没资格腹诽他的曾经的。 这种黑暗会在每个人的心里隐隐作祟。 或许，除了林蔚然。 顾寰不知道这个‘朋友’是如何战胜贪婪的，对自己他都能好像一个敏锐的旁观者，置身事外，却每每切中要害，顾寰在有意识的模仿林蔚然，但越模仿便越能感觉到这‘朋友’的可怕，他就像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却总能让人感觉到一份叫骨头都发凉的阴沉，这份阴沉的感觉可能来自于他对自己曾经背叛的原谅，因为顾寰不能相信他的原谅。 金潮控股，对VC领域的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或许在那几个拥有深度挖掘能力，诸如摩根之类的大型风投会有它的一笔记录，除了控股新韩集团百分之十九的股份之外，这家风投公司在成立几个月来都再没什么大动作，它立足于日本，法人却是一个中国人的名字。 对比曾经，此时的顾寰是坐在国大华的位置上，这个名字已经很长时间都被他遗忘，可李富真的约见却又让他想了起来。国大华之所以狗急跳墙，可是因为上面要弃车保帅啊，如果林蔚然此次斗争失败，那他顾寰会不会被当做那必须要弃掉的车？ 刺耳刹车声钻透了每个人的耳膜。 车内，顾寰半伏在方向盘上，大口的喘息着，鼻腔内似乎萦绕着刺鼻的塑胶味儿。前车的车主下了车，到车后看看只相距两厘米的保险杠，大声对顾寰喝骂了几句。 顾寰根本没心思回骂，待前车开走后，重新上路。 到了家门口，顾寰果然看到了徐汇苑的俏丽身影，凭良心说这姑娘长的不差，瓜子脸，樱桃口，眉目分明，鼻子清秀，她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顾寰的车，站在原地，是不敢迎上来。 顾寰停好了车，心中暗道一句麻烦。 看到顾寰下车，徐汇苑还是鼓起勇气冲了上来，顾寰站在原地，神情冷酷。 徐汇苑张了张嘴，半点没有当初在董事大会上发言的模样，都说虎父无犬女也得分对谁，女人到底是女人。 “他赢不了。”徐汇苑焦急的说：“事到如今了他还能怎么办？三大报纸没有一家替他说话，NHN用Never把他那段录音弄的人尽皆知，大部分股东都站在李富真这一边，只是因为她没公开说要收购所以才忍着的。顾寰，他完了，我不能看着你跟他一起沉下去，爸说的对，大家私下可以是朋友，生意场上该丢就要丢！你听我的，他不会怪你，我虽然没见过林会长但我听过他的为人处世知道他的为人，他懂的，他知道你这时候只有到这边儿来才能活！” 顾寰沉默的看着徐汇苑。 徐汇苑上前拉起顾寰的手：“你听我的，到这边来，现在新韩的大部分股权都在我们这，三星和CJ再加上我爸的股份，你们没可能赢的！是，是有那些小股东相信他，可他们也在动摇，林蔚然的那份录音已经让他没什么声誉了，政府那边因为这份录音会撇清和他的关系，现在公司状况不好急需要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我们可以谈，你可以去新韩IT，不行也可以去广告那边，顾寰，你信我，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爱情可以让女人卑微到如此地步。 徐汇苑并不后悔。 顾寰突然微笑出来，伸手拍了拍徐汇苑的脸：“听话，回去吧，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搀和的事儿。” 徐汇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顾寰离开他直接往门内走，两人越来越远，徐汇苑终于忍不住了：“是你还不知道！他的事儿好被日本媒体做专题报导了！” 顾寰一愣，缓缓回过身来。 徐汇苑站在原地对他大喊：“奴隶合约，性招待，录音门，三个加在一起，林蔚然肯定会被政府拿出来灭火，他挺不住的！” 顾寰摇摇头，正要转身。 “朴槿惠和他一起的照片明天就会被送到朝鲜日报，刊登不刊登，就看她能不能放弃林蔚然了！” 顾寰的笑容已然僵住，随即变了脸色。 …… 小桥，流水，人家，对诗词没什么研究的姜敏京当然不知道其中意境，到这小区已经是第五天了，花花草草，池塘拱桥也看的腻了，可就当她觉得枯燥无聊的时候，却发现池塘里养着的荷花开了。 姜敏京兴奋起来，幻想着荷花铺满池塘，然后徐徐盛开的景致，带着外卖回来的路上她故意放慢脚步，一边走一边数着池塘里的荷花已然开了几朵。 林蔚然还在那里等着，视线越过池塘，可以看到那凉亭里静坐的身影。 这些天来姜敏京和林蔚然的交流并不是很多，除了偶尔闲聊几句，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做自己的事儿，任由韩国那边风雨交加，她和林蔚然在这倒是难得清闲，这些天除了看小说就是用电话和朋友聊天，倒也过的不算是太过无聊。 手机响了起来，看到那号码姜敏京神情就是一惊。 “是谁？”林蔚然看着神色慌张的姜敏京问。 “是智妍。”姜敏京还微微喘息着。 林蔚然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姜敏京，还是把手机接了过来。 “是我。”他轻声说道。 电话那头的女孩却抽泣起来。(未完待续。。) 732 不止一次 孩子们停止活动已经足足有三个月了。 金光洙陪着朴父在院子里喝茶，旁边陪坐的智妍母亲满面忧愁，三人相对无言的坐着，直到朴父要妻子去弄点茶点，智妍母亲是个识大体的妇人，即便犹豫却还是起身，往房子里走去时，一步三回头。 斗争输了，高明振入主KMTV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朴父这个常务解职再调查，原本顺风顺水只待成为社长后进入CJ-E&M核心圈子的朴父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有震惊，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胜券在握的斗争，结果却成了这样。金光洙此次前来是专程为朴父解惑，多少年的老关系容不得他也在这种时候避嫌，更何况本社对CCM的资金限制已经达到了高潮，他就算是想忙，也没钱去忙。 顷刻间，两个职场老狐狸的精心钻营，被摧枯拉朽了。 智妍母亲端上了茶点，随后便转身回了屋子，金光洙此时实在是没什么食欲，却也不好驳了主人家的好意，他拿起茶点咬了一小口，却只听到朴父叹息了一声女大不中留。 “就这么算了？”他不可置信的问。 “我们还能怎么样？”朴父对此次事件的了解出乎了金光洙的预料：“这是从集团最高层下来的指示，你我反驳不了。” 金光洙慌乱起来：“可我们和他根本没什么关系。。。” 朴父打断，语气很重：“错了，我们和他很有关系！” 金光洙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朴父叹了口气。看向女儿所在的二楼：“最起码，智妍和他有关系。” 金光洙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既然集团高层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他们，那他们的出路可不就是在林蔚然身上？ 只是，他面对的可是这国家最强大的敌人啊。 就在金光洙犹犹豫豫、纠结不休的时候，他却没注意到身前这他自认为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已经变得让他一点都不认识了。 …… “我说我和你很好。。。” “什么？” “就是很好。。。” 林蔚然半是无奈半是焦躁的叹了口气，随即加重口吻：“喂，你到底是怎么说的？” 电话那头的朴智妍被吓了一跳，其实对姑娘家来说这种事儿终究难以启齿。当他火急火燎的声音传来，朴智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态的有种满足感，就好像身体中的某些部位被填满了一样。 “男女朋友。。。”她小声的，气若游丝的。 林蔚然疯了，在这种人人都应该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这丫头居然义无反顾的贴上来：“什么程度？” 朴丫头没心没肺的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们问了什么程度？” 有些时候，林蔚然不得不提醒自己面对某些人时一定要保持平和，因为如果你跟他们认真，他们就会在气死你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耐心解释：“因为他们要知道我的态度才能判断我的行动，所以会问我和你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根据不同的程度他们会判断我的态度，从而预测我的行动。” 朴丫头显然没听进去：“我也可以判断吗？你的态度。” 在不算太久的将来，林蔚然偶尔会想起今天，就是他想把某人掐死的这天。这天风和日丽，他坐在凉亭里接着某人的电话，心中明明已经咬牙切齿。语气却必须要温和下来。是的，他没想到。在他的棋盘上没有朴智妍这个人，他们不联系了这么久。不见面了这么久，在很多人眼里，却依旧不像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林蔚然是个很阴险的家伙，因为他会从很早起就开始算计别人，自从接触李富真起林蔚然便很注意自己的行踪，他隐藏了林允儿，隐藏了金泰妍，甚至当年带着夏妍到新罗入住的时候都没有登记女孩的身份，可朴智妍不行，插手CJ-E&M的内部争斗是意外，而意外就会带来这种无法预测的变数，李在贤和李富真公然站在一起，调查他和接触过他的人也是理所应当，林蔚然不是没想过把朴智妍棋子化，可总有些人让他不能按照计划出牌，电话那头的女孩算是其中之一，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总要遇到几个对你来说，足够特殊的人。 “可以。”他继续温和说着，是在哄着电话那头的丫头，可不久后听筒里却有哭声传来。 “怎么了？” “真、真的？你不是骗我、真的？” 好吧，朴智妍哭了，当一个女孩数次三番的答案表白被接连拒绝，估计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厚脸皮了，狠下心不联系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蛋，却无法阻止自己去找什么大师求问因缘，当她拿着从网上得来的林蔚然生辰八字送到大师面前时，却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朴智妍在神堂发飙了，可发泄过后却没有得到应得的安慰，她开始着魔一般的关注起新闻，哪怕那上面只是提到了新韩。 朴智妍知道这样不对，也知道这样毫无结果可言，但比反省更快的行动总能将她的反抗摧毁，摧枯拉朽一般。 近来围绕新韩发生的一切让朴智妍无比担忧，可无数次想要打上一个电话的念头却无数次被自己否定，现在的她再不能对林蔚然去背诵那篇‘海燕’，现在的她也无法让他开怀大笑起来……甚至很多时候朴智妍会想如果这个男人失败了，那这个男人是不是就该归她了？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可爱，但无法抑制的冲动似乎一直在推动着她，那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朴智妍也很摸不着头脑，但当那戴着眼镜的男人问她和林蔚然是何种关系时，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 男女朋友。 当她如此回答之后。陪同的金光洙噤若寒蝉。 带着眼镜的男人并没有为难她，事实上还很有绅士风度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对青涩恋情的祝福，没有半点凶险得以显现。他接下来又提了几个问题。很空泛，也并不直接，朴智妍尝试着作答，当时满心都充斥着一种舍己为人的执念。她对男人怒目而视，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和地位，当男人走后金光洙对她说知不知道这男人是谁，朴智妍毫不犹豫的回答说知道，他是李在贤的人，而李在贤是林蔚然的敌人。金光洙知道多说无用。可却不知道当朴智妍被放回家后也会怕的睡不着，比起同龄女孩她终究是要成熟许多，当思绪发散起来，认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影响到家人，朴智妍还是惶恐的坐立不安。 “喂，有我呢。” 林蔚然的温柔呢喃就想起在耳边，朴智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哭出来，她是不喜欢哭的，可此时却偏偏止不住眼泪。 “我来解决。我都会解决。” 林蔚然站起身背对姜敏京，他面向湖面，口中轻声安慰：“要不这样，你自拍一张发过来。” “为什么？” “你哭的样子我还没见过呢。” “噗。。。” 女孩破涕为笑。 林蔚然一见有效便打蛇上棍：“我还真想看看你哭出来是什么样。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化那么深的眼线，哭的话应该成小花猫了吧？” 朴智妍敏感的一抹眼睛，只发现手背上一抹漆黑。 “不给看。”她凶恶的说。 林蔚然能想象到听筒那头女孩的张牙舞爪。眼神认真道：“不用担心，你丢掉的。我都会帮你要回来。” 朴智妍静静的不说话，其实她要的不是这些。 林蔚然也沉默起来。他知道女孩想要的是什么。 是朴智妍率先打破了沉默：“回来后能跟我一起喝杯咖啡吗？” 听筒那边没有回音，朴智妍追问：“行么？就一次。” 林蔚然的沉默被朴智妍的追问打破：“好。” “什么时候？”朴智妍很快问。 “很快。”林蔚然回答。 听筒中又沉默了一会儿：“好，我等你。” “好。” 朴智妍放下手机，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林蔚然的同意而好上太多。 她要的不止一次。 是很多很多，很多次。 …… 金光洙在雨后的柏油路上魂不守舍，刚刚下了不到十五分钟的小雨，此时的首尔天空却再次放晴。上了车，听到司机询问去处，金光洙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儿来。 “去总公司。”金光洙面色决绝。 开车的年轻人不疑有他，立刻发动宝马往小区的出口方向，他讨好的把张口打开些许缝隙，清新的雨后空气这就涌了进来。 “别做些没用的事！” 听到金光洙呵斥，年轻人立刻把窗户严丝合缝，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金光洙闭上眼睛，似乎是在闭目眼神，面色却依旧十分阴沉。 宝马出了小区汇入车流，很快就上了通往三成洞的高速公路，金光洙期间睁眼过几次，确认方向无误之后又飞快闭上，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要踏上刑场，不过等他到达了目的地，等待他的却不是枪口。 老朋友，对不起了。 在心底道歉是金光洙唯一能做的，也是他仅仅能做的。为了女人同兄弟一刀没想象中那么容易，为了前程出卖兄弟也会经历天人交战，金光洙从不认为自己是六亲不认，否则也不会照顾一直闯祸的朴智妍直到今天。不，他决定从今以后要代替老朋友去照顾他的女儿，以此来抵消心中的亏欠。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金光洙面色不愉，拿出手机到面前一看，整个人却变了脸色，他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勉强接了起来。 “在我的印象里金社长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林蔚然依次做为开场白是巧合，可金光洙却在大惊之下四处观望起来：“林、林蔚然，你跟踪我？” 远在中国的林蔚然一愣，转瞬明白过来：“我一直就觉得奇怪，像李在贤这种人怎么可能注意到一家分公司的分公司，注意到一个他从来没亲眼见过的人在跟谁谈恋爱。。。金社长，下次出卖谁的时候请把自己再伪装的严密一些，不然谁都能看出来。” 金光洙看哪辆车都像是在跟踪，电话里林蔚然的声音更是让他神经紧绷到了极限：“林蔚然，你别装神弄鬼，你知道这次要对付你是谁吗？是李家！三星的那个李家！你逃不过去了，别在我这逞威风！” 开车的年轻司机不断回头张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社长有朝一日竟会如此失态，像是一只想要跳墙，却无墙可跳的疯狗。 “韩英珠。”林蔚然轻轻的一句话就像是主人的吆喝。 金光洙整个人突然顿住，仿佛电影中定格的画面一样，只有仔细去看，才能看出他的眼皮在微微颤抖。 “十六亿用来培养一个艺人……金社长，你真当我没盯着你吗？”(未完待续。。) 733 对弈（上） 高棉药提着一口袋便当在街上晃晃悠悠，不急不缓，粗看起来就像是床上满足不了老婆，外面满足不了老板的中年大叔，毫无侵略性不说，年轻姑娘看到他恐怕都要退避三舍。在首尔只要不是那几个中心地段，类似高棉药这副模样的中年Loser从来不少，他们除了用口哨和目光调戏一下漂亮女人，再就是大声教训一些打工学生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很多时候，简直是比那些身上纹了龙虎的流氓还要惹人讨厌。 高棉药一路走来都没谁多看他一眼，其实只要好好打理一番，高棉药不说相貌胜过元彬，那气场叫普通人对比都能立刻分出高下，一部‘大叔’虽然让韩国掀起大叔热潮，但高棉药这副扮相，也没哪个美女能慧眼识人。他上了这几天一直住着的现代，后座上的曹成勇正在熟睡。 高棉药关上门，伸手到后边拍了曹成勇的脸蛋。 “人来了？！” 曹成勇蹭地起身，红着眼睛望向车窗外，后视镜中清晰的反射着一处单元入口的景象，此时，那里没人。 “叫你吃饭。”高棉药把便当递过来。 “又是这个，嘴里都没肉味了。。。” 曹成勇抱怨着想接过，高棉药却突然收手：“不想吃也可以。” “吃，吃。”曹成勇立刻服软，一边接着便当一边唠叨：“本来还觉得出来了可以放心吃肉，大胆喝酒，没想到还是干这行。你说那写监视条例的人是不是变态？连咱们吃什么都管。。。” 高棉药慢条斯理的打开便当盒：“在前线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人吃过肉。” “啊。然后呢？” “肚子里太多天没有油水，一顿肉下来坏了肚子。晚上一个人跑出去，之后再没回来。” 曹成勇狼吞虎咽的动作一愣。面前的高棉药却是吃了起来，他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闷头吃饭。 自打收编了曹成勇，类似工作就再不是高棉药一个人，有个帮手的确不错，无关枯燥，只是身边有了人很多工作便不再分身乏术，按照道理此时的高棉药应该去跟李富真的家奴们好好斗法。但林蔚然却把这里的盯梢说成是重中之重，这一盯就是小半个月，林蔚然那边不来消息，高棉药他们就不能动。 吃完了饭，曹成勇随手将饭盒收进车内的垃圾袋，想要来一根香烟却只能忍住，盯梢的日子虽然无聊，但出手阔绰的老板总能让他在辛苦后尽情的享受花花世界，兜里有了钱。工作态度便有了保障，以前是被洗脑一切为了国家，现在却是实打实凿的为自己打拼未来。至于出卖？不能说没想过，但曹成勇却不敢去这么做。即便是面对三星这样的敌人，咫尺之间的高棉药却是曹成勇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杀人不眨眼……跟他闹，不是嫌命长吗？ 曹成勇重新倒在后座上。眯着眼睛却没真的睡觉，他目光一直都集中在车子左侧的后视镜上。只等着目标行动起来。 “会长那边能行吗？”过去了大概一刻钟，曹成勇终于抛出这几个月来心中最大的疑问。 “吓到了？”高棉药说。 “那可是三星啊。”曹成勇讪笑着。 高棉药望着窗外：“对财阀们来说。政权不过是五年一轮的游戏，但你知道对政权来说，财阀是什么吗？” 曹成勇不明所以：“这跟证券和财阀有什么关系？” 高棉药自问自答：“财阀就是CEO,而国家是整个董事会，政权是董事会主席，每五年一选。反正是铁打的营盘，换个CEO也没什么大不了。” 曹成勇眨了眨眼，似懂非懂：“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高棉药没吭声。 曹成勇讪笑：“经常跟着会长就是长知识。。。不过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去盯着那位吗？” 高棉药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觉得会长这点一直都做的很好，他跟朴槿惠一直都是在合作，既然不是从属关系，朴槿惠为什么要帮会长出头？” 曹成勇犹犹豫豫，神色慌张，又一头雾水。 高棉药瞥了他一眼：“怕跟错了人？” 曹成勇立刻摇头：“哪能，就是……我们真的全靠他？” 高棉药往后视镜中看去，镜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刚刚出了门，他脸色惨白的如同吸了粉，一双透着焦虑的眼睛不停左顾右盼。 …… 北村，古宅。 金武星独身一人步入内宅，步履缓慢却不蹒跚，不远处等候许久的朴槿惠起身却不相迎，金武星依旧不急不缓，朴槿惠也很好耐性的等着他慢慢过来。 衣着朴素的金武星身上有一股不输年轻人的精气神，民主斗士出身的他可没那么容易如同媒体传言的一般垂垂老矣，有政治评论家日前断言金武星将彻底退居二线，其潜台词无非是他能再当新闻主角，恐怕是要到死的时候了。 一份备忘便能决定一位成功政治人的结局，无论官场商场历来都是如此凶险，但身居高位的人们通常都有普通人不具备的韧劲，所以才能上演一次次咸鱼翻身。金武星此行的目的很简单，第一是当说客，第二是要当一个合格的政治人。 朴槿惠依旧是那个朴槿惠，哪怕已经被内定下一届大权候选人也依旧懂得含蓄的分寸，在民众眼中的谦虚落在政治人眼中就是低调的可怕，从不意气风发，却每每在关键时刻会一鸣惊人。 就像是林蔚然。 每当想起那个年轻人金武星心中都会有自嘲，做为保守党高层他和现在的时代自然有些脱节，他会看不惯那些接见艺人的总统和第一夫人。也会痛斥某些人把国际性质的峰会当做艺人们胡闹的舞台。金大中的文化立国腐化了韩国的年青一代，让整容盛行。也让韩国成为了更加浮躁的舞台，这个社会不再尊重经验和积累。年轻人的道德更是败坏……但是，因为那个年轻男人金武星的一些想法难得发生了改变，他相信不单单是在那个国度，自己的国家也会有像他一样的年轻人。 只可惜欣赏不等同于纵容。 金武星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林蔚然，他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比如现在。虽然和三星站在一边会承担不小的政治风险，可比起他此时已经放弃的目标，任何风险都不存在。 他说，阁下。 朴槿惠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金武星。 金武星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阁下。 已然破功的朴槿惠只能沉默，因为在这个男权盛行的国家，老一辈的男人绝不会向女人低头。 可此时，朴槿惠或许也要打破她的陈旧观念了。 金武星娓娓道来：“听闻党内对仁川扩建一事大部分都抱以不看好态度，国会在明天就会举行听证，预算即便不被完全裁撤，也会被大部分缩减。党内如果在这种时候出手干预一定会被野党抓住机会兴风作浪，说我们将政治放在国民生计之上。” 朴槿惠还有点没缓过来：“你的意思是。” 金武星笑着道：“阁下。仁川是韩国第三大城市，在未来大选中占据了十分巨大的比重，如果党内不能提供帮助，我们不妨寻求外援。” 朴槿惠微微眯起了眼。 金武星八风不动。只是轻声提醒：“阁下，一切当以大局为重，代表虽然是不同财阀出身。但在党的利益面前，代表会做出选择的。” 朴槿惠依旧不声不语。只是微微抿起唇角。 …… 徐汇苑全身紧绷着，张大了嘴巴却仿佛上了岸鱼一般无法呼吸。她双目无神，任由被汗水浸透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过了好一会儿徐汇苑才从剧烈的快感中回过神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无力趴伏在床上，任由身后跟她同样赤裸的男人在肩头上留下轻吻。 对男女来说，关系缓和的最好证明就是这个。 徐汇苑裹着被单蜷缩在顾寰身边，像是找回了主人的小猫，生平最厌恶烟味的她能逼着自己老爹戒烟，在顾寰这儿却乖顺的拿起火机，帮他把烟卷点燃。顾寰显然已经习惯了女人的伺候，偶尔他会觉得身边这女人或许真是自己的良配，他不是那种拿‘我不会为一个女人停留’当借口的装逼式浪子，也想明媒正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我回去就跟爸说，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结婚。”徐汇苑此时满脑袋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好，这个随你，我随时都可以。” 顾寰应了，徐汇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线路出狂喜，他冲上去亲吻顾寰，丝毫不顾及那还燃烧的烟蒂可能会在她白嫩的身子上留下伤痕。 “好了，好了，还有正事。”顾寰一边躲，一边说。 “你。。。难道不想了？”徐汇苑把披着的被单在顾寰面前一点点打开。 顾寰出人意料的捋了捋徐汇苑的头发，帮她把散乱的发丝整理起来：“行了，我们以后时间还多的是，你身体不好，别太冲动。” 徐汇苑就这么轻易的被感动了，她又亲了顾寰一下，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从嘴巴到下巴，然后顺着胸膛一路向下。 顾寰呻吟了一声，把手指插进女人的头发，“金光洙这个人你可以让那边注意一下，跟林蔚然有关系的两个女人都在他那，任何一个出来说一句话录音就坐实了，到时候再找个没希望出道的练习生，给点钱……嘶。。。” “现在不说工作。”女人轻咬之后含糊说着。 顾寰笑了笑，随即闭目享受。 徐汇苑进了卫生间洗漱，打开水龙头，随即找出早就藏在这里的手机。 卧室内顾寰只能听到浴室方向传来的些微水声，他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熟睡。 “头发长，见识短。” 顾寰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好像在梦呓一般。 …… 入夜，林蔚然和姜敏京一起回到酒店，自打朴智妍来过电话之后姜敏京便尤为内向起来，寻常里还会问林蔚然一些我如何才会像你一样有钱的傻问题，现在却一声不吭，甚至都不敢和林蔚然对视一眼。 到了楼层，两人走出电梯，各自拿出房卡走向自己的房间，按照姜敏京的说法住在对门是互相有个照应，她遇到麻烦林蔚然可以及时出现，她帮林允儿做眼线的人物也能及时完成。 姜敏京刷开房门，就要进去。 “怕了？”男人的声音响起， 姜敏京回头看向林蔚然，对上他的眼睛却又立刻低下头来，她先是摇摇头，然后鬼使神差的又点了点头。 “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管你的事。回去吧，好好休息。” 林蔚然率先刷开房门进了屋子，姜敏京留在原地愣了会儿，随后也满腹忐忑的回了屋。 脱掉西服，解开领带，林蔚然今天还是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印象中这位大龄妇女如果生气起来可真没那么容易消，可能是太长时间没见，林蔚然居然都不知道怎么跟她道歉了。 不过没关系，林蔚然有耐心也有时间，他留给自己的空间可没外人想象的那般紧窄。 端了一杯酒站到窗前，酒店没有预定，自然不会给林蔚然留下什么顶层房间，他看着窗外，视线却没落在南京城入夜的景致上，他和镜子中倒影出来的模糊身影对视，片刻后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该动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是他面对这似乎必死之局的答案。(未完待续。。) 734 对弈（中） 姜敏京一夜未眠，只是抱着腿坐在床上傻傻发呆，从学生时代起姜敏京就是遇事儿便怂的性格，遇上高年级的前辈要钱，也只会乖乖交出钱来，偶尔被欺负的多了姜敏京也想咸鱼翻身，可只要看到那几个可恶的身影远远走来，她就会自动低头，然后站到一边。 她的生活里，从来都不应该出现一些人。 姜敏京从黑夜一直坐到天明，一动不动是因为她还没想明白，隔壁的男人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无忧无虑的模样，让姜敏京恨的牙都痒痒，她想抓住那个男人大声质问他知不知道要对付他的是谁，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怂了下来。 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想起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姜敏京就想骂人。 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此时的姜敏京自然是急了，虽然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李健熙一面，但她却知道这是整个韩国最伟岸的男人，那种人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是理所应当，出现了还要带来血雨腥风，就真的是天降横祸。而林蔚然这个始作俑者却只会用一句没事来敷衍，简直是双倍没诚意的N次方，叫她怎么不能寝食难安。 或许，他有办法？ 事到如今，姜敏京也只能抱着这个期望，她的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匆匆下了床，还穿着没换的衣服出了房间，到林蔚然的门口就刚要敲门。 可是，她要说什么？ 你把我拉到这种事情里。所以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她不是他的谁，同样他也没理由为姜敏京负责。姜敏京虽然二，但不愚蠢。更不是那种有公主病却不自知的女孩，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平白付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犹犹豫豫，纠结万分，此时的姜敏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和林蔚然只是表面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而且她已经收了对方的酬劳。 再次重申，二不等于蠢萌，合作是什么模样姜敏京还是知道一些，无非是双方各取所需。然后自行承担风险。 林蔚然，为什么要帮她把一切都扛起来？ 姜敏京慢慢放下了手，只是望着那道门，眼神纠结。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 四月，初春已过，可首尔的天色仍然持续阴沉，好在娱乐圈依旧本着娱乐大众的职责送上新鲜谈资，受困于细雨的人们也不至于太过无聊。最近有一条消息正被炒的火热。说是既张紫妍事件之后娱乐圈再爆丑闻，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大会长就这样被扔在众人眼前，Never搜索连续三天的榜首排名让人们忍不住去了解细节，知道了林蔚然的名字后总要先在心里问一句这是谁？随后的了解让他们惊讶之余不免怒气盎然。 这TM是个中国人？ 自打三月中旬就开始曝光的录音让小部分网民开始猜测起牵扯其中的美女艺人。随后的娱乐报导更是将不怎么关注网络的人群涵盖，接下来便是韩国三大报纸长篇磊落的反省担忧，最后是日本媒体的大肆宣传。 一步一步。似乎是有人蓄意让民众的关注达到顶点，随即让民众的愤怒也达到顶点。其实关于此事大部分男性民众并不是完全生气于丢脸又丢到了国门之外。而是林蔚然的中国人身份让他们想起了那漫长的、被欺压的时代。那个时候中国人只要来到朝鲜半岛就代表了大量的徭役跟赋税，那个年代的朝鲜就像是个依附在旁却还要倒贴的小妾。那个年代的朝鲜男人就算自家婆娘被中国人欺负了，都不敢去要一句道歉。 韩国大众的耻感被挑动起来，他们有太多的怒火需要发泄，若说是单纯的性丑闻他们或许还会羞愧，但录音中传出来的明明是威胁。 ‘想想你妹妹’，新韩几乎所有的网络对外平台都被刷满了这样的留言，ID首当其冲，就连虚拟偶像也受到很大牵连，一时间这半句台词几乎风靡韩国，如果不是出处那么无耻黑暗，估计都能当选今年韩国使用次数最多的网络流行语，新韩大厦门前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了一人示威，一天，一个，都已经快持续了有半个月，更有人呼吁政府插手，也有人呼吁司法调查，可对比起沸腾的‘民意’，韩国司法机构一直都没发出自己的声音。 查，怎么查？司法程序得走吧，没证据没原告就没案件。网络的那份录音？行啊，找来原版，通过声纹识别证明是林蔚然的，那检察院才能吩咐地方警察厅进行立案调查。注意，这还不是起诉，距离起诉更是十万八千里，以林蔚然财力组建的律师团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份证据不被法庭采纳，再申请快速审理，分分钟就会清白。 韩国沿袭了美国司法制度，叫一罪不二审，即审理过一次的案件检查方就不会再次起诉，哪怕之后暴露出更多的证据，哪怕是视频这种东西也不行，林蔚然甚至都不能向韩国检查机关自首，只能承担道德责任。 法律保持沉默，那名声已经毁了的林蔚然总该引咎辞职吧？相反，金融界对林蔚然此次丑闻始终抱以无视的态度。对投资人来说利益才是第一位，这个人的人品有些瑕疵算是好事儿，要是到了会长这个地位再不好点女色，那林蔚然这个人才不值得信任。连情欲都能扼杀的人得有多可怕？跟这样的人合作，不就是与虎谋皮吗？ 除了日本媒体报导首日，新韩股价之后再未有过波动，任由你外界大风大浪，我自岿然不动，损失的也就是一点好感度，但舆论风潮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再说林蔚然和朴槿惠共处一间教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仁川开发这么大的项目还握在新韩手上，此时就抛售股票，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综上所述，除了一些民间团体对林蔚然抱以极其深刻的鄙视和大规模的抵制，无论政商两届都没有任何反应，林蔚然眼看就要和那些罪孽深重却没有法律去制裁的恶霸富人一般逍遥法外，为这个残酷的现实再增添一些沉重的绝望。 日，小雨。 汝矣岛国会新闻发布厅内人声鼎沸，大批记者聚集在此等候晚些时候便会公布的重大新闻，不时有人高谈阔论分析韩国当前的经济形势要裁撤多少建设项目，也有心性浮躁的和同僚打赌到底哪个项目才能躲过扩建委员会的屠刀。 赔率并不出乎意料，仁川扩建赔率为一点一，摆明了是不会削减，如期进行的城市建设，要不是有几个看中赔率单压冷门，说不定仁川扩建就要一赔一了。 距离会议结束还有半个小时，记者们并不着急，可另一边的会场却大门洞开，禅精竭虑也要保住家乡发展的议员们分别走了出来。 “大小姐，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雨幕中，李富真站在阳台，她放下手机看向外面被雨水洗刷的格外翠绿的草坪，心中难免生出一些轻视来。 李在镕传达来了父亲对林蔚然的评价，说这个异国他乡的年轻人已经有了郑梦九七分火候。李富真嗤之以鼻的同时又稍微戒备，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天纵之才。可舆论暗战，政坛争夺，乃至于一直在进行的人心之争，林蔚然无不处处落在下风，按照常理李富真这只超级地头凤也没理由输，可林蔚然一直以来的不做为就像是成竹在胸，又像是在唱一曲空城计。 李富真读过三国，可以说韩国上流社会对中国古代的典籍是没有半点排斥的，她果然派了替死鬼先进城看看，就是顾寰。 结果不出预料。 摆了个故弄玄虚的阵仗就想糊弄我，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李富真此时才有点动了气，再不去相信林蔚然会是郑梦九那样，让四分五裂、内斗不休的现代化干戈为玉帛，借三星崛起财阀抬头之势一举把弟弟送入政坛的大略之才。 “oppa？”李在贤的来电让李富真有些奇怪。 “噢，富真啊。”男人温润的声音背后有一丝试探：“金光洙社长，前段时间你见过了？” 李富真不明所以，金光洙通过徐汇苑那条线被送到自己面前，自己没理由不了解一下林蔚然的品味。祸不及旁人是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李富真的慈悲，但没道理自己不多握住一张牌。 两个艺人的前途换得林蔚然被社会舆论抨击，新韩该承担的公共服务就会付诸东流，董事会不接受这样的损失，失败的天枰自然会向林蔚然的方向继续倾斜。 “见过了，了解了一些事情。”李富真敏感起来，声音却轻柔的：“怎么了oppa？CCM不能动吗？” “不是，就是好奇你怎么会认识他。” “放心吧oppa，大叔不是我的品味。” 李在贤哈哈大笑，又寒暄几句便挂了电话，李富真心生狐疑，却来不及多想，只注意到了时间。 还有不久，林蔚然的丧钟就该敲响了。 其实，这个时间点比李富真预期的更早一些。 汝矣岛国会新闻发布厅内鸦雀无声，记者们张大了嘴巴，个个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一条消息的尾巴让他们震惊到无以复加，仿佛这发言人刚刚说的只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妄言。 “……仁川扩建项目，全部削减！”(未完待续。。) 735 对弈（下） 姜敏京终于在傍晚时分见到了林蔚然，起先还好奇这男人为什么会改变雷打不动的无聊日程，随后便接到韩国那边打来的电话，新韩正面临灭顶之灾，再顾不得那些纠结情绪的姜敏京敲开了林蔚然的房门，看到举着手机，眉目之间不见丝毫暴躁的男人，姜敏京反倒有些安定下来。 “你现在应该关注的是政府退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而不是盘算我们会有什么损失。如果你认为有了大靠山赚钱就那么容易，那我只能说不单是我高估了你，为了你去牢里等死的你爷爷也高估了你。” 林蔚然古井无波的神情李生平并看不到，姜敏京却看的一清二楚，她听男人用平静的口吻说出这些带有侮辱性质的言辞，能够想象电话那边叫做李生平的家伙要被气成什么模样。她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林蔚然讲完电话，同时竖起耳朵，期望着能听到事件好转，或者有关自己的一言半语。 “新韩一日之内缩水三分之一是我应该担心的事，跟你无关。” 姜敏京吓了一跳，自打成为林蔚然的女朋友她对经济上的事儿也不再是毫无兴趣，新韩价值多少，其中林蔚然拥有多少，乃至于他一年大概能赚多少钱都不是什么保密讯息，缩水三分之一代表着新韩市值从百亿美金以上狂泻了三十亿，按照林蔚然拥有的股份计算。。。这家伙的身价一天就缩水了至少快十亿美金。 可他呢？ 姜敏京视线中的林蔚然还是那样平静，貌不惊人，眼睛却十分深邃。哪怕涵养再好的商人面对如此损失恐怕都不能淡定，可林蔚然却一直是这副模样。在韩国没变。在中国没变，接到了这样的噩耗也没变。只有在他见到林允儿的时候，这平静才会变成真诚的笑脸。 姜敏京紧接着听到。 “如果你还要像个女人一样找我要说法，对不起，我就算娶了你妹妹也不会对你负责。我们两个也不是血缘兄弟，你既没展现出让我信任的能力也没什么忠诚对我可言，我下一步的行动自然也不会告诉你，我还要忙，先挂了。” 林蔚然说挂就挂，豪不拖泥带水。 远在韩国。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林蔚然此时应该痛哭流涕的捧着手机到处求人。政府的财政支援没了，仁川扩建项目还在，如此巨大的工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更何况新韩的虚拟偶像乐园已经竣工在即。 失去了政府资金的新韩更失去了投资领域的信任，一天之内缩水三分之一的新韩顷刻间便摇摇欲坠，没人再觉得林蔚然能翻身，也没人认为他能度过这个难关。 可这些人不知道更不屑于去关注的是，新韩一直负责仁川扩建的小组正跟同样被削减了财政支援的几家公司代表进入青瓦台。 正如林蔚然说的一样，政府不给钱了。自然会给其他好处。 林蔚然随后又接起了几个电话，无一不是面对李生平的那种态度，从傍晚到午夜，林蔚然的电话就没停过。姜敏京看着林蔚然或冷言冷语，或运筹帷幄，竟傻傻的忽略了自己。感觉这男人其实也挺累。 任何一个女人都幻想过和一个雄才大略的男人共度难关，看着他绝地翻盘。 等林蔚然终于松了口气。姜敏京也没立刻说起自己，她之前已经给林蔚然倒了杯水。却乖巧的一直等他忙完。 林蔚然对姜敏京的举动有些惊讶，他趁着喝水的功夫清晰捕捉到女孩眼中的犹豫，“这几天方便的话你就住这。” 姜敏京被吓了一跳。 林蔚然放下水杯转过身自顾自说：“别想歪，与其安慰你说你肯定没事儿，不如让你看着我怎么转危为安。” 她还能怎么办？身前这男人往大了说能决定她的身家性命，姜敏京只能默认。 林蔚然重新拿起手机：“高叔，他怎么样？” 高棉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波动：“吓坏了，前些天想把老婆孩子送到乡下，被我用车灯在高速上晃了几下，只住了一天就带着家人又回了首尔。晚上自己一个人出故意找了条偏僻小巷等我，见了我只试探了几句就没多说，估计是看出收买不了我，想找其他办法。” 林蔚然略一思量：“下次他如果说给钱，可以先收着，然后继续盯着他。” 高棉药破天荒轻笑了两声：“那他也该放弃了。” 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林蔚然心中一块儿大石也算落地，青瓦台方面的请示不断涌入手机，在削减财政支援背后，政府果然给出了其他利益。 免税，地方财政放宽，以及外国投资优惠等等，一桩桩一件件，是陷阱也是机遇，有的人能借此赚的盆满钵满甚至比跟政府合作还多，有的人却只能把辛苦拿到的扩建权重新交还到大财团手里。 韩国政府对中小企业的扶植不遗余力，类似仁川扩建这样的项目通常会交给一个排名下游的大财团牵头，再尤其分批包给规模不大的中小企业。类似新韩和泰山的合作就是另一种模式，把三星地产视为禁脔的仁川文娱分区包给新韩，再让新韩和泰山合作，不管事成与否，新晋财团和三星之间的矛盾总会存在，三星会在其他方面对新韩或者泰山进行打压，而渴望上升排名的新韩和泰山又不会屈服，资本和资本之间对立，才方便国家进行调控和平衡。 如此隐晦的政治目的大部分财阀掌舵人也不是猜测不到，可关键就在于无法阻止，当年现代集团的分崩离析背后未必就没有这些政治家的影子，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互相之间画下一条界线井水不犯河水才更加安全。此番经济危机让当局对未来十余年的经济制衡计划付诸东流。大型财团自然要冲进来把利润统统吃下，投资人们对新韩保住文娱分区不抱希望。才会大规模撤资并造成如今的局面。 所以，怎么办？林蔚然打给安申东亲自制定了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其内容把对方震惊到哑口无言。 他略一犹豫，重新打给了高棉药：“如果他真给了钱，就先把他的家人控制起来。”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林蔚然下一句话的腔调让姜敏京不由打了冷颤：“良心不值这么多钱。”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时候商海斗争跟行军打仗没什么两样，讲究不动如山，动若雷霆，一夜未睡的李富真刚刚结束会议。收购战已经打响，不算迟来的粮草也刚刚进了口袋。 三星是个大集团，而大往往就要讲规矩，几万员工，数百高管，没个规矩这庞大的航母又怎么能运转起来？对收购新韩三星董事会一直兴趣缺缺，就如同当初有机会投资苹果却仍然只选择做配件供应商一样，或许现在苹果的成功会让人腹诽一句三星的短视，但如果有人处于三星当时的位置。只要不是能预知未来，也绝不会对乔布斯抱以那么巨大的信任。 说服董事会赞同收购很不容易，哪怕身为长公主，李富真仍然需要在董事会上费尽唇舌。她原本的野心是要全资收购让新韩退市，可董事会却只让其在新韩占据大额股份，此种意义的收购是给林蔚然留下了翻身余地。可随之而来的投资风险也大大降低了。 在董事会看来，这叫对数万员工的稳定收入负责。在李富真看来。哪怕明白这帮老家伙的苦衷也不得不腹诽一句鼠目寸光，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取得新韩的经营权并让其加入三星的集团结构。这意味着李富真需要更多股份。 乘车离开爱宝，李富真在车上闭目养神，一个上午的时间足以让新韩的股东们坐立不安，谁都不知道闭式之前新韩会不会宣布破产。李富真需要这样的大规模恐慌，因为这能让她彻底占据主动权。 与此同时，在三成洞新韩总部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新闻发布会，安申东在踏上讲台之前，不得不吃了两粒清心丸。 林蔚然拿着温热却终于开始消停下来的手机站在窗前，看着南京这座城市，静静等待。 他背后，姜敏京刚接了服务员送进来的午餐。 一阵手机铃声让假寐的李富真睁开眼，她一边听着下属略带慌乱的回报，一边把眉头皱了起来。 午后，重新开市。 大盘上惨绿惨绿的新韩开始变红，数据曲线起先只是小规模的跳跃，随后便一飞冲天，上午刚刚抛售了股票的经济们立刻做起了相反事，他们不段的买，不断的买，哪怕价格离谱也统统收进仓来。 整个交易大厅，一时间只能听到新韩。 “首先我只能呼吁股民保持冷静，因为收购消息的来源并不准确，我们联系了三星投资部的成部长，却一直都没有接到回应，请大家保持谨慎。” 新韩的新闻发言人，公关部部长，一年拿着上亿年薪的人居然做为消息来源都不准确了？ KBS经济频道特别报导中请来的投资专家被人们纷纷吐槽。 顾不得休息的李富真匆忙吩咐司机掉转车头，直奔集团总部，刚刚接到的消息，董事会需要她给出一个交代。 “放心，他要连这一手都使不出来，还算什么对手？” 与旁人想象的不同，李富真早有此预料：“不过也好，我们加大投资，收购就更有把握，整个新媒体事业群林蔚然都为我们打造好了，再加上文娱分区能把那帮只看重地产的股东拉过来，董事会同意增加预算应该没有问题。” “那林蔚然只有这一手？”及时找到姐姐沟通的李在镕问。 “不止一手也没用，三星是什么？三星就是让他连乞和都做不到的存在。他开新闻发布会暗示说新韩可能被三星收购，我们就真的收购，挽回了股价却丧失了民心，林蔚然他自己也吃不消。支持他的股东会纷纷转向我们这边，我们只需要给他们手里的股份评一个好价钱，有在贤oppa支持，徐永哲那边也不敢违背我，我们是第一大股东不说，还有绝对股权。” 李在镕提醒：“不要低估一个男人捍卫自己事业的决心。” 李富真轻笑道：“也不要低估钱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力，他要真玩什么毒丸计划我会高看他一眼，可现在他没这个机会。” 李富真又加了一句：“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股票大涨，‘嗖’地一下就飞了上去，姜敏京口中做着拟声词，看那只节节攀升自己却没买一点的股票开心到无与伦比。她不知道三星不是不想否认，而是否认就要承担欺骗股民的法律责任，她只知道保持沉默的三星等于默认了这个捞金的机会，在朝夕之间就颠倒了整个市场对新韩的看衰。 她放下Ipad，转头看向那个仍然再打电话的男人，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在转瞬之间就能翻云覆雨，但却很开心于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 三星收购了新韩，就等于是一家人。一家人，就等于和和气气。 此刻，姜敏京不知道自己简单的观念让她看起来有些蠢萌，只是单纯兴奋于那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此时已经烟消云散。 “她只看到了一点，没看到全局。” “就是你说的头发长见识短。” “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让新韩‘干干净净’，我绝不会做画地为牢的李泰山。” 林蔚然的话姜敏京听不懂，可她却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酒店送来的午饭林蔚然一口没动，此时正在跟林蔚然通话的人叫做顾寰，他们一聊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等林蔚然放下手机，姜敏京终于能凑上去弱弱的问上一句。 “没事儿了吧？” 林蔚然回答说：“别怕。” 姜敏京顿时目瞪口呆，无论是表情还是心里都在说，‘你别玩了，行不行？’ 远在韩国，当李富真意气风发走进象征三星最高权力的那间会议室的时候，还没发觉她的确低估了林蔚然的决心。(未完待续。。) 736 棋盘（上） 生不逢时，遇人不淑，以上两点足以决定一个女孩的悲剧命运。悲愤不已的姜敏京在酒店健身房的瑜伽馆内跟一帮人老珠黄的阔太太做烛光冥想，除非这般，再面对起林蔚然她已经不能平心静气。 她只是个想低低调调混吃等死的小女子一枚，偶尔有过陪着心爱人经历大风大浪的幻想，但绝不要这种冰冰冷冷的过程和无辜往死的结局。奈何命运的安排不能反抗，所谓生不逢时，也不过如此了吧？ 此时的姜敏京还不知道，真正的遇人不淑还没开始呢。 当林蔚然再度放下温热的手机时他终于不用继续守着充电器，起身想找吧台弄点加冰洋酒来解渴，才发觉自己的房间并没有那个设施，拉开密不透风的窗帘被刺眼阳光一下子笼罩在内，向来很有条理的林蔚然居然忘记了今天是何时。 站在窗前缓慢回神的他满脑子都是现状分析，思考早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似乎就是绞尽脑汁。 林蔚然盯着刺眼的阳光睁开眼，看到的是全盘。 朴槿惠是他的大靠山，没有这个女人他林蔚然就算再聪明二十倍也不可能在上升通道已经趋于闭合的韩国打下这么一片江山。朴槿惠对他的支持向来不遗余力，从政策到项目再到扶持，如新福音教会花费自身政治声望的破格提拔，再到亲自参与新韩慈善组织的义卖活动帮他省钱省力，细致入微到有人腹诽他们或许是失散多年的血缘至亲。如此贵人，等同于天上掉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林蔚然若还不知足肯定是条妄图蛇吞象的白眼狼，可看过了李泰山终其一生心血却还要以不得善终才能换得家族后辈的青出于蓝。躺在这个大靠山身上赚钱的林蔚然每天只要一睁眼便如同针芒在背。 新韩下辖数个部分分别是影视制作，ID以及虚拟偶像运营。广告，团购，还有尚未成立的LINE，以及一家小型的、处理公司相关投资的独立小组，其中以娱乐行业投入产出比最差,IT则最好，广告部门形同辅助，却也在向韩国第一冲刺。 对这些部林蔚然向来以不同方式掌控，IT是收，安置朴正昌这个无能社长。辅助以具勇甲、李旭等年轻能手；广告是放，任由黄仁成组成国中之国，集团调令甚至都不如他老先生的一声叹气；制作部门因为他和韩唯依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倒现在还像是男女之间的恋爱推拉，而团购部门则完全被CJ所掌控，至于被林蔚然看做新韩未来的那独立投资小组，则因为没有业绩而无人问津。 如此安排下来，集团内呈现出一种有趣的态势。 新韩集团共有的三十三名理事级别高管，其中新韩IT占据让人瞠目结舌的十八个之多，刨去与CY合并需要安置其原有管理层之外。新韩IT不站在林蔚然身边的理事就超过十人，剩下的一半儿是手中无权的墙头草，而另一半则对整个公司开始失去掌握。 这情形罪不在朴正昌，而在林蔚然。新韩崛起的太快，直接面对业务的高层管理人手不够，林蔚然并没有因为自己年轻而大胆启用什么乃年轻人。他白手起家打造下新韩的一草一木，又怎么能舍得拿出来交给那些愣头青练手？林蔚然并非不想‘调整’。可调查下去才发现，其中盘根错节。又岂止是千头万绪那么简单？ 相比之下，任人唯亲，不听调令，每年连给出的财报都不被信任的黄仁成则完全不用林蔚然担心，广告部门高层理事只有六个，其中四个是黄仁成的人，其余两个被集团董事会直接下放的高管被完全架空，从上到下，新韩广告铁板一块，只听黄仁成安排，而黄仁成不负众望的将新韩广告打造成韩国第二大广告公司，更是提起了麾下数百员工的高昂士气，生生把新韩广告打造成‘无缝的蛋’，让世人眼中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些董事会投资人铩羽而归。 听来提气，却也没那么简单，正如同林蔚然身后站着朴槿惠，而黄仁成身后则站着林蔚然。 剩下一个不那么靠谱的对比自然是借着公司平台来磨练斗争技巧的韩唯依，那句与人斗其乐无穷似乎正是她的写照。关于新韩制作林蔚然和韩唯依有过一次深度的探讨，林蔚然方才知道这位并非是力不从心，而是玩的一手欲擒故纵，她任由副社长李京浩带着三个理事站在她对立面，而自己则扯着林蔚然的虎皮带着其他三个理事天天和这帮人玩游戏，做为关系户，韩唯依享受的看着李京浩劳心劳力，靠业绩争夺更多话语权，自己则大大咧咧的把业绩分走一半儿，写在自己的功劳簿上。 无耻，却有效，本该灰心丧气的李京浩不是没想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可韩唯依偶尔的犯浑卖傻却让他在希望跟痛苦的地狱中煎熬，前段时间更换分社全部电脑CPU就是这样的手笔，本来人精儿似地李京浩顷刻间变成了傻小子，总觉得自己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所以干劲儿十足。 韩唯依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按照她的话说，都有傻小子了，还那么劳心劳力干嘛？这公司又不是我老公的。 只这一句林蔚然就当场败退，并决定将来再不和这女人探讨工作了。 剩下九名理事都在总公司任职，除去三个分公司社长之外，都是董事会成员们的手笔。早一个月之前林蔚然能以强大的个人威慑力弹压住他们甚至是整个董事会，但现在却不好说了。 团购项目交给CJ运营的红红火火，不说是如同新韩IT一样又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每年却还能制造不少利益。独立投资小组听着名声不显，实际上却握有包括S.M、YG等韩娱圈名声不菲的大型经纪公司。各自不同份额的股份，林蔚然永远不像个会长似地稳坐钓鱼台。他总是冲在一些部长、理事级别干部应该冲在的前线。 LINE之所以不靠在新韩IT名下便是因为其中的复杂势力，林蔚然敏锐的感觉到这可能是新韩未来十年的最核心产品，他这番动作引起了董事会的激烈反弹，SK因为合并案占据了新韩IT相当的股份，如今已经开始要求这家公司按照约定进行上市，到时候更加复杂的公司内形式，等同于将新韩IT从新韩集团中剥离出去。 根据早先制定的下半年计划，新韩将在第三季度成立地产分公司，第三季度末期将LINE在整个亚洲铺设开来。第四季度借助收购HUGO成立游戏分公司，并将独立投资小组扩大为独立投资公司，李富真的动作把林蔚然原本制定的计划全盘打乱，但林蔚然却永远都有计划B。 快刀斩乱麻。 既然只有大风大浪才能打破原有结构，让他建立一个听话的新世界，那就不要犹豫。 脱离朴槿惠是新韩的未来。 整治内部不同声音是新韩的现在。 这场对弈，他已然落子到棋盘之外。 …… “新闻发布会定在明天上午，不要什么措辞，直接宣布爱宝对新韩进行敌对敌MA。。。” “先发起代理人争夺战。等林蔚然被踢出局，我会先兼任新韩会长，等股市稳定我们再进行股份收购。。。” 一帮重男轻女的老古董最终还是低估了李富真，对于新韩收购战。李富真有针对不同情形的种种腹稿，那些只凭着一个李字便对她俯首称臣的永远坐不上决策位置，但值得玩味的是此番收购让李富真比李在镕更先进入他们这帮元老的视野。 此次会议李健熙并未出席。 “妈妈！” 小女孩清脆的嗓音从长廊另一头传来。李富真回身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向她跑来，女孩身后的男人看着他们。理出温和笑脸。 李富真脸上的惊讶还来不及敛去就被女孩冲到身前，她赶紧蹲下身把女孩抱起。 “惠熙怎么来了？” “跟爸爸一起来的。” 女孩回头。给人感觉毫无侵略性的男人正走过来。 李富真把女孩调整到一个妥当位置，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和女孩身上的粉色童衣行成鲜明对比，不伦不类。 男人走近，李富真嗔怪道：“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公司吗？” 男人说：“惠熙想你了。” “是啊，我想妈妈了。” 父女俩一唱一和，让李富真无可奈何。 十七层，露台花园。 李富真和男人拿着咖啡站在阴影下，看着女儿对那些迎风绽放的花草无限好奇。 “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就别过来了，我本就是个女人，让那帮家伙看见我哄孩子，还不一定会传出什么话。” “恩。”男人很窝囊的应了。 李富真没有不满，顿了顿：“这些年辛苦你了。” 男人反倒说：“是你辛苦。” 李富真转头看向这个十几年相濡以沫的丈夫，张了张嘴，却被电话铃声打断。 “接吧。” “我答应你，等把允馨的事处理完了，我就放手。” “恩。”男人依旧温和的应着。 李富真转身去接电话，从花花草草抽出注意力的女孩飞快跑到父亲身边。 “爸爸，你要是厉害一点就好了。” 男人蹲下身问：“为什么？” 惠熙小声道：“爸爸厉害了，妈妈就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了。” 男人笑笑，抱着女孩起身：“惠熙还小，所以不明白，爸爸要厉害了，外公会不高兴的。” 惠熙瞪大眼睛：“为什么？” 男人笑笑没有说话。 女孩却抛出一句不知从哪听来的诛心之言：“因为爸爸不姓李吗？”(未完待续。。) 737 棋盘（中） 737 首尔，韩唯依一个人坐在高档西餐厅喝酒吃肉，优质的餐刀在盘子上摩擦的吱吱作响，可这位大小姐却旁若无人。其实任何一家高档餐厅都有把粗鲁客人请出去的权利，韩唯依知道，但仍然是我行我素，刚刚过来善意提醒过的领班经历正在一旁束手无策，只因为她身后周围几桌上分别坐着的彪形大汉。 领班经理敢发誓，他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客人。 韩唯依在被提醒后的确消停了一段时间，但却是在等这些保全人员，等人到了，底气足了，韩唯依又开始不亦乐乎的找事儿，客人们厌恶的目光聚焦，领班的脸已经变成猪肝，但这些跟韩唯依都不在乎。 不舒服的时候，她总要找点麻烦。 新韩职员们对韩唯依的生理期记的比她都准，每逢情人节、白色情人节、父亲节、母亲节时他们都会对即将到来的灾难做足准备，但如果到了韩唯依的生日就等于是世界末日，准别稍微做一些，之后就看谁倒霉。 毫无疑问，今天倒霉的是这餐厅的客人。 韩大小姐还没喝多了摔东西呢！ 郑恩娜赶来的时候就对情形有了充足预料，她起先一头雾水，因为今天既不是韩唯依的生理期，也不是她讨厌的那些节，分分钟的后郑恩娜反应过来，啊，最近可能每天都等同于情人节级别。 郑恩娜见韩唯依正大快朵颐，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的盯着，也不打招呼。就摆个小受模样在那等。 韩唯依抬头微笑，人畜无害到像是邻家少女。郑恩娜当时就想。不知道哪个男人会被这副伪装骗了去，他肯定不认识那鳄鱼皮做的钱包。 韩唯依：“吃什么？” 郑恩娜微笑摇头。 韩唯依直接招手：“A套餐。” 在一旁的侍应生立马去办。 郑恩娜刚想开口推辞。就看见韩唯依用叉子一下一下插着盘里的牛肉。 她咽了口唾沫，尽量温和着开口：“是担心会长？” 韩唯依恼羞成怒：“谁担心他?!” 郑恩娜哦了一声，整个人顷刻间就不受了：“反正我这个会长前助理挺担心，你跟他清清白白的，不担心也正常。” 韩唯依眯起眼。 郑恩娜撇过头。 韩唯依站起来小手一挥说结账。郑恩娜立刻就说别啊，我还没吃晚饭呢。 最后，郑恩娜的那份A套餐是打包带走。 法拉利旁，一场拉锯战别开生面，郑恩娜说我就算顾着自己小命也不能让你开车。韩唯依张牙舞爪说那你就别做，两人你来我往，最后的结局是郑恩娜坐在了驾驶位置上，还得学男人给韩唯依把安全带弄好。 马路上，法拉利低沉的咆哮。 消停了不少的韩唯依只是望着窗外，烦躁时乱吃东西的毛病早就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被她自己纠正，可不知道为什么，坚持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破戒又酗酒。对女人来说这就跟抽烟不过瘾弄点冰来玩完没什么两样。可不吃不喝又怎么办？随着林蔚然设定的时间点越来越近，她心里那些抑制不住的冲动仿佛野兽一般不断的咆哮。 郑恩娜往副驾驶上撇了撇：“您不是跟我说不用担心吗？还告诉我新韩股票要低买高卖。说实话，一开始我没信，但现在我想信啊。可看您这样，我觉得我还是别信为妙。” 韩唯依意气消沉：“对，别信我。我最近被鬼迷了心窍，信我能赚钱还不如说信耶稣真的能上天堂。怪不得我妈说生女孩就是赔钱。我现在都觉得我自己是个赔钱货。” 郑恩娜问：“心疼了？” 韩唯依说：“恩。” 郑恩娜呵呵了一声，显然不信。 到了家。是郑恩娜亲自把韩唯依送上楼，面对留宿邀请郑恩娜一句我是有男朋友的正经女人让韩唯依大叫着说滚，就在关门之前郑恩娜突然严肃，说跟了会长这么久只学到了一样儿，就是事到临头，如果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那就只有等待结果。韩唯依愣愣的看着她，过了几秒钟突然大叫我才不是担心他！紧接着嘭地一下把门关上。 郑恩娜突然大喊：“韩唯依爱上林蔚然了！” 门瞬间打开，韩唯依怒目圆睁的探出头来：“你说什么？！” 郑恩娜一边跑向电梯门一边大叫，总是重复着这一句，像是回到了那个活力无限，却满嘴跑风的时候。 等郑恩娜的身影消失，韩唯依嗖地的退回房间。她整张脸都是红红的，只是不知道是醉红的，还是羞红的。过了片刻，手机响起，韩唯依点开短信一看，霎时间怒目圆睁。 ‘爱他就去争取他。’ 发信人郑恩娜。 …… 自从搬上了二楼朴智妍就再没出过房间，美其名曰的休息其实就是软禁，按照脾性理应来一次绝食抗争的小公主听话到让人发指，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乖顺的叫人不敢相信。 朴母敲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儿的笑脸，寻常日子这么听话的女儿能叫欣慰上小半年，可如今却只能加剧她的担心。朴母把餐盘放到桌上，自打女儿回来她就改变了全家人的口味，推辞了所有聚会的朴母一心照顾女儿饮食，让这顿家常饭显得尤为丰盛。 看女儿小口小口的认真吃着，朴母的担心到达了极限。 “智妍，你，你要不就出去吧。” “出去干嘛？” “去做你想做的事！” 哪怕出生年代不同，人生经历也截然不同，可同样身为女人的智妍妈妈知道一份这样的感情是怎样的难以割舍。比起变成遗憾让女儿抑郁一生，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追逐一次。哪怕最终获得幸福的几率不大，可终究是长痛不如短痛。女儿被人伤了、骗了，自然有她这个做妈的安慰，哪怕不能在行动上报复，背地里也可以和女儿一起去骂那个负心汉。 疼过了，哭过了，忘的才会快，心也会更加坚强，比起被关在这屋子里，倒不如让女儿去找他。看到女儿现在的这副样子。朴母无时不刻都在心疼。 “算了，我这时候去了只能添麻烦。”朴智妍懂事的说道。 朴母对女儿的懂事更为惊讶。 “再说我们也约好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见一面，到时候，再说我们的事儿。” 朴智妍在母亲惊讶的目光中望向窗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人。 …… 梅尔的赛特，做为一家数次登上美食杂志，不预定就绝对没有位置的私人西餐厅，这里的确有资格跟对面的新韩大厦遥遥相望。三成洞的寸土寸金在标注高昂价格的菜单面前也完全不成问题，金泰妍用手指点了点菜单上的推荐套餐，根本没心思去关注什么价格，坐在他对面的无耻老哥美名其曰找妹妹贪心。结果却把地方约定在了这儿。 金泰妍本是不想来的，可根本没用金志勇的软磨硬泡，到了日子她自己就打了电话预定餐位。这里她终究是要过来，只是不想一个人来。 “妈说你不回去也可以。首尔什么都有，的确是没必要回全州。” 金志勇的眼神从菜单上漏出来。仔细观察着妹妹的表情：“妈还说如果你怕她唠叨也不用躲在首尔不回去，你只需要告诉她我不想说，她就不会问。” 金泰妍在室内还带着墨镜：“说完了？” 金志勇点了点头：“恩，说完了。”他转身把菜单交给侍应生，点了一份名字拗口，却包含了不少名贵海鲜做为辅料的套餐。 兄妹俩一时间沉默下来，金志勇捕捉不到金泰妍的视线，只是敏锐感觉到自己这个妹妹突然酷了起来，对一向软软的金软软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因为金志勇知道她这个妹妹什么事儿都会往心里去，从没有那种我什么都不在乎的豁达劲儿。 她做的，只不过是把这些问题更藏在心底的更深处。 金志勇突然感慨：“可惜啊，妹夫如果在这就好了，我能直接问问他要不要往新韩送简历。” 金泰妍微微抿起嘴角。 金志勇自言自语：“仔细想想还是送过来的好，毕竟是财阀，就算一时间遭受什么挫折也能很快站起来，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亿万级富豪，怎么也退步不到百万级吧。” 金泰妍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你不用安慰我。” 金志勇突然认真问：“你是做好什么打算了？” 金泰妍抿着唇角不说话。 金志勇问：“你该不是真这么傻，想他进去了就等着他，他落魄了就守着他吧？” 金泰妍依旧不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金志勇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你想他了？” 金泰妍眺望着遥遥相对的那座大厦：“恩，我想他了。” …… 有资本赌这一把的林蔚然并不寄希望于什么绝地翻盘，然后赚的盆满钵满，平心而论即便此次争斗以完胜告终，在新韩现有财产的基础上也赢不到什么实际利益，林蔚然更需要的是一种形式，他要让新韩在还能不管不顾、一往无前的时候能冲的高一点，更高一点。当一家企业结束新人时期，并开始寻求稳定收益和最大利益的时候，它也就不再有草莽时节那种磅礴的生命力。 林蔚然要的更多的是未来，身为一个当家人他必须有这样的大局观，鼠目寸光只会让新韩沦为平庸，而他也将沦为一个普通的有钱人。 林蔚然的终点不是韩国，甚至不是新韩，他心中有一个无比宏大的梦想在一次一次的被他自己压抑，他会告诉自己不是时候，不能动作，但此时的他似乎看到了绝好的时机。 到了香港，林蔚然还是带着姜敏京。 从瑜伽馆被林蔚然叫出来的时候姜敏京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些中国人的眼神，这个世界上或许人和人之间都是相通的，即便在不同历史、不同文化的背景下，姜敏京从这些人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和韩国人差不多的东西。 姜敏京来中国学会了几句中国话，你好，麻烦一下，还有狐狸精。 对，狐狸精这个词儿她经常听到，不是没问过林蔚然，只是这家伙一直不说。 姜敏京蹩脚的发音被电子词典轻松解读成其他意思，看着屏幕上那些千奇百怪的解释，姜敏京彻底丧失了验证这个中文词语的耐性。 她抬起头，不远处就是林蔚然的位置，男人谈生意的时候女人最好不在旁边真是至理名言，姜敏京乐意躲个清闲，却不由得开始关注起那边的动静来。 那个男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本以为自己经历过的姜敏京此时才明白她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如此吸引着他？ 很多个问题的背后有一个笼统的答案。 姜敏京开始对这个男人好奇起来。(未完待续。。) 738 闭嘴 韩唯依买来的所有书中至于一本提到香港，作者是香港最后一任总督，那本书则是他的自传。林蔚然难以想象一个治理了香港整整五年的总督居然会如此看待香港，但那有关香港一卷的开篇语的确是叫人触目将心。 香港是一个海盗窝。 如果说彭定康不了解香港，那他在书的后半程一定请来了一位香港枪手，整整后半部自传都是彭定康对香港的剖析和理解，从天文到地理，从人文到政治，无论是知识丰富程度还是见解之犀利、之叫人信服，都足以让他的前辈们俯首称臣。 韩唯依买来这本彭定康自传据说是因为它放在书店里整整一年，却一直无人问津，按照这位大小姐的理论，书架上放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都是低级暴发户的自卑心理，只有放这些没人见过的生僻书籍才叫在某些方面高人一等。所以林蔚然不得不捏着鼻子一路把书看过去，但就在这些无人问津的扑街货中，林蔚然还真找到了一些真知灼见。 就譬如，要如何对付香港人。 林蔚然自打和面前的年轻人见面就一直在说韩语，对方不是听不懂中文，可对林蔚然的韩语表达出了十分亲切的态度，双方之间本该存在的陌生和尴尬就在这异国语言中的慢慢消失，两人也开始变得熟络。林蔚然此番不是以韩国人自居，而是在表达一种礼貌的理解，在资本社会下繁衍了两代人的香港刚刚回到祖国大陆的怀抱还不到二十年，有矛盾。也就是像婆媳之间的那点琐事，能包容。或许真正成为一家并不需要两代人的时间。 通过翻译说了没几句，名叫李珂的年轻人就把人赶走。林蔚然本以为得到了对方的承认就该进入正题，却没想到李珂问他要不要去三温暖，顺带着还安排好了余下的所有行程，送姜敏京回去，去洗澡，宵夜，然后说他在某间世界知名的影视公司有点关系，最后才是谈事儿。林蔚然如同被来了个下马威，紧接着便想起那个海盗窝的结论。朋友来了，有肉有酒有女人。 “今天我和她是第一次住一间房。” 李珂顺着林蔚然的视线看到姜敏京，紧接着哈哈大笑，对林蔚然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紧接着又问他要不要双飞。林蔚然有点被这香港人打败，按理说以文明自居的香港人绝不会有这种比东北人还要豪爽的性格。林蔚然比划了一个砍人的手势岔开话题，那意思是问李珂有没有进过帮会，谁知道这刚还大大咧咧的年轻人立刻严肃起来，认真说李先生只要身家清白的人。 这个李并不是韩国的那个李。但却是同样响彻世界的李。 此行到香港是为求财，放早些年林蔚然这动作叫出卖国家资产，可林蔚然不是韩国人，而青瓦台某高官也当着大小三十余家企业的面宣布。只要能顺利完成建设，资金来源又不违法，就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了这个口子，林蔚然当然不会在困局里等死。可纵观香港能短时间调集大量资金完成仁川第一期工程的预付，还能以个人威望叫韩国政府不会过多刁难的人。整个香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给这样的人办事儿，李珂当然不会少了能耐，他顷刻间变脸，从黑社会大哥变成职场精英：“林先生有什么计划吗？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提什么长远目标，我只想知道现下的可行性。” 林蔚然只说了简单两句：“下个月成立的新韩建设会拥有仁川扩建权，你们可以做技术入股，三星在短时间内会放弃收购新韩。” 李珂皱了眉头：“根据我们的情报，三星李富真似乎对新韩志在必得，林先生你虽然拥有新韩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但其余大股东都已经倒戈到李富真那边，我想林先生很快就会丧失对新韩的影响力了。” 林蔚然说：“请回去告知李先生，重男轻女，不单单是中国人的恶习。” 李珂一脸疑惑。 林蔚然轻声道：“真正能拿主意的人会明白我的意思。” 李珂看着林蔚然，眼神古怪，他知道白手起家到如今的林蔚然哪怕落魄也不是他能去讨要奉承和讨好的。而且林蔚然说的完全没错，他的确不是能拿主意的人。 “请等我们的消息。” 李珂说完，站起身行了礼。林蔚然沉默起身和李珂握了握手，两人分道扬镳，对没见着正主林蔚然并不可惜，只是有点遗憾，做事业到那位老人的程度只要是没利害关系谁都可以大大方方不见，凭借一个项目就到半山别墅去拜会那位被大半中国商人视为精神偶像的老人，才是真正的痴心妄想。 林蔚然没打算一蹴而成，这就起身送客，李珂和林蔚然握了握手，目光却一直落在林蔚然脸上。这跟他用韩语打招呼的中国人是个真正的商人，和这种人合作能叫人赏心悦目，敌对就要尽快斩草除根。 不过，他们现在是朋友。李珂收回手，跟林蔚然点了点头这就转身，目光随即落到姜敏京身上，难得这种对胃口又极有自知之明的陌生人，李珂热情邀约：“林先生，不嫌弃的话，你们今天的住处我来安排。” 林蔚然微微一愣，不知道李珂为什么如此关注男女之事：“李先生客气了，我们已经预定好酒店。。。” 李珂挥挥手：“都已经回国了，哪能还住那些外国人的地方。” 李珂说着就拿起手机，一连粤语接踵而至，林蔚然虽听不懂却明白他说话时的口气和表情，难免有些无语。 林蔚然来姜敏京着通风报信：“一会儿你要和我一起去个地方，晚上就在那边，别紧张。” 或许是林蔚然经常用轻描淡写来阐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姜敏京立刻瞪大眼睛：“去哪？” 林蔚然回答：“我也不知道。” 姜敏京难得硬气：“那我不去了，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回去。” 林蔚然之所以能对阵老妖怪而丝毫不落下风就是因为对细节的坚持，有人做事事无巨细，可早早在姐姐刺激下的林蔚然几乎是锱铢必较，任何计划外的变数都会触动他那引而不发的强大控制欲，姜敏京的‘反抗’此刻得不到什么容忍。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林蔚然把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可惜二货根本听不懂。 “我知道，谢谢你。”姜敏京说：“只是住在一起不方便的地方很多，而且你也睡不惯沙发。。。” “闭嘴。” 姜敏京终于注意到林蔚然变了的脸色，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的林蔚然。 “事情，很重要，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你要听话，听话就好。” 姜敏京整个人都僵住了，所以当林蔚然托起她的手站在她身前时，姜敏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那面对林允儿时一模一样的微笑。 “林先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还在拿着手机的李珂对林蔚然承诺道。 …… 迎着海风在车道上跟李珂告别，姜敏京一直陪在林蔚然身边，她努力微笑着跟李珂行礼，眼神中隐含的那点怯怯自然被视作情趣，姜敏京不是个能承担压力的女孩，这种天性也让她在李珂眼中不再像是一个演员。 李珂走了，林蔚然率先返身回到海景房，没了观众两人自然不再演戏，等落后了两三步姜敏京才慢慢跟上。 一进屋，她就瞧见林蔚然再喝酒。 姜敏京躲在旁边，心中忐忑，一直以来林蔚然对她都是和蔼的，很多时候姜敏京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可以信任，第一次经历他的负面爆发，姜敏京手足无措。 如果情况再好上那么一点林蔚然都不至于如此敏感，钢丝不好走，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林蔚然的平衡感尚可，但如果不是秉持着那种对细节的极致把握，他也不可能在钢丝上走这么久，可一个人能紧绷的程度终究会迎来极限，过了，会断，持续的太久，自己也会垮掉。 海浪声传入屋内，如果是在平时，必定十分悦耳。 “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姜敏京如同听到圣音一般抬腿就走。 “但是注意，今天的事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了。” 姜敏京一愣，不敢回头，也不管林蔚然是否能看得到，仓皇的点了点头。 关门声响起，只剩下林蔚然一个人在吧台处喝酒，明明不是千杯不醉的体制却越喝越是清醒，随着关键节点临近，他失眠的毛病也开始越发严重。即便知道自己出了问题林蔚然也没时间去解决，因为从明天开始直到这一切结束为止，他都不能显出丝毫的软弱。 窗外的天光蒙蒙亮起，坐在沙发上假寐的林蔚然因为手机铃声睁开眼。 “林，林会长，我，我觉得我做不了这种事，求求您放过我，我下辈子。。。” “闭嘴。”林蔚然声音低沉，却叫听筒那头的哭号戛然而止，林蔚然睁开眼，露出足以叫隔壁那兔子全身发抖的眼神。 “我不强迫你，但是，我每损失一分钱，都会在你，你妻子，你女儿，甚至你爸妈身上找回来……如果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当初，你为什么买我的录音？” 听筒这头，NHN现任执行总裁尹斌脸色苍白，如丧考妣，厚厚的眼带，布满血丝的双眸，如同丧家之犬。(未完待续。。) 739 棋盘（下） 算不上草根出身的尹斌，在经历过人生第一次失败后便把这句话当成了至理名言。从分公司底层开始爬到如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尹斌都不知道自己击败了多少对手，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比比皆是，狗急跳墙后的反败为胜也不是没有，赢过，输过，跪地求饶后立刻反水过，自以为经历了人生大半风浪，可以享受半辈子打拼来的高等生活，却突然迎来当头棒喝。 尹斌并没有坐以待毙，虽然对方手中有他的命门，可毕竟对方也正面临着更强大的敌人，只是生活中突然出现的那个黑面男子一力降十会，让他百般诡计都无可奈何。 坐立不安了整整一夜，尹斌依旧不想就范，林蔚然的威胁，高棉药的盯梢，这些带来压力的同时恰恰也证明了他的重要。在这种位置上的尹斌有资格待价而沽，自然也能选择林蔚然的对立面，把自己卖个更好的价钱。 在妻子的服饰下离开寓所，尹斌打算直奔三星旗下爱宝建设，单凭NHN此时已经很难保证他有后路可退，但三星长公主应该能保证他后路无忧。到时就算是离开NHN，新韩也会有他一席之地。 尹斌出了门，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车内隐蔽盯梢的高棉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面前，心怀不轨的尹斌平生出的一股尿意，却还是努力停住了打哆嗦的双腿。 高棉药看到尹斌也不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播放起上面打开的一则视频。 手机中传出那女淫靡之声。尹斌看着上面的男主角，浑身汗毛直立。 女人并不是什么女明星。而是他老婆，男主角竟不是他。而是他一人之下的那个一人。 尹斌显然知道此事。 “它……怎么会在你这？” “你家里的保姆摄像机会通过无限讯号传送视频文件到电脑，而且信号加密的程度也很小儿科。” 尹斌愣愣的看着高棉药。 高棉药关掉手机：“这视频已经在网上传播了。” 尹斌下意识后退一步，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 高棉药：“有这个在，哪怕你去了别的地方也注定没有前途，会长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当男人，而不是懦夫。” 高棉药转身离开，只剩下尹斌留在当场，心中只剩颓然。 车上，终于能开窗透风的曹成勇心情大好。 “真不用继续盯着那个尹斌？这人看面相挺周正。可为了前途连老婆都能送，还在家里装了摄像机留证据，摆明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反水什么的也就分分钟，我觉得啊，就算用枪顶着他还得留几分小心。” “会长有会长的安排。”高棉药还是那么言简意赅。 “是是是，会长自然神机妙算……不过单靠这个把NHN踢出局，三星那边会怎么办？我们接下来就去跟李家那些伙计斗智斗勇？” “我们去见全东根。” “那个东亚日报的社长？” 高棉药点了点头。 …… 顺水推舟。落井下石，商海争斗最应该防备的不是明面上的敌手，而是那些伺机待发的秃鹫，就在几天之前新韩集团还摇摇欲坠。一夕之间却又是扶摇直上，得不到具体讯息的秃鹫们纷纷转移视线，而明白其中内情的人则准备赚个盆满钵满。 在倒林集团中NHN并不是什么主力。虽然双方摩擦不少，但却从未真刀真枪的火拼。李帝范带着整个制作策划团队跳槽新韩是双方争斗的导火索。不少经济人士都预测过双方争斗的进一步升级，可新韩内部接连的大震荡让这些经济人士一头雾水。局面越发扑朔迷离。 漂亮女人，宽阔沙发，酒水外加上富有格调的套房布局，临江而建的这座高档会所拥有几十间这样的私密套房，装修却并不统一。 人到五十，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大不如前，虽然会长职位能使人保持旺盛的侵略性，可在床上驰骋的时候依旧会感觉到力不从心。装修很具时尚感的套房并不是黄德让的品味，但他要见的客人却需要这种品味。 有人推门进来，黄德让和身边的漂亮女人立刻起身，这位客人黄德让并不陌生，在各种各样的社交宴会上少不得和衣恋集团会长这样的人寒暄客套，自打新韩异军突起，衣恋在NHN这的广告交易日渐下滑，随着换装系统，明星互动系统，和粉丝社群入住等一系列商业模式的推出，衣恋渐渐把宣传中心转移到了新韩身上。 面对这昔日的第一合作伙伴，黄德让十分热情，两人寒暄几句便愉快入座，长发美女起身为二人伺候酒水，谈了几句风月，黄德让便直入正题。 “等新韩IT分割之后，NHN将会得到虚拟偶像部分，并以此推行一个大型的网络休闲游戏平台，并植入KATAO扩大出口。” 年纪和黄德让差不多的男人问：“虚拟偶像部分？” 黄德让笑着点了点头，正想透露一些消息，却不想对坐的男人直接接起手机。 黄德让悻悻住了口，其实他的计划中还有更多模仿新韩的部门，随着换装类休闲游戏在女性网民中的风靡，虚拟偶像还开发了一款实时化妆游戏，不同品牌的化妆品在上面可以免费试用，玩家只需要提供一张光亮和角度都符合要求的自拍，便可以观赏化妆之后的具体效果。 这又是一次腾飞的机会。 新韩借此可以席卷韩国所有的化妆品广告，甚至是整个亚洲，他可以借用此游戏将自身的游戏平台发扬光大，让NHN脱离韩国地域的掣肘。 这个机会，是抢来的。 面前的男人放下手机。黄德让刚想开口却被打断。 只见男人起身，一脸严肃：“黄会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德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男人却已经走到了门口，黄德让追到门口挽留：“您这是……” 男人冷冷的看着他：“黄会长，我建议您现在打开电视机看新闻，或者上上网。” …… 首尔地方警察厅门前。 带着手铐的尹斌在警察们的陪同下走出警察局，无数记者围了上来，不远处开着直播车的新闻记者也只会摄像师，加入到拥挤的人群里。 “尹斌先生，据说您刚刚供认了对新韩集团会长林蔚然的诽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尹斌先生。网络上流出出您妻子和您上司的性爱视频，请问这是您的报复吗？您打算起诉二人通奸吗？” “尹斌先生，您是在黄德让会长的指使下，才对林会长进行诬蔑的吗？” 尹斌一直一眼不满，满脸颓唐。 直被送上警车直奔检察院。 SBS直播记者郑喜华站在镜头前，字正腔圆的报导起来。 …… 黄德让看着屏幕上的一切，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听不见这位记者小姐呼吁商业道德的声音，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崩溃的边缘。 性爱视频。通奸起诉，不道德商业竞争和指使诽谤他人，不管有没有证据，媒体和他自己出演的录像已经将一切坐实。 长发美女见状不知是进是退。只见黄德让突然瘫坐在地上，吓得她惊声尖叫。 随着女人跑出门去，黄德让突然有了主意。 他拿出电话吩咐：“快。叫救护车来接我。” …… 窗外天色暗淡，电视墙上几个屏幕分别播放着不同的新闻频道。滚动头条是NHN执行会长黄德让因中风入院，而主持人则是在播报呼吁商业道德的新闻长篇纪实。网络上的声音通过面前的笔记本被整理成一份趋势图表，哪怕检察院对黄德让进行不起诉处理，这位注定断送了职业生涯的会长也要面对大众道德的冲击。 “让NHN出局只是开始，我这个时候出面只是落井下石，大众有愤怒需要发泄，不能让NHN当这个替罪羊。” “联系一下黄德让，如果他能继续挑动舆论，我们就叫法务部申请酌情处理，而且还不起诉……” “我回韩国的时间会在东亚日报的报导之后，到时候就算香港这不告一段落，我也会回去……” 林蔚然说，韩唯依听，他们之间很少这么和谐的时候，把林蔚然吩咐的工作记录完成，韩唯依破天荒温柔了一次：“睡眠怎么样？” 林蔚然回答：“挺好。” 韩唯依戳穿：“别忘了你的私人医生还是我帮你找的，他说你开始要安眠药了。” 林蔚然无奈：“医患之间关于病情的探讨不是保密的吗？” 韩唯依无耻道：“三寸半的短裙外加透视蕾丝和一点点威胁，只要是美女就可以搞定任何法律。” 林蔚然叹气说：“我没事。” 韩唯依说：“那你叫姜敏京接电话。” 林蔚然被打败：“好，我的确是睡不着，但不影响大局，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找好医生仔细瞧瞧，实在不行也不会常用安眠药……而且，今天我估计能睡个好觉，NHN退出让我们少了不少压力。” 韩唯依不依不饶：“NHN从来都不是压力。” 无话可说的林蔚然陷入沉默，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证明自己还好，今天早上李珂来的时候那叫一个言谈无极，不但把林蔚然调侃的尴尬不已，更叫根本没和他办事儿的姜敏京无地自容。 一下子，他林蔚然好像成了只会吹嘘和美女有过一夜风流的男人，姜敏京不说，林蔚然自己也知道汗颜。 林蔚然厚着脸皮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能和三星皇女一起失眠，也算荣幸。” 韩唯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早知道你对四十岁女人有这么大兴趣，我真应该再等十年。” 林蔚然沉默下来。 韩唯依也沉默。 在开始对话，两人都很尴尬，说了没几句就要挂断电话，韩唯依却突然抛出一句我等不了你十年，林蔚然那时已经把听筒离开耳边，听着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此时此刻，实在是不适合儿女私情。 他画了一张大大的棋盘，不如此便没办法和‘家天下’的三星在韩国斗法，接下来，就要看对方这条超级地头蛇是不是要凭着家大业大，硬吃他这条过江龙了。(未完待续。。) 740 变局 天潢贵胄，富贵无边，皇女李富真在四月的这个夜晚真如林蔚然所说开始失眠，尹斌，这个几乎从没出现在她视野中的小人物，却轻易击溃了‘倒林集团’中除三星外最大的财阀势力，而其溃败之快，几乎就在一夕之间。 所有的千头万绪和繁杂算计化为动作往往简单到令人发指，即便没有NHN的录音丑闻，仁川扩建预算削减也足以构成让林蔚然倒台的动因，目标一致的NHN和三星暂时结合为一个利益共同体，可这个盟友的溃败却给整个盘面带来不小的变动，舆论这个自打人类社会诞生便与之相随的怪物成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武器，特别是进入现代社会以来，遭受舆论打击的同时往往代表着巨大的损失。 执行会长和CEO的联袂退场使得NHN陷入极大的管理混乱，一家价值数百亿美元的集团顷刻间陷入停滞，对资本没有了解的人无法理解其中的可怕，但在明眼人心中此时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 现在，是三星和新韩的单打独斗。 “媒体方面我已经叫宣传部的人在盯着了，程部长在到三星就职之前是卢武铉的新闻发言人，对媒体一块儿很有影响力，他舍得面子，各大报纸的主事人不会不给，只要有针对你的一篇报导，不说拿下，至少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李富真好像对弟弟的告诫置若罔闻：“你说这个牌子的母亲能喜欢？” 李在镕接过香槟仔细打量，只见瓶体晶莹剔透，这是一个小众的法国牌子。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 “还可以。” 李富真拿回酒瓶：“记得我第一次喝酒喝的就是这个牌子，那时候一家人都在。” 李在镕闻言只是点头：“恩。我也记得，允馨为了庆祝你成年还唱了生日歌。” 李富真笑笑。把香槟放回陈列架，看样子却是准备要了，“黄德让到现在还没死透，林蔚然现在还在香港，我知道他是想怎么做，也知道他会怎么去做，舆论风头还没转向我们只是在蓄势，他想一击建功，永绝后患。” 李在镕评价道：“很聪明。置之死地而后生，看来他之前不闻不问也不是想唱什么空城计，朴槿惠那边会是什么反应他很清楚。” 李富真突然感叹：“可惜啊……他欠缺的不仅仅是一个后台。” 李富真这一句算是说准了林蔚然的弱点，现代商业复杂里奇，想要做大做强无不需要机遇，这个机遇包罗万象，商机、贵人，缺一不可，其次是要遇到合适的手下跟志同道合的朋友。剩下的就是靠天吃饭。 林蔚然白手起家，完全没有三星这样的深厚底蕴，要不然也不至于遇上一个坎儿就要赌上全部身家与之周旋，做生意到了三星这个地步。很多商海上的你争我夺往往通过一顿饭和一次聚会就能化解，三星涉足产业如此之多，就算李健熙想要全部把控也没那么强大的生育能力。 合纵连横。这才是为商之本。 林蔚然哪怕赢了三星又如何？针锋相对后得罪的不单单是一个三星，新韩想要继续上升就要面对一次又一次这样的难关。谁能保证林蔚然每次都赢？ 过江龙虽强，困在浅滩也是无计可施。要做就做那死而不僵的地头蛇，趴下了，也能静待时机去东山再起。 李富真突然建议道：“你说让他当个理事怎么样？他手里那么多股权，也不算是打工。” 李在镕摇摇头：“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局面，我们不能留下后患。” 李富真想了想，点头：“还真是可惜了。” …… 自打李家公主开了新闻发布会，新韩股价便在一片哄抢中逼近一百五十大关，不但财经专家开始宣布对新韩未来看好，股民之间也不停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譬如林蔚然携美同游香港买了艘价值不菲的豪华游艇，又譬如林蔚然为搏美人一笑横扫了中环数家珠宝店，按照常理，做事业到了这个程度，出售股份被收购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业案例，但经营方向不和，自己辛苦打拼来的一切不愿作价卖出，便会带来无限的商机。 林蔚然去香港找了谁，想找谁，要干什么，这些在投资人眼中都不是秘密，那个亚洲地产大王早就不安心在大陆与香港之间徘徊，政府既然已经松了口，林蔚然用仁川去套取投资也在情理之中，在这些人眼里，林蔚然显然不是甘心退出的人，只等着他从香港载誉归来，三星和新韩这场大戏也就进入了人们最期待的桥段，恶意收购环节。 这，才叫有利可图。 双方你来我往的股市暗战，一夕之间叫人倾家荡产的腥风血雨，金融市场上有复杂到让人想自杀的温吞水，当然也有豪气万丈的两军对垒。 四月二十一日，三星正式宣布开始进入委托书争夺战，这种阶段的比拼距离恶意收购只有一线之隔，股份潜在价值成倍翻番的时刻也随之到来，当天，股票市场上新韩再次一路飘红，其当日吸引的现金已经为整个市场之最，地头蛇强吃过江龙的好戏，就此上演。 与此同时，黄德让正和自己的律师坐在检察厅单独的会客室，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信任了十余年的老伙计，而对方只给了他一张严肃，又冰冷的面庞。 “你，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黄德让站起身大喊大叫，可按剧本该冲进来的龙套们却置若罔闻。他面前的律师抚了抚眼睛，很生硬的说道：“还不明白吗？你已经出局了。” “谁能让我出局？只要我去说这一切都是她李富真让我做的，你觉得她还能收购新韩吗？！” 律师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便。” 黄德让此时哑了火。他哪有那个胆子去针对三星皇女。 律师打开桌上的文件箱，不是要让黄德让签什么东西。而是拿出了几份简章似地介绍资料。 “林蔚然让你做的，你不去做。那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与其被调查出来不如自首，还能少坐几年牢。” 黄德让一直到骊山监狱的时候都没明白，本来是一桩占便宜的事，为什么一夕之间自己就已经被置于再不能翻身的境地。 香港。 林蔚然在这套海湾别墅住上了瘾，虽然到香港已经差不多一周都没见到那位老人，但林蔚然却显得并不着急。姜敏京在起初诚惶诚恐之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上午刚跟着翻译兼导购去购物归来，吃了午饭便开始换上衣服在宽敞客厅里用林蔚然的电视墙做起了瑜伽。 至于男女之防？ 在林蔚然这战战兢兢了这么久都没被站什么便宜。除了意外有过肢体接触，林蔚然当真是没动她一根汗毛，偶尔二货小姐也冒着以身饲虎的危险穿戴清凉了些，可在林蔚然眼中却与红粉骷髅无异。 没受过中国教育的姜敏京不知道柳下惠这种生物，但林蔚然却已经进入了她的安全线，每日无所事事，香港的东西又这么好吃，为了维持身材姜敏京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开始她的减肥大计。 至于和林蔚然如何相处？ 姜敏京总结出一个结论，听话。外加顺其自然。 林蔚然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香艳的画面，海风吹动着白色窗帘轻轻飘动，阳光都在屋外，却让屋内显得格外明亮。一个身材不错，相貌不错，性格上很容易被推倒又不用负责的二货在摆出一个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姿势。 林蔚然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很像是好人吗？ 不管是不是好人，林蔚然一直都在做好人的事儿。每天除了等李珂过来插科打诨拖时间，剩下的就是看新闻。在业务上林蔚然显然不如他自己找到的那几个部长经理，脱离人事斗争和对集团放任之后，他也开始无所事事。 睡饱了，虽然只有两个小时。失眠的毛病一来便让人痛苦不已，吃药又要严格控制用量，更让林蔚然无计可施，他和三星皇女一起失眠的计划失败，因为最近几天看到李富真出镜，这娘们都是神采奕奕。 林蔚然到沙发附近，看到上面罗列满了各色的购物袋。 “你说过的，要伪装的好一点。”姜敏京一边说话一边换了个姿势，和林蔚然面对面，又有点压迫胸部。 林蔚然自然是神色如常，坐怀不乱，又倒满黯然的君子，所以他把第一时间集中在那对白色圆球上的目光移开了去。 “购物的事你不用担心，但跟那个导购别说太多。” “这个我懂，我只要做个花瓶。” 姜敏京对自身的定位让林蔚然很满意，他忽略了话中的丁点不快，坐在沙发上拿起报纸。 手机响了起来，林蔚然看到号码有些发呆。 “不接吗？” 林蔚然接起电话，一个这段时间根本没搭理林蔚然，哪怕弟弟亲自到了南京也坚决不见面的姐姐，第一句话就那样的叫人匪夷所思。 “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远在韩国，李富真在家宴上打开一份读卖新闻，看到标题就是一愣。 ‘世袭的韩国经济’ 李健熙喝了口汤，也给出和林凌薇相似的一句。 “我还觉得他有李梦九七分火候，现在看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未完待续。。) PS：目前这样的工作强度还要持续一周，脑袋先写了三千字，实在抱歉，不过手头的剧本关乎我未来去向，请大家见谅。 741 听话 等林蔚然接到消息，这份报纸已经不知道放在了多少人的桌面上，一份刚刚翻译过来的日文报导通过邮件传来，还没点开，单单是那标题就让他头皮发麻。 智珠在握，决战于千里之外？通盘布置在顷刻间化为狗屁，自打三星入股新韩就开始的算计此时已经成为了笑话，不知道有多少人此时此刻正嘲笑他林蔚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去撩拨李健熙的虎须。 这篇报导背后的人是谁？ 林蔚然不知道。 他就算再年轻，再不谙世事，也绝对不会犯下这种低级失误，如果他连这种火候都掌握不了，早在朝亚破产的时候就已经被高棉药埋进了那座无名山的双人坑里。他从来都没想要战胜三星，他要的仅仅是压住李富真，和那个去年刚刚在董事会复出的韩国商业皇帝双赢。 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是你在日本的布置？” 电话这头林蔚然的沉默，足以让韩唯依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我们还可以想想其他办法，不急于一时……” “没有办法了。” 林蔚然的声音并不消沉，反而有一种疯狂的亢奋：“和李明博政府寻求合作，要求特赦，回到三星董事会借着改革搞大清洗，把李在镕安排进三星电子，这是一个皇帝在给他被众人反对的太子铺路……现在路刚铺了一大半儿就被人在日本媒体上捅出来，韩国政府必须要过问，李在镕会被放在火上烤。遗产税，股权的合理交接等等。李健熙要损失的是一个天文数字，是我让他损失的天文数字……” “冷静点。你冷静点……” “我他妈现在没法冷静，谁能告诉我这个时候日本人出来掺和什么？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读卖新闻没理由也没道理插手，他们这样多此一举只是把我逼到了死路上……等等，最大的可能是李富真，她想当武则天，所以她要打压李在镕，再搞死我以占据优势……等等，李富真这么做李健熙不可能不知道，他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弟弟害死。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李在镕铺路，他也不可能把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交到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身上……” 姜敏京抬起头，怯怯的看着好像陷入歇斯底里中的林蔚然，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神经质到疯狂，那双好像总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散发着茫然的目光，她只能从林蔚然的话中听出情况急转直下，可她眼前的林蔚然却像是一个因为想不明白问题而发疯的老学究。 她坐在垫上抱起双腿，旁观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之久。 千头万绪经常被用来形容事情的复杂，可世事再复杂都是由心而发。只要明白了一个人的最高目的哪怕在复杂的状态都会简单到令人发指，林蔚然全盘布局的目的仅仅是要帮李健熙说出那句话。 三星，注定是要传给太子的。 整场游戏下来估计只有从未见过面的李健熙和林蔚然才知道这场游戏的本质，林蔚然可以和李富真尽情的大打出手。而李健熙则是一直冷眼旁观，比背景，比人脉。比财力，林蔚然唯一赢过李富真的可能性就在李家的继承。只要林蔚然把事情闹的够大，闹到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份儿上。李健熙就会在最后一刻默契的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心照不宣的事儿，从头到尾李健熙和林蔚然也都是如此去做的。 林蔚然面对三星收购的反抗已经在圈内人尽皆知，到抵挡不住直接把一盆妄图夺嫡的脏水扣在李富真头上，哪怕新韩已经被退市李富真都要乖乖的撤了股份出去，因为这是李健熙的底线，李家的传承不允许任何人去觊觎，哪怕是他的女儿也不行。 林蔚然早已经在东亚日报做了布置，全东根在两天后就会发布一篇和今天这报导完全一样的消息，这是李家继承问题在媒体上的第一次亮相，而亮相的原因则是因为这次商业冲突。李健熙届时有理由也有动机出来收拾残局，而李在镕的继位工作也可以由暗转明。林蔚然届时会事实说动半山别墅的那位老人，在几天之后带着香港的投资回到韩国去。他保住了自己的产业，而李健熙完成了传位过程中最敏感也最脆弱的一步，这就是双赢。 如果报导是在韩国率先发出，以李健熙的社会地位和商业威望足以控制舆论走势，但报导是在日本，李健熙则鞭长莫及，舆论效应会在亚洲范围内一步一步的扩大，最终到韩国政府都不得不被拖入漩涡，对李家此次继承进行法律上的密切关注，而李健熙则是要杀鸡骇猴，告诉所有人他让李在镕继位的坚定决心。 至于那只鸡是谁？ 自然是林蔚然了。 他为了不被李家收购甚至把这件事儿捅给了日本媒体，李健熙自然要先拿他开刀，至于到底是不是林蔚然把消息透露给日本媒体的，没人会去在意。 现在，这就是林蔚然的处境，上断头台的前夕。 坐以待毙不是林蔚然的性格，在失去理智半个小时之后他还是找回了神志，他先是挂掉韩唯依的电话，紧接着就联系了正跟着全东根的高棉药一行。 “有没有可能弄到李在贤的录音，有关他对这次报导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行。” 祸水东引，此刻的林蔚然再顾不了那么许多，比起三星，CJ才是他在韩国的第一合作伙伴，双方针对战略合作方面也有过多次洽谈，最近虽然因为李富真双方洽谈陷入中止，但对于合作双方都是乐见其成的。 “不太可能。”高棉药还是那么生硬。 林蔚然想了想：“伪造呢？” 听筒中传来一阵对话，是高棉药再询问曹成勇，片刻后高棉药回应：“需要先拿到李在贤的原始录音。有些关键字可能在公开讲话上搜集不到。” 林蔚然：“这些都没关系，关键是让大家都觉得这是李在贤出来搅局就行。最快什么时间能拿出来？” 高棉药又问了曹成勇，给出答案：“至少要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 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足以发生很多事。 “好。就二十四小时。”高棉药知道事件的严重性，给出的时间自然是最短时限，林蔚然不能因为着急就仓促的递交一个次品上去，不然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绝望的境地。 另一通电话又打进来，是黄仁成。 “仁川市政厅刚过来通知，说我们的新城扩建宣传计划被否了，他们还要重新选择宣传承包方……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蔚然只得苦笑，看来很多人已经嗅到了李健熙的杀气：“跟他们说我们会配合市政厅的所有工作安排，让我们撤。我们就撤，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 黄仁成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匆匆挂了电话。 朴正昌，李旭，具勇甲，接连打来电话，新韩目前正开展的工作均受到了极大阻力，好点的是暂时停工等待通知。更多的则是直接解除合同，甚至当场就拿出了违约金。 真正和三星的较量这才开始，之前李富真的大开大合，只是乳臭未干的玩闹罢了。 一个下午过去。时间转瞬到了凌晨，郑道准这个朴槿惠的大管家亲自打来电话，话里说的是朴槿惠女士要为大选做准备。提点林蔚然这个时候不要麻烦她，画外就是自求多福。能活下来就还是朋友，死了就别张嘴乱咬人。 东亚日报的全东根是林蔚然这几年来一直再经营的一条暗线。从地方大学出身，在首尔也没什么人提携他如今已经是韩国ABC传媒协会荣誉理事，韩国影视放送伦理委员会委员，他打来电话感谢林蔚然一直以来的支持，并委婉表示自己打拼了大半辈子，心累了，所以想退休了。 凌晨一点，林蔚然收到了董事会发来的邮件，要他即刻返回韩国，参加一周后的全体股东大会。 林蔚然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的确是有些累了。 这些天他一直再拿捏着李健熙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进行这每一步，无数的试探和猜测压迫着他几乎全部的神经，各种各样的思虑在脑海中斟酌又斟酌……他看过太多赌输的人，从国大华到裴荣光，他看着他们歇斯里地，他看着他们在最后一刻还里求翻盘，他们或许有的输不起，但到最后都没绝望。 可自己感受到的绝望是怎么回事？理性得出的结论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刀，感性得出的结论又是什么？ 林蔚然不知道。 手机已经停了好一阵，没人联系他，因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整个新韩此时还站在他一边的估计只有韩唯依，也不知道那个傻女人是不是在徒劳无功的为他到处奔走……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林蔚然，她的这份情，你是还不上了。 有响动传来。 林蔚然回头看去，只见姜敏京抬着餐盘正站在不远处，房间里没有开灯，林蔚然只能看见姜敏京那姣好的轮廓，他不开灯姜敏京自然不敢，她手上的东西是一杯牛奶和三明治之类的简单食品，可就是这简单的东西却撩拨出了林蔚然从接到消息开始，内心中一直积累的阴暗东西。 他站起身问：“你不走？” 姜敏京不明所以回答：“你让我去哪？” 他走上前，接过餐盘，放在地上。姜敏京从那只能隐约看到轮廓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她本能后退，却比不上男人敏捷，当她被抱住的时候她本能去反抗，却因为男人在她耳边的一句话而轻易放弃。 “听话……”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女孩的顺从让他呼吸更加粗重，感觉到女孩的颤抖，他的手顺着热裤直接钻了进去。 他马上要什么都没有了，趁着还有机会，多占多得吧……(未完待续。。) 742 造化 咬紧嘴唇是为了不发出声响，全身紧绷则是因为身体的异样，姜敏京努力用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随即后退让两人跌跌撞撞的，林蔚然并没有停下，或者说他并没有清醒，热裤中抽出的手让姜敏京舒服了不少，可下一刻它却从衣襟里钻入，攀附到了高耸的胸膛上。 “你……别这样……” 话一出口，姜敏京都能感觉到自己气若游丝，男人没有听从或者说根本没有听到。她能感觉到男人正轻巧剥开她，就好像已经很熟练了一样。 一点，一点。 姜敏京不由得加强了抵抗。 通往瞭望阳台的拉门并没有关上，主人很巧妙的用纱帘做为遮挡，带着咸味儿的海风由这里涌进，带动着窗帘，好像正进行一曲曼妙的无声舞蹈。 林蔚然把姜敏京顶在墙上，俯身下去肆意品尝，她的身材十分丰满，更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手掌上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触感足以让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疯狂，他能感觉到她身体不安的扭动，甚至对上了她恳求的眼神，却依旧没有停下。 这一刻，她能让他什么都不去想。 林蔚然亲吻上去，倒不如说是啃噬跟更贴切一些，他固定住姜敏京那碍事的手，更加用力的吧她推在墙上，单腿向前一曲便自然挤入姜敏京的双腿之间，手上放肆的加大的力道，听到嘤咛声他更加兴奋，开始去寻找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嘶’ 林蔚然敏捷的收回舌头，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儿。他被咬了一口，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小家伙。她轻微的喘息喷吐在自己脸上。蕴含了愤怒和羞耻的眼神也跟着投了过来，林蔚然抽出手。俯下身，轻而易举的把她抗在肩上。 卧室的门打开，这里是姜敏京几天来独住的地方，被扔上硕大公主床的姜敏京不断往后退缩着，口中还在求饶。脚腕被抓住，疼痛代表了男人的力道，被强行扯到男人身下的姜敏京下一刻便再也动弹不得，她实在是没有掀翻男人的力量。 听的烦了，林蔚然就重新堵上姜敏京的嘴。可能是血腥味让姜敏京再不敢下口，又或者是她知道这样只会叫林蔚然更加暴躁。 松掉的胸围被林蔚然推了上来，两只手被交叉固定在头上，动弹不得也不能反抗，恐惧和胸上传来的疼痛让姜敏京梗咽起来。 其实，她早就掉眼泪了。 林蔚然依旧不管不顾，女人软掉的身子反而让他加快了行动，粗暴的动作自然不会带来什么舒服的感觉，他只知道把两人之间的阻碍全部除掉。 热裤被扔到了地上。 “我知道错了。恩？我知道错了……” 林蔚然轻吻着姜敏京的耳朵，这似乎是她身上最有意思的地方，这是林蔚然第一次放轻动作，姜敏京却一次次紧绷住身体。不安的扭动。 “听话……” 停顿大概能有一秒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后林蔚然单手向下突破了最后屏障，他扯掉姜敏京身上最后的这点遮羞布。又吻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客厅里，姜敏京遗落的手机发出声响。屏幕上显示的联络人是韩唯依，可她和林蔚然却都听不到。 一声闷哼传了出来。 之后寂静无声了大概两三秒。 刻骨的疼痛似乎让姜敏京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反抗。 而林蔚然的耐性却没那么好。 …… 放下手机，韩唯依只是皱了下眉头，她收好手机后匆忙回到包间，这里还有几个人都是因为她才大半夜的不睡觉。 房间里几位明显上了年纪的太太都显得精神萎靡，在这个时间点上被人叫出，心情肯定是会不好，按照各自老公的身份本应该端庄娴熟的一群老女人此时是连妆都没化，面面相觑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韩唯依走进屋来面带微笑，几位太太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 韩唯依的开场白张狂到令人发指：“唯依知道今天请大家来很不对，所以以后都不打算再麻烦大家了。” 潜台词：这一次之后，大家就再没关系了。 太太们明显不笨，听到韩唯依的话后都是有点惊慌，往日里那么多交情在今天要一次用掉，肯定是关系到那个狂妄的林蔚然了。 最先反应过离开的雍容女人说：“唯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和你的日子还想长着的呢。” 众人附和：“是啊，唯依你可想好。” 韩唯依面带微笑的拿过小报，从里面拽出一张银行流水。 “我要各位帮的忙很简单，只是想各位长官放新韩一马。” 雍容女人眨了眨眼，率先拿起账单查看。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银行流水账单，跟工资卡上领去工资的账单没什么两样，可里面支出和收入的金额，再加上收入金额的流向，全部都清晰的显示在一个个账号上。 雍容女人大惊失色，旁人忙拿过去跟着查看起来，一圈之后，太太们个个脸色煞白。 有个脾气暴的：“韩唯依，这个要是公开了，你也好不了！” 韩唯依轻描淡写：“我这个人吧，做的是什么事儿，自己从来都知道，你们几个表面上跟我说说笑笑，背后指不定要把我骂成什么样……咱们谁都不干净，这盆污水本来就在咱们头上顶着，掀翻了，我受着，各位和各位背后的长官也要受着。” 有个阴险的：“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韩唯依笑了：“还当我是过去给你们拉皮条的小掮客呢？老女人，清醒点吧，我明天就去美国，这些东西还在我手上，不想我在大洋彼岸来个什么良心宣言，我说的，你们都要给我办到。” 女人们开始慌乱起来。 …… 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 林蔚然沿着姜敏京脊背由下而上轻轻吻着，至脖颈，最后集中到耳垂上。姜敏京难受的扭动起来，火辣辣的疼痛不断从下身传来，她想躲避，却无法躲避，哪怕是在林蔚然结束之后，她仍然逃脱不了。 她想下床，然后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可总是被他拉回来，然后被他继续品尝。哪怕疼痛难忍姜敏京也不敢喊叫，因为那样会被堵上嘴巴，窒息的让人难受。 林蔚然还很精神，姜敏京能感觉得到，可是经历了那样的狂风暴雨之后，哪怕是男人已经放慢了节奏，她仍然心有余悸的想要逃跑。 可是她跑不了。 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敏京来不及想。 身上的每一寸似乎都留下了男人的痕迹，食物链的冷酷让小兔子被大灰狼吃掉，是不是野生的都无关紧要。 林蔚然的宣泄还没有结束，姜敏京从反抗到接受也只是短短的过程，现在她只是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终结，因为真的很疼。 “听话。”男人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像是一个讯号。 “我不听你的话了。”姜敏京一边呢喃一边敏锐的想要蜷缩起身子。 林蔚然再没有语言，只有行动，他紧紧控制住姜敏京的行动，然后去分开她的双腿，继续索取他想要的一切。 该来的还是要来，姜敏京趴伏着，紧紧咬住唇角。 …… 清晨。 李珂在一家早茶店面前下了车环顾左右，稍显破败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上了年纪的行人，偶尔可听到小贩热情的叫卖，蒸包子的热气把整一条街都弄的雾气朦胧。 如果看过九十年代的香港电影这样的街道并不让人陌生，除了繁华璀璨的中环，这样的小街更显原汁原味，注意到几个不合时宜出现的西服男一脸严肃，李珂进了店面。 步入二楼，鸦雀无声，只有一苍老男声入耳，韵味十足。李珂恭敬站在一旁等老人尽兴，根本不敢打扰。 老人动作沉稳，声音高亢，一曲打龙袍居然唱出了龚派的原汁原味，上了年纪的听众们个个摇头晃脑，如痴如醉。 曲毕，老人心情大好，和围上来的老伙计们继续探讨戏剧，李珂站在旁边鼻观口口观心，甚至都没想老人主没注意到自己。 半晌，老人终于坐下喝茶，李珂赶紧过去。 “先生，韩国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想预约您的时间，那边好亲自来个电话。” “不必，懒得听他瓜噪，我又不会韩文，跟他聊什么？” 李珂沉默的候在一旁，老人的吩咐显然就是命令。 老人喝了口茶：“那个小家伙还没走？” 李珂：“没呢。” 老人说：“不用赶，就叫他住，用电话吓唬我，这又不是首尔……” 李珂想了想：“可林先生已经没有我们需要的价值了，不如……” 老人：“你怎么知道他没价值了？” 李珂一愣。 老人一边倒茶一边说：“人老了，就得先过一道鬼门关，过的去就是风光大藏，过不去就只能窝囊死。为了儿孙花费那些心思有啥用？越用力气越证明儿孙无能……把江山传给这样的儿子，能好？” 李珂：“您是说林先生还能翻身……” “我又不是他爹，我怎么知道他能不能翻身？”老人喝了口茶，想了想，唏嘘道：“这事儿啊，看造化喽……”(未完待续。。) 743 嫌疑人 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肃静的机场大厅渐渐嘈杂起来，韩唯依悠悠睁开眼，第一时间去看了脚边的行李，然后便拿出了手机。她看到来电记录上空空如也，收回目光，脑子也渐渐清醒，韩唯依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手机。 单调的铃声在大厅中回荡，林蔚然听到声响睁开眼，姜敏京的憔悴面容首先映入眼帘，顾不得女孩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嘴唇，林蔚然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姜敏京似乎感应到什么，和昨夜一样往远离林蔚然的方向翻身，可是不动还好，一动也不知牵动了身上的哪处伤口的，直接皱起了眉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林蔚然并不尴尬。 看到姜敏京蜷缩起身体瑟瑟发抖，双眸中又充盈起恐惧和泪水，林蔚然也始终神色如常，他简单穿上两件衣服便走向客厅，出去的时候还没忘带上房门，顺着传来声响的方向寻去。 “是我。” 听到林蔚然的声音，韩唯依有些发呆，就在十几个小时以前她可是见识了这家伙的歇斯底里，如今才短短一夜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我，我在机场。” 林蔚然默不作声，韩唯依忐忑说道：“我最近要去美国处理点私事儿……你会来找我吗？” 美国之行是真正的求生之路，在家里呼朋唤友进行同名游戏的时候身边还有三个队友，如今却是形单影只。这一去美国，韩唯依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坏了规矩的圈内人会有什么下场她不知道，可她见识过那些女人是如何对待某些不听话的俊美少年。 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她就算想帮忙也无能为力，面对大局她豁出去全部事业的这点助力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她影响不到李健熙，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为林蔚然争取一些时间。 “什么时候回来？”林蔚然问。 韩唯依听到问题一愣。 林蔚然：“别玩的太疯，等你回来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韩唯依：“你要对我说什么？” 林蔚然沉默一会儿：“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回来之后咱们再谈……到美国一定要玩的开心，如果可以的话拍几张好照片回来。” 韩唯依激动的站起身：“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蔚然却出言调戏起来：“照片我要穿比基尼的，如果你愿意，不穿衣服的也行。” 韩唯依愕然的呆立在机场大厅中。 听到门口响动的林蔚然转过头，卧室门口那再没传来什么动静。 林蔚然：“好了，你去吧。” 林蔚然挂断电话。还不知道听筒那头的女人此次美国之行夹杂着多大风险，只想着她去了美国，自己就能少些顾忌。 卧室。 姜敏京狼狈的摔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停掉着眼泪，白皙的身子上满是欢好过的痕迹。 看到林蔚然进门，姜敏京立刻把床上的被单拽下来遮蔽身体，林蔚然没有丝毫停顿的走到她身边，让她避无可避。 “我抱你上去。”话音刚落，姜敏京就已经被林蔚然拦腰抱起，她徒劳的挣扎除了继续弄疼自己外毫无建树。 又是与昨夜似曾相识的情景。姜敏京手脚并用的远离林蔚然，哪怕这男人除了帮她外再毫无动静。 林蔚然表情平静的看着姜敏京：“你先休息吧，这几天我们没有其他日程。” 林蔚然转身就要离开，姜敏京随手抓起什么狠狠砸向林蔚然的背影。林蔚然停下脚，转身，还是一如往常的冷静。 “药我会叫人买来。别忘了吃。” 姜敏京这才怒极的大喊大叫，不过林蔚然却毫不在意。他转身出去留下姜敏京一个人在房间里独自饮泣，因为这样才能叫她尽快冷静。 再次拨通李珂的号码前林蔚然有过犹豫。哪怕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看起来很有义气，但墙倒众人推这话并不是儿戏，哪怕抹不开面子再容忍他住这几天，林蔚然也不奢望李珂会继续对他敬若上宾。 可半个小时后，看到亲自开着豪华跑车过来送药的李珂，林蔚然还是感觉到了不大不小的惊喜，商场上虽然动不动就传扬出一段白手起家的奇迹，但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背后的逻辑，所有有违常理的动作背后都有原因，比起所谓的幸运，这才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在香港房地产领域抱上通天大腿的李珂千里迢迢从九龙赶来，拿出一盒任何药房都不会不做储备的生活必需品交到林蔚然手中，然后便如同见到未解之谜一样看着他。 林蔚然也感觉古怪。 “要不要这么放松？” “李先生没让我走？” “主卧、客房床头柜下都有储备，这种事儿你别在麻烦我了。” “可能的话帮我转告李先生一句，事情还有转机，不会太久。”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之后又默默对视，不一会儿，李珂上车离开，林蔚然则还要回去处理自己的小问题。 卧房里一片狼藉，姜敏京蜷缩在床上，听到门口响动，整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林蔚然并非没有愧疚，可他只是到床边坐下，把避孕药和水放在床头。 “吃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出现什么问题。”林蔚然声音清冷，姜敏京毫无反应。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能用什么做补偿，但我不会让你把事情闹大，因为我还要对很多人负责。” 姜敏京仍然一动不动，林蔚然起身就要走出门去，忽然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他只见姜敏京已经打开了包装，把药片丢进嘴里用水咽下。 “我要回家。” “这几天不行……” 林蔚然话还没说完，姜敏京手中的水杯就飞了过来，他敏锐躲开，水杯顺着他的脸颊过去，到墙上摔成碎片。 “我说我要回家！”姜敏京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林蔚然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 首尔，小雨。 郑道准撑开雨伞，打开右侧车门，还没见到人就率先鞠躬，低声恭敬的问候起来。 “女士，代表已经在办公室了。” 朴槿惠下了车，个子不高的她有郑道准站在身侧更显渺小，因为林蔚然，她最近这段时间也很烦躁，虽说年轻人在上升过程中不免和既得利益者发生冲突，但闹到这种程度还是叫她无法忍受。 不甘愿做棋子想做棋手，可以，但下的一手臭棋还殃及他人，也就要见识见识这世界的冷酷无情。只是本已经打定主意的朴槿惠到现在还没明白，明明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怎么会想去撩拨李健熙的虎须？ “日本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不过读卖新闻这次的反应很反常，报导指示和材料都是从最高层直接下达，在直播之前整个工作组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报导韩国。” 虽然讨厌林蔚然，但郑道准在这个时候可不敢给什么虚假讯息：“根据我们的调查，新韩在日本几乎没有影响力可言，读卖新闻在日本传媒影响力中最大，犯不着为了钱来得罪三星。” 朴槿惠皱起眉头，不是林蔚然的话，在这时候横插一刀的人又会是谁？ 郑道准突兀的低下头，朴槿惠却是把目光投向了建筑内。 那里面的代表大人，是不是也算一个嫌疑人？ …… “小姐，小姐……” 汉江马场，许久都没外出的小惠熙像是撒了欢的小野马，凭借孩子独有的旺盛精力把保姆阿姨折腾的团团乱转。不远处，李富真和丈夫一人牵着一匹马，男人只是微笑的看着惠熙，李富真却明显心猿意马。 自打读卖新闻发出那片报导后，三星收购新韩的动作陷入完全停滞，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三星在等待新韩破产后发卖资产，但有的人想法却完全不同，李富真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丈夫，欲言又止。 “不是我。”聪明人从来都不用说太多话。 “真的？我知道你因为我隐忍了很久，甚至不惜让人说你是个只凭着家世的败家子，但是，如果让爸查出了是我们……” 男人打断李富真：“如果岳父希望是我，那就是我，如果他不希望是我，那就不是我。” 李富真有些懵懂。 男人继续道：“新韩何德何能，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击三星的传承？没错，最大嫌疑人是林蔚然，但只要冷静一下，谁都能嗅出里面的不同寻常，林蔚然不是个傻子，他不会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撩拨了岳父，自己就会被置于死地…… 岳父也知道可能不是新韩，虽然林蔚然很有可能浑水摸鱼，但比起他岳父明显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北京的那位皇太子还没有死，李家还有遗产纠纷呢……” 李富真：“你是说父亲针对新韩是因为，不管这次是不是林蔚然主使的，都必须让人觉得是他？” 男人：“对，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北京那位皇太子，三星才真是要乱！” 李富真突然纠结起来。 男人捧起女人的脸，看着她认真说道：“不管是谁，都是我们的机会。”(未完待续。。) 744 无题（复更） 朴槿惠望着窗外陷入长考，昨天和郑梦准的五分钟谈话让她一天来都心不在焉，做为一个优秀政治人的敏锐感觉让她从不漏过粗浅对白中所隐含的背后讯息，正如那部‘大物’中林蔚然交给自己斟酌审核的台词中的一句——过去的权利是总部给的，未来的权利是媒体给的。 翻译过来有两种暗示，第一自然是林蔚然的纸箱，第二，他会是自己最合格的鼓吹手。 这句台词朴槿惠一字未动，但这也不代表他支持林蔚然的野心，交易和约定之所以会被随便废弃就因为一个世事无常，如果交易双方中有任何一方达不到对方所认同的标准，那交易就会被自动废弃； 简单来说，就是水无常势，兵无常形； 朴槿惠在这个时候放弃林蔚然无可厚非，做为志在大位的政治人，当然没必要为了一个还没达到标准的伙伴得罪强敌，三星在韩国的根深蒂固是位置越高的人越觉得触目惊心，但本该理所应当的结局此时却又有了变化的痕迹； 郑梦准，现任大国家党党魁，韩国少数的财阀政治人，也是大国家党的创办者之一，这种无论势力、实力、头脑、经验，乃至于名望都足以担任一国元首的天之骄子居然注定一生都无法企及大位，想来也的确叫人唏嘘；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的出身； 现代集团，这个名字在如今的韩国远远不及三星，哪怕是在世界范围内三星也是犹如国家名片一般的韩国企业。可现代却是不显山露水，追究缘由不过是本世纪初那场改变了整个韩国政治经济格局的夺嫡之争。现代的分崩离析，恰恰成全了三星的崛起； 现在的三星。是不是也在面临夺嫡？ 朴槿惠福灵心至，有些事情过去太久，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当年现代继承案闹的满城风雨未必不是因为树大招风，和现在的三星如出一辙，就在昨天郑梦准亲自过问了仁川扩建计划的资金问题，朴槿惠含糊其辞，可不代表郑梦准不知道金武星给她推荐了三星…… 刹那间，朴槿惠惊出一身冷汗。金武星为三星当这个说客，未必只是过来俯首称臣，如果选用三星真的触及了郑梦准的底线，那她这个大国家党内定大统领候选人的身份，是不是就要从长计议？ 果然，有人要借着这场风波争名逐利。 …… 林蔚然西服革履，带着蓝牙耳机，面对那组电视墙侃侃而谈，屏幕上一张张苍老面孔神态各异。有的看着认真早以神游天外，有的好像发呆却要竖着耳朵听清每一句，主位上的老人头发稀疏且白，明明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要出来临危受命。全是因为这个能把他们召集到一起的林蔚然。 没人能想到，NHN董事会会因为林蔚然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得益于收购HUGO，在手机游戏领域新韩已经成为韩国第一。我们预计半年后将全面进攻日本市场，并在本土退出一系列针对女性群体的社交游戏。我们的基本模式是韩国日本共同开发，韩国试验。日本登陆，冲击中国，并保持我们在手机游戏领域的核心竞争力……” 规划全局，这才是会长应该干的事儿，所谓人事斗争不过是高端人群掌控手下人的游戏，只需要制定规则和方向，然后让那些自命不凡的精英们去比拼。可惜，这个时候想做会长的林蔚然，在这帮老头眼中有些而可笑。 “林会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忍不住的老人终于开了口，真要等林蔚然把全盘规划说清楚，估摸着会议结束他就得去急救室。 “收购，请NHN提出收购新韩，我们会成为亚洲是最大的网络公司，超过腾讯。” 会议室中一片哗然，众人窃窃私语后惊讶的看向林蔚然，还以为这年轻人是得了什么疯病。 为首老人老成持重：“你想让我们跟三星竞价？” 林蔚然：“我有把握说三星不会收购新韩。” “凭什么？” “凭我是林蔚然。” 这话说的张狂，一点都不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的人。会议室内再次乱糟糟的，自打黄德让这个蠢货被林蔚然轻易绊倒，内斗不休的NHN董事会已经有了重新抱团的趋势，倒不是说呼朋唤友和林蔚然不死不休，而是这帮争权夺利的老家伙终于意识到再不抱团NHN说不定几年后就人去楼空，单单凭借Never在韩国搜索关高市场独占鳌头有什么用？管理不行，再多的家业也迟早付诸东流。 林蔚然的出现给NHN敲响了警钟，但也千万别觉得能让这些人感恩戴德，三星对新韩的强力压迫在他们这种阶层不是什么秘密，林蔚然意图搀和三星继承的的动作更是让他们对林蔚然判了死刑，比起亲自动手，他们更希望看着李健熙如何让林蔚然灰溜溜的滚回中国去。 但现在林蔚然提出了一个建议，这给了NHN一个机会，也给了他自己一个转机，如果有林蔚然这个第一大股东配合NHN收购新韩将顺风顺水，虽然只是名为收购，但新韩在互联网领域的基础将成为NHN未来发展的核心，届时林蔚然只要退下会长职位，到中国躲避个一年半载，李健熙对外可以说已经给了林蔚然教训，对内也不必继续这么穷追猛打，而且NHN有根基，新韩有创新力……仔细想想，这真是个挺合算又低风险的生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 老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在座众人从林蔚然编织的美梦中忽然惊醒，重新看向屏幕上的‘少年’每个人都心有余悸，他才三十岁。这么年轻，未来不可限量。他不会安于现状，他可能会暂时呆在中国却是伺机而动。当他回来的时候，在座又有多少人要成为他的踏脚石？ 这样势头凶猛的年轻人，是不是要让他早死早超生？ 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林蔚然的声音从遥远的香港传了过来。 “因为我觉得你最多还能活三年。” 众人惊愕，包括老人也不例外，他的确想到林蔚然可能要等他归西之后才从中国回来，却没想到能如此昭然若揭的说出来。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哪怕林蔚然从今以后只想做一只乖巧的小绵羊，他那个斗争的名声也会让人对他百般防范。 可当着众人的面就如此抛白终究是有些不妥。但林蔚然也有林蔚然的考虑，当务之急是取得这帮老家伙的信任，让他们相信自己会给他们三年时间经营并购后的新韩，以使得他即便回来也束手无策，只能当一个没什么权利的大股东。 林蔚然始终不动声色，让人看去便有些张狂，张狂到对一个年过古稀临危受命的老人你三年内必死，张狂到对满屋子拼搏商海数十年的老前辈说一句让你们三年有何妨…… 愤怒在无声中酝酿，如此巨大的合作案也不是一天就能够谈成的。背后突然传来响动。林蔚然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能下床的姜敏京拖着箱子就往门外走，本想张狂到底的林蔚然福灵心至，立刻说道：“请各位等一下。” 说着便摘下耳机出了画面。 一屋子老头一齐伸了伸脖子。目光跟着林蔚然往屏幕边缘去了。 刚刚，那好像有一个女人过去了。 姜敏京要走，林蔚然肯定拦着。他不相信一个女人经历了这种事儿还会犹如往常，二货的精神世界叫他无法信任。谁知道放她回了韩国明天是不是自己就以强奸犯的身份见报？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他只能尽量掌控。 拦住姜敏京是在门口。女孩抬头看他，眼睛还是肿着的，林蔚然心中升起的点滴愧疚下一刻便烟消云散，冷着脸挡在她面前不动一步。 “让我走。” “我说了你要留在香港。” “那我去住酒店。” “把护照给我，我还要叫人跟着你。” “你到底还要多无耻？” “你能让我有多无耻？” 话不投机，姜敏京真真感觉到什么叫听他说话都感觉恶心，巨大的心理创伤让她无法再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更别说要继续跟他在香港呆上不知道多长时间。她闷头拖着箱子就往林蔚然身上撞去，林蔚然也不跟她废话，弯腰就把她看起来。 踢、打、抓，女人在无力上能和男人较劲儿的终究是少数，姜敏京跟林蔚然是一辈子都没这个可能。 宽大的会议室中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盯着屏幕，看着林蔚然抗着一个女人从镜头前走过，然后进了卧室。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刚刚那被林蔚然下了三年通知书的老人。 老人哭笑不得。 再次被扔大床上还是那么屈辱，林蔚然虽然没有后续动作，但姜敏京却养精蓄锐了许久，女人的坚决转化为行动，你不一会儿就惹得林蔚然有些急了。 “你闹够没有？！” 林蔚然抓着姜敏京的双臂，姜敏京气喘吁吁，恶狠狠的看着他。 林蔚然直接动手解起姜敏京胸前的纽扣，反正都把玩过，也不需要矜持什么，把自己武装到很严密的姜敏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拉紧了衣襟，满面惊恐。 林蔚然张了张嘴，太过分的话还是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在出门前扔下一句，“想回去？可以，自己光着身子去机场。” 嘭，林蔚然重重把门关上。 姜敏京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未完待续。。) PS：重于恢复更新，先按着剧情缓缓手，剧本完成了一半儿，目前只等着上面来信儿，能拿到稿酬了，还有点小激动。。。 745 三打白骨精 门关了，姜敏京缓了口气，林蔚然也松了口气，男人管不住裤腰带的后果最差有二，一是后院起火，二是伤及前途，别看姜敏京人微言轻，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脑子抽风，把这个两个最坏后果都推到林蔚然身上？ 说是光着身子才能去机场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姜敏京真要横下一条心在机场裸奔林蔚然更难收拾，下下策不过是锁在屋子里进行软禁，可这小丫头还阵仗着自己对不起她可劲儿的不省心。 连日来姜敏京出逃五次，出逃未遂是三次，成功两次中有一次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却因为语言不通被林蔚然后来居上，另一次刚拖着行李箱到路口就被过来探望的李珂抓了现行，生怕是林蔚然要回韩国，打了电话才让林蔚然把人抓了回去。 此番来到香港名义上是游玩，自然不能前呼后拥，和姜敏京在旁人面前那是情侣，当然也不能借人来之行什么软禁，除了事业上的事儿姜敏京在私下也变着法儿的给林蔚然上难题，真是把人扒光了关起来，也是这丫头咎由自取。 要不就狠一点？站在门口的林蔚然犹豫了两三秒，李珂那边对林蔚然和姜敏京的情侣关系十分关系，甚至私底下隐晦问过林蔚然这算不算强抢民女。林蔚然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摄像头前，真要说狠心，他也不玩这么重口味的游戏。 威胁、打压，再来一点有恃无恐的张狂，对付姜敏京和对付NHN这帮老狐狸没什么两样。区分只在于林蔚然和这些老家伙之间可没什么超友谊关系，心中无愧自然可以大刀阔斧。先是说人家什么还能活三年，又暗示人家整个董事会让你们准备三年又何妨。狂妄到一塌糊涂的林蔚然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这么一个答复。 我们考虑考虑。 关掉摄像头，林蔚然可算是能松下强提起来的这口气，要说面对三星这种怪物还玩什么绝地反击是痴人说梦，当务之急是最大程度的保存实力，降低损失，被NHN收购，自己拿着股份远走海外，等过个几年三星传承没了问题再卷土归来，林蔚然打的这一手好算盘自然不能被别人知晓。就好像是你居高临下的跟别人说我们合作吧是一个价值，你上杆子贴上去求人家说救我一命吧便是另一个价值。 输了就输了，但求不死，林蔚然相信只要给他机会不过是蹉跎几年而已，数年时间罗列出新韩这种身家的商人放眼世界能有几个？想当年比尔盖茨还不是反垄断判决闹的灰头土脸？ 林蔚然所求只有一个，输的起。 首尔第一百货生意兴隆，做为首尔最大的百货商场自然是主妇们尽情血拼的购物圣地，自打乐天等韩国财阀强势介入，首尔第一百货就一直在夹缝中推陈出新。家庭销售概念一经完善便帮助首尔第一百货成为整个首尔的行业象征，而百货公司内要具备电影院、游乐场，休闲街和小吃卖场的概念也由此推行到整个韩国。 这样的百货商场除了以销售为主之外当然还有另外的营收渠道，面向户外的大型电子银幕每年都给第一百货带来不菲的额外收入。而电器卖场内凡事能出声看画的地方都被无所不用其极的运用起来，每天大概有一半儿时段都要用来播放广告。 “不管你们有什么说法，我们之前都签了合同。你现在说广告内同会误导消费者是什么意思？一个游戏难道还会影响你们的化妆品销售？” “很抱歉，这是商场的决定。” “那你们就是要公然违约打官司喽？” “是否违约要看判决结果。你再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诽谤？你们现在停掉新韩的所有广告你们不是诽谤？” “你可以进行起诉，第一百货会接受判决结果。” 年轻的新韩职员满腔愤怒却无可奈何。他面对这张扑克脸已经整整一个小时，对方却始终说这是商场的决定，当他要求面见更高职的管理人员时得到的答复不是出差就是正在会客，摆明了违约不说，还有隐晦的暗示他起诉也要至少拖上一年时间。 诸如此类的情况在首尔各地接连发生，在‘偶像魅力’这款化妆游戏上线之前遭受宣传封杀，对新韩是不言而喻的巨大打击。 年轻人据理力争，却还是被赶来的保全人员请了出去。 公司无论大小，都可以被形容为瀚海器具，可就算是三星这样的巨型航母每年投入在维护上的巨额资金也占据其纯利润的百分之四十，而对新韩这种小排量航母来说，如果想壮大自身，每年用于宣传、研发此类维护行为上的资金至少要在纯利润的一半儿以上。资金又被形容成血液，需要在各个环节进行流动才可以带来必须的养分，一方面对新韩的收入进行打击，另一方面却又在维护上对新韩横加制肘，足以让新韩举步维艰。 年轻人回到公司第一时间找到上司抱怨，同一时间其他职员也开始对这种莫名情况进行猜测和怀疑，上司们不明所以只能继续向上反应，一级一级，顷刻间便让怀疑蔓延到新韩的整个中层结构。 先是仁川扩建被取消了政府支援，之后是数个大项目的停摆，到现在是资金流动不畅，那接下来岂不就是大规模裁员以勉强维持经营？顷刻间人心惶惶的新韩居然有了不稳迹象，各个部门的依次停摆则传达着某些更为恐怖的信号，新韩，似乎难以为继。 任何一间金字塔结构的公司都不惧怕上层的更替，可来自下层的垮塌却对整个结构都最为致命，赚钱需要项目，而项目则需要用人。如果身为基础结构的员工们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甚至无心工作，那便是一家公司的末日。 “我们当下需要解决的情况是人心不是业务。其他问题有会长操心，你们在这跟着观望不就是墙头草？” 高层会议。往常能凭着跟林蔚然不清不楚痛斥其他管理的韩唯依如今去了美国，而如今这个位置却是由主管海外事物的李旭接替。 黄仁成鼻观口口观心，他对林蔚然没什么忠诚可言，双方不过是在及进行一场交易，如果说当年林蔚然帮他收购了CECI算是提供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平台，那随着CECI的出售，双方之间也就再没什么亲密的联系。 具勇甲开口道：“李部长也别太着急，只是有些问题如果不处理妥当，我们很难继续开展工作。” 李旭：“你拿着几亿的年薪就是来说这种废话的？” 具勇甲红了脸。最后摸摸鼻子，只能作罢。 朴正昌不不善言辞，在高层会议上就是林蔚然的应声虫：“我会在公司会发布公告，但可能没什么效果。” 一名理事终于发难：“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没效果！公司资金流动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会长居然还在香港，他本身就是渎职！” 李旭：“如果会长不把香港的投资带回来新韩有多少钱去填仁川的窟窿？” 另一理事：“仁川的窟窿本就是会长带来的！” 又有人：“是啊，我们本就是互联网公司，会长他好高骛远非要做什么地产，现在被套牢怎么能是我们的问题？集团理事会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话语权，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会长？”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如果理事会有话语权，现在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各个分社现在都因为项目的问题乱成一团，偶像魅力是公司投入了大笔金钱的项目。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推出。” “制作部门现在根本就是停滞状态，就算是不问责林会长，韩社长又怎么回事？” 会议室内乱哄哄一片。 此时徐京旭从门外进来。到李旭身边耳语了几句，李旭随即面色潮红。大喊了几声安静却得不到相应，逼不得已只有用麦克风制造出巨大噪音。 刺耳的。让人想为之怒骂的是噪音过去。 李旭等安静了才对马克风讲道：“会长要用电话参加会议。” 犹如一阵冷风吹过，刚刚还鼓噪的理事们此时都鸦雀无声了。 …… 茶馆，环境清幽。 自打六年前起开始修身养性的老人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叫对坐的李旭愁眉苦脸，混号长江的老人当即一乐，刷地打开扇子轻摇了两下。 “怎么样？” 李珂沉吟不语。 老人不耐烦了：“叫你说话，赶紧的。” 李珂抬头露出笑脸：“让我再想想。” “你真是越混越回去，跟你下棋还没一开始有意思，下一盘十秒一子，要是慢了你就回工地再去锻炼锻炼。” 李珂听着脸色一苦，心想您下了是下了，可这么臭，我也得想想怎么输的让您看不出来啊。 李珂重新低头绞尽脑汁，一个西服革履的男子到老人身后对老人耳语几句，叫老人没老友的皱了眉头。 老人：“她来干什么？罢了，罢了，叫上来吧……” 西服男退下，片刻后呆了个女人上来。 李珂看去，下一刻便呆了，说美人的词儿不少，可这位确实有点特殊，肤若凝脂，眉目带俏什么的都放不到她身上，可满清的格格都混血了，这又哪来个如此中二的冰美人？ 林凌薇戴着墨镜到老人身旁，站在一边没坐，摘了墨镜算是行礼。 老人刚想开口打趣几句这个女娃娃，却瞧见林凌薇看向棋盘，索性问了句。 “会下吗？” 林凌薇也不说话，直接落子。 老人看的一愣。 李珂看到落子的位置，惊讶的看向林凌薇。 “哼，哪来的小丫头，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李长江一边嘀咕一边落子，之后落子，落子，落子。 现场情况变成了李旭站在一边，老人和林凌薇对坐，这女人到这儿之后虽然没说过话，但要说的可都在这棋上呢。 几个回合下来，李长江丢盔卸甲。 李长江举棋不定有一刻钟了，他看向林凌薇：“喜欢下棋？” 林凌薇可算是开了口：“刚开始的时候喜欢，后来下着下着就不下了。” 李长江面露疑惑，很捧场。 林凌薇看着老人说：“因为大多数棋都不是两个人下的，有趁火打劫的，有推波助澜的，还有横插一杠的，只有幼稚的人才会觉得只有对坐的一个对手。” 老人一愣，扔下棋子到棋盘，不下了。 李珂满头大汗，美女，您这意思不就是说我们家老爷子段位低，人也幼稚吗？ 林凌薇又道：“不过男人总是会有些幼稚，是好事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现在基本见不到了。” 李珂苦笑，这是先给以巴掌再给个甜枣？你也不看看和你做对面的是谁…… 李长江：“就算是你那不给你名分的姘头来，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凌薇四两拨千斤：“您难道还会跟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 李长江：“真会抬举你自己，把自己算我晚辈……你们大陆不是句话说——领证了吗？” 林凌薇始终保持微笑：“快了。” 李长江微微皱了眉头：“你那姘头还有这份担当？” 林凌薇莞尔一笑：“您的儿子不也挺有担当吗？” 李长江惊怒。 李珂在旁边都要发抖了。 李长江一收扇子：“送客。” 李珂如临大赦，赶紧把姑奶奶请起来带下楼，并打定主意记住这位姑奶奶的面貌名号以后再不招惹，谁成想姑奶奶到了楼下却不走了，要了一壶茶，就坐在雅座上等。 李珂赶紧上来回报，谁知老爷子如此回应：“带她去找她弟弟，再给他们半个月，不走就赶人！” 李珂一头雾水赶紧去办，到楼梯口被李长江叫住。 “晚上不打高尔夫了，安排听戏。” 李珂小跑回来：“您想听什么？” 老人喝了口茶：“三打白骨精！” 李珂张大了嘴。(未完待续。。) 746 你搞定 李珂载着这位白骨精……不对，是姑奶奶匆匆上路，一路上当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照道理遇见这种品质的美女不说打听一下户口本也要多瞧几眼，但李珂却打定主意要鼻观口口观心，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这姑奶奶也不用他伺候下车，在跟林蔚然打个招呼还是就此离开两个选择面前踌躇了几秒钟，李珂毫不犹豫的一角踩下油门。 百公里加速4.6秒的玛莎拉蒂瞬间没踪影，林凌薇安静打量了一下房子大门，上前按响门铃。 不管是不是虎落平阳，单凭理事会的这几个货色还真骑不到林蔚然的头上，简单粗暴的弹压让理事们无可奈何，毕竟这林蔚然是李健熙点名要拿来祭旗的人物，他们再鼓噪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SK方面一如既往的要求新韩IT另外上市，林蔚然懒得听他们废话，直接否决了动议，他此时似乎处于一种什么规则和协定都不用遵守的癫狂状态，瞧这临死前的疯狂行径来势汹汹，也就没谁凑上来让林蔚然反戈一击。 听到门铃声的林蔚然下一刻便见到家姐真容，自打那个电话之后便再没什么交流的姐弟此时大眼瞪着小眼，林蔚然知道自己现在的窘境瞒不住姐姐，也知道林凌薇这边必定会有动作，可也不知会一声就杀上门来，的确是让他吃了一惊。 “姐。” 林凌薇不答话，只是进了屋。林蔚然让开半个身位后跟在林凌薇身边，脑子里盘算的不是什么破局之法。而是要如何跟姐姐解释。 旁边屋子里有个人，告状是一告一个准。 此时的林蔚然越发尴尬起来。就好像偷偷看黄色电影那啥却被抓了个正着，林凌薇可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弟弟事业不成功，所以在姐姐面前无言以对。 哎，他也够累的。 来到这儿之前林凌薇不是没想过训斥几句异想天开，不自量力，可仔细想想，身在异国他乡的林蔚然如果不触动财阀利益不反抗财阀觊觎，那他终其一生也不过是高级打工仔而已。 林凌薇：“身体怎么样？” 林蔚然赶紧点头：“还好。” 林凌薇：“你也别太辛苦，有些时候也不是事在人为。就算是不能回韩国也别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到外边去散散心也行。” 林蔚然苦笑。他哪里是不想散心，旁边那屋子里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到韩国去引爆，他也实在是走不开啊。 林蔚然：“知道……姐，我没事儿，不过就是一点小挫折，挺挺就过去了，犯不着因为这些烦心。” 林凌薇奇怪的看了林蔚然两眼，按照她对林蔚然的了解此事断然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在林蔚然心坎上过去。她哪里知道旁边屋子里有个人已经被林蔚然当了发泄工具，此时心底暗暗点头。觉得这个弟弟可算是长大了。 林凌薇：“看来你成熟不少，我也可以放心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种话我也就不跟你说了……” 房门响动。 姐弟俩转头看去。 姜敏京拖着大箱子出门开始了她的第六次逃跑。 硕大的箱子卡在门口让她花费了不少力气，当终于把箱子拖出来，姜敏京这才转头看去。 姐弟俩看着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看到林蔚然。姜敏京第一时间觉得这次又跑不成了，可看到林凌薇，姜敏京还是愣了一下。 林凌薇看向林蔚然。用眼神询问这是谁。 林蔚然尴尬的咽了口唾沫，实在是难以启齿。 姜敏京可不管那些。行动和情绪上都有一种你伤害了我，我不一笑而过的感觉。大大方方的就往门外走。 “等等。”是林凌薇开了口。 林蔚然：“姐……” 林凌薇：“你别说话。” 姜敏京站在那想了想才回过头，一副表演出来的坚决敌视眼神在林蔚然这儿或许好用，可落到林凌薇这同性眼中实在幼稚。 林凌薇仔细看了她亮眼，一口韩文特别标准：“你是谁？” 姜敏京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凌薇自我介绍：“我是他姐姐，你……受委屈了？” 柔声细语，和蔼可亲，不得不说没有放眼的首尔官话经过林凌薇的嗓子就有一种让人亲近的魔力，姜敏京鼻子一酸差点就当场痛斥林蔚然的禽兽行径，可那种事儿又叫姑娘家羞于启齿。 林蔚然急了：“姐，我们只是吵架了。” 林凌薇：“我没问你。” 林凌薇冷酷的声调让林蔚然一愣，搞不清林凌薇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给素未谋面的姜敏京当家做主。 林凌薇：“有话跟我说吧。” 姜敏京眨了眨眼，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不管再过多少年，林蔚然在林凌薇面前可能都听不起腰杆，女人就是这么有魔力的一种生物，要不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要说当年林蔚然把姐姐当成偶像的时候还是流鼻涕的小屁孩，这种烙印一直持续到他上了大学才被选择性的遗忘，如今就算是功成名就又经历了大风大浪，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随着时间消散于无形。 固定场景是姜敏京被林凌薇拉着手哭诉林蔚然的禽兽不如，林蔚然坐在一边抬不起头，可实际上则是林凌薇拉了姜敏京进房间，林蔚然站在门外，却也端着架子没去趴门口偷听。 他们到底再说什么？ 一时间再不心系事业的林蔚然无比好奇。 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做为不缺女人阶层的一份子。林蔚然不应该那么没品，事实上不管是不是林蔚然自作多情。他和姜敏京之间都有过那种朦朦胧胧的**，一个叫人费解如何生存在现实中的二货和一个功成名就的阴暗腹黑男。两人共同经历的事儿也不算少，要英雄救美有，要打情骂俏有，更别说在不久前的家宴上林蔚然还给姜敏京展现过一些让人迷醉的柔情，这些东西足以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哪怕他已经名草有主。 姜敏京是有贼心没贼胆，从她近来越发清凉的穿戴就可见一般，一个女人的最大野心就是男人，林蔚然这种老狐狸不可能看不出来姜敏京用在他身上的野心。 可惜的是。姜敏京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 半晌，房门打开，林凌薇和姜敏京走出们来，林蔚然抬头看去等待宣判，做了这种事儿的他在姐姐面前有点不能淡定。 姜敏京出来之后站在门口看着他，林凌薇大踏步走来，步履间带着杀气。 林蔚然：“姐……” 林凌薇不由分说的一个耳光，力道不小，那声音响亮的把姜敏京都吓了一跳。 林蔚然有些懵了。 林凌薇只告诉了林蔚然一句：“她比你疼。” 诧异。惊讶，再加上地位不同后带来的膨胀和傲慢，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 林蔚然对着门口方向：“对不起，我会补偿你。” 姜敏京不发一言。 林凌薇：“收拾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去北京。” 谈话内容太有跳跃性，林蔚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找姐夫？” 林凌薇：“我让你去，你去吗？” 去吗？ 林蔚然不是没想过妥协。不是没想过放弃什么底线，放弃什么坚持。只可惜，是人就有迈步过去的一道坎。 林蔚然：“如果是找姐夫我就不去了。姐姐你放心回去结婚，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大嫁妆。” 林凌薇不屑道：“还觉得你成熟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别说你心里那点纠结，就算是他要你下跪，你跪一次又能怎么样？你现在才多大？他活着的时候你报复不了，熬到他死了你还报复不了？” 林蔚然：“姐，这不一样。” 林凌薇：“有什么不一样？” 姜敏京在门口看着姐弟俩争执，两人说的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只是隐隐觉得在林凌薇面前似乎毫无反抗能力的林蔚然似乎是被踩了尾巴，居然开始分庭抗礼起来。 这一吵就是半个多小时，左右听不懂的姜敏京不好回屋子继续压抑、委屈、被虐待，毕竟这刚来的漂亮姐姐是给她出头来的。 姐弟俩话不投机开始顶牛，一个是大丈夫能进能退但节操不能丢，一个是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你这幼稚的毛病得改。 林凌薇没好气道：“好，我走，是我不洁身自爱，给你丢人了。” 林蔚然：“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别断章取义。” 林凌薇：“那你为什么不见他？” 林蔚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姐姐跟着人家没名没分，你为什么不见？如果不是你觉得姐姐丢人，你为什么不见？如果不是你心思不单纯，你为什么不见？ 林凌薇随口抛出一个典故：“李健熙当年都能对李孟熙发誓说不觊觎三星家产，你只是去认个姐夫又不是去下跪，怎么就不行了呢？” 李孟熙，这个名字林蔚然并不陌生，突然从林凌薇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林蔚然愣了下，下一刻便福灵心至。 林蔚然：“如果我没记错李孟熙是在北京？” 林凌薇愣了下：“是。” 林蔚然想了想：“我们应该以最快速度去北京！” 林凌薇恍然大悟，最快速度和弟弟心灵相通：“我马上安排，最迟明早就能到，要直接去见人吗？” 林蔚然：“不，我去北京就足够了。” 林蔚然说着要走，回头间终于注意到房门口的姜敏京。 林凌薇注意到弟弟愣住也看过去。 姜敏京承受着姐弟俩的目光，一时间有些心慌。 林蔚然：“把她一个人放这儿我不放心。” 林凌薇：“这个时候还带着她就演过了。” 林蔚然：“她如果回去韩国说不定要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好控制。” 林凌薇：“那就让她留下。” 姜敏京疑惑的看着两人，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两人是在决定她的命运。 林凌薇突然说了句转身就走，“你惹的麻烦你搞定。” 林蔚然和姜敏京大眼瞪起小眼，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搞定。(未完待续。。) 747 经验之谈 从林蔚然还光着小屁股开始里林凌薇就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中国人重男轻女，哪怕女儿是林凌薇也不能免俗，她从记事儿起就看着这个弟弟如何分走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又无数次体验什么叫区别对待，衣食住行，每当她和弟弟处于竞争关系的时候，她总会莫敏落败。 大一些后林凌薇上学了，进入课堂后她感受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没有偏见也没有男女，他们是学生，面对的是老师，她开始努力学习并成为班级中的佼佼者，但随着年纪逐渐增大，她开始意识到能让这个世界不公平的并不只有偏见，还有两样人人都绕不过去的东西，分别叫做钱，和权。 在别人眼中林凌薇的奋发向上叫做自甘堕落，不管她如何高冷，在知根底的人面前她都要承受偏见，当一个想要寻求公平的女孩开始成熟并意识到捷径的存在，她的命运便被划分为两个方向，聪明且幸运的或许可以飞上枝头，最不济也可以拥有富足人生，而不幸运的则注定只能等待人老珠黄，然后被丢进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垃圾桶。 小三，是一个高风险职业。 林凌薇是幸运的。 看似金刚不破的林凌薇其实有一个弱点，就是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谈论道德，不管这人是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但凡涉及这个话题时她总会不动声色的很快脱身，这并不是道德圣人口中的廉耻，而是因为她见过太多男人的猥琐眼神。也见过太多女人的丑恶嘴脸。 她厌恶虚伪。 端着一杯咖啡来到窗口，算算时间里林凌薇足足有几十个小时没有合眼。林蔚然所面对的困境她也算调查清楚，在打来电话之后她真是就纠结着要不要带着她的姘头直飞韩国。不管花费什么代价都要让李健熙偃旗息鼓。可电话只拨了一半儿的林凌薇还是毅然来到香港，她要见见自己这唯一的弟弟，看看他是不是也变得虚伪。 不要低估林凌薇的冷血，这样的女人已经完全不被传统观念所舒束缚，林蔚然哪怕有一丝虚伪都会被她完全抛弃，换句话说对家人林凌薇也开始以自己的喜好行事，如果能被写上史书，她一定是最祸国殃民的那一个。 视线中林蔚然和姜敏京坐在一起却距离很远，怕是自己这个弟弟不懂得怜香惜玉把这女孩弄出了什么心理阴影。其实也怪这女孩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林蔚然抓住。或许有人要问一句脚踏两只船的林蔚然左右逢源虚不虚伪，天底下或许也就只有林凌薇能给出正确的解释。 林蔚然这是怕了。 像未经人事的小男生一样，犯了错，却只知道掩盖，如果可能会用尽一切力量去掩盖，只因为他面对不了当一切都被戳穿之后的愧疚。 这样的男人会犯错，会窝囊，会幼稚。会不近人情，会心狠手辣，会发狂到以强迫的方式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 但是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会虚伪。因为他始终把他愧对别人的都记着，把该遵守的底线都遵守着。他不会对被自己牵连到的人撒手不管，也永远不会做那种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会幼稚的坚守一些旁人看起来很不像话的东西，可就是这些很不像话的东西被有些人放弃了。有些人才变得虚伪起来，大家争名、逐利。都是为了想要的生活，已经卖身了，还装作楚楚可怜干什么？ 林凌薇又喝了一口咖啡却没喝到，杯子已经见底，林凌薇转身离开，剩下的就是让弟弟和那个幸运的女孩自己去解决吧。 “对不起。” 林蔚然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但是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想我们就不要再纠结……” 林蔚然舌头打了结，全因为姜敏京愤恨的眼神，的确，你把人家姑娘都已经那啥了，还说让一切都过去也不妥。 “我的意思不是说一切都算了。”林蔚然仓促解释，他当然没那个厚脸皮说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姜敏京转头，继续不搭理他。 又没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靠语言让女孩投怀送抱不是林蔚然的强项，林蔚然向来都是润物细无声，只要有姑娘在他身边转上几圈，自然芳心暗属，气质大叔外加刻意的成熟沉稳，再来一点犹如少年那般的小幼稚，对女人的杀伤力真是不可小觑，林蔚然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有知根知底的老姐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呆着，他想强硬也没那个底气，更别提强硬了一段时间对姜敏京这种二货也没什么效果，索性就放下架子。 “对不起。” 又是这三字。 姜敏京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她腾地起身，真想问问你那天晚上的凶神恶煞都哪去了，现在这样好像是我不原谅你，都是我错了一样……姜敏京下意识就像冲上去跟林蔚然拼个你死我活，可小胳膊小腿也没那个能耐，瞌睡的时候正好有人送来了枕头，看着像是不再管的林凌薇突然是出现，递上来一个手掌见方的烟灰缸。 林凌薇好像林蔚然不是她亲弟弟一样：“用这个。” 林蔚然瞪圆了眼睛看着好像不是自己亲姐姐的林凌薇。 姜敏京拿过烟灰缸就奔着林蔚然笔直冲去，有突然听见一声：“别打头。” 几人闻声望去，见是李珂。 因为一个电话去而复返的李珂显然是有经验之谈：“这几天还得用他，你把他打傻了就全完了。” 姜敏京一下子不能分辨眼前情况了，只见林蔚然起身到李珂身边。 “拜托你帮我照顾她几天。” 李珂看了看拿着烟灰缸闹家暴的姜敏京，先问：“你犯了什么事儿？” 林蔚然早有腹稿：“一点小口角。” 李珂大为诧异：“一点小口角就闹这事儿的母夜叉你也交给我？” 姜敏京虽然听不懂，但看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要说砸林蔚然一下就能解恨估计林蔚然也让她砸了，可看这架势明明不把他弄到医院。姜敏京就誓不罢休。 还得再缓缓。 林蔚然对姜敏京说：“这几天委屈你一下，不过香港你到是哪都可以去。上街购物之类的。” 姜敏京一时间没听明白，刚刚还是要打要骂随便她，现在怎么又变了。 林凌薇顺势拿掉她手上的烟灰缸：“不用就算了，老举着对形象不好。” 姜敏京诧异的看向刚刚还给她做主的情晴天大姐姐。 林凌薇微笑着对她说：“刚才我想了一下，你要真把他打出什么事儿，他就算是能解决问题也解决不了了，你也知道外面现在乱，所以不如存着，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姜敏京看向林蔚然。 林蔚然只顾着对李珂：“事情有了转机。我需要去一趟北京。” 李珂瞥了眼姜敏京：“那你让她自己回韩国不就行了。” 林蔚然：“一言难尽。” 李珂：“不行，这事儿你得给我说清楚，被托付女人这种事儿太容易出问题，我可不想老爷子明天就把我沉江。” 林蔚然一愣：“你们老爷子还干这事儿？” 李珂：“做地产的谁不……等等，我没跟你说这事儿。” 此时林凌薇两手空空的到林蔚然身边：“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机场了。” 林蔚然点点头，对李珂郑重的：“拜托你。” 看到姑奶奶林凌薇，李珂下意识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往外面走去的两姐弟。他看了看一脸迷茫愤怒的姜敏京。说了句你等等才意识到对方不会中文，转身就追了出去。 片刻后，李珂独自回来。 姜敏京看向他，用眼神问。人呢。 李珂苦着脸，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傻笑。 “嘿嘿。” …… 韩大美女很光棍。事实上她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光棍到这种程度，飞机降落。进入管不住裤腰带总统（肯尼迪）机场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打电话从某美国知名保全公司聘请了四位膀大腰圆的西装男，在机场咖啡厅确认了保镖到场之后。她就从随行李中嘴不起眼的那个包包里取出一个邮包，然后轻巧的插在电脑上。 一份银行转账单，加上几部看到之后让韩大美女很是洗了眼的偷拍视频‘嗖’地一下飞向大洋彼岸。 自此，韩大美女开始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曼哈顿的高级套房内韩大美女正在试穿自己连日来精心天挑选的几件泳装，别看用料少，那价格很是不菲，穿上之后整体效果不错，韩唯依用手机咔嚓留下一张。 她给林蔚然发了个短信。 ‘23’ 短信发送完毕，韩唯依似乎一下子就没了继续试穿的兴趣，看看镜中的自己她忍不住摸了摸眼角，平日里大价钱的包养似乎也顶不住这段时间的劳心劳力了。 她狠了狠心，宽衣解带。 不一会儿林蔚然又收到一条短信，‘24’。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林蔚然起初也是一头雾水，韩唯依的说法是哪天她忍不住了就把这些照片一起发过来，不明白女人心思的林蔚然当然是韩唯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某一天她突然发来短信，跟他说你要我就给你。 这可让林蔚然有些为难了。 “是谁？” 林蔚然收起手机：“没谁。” 戴着墨镜的林凌薇显然不信，说要拿过来查看也没那个兴趣，她抬眼望向远处，很怀疑自己为什么跟弟弟来了这‘民工三大旅游景点’之一的天坛。 不一会儿林蔚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允儿，听弟弟那温柔的口吻林凌薇就有些肉麻想坐的远一点却又听到了林蔚然欲盖弥彰。 “没什么，别人的话你不要信，只相信我，我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一些业务上的问题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林凌薇不走了，就坐这儿听着，直到林蔚然挂了电话。 她问：“你想过有一天她在你身边的位置上，必须经历这些的时候吗？” 林蔚然被问的一愣。 林凌薇告诉他：“如果你想她尽快熟悉你身边的位置，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骗她了。” 林蔚然：“姐，我还有时间，现在不急……” 林凌薇却说：“女人也是，你告诉她，总比她自己发现要好。” 林蔚然直接愣住。 林凌薇用很过来人的口吻说：“相信我，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未完待续。。) PS：好吧，对民工兄弟的苦难多少了解了，还是给大家一个轻轻松松的世界吧。 748 怨气 情况很好。 我很健康。 因为一些繁琐小事所以我很忙。 当出现含有以上三个意思的对白的时候，林允儿就知道自己该挂电话了。事无巨细的盘问不是她的风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没这个资格，对一个天边儿上的男人横加干涉是没道理的，而对这样一个男人想要产生一丁点儿的掌控，也是无比贪婪的。 林允儿觉得自己还不够虔诚，在这段不平等的爱情关系中她只能使用虔诚来形容林蔚然对自己的要求，无条件只相信他，相信他无所不能，相信他能拒绝所有诱惑，她去相信一些自己都认为不可能的事，不是虔诚又是什么？ 还好，林允儿愿意让自己变得虔诚。 放下手机，同时习惯性的压抑内心迸发出来的小纠结，林允儿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像是被戴上了王冠却毫无权利的公主，在这段关系中她真的是太弱势了，不甘心只成为附属品，或者说想要成为有作用的附属品的她一直都在提升自己，要论女性偶像中对金融、IT乃至于经营方面最了解的，林允儿站出来说自己第二可真没谁能说自己能当第一了。 可惜的是还不够，准确的说是远远不够，她发现无论自己利用多少业余时间又多么努力，她的男人仍然在以远超她的速度进步着，她有时候想叫他等一等，却又知道这不可能，她要求自己不要对林蔚然撒娇也不要给林蔚然增添任何麻烦。可这样的关系，还是恋爱吗？ 陷入到感性中的小女人情绪低落。因为林蔚然站在不同角度却也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他从不让她担心。也从不让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么，多少风浪她都后知后觉，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没发现的。 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太远了，远到偶尔流露出来的风声也会被这遥远的距离消化掉，林允儿最近突然迷恋上了另一种类型的电影，电影里的男主角经常会因为自己的麻烦而连累女主角。 她突然发现，她对这些麻烦是渴望的。 所以，林蔚然带着麻烦来了。 “目前出了点问题，我会花很多时间去解决。” 听到林蔚然重复这句对白。林允儿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上两遍一样的话，直到…… “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真的？” 林允儿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甚至用上了兴奋的腔调：“什么样的麻烦？有人针对你？是行业竞争还是金融诈骗？等等，你去了中国……难道是投资方要夺权？” 连日来补充的商业知识还算有用，虽然仍是皮毛阶段，但多少也能说出个一二三了。 电话中的林蔚然明显愣了愣：“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看书啊！” 林允儿兴奋的跑到自己小书柜前，如数家珍的汇报着自己的成绩：“1929年大崩盘，约翰肯尼思；非同寻常的大众幻想与群众性癫狂，麦基；还有约翰布鲁克斯的沸腾的岁月以及希利亚尔的门口野蛮人……” 林蔚然听着这些自己都没听过的名字。郑重道：“你以后还是少看点书吧。”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林蔚然赶紧说道：“我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所以还用不上你的这些书……” “是吗？” 林蔚然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觉得林允儿的声音有些萧索。对，就是那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萧索。他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消化电话那头温顺小女人带给他的震撼。莫非，女人都有一颗成为武则天的心？ 林允儿的确是撅着嘴巴。不过她倒不想成为武则天，她有些郁闷的回到床上。趴在被窝里，然后低声喃喃：“我想你了。” 对嘛，这才是他的允儿。林蔚然松了口气，感觉找回了节奏：“我们的确是太久没见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所以还不确定。”林蔚然习惯性想做中央电视台主持人，突然注意到姐姐，立刻正色：“咳，其实我遇到的麻烦也不小。” 林允儿从被窝里抬头：“真的？” 听出林允儿的兴奋，林蔚然意识到这会是一次漫长的交谈。 事无巨细说清前因后果并不可能，泼墨留白似地的交代会引得林允儿更多提问，林蔚然并不想一五一十的把现状告知远在韩国的林允儿，因为他觉得他有责任给予林允儿平静的生活，这是他身为男人的职责。 不过林凌薇说的没错，林允儿需要熟悉他身边的位置。 避重就轻，林蔚然选择了保守，他把收购反收购说成了股权纠纷，把三星妄图彻底击垮新韩说成了董事会争权夺利。 “就这样？”远在韩国的女人意犹未尽。 “差不多就是这样，具体的情况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等我回去我告诉你。”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她也不迟。 “好，我等你。” 林蔚然很是松了口气，这忐忑的第一步迈的并不容易，把种种风波告知女孩并得到安慰让他感觉有些无能，他本应该让一切都风平浪静。 只是人人都要进步，没人会永远留在相同的位置。 北京之行的第一天匆匆结束，在光顾了天坛之后林凌薇再没了旅游的兴趣，没有日程的两人回到酒店便各自休息，哪怕是林凌薇此时也不知道林蔚然到底想到了什么，只是提起李孟熙，然后两人就全无计划的来到了北京，林凌薇数次暗示林蔚然通过某个人可以安排跟李孟熙的会面，可却都被林蔚然以各种话题岔了过去。 他说。只要他来北京就够了。 林凌薇隐隐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正如她跟李长江所说，把商海争斗当做两人对弈只是初级游戏。随着身家增长，所谓对弈不可避免的进入到乱战层级。就像是林蔚然满心算计要跟李健熙唱一出心照不宣的双簧，可读卖新闻的突然加入却让他措手不及。简简单单的一纸报导就能让林蔚然满盘皆输，这世界上的聪明人总会在各种对弈中寻找机遇。 要说罪魁祸首，至少有三方势力，第一可能就是李孟熙，三星家产官司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定论，出手干预三星继承也在情理之中；第二则是李富真，不甘心看着弟弟继承一切自己却因为是女儿身只能打打下手，巨大的利益值得她去同室操戈；至于第三方。看起来有些无厘头，但最有可能的就是日本的孙正义。手机通讯应用在美国已逐渐兴起，可整个亚洲却只有新韩和NHN有现成产品，NHN老旧的商业模式在新韩面前不堪一击，李帝范带领着精英团队集体跳槽新韩也断绝了NHN未来与新韩展开竞争的可能性，如果软银有意展开其在手机智能软件领域的布局，此时插手新韩是再好不过的契机。 可不管是谁，对新韩来说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闹个天翻地覆，任何一方势力都要被拉扯进来。每个有可能参与到三星继承里的人都要加入这场脚力，三星是庞然大物不假，可越大就越要经历风雨，在这巨大家业传承的敏感时期。只有新韩站上舞台岂不是对不起三星那数千亿美金的市值？ 对林蔚然来说，现在正应该是合纵连横的时候啊…… 林凌薇苦思良久，做出定论后。果断拿出手机。 “凌薇？” “是我，你人在北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小家伙愿意见我？” “他是个男人。所以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不重要。” “你觉得我去会不会适得其反？不如一点点来，这样也……” “没那个时间了。”林凌薇斩钉截铁说道：“我必须帮着他过这一关。只要过了这一关，哪怕新韩没了，他也是赢了。” 男人叹了口气：“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好，这次听你的。” 入夜，当服务生敲响房门的时候林蔚然还在窗边欣赏北京的夜景，之前到过上海、南京、深圳，可能因为缘分不到，林蔚然还是第一次来到北京。离开房间直奔高层餐厅，林蔚然进门之前还搞不清姐姐为什么叫个服务生来做邀请，直到被带到包厢，他才猛然发现这里多了个人。 这一切来的有点突然。 林蔚然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大脑当机了能有两秒钟。那个男人国字脸，一板一眼的坐姿，一板一眼的表情，他好像故意做出和善的姿态，却依旧掩不住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傲慢。 “姐，这是怎么回事？” 林凌薇只见林蔚然愣了一下，然后突然面带微笑，看起来挺和善，整个人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在不久就是一家人了，不管怎么样你得见见。” 男人没说话，只是很有兴趣的看着林蔚然。 “姐，你选的这个时间不太好。”林蔚然一字一句说着。 “没什么好不好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明白……” “我不明白！” 林蔚然的口吻让男人皱了眉。 林蔚然用尽全力平静了呼吸：“我也不想明白。” 林凌薇看着林蔚然转身离开，不叫他留下，也没起身追去，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何必闹成这样。” 林凌薇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他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也该变变了。我不能经常在他身边，只能激出他一身怨气。” 男人沉吟了下：“这样把姐弟关系都闹僵了，你们……” 林凌薇打断道：“妈从小就告诉我要照顾好弟弟，我能做的，我都做了。” 男人欲言又止，却也只能沉默不语。(未完待续。。) 749 学费 首尔每年有二百九十一天都是晴天，所以这二百九十一天开始变得讨厌。金泰妍打开塑料质地的透明雨伞迈入雨中，对她来说每个雨天都十分珍贵，细雨连绵的天气让整个首尔都泛起春寒，穿戴并不单薄的金泰妍顺着道路走出很远，就在认识某个男人之前，她喜欢的可是晴天。 Tiffany说她变了，从还不谙世事起就腻在一起的闺蜜理当有这个眼力，每当Tiffany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金泰妍都会笑着耸耸肩，然后打心眼里庆幸自己和这个只喜欢阳光沙滩加帅哥的闺蜜没有渐行渐远，平时说笑也能一起，诳街血拼自然如影随形，偶尔一起犯神经病也能自得其乐，但心直口快的Tiffany却在一次喝多之后对金泰妍说，我和你好像不交心了。 不交心就对了，要不然也只是拉着一个没主意的人跟自己一起烦心罢了。 到了十字路口金泰妍停在路边，马路上明明没什么车辆驶过，她也因为红色的信号灯而裹足不前，雨点在伞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平静的望着马路那头，整个人有了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不是她不想喜欢晴天，而是她发现无论她多么努力，对晴天都已经喜欢不起来了。 便利店中灯火通明，各种商品整齐的陈列在货架上，金泰妍收着伞直奔目标商品所在区域，到了才发现自己喜欢的牌子居然已经断货了。 “后面应该还有。我帮您去拿。” 打工的小伙子显然是认出了金泰妍，面对大明星自然是要积极一些，看着年轻男孩匆忙跑去仓库的背影，金泰妍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声谢谢。 便利店中空无一人，金泰妍走到门口，帮这个热心男孩看起了店面。 他，离开了很长时间。 望着窗外的细雨，金泰妍想着那个距离她很遥远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在心甘情愿的等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第一时间来到自己身边。金泰妍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唯一的小小要求就是在每年的291天之外留给她一些时间，她想亲眼看到他，听他说话。短暂的呆在他身边。直到晴天再次到来…… 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让金泰妍微微愕然。这种心想事成叫她觉得有些虚幻，那专属铃声的响动促使她接起手机，轻轻说了：“喂？” “是我……对不起。” 自从开了禁。他们之间经常道歉，可金泰妍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男人居然喝醉之后对他道歉，那浓浓的酒气似乎从滚筒里弥漫出来，这是金泰妍第一次见到林蔚然喝醉。 “怎么了？”她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间觉得我很对不起你，做一个不让人失望的金泰妍那么难，你坚持了那么久，如果不遇上我，你或许会一直坚持下去。” 金泰妍听懂了林蔚然的醉话，所以她问：“你让人失望了吗？” “我……呵，从没让人抱过希望，又哪来的失望。” 认识林蔚然这么久，金泰妍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去抱怨谁……可惜，这些都不是关于自己的。 “有些事儿就是这样，你明明那么努力，努力到把命都拼上了，却还是事与愿违。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总有人逼着你往你不希望的地方走，走到了又能剩下什么？” 金泰妍静静听着，问：“你是在说你跟我吗？” 林蔚然沉默下来，的确，他不就是在逼着这个女孩往她不希望的地方走，然后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附庸吗？ 他问：“你是怎么做的？” 金泰妍隔着玻璃伸手触摸屋外的雨幕：“能坚持就坚持，能逃跑就逃跑，不能坚持也不能跑，那就去那个地方看看，说不定那会更好。” 林蔚然突然承诺道：“我会照顾好你的。” 金泰妍这样对他说：“别说，像你以前一样做给我看，你要一直做几十年。” “好，我答应你。” 林蔚然下一刻便挂断了手机，从头到尾金泰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只是听他的语气，她就知道他一定遇上了什么自己无法想象的难题。 “金……小姐。” 金泰妍回头望去，只见脸上还挂着青涩的男店员用双手低着东西过来，连泰妍两个字都没喊出来，他紧张的程度可想而知。到柜台前付了帐，签单的时候男店员明显加重了呼吸，可直到金泰妍出门为止他都没鼓起要一张签名的勇气，只是收下了单据，然后用自己的钱填了进去。 重新打开雨伞，俯瞰下去伞面就像是盛开的透明花瓣，金泰妍戴上耳塞走进雨中，比起来时脚步轻快了些许，本以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要去习惯这样的雨天，却没想到厚厚的云层背后，还是有一些阳光透了下来。 我会照顾好你的。 十字路口，金泰妍望着街道对面的绿色信号驻足，在心底回应。 别忘了，这是你说的。 …… “咖啡？” “双份。” “再来一份起司蛋糕？” “我吃不下，你别管我了。” 林凌薇挥挥手，言辞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墨镜能遮住她的黑眼圈却遮不住那股生人勿近的烦躁气场，服务生战战兢兢收回菜单，还站在原地不走，不是想要小费，只是怕忽略了这种客人。 “你去忙吧，谢谢。”男人温文尔雅，打发走了外人才问：“没睡？” “我睡没睡你不知道？” “你知道我睡觉很死，而且你也没让我进房……” “你来这就是来气我的？” 即便隔着墨镜男人似乎也知道林凌薇瞪了眼。不再废话，直奔主题：“你那弟弟一夜都没回来？” 林凌薇不吭声。 男人腹诽：“又不是小孩了，手上还那么大一份事业，吵几句嘴不至于吧？” 林凌薇继续不吭声，只是看向窗外，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满眼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在他们看来，自己一定是超脱于芸芸众生的存在，不用上班。没有老板。脱离了生活中那些最消磨志气的蝇营狗苟，超脱了父母妻儿的各种牵绊。其实换个角度，林凌薇未必不希望这样的生活，只是站在这个芸芸众生眼中的高位。她的身不由己。又有几个人知道？ 自己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身前这男人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生活就像是一道数学题，你有付出才有得到，更别说此外还需要足够的幸运，走到今天林凌薇的每个选择都是冒险，就像是林蔚然动辄就要输掉全部身家的赌博，要么赢得一切，要么一无所有，没有根基和底蕴就要承担这样的风险，如果要承担这样的风险并且最终赢得一切，那就要成为一个纯粹的商人。 必要时，低头、下跪，被打掉牙也能连血一起往肚子里咽的商人，该残酷的时候要毫不犹豫，该冷血的时候要没有丝毫的道德观，没有原则也没有底线，唯一的坚持就是一定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你能在北京呆几天？”林凌薇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男人愣了下：“我明天就得回上海，还有你弟弟这次闹的不小，李健熙是只大老虎，打了他的屁股还想全身而退，代价小不了。” “多少？” “你弟弟的一半身家？看目前情况新韩IT是保不住了，估计连LINE都得让他们插一手。” 林凌薇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你不打算尽全力？” 自打再见面，男人第一次在林凌薇面前收起笑脸：“如果你弟弟不对我低头，我要防着他，如果他对我低头，我不单要防着他，还要限制他。凌薇，生意上的事不是儿戏，我可以帮他过这一关，但我绝对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过了这一关，以你弟弟现在的身家几个不疼不痒的钉子已经不能给他教训，生意场上他得明白没有我他就只能到这儿，只有这样他才会老实，才会念我这份情，在将来想背后捅我一刀的时候才会犹豫几分。” 林凌薇皱了眉头：“你开始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男人拉住林凌薇的手：“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他能成长到这个高度，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的方法也就不一样了。” 林凌薇抽出手来，还要争辩。 提着几个纸袋的服务生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林凌薇和男人看去，服务生因为某种无形的暴躁氛围把话说的磕磕绊绊。 “您好，这是1308号房间客人给您的礼物，还有……” 服务生一边说着一边把纸袋都放在椅子上，并从中取出一个信封，看起来里面是装了钱。 服务生把信封放在林凌薇面前：“那位客人说这是四年的学费……” 林凌薇愣了下，紧接着打开纸袋，里面的确是有几叠人民币。 “……客人还说姐姐的婚礼他恐怕是不能参加了，所以先送几件衣服赔罪，等过后他一定会送给姐夫一份大礼……” 男人打断问：“什么大礼？” 服务生有些战战兢兢：“那位客人没说。” 男人沉吟起来。 林凌薇也不顾还有外人，直接把信封推到男人面前：“这是他给你的，他大学四年的学费。” 男人顾不得在以最坏可能去考虑林蔚然话中的暗示，无奈道：“凌薇……” 林凌薇摘掉墨镜，露出带着坚决的眼神：“现在要不要我跟你算算，这些年，我该还你多少？”(未完待续。。) 750 无题 在三星电子，除了太子李在镕和皇帝李健熙外，从没人能引起这样的围观。 西服革履的男人从自家那辆招摇的宾利上下来，坐的是驾驶席，所以让殷勤开了车门的某中层干部扑了个口，给李家开车小二十年的中年司机从后座另一端自己下了车，看腿脚都有点晃悠，男人一扔钥匙那中年司机还没接住，急忙跑了两步去捡，看起来很是滑稽。 开错车门的中年干部立刻跑来并带上笑脸：“常务。” 两排等候许久的中层干部一齐鞠躬。 男人摘了墨镜做出惊讶表情：“我一个外戚哪用这么大阵仗，行了，都回吧。” 一众职场老油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个都不敢走。 男人也不多话，直接往里面走去，开了车门的中层干部明显是这帮人中的主心骨，自动跟上男人的步伐，亦步亦趋。 “理事，下午的日是参观位于市郊的工厂，之后是和日本方面的人进行会晤，还有明天一早有美国来的客人需要您接待……” 男人停住脚，让后面跟着的中年人差点撞上。 “不是重要的事儿，就别这么麻烦。” “可……” 中年人话还没出口，男人就已经走了进去。 三星电子，乔布斯大帝在世界范围内构建苹果帝国的唯一敌人。在每季度三星数百亿美金营业额中贡献极大，以其为核心整合的三星产业涵盖了电子产业的方方面面。有人说韩国人一生逃不掉的三件事就是生、死，还有三星。这是三星的骄傲，但却不是三星的终点。目前风行世界的苹果手机、ipad每一部都用了三星的芯片和触摸屏。随着乔布斯打下一个大大的苹果帝国，三星也成为了这个帝国基石中的一部分。 市场上可以没有三星。但占据了市场的产品中，必定要有三星。 随着观光电梯，男人的视野渐渐放大，并不对外的电梯将男人的视线放在三星之内，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世界。 男人望着电梯透明墙壁外的三星电子内部发问：“我在几层？” 中层干部立刻回答：“二十七层。” 男人点了点头发出一声电梯内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呢喃：“是不低。”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鼻观口口观心。 出了电梯是一条笔直的长廊，长廊尽头左边的那间办公室就是男人的目的地，一行人快速走过。引得不少挂着胸牌的职员悄悄观望，驸马的名头让男人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办公室是二段式格局，一边陈列有办公桌，书架，另一端则像是会客室，办公桌上一副崭新的名牌书写了男人的名字。 ‘辛基石’ 职位 ‘常务理事’ “常务，距离您的下个行程……” 中年人的话被一个手势打断，辛基石背对着所有人，一只手在崭新的名牌上慢慢摩挲着。 中年人壮了壮胆子：“常务……” 辛基石：“你们先出去。” 一行几人楞在当场。 辛基石加重了语气：“我的话你们没听清？” 中年人愣了下。万万没想到这玩票驸马居然这么不懂规矩，注意到其他人等他拿主意的目光，中年人索性就不闻不问，直接转身。招呼大家离开。 直到一行几人出了门，辛基石才闭上眼睛，像是要平心静气。 不管是能力。出身，还是关系。这在十年前就应该是他的位置，隐忍。自污，用让人唾弃的方法掩饰自己的野心，他还是晚了十年才得到这个位置。可惜他背靠李家这么一颗擎天大树，却只能站在树荫下等待着站在顶端那人的怜悯，他不姓李，所以他不能在帝国心脏中感受它的跳动和活力。 即便进入了这个由李健熙一手把控的系统高层，他依旧是个局外人，仿佛赏赐一样的理事席位整个三星集团有将近二百个，他仅仅是作为其中之一，而且还没有被赋予任何权利。与其说这是让他在三星新老交替中不擅自行动的酬劳，倒不如说是侮辱，一个绝对有资格踩在他头顶上的男人对他说，这就是你的结局。 辛基石当然会不甘心，他睁开眼，拨通了妻子的号码，本该是分享喜悦的时刻，但夫妻二人的对话中却充满了忐忑和恐惧。 “你的身体……没事儿吧？” 妻子李富真的问候让辛基石露出微笑：“只是一个小手术，休息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父亲太过分了，这种要求，这种要求他怎么说的出来？”李富真显然还有怨言，无非是因为李健熙的绝情，一个常务理事职位换得没有儿子的女婿再不能生育，传出去绝对是个天大的丑闻。 “这个时候岳父大人谁都不会相信，所以他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也别生气了，我们还年轻，到时候如果想再要孩子也来得及，再说结扎对男人来说也很平常，就算是不小心传了出去，也可以说是我管不住下半身，所以岳父大人在为你这个女儿出气。” 辛基石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靠背的柔软让他感觉像是坐在沙发里，真真正正环顾起这间办公室，辛基石不免感慨李健熙的严谨，出了门往左就是李在镕升任三星电子社长前用过的办公室，这周围自然都是太子的嫡系。 小到一家跨国企业，大到一个国家，永远都会有四个派系，内戚，外戚，太子党，和现任当家人只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嫡系。 辛基石进入三星，自然标榜着外戚，以往李家的外戚自然不会在群龙无首，可如果想让他们投靠过来，辛基石需要表现出自己的实力。 资本主义社会有一点最好，要说实力对比，归根结底在一个钱上，粗浅一些就是看钱多钱少，高深一些就要看股权百分比。 “新韩的事儿不能再拖着了，我们要加快行动，真要是让岳父大人平稳过渡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再没有登台的资格了。” “时间紧迫我是知道，可父亲那边一直对新韩都没个说法，我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没用，如果我表现的太努力，很可能会让父亲怀疑。” “不用管岳父大人的意思了，我们只要搞定了林蔚然，岳父就没到底再盯着新韩不放，怎么说也是一家百亿美元的上市企业，哪会那么容易死？不管怎么说都有几千员工，他们闹起来岳父也要头疼。现在的墙倒众人推只是岳父这些年积威甚重，又赶上太子要接班，所以没人会出来说话，但如果真的让新韩倒闭，吃相未免太难看，我想岳父现在也是觉得尾大不掉，不好下手。” “那我们就从林蔚然身上下手？” 辛基石说：“对，不管是不是他在背后，我们就斩这个罪魁祸首，到时候该收购收购，该拆分拆分，软银那边的动作最近已经动到了我身上，看来孙正义要忍不住了，他如果选择跟林蔚然联手，那事情就又有变化了。” “LINE有这种价值？” “你别小看，单单一个LINE发展好了就是下一个FaceBook，林蔚然一直在弄娱乐网络化平台，没想到还真让他搭了这么大的一个架子，你想想如果真的能让这些偶像跟粉丝在网络平台上完成这样感觉上拉近，实际上却还距离很远的接触，那就是一种网络毒品，会带来难以想象的暴利！而且受众还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毕竟每个人都要经历青春期，迪士尼、孩之宝做孩子的生意有多赚钱没人不知道，林蔚然自打建那个什么偶像乐园起，就已经在盘算吃掉这块大蛋糕了。” 战略，战术，在战略上林蔚然的眼光已经被辛基石剖析干净，而战术上李富真则是一清二楚，垂直营销，开辟网络偶像剧频道，虚拟偶像和粉丝不断以各种形式结合以及推出各种手机游戏。在全盘战略发展的每个点上都能得到盈利，这是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商机。 “我会着手召开股东大会，先让林蔚然离开会长职位。” “别闹的太过分，怎么说他都是新韩的第一大股东，如果新韩不破产，我们要给他参与经营的机会，谁知道他下一个点子能成就多少人？这个中国人和传统财阀不一样，他不靠关系赚钱。” “我明白，可是……林蔚然这个人应该不会跟着我们。” “为什么？” 李富真沉吟了下：“一种感觉，他不是会认输的人，哪怕暂时屈居人下，将来有一天也必定会反水。” 辛基石认真的考虑了片刻：“有斩草除根的办法吗？” 李富真抱起手臂：“我试试，但我不确定，他在中国有些背景，很有能量，但关系不那么紧密。” 辛基石拿着电话起身走到窗前：“不能用，就别让他再回韩国这小地方了。” 李富真沉吟半晌：“我会尽力争取一个好的结局。” 放下手机，李富真在位子上一动没动，她凝神推敲起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认真估算每前进一步的风险，没有人能把成功当成自家宠物的名字挂在嘴上，也没有能确保自己的每个计划都能顺利实施。 哪怕，他是生而知之也不行。 “通知客房部准备出一间礼堂……对，新韩临时股东大会在新罗举行。” 李富真放下电话，仿佛尘埃落定。(未完待续。。) 751 怪物（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如果韩文能将这句话以同样的字数和韵味翻译过来，相信姜敏京读到之后一定很有感慨。 VIP大厅内人是不少，却没那么人声鼎沸，几个西装革履的女助理像伺候祖宗一样在姜敏京身后亦步亦趋，她去哪，她们就跟着去哪，哪怕上个卫生间都要外面守着，看那架势估计除了林蔚然本人，谁都会被她们拒之门外。 比起跟林蔚然大眼瞪小眼，独自在香港的日子还算是好过，正在姜敏京舔舐自己伤口并觉得自己已经好上一点的时候，林蔚然带着不知道哪出现的一帮西装男神兵天降，往她面前一站就让她瞬间明白，某王八蛋提出的所有非分要求她是不能拒绝了。 渴了有人送上不知道多少钱的‘水’，饿了有一看就知道是机场外带来的精致糕点，人家互相打招呼都是说一句‘你好’，姜敏京被人问候的第一句就是‘女士您需要什么’，她很想说我需要你们去把某个弄疼我的王八蛋大卸八块，可她却知道这些都是谁的人。 “女士，我们还有十五分钟。”年轻助理轻声提醒，恭敬语气背后是隐藏了羡慕跟嫉妒的眼神。 的确，不管最终能不能被人叫一声林太太，曾经和这种身家不菲的人交往过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巨大的认可，在价值观念上这叫连带效应，解释起来就是林蔚然这种人的身价让他的眼光都具有了某种价值，白手起家混到今天的男人绝非那种土大款和富家公子能够比拟。大家愿意相信一个能让林蔚然公开承认交往的女艺人绝不是拜金女，可不是这女人真的会演戏。 姜敏京点了点头。僵硬的动作此时有了些高傲的味道，女助理低头藏起眼神。随行的化妆师上来为姜敏京细心打理。她像是一个被格外赋予了诸多光环的木偶，不用什么言传身教，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传奇。 柔软的粉扑在脸上轻轻滑动，姜敏京闭着眼，不知道为什么林蔚然会让她面对媒体，她和林蔚然一起回到韩国，媒体的望风而动都在情理之中，毕竟三星收购新韩的消息还在越演越烈，偶尔从那些西装男口中听到一些讯息的姜敏京差点就跟大多数人一样。以为林蔚然下一刻就会身价翻倍，可林蔚然越发严肃的神情和其在香港给她留下的不小阴影让她有些怀疑这一点。 “女士，我们该走了。” 只是略施粉黛所以用不上多少时间，姜敏京起身，脚下像踩着二十公分的高跟鞋，大厅中数不清的目光集中过来，就好像她是林蔚然的替身，迈开步子时总算是没摇晃，比起红地毯上的万众瞩目。这些不单纯的目光自然会让厅内压抑几分。姜敏京只能表演，因为有人正提着能操控木偶的线，她不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数次性情大变，可林蔚然的要求让她无法拒绝。 路走的很稳。到了门口，已经有人打开了拿到红外感应的自动门，姜敏京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上通道。脚下铺着的是先红地毯，到了‘接待区’。几位陪着她的女助理恭敬退到一边，一个带着耳机孔武有力的保全对她微微鞠躬。扶着耳机听了几句，侧身引着她出了门。 今天的首尔是晴天。 严阵以待的保全队伍快速揽住冲上来的记者，在她身边形成了人肉保护圈，长枪短炮伴着记者的提问一齐轰鸣，姜敏京戴着墨镜很好隐藏了眼底的慌乱，人群开始围绕这她移动，混杂在一起的提问逐渐清晰起来。 林蔚然在哪，他此次的香港之行是不是因为仁川，他是否获得了投资，他此次行程对三星收购新韩集团是否会有什么影响…… 这些问题，姜敏京答不上来。 “林蔚然来了！”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声呼喊，节目周围的压力突然一松，姜敏京回头望去，看见被更多人保护着的果然是那个男人。 在无数镜头的聚焦中，林蔚然来到姜敏京身边，牵起了她的手。隔着墨镜望去就是这男人的微笑面庞，姜敏京却低头没有去看，她手心中全是汗水，而林蔚然的手掌却出人意料的干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敏京只觉得他手掌中传来一阵让人心颤的冰凉。 “近日传出消息说新韩有意与NHN合并成为亚洲最大IT企业。” 让姜敏京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记者终于能冲上来说话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但我对你这个想法很有兴趣。” 林蔚然的回答在现场每个人的心里都引发了一阵巨浪。 终于不愁提问没人回答的记者拼命凑上来提问：“三星收购新韩已经公开化，听您的意思是三星收购新韩可能面临失败？” “如果有两家企业选择与我们合作，我想新韩有必要考虑一下跟谁合作能取得更好的发展，不是我对与三星合作没有兴趣，而是在IT方面，新韩只填补了三星的空缺，但与NHN合作可能会让新韩有不一样的未来。” 拼命才提问成功的记者显然被林蔚然的答案震懵了，顾不得阻止其他同行的抢先。 “您清不清楚您今天的这些回答会对新韩股价造成怎样的影响，要知道自从三星承认收购……” “我需要纠正一点，不是三星要收购我们，而是爱宝要收购我们。” 记者们齐齐一愣。 爱宝是三星旗下子公司，也是三星旗下的一个品牌，但听林蔚然的意思三星和爱宝似乎是两家不同公司似地……这里面暗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您的意思是权基石常务理事到三星电子任职和爱宝收购新韩有关？” 这个问题林蔚然没有回答，只留下一个让人愤恨的迷人笑脸。 奔驰缓缓启动，记者们组织的人墙还是无法阻挡这德国人的钢铁技术。林蔚然果然是林蔚然，一回来就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日本媒体那则对三星继承的全方面报导并未在韩国引起什么舆论热潮，但李健熙的一手遮天在当代媒体人面前还是捉襟见肘。林蔚然的回答无疑透露出两个强烈的暗示。第一，三星权利继承没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二，在三星或者说爱宝收购新韩的问题上，林蔚然这位新韩会长并没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之后还会引发什么猜想，就都不是林蔚然的问题了。 上了车，也就放了手，从最初只想永远不再见到这个男人到此时可以携手出现在媒体面前，姜敏京一下子改变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特殊，毕竟遇到了那种暴力行为后可以这么快的恢复着真叫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更别提她此时还在‘帮助’那个粗暴伤害过她的人，这种软弱已经不是可以用没志气这种褒义词汇去修饰的了。 林蔚然上车之后说了个目的地就开始闭目养神，姜敏京缩在后座上的另一边尽量远离这男人，她这表面顺从下的小小反抗已经是她能反抗的极限，因为林蔚然带着人回到香港后对她的请求。 他说：‘我求你，别让我把你安置到精神科去。’ 第一次听到一个人可以用那么冷酷的腔调说‘求’这个字眼，姜敏京毫无疑问的被吓坏了。她同意回到韩国，同意不吭声、不反抗，一系列不用签署的不平等条约就这样被坚决执行，让她觉得那天挨了自家姐姐一个巴掌的林蔚然无比温柔。那时候的他对愧疚的表达是道歉，现在的他则好像不会愧疚。绝对弱势的姜敏京被狠狠欺负后又无法反抗，这让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窝囊起来。 “能送我回宿舍吗？”她问。用怯懦的腔调。 “我可能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让我去哪？”怒火燃起的反抗在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熄灭了。林蔚然只是看着她，用平静的目光。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还需要在一起生活几天。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了。” 姜敏京张了张嘴，却不再敢对上那平静的眼神。 网络让任何消息发酵的速度飞快起来，如果打个比方，那就是互联网出现之前的媒体几乎等于石器时代，网络的存在让无冕之王们拥有更为巨大的权利之后却又不得不更公正、客观，而网络对公众舆论的放大，也让过往微小到听不见的声音有了振聋发聩的平台。 不用林蔚然去说，就有人帮他说，不用林蔚然去做，就有人帮他做。三星，李氏家族，继承，这些关键词构成的文章顷刻间在网络上比比皆是，庞大的帝国也不能阻挡公众舆论的悠悠之口，只能头疼于那些半桶水评论家们的想当然。开了这个口子，韩国记者们自然要跟日本同行一比高下，真要说起三星，外来户又怎么能有地头蛇研究的透彻？ 一则则热腾腾的报导正在送往印刷厂的路上，如果说林蔚然把三星继承问题通过日本人的嘴暴露在韩国上层社会是摸了李健熙的披露，那他在机场回答这些记者们的问题就是结结实实的打耳光了。 “三养拉面，后天之前我要拥有足够举牌的股份。” 林蔚然放下手机，举手抬足之间就把他跟徐永哲反目最后这点遮羞布一举揭掉，这动作足以让他的敌人和朋友都瞠目结舌到合不拢嘴巴。 高棉药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许惊讶：“如果你想完全掌控新韩，你需要徐永哲。” “日本人在战国时代就告诉所有人，面对墙头草盟友的最好方法，就是打醒它。”(未完待续。。) 752 怪物（中） 当针对三星继承的舆论大潮越演越烈，林蔚然以个人身份在三养拉面悄悄举牌，通过借壳上市以达到绝对控制资本的徐永哲正把自己的商业人生带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林蔚然刚刚回到韩国就露出如此充满敌意的举动，本打算隔岸观火的徐永哲自然是坐不住了。 投资新韩的成功带来了太多甜头，因为这个意外惊喜，本打算六十岁再跻身韩国食品巨头的徐永哲已经可以考虑在六十岁的时候交班退休，一荣俱荣的盟友关系让徐永哲手下诸多产业与新韩一起踏上了发展的快车道，可明知道再往前不远就要车毁人亡，徐永哲自然是要找好下家。 “爸，时间到了。” 听到女儿提醒，徐永哲望向不远处墙上的挂钟。 徐汇苑担心问：“林会长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过来？” 徐永哲收回目光低头喝茶：“再等等，不急。” 相比徐永哲的老神在在，徐汇苑明显要浮躁许多，她虽然争气到年纪轻轻就从美国拿了个MBA回来，但温室里的花又能知道多少风吹雨打？靠扛着矿泉水送遍首尔每家超市才有今天的徐永哲能拿出耐心，别说林蔚然迟到了1分钟，就算是10个小时他也能等。 放下茶杯，徐永哲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表，不管这些年林蔚然崛起的多快，他都相信自己能看懂这个年轻人，当年他给林蔚然的那份合同说是知遇之恩也不为过。没打拼过的人不知道这种承认的分量。 再妖孽他林蔚然也不过才三十岁，没到一定年纪，注定要被这些感情牵挂。 “爸，你说他能把股份还给我们吗？” “他还不还给我们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集团交叉控股的工作还在进行中，现在丢掉三养不过是麻烦一些，能破财消灾，就是小事儿。其实我最头疼的就是你那几个不争气的舅舅，如果他们来闹，那就是说林蔚然已经打算拉着我灰头土脸了。” 徐永哲再白痴也知道一份知遇之恩不足以让林蔚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今天的见面只是为了观察林蔚然的态度，最好是能知道他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他徐永哲都没想过对新韩落井下石，如果不是三星这棵大树太吓人。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大难临头各自飞。林蔚然是个知道赌桌上规矩的人。不会怪他。 徐汇苑一下子急了：“舅舅们手里的股份已经被这次上市冲淡了不少，我现在更担心这会让三星那边有什么误会，如果他们觉得我们和林蔚然之间有什么。那事情就……” “李家人没那么笨。”徐永哲打断徐汇苑，语气不善：“你急着转移话题还不是因为那个顾寰？我当初叫你利用他没叫你爱上他！他和林蔚然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不看看这些天他都在干什么，像什么话！” “他为我出卖了朋友，喝点酒又怎么了？爸，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遍了，他不知道林蔚然会联系什么读卖新闻，也不知道林蔚然去香港干了什么，他能帮我们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他在新韩的股份不过是……” “行了，你们的事儿我不想听！”徐永哲皱起眉头，一张脸不怒自威，徐汇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教养战胜了她对爱情的信仰。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涵养徐汇苑全都具备，哪怕是在夜店亲眼目睹了顾寰的左拥右抱她也没当场发飙，她单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为她出卖了同甘共苦的朋友已经足以证明她在其心中的地位，至于欢场的那些事儿不过是一种发泄压力的途径罢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徐永哲殷切期盼的林蔚然没有出现，当他开始觉得今天这通过林蔚然助理确定的会面又是林蔚然的示威时，另一场会面也已经进入尾声了。 面对老人家李富真向来很有耐心，大家族出身的女人鲜有破马张飞的。温婉知进退，聪明有规矩，这些标签在身上尤为鲜亮的李富真从没什么让家门丢丑的风言风语，她从十七岁进入社交场合开始就带着李家的耀眼光环，到如今事业有成自然也要为李家光耀门楣。 面对那些后辈她可以飞扬跋扈，但面对老人她还是要维护个口碑，面前这位临危受命的NHN会长就是她需要尊重的长辈中最年迈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棺材的人，在某些时候就有着这样的特权。 李富真进门后老人对这位天之骄女只是点了点头，看茶请茶一套流程下来，李富真立刻就稍安勿躁，林蔚然当着媒体公开拒绝三星收购为新韩股价带来不小的冲击，之所以还停留在一个较高的水平线上，无非是因为NHN有可能和三星唱对台。 不要认为这不可能，虽然在资金上NHN绝对比不上三星，但却有林蔚然这个大股东里应外合，继续动用势力带来吃相难看的后遗症注定是要付出巨大代价，NHN完全可以抢在三星前面收购新韩，只要不像是林蔚然一样抽风去撩拨三星的继承问题就行，三星如果像打压新韩一样打压NHN就是坏了规矩，但在NHN收购了新韩之后又收购NHN就无可厚非。 李富真不知道面前这老人打的什么主意，一套寒暄下来算是宾主尽欢，资格一老在常态竞争下几乎无往不利，哪怕后辈身价惊人也可以稳坐钓鱼台，一场谈判有此被拖入了无休止的问候，从李富真祖父那一辈起开始，老人就能说个如数家珍，从头到尾，两人交谈的内容足以写一本跌宕起伏的畅销回忆录，但对谈判的正题却毫无帮助。 提及家族长辈李富真当然招架不住，谈判对手一上来就我和你爷爷当年如何如何。叫李富真想直入正题都没个气口，出了门，坐上车，李富真还享受着头痛的后遗症。 “让收购部门尽快拿出行动方案，提防NHN。” 助理应声称是，吩咐司机开车。 老人出门正看到李富真的座驾离去，对身后搀扶的血缘后辈轻声道：“关于收购新韩的事我们要跟林蔚然再谈一次。” 这年轻人显然还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爷爷，三星针对新韩本就是因为林蔚然的失误，如果我们这时候插手，势必会影响我们和三星方面的良好合作关系。到时候……” “你觉得我在这里保证不动新韩。他们就会认这个人情？”老人说道：“记着，对商人来说对手的退让就是认输，谁不知道收购了新韩我们可以一下完成对新媒体的转型，这时候不动手。不就是露了怯？真正投资NHN的股东不会因为一时的经营不善对我们丧失信心。可我们做事儿如果畏首畏尾。才真叫人看不到希望！我们可以输，但不能退，见着李家一个人就把集团完成转型的机会拱手让人。你让别人凭什么相信你？” 年轻人低头称是转身去打电话，对林蔚然把NHN拖入这场收购风波他无比愤怒，低俗的想就是你林蔚然死就死为什么临死还要拉上我们，高端一点无非是你林蔚然贪得无厌，想借此翻身不说，还想吃掉整个NHN。 年轻人没注意到他去打电话时老人看着他背影的失望眼神，面对一个女人尚且这样唯唯诺诺，真要面对那白手起家的林蔚然又怎么是他的对手？李富真天潢贵胄不假，可那林蔚然白手起家到如今地步，又怎么会比那李富真差了？ 年轻人打完电话小跑回来，显然没有这些高层次的思考，他表情奇怪的对老人说道：“爷爷，林蔚然病了。” “病了？” “恩，说是舟车劳顿太疲劳，要去医院休息几天。” 老人沉吟一阵突然笑出声来：“哈，病的好，这一病不知道要跳出来多少人……” 年轻人显然听不懂，也没敢问。 老人只能摇头叹气：“你想林蔚然回来抛出一个三星继承又抛出一个新韩被收购，那些政治人表面不动声色，想拉拢三星到自己这边的早就有了动作，郑梦准的大国家党要瞄准下一届大权和国会多数席位，怎么可能看着三星到别的党派，李在镕从没在公共场合表达出明显的政治倾向，他这是在待价而沽，也是低调，是明哲保身！” 老人看着年轻人继续道：“至于收购新韩，表面上看起来闹的不大，但你知道投资新韩的都是些什么人？大财团这些年投资新兴产业拓展集团，新韩里有超过三分之一的股份被这些大财团掌控，当年黄德让要卖掉新韩股份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可董事会里那些鼠目寸光的东西……不说也罢，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如果你将来有机会跟林蔚然合作，和就要相安无事，哪怕他倒霉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只需要隔岸观火，不和就要忍，忍到确定他无力回天的时候再去踩那一脚，不然必输无疑。” 年轻人似乎很不服气：“爷爷，他林蔚然又没什么学历，又没什么背景……” 老人怒道：“等你什么时候不靠家里能再建一个新韩，你再去瞧不起人家！” 年轻人被骂的不服又不能还嘴，只是倔强的站在一旁，老人望着阴沉沉的首尔天色，心中有点点戚戚然，这要下雨的天不知道要跳出多少鱼，这些跳出来的鱼也不知道有多少能吃到食。 诸如老人这般抱着同样想法的真正聪明人不少，明面上虽然没什么大动静，但政商两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有了动作，大部分冲着三星继承，极小部分才盯上新韩带来的经济利益。韩国和中国在这方面比较相像，特权阶级手中的人脉才是当今韩国社会最大的财源，不过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身为中国人的林蔚然，是指望不上这人脉了。 在记者和医生们的夹道欢迎中林蔚然住进医院，实际上是到这里来躲清闲，彻底搅乱这湖水看似是把自己置身事外，实际上也就是临死反扑，不想被李健熙那俩当杀鸡骇猴的鸡就要拼尽全力，不管多无耻，多下流，多冷血——只有胜利者是不能被指责的。 林蔚然站在病房里看着已经把自己变成人体衣架的男助理，男助理展开双臂，上面到搭了几条不同颜色的领带。 “你帮我看看，我这方面没什么眼力。” 听到林蔚然提问的姜敏京看过来，乖巧说道：“红色。” 林蔚然拿起看看：“其实我不是太喜欢这种颜色。” 姜敏京低头继续看手机，同时反抗道：“我也不是太喜欢在这。” 林蔚然回头看了姜敏京一眼，她半躺在沙发上，姿势放松，行头却是武装到牙齿，记得刚来那天她收拾沙发给自己当床时还不小心掉出来一瓶防狼喷雾剂，可以想象她那个无时不刻都在身边的包包里肯定是连电棍这种东西也一应俱全。 “那就红色。”林蔚然回过头说。 姜敏京敏感的：“你不是说不喜欢红色吗？” 林蔚然说：“我也不喜欢你总反抗我，可我不时得受着吗？” 姜敏京立刻怒火中烧，这男人怎么无耻到说的跟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助理的在场让姜敏京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等人家拿着衣服出了门，她立刻坐不住了：“你不喜欢我那就别让我在这烦着你，我答应你我不闹，我一定好好的，乖乖的听你的话。” 姜敏京再没那个心气跟林蔚然直来直往，她渐渐发现林蔚然这个人还是能听进去‘请求的’，好比几天前她就用楚楚可怜的眼神请求说在隔壁开个房间，等夜深人静了她睡过去，林蔚然欣然应允。 林蔚然笑呵呵回到病床边，当着姜敏京的面宽衣解带，换上病服，姜敏京立刻转头，心中小声骂着变态。 “我只是让你晚上到隔壁去住你就说你会对我乖乖的，对我对你做过的事儿当没发生过，那如果有人给你更多东西呢？” 姜敏京转头就要争辩，却因为林蔚然的半躶体而又转回头来，“这不一样好不好？” 林蔚然穿上病服：“没什么不一样，你看现在的韩国因为我扔出来的东西多少人在跳？亚当和夏娃为什么要吃那个创造人类的苹果我算是知道了，这个苹果就是欲望，而欲望会把人变成怪物。” 姜敏京撇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感觉到有人过来回头，发现已经穿上了病服的林蔚然就在她眼前。她本能蜷缩了一下，左手好像被训练了无数次那样去找那瓶防狼喷雾。 “别怕。”林蔚然说：“我只想知道你的苹果是什么。”(未完待续。。) 753 怪物（下） 苹果又大又甜，汁甜肉嫩，红彤彤的放在那，看着就让人喜欢，因为在韩语中苹果一词的发音和道歉相同，影视剧中经常被用来做同音词表达女主人公或者男主人公的‘刁蛮’。当然，圣经中有关苹果的故事被写成了人类的由来，本就没羞没臊不穿衣服的一对男女生活在快快乐乐的伊甸园，两个吃了一个苹果，然后创造了人类。 以上就是姜敏京对苹果的联想，看着手中那又大又红的苹果，打开水龙头的姜敏京就这样发了呆，她的苹果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被欺负到如此程度的小女人也不是没想过从此破罐破摔成全了林蔚然的淫威，可本应该欺男霸女后因为贪图新鲜、对她不停蹂躏的林蔚然迟迟不进入角色，让她想妥协都没那个台阶。 姜敏京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对上那已经失去了神采的双眼。她猛然低头，把苹果放在一边狠狠洗脸，她无法相信那些闪亮宝石和奢侈服饰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冲入脑海，她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她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一时迷惑在那些亮晶晶的繁华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就此沉落。 出了洗手间，姜敏京正撞上走来的林蔚然，她瞪大的眼睛好像刚刚哭过一样微微红肿，两人都愣了一下，姜敏京没来得及躲避，而林蔚然也没来得及反应，在找到那个苹果之前，他们对彼此都不是能放心的人。 “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林蔚然扳住想抚摸女孩脸颊送上安慰的手。率先离开。 此时窗外已经入夜，灯红酒绿的首尔正展现她妩媚的一面。在车上一路无话的两人来到一家豪华会所门前，此时里面正有一场狂欢。 身材傲人的比基尼美女正从泳池边儿上来。圆滚滚的水珠沿着高耸乳峰滑下，帮她展示着一身足以吸引男人目光的曲线，她当着姜敏京的面就给了林蔚然一个媚眼，让姜敏京微微皱了眉头，显然是太少见识这样的放浪形骸，姜敏京毫无想法的看了林蔚然一眼，只发现这衣冠禽兽居然如此的道貌岸然。 林蔚然一路目不斜视，带着姜敏京穿过躁动的人群，直接找到了这场聚会的主人。 “嗨。brother！” 看到林蔚然不请自来顾寰并不惊讶，挥了挥手，依旧左拥右抱。他身侧同样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显然没被调教出那份眼力，一口香槟这就喂了下去，嘴对着嘴。 姜敏京皱了眉头，心中想着果然是物以类聚。 林蔚然不动声色，环顾一下周围，实在受不了这震耳欲聋的音乐：“换个地方说话。” 顾寰醉眼迷离的勉强坐起身子：“放心，这没人盯着你。她们都不认识你。”说着他目光放到了姜敏京身上，一下来了精神。 “这个不错，喂，看我们这么多年交情。把她借我一晚……” 顾寰嬉皮笑脸硬撑出七分没心没肺，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脸上一疼，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挨打。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姜敏京瞪大眼睛看着林蔚然先是给了顾寰一拳，然后便抓着人家脖领。挥手给扔到了泳池里。 顾寰砸出了好大一个水花。 紧接着是林蔚然跳入泳池，不依不饶。 现场狂乱的气氛随之一扫而空。人人都看着场中的顾寰和林蔚然，高价请来的DJ此时已经忘了打碟，和所有人一样张大嘴巴看着林蔚然把挣扎的顾寰一次次往水池里按。 顾寰不断反抗，刚把头露出水面大口呼吸，下一刻就又被林蔚然压入水池。林蔚然抓着顾寰的头发，面无表情的把人按入水中，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顾寰因为无法呼吸，在水中的挣扎。 就像是要杀了他。 现场没人吭声，也没人敢出来阻止，只能旁观这几天来花钱如流水的冤大头被人当做落水狗，直到顾寰被林蔚然放过，靠在泳池边儿上不断咳嗽，这横空出世的男人才环顾四周，对他们丢出了一个字。 “滚。” 不管是只看到就让人联想到床上运动的美女，还是那些称兄道弟起来似乎就知道两肋插刀的废物，全都灰溜溜逃跑。 人清空了，只剩下在泳池中对视的林蔚然跟顾寰，还有在岸上不知道是走是留的姜敏京，顾寰靠着泳池边缘大口喘息，死死盯着林蔚然像是他下一刻还会过来把他往死里整。他也知道不管怎么放浪形骸都掩饰不了窝囊废的本质，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林蔚然从远离顾寰的一侧上了岸，好在泳池不深，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里和钱包没有遭殃，他走到姜敏京面前拿出信用卡，叫她先去上面开个房。 姜敏京听话的走了，一个好端端的泳池派对现在好像闹剧一样，林蔚然到顾寰身边点燃一支烟，递给这个唯一的朋友，只是问了一句话。 “想窝囊死还是输了之后被人玩死？” 顾寰没说话，只是抽了口烟。 林蔚然站起身，往后面的酒店中走去。 干净的羊绒地毯，淡黄的暖色灯光，姜敏京小心翼翼的给顾寰上了咖啡，这才发现刚刚对她出言不逊的居然是个这么好看的家伙，哪怕他此时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水狗，也能叫任何女人知道所谓母性是什么。 林蔚然又点燃了一支烟，叫有点可怜顾寰的姜敏京瞬间清醒过来，她连忙直起身离开这压抑到让人呼吸困难的房间，却还是站在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顾寰看气氛差不多了轻声道：“你的妞就是你妞，直说好了，犯得上这么大动干戈？” 林蔚然笑笑：“你觉得是因为她？” 顾寰靠在沙发上继续放松：“不是因为她你能想弄死我？说实话。刚才是不是想真下手？” 林蔚然笑着掸了掸烟灰，这次动手。一半儿是怒其不争，一半儿是真有点动杀心了。无名山上国大华现在还躺着的双人坑里留着的一半儿就是顾寰的，当年没动手是因为恻隐之心不假，但也不完全是对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心软了。 人都需要朋友，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感情上，虽然这家伙没用多少力气但林蔚然始终记着自己这儿有他一份，这从他坐上会长位置起就没变过，可没想到这个算是一路走来都不离不弃的朋友居然这么经不起打击，如此轻易的就又垮了。 林蔚然熄灭烟头，湿淋淋的裤子穿在身上有些难受。可即便难受在这时候也不能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是再没有合身的。他提议说徐汇苑你娶了吧，而且十年内不能闹离婚。 顾寰愣愣盯着他足有一分钟。 “林蔚然，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 顾寰腾地起身，抄起桌上的烟灰缸，似乎下一刻就要砸上来，林蔚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不是有恃无恐，只是他这个提议的确该打。 林蔚然缓缓站起身。从顾寰手上拿了烟灰缸放下，缓缓说道：“你和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再不用这些去换，难道用命吗？” 顾寰缓了缓神。白净的脸上重新布满颓唐：“换来换去又能剩下多少？你在前面拼死拼活，就有毫不相关的人让你割肉，你想跟李健熙玩什么心照不宣的双赢游戏谁让你玩？都落到今天这步天地了难道你还看不透？徐永哲找人来看我了。说再不消失等事情结束就找人把我阉了，吃点药。都不用动刀，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也不知道你还能怎么做，我怕了！” 看着顾寰坐下，整个人似乎都没有骨头，资本世界的弱肉强食往往还带着点不祸及家人的江湖道义，可勾搭人家女儿这种下九流终究是要面对此类报复，顾寰一句王八蛋还真是骂对了林蔚然，他终究没有林蔚然的身家、底气和靠山，只要大风向一变，徐永哲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 顾寰想喝酒，却没有酒，错开视线嘀嘀咕咕道：“过几天我就回国，谁他妈都别找我。” 林蔚然想了想，重新点燃一支烟：“我不会让你回国。” 顾寰红着眼睛看向他。 林蔚然吐出烟气：“不单单是徐永哲，我也能把你阉了。” 不等顾寰回答，林蔚然转身就出了门，有种人必须把他逼到那种份儿上他才知道应该跟谁合作，徐永哲是，顾寰也是，在三养拉面举牌不过是第一步，林蔚然还需要更多主动权，新韩是破产还是被收购他必须有这个话语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像影响顾寰一样，影响新韩的所有股东。 姜敏京看到林蔚然出来直接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依旧没什么话，林蔚然率先出了门姜敏京就在身后跟着，没面临什么大问题的她到现在还觉得林蔚然刚刚那俩下挺帅气的，她潜意识告诉自己林蔚然揍那个小白脸不是因为她，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愿意那么去相信的。 出了门，两人上车前还是注意到了尾随而来的记者，牵扯到一桩数兆收购案的主人公自然吸引眼球，瞧见姜敏京跟在林蔚然身边记者们联想的方向距离事实有了很远的偏差，这就是姜敏京必须跟着林蔚然的作用。 又是一路无话的回到医院，此时的林蔚然是阴郁的，姜敏京感觉这个男人正在走向一个他本不想去的地方，但他的选择同样也是无奈的。呆在林蔚然身边这么久姜敏京对这个男人也谈不上什么了解，一方面是不想，更多的却是不敢。 回到医院时间已经不早，病房里的陈设让人一进来就感觉到某种不好，本想打个招呼去隔壁单独休息的姜敏京又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而不能离开，她也不知道林蔚然坚持要她旁听是做什么。 上了咖啡，姜敏京坐在一边，刚刚到场的这男人看起来有些年纪，虽然貌不惊人却带着一块儿让人对他有不好感官的金表，就跟个暴发户一样。 她随后得知这中年男人是徐永哲，是个新韩的股东，她又得知男人除了有个独生女外还有一个私生子，如果说到目前为止的剧情都很老套且不劲暴，得知林蔚然现在的对手是李健熙则让姜敏京张大了嘴巴，再然后她就听的云山雾绕，到最后只知道他们两人要携手。 整场交谈都在平淡中进行，姜敏京自然听不出其中的另一层激烈交锋，送走了徐永哲后她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这场风波会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当然会，毕竟表面上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林蔚然大言不惭说道，言辞之间完全没有牵扯到无辜群众的愧疚，姜敏京听了之后只能煞白着一张笑脸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林蔚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牵扯进这种无妄之灾中。 林蔚然到她面前，破天荒语调温柔：“别担心，我赢了就行，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今天你要好好休息，等明天你还要跟我去一个地方，穿的漂漂亮亮，能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姜敏京本能问：“去哪？” 林蔚然回答：“股东大会，再怎么说你也当过新韩的女主人，这些地方，应该去一次。”(未完待续。。) 754 林蔚然的宠物 从小到大姜敏京认为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不少，却从没想过以一个男人合法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什么股东大会，所以当她跟林蔚然一起步入新罗酒店的豪华大堂，整件礼服让她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她不是没跟林蔚然抗议过这礼服的露背设计有些夸张，林蔚然却告诉她这样的程度刚刚好。 就这样姜敏京跟着林蔚然出席了一场她本不想出席的股东大会，当那些蕴含了各种意义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觉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被灼烧，而林蔚然此时却很好的担任起了护花使者，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得不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在场上百位股东的目瞪口呆让姜敏京感受到身旁男人散发出的巨大魅力，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让姜敏京最记忆犹新的一次，因为林蔚然表面上和她毫无关系的发言，让她觉得这些都是为了她。 在姜敏京对林蔚然的态度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之前，她陪着他见了一个人，那是在一间开好的商务套房，姜敏京借口想吃点东西都没逃过林蔚然的魔掌，跟着男人进入房间之前，她就像是一只被卡住了后脖颈的小猫。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男人。 在房间中等了有些时间的辛基石见到林蔚然依旧纹丝不动：“在这门开之前我还觉得你不会来，想靠着短信就把你请来估计是太异想天开了。” 他看了眼手表，距离股东大会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只有十五分钟？” 林蔚然拉了把想找地儿把脑袋埋进去的姜敏京：“五分钟，剩下的时间我还要去给她弄点吃的。” 今天格外时尚的姜敏京看了眼陌生男人后没来由有些害羞。以她二的程度却还是知道林蔚然把她形容成了吃货，这场对话的直白程度可想而知。 辛基石格外诚恳道：“我们知道你不想卖掉新韩。所以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打算收购你手里的股份，原本很简单的游戏不知道因为谁便的复杂了。不单单是你，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一点。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想收购新韩我们就必须除掉你，相比你也知道今天这场股东大会是因为什么，你没从香港带回来任何投资，你输了。” 林蔚然拉过姜敏京的身子和她面对着面，在她慌乱的目光中为她整理头发：“输赢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好说，你知道薛定谔理论吗？把一只猫和一些氰化物放在一个盒子里，在盒子打开之前，猫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辛基石继续诚恳：“物理理论不是常态定论，如果你觉得单凭一个不能确定的结局就能让我们偃旗息鼓，那我想我今天是白来了。” 林蔚然在姜敏京诧异的目光中收回手：“我没指望你们收手，事实上这个理论是我给你的提醒，在三星真正交到李在镕手里之前它可能是任何人的，你岳父会这么想，是因为三星本就是他从他亲哥哥手里抢来的。” 辛基石微微皱起眉头。 林蔚然面对他微笑：“我说中了？你这个崭新的三星电子常务理事不是奖励你老实隐忍这么多年，是提醒你不要妄图去抢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辛基石笑道：“公民原本就是强盗。” 林蔚然说道：“我最近要不是恶补了一下戏剧还真听不懂，原来的说法是强盗原本是公民？” “我们不用在这些东西上继续纠缠。你建立新韩是因为你原本只是一只替罪羊，你被推着走到现在的位置，你还想继续走下去。你来韩国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你有个做妾的姐姐，你想证明你靠你自己也可以出人头地……你现在已经证明了。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和你一样白手起家到这种程度，你已经完成了你想证明的一切，所以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就把辛辛苦苦打拼来的事业全部丢掉。同意这个。你能拿到差不多三十亿美金，不同意。在我们拆分新韩发卖之后你几乎拿不到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辛基石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林蔚然面前。 “我想想，我把股份卖给你能拿三十亿。如果你们真的胜券在握，那我就只能拿三亿不到……等等，你是慈善家还是圣诞老人？能少付给我那么多钱，还要选择用最高成本解决问题……噢，我知道了，你们是觉得处理我太花费时间，会影响到你们几年内取代李在镕的计划。我真想问一句，李富真知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野心？” 辛基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却没伸出手的林蔚然，他知道自己的提议被否决了，他收回装着法律文件的信封，一个人到吧台前倒了一杯酒：“我们就算输了还是这世界顶层的百分之一，可如果你输了呢？不要给搀和我们三星的家务事，你也没那个义务去给李健熙当守门员，新韩现在承受的外部压力只要爆发就会要你的命，有三星在，我不相信韩国有任何一家金融机构会给你提供仁川扩建的贷款。你是只有一个选择，可我们有很多个。” 林蔚然说道：“听起来你好像有很多怨气，的确，如果是我，我也会不甘心。可你错了，我不是只有一个选择。” 林蔚然款看了眼手表：“你的五分钟到了。” 林蔚然说完便带着姜敏京离开房间，辛基石放下酒杯，好半天都没去喝杯中的酒。他想不通一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商人在他提供的出路面前还会有什么选择，他也不知道林蔚然为什么还要死死守着新韩像是永不放弃，夺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要五年，也可能要十年，拆分发卖新韩会给他提供充足的战争资金，李富真说服董事会的那一套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借力。而林蔚然哪怕留下新韩也要面对三星的绞杀和仁川扩建计划的巨大财务空洞，和放手后拿着几十亿美金离开韩国相比。这是一道只要涨了脑子就知道该如何选择的选择题。 “知道我为什么不卖吗？”林蔚然问什么都不懂的姜敏京。 “因为我不想。”姜敏京看着林蔚然目不转睛，全因为他眼神中的自信。 礼堂中人声鼎沸。关于新韩每个人都有很多问题，投资人们拼命的想要知道林蔚然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局。而李富真也摆在了他们面前一道选择题。当林蔚然并没有从香港带回来投资的事实得到确定，被一家下属分公司有三家位列世界五百强，独自承担韩国出口贸易百分之十七的超大集团收购，成为了每个人都不能拒绝的选项。 ‘咚咚’ 距离大门最近的投资人最先听到了敲门声，他们本能的转头看去，却没想到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姜敏京仿佛上课迟到，又要面对所有学生跟老师瞩目的窘迫神情让他们无法再移开自己的视线，而紧接着步入礼堂的林蔚然则毫无疑问的让人们对姜敏京更加好奇。 她来干什么？ 阶级社会的最大特性就是每当你踏上一个台阶。自你往下的人都是芸芸众生，你可以不用在乎他们的感受、情绪，然后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让他们去做你想让他们去做的事。本应该在饭局上成为陪衬，或在大床上任人宰割的宠物不应该出现在某些场合，哪怕你无法让他们成为宠物，因为你所在的阶级，你也要有他们就是宠物的认知。 姜敏京无法形容此时聚集过来的目光，好像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她全身汗毛直立。脸上的皮肤火辣又拘谨，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脚下的高跟鞋似乎凭空高了二十厘米般难以控制……然后，林蔚然拉起了她的手。 她的目光本能向林蔚然移去。哪怕她此时还处于无法发声的状态，但她的脑子里却第一次有了女主人这个认知。 李富真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她皱着眉头思考林蔚然为什么要带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徐永哲的未出席让她对今天确定的胜利已经产生了怀疑，而林蔚然的做派则是让她有些吃惊。 新韩不是林蔚然的新韩。这是任何一个有点商业知识的人都能明白的事，一个人可以成为一家企业的独特标签让这家企业和其相宜得章的更富有传奇性。但从本质上来说任何一家涉及到股份制的企业都不会属于一个人。新韩是他们这一群人的，他们对新韩投注的金钱使得他们拥有了权利，大股东们可以在新韩安置理事，小股东们可以汇聚在一起行程不让任何人忽视的力量，所有人加在一起才是新韩的根本，从商业意义上说他们是一个整体。 林蔚然本应该是他们的带头人，带领他们走向更富有的阶级，但当其他人都认为林蔚然的选择和他们这一最高目的背道而驰，就会发生今天的场景。 这次股东大会要通过两个动议，第一，罢免林蔚然会长职位，并对其经营不善进行问责；第二，集体表决，选出新任会长。 通过理事会表决的这两项动议在整个股东大会开始之前率先发出了一个强烈讯号，那就是既然林蔚然无法控制理事会否决这两项东一，那就代表林蔚然在集团内部经营上已经丧失了主导权，这样的会长即便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也无法发挥他带头人的职能，所以只能选择一个众望所归的人，然后推举上去。 新韩四十余名理事中有超过三十名不站在林蔚然一边，对一位会长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失职。 礼堂中每个人都注视着把自家‘宠物’带来的林蔚然，看着他把姜敏京安置在自己的位置上，这种让人匪夷所思，估计在整个韩国商业史上都没出现过的一幕似乎只能说明两种可能，第一，林蔚然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给他们留下此后十余年都经久不衰的笑料；第二，林蔚然疯了。 “首先欢迎各位来参加这场不是我发起的临时股东大会。” 林蔚然上了讲台，开始他不知道是挑衅。还是疯狂的开场白：“然后，我需要改变一下今天的会议进程。因为有些人本打算在今天这场会议上罢免我的会长职位，并推举新会长人选。我原本打算是等大家各抒己见然后告诉这些人他们的小算盘永远都不会打响，最少是今天不会。” 李富真盯着林蔚然，面若寒霜，她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并展示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上写到，徐永哲先生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参加今天的股东大会，所以他的股份交由我的女朋友，也就是姜敏京小姐全权代理。” ‘嗡’。现场一片混乱。 姜敏京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林蔚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份价值十亿美金股票的股权代理人，她甚至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权利是什么，更别说想象到自己有一举打破林蔚然全盘计划的能力，她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搅动手指，然后从无数望向她的目光中分辨出最危险的一个，那目光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雍容典雅的中年女性，可她的眼神却像是食物链最顶层的生物看到食物链最底层的生物一样。原本是应该不屑一顾的，可此时却成了最大的绊脚石。 “现在，我们开始投票吧，我拥有超过百分之四十七的新韩集团股份。我能决定这家集团里的任何事。” 林蔚然重新把众人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他的存在此时让人无法忽视，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和姜敏京之外的一百人联合在一起也无法完成他们今天的目的。哪怕是三星皇女竖起了一杆反旗也无法改变今天的结局。 “噢，我想大家还是可以不用浪费第一时间了。关于罢免我会长职位的动议，我以绝对股权否决。关于推举新会长的动议因为罢免动议不通过，不必再纳入投票流程。” 众人此时连议论的想法都没有，在一家上市公司会长拥有绝对股权在韩国并不少见，家族式企业往往通过这种方式来取得对家族企业的绝对控制权，除非是出现了犹如现代集团一般的家族内耗，不然投资人们便无法真正享有影响经营的权利。 李富真收回目光，起身，三星皇女在取得胜利之后要有仁慈的一面，在失败之后也不能丢掉优雅的一面，可林蔚然就仿佛小人得志一般，不打算让这位天潢贵胄全身而退。 “李富真女士，请等等，今天我还要提出两项动议，需要通过股东大会集体表决。” 李富真停住脚，转身，冷冷看向台上掩饰不住张狂嘴脸的林蔚然。 “第一，成立新韩美国分部，分部设立在美国最寒冷的阿拉斯加。” “第二，投票通过罢免我会长职位的理事中有二十位要前往美国阿拉斯加分部进行新韩在美国市场的拓展，动议通过后立即生效，我会让他们坐上最早前往阿拉斯加的航班。” 喧哗声一下子大了起来，部分股东站起来大声的对林蔚然进行抗议，他们不满于林蔚然此番内部大清洗的举动，也无法忍受他如此的旁若无人。 纷纷扰扰中，林蔚然看着李富真，李富真看着林蔚然，两人对视，没什么火花四溅，徐永哲背叛的后果李富真并不想深究，因为所有的结果都已经摆在面前，她只是不知道林蔚然究竟提供了什么把徐永哲拉在自己一边，又或者说是她做了什么才让徐永哲如此背叛。这是她从商以来的最大教训，她需要知道原因，她需要引以为戒。 林蔚然突然微笑，没来由对李富真眨了下眼，李富真微微疑惑了下，就见到林蔚然走下讲台到他那个小女朋友身边，那女孩完全没有一个上层阶级女人该具备的一切条件，那慌乱的，手足无措的模样都不能引起别人的可怜，可偏偏就是这个女孩所代表的那百分之十投票权摧毁了她精心布置的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姜敏京颤声问，林蔚然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突然破格的脱下外套并披在姜敏京身上，并轻笑着安慰：“我的错，你今天的确穿的少了点。” 姜敏京瞪大了疑惑的眼睛，倒映在她眼眸中的，依旧是林蔚然那张充满自信的脸。(未完待续。。) 755 怎么能这么二? 姜敏京的头还能动，她低头看看，发现自己机械的迈着步子，她感觉到自己左手掌心里布满了汗水，那指尖上传来的力量拉扯着她往不可知的地方走去，她看到如潮般的人群汇聚在门口然后逐渐散去，她从没想象过上百人居然能在一杯水都没喝完的时间内走的一干二净。她转头看看，林蔚然的表情还是那么不可知，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自信，给人感觉跟着他，这个世界上就再没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他们紧紧尾随着那一百人走出礼堂，那一百人往前走着，有的低声交谈，有的不发一言，三三俩俩似乎从日本来的旅游团体，除了看看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姜敏京看着那一百人依次走出漂亮的旋转大门，透过大门姜敏京看到了一排停靠在路边的商务车，那一百人中的男男女女走过去，司机殷勤的给他们打开车门，她随着指尖上传来的力量停下脚步，再转头发现还有一对男女，那对男女雍容华贵，他们站在一起相宜得章，不像自己在林蔚然身边就是个孩子，没有大人牵着她的手，她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女人转头看来，姜敏京知道她叫李富真，这是姜敏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她也一个鼻子一双眼睛，一个嘴巴一双耳朵，最重要的是她也会在自己身边男人的面前无可奈何，最重要的是她也会以这种平视的角度来看自己。 二和傻是两个层次，如果姜敏京此时还不明白林蔚然给她的是什么。那她就是傻了，姜敏京不傻。她知道自己此时和谁站在一起，她和林蔚然一起让外面那一百人无功而返。也让那一百人加在一起都比不过的这对男女都无功而返。尊严这种东西向来是别人给的，又是自己有的，如果一只宠物能在一张切尔克核桃木制成的名贵长桌上跳舞，而且桌边还坐满了人，那这种尊严就一定是别人给的。 鬼使神差，姜敏京当着李富真的面给林蔚然整了整领带，这条红色领带自打姜敏京选择了它就被熨烫的笔挺，随后挂在衣帽间里，在林蔚然戴上它之前。又被熨烫了一次。 领带是平整到不能再平整的，姜敏京一上手反倒让它不平整了，林蔚然奇怪的看了一眼姜敏京，然后顺着姜敏京的目光注意到李富真微微皱起的眉头。 林蔚然想了想，对李富真伸出手：“我们只是在经营理念上有所不同，希望李社长不要在意。” 李富真愣了下，完全不知道林蔚然是什么意思，她优雅微笑，优雅伸手。优雅跟林蔚然握手，期间任何动作都没显示出这位天之骄女内心真正的情绪，可哪怕是微表情都尽善尽美的李富真看到林蔚然自然把姜敏京带到和她相对的位置上，她的眉头就又纠结在一起。 任何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找宠物来安慰自己。但绝不会去顾忌宠物当时是何种情绪。 林蔚然善意的对辛基石伸出手：“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辛基石苦笑的看看自己妻子，他又怎么不知道这帮天潢贵胄自打出生那一刻起就恪守的等级制度？可大堂里的人在看着，外面那些还没走的人再看着。他们自己也再看着。优雅，就是法国皇后玛丽.安托瓦尼特浑身颤抖的登上断头台。不小心踩了刽子手的脚，也会本能拉起裙子的边角。欠身去说一句对不起。 辛基石握住林蔚然的手摇了摇，说了句客气话就想抽出手带着妻子脱离这尴尬的氛围，可他接连暗示了两次林蔚然都没有松手，他抬头看到林蔚然的微笑，能自污隐忍二十年的城府险些被摧枯拉朽，他几乎无法忍受林蔚然微笑表情下的盛气凌人，下一刻就要把拳头挥舞在林蔚然脸上，却听妻子说道： “幸会呢。” 两个男人往李富真处集中了目光，只见她对姜敏京伸出了一只手，她同样带着微笑，却带着跟金钥匙一样与生俱来的优秀涵养，她看着姜敏京，眼神程亮，乌黑的眼仁中没蕴含什么惊涛骇浪，只有一丝玩味，像是好奇姜敏京会不会握住她的手。 断头台上，被玛丽.安托瓦尼特皇后陛下一句对不起震撼到的侩子手用了一刻钟才举起手上的斧头，蒙着面的男人看着皇后陛下白皙的后脖颈，可不是因为那优美的线条才迟迟不肯下手。可姜敏京没有蒙面，只需要稍微注意李富真就知道这漂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稍微嫉恨一些，说不定都能查到姜敏京自己都忘记的月经初潮究竟是哪天，或者是她用纸笔第一次书写的爱情讯号是给了哪个男人。但凡不傻的人都知道这时候打死都不能伸手，可二和傻的区别是那么薄弱，姜敏京只是反应慢了一下，就握住了李富真的手。 她说：“我也幸会。” 林蔚然没松开辛基石的手，李富真也没松开姜敏京的手，她盯着姜敏京玩味的看了一会儿，看这个努力抽手两次，失败了就当即放弃的小姑娘。姜敏京此时才有点局促起来，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因为林蔚然就在身边而什么都没想，她只是感觉李富真的每个眼神都大有深意，而此时这让人当面连嫉妒都提不起，只能自惭形秽的女人正大有深意的看着她。 局促的时候去看林蔚然，这是姜敏京的本能，在男人的目光中小女人似乎又寻找到了自信，回过头腼腆的对李富真说道： “我们该走了。” 李富真噢了一声，随即因为姜敏京的不按套路出牌而松了手，林蔚然松开了辛基石的手，微微对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辛基石跟李富真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林蔚然和姜敏京出门上了车，此时门外那先出去的一百人，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岳父为什么没动用官方力量。”辛基石说：“就算是岳父没打招呼，那些大菩萨不想用脸来贴冷屁股，小鱼小虾也没道理闲着。” 李富真摇了摇头，只说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远在美国一个幼稚到给林蔚然发了快五十张泳装照的女人，靠着一个小小的优盘，就让不少人眼中的擎天大树偃旗息鼓。 车上，林蔚然在兴致勃勃的翻看手机，姜敏京好像独自一个人坐在车上，她想说话却不敢说，想动又不敢动，她偷看了一眼林蔚然，林蔚然盯着手机屏幕似乎是在审视什么，她收回目光纠结起手指，委屈又知道自己没资格委屈的撅起嘴唇，想通了李富真是谁，慢半拍知道自己刚做了什么的姜敏京渴望林蔚然披上那件西装时的温柔，可离开了那座酒店，上了这辆车，他们似乎又对立在咫尺天涯的地方。 似乎是巧合，奔驰车经过了一家豪华车行，林蔚然叫司机停下，然后从自己一侧下了车。他没跟姜敏京说话，可姜敏京却看到了他等在门外，姜敏京知道这是他要自己也跟下去的意思，虽然还委屈着，但也乖乖的下了车。现在她只能靠着他了，她没有反抗任何事件的任何力量，她只能继续逆来顺受的去接受，如果这时候林蔚然想要她，估计她也不会有之前那么强烈的反抗。 林蔚然没想要她，只是带着她进了车店，林蔚然身上这件意大利某牛人设计师亲手剪裁的西服是韩唯依送他的礼物，配合上姜敏京这张经常曝光的面孔，在车店里散发出了强烈的讯号。 林蔚然从没亲自买过车，可他此时却成了这家店面里最尊贵的VIP顾客，店面经理小跑着到林蔚然身边亲自接待，那引了林蔚然进门，平日里被当成宝贝的金牌销售员此时只能跟在林蔚然身后，拿着其他人送来的两倍咖啡亦步亦趋，林蔚然和姜敏京直接被到了隐藏标注价格最高的展厅，那一辆辆豪华跑车或并排，或单独陈列在那，在大厅被特别设计的灯光下，像是妓院里花枝招展的姑娘。 林蔚然直接带着姜敏京到花魁面前，这是一辆最贵的玛莎拉蒂跑车，她被单独陈列在这，好像过夜价格最高的姑娘那样傲视群雄。林蔚然简单听了几句介绍就好像任何土大款一样打听起了购车手续，在被委婉告知需要预定并等待上三个月会后，他果断签下支票。 即便跟着林蔚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姜敏京却从没见过林蔚然这般花钱如洪水，她只看到他潇洒的签完了支票，然后回身告诉她： “三个月之后她就是你的了。” 姜敏京眨了眨眼，问了个让店面经理跟那金牌销售员等瞪大眼睛的问题： “为什么？” 林蔚然哈哈大笑：“我喜欢。” 林蔚然拉着姜敏京走了，店面经理和那金牌销售员一齐看着两人背影，然后在心中一齐异口同声：扑上去亲一口都不够，这姑娘怎么就这么二呢？(未完待续。。) 756 吃吧,苹果 姜敏京的懵懵懂懂依然持续，直到身边侍者倒完了红酒对她鞠躬示意，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但脖子却好像生锈了一样让她无法自然。透过窗户就能眺望不远处的汉江夜色，英伦风格的老餐馆还用着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留声机，这种地方，这种定位，还有面前这对说是订婚了的金童玉女，姜敏京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举起手上的高脚杯。 ‘cheers’ 四人轻声说道。 举杯时姜敏京忍不住再度打量对坐的两人，男的帅气逼人，一身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休闲西装就让他在偶像堆里都出类拔萃，再看女人则是温柔娇媚，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姜敏京喝了酒，跟着身旁的人一起放下酒杯，和对面的天作之合比起来，她只觉得自己更像是丑小鸭了，特别是当对面叫做徐汇苑的女人给他们介绍这家餐馆的厨师是如何在国际上大杀四方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所有关于食物的记忆都开始让她尴尬了。 “敏京平时喜欢的活动是什么，有时间可以一起去试试皇廷的普拉提，那里的氛围很不错。” 姜敏京点头，哪怕她并不愿意参加什么上流社会的上流交际，徐汇苑的口吻还有表情让她无法拒绝，像是兔子对狐狸只能俯首称臣。 “我暂时还不希望她参加这些活动，谢谢你的好意。”林蔚然说道，自然的为姜敏京整理了餐巾。 徐汇苑笑了：“这么强大的保护欲可不好，早晚有一天敏京也要参加Girlsparty,以我的经验。这种事儿越早越好，晚了她的风头可就过去了。” 顾寰问道：“什么风头？” “你还不知道？今天在股东大会上让李富真铩羽而归的韩流歌手就是你眼前这位。”徐汇苑对姜敏京举杯：“没有恶意。只是阐述事实。” 姜敏京不知道韩流歌手的形容为什么成为恶意，还是举杯。 顾寰看了眼林蔚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姜敏京，股东大会的详情早就在新闻报纸上被披露出来，对于林蔚然的王八之气，媒体们毫不犹豫的冠以狂妄二字，其实内里的意思谁都知道，不懂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的，就是傻逼。 “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顾寰认真打量了一眼姜敏京，本那以为些所谓股权只是在这姑娘身上挂个名。可看林蔚然带着她出双入对，不免又有些别的想法了。 “既然说到这了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父亲的。”徐汇苑尽量自然的问道，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边缘，她不知道徐永哲为什么在一天之内就转换阵营，这个疑问让她如鲠在喉。 林蔚然轻巧的切完最后一刀，把切好的牛排放在姜敏京面前：“对赌协议。” 不单单是徐汇苑惊讶起来，顾寰也瞪大了眼睛。 林蔚然继续切着牛排说：“如果在一个月之内新韩不能解除目前的困局，我会将我手下股权的永久代理交给你父亲。并保证在未来三年之内不得出售该股份。” “我父亲呢？”徐汇苑问，连呼吸都随着问题变得粗重了。 “如果他输了，那他只需要交给我他手下股份的代理权。” “也是三年之内不得出售？” “不，他可以出售。” 徐汇苑一窒。她看着林蔚然，大脑不断思考，这显然是一份不平等的对赌协议。像是困兽的孤注一掷，可看看现在的林蔚然。带着漂亮女人，吃着一顿差不多一万美元的英国料理。哪里像是已经赌红了眼。在这一刻徐汇苑觉得林蔚然很可怕，顾寰也是一样，三年之内不能出售股份等于压上了全部身家，如果三年之内新韩被拆分破产了怎么办？ 饭桌上一时间都是紊乱的脑电波，徐汇苑的猜忌，顾寰的担心，这些林蔚然都早有预料，他左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姜敏京的腿，也是事先说好的提醒，可没说是碰腿。 姜敏京浑身战栗了下，像是回到那个月明风清的夜晚，这个男人的眼眸在黑暗中被欲望烧的发亮，还有他那不可抵抗的力量。 姜敏京突然站起身吸引了注意，她说：“我要去下洗手间。” 徐汇苑跟着起身：“我也去。” GirlsTalk，社交场上永恒的主旋律，以徐汇苑的大家风范肯定不会错过这个环节，可这些人的出身往往让她们的行动有迹可循，姜敏京和徐汇苑走了，只剩下顾寰跟林蔚然。 “婚礼在九月。” “我知道。” “你是我的伴郎。” “我很荣幸。” 顾寰显然受不了这样的敷衍：“你说的我都做了，你还要干什么？” 林蔚然抬眼看向顾寰，眼神的意味让顾寰不寒而栗。 “是我逼你的你都做了，你不是觉得现在我还会相信你吧？你是代替我们坐了牢，可我也给了你补偿，你看看你出来的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顾寰沉默了一段时间：“我还觉得我们是朋友。” 林蔚然的回答很果决：“我已经不需要朋友了。”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从中国回来之后你就变了个人，你原来不是这种人！”顾寰的语速极快，像是喋喋不休。 “从最开始你就不明白一个道理，人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我只是又付出了，你一直是只想得到。”林蔚然拿起餐刀，对着顾寰：“你说你是朋友，但是你不止一次打算把我卖了，我知道人之常情，我也知道你没有办法，但谁都会面对这种情况，我从来都没有出卖过你！” 顾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仿佛脱了力，他那双让林蔚然讨厌又觉得有意思的桃花眼里露出嘲笑的情绪，似乎断定这明晃晃的刀尖下一刻不会插进他的眼睛里。 “你会，你只是没遇到那些事。”他说，对一个轻易就能把全部身家放在赌桌上的人，也对一个能把灵魂当做筹码的人。 …… 打开水龙头，姜敏京轻轻洗着手，餐桌上她无法开口，事实上她也无话可说，一顿饭下来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儿，只是觉得心脏在胸腔里仿佛马达一样的不安份，这一天她经历的太多了，林蔚然甚至没给她缓和的机会，她不知道这一天会不会结束，哪怕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过去什么时间。 里面的门打开又关上，徐汇苑走到姜敏京身边，同样开始洗手，她抬头，注意到姜敏京通过镜子偷偷看她的视线，姜敏京仿佛兔子一样躲避，让她轻笑起来。 “我普拉提的那个提议还有效。”她停下洗手，到吹风机旁边：“好好考虑一下，它不会有效太久。” “我，我还是不去了。”姜敏京尴尬说着，身体像语气一样无措。 “你不会觉得他能娶你吧？” 徐汇苑突然觉得有些堂皇，心想林蔚然身边的女人不至于这么没脑子，一个把目光放在山峰的男人身边，怎么会要一个只知道野花香味的柔弱女子？ “啊？”姜敏京眼睛瞪得很大，蠢萌蠢萌的。 看到这幅画面，徐汇苑一时间有些懂了：“算了，没什么，只是个提醒，女人最好尽早为自己考虑。” 徐汇苑转身就出了门，这样的女人不需要她考虑太多，在她眼中姜敏京已经成为了注定在林蔚然身边，流水般更换女人中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然后再也见不到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像是钟声一样在姜敏京脑海中长鸣，自己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会告诉她，别人不告诉不代表自己不会看到，为自己考虑是什么意思姜敏京也略知一二，可在林蔚然的淫威下她只明白一件事，他给的，她能要，他不给的，她不能抢。可这个让她彻底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家伙到底会给她什么？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还是一生一世的承诺？姜敏京没认为是后者，但她想起了在病房时林蔚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我想知道，你的苹果是什么？’ 姜敏京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到的饭局结束，她只知道除了她之外，每个人都很尽兴，她第一次知道林蔚然有个好看到无法无天的好朋友叫顾寰，也是第一次知道林蔚然也曾经和好多人挤在一个宿舍整整几年。告别金童玉女后和林蔚然上了车，姜敏京不知道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她愿意天真的相信不管那个地方是哪林蔚然都会保护她的周全，没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迫切的需要安全感。 “我们去哪？”姜敏京问，她的那份安全感开始动摇了，对这个想着逃离却又必须要靠近的男人，姜敏京突然妥协了。 “不知道，要看情况。”林蔚然说，车外的灯光不时在他脸上划过。 “我可以提个意见吗？” “当然。”林蔚然看了姜敏京一眼，突然发现她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自从见到这个女孩后她脸上从未有过的表情，可想而知是个重大决定。 “我，我想吃苹果了。。。”姜敏京颤声说着，目光闪烁，像是害羞。 “好。”林蔚然应道。 姜敏京诧异的看着林蔚然。 林蔚然把车停下，郑重看着她：“吃吧，苹果。”(未完待续。。) 757 无题 接下来的一切明显由林蔚然主导，姜敏京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林蔚然身边，既轻松又忐忑，她不知道林蔚然要给她什么样的苹果，却知道自己只有身体能被称作报酬，如此光棍的现状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可忐忑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扶摇直上。林蔚然一路上的毫无作为的确君子，既没动手动脚，也没什么言语践踏，可远远看到酒店招牌的姜敏京还是在心底腹诽一句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标签又在林蔚然身上加深了些。 下了车林蔚然就没再搭理姜敏京，任由女人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接待人员显然认识这对暴光率不低的CP，恭敬鞠躬后也不多问，只是收了林蔚然的信用卡，听候吩咐。姜敏京不知道林蔚然都干了些什么，她站的远远的，低着头，不看也不听，没人能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最起码还有一种情绪叫做羞愧，心中的忐忑随着电梯的攀升而直线上升，她如常人那般开始怀疑自己的抉择，一时安全感的缺失就把自己交代出去，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凉的事儿吗？ 林蔚然似乎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开了房门等在一边，就等着她先进去，姜敏京犹犹豫豫，在林蔚然的目光下还是迈开了脚步，她在这个男人的淫威下屈服的太久了，只是一个眼神就再没了反抗的心思，林蔚然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像是欣赏，他进入房间，不大的关门声像是法官敲下裁判锤一样。回荡在空旷的长廊。 “坐，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林蔚然脱掉西服外套挂在衣架上。松开领带，解开领扣跟袖扣。在姜敏京眼中就是伪君子卸下了伪装，野兽走出了牢笼。 她乖巧的坐在沙发上，是正襟危坐，紧握着的拳头里都是细密的汗水。 林蔚然似乎并不着急，他站在玄关逐一打开房间的照明，到简易吧台认真查看起陈列的名酒，在姜敏京眼中，这是捕食者在发动攻击时最后的戏弄，就像是在香港时对她身体的熟视无睹。却在她放下戒心的时候，突然狰狞起来。 回想起那个夜晚姜敏京就感觉有些冷，她想抱起双臂，却是不能，让人窒息的氛围在她身边形成，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敲门声响起，吓了姜敏京一跳，她看着林蔚然在侍者手中接过餐车，陌生人的加入一时间让她的紧张有所缓和。但是却好景不长。 侍者出去了，还轻轻关上了门，眉毛弱女子遇到恶人调戏就会有英雄出现的桥段都是骗人的。林蔚然推着餐车到她面前，冰桶里有一支她不认识的红酒。食物散发的有人味道让姜敏京没来由的恶心想吐，看着一份份精致的美食出现在眼前，姜敏京紧绷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直到。她眼前出现了一个苹果。 那是一个真的苹果，个大又圆。红彤彤的，煞是诱人。 姜敏京抬头看向林蔚然。这是她自打进门后第一次对林蔚然正眼，可这没玩够的混蛋男人却自如的把苹果拿起来，递到姜敏京面前：“你要的苹果，吃吧。” 不给一个耳光，最起码也要的甩袖而去，以姜敏京的智商都觉得林蔚然不会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林蔚然自然也听出来了，可他此时却有些开心的看着姜敏京变了脸色，盯着他的目光中混杂的超多情绪。 他说：“别客气。” 姜敏京没客气，拿过苹果，直接就来了一口。 林蔚然笑着问好吃吗，姜敏京点头，含糊不清的说好吃，语调中充斥的反抗，证明这女孩真的被气到了。 林蔚然开始大笑，没到前仰后合的程度，却散发出一股不明意味，像是被豢养的宠物萌翻了，又像是能把自己笑哭了，他坐在和姜敏京相邻一个位置的独立沙发上，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是想知道她会不会把这个苹果吃完。 被人盯着，姜敏京反倒吃不下了，女人的小性子发动，她开始毫不示弱的盯着林蔚然，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压倒的气势居然和林蔚然针锋相对起来，不是林蔚然让着，她早就老实了。 林蔚然似乎被姜敏京拉低了智商，指了指她手上的苹果：”你怎么不吃了？“ 姜敏京斗气似地：”吃，怎么不吃。“说完之后直接又来了一口，嘀咕着说好吃。 林蔚然再度起身，正吃着苹果的姜敏京停顿了下，林蔚然拿出餐车下面的高脚杯给他们一人到了一杯红酒，把姜敏京的那杯放到距离她有点远的位置，严格保持着界限。 姜敏京慢慢嚼着苹果，看他动作。 他说：”你吃吧，吃完了咱们再说。“ 姜敏京突然发现今天的林蔚然有点怪，而且不像是寻常那层道貌岸然的伪装，他笑声背后似乎混杂了一种悲情的东西，只有敏感到一定程度的女人才能感受的到，她看到林蔚然开心的表情，看到他因为自己太萌而变得明亮的眼神，却突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那股淫威了。 林蔚然好像孩子一样又指着她手上的苹果：”你吃啊，怎么又不吃了。“ 这样的林蔚然有些唠叨，姜敏京放下苹果。 林蔚然问：”你不想吃了？“ 姜敏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二，单凭一个感觉就想安慰面前的男人了，她看着他的笑脸渐渐收敛，然后问她：”你不想吃了？“ 姜敏京突然来了主意：”我想喝酒。“ 林蔚然又笑了：”那就喝酒！“ 不等姜敏京动作，林蔚然直接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似乎是觉得不够度数，他又起身到吧台上拿了一瓶威士忌。换了个杯子，弄了点冰块儿。自己调试起来。姜敏京一直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战胜了理智。像是林蔚然今天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起身到吧台处站到了林蔚然对面。 ”我也想试试这个。“ 林蔚然看了她一眼，又取出一个杯子：”这个劲儿大。“ ”我知道。“姜敏京接过酒杯，闻了闻：”好香。“ ”喝下去一点，别咽，在舌尖上多品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林蔚然看到姜敏京学着她喝酒，好像示范一样把动作夸张起来，姜敏京有样学样。然后很有感觉的对林蔚然点了点头。 ”是挺香的。“姜敏京放下酒杯，都说酒壮怂人胆，在林蔚然面前她终于也能挺直腰杆了。她看着林蔚然的鼻子眉毛，看着他敞开的领口和一成不变的发型，好像第一次抱着亲近的态度审视面前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被迫呆在他身边开始真正关心他的一言一行，网上说这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也不知道是不是绝症。她看着林蔚然又一次喝下一整杯，继续倒酒。也不打算停止，她有样学样，却把自己呛了个够呛。 ”慢点，侠女。这不是兑水的假酒。“两人中间隔阂一座吧台，林蔚然也只能在这边看着，他坐在高脚椅上看着好不容易停下咳嗽的姜敏京。然后再给她倒酒，”你的苹果是什么？“ 进入正题了。姜敏京却只是摇摇头。 林蔚然笑了：“你该不会是真的和我说你想吃苹果吧？” 喝了酒的姜敏京神奇的不二了，她脸颊绯红。以有醉态：“今天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 “好奇？一个男人的发迹史在你们女人眼里应该没那么有吸引力，不，不单单是你们，所有人都只注意结果就行，只注意结果。” 林蔚然好像喝多了一样张开双臂：“说吧，我能实现你的所有梦想。” 有那么一瞬间姜敏京差点从醉态中解脱出来，正如同林蔚然从他那坚硬的盔甲中被暂时解放一样。 “想要的太多？没问题，我丢掉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和很多人比起来我得到的太多了，我不介意分出去一点。”他轻浮的伸出手，摸着姜敏京的脸颊：“你有资格得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那么多。” 他的眼神却突然变了：“可如果你要的我不想给，那就麻烦了，我不是无所不能，我有些东西不能给你明白吗？” 姜敏京不明白，却还是点头，林蔚然眼神中透出一种近似哀伤的情绪，有些娘，姜敏京从没见过，事实上她不觉得她一直仰望的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陷入一种无计可施的疯狂。 顷刻间，姜敏京似乎明白了，那车不是给她买的，带着她到那大堂里去也不是为了她，晚上的这顿饭才是她真正需要出席的场合，之前的所有不过是铺垫罢了。 但是，给谁看？是给叫徐汇苑的那个女人吗？她漂亮，有风度，有层次，有学识，的确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良配，可姜敏京却记得整整一顿饭下来，林蔚然都没正眼瞧过那叫徐汇苑的女人。而且她见过林蔚然看向林允儿的眼神，温柔，宠溺，可以让任何女人如沐春风，但如果不是爱情那又是什么？这顿晚饭不是进行的很好吗？ 林蔚然又开始喝酒，这次更过分了，一瓶威士忌很快见了底，他又拿了一瓶伏特加，他整个人开始不理性了，随口说出的一些醉话姜敏京也开始听不懂了。姜敏京只是跟着喝了一些便开始受不了了，可杯中的酒水却还是满着的，姜敏京带着仅剩的一点理性终于明白，原来林蔚然需要她做的不是上床，他只是需要一个不会乱说话，在他控制下，又听不懂、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的人，这个人只需要坐在这里，陪着他喝酒最好，只是看着他喝酒也行。 姜敏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半靠在沙发上的，她已经没有精神去移动自己的手指了，她可以被为所欲为，可比她喝了更多酒的林蔚然也只能躺在单人沙发上说着胡话，其中有一句说的次数真是太多了，姜敏京听都听的会说了。 “走好，哥们。” 这是什么意思呢？ 啊，应该是有什么人，永远的离开了吧。(未完待续。。) 单章 推荐 推荐一本不错的韩娱说‘请回答二零一四’ 风格轻松幽默，简单直接，切入点韩娱中最具创意，是一本休闲娱乐放松心情的好书，不得不说西卡事件后是这本书把我从悲切的心情中解脱出来，重新拥抱韩娱。 书写方法是分镜头模式，一开始大家可能很不适应，但这本书的节奏不错，适合娱乐放松阅读，居家旅行必备，请大家多关注本书细节，个人认为描写很贴近粉丝心理； 以上。 我都快成豆腐的脑残粉了，这种分镜头写法不当编剧，暴敛天赋，整体看来格局构建和情节展开都很不错，浓浓的偶像味道。(未完待续。。) 758 无敌的 伴着强烈宿醉醒来的感觉就像是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真要命。姜敏京就伴着这种疼痛醒来，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之后便惊觉可能的失身，她没怎么仔细检查就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不知道林蔚然是不是喝的太多了，连把她弄上床的想法都欠奉。 房间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活物，能放心洗漱的姜敏京终于不用在担心她的脸和身体让谁变成禽兽，只是在偶尔照镜子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有点没心没肺，遇上渣男失了身，未来几年内的生活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可能是被编排好的剧本，她没有话语权，没有自由，只能跟着别人随遇而安，卖可怜乞求别人怜惜……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渣男树大根深，最起码看起来还很可靠，没有话语权和自由的生活建立在牢固的保护之下，卖可怜什么的也只需要针对一个人，而那个人看起来还不错…… 姜敏京知道母爱泛滥这个词，可她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本能反应，当一个强大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点滴类似脆弱的情绪，这种本能就会让她先入为主的站在男人一边，哪怕他是错的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她跟林蔚然的确有着超友谊关系。 至于林允儿和等等未来都不是姜敏京现在想考虑的问题，她此时只想着要不要问问林蔚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讯息的匮乏让她只能隐约猜到一些他所面临的情境，但其中的凶险却从未可知。 经过一定时间的犹豫她还是拨通了手机。问问他还需要自己配合吗的借口到了口头却变成了这样的一句。 “我，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但是我想说。flghting……” 弱胜弱气的应援，很符合姜敏京的风格，而林蔚然却像变了个人：“你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有你自己。” 他又变回去了，昨天的一切都好像都是幻影。姜敏京认真想了想昨天那一切都只是做梦的可能，然后果断否认。 “知道了。”姜敏京挂了电话，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待命。她拿着电话愣在那里，继续拨打电话去骚扰林蔚然显然是没那个胆量，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在这里变成望夫石吗？ “你……还需要我吗？”她聪明的选了短信，发送之后便安心等待。只可惜很久都没得到回音。 林蔚然比姜敏京起的更早，是一直以来养成的生物钟作祟，酒喝多了难免遭罪，可在林蔚然脸上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时隔许久回到新韩的林蔚然遭到了非凡礼遇，正赶上那二十位被确定到阿拉斯加报导的新韩理事排着队走出大楼，面对自己作孽的后果林蔚然目不斜视，倒是有几个激动大叔当众喊出‘林蔚然，我看你还能猖狂几天’这种废话。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保全们差一点就要冲上来展示自己的好身手，谁都知道这些往日里低头看人的家伙都成了昨日黄花，此时当然该洗牌，洗牌。该站队站队。 会议日程被直接取消，林蔚然上了电梯后直奔顶层，公司内中高层管理如何洗牌林蔚然并不干预。公司内反对势力的大清洗也不需要他在站出来摇大旗，此时疯狂鼓吹新韩大清洗会造成重大经营事故的笔杆子们。半个月后才惊讶的发现，做为一家还不能完全去除‘新’字的大型集团。林蔚然居然已经为新韩打造了如此结实的班底。 “二十个人，一个都没留下，你说我到底是多不得人心。” “你还不得人心？看看报纸吧，你和小三双宿双飞上头条，大房当看不见，二房装不在乎，你还要多得人心，真打算弄一个院子让她们都住进去其乐融融的，没事儿再来一场私人的韩流演唱会？”去了美国，学了鸟语，韩唯依的对白却依然犀利的无法无天，林蔚然有点吃瘪，但跟这个女人时间长了，也就没太在乎。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林蔚然问。 “我倒是想回来平定天下，可现在不是自身难保嘛，告诉你身边那些小丫头多折腾折腾，等我回去了，她们可就没这么好的日子了……对了，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问到关键部分，韩唯依摘掉墨镜，注意力也从泳池中欧美帅哥的腹肌上转移了。 “没有。”林蔚然言简意赅。 “林蔚然，你该死。”韩唯依咬牙切齿。 “行了，跟你说正事儿，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一份……”林蔚然聪明的转移话题，可话还没说完，远在大洋彼岸的女人就中断了通讯。 ‘看了照片再说’看着短信的林蔚然长长叹了口气，无比期盼一种叫公私分明的职业素养，他打开手机中专为韩唯依设置的文件夹，一开始还看的慢条斯理，慢慢就不淡定了。 他重新拨通手机的第一句：“谁是你的摄影师？” 韩唯依笑了，娇喘连连的，像是刚完成了一次精彩的恶作剧。 林蔚然脑海里还停留着那个赤裸上身，双手抱胸的造型，关键不在于多么诱人，而在于如果没人帮忙韩唯依无法完成这样的作品。他尽量语气平淡的提问，自认为没被瞧出什么端倪。 “拍的挺好的，很有意境。” 韩唯依不上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没问题，你什么意思我大概明白了，等事情完了，我就去美国接你。”林蔚然说的认真，自己都当真了，跟别提韩唯依，听筒中一阵沉默，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像是饮泣。 “别骗我了，特别是别拿这种事儿骗我，如果你骗我，我可能永远都不回去了……你要的东西我这就发给你，等事情完了我自己回去。” “我没骗你。”林蔚然打断道：“等事情结束了，我去接你回来。” 韩唯依真的没词了，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林蔚然向来是一个很吝啬表达自己的男人，指望他的甜言蜜语还是瞄准什么昂贵的礼物更合适。她从躺椅上坐起身，恨不得现在就回到他身边去。 “是女的，我在美国这边找的，在摄影师协会有注册，你应该能查到过去半个月她都是跟我在一起的。”韩唯依缴械投降，战斗到了这个地步，她总是以最快速度缴枪，然后摆出一副任由的处置的模样。 但到了这个时候，林蔚然也就没招了：“你手上的东西抓紧给我，要能把人打疼的，能让那些长官被敲山震虎的最好，闹就闹一次大的。” 意识到严重性的韩唯依也很快收拾心思：“要撕破脸了？” “恩，不但要撕破脸，还要见血，继续等下去只能被憋死，不如掀了桌子。”林蔚然这话说的有点霸气，把韩唯依也听的一愣，取得了公司内绝对控制权的林蔚然并非高枕无忧，三星以根深蒂固的资本在各个范围对新韩进行压制，虽然没什么大风大浪，却也是在掐紧新韩的喉咙。 “你想怎么做？” “闹大，越大越好。” 林蔚然轻描淡写的闹大包含了巨大的讯息量，这让韩唯依反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林蔚然是朴槿惠的人，在教堂里那不像话的座次安排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地位，此时三星的打压或许可以称之为报复，但如果涉及到政治层面，则会有很多不同寻常的意味。 距离下一届大选还有两年，距离大国家党党内选举还有一年，这个时候任何政治举动都充斥着十足的敏感意味，李健熙如果不想被迫站队就只能选择现在这种笨重的方式对新韩进行打压，动用政治层面势力的后果无异于提前点燃韩国政野两党的战火，在这种战争下每个人都要选择一股势力投靠，而凭借集团实力在往常战火中可以置身事外的三星集团，这一次却要被拖入政治斗争的泥潭。 所以，现在的林蔚然是无敌的，因为人人都想要和平。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韩唯依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作为政治嗅觉并不迟钝的女人，韩唯依自然知道其中有多少凶险，朴槿惠显然不打算参与进三星和新韩的对决，但林蔚然此举却是把她彻底拉入战团。 “风险太大了。”她轻声感慨，五月的加利福尼亚阳光居然让她生出一些寒意。 “风险越大利润也就越大，想象一下，和三星正面对抗，不管是平还是赢，我都是赢。”林蔚然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虽然这并非他起初谋划的结局，但除了孤注一掷也别无他法。 韩唯依一下子明白了林蔚然对新韩内部大清洗的动机，攘外必先安内，当真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可是…… “顾寰那……他保险吗？”对这个和林蔚然关系亲近的中国人，韩唯依从见到的那一刻起就不是非常信任。 “他的问题我会解决，你别管了。”林蔚然轻声说着，像是已经做出了最终判断。(未完待续。。) PS：后面的剧情改了一下，有很多细节需要梳理，头都大了。。。 759 疯狂和疯狂 姜敏京拿好房卡，关上房门，重新恢复自由的感觉没有想象中那般让人兴奋，两个人来的，一个人离开，这种现状让姜敏京感觉到落寞和不甘，没联系经纪人也不跟林蔚然打招呼，她决定证明自己的生存能力，却没想到刚到前台就遇到一个大难题。 她没带钱包。 姜敏京心中的尴尬立刻转换成对林蔚然的吐槽，带着女人来酒店开房还不结账这种行为当真是没品到了极点，带着莫大的愤慨姜敏京又给林蔚然发短信，连她自己都忘了还可以联系经纪人。 林蔚然于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被人若有若无监视着的姜敏京难免来了点脾气，就算不是人气明星也能隔三差五的上上电视，真要住了霸王店被曝光出去她自己都会找块儿豆腐撞死。只是姜敏京完全没想到，就算不是买单店家也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留下他，为的只是见上林蔚然一面。 “您好，林先生，我是阿莫奈。”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长相柔和容易被人轻视，一双眼睛倒是很有神采。 林蔚然无视了女人伸出来的手，若有若无的轻笑了下：“今天如果我不出现，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让她离开了？” “林先生误会了，我们也只是按照吩咐办事，姜敏京小姐昨天住在这里也只是个巧合，不过既然大家早晚都要见面，以我这个小女子的看法，早见比晚见要更好。” 林蔚然说：“意思是，只要你们想。我就逃不掉。” 阿莫奈笑着说：“林先生您对我们的戒心还是太强了，其实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可以用对话的方式解决。您现在的想法我们可以理解，不过这样更好。如果您对我们的看法是从不信任到信任，我想我们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林蔚然轻笑一下不再开口，转身对着一脸迷茫的姜敏京，没人会单纯到认为韩唯依只是一个爱慕林蔚然的傻女人，她坏了规矩，拿出那种保命符似地东西可劲儿炫耀，他们固执的认为韩唯依的背后是林蔚然，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交谈。 太多人都只把目光放在三星，党派。林蔚然身上，韩国上流社会几十年来的联姻跟兼并早已经构建了一个庞大的上层集团，议员、学者、企业家，他们单独拿出来或许和新韩这样的企业相比不值一提，但他们集合在一起，构建了整个韩国上层社会的中层阶级。 “你先上去吧，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林蔚然对姜敏京说着，在外人面前她们总是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姜敏京不由得沉浸其中，因为这样的林蔚然很有魅力。 “你也别太晚。”姜敏京点了点头，很乖，临行前又担心的看了一眼那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不管她表现出来的状态多么无害，姜敏京却还能感觉到某种莫名的危险。 电梯门打开，林蔚然随着阿莫奈走出不长距离来到一间办公室。陈设稀松平常，倒是书架上的杂乱很是惹眼。比起韩唯依摆设在他办公室里撑门面的那些英文著作，这里的书刊要更加老旧。不难想象翻找一下就能瞧见几本需要轻拿轻放的泛黄书刊，显然是有主人的经常翻阅。 阿莫奈招呼林蔚然坐下，客气周到的说殷勤都不为过，林蔚然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到了地方也没见到其他人，当然是东道主陪着林蔚然谈判，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在这种关键性的会面上大包大揽，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资格。 “林会长请别多想，我们只是觉得女人在和您的交涉中会占据一定有利地位，特别是漂亮女人。”阿莫奈露出迷人笑容，亲自给林蔚然倒了茶。 “我都不知道的事儿你们倒比我都清楚，漂亮女人对男人意味着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别卖弄了，你本钱没那么多。” “没想到林会长也和很多男人一样愿意低估女人，其实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会让男人措手不及。”阿莫奈放下茶壶进入正题：“李富真出身太高，她比不过我，在任何谈判之前要把自尊和底线抛弃的道理我比她懂，所以她输了。至于林会长您则是没有朋友，所以您永远都输不起，您要是输了，就都输了。” 阿莫奈正色：“我毕业于哈佛法学院，是白帽学会成员，我同时还有MBA跟MFA的硕士学位，分别在英国皇家戏剧学院跟伯克利音乐学院进修过，噢，忘了说一句，我在英国皇家剧院演过柯赛特，所以您不用担心我的歌唱实力跟英语实力。” 林蔚然微微皱了眉头：“这是相亲？” 阿莫奈说：“您愿意这么理解也可以，您之所以在韩国没朋友就因为您是个中国人，有了我就不一样，您会有朋友，会有足够多的，足够优秀的合作伙伴，我们要的很简单，和平。” 林蔚然问：“你们是谁？” 阿莫奈回答：“所有喜欢和平的人。林会长您不是韩国人可能不太了解韩国，这是一个停战中的国家，我们通常会有两个极端，叫嚣自己很强大博取注意力威慑敌人，或者低调谨慎到好像谁都可以欺负，其实本质上，我们都惧怕战争。” “你们惧怕什么跟我好像没关系。” “有关系，很大关系，我不知道林会长怎么看待我们，但我们也需要生存，我们生存的根本在于平稳。” 阿莫奈起身到林蔚然身边坐下，一边说着一边带动着林蔚然的手到她高耸的胸上：“不管是谁在执政，我们一直都在避免站队，代理人战争的痛苦韩国人了解，中国人也了解，所以不要低估我们能为避免战争付出的代价。” 阿莫奈扣紧手指。也就把林蔚然的手扣在她胸上，她的用力林蔚然能感觉的到。手掌下的弹性似乎折射着女人的疯狂。 “提前挑起朝野两党的内斗会迫使我们进行选择，我们不是电影里那种神秘组织。我们没有那么巨大的向心力，距离大选还有两年，到了那个时候才会重新稳定，这两年无论是你还是三星付出的代价都没有我们巨大，所以我们会提供足够的利益，只希望你能停止战争。”阿莫奈轻声说着，林蔚然从她眼底看出了狂热，他无法想象在一个出身如此阶层的女人眼中看到类似献身的情绪，而她的表现就好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宗教洗了脑。 林蔚然果断抽手起身。阿莫奈说的没错，漂亮女人在跟他谈判时的确具有优势，最起码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突破底线，更掩饰不了心底的厌恶。 “我只是表达一下决心，请林会长不要误会。”阿莫奈依旧彬彬有礼，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套装上的褶皱，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林蔚然的手掌似乎还温热着：“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找李健熙？他停手，我停手，既简单又直接。” 阿莫奈认真看着林蔚然：“在继承问题上没人能跟他谈判。任何利益都比不上把自己的帝国传承下去。林会长，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如果我不够好，我们会尽量介绍更好的。谁都可以，几个都可以。” 林蔚然看着阿莫奈认真的眼神，突然发现这真是一个公平的世界。谁能舍弃的更多谁就更有成功的可能，谁能真正的不把自己当人谁就可以成为主导者。他对顾寰说他付出的多，可跟面前的阿莫奈比起来。他付出的似乎不是最多。 但这同样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有人付出的少，却得到的多，有人付出的多，却得到的少，别相信那种表面付出少的人肯定在背后付出多的鬼话，因为这个世界的确有天才存在。 “废话我听够了，想谈判，派一个男人来，比起口头承诺我更相信白纸黑字的和约和计划书，在我的观念里结婚了也可以离婚，但如果你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必须拿真金白银来换。” 林蔚然又道：“还有一点，我的私生活跟我的工作是两回事，我不知道韩国人是不是都这么公私不分，但我拒绝类似今天的所有谈判方法，如果你们真的想谈，请拿出诚意来，我对你没有看低，我只是不习惯你这样的女人。” 告别阿莫奈，林蔚然径直出了门，他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交易发生在眼前，只是不能接受它发生在自己身上，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他或许不是那么黑白分明，但不向往白，也不是想被拖入黑色的深渊。 只是即便如此，林蔚然不得不承认阿莫奈的提议很诱人，比起他风险过于巨大的计划阿莫奈显然提出一个更为稳妥的方案，而且还可以打破壁垒真正融入到这个只有五千万人却依旧成为发达国家的社会，更可以想象其中的众多机遇和终于逃过李健熙围杀的轻松状态，林蔚然真的有些动摇了。 回到房间，等待他的是哈欠连天的女孩，不知道林蔚然什么时候回来的姜敏京依旧选择在沙发上强睁着眼，听到房门响动的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玄关附近，才对自己的举动反应过来。 林蔚然看到姜敏京出来迎接并不意外，改造计划的顺利实施不过是带这个女孩去见识一下她不曾见识过的市面，突然间爬升的地位会让每个女人都手足无措，但她们谁都不能逃过那属于人类本能的兴奋。 他的世界，姜敏京喜欢。 面对林蔚然姜敏京不知道该如何问候，一句简单的你回来了就能让她尴尬万分，只是因为阿莫奈，姜敏京还是难以抵御心底的疑问，她站在这里，就是无声的询问。 相比之下，林蔚然的反应更为激烈，他走上去伸出手，摸到了姜敏京胸口，又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一时间，姜敏京不能呼吸了。 林蔚然放肆的捏了捏，对她形容道：“你的比她的实惠。”(未完待续。。) 760 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敏京的确身材傲人，她能给男人带来一手不能掌握的快感，这种刺激会挑动每个男人的动物本能，特别是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还羞怯的晃动着。 她直视着你，姣好的五官因为你的动作而紧绷着，她那犹如性格一般懦弱的抵抗根本不值一提，让你觉得她的反抗只会增添情趣，你不知道你进行的下一步会得来她怎样的反应，但你知道无论你对她做了什么，她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去。 她不知道她这样目光所拥有的杀伤力，却直接面对了这目光带来的难题。 “你很漂亮。” 林蔚然如此评价后的行动让姜敏京措手不及，她甚至来不及回忆那个夜晚就被林蔚然占了先机。亲吻如期而至，她起初的抵抗被形容成迎合或许更为贴切，她紧紧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双臂却依旧垂着，她感受着男人带来的压力向后倾倒，腰部的借力却让她把后背挺的笔直。紧张让这个亲吻带来的所有感觉都变成脑海中的一片空白，直到林蔚然让她得以喘息。 姜敏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是那样软弱可欺。林蔚然一只手揽住姜敏京的腰肢让他们可以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另一只手攀上了姜敏京的领口，这个动作终于让姜敏京意识到了危机。 “等，等等……我现在不想这样。” “你想，你只是还没下决心，放轻松。都交给我，这次不会疼了。” 说话间林蔚然已然得逞。宽松的针织衫让他如入无人之境，手掌上传来的每一丝触感都在让他想起了那天夜里的情景。他不得不空出两只手来解决这些碍事的衣物。面对不会反抗的姜敏京他已经丧失了温柔的耐心，放弃所谓界限带来的畅快比理智要更加诱人，姜敏京问起的苹果，他也想吃。 姜敏京不出人意料的开始后退，林蔚然也如同剧本上描述的那般开始前进，自认为了解林蔚然的人或许都不会相信这一幕的发生，可此时林蔚然的表现足以让他们大跌眼镜。 “我，我需要准备。”已经有半个身子被压倒在沙发上的姜敏京如此说道，她语调的乞求让人不能拒绝。林蔚然好像野兽一般盯着她的眼睛。哪怕她有半点不轨的心思，也能被吓回去。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姜敏京看到后着实愣了一会儿，让林蔚然又没了耐心，他用膝盖顶着姜敏京双腿之间，在分开的一刹那间，姜敏京明白了林蔚然的用意。 她抬头在林蔚然嘴上亲了一下，说是磕碰更合适。 林蔚然又盯了她一会儿。好像并不满意，姜敏京仓皇之下想用第二次亲吻弥补自己的失误，却被林蔚然彻底压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又陷入窒息。 亲吻应该是既热烈又甜蜜的。姜敏京却只是闭着眼睛被动感受着口腔中的搅动，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林蔚然还跟她保持着和刚才同样的距离。 姜敏京这次很快就明白了，她双手保持着护在胸前的姿势。慢慢抬起身子，这个姿势很不舒服。但姜敏京却依旧精益求精，她把自己的嘴唇轻轻贴在林蔚然的嘴唇上，顿住，然后像小猫面对牛奶那样，用舌头在林蔚然的嘴唇上轻舔着。只是简单几个来回，她又被重重的压在了沙发上。 林蔚然的手钻入衣襟一路向上，一只从侧路迂回，一只从中间突破，只顾着外围防守的姜敏京被摧枯拉朽，敏感点被频频触碰让她像砧板上的鱼徒劳扭动，宽松的针织衫被推了上来，遮蔽了姜敏京的视线，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怎样品尝和蹂躏。 姜敏京又闭上眼睛，和那天夜里一样，当她意识到自己无法反抗或者进行任何有条件的妥协，她只能咬紧嘴唇，然后不去关注那些她无法反抗的现实，记忆中的疼痛让她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身体内逐渐升腾的燥热。 突然间，一切都结束了，再感觉不到任何动作的姜敏京睁开眼，发现林蔚然还是在那个距离瞧着她，林蔚然的眼神还是被染上了浓浓欲望的模样，可他终究是不再动了。 姜敏京看着林蔚然，不敢再有任何动过，直到他起身后还半天没有反应，她不知道林蔚然的停止是因为什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我给你时间准备。”林蔚然没打算放过她。 姜敏京直起身，仓促的用针织衫遮住身体，却没敢当着林蔚然的面整理胸衣，他走进吧台后随便从架子上拿了瓶洋酒下来，取了杯子，便开始自斟自饮。 林蔚然注意到姜敏京的行动后便发起短信，阿莫奈的提议让他动摇，折射出来的行动就是如此去对待姜敏京，可林蔚然并不打算跟这些和平主义者进行任何形式上的合作，他要踏上食物链顶端的位置，他不想娶一个别人看来很羡慕的妻子，然后让自己今后的人生趋于这些和平主义者所谓的稳定。 一个人的成功，总会制造很多无辜，或不无辜的牺牲品。 确定了韩唯依手中黑材料的去处，林蔚然重新对姜敏京集中了注意力，一瓶洋酒此时已经没了半瓶多，姜敏京一手威士忌，一手雪碧，辛辣的酒精入口后立刻被雪碧冲淡，摆明了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势。 “等等，我还没好。”注意到林蔚然出现在身前的姜敏京告诫着，声音已经有些飘了，看林蔚然一成不变的神情她又迷糊着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十分钟，之后你想怎么样怎么样。” 还知道十分钟并没有多长的姜敏京又倒了一杯，还没来得及拿起就被林蔚然抢走，她错愕的看着林蔚然，而林蔚然却告诉她：“再那瓶红的，两种一起更快。” 姜敏京看了看林蔚然，又看了看身后的酒柜，噢了一声，翘起脚去拿那瓶在更高位置的红酒，她个子虽然不矮，但苦于精神不济，瓶子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会砸在她脑袋上，彻底弄坏林蔚然的兴趣。 在姜敏京马上就要把那鲜血淋漓的一幕变成现实前，林蔚然的出现化解了这个难题，姜敏京看着他拿下红酒然后立刻去开的模样，破天荒的问了句：“你就那么想？” 林蔚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海丽姐告诉我男人都是这种货色，果然没错。”姜敏京重新坐上吧台内的高脚椅，手肘杵在吧台上扶着脑袋，看向林蔚然：“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林蔚然又看她一眼，这次问话了：“为什么？” “救了我一次，又威胁我，在一个房间里没碰我，很多人都崇拜你，钱很多，有能力，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敏京停顿了下，垂下目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蔚然轻松打开红酒，为姜敏京给自己倒满的威士忌中加上了半杯：“这一杯喝下去应该差不多了。” 姜敏京看了看酒杯，又看向林蔚然，期盼的问：“你喜欢我吗？” 林蔚然只是看着她。 姜敏京突然委屈的：“那天我真的很疼。” 林蔚然依旧无动于衷。 姜敏京注视着林蔚然，盯着他一成不变的表情，此时她混沌的头脑无法理顺任何事，却让她冲动的可以去做任何事。 她下了高脚椅抓住林蔚然的衣领：“为什么是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林蔚然握住姜敏京的手，把它们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他只是注视着她，却仍然不发一言，直到姜敏京的眼神开始动摇，酒精带来的勇气开始松懈，她挣脱开林蔚然的手，忍着呛鼻的酒精把林蔚然为她调制的‘准备’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她开始剧烈的咳嗽，剧烈到林蔚然都温柔的为她拍着背。 她推开林蔚然，只是负气对他说：“我准备好了。” 林蔚然看着她笑了，这回答一句：“我现在有点怕你吐到我嘴里。” 姜敏京看着他的笑脸越来越气，她强硬的把林蔚然推出吧台，推着他倒在了沙发上。姜敏京坐上了林蔚然的膝盖，撕扯一般脱掉了那件遮蔽着她身体的针织衫，胸衣的错位让她春光乍泄，可似乎变了个人的姜敏京此时却完全不管这些，她跟林蔚然的腰带较劲，用尽全力，好像那是跟她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她成功的解决了这个仇人，然后开始对付林蔚然的衬衫，从下到上几乎是扯开了扣子，但她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对付领带，越收越紧的领扣让林蔚然开始有点窒息，他也被挑动了神经，单手便卸下了姜敏京的胸衣。 撕扯，亲吻，被动和主动的转换让姜敏京第一次占据了对林蔚然的主导地位，林蔚然似乎在享受这样的变化，强迫的意味逐渐减少，更多的则是引导，大战一触即发，可姜敏京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戛然而止的节奏让林蔚然很不适应，但下一刻他却发现姜敏京流出了眼泪。 抽泣声代替了喘息声，当林蔚然稍微平静一些，面前女孩的哭诉让他昂扬的欲望彻底败退。 “怎么办？”姜敏京问，白皙的上身躯干让她哭诉中的委屈格外喜感：“我，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761 不被放过的姜敏京 林蔚然放过她了。 神奇的，让人不可置信的放过她了。 姜敏京掀开被子看了看里面，发现自己还真没遇上什么绅士暖男，她一丝不挂，左边胸口上还覆盖着一只男人的大手，身后的男人有节奏的把呼吸吹在她的后颈上，午夜梦回时让她下意识靠近的温暖也并非什么真皮的人形抱枕。 这是一个让任何女人都能从宿醉中快速解脱，却又纠结于昨夜发生了什么的画面，但对姜敏京来说，被放过的想法根源，是她没感受到那种羞辱且剧烈的疼痛感，她腿不酸，胸不疼，除了巨大的震惊让她一动也不敢动，就只剩下昨夜过量饮酒后留下的口干，她睁着眼睛看向自己一侧的天花板，别说下床，哪怕大口呼吸都不敢，见识过林蔚然不是人一面的姜敏京不敢赌，毕竟她正和一个男人在同一床被子中赤裸相对。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敏京咬着嘴唇，额头上满是细汗，看不见的被子下她那双诱人美腿正纠结在一起，互相细微的摩挲着。她不知道林蔚然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翻个身让自己恢复‘自由’，她只能抵抗来自身体内在的强大压力，并殷切的期盼林蔚然能快点醒来。 “你出汗了？”林蔚然闭着眼睛问道，他作恶的手贴着姜敏京的皮肤滑动，撩拨着手心中的凸起。 姜敏京快要疯了，先是被吓了一跳，导致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然后便被挑逗的丧失了理性。 “你，你放开我。”她几乎都快哭了。 林蔚然皱起眉头。只能看到姜敏京背影的他当然顾忌不到对方的内急，在他的计划中这个早晨他的小宠物不应该是这个反应。他凑上前。覆盖在姜敏京一侧胸上的大手转移到了另一侧上，他的鼻尖几乎贴着姜敏京脖颈，然后呼吸。 “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我的衣服也不是我脱的，是你挑起来的。” 不能怪林蔚然有些不耐烦，只能怪被漂亮女人挑起欲望的男人有多白痴，林蔚然不想再回忆昨晚的任何细节，但他却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补偿，可出人意料的事永远都在发生。林蔚然也没在意姜敏京昨天摄取了多少液体。 女人秀发间的清香变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后脑勺，林蔚然差点被撞出了眼泪，当他捂着鼻子并从手指缝中勉强睁开眼的时候，他只看到了姜敏京白皙的背影。 ‘呼’ 姜敏京呼气，体内的压力也随之降低，她坐在马桶上看着对面墙壁瓷砖的纹路，耳边的流水声让她自动忽视。 直到敲门声响起，姜敏京都是放松的。 “我们还需要谈谈。”林蔚然不善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我我，我现在不方便说话。”姜敏京仓皇回应。此时方才注意到自己未着寸缕的她脸上又更红了几分，“我，我需要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去吃饭吧。吃完了回来再说。”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林蔚然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你不记得了？昨晚？” 昨晚什么？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姜敏京苦思冥想，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在林蔚然面前被看光、被抚摸已经不算是什么值得紧张的事件了。 “我。我忘了。” 已经穿上睡袍的林蔚然还有余到去接了一杯水，听到姜敏京仓皇的回答。他喝了一小口后说道：“没关系，喝酒的人就是容易忘事儿。我一般也不跟喝多的人计较，但是有几件事儿我得跟你说清楚，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就说你差点用我的领带把我勒死，还让我差点憋死……” 他是在挑逗？还是在诉苦？没人也抱着胸的姜敏京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打见到林蔚然起这男人就是一个眼神便能叫别人噤若寒蝉的形象，哪里会这么絮叨？其实姜敏京只要回忆起昨夜因为醉酒而断片的细节就能知道，她那副模样，真是会把人逼疯。 林蔚然在门外又喝了口水，单纯是为了润润嗓子，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所以脸上才没那么多欲求不满，昨天晚上他从内到外没有一件衣服是自己脱的，而就在初步调教成功，迈向胜利彼岸的时候，姜敏京明显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酒精或许可以助兴，但如果多了绝对是反效果，面对明显已经生活不能自理，而且满嘴酒气，估计用鞭子都抽不醒的姜敏京，林蔚然全然没了兴趣。 “你可以先洗澡，或者我们一起也可以，不过我建议你一定要好好刷牙。” 林蔚然穿着睡衣靠在门上挑剔着，此时的兴趣完全来源于某人不老实的睡相，喝多了之后也会朦朦胧胧去撩拨身旁男人的女人林蔚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几个，反正他没选择直接去睡沙发的原因就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女人直接办了。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浴室里好一阵都没声响。 “听到了。”隔着门，穿上浴袍的姜敏京好像长了脾气，“不过我不想出去，我就想在这儿呆着。” “你是想让我上演一次破门而入？” 虽然林蔚然没用什么威胁的口吻，但姜敏京却明显怂了，她不再说话，只是打开水龙头，让浴室里很快布满蒸汽。她坐在浴缸边缘回忆着昨夜的一幕一幕，她不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喝酒后的行动，但同样也想起了当时的感受，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太糟糕了，她完全被一种消极的情绪控制着，但当她发现自己连破罐破摔都做不好的时候，她几乎快崩溃了。 姜敏京解开浴袍冲到喷洒下，温水顺着头发一路向下，姜敏京闭着眼，却还是回忆着昨夜的那些片段，她记得林蔚然的引导，哪怕是没有爱情作为铺垫，她也想要这个男人了，早晨醒来时没有疼痛的身躯让她着实兴奋了几分钟，在那种情况下都不碰她的男人即便不爱她，也在乎她。 姜敏京睁开眼，目光下垂，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以审视的目光观察自己的身体了，每个漂亮女孩都会因为自己的优点而沾沾自喜，姜敏京也不例外。她看着水流不断从躯体上滑落，她觉得她有能让他在乎的资本了。 很快洗漱完毕的姜敏京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她不知道林蔚然是什么时候‘放弃’的，她轻手轻脚的走向大厅，看到林蔚然正坐在沙发上翻看一叠资料。她最后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走进客厅，现在的她比昨夜更加唾手可得了。 丰盛的早晨被陈列在一旁，林蔚然始终看着资料，好像没注意到她，红着脸的姜敏京走到林蔚然身边，把目光也落到了男人手中的资料上。 “你再出国一段时间吧，尽快。”林蔚然轻声说着，给人感觉却和刚刚完全不同了，他又成为那种一个眼神便能叫人自觉败退的男人，让姜敏京又想缩回去了。 “我，我不想去外国，韩国挺好的，要什么有什么，去国外……” “我不是再跟你商量。” 姜敏京被打断了潜台词，她其实是想说我想陪着你。她委屈的咬了咬嘴唇，问：“为什么？” 林蔚然看了姜敏京一眼，欲求不满的后遗症让他的目光直往浴袍缝隙中钻，他收回目光，皱着眉头说道：“这是阿莫奈早上刚送来的，第一份是我昨夜中央日报的黑材料，她在告诉我我这一套行不通。第二份是韩国所有保全公司的公司简介和VIP护卫履历，她想告诉我他们的决心。” 姜敏京虽然听不懂，但却知道挺危险，她担心的看了看林蔚然，很多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种破事儿不用你也跟着我一起担风险，你在韩国反倒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想去英国那边找你哥哥也好，还是去欧洲什么地方购物也行，关键是你要离开韩国一段时间。”林蔚然站起身走向卧室，显然是不打算在这儿吃饭了，姜敏京的目光一直跟着林蔚然到了屋内，这才撅了撅嘴，却没什么阳奉阴违的打算。 林蔚然从卧室探头出来：“我们一起离开比较好。” “噢。”姜敏京应了一声，拖着脚步走向卧室。 萦绕了整整一个早晨的旖旎气氛全部消失，连一点欲求不满都抵抗不了的林蔚然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放松时间有一个晚上就已经足够，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能让他精神百倍的回到战斗状态。 姜敏京躲躲闪闪的换衣实在让林蔚然看不下去，他拿了衣物出门，给姜敏京留下了单独空间。 姜敏京颓然坐在床上，她觉得自从跟林蔚然产生了交集以来她好像还没做成一件事儿，献身也好，自保也罢，往往事与愿违，老天爷似乎专门跟她作对一样，她想的，偏偏不成，她不想的，也就成了。姜敏京打开手机想找一个能诉苦的人，她虽然不知道该把这些事儿跟谁去说，却也知道能找谁抱怨。 可老天爷却还不打算放过她，当一个陌生却又能让姜敏京一下子想到是谁的电话号码出现在未接记录上，姜敏京整个人都愣了神。 那一串号码所连接的人是——林允儿。(未完待续。。) 762 奥斯卡级别的白莲花 林允儿鬼鬼祟祟的上了车，关上车门后还警惕望向车窗外，她戴着一副足以遮住大半张面孔的墨镜，确定了没人跟踪之后才敢把口罩摘下来。 “好了，我们出发吧。” 观赏了半天林允儿做贼模样的顾寰咧了咧嘴，“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多小心一点准没错，豪车，帅哥，女偶像，组合起来出新闻标题绝对不会好看，我本来就是背着公司出来，如果再出什么新闻……我估计是再也不能请假了。”林允儿一边把墨镜装进口袋，一边神情夸张的介绍自己的处境，她表现的好像是毫无背景的苦逼艺人，而和她交往的也只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男人。 顾寰启动跑车，这是一款兰博基尼的限量版，湛蓝的车身涂漆炫耀着主人的骚气与牛气，经典的发动机提供了绝大多数人只能望洋兴叹的强劲动力，年纪轻轻，事业有成，顾寰喜欢这样自诩，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形容放在林蔚然身上或许更合适。 “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顾寰问。 林允儿沉吟了下，“具体的办法是没有，不过我可以让你们先见面。” 顾寰看了林允儿一眼，无论如何打扮，林允儿给他的印象都是稚嫩和天真，他开始怀疑自己寻求林允儿的帮助可能是个错误，毕竟她不认识另一个维度上的林蔚然。 顾寰说：“只是见面恐怕没什么效果，这一次我们闹的……挺严重的，比当面说绝交也不差什么了。林蔚然这个人你可能还不太清楚。他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可不是道歉或者让你帮我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林允儿看过来。正对上顾寰的匆匆一瞥，她不知道她程亮的眼神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让顾寰不得不再注意她一次。 “我不是只有这张脸。”林允儿说。 顾寰再次看过来。 “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我不知道，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就是让你们见面。别的我不能保证，我只能做到在有我在场的情况下，你们不会吵起来。”林允儿看着顾寰的眼睛认真道：“这个我可以保证。” 顾寰有些懵了，他收回目光继续认真开车，好一会儿都没再开口，对于身旁的林允儿顾寰谈不上什么认识，除了知道她有张漂亮脸蛋。就再一无所知，单单是一个有了林蔚然还要进行所谓偶像活动就足以唤起顾寰对林允儿的鄙视，如果说女人也有事业，少女时代在林蔚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还记得距离现在遥远的过去，为了让林蔚然专心事业，顾寰对林允儿做了些不光彩的事儿，随后两人数次见面都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似乎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打电话跟林允儿求助之前顾寰甚至还认为自己会被刁难。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用担心。 “对不起。”顾寰说。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林允儿依旧望着窗外，声音中也没什么语气。 顾寰微微皱了眉头，按照他的印象。林允儿不应该这样聪明，或者说聪明到可以把侮辱轻描淡写揭过的女孩不应该有这样的清纯脸蛋，他还记得在包厢里他把名片递到林允儿面前时她的苍白脸色。难道短短几年时间，就能让她如此轻描淡写的去回忆？ “不管是不是过去了我都要向你道歉。当时我和林蔚然正在发展事业的关键阶段，不能有丝毫分神。所以当我知道他准备追求一个女艺人的时候，我只能做出那样的反应……” 顾寰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很是诚恳，可林允儿的表情却是一成不变，这让顾寰更加怀疑，还没等顾寰把话说完他就被林允儿打断，这一次，顾寰感受到林允儿的敌意。 “到地方了，停车。” 兰博基尼在路边停下，这是一条相对偏僻的街道，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行人，林允儿下了车，好像根本没有听他把话说完的兴趣，顾寰坐在车中看着林允儿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嘀咕。 她该不是奥斯卡级别的白莲花，把林蔚然也玩的团团转吧？ 其实，顾寰是被讨厌了。 进入店面被通知订餐还需要十五分钟才能准备完毕的林允儿接到了姜敏京的回电，可能是和顾寰单独相处的缘故，林允儿轻易打开了话匣子。 “我真没想到还有这种人，带着那样的一张脸，却还是让人讨厌。” 顾寰就是有让女人在愤怒中还不愿诋毁的美貌，姜敏京见识过，所以能够理解，但她不能理解的是林允儿为什么和她抱怨这些，做为一个眼线，昨夜她和林蔚然发生的那些事儿足以叫她只是林允儿说话，就满心不安了。 “讨厌的话你可以不见他。”姜敏京继续狗腿。 “不见不行。”林允儿郁闷道：“他就这么一个朋友，哪怕讨厌也是朋友，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能因为不喜欢就让他们绝交你明白吗？” 姜敏京实诚道：“不明白。” 林允儿叹了口气：“男人的友情很奇怪，有的两个人打一架就好，有的说绝交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他就这么一个朋友，应该是很珍贵的吧……” 与其说是提问，比如说林允儿是在自言自语，姜敏京是个好听众，如果有必要她会听林允儿唠叨整整一个下午，可是现在不行，她刚刚和林蔚然分开，此时正准备拿了护照到机场，先搭乘去日本的私人航班，在转道英国，她门外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不知道是阿莫奈送来的那叠资料上的，还是林蔚然在别的地方聘请的。 林允儿显然不知道这一切，她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里，姜敏京此时才知道为什么林蔚然需要一个替身。羡慕妒忌的同时，还有些欣喜。 毕竟。这是她跟林蔚然的独有经历。 汇报了一些不疼不痒的情况后姜敏京放下手机，不用林蔚然的吩咐她就知道她能和林允儿说些什么事儿。林蔚然的一日三餐身体状况等等，林允儿关注的总是那么琐碎，姜敏京只要给一句大概的一切都好，林允儿便不会再询问下去，姜敏京开始意识到心底蠢蠢欲动起来，毕竟现在的林允儿和林蔚然站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合适。 拿了食盒出来的林允儿重新回到车上，抱怨过后她心情着实好了不少，对顾寰她并不能亲近起来。给予任何笑脸也不过是看在林蔚然的份儿上，因为林蔚然还有这么一个朋友所以她需要出力，如此简单的理由背后是对顾寰的排斥，不管怎么样都站在林蔚然一边的林允儿坚持认为，两人之所以绝交，一定是顾寰又做了什么坏事。 “其实很多事根本没那么复杂，只需要开口说清楚。” 林允儿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很多人都觉得朋友之间有了隔阂是因为钱，但那只是最浅显的原因之一，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竞争。只要我们把对方想的好一些，就不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顾寰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们之间的确有这个问题。” “所以你们要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我能帮的也只是这些了。”林允儿看向顾寰，顾寰对林允儿点了点头。 接下来一路无话。可能是感觉车里有些闷，林允儿给自己一侧的车窗开了缝隙，微风吹散了林允儿的头发。顾寰只见阳光照在林允儿的脸上，她没笑。却让他想起了林蔚然对他说过的林允儿。 她能让我感觉到美好。 一个很玄乎的形容就这样展现在眼前，顾寰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单纯的漂亮富太太，可能不会让林蔚然感觉到美好。 一路无话，车内的氛围却愉快了许多，在地下停车场林允儿叫来了徐京旭，这个如今已经是新韩中低层干部的中年大叔，打不通林蔚然手机的林允儿提出问题，徐京旭却回答的支支吾吾。 “今天不太合适，允儿小姐，不如您先回去。”徐京旭很明显的在隐藏什么，他站在电梯前，似乎想用身体阻止林允儿上去。 “我见他一面就走。”林允儿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却知道不能就这么转身离开。 徐京旭阻拦不住林允儿，一行人磕磕绊绊的上了电梯，徐京旭数次阻拦让顾寰也意识到了问题，想开口规劝，却见识了林允儿的倔脾气。 林允儿按了顶层，徐京旭却告诉她，林蔚然在大厅。 大厅中人来人往，出门或进门的职员都能看到大厅中那个男人的身影，林蔚然正对着大门静立，身后是一位不知道用什么把头发抹的程亮的外国人，他西服革履，看起来像是律师。 大门外似乎发生了骚动，职员们纷纷向门口看去，只见一行穿着低档西装，挂着胸牌，气势汹汹的男人冲进大厅。 这一行人见到林蔚然都是一愣，势不可挡的气势为之一顿，跟顾寰一起上来的林允儿正好见到这一幕，她瞪大眼睛，呆立在当场。 一行人经过短暂的震惊，终于有人呆不住了，为首的家伙带着这一行人走到林蔚然面前，身旁只站着一个人的林蔚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比自己人数多的这一群都不显得势单力孤。 为首检察官清了清嗓子，拿出文件似乎要贴在林蔚然脸上那般展示，同时说：“我是首尔支检……” “我知道。”林蔚然说：“这是逮捕令。” 被前辈派出来历练的年轻检察官一愣，愣愣的看着林蔚然伸出双手。 “请戴上手铐吧，检察官先生。” 调查官以及检察官在队伍中面面相觑，很长时间都没人对林蔚然的要求回应。(未完待续。。) 763 新综艺 “oppa，具体的我们见面再说，你先别告诉妈我去英国的事……我是怕他们担心，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相信我……” 候机大厅，姜敏京小声且语速极快的说着：“我知道我平常不怎么去英国，但你也不能这么诋毁妹妹对哥哥的关爱……什么叫有了男朋友就油嘴滑舌了？我是真的想你了，所以……喂，姓姜的，你还想不想好了？信不信我把你在英国为了泡妞参加裸体游行的事儿告诉妈！” 姜敏京气呼呼的挂了电话，过了半晌，还是给亲哥哥发了短信。 ‘我去英国只是旅游……你的事儿我不会跟妈说的。’ 彻底放下手机，姜敏京依旧是那个在任何争吵中都率先低头的姑娘，她从没赢得过和某人的争论，也从不知道赢是什么滋味，她总会因为争吵而患得患失，惧怕争执会破坏她和某人的关系。 所以即便想要留下，姜敏京也没有开口，她开始习惯于林蔚然身边的位置，并为其中带来的刺激深深着迷，哪怕她不愿意承认她也在进行某种争夺或者说捍卫，她要留下自己的位置，哪怕是鸠占鹊巢也不想轻易的拱手让人。 她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半天也没把林允儿加入到黑名单中，她不想再充当谁的眼线，她想要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自己，可惜直到最后她都没有付诸行动，她心底有个声音再不断的提醒她，她终究是抢了别人的东西。 身材魁梧的保镖礼貌提醒她即刻将要登机。他们将陪同姜敏京到英国去，从这些过分的安排姜敏京渐渐能感觉到情况的危急。她不可避免的开始为林蔚然感到担心。 ‘新韩集团会长正式被检方起诉……’ 屏幕上正播放着林蔚然被带出新韩大厦的画面，镜头放置的很远。甚至都看不清林蔚然的表情，姜敏京看着屏幕底部的浮动字条呆立当场，‘牵扯经济犯罪’的字样让她瞪大了眼睛。 “是我。” 手机再次响起的声音让姜敏京清醒过来，而电话中林允儿的声音则出人意料的冷静，姜敏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允儿安排了任务，她之所以没有反驳全因为林允儿的安排完全符合她的心意。 她不用去英国了。 和姜敏京约定了见面地点跟时间林允儿再次拨通手机，这通电话通向大洋彼岸，顾寰专心驾驶着兰博基尼担任了林允儿的司机，他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女孩没有在那个时候扑上去。抓住林蔚然哭号，或者是颓然的缩在某个小角落瑟瑟发抖着患得患失。哪怕已经经历了四年艺人生活她也只是个才二十二岁的女孩，面对检察官，手铐，经济犯罪这些名词时本应该无能为力，但看看她现在的表现吧，她像是要策划一次营救行动，而且还是那样认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寰对林蔚然养成了一个习惯，这习惯说是绝对信任也不为过。那就是不管情况多么糟糕林蔚然总能化险为夷，估计某天亲眼见到了林蔚然的尸体他都要揣测这家伙是不是能从棺材里再蹦出来，可从未经历过这一维度的林允儿显然对林蔚然没有这样的信任，她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 趁着红灯带来的停车间歇顾寰又看向林允儿。想和某人取得联系的她屡屡受挫，却还是握着手机锲而不舍，她似乎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世界比她所知道的要残酷数倍。所以无知者无畏。 “我送你回去，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出来添乱。”顾寰做了判断。在这种更需要理智的时候他显然不会听从一个女孩的判断。 “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放下。”林允儿头也不抬的回应。 “然后你去哪？”顾寰说着踩下油门：“去找记者说他无辜的，然后公布你们的恋情。企图让粉丝帮你把人救出来？” 兰博基尼进入侧道，对顾寰的讽刺林允儿不做回应，她只是又操作起手机，仿佛那里面有能打破不同纬度之间界限的东西。 “唯依姐，是我。”经过百般努力的林允儿终于联系上了韩唯依，听到熟悉名字的顾寰侧目过来。 “现在的情况姐姐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不想做无头苍蝇，所以我希望姐姐你能帮忙。”林允儿尽量控制着措辞和语气，“在圈内我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姐姐你家里很有能量，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大洋彼岸，同样接到消息的韩唯依刚刚平静了点，面对‘大老婆’的电话询问她当然没什么好耐性：“办法我会想，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别添乱，好好准备你的日本行程，没什么事儿我就……” “姐，你让我像无头苍蝇一样才是让我添乱，我就是不想添乱才打电话给你，其实按照你我都明白的事，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想请求你帮助的。” 林允儿语气平静，条理清晰，毫无疑问，这出乎了韩唯依的预料。一个本应该老老实实当花瓶的女孩突然想站在台前承受风风雨雨，非但不协调，而且还让人不信任。 韩唯依轻笑着说：“你不想请我帮忙……那按照你我都明白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想帮你的忙。” “我会欠你一次。”林允儿说。 “你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韩唯依说。 “我对你跟蔚然之间的事儿不发表意见，不跟他吃醋，这够吗？”林允儿顿了顿，又道：“如果他愿意，你跟他上床我也可以不在乎。” 韩唯依惊愕了，她第一次在叫做林允儿的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压力，她无法想象那个只会咧嘴大笑，或者只会用纯净眼神惹人喜爱的女孩和她进行这样的对话。也无法想象手机那头的林允儿此时是什么表情。 对林蔚然那点风流史有所了解的顾寰也被林允儿惊愕了，他看着林允儿平静的表情。此时却不再小觑了。 “唯依姐，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考虑。”林允儿催促着。似乎胜券在握，可惜她对上了韩唯依。 “我不用考虑。”韩唯依说：“因为我想和谁上床，从不管别人在不在乎。” …… 在很多影视剧中律师是一个神奇的职业，法庭上的精彩辩护能让恶人逍遥法外，生活中的博学多才能让麻烦迎刃而解，其实在编剧笔下用一句‘这是我的当事人’便可以让警察退避三舍的律师也对执法机构无可奈何，譬如林蔚然和其律师被请到首尔支检已经好几个小时，别说担当检察官，就连普通职员都没见到几个。当林蔚然的这位外籍律师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权威时，总会得到一个回答。 ‘你可以投诉我们效率低下。’ 漫长的等待最是消磨人的耐性，对这一点林蔚然明显是有备而来，哪怕带着手铐他也可以怡然自得的闭目养神，就像是在自家公司门口被带走的时候一样，摆出一副岿然不动或者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阵势。 “先生，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检方一旦怠慢当事人只有两个可能，他们有了确凿证据。或者是他们在利用我们。” 林蔚然睁眼看了看自己的律师，还是不能习惯棕色眼睛的老外说中文时的怪异感，“稍安勿躁，成语你懂吗？” 沃尔特.吉利斯耸了耸肩：“成语方面我虽然涉猎不多。但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句，有时候糟糕的队友要比自身的失误更可怕。现在隔壁房间里很可能有某个人正在对检察官说什么，在五年刑期面前每个人都可能会是糟糕的队友。” 林蔚然笑了笑。继续闭目养神，这种慢待对于他来说聊胜于无。比起吉利斯的担忧，他更感觉到检方的重视。 没过五分钟。终于有人走近房间，这一次不再是送咖啡的职员，而是一个拿着厚厚文件夹，穿着糟蹋西服的中年男人。 “林蔚然，林先生？听说你的新韩还制作综艺节目？” 林蔚然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洪向哲，绰号疯狗，现在是检察官，但我一直都想做MC，你看看不如这样，咱们一起做个综艺节目，名字就叫《做个交易吧》，第一期嘉宾我都想好了，你算一个，隔壁那屋的周议员算一个，还有黄仁成，顾寰，国大华可能请不到了，不过也没关系，有你在，我们肯定能请到朴槿惠女士做特约嘉宾，讨论的主题就是朝亚投资破产前后跟新韩广告的前世今生，第一名的奖励……五年缓刑，你看怎么样？” 洪向哲一边说着一边在林蔚然对面落座，吉利斯还没开口就被一连串的隐喻弄到没了脾气，做为主要负责商业合并的律师在司法方面吉利斯没有太多研究，比起检察厅的担当检察官，他更愿意面对证监会的调查。 林蔚然笑了笑：“挺好的点子。” 洪向哲：“我就知道，对了，给你们看看吧，现在咱们已经有个特约嘉宾在待机室了。” 洪向哲用遥控器打开墙角的电视机，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另一间审讯室的内景，一个明显年过半百的男人正在狭小的房间里踱着步，西服胸口上明亮的国会议员徽章昭示着他的一切。 “看来咱们的嘉宾状态不错，在有一个小时就能开口了。”洪向哲说着把手上的文件夹整个推到林蔚然面前：“这是你的台本，到时候别忘了词。” 林蔚然只是看着洪向哲微笑，吉利斯倒是拿过文件夹翻看起来，一页页银行账目飞快在他眼中重新排列，做为负责过多宗大型合并案，有着充足账本审查惊讶的律师，他轻易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吉利斯合上账本：“我需要法院提供书面证明，以证明这些证据是从合法渠道获得的。” 洪向哲只是问林蔚然：“你说呢？” 林蔚然始终保持微笑，轻轻闭上眼：“你还是去照顾我们的嘉宾吧。”(未完待续。。) 764 夫妻相 顾寰不知道被拒绝的林允儿还有什么计划，但他却有幸欣赏到了一副有趣的画面，林允儿游走在一排排衣架之间，她身后的姜敏京则是亦步亦趋，低眉顺眼。林允儿偶有挑中什么姜敏京就乖乖接过，似乎跟在贵妇人身边的使唤丫头，老实的叫人不忍直视。挑了半晌，姜敏京听从指挥的进了更衣间，林允儿则好像耐性很好的坐在门外等着，低头查看手机。 关于林蔚然此时显然没什么好消息，媒体的大肆报导让新韩股价在午后又经历了一轮冲击，众多财经人士大声表达了自己对新韩的不看好，明天开市后的新一轮暴跌已经可想而知。满屏幕叫人费解的专业术语让允儿皱起眉头，无论她抽出多少可怜的休息时间学习，商业依旧是她无法涉足的领域。 “应声筒的话不用看也不用听，他们要能说的准，早在几年前我和林蔚然就得滚回中国去。” 林允儿抬头看向顾寰，这个漂亮男人给她递过来一杯咖啡：“精神点，如果你真想做什么，今天有你忙的。” 林允儿接过咖啡小声道谢，却继续认真看起手机，顾寰无奈的咧了咧嘴，看向更衣间却破天荒没幻想里面的情景。 “你叫她来干什么？” “敲门砖。”林允儿回答。 顾寰一下子懂了，不管怎么说姜敏京都是林蔚然在媒体上公开的女朋友，带上她能省下太多口舌，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重新审视这个叫做林允儿的女孩。但顾寰还是好奇：“你不像是能知道这些的人。” 林允儿头也不抬：“刚出道的时候每次表演都要先去前辈们的待机室打招呼，有镜头的时候。前辈们的态度会热情。有经纪人的时候，前辈们的态度会客气。没镜头也没经纪人的时候。前辈们的态度是不耐烦。” 她抬头问顾寰：“我明白这些很奇怪吗？” 顾寰看着林允儿，无法相信自己此时还被那张纯洁的脸牵动着，这种不协调感就好像女孩子动了妈妈的化妆品，用过之后还出人意料的明艳动人。 林允儿显然不关心顾寰的想法，她继续低头看向手机问道：“所有有关他到底犯了什么法的报导都引用了检察官的发言，牵扯经济犯罪，为什么？” “可能是检方没什么具体证据，所以不想被打脸。”林允儿又看过来，顾寰犹豫了下。还是说：“也可能是掌握了确切证据，但因为牵扯过大，所以在权衡，在能看出背后势力的胜负之前，按兵不动。” 林允儿的表情没有波动，甚至眼神都没有，她好像进入了一种特别的状态，在状态接触之前，什么消息都不能对她产生撼动。顾寰喝了口咖啡掩饰尴尬。心中感慨林蔚然和林允儿还真是有夫妻相，那种状态全开后可以完全屏蔽负面情绪的能力简直太相似了，只是不知道林允儿还能坚持多久，坚持到什么程度。 姜敏京走出试衣间。两人一齐看去，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的即视感扑面而来，姜敏京战战兢兢站在试衣间门口。眼底明显露怯，不用林允儿开口顾寰就起身去挑选墨镜。林允儿则是走进姜敏京，认真的观察着。 “我们。我们要怎么做？”即便不想在林允儿面前继续弱胜弱气，但姜敏京却显然毫无办法，一时冲动留在了首尔，可冲动过后却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只能听从命令。 “再换一件看看。”林允儿回避了姜敏京的问题。 “我，我想知道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姜敏京的提问被林允儿用眼神中止，心虚的她还是无法跟林允儿正面抗衡。重新回到更衣间的她对关闭的门狠狠做了鬼脸，然后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不久，又换了一件的姜敏京重新走出门来，单单是衣服的拘束感就让她觉得自己在别人眼中完全不同了，顾寰拿来了大墨镜想给她戴上，可想起那天在泳池边的经历，姜敏京提前用双手把墨镜接了过来，看着顾寰一脸戒备。 顾寰看了颜林允儿，两人对视，他摇了摇头。林允儿继续不受影响，看着姜敏京的新穿戴微微点头，似乎是满意，嘴上却说：“再看看另一套。” 重新穿戴起来，又脱掉，再重新穿戴，差不多一个小时候三人才重新出发，下一个目的地是明洞，顾寰下车忙活了半个小时回来，一上车就把纸袋丢给姜敏京，坐在宾利后座上的姜敏京打开一看，除了手表之外，耳环项链一应俱全。 “她这一身不适合戴手表。”顾寰说完了话发现林允儿又看着他，忙补充一句：“对女人穿衣服全韩国的偶像都比不过我，别跟我争，我从十七岁开始就从大姐姐们身上脱Dior的小礼服了。” 林允儿收回目光，完全进入状态的她对顾寰的风流史完全屏蔽，拉博基尼换成了宾利，行程却似乎没那么紧密了，林允儿握着手机坐在副驾驶上，她盯向手机的眼神似乎是在燃烧一般。 姜敏京在后车座上佩戴首饰，明明做着全身最尊贵的右后位却显得手忙脚乱，她不是不想跟林允儿一样平静下来，只是她做不到。 片刻后，林允儿的手机响了，看过新闻并知道林蔚然的真命天女姓甚名谁的车范根很是天人交战了一番，因为如果没有林蔚然，林允儿凭借那百分之三的S.M股份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是龙山，具体位置我会短信给你，允儿小姐，我必须要提醒你，以高利贷起家做成金融家的全韩国就这位老人一位，虽然大家出门现在都是刷卡，但这位手里的现金流要比韩国任何一家中型企业的市值多。他只要做个货币基金就能上韩国福布斯，不是您能讨价还价的人物。” “我知道。尽快把地址短信给我。”林允儿不想听劝，挂断手机后对顾寰说：“去龙山……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尽管说。” “没有不方便。”顾寰笑着说：“如果让林蔚然知道我放你一个人自己去龙山。估计我就要被埋在南山了。” 林允儿刚想笑笑，正想说话，却被姜敏京打断。 “我们为什么去龙山？” 两人回头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姜敏京，收回目光后，不再交谈。姜敏京看了看两人，知道是自己冷了场，只能悻悻回到座位上，心里可劲儿嘀咕。 就这样一路无话，林允儿斜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路灯一盏盏飞快向后略去，灯光时明时暗的在她脸上，好像她心底强压住的那一份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的行动会不会给林蔚然带来麻烦，但她却明白即便带来好处，也并不能改变目前的局势。 顾寰说的两种可能她无比期盼第一种，但理智却告诉他检察厅不是无事生非的八卦小报，所以第二种可能更大，在看不清全局的情况下她只能先找到能告诉她全局的人。之后再做出下一步行动的判断。 龙山大宅灯火辉煌，顾寰的宾利就是最好的通行证，没被上山门禁刁难的三人直接到了大宅门口，按动门铃。面对屏幕上男人奇怪的神情，姜敏京只能听从林允儿的吩咐，介绍自己是韩唯依的朋友。 大铁门缓缓打开。宾利没有犹豫，径直开了进去。 …… 审讯室既安静又单调。时间已经不早，精神难免不计。吉利斯打了个大大哈欠，然后继续被廉价咖啡的糟糕口感蹂躏，墙角电视机中那位上了年纪的国会议员显然是没了继续折腾的体力，他独自坐在审讯室内，微低着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面对心理战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吉利斯对林蔚然的反应十分钦佩，虽然他担任林蔚然的律师还不到一个月，但这位客户展现出来的魄力跟冷静只有华尔街那些鳄鱼级的人物方才具备，好几个小时的正襟危坐就连军人都很难承受，但看看此时好像还精神百倍的林蔚然，吉利斯知道他是没有从军经历的。 “先生，继续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吉利斯开了口：“或许我应该出去活动一下，跟媒体说说话，或者是帮你找什么人。” 虽然负责亚洲事务的时间不长，但吉利斯明白东方人通用的潜规则，日本人是家族，韩国人是出身，中国人则是门阀，互有不同，但却惊人相似，有能力不一定能成功，没有人脉则只能达到有界限的成功。 “还不是时候。”林蔚然说。 “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隔壁的那位先生显然没有您的定力，我们不知道检方的证据是不是合法取得，先不管他们真正针对的那位女士会如何，如果隔壁的这位一口把问题咬在您身上，您是很难脱罪的，而且这很有可能。”吉利斯对客户诚恳，但并不是忠诚，他陪在林蔚然身边完全是因为对方许诺的，全世界最大宗互联网公司合并案，如果没有合并案，林蔚然就没这么重要了。 “你一个外国人都能看出他们真正针对的人是谁，你觉得那位女士会不知道吗？”林蔚然轻声道：“你主攻商法，应该知道商业是政治的延伸，我被攻击，就等于那位女士也被攻击，你觉得，一个志在大选的人会允许别人在选举前就给她抹黑吗？” “那会引发战争。”吉利斯严肃起来。 “所以，为了避免战争，检方不会对我太多施压，他们只能用心理战。”林蔚然闭上眼睛。 “您说的很对，我也认同，但现在的关键是隔壁这位议员显然慌了神。您知道他为什么不找律师吗？检方不会禁止，是他自己担心他的政治前途，不想让自己进入检察厅的新闻登上报纸，所以他不会找律师。没有舆论压力检方可以对他进行长时间的施压，在个人前途和忠诚面前，您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都会选择前者。” 吉利斯说：“我的意思是，您可能会被放弃掉，成为检方为了面子着重起诉的替罪羊，面对这种情况，刚刚那位检察官提出的五年缓刑就很诱人了。” 林蔚然依旧闭着眼：“谢谢你的诚恳建议，不过有些事你还不了解，我要的不单单是五年缓刑。” 吉利斯问：“那您要什么？” 林蔚然睁开眼：“我也不知道。” 吉利斯皱了眉：“不知道？” 林蔚然看着他，没有豪气顿生，只是轻描淡写道：“全部，财富、名望、地位、权利，我全部都想要，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吉利斯看着林蔚然的表情愣住，他无法相信这不是一个狂人的疯言疯语，但林蔚然轻描淡写的口吻，却有着无数慷慨激昂演讲都无法媲美的感染力。 咳嗽声突然从角落的电视机里传了出不来，两人抬头望去，只见洪向哲正对着镜头，他面带微笑的挥了挥手，笑容中满是自信。吉利斯像是受到侵犯一般皱起了眉头，而林蔚然却继续用他那轻描淡写的口吻，描述着一个好像想象中的事实。 “我现在想让他成为一条真正的狗。” 林蔚然看着吉利斯：“一条濒死的疯狗。”(未完待续。。) 765 世界的壁垒 姜敏京还跟林允儿在一起，不过这次两人却换了位置，她走在前面，而林允儿则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紧张让脖子僵硬的姜敏京甚至不能回头欣赏一下这样的场景，她只是机械化的行走，然后记住顾寰的提醒。 头抬高，别躲避任何人的眼睛。 姜敏京感觉到自己可能要见什么大人物，她想起那年参加选秀时自己为了给考官留下印象而做的努力，她在KTV整整奋战了五六个小时，到真正需要她用歌喉去征服考官的时候，她反倒已经唱不出声了。 选秀的结果是好的，当时坐在长桌后的考官只是看了眼她的脸便开始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粉丝们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以T-ara预备成员的身份加入公司，直到一周后她真正在所有人面前开始唱歌，她才被公司重新审视。 她是有实力的，她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方式把实力发挥出来，在舞台上是这样，此时也是这样。 她没躲避任何人的眼睛，进门之后她就用力盯着一双锐利的眼睛，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射出来的目光却像是十八岁的小伙子那样富有侵略性，姜敏京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她心跳的飞快，脑海中似乎有无数个声音警告着她垂下眼睛，可不知什么力量支撑着她睁大眼睛，违反食物链的铁血定律。 一只兔子正在和一只狐狸对视。 “坐。” 狐狸移开了目光，姜敏京下意识喘了口大气，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胜利。狐狸就已经把她看穿了。 韩悼也问林允儿：“是你吗？” 林允儿用僵硬的脸展现出一些微笑：“是。” 姜敏京看到狐狸笑了，她看着狐狸拿起氧气罩用力的吸了口。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干枯的像是腐朽的树枝。 韩悼也看向顾寰：“你为什么带着她们来我这儿？” 顾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林允儿打断，姜敏京虽然知道不该。却还是微微垂了脑袋。 “是我带着他们来您这儿的。” 韩悼也看向林允儿，他不知道什么女子偶像团体，却还是觉得面前这女人有些面善，记忆力大不如前的韩悼也只是在听汇报时得知林蔚然和某些艺人不清不楚，之所以没有继续深层调查，是因为双方并没有开战。他重新拿起氧气面罩呼吸，医生告知了他所剩不多的生命，韩悼也不会跟即将烧干的蜡烛那般枯萎，那不是他这样的人该有的结局。 “你想知道什么？”韩悼也对林允儿产生了兴趣。他很有兴致的瞧着那张脸，笑容让他脸上的皱纹形同干枯的树皮。 “全部，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林允儿对这样的注视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全力以赴的硬撑着，她瘦小的身板在宽大的沙发上越显渺小，她手心中布满了汗水，可她却并不是多汗的体制。 不知道，不确定，一无所知。一直以来林允儿面对的都是另一个林蔚然，这个男人温柔体贴，包容大度，却又不缺乏恰到好处的保护欲和嫉妒心。身份悬殊到如此程度的情侣维持表面上的平等就已经是一个奇迹，可林蔚然给她的，却是始终如一。 林允儿开始好奇林蔚然的另一面。但这份好奇却总是夹杂着小心，如果能一直生活在充满美好的梦境里没人会想回到现实。可梦境之外的世界却越发具有它不该有的吸引力，林允儿知道自己的探究很可能是自找没趣。梦境之外的世界或许会让她后悔好奇的举动和决定，但她依旧想要看看，如果能完全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哪怕再激烈的作死也在所不惜。可是她今天到此并非是为了实践自己的好奇，只是因为她单纯的知道，除了自己，林蔚然在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其他身边人了。 “我是个商人，没人能在我这得到免费的东西。” 韩悼也慢条斯理的说着，稍微长一些的句子就足以让他喘息，可这里是他的主场，长年的高利贷生涯让他有着坐地起价的本性。 “我明白。”林允儿言简意赅，“我准备好了。” 好像所有的悬念都得到了答案，林允儿突然间放松了许多，此时方才做好的放弃觉悟让她亢奋起来，像是囊中羞涩的赌徒终于有了足够筹码坐上赌局，姜敏京和顾寰化身局外人看着两人，他们插不上口，自然也使不上力。 “你放心。”韩悼也说：“我要你做的，你完全可以做到。” …… 高棉药继续在约定地点等待，本能的时间观念让他知道他已经等了快四个小时，从黄昏到黑夜，汉江公园一直十分热闹，情侣们手挽着手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年幼的孩子或哈哈大笑、或嚎啕大哭着制造噪音。他丢掉手上的烟头，眯着眼看向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汉江大桥，继续默默地在心底计时。 黑着脸的郑道准终于到来，他在高棉药身后坐下，先是骂了一通脏话，从狗崽子到王八蛋，无所不用其极。 “当年就应该让你烂在智异山，让那帮朝鲜泥腿子把你的脑袋插在枪刺上！” 高棉药古井无波的表情更激怒了郑道准。 “你那在朝鲜给人当营妓的老婆死的早算对了，你那女儿也是当营妓的命……” 郑道准说不出话了，他的脑袋向后仰着，双手徒劳地抓着高棉药的胳膊，他脖子被锁的严实，空气丝毫都不能进入到他的肺里，他咯咯的叫着，两只眼睛似乎下一刻就会瞪出眼眶，他双腿不协调的蹬着地面，动作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高棉药突然松开了手。郑道准从长椅上滑落下来，坐在地上像一条死狗。等喘匀了气，他又开始低声谩骂。这次他骂到林蔚然了。 “送两瓶烧酒就给人当儿子，这白眼狼也不得好死！” 骂够了，郑道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往行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搞不清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为什么会这样撒泼。郑道准站起身，整理领带的时候触碰了高棉药刚刚弄出的淤青，颈部的拉伤让他无法转头，只疼的呲牙咧嘴，他又碎了一口。扶着脖子看向高棉药，却继续痛骂林蔚然，一辈子也没说过多少脏字的郑道准最后也没吐出几个新词，狗崽子，白眼狼，不绝于耳。 又骂了差不多十五分钟，郑道准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布满血丝。他重新坐回到高棉药背后，点燃一支烟，用力的吸了起来。 “长官今天晚上去中国。” 高棉药纹丝不动的模样让郑道准继续跳脚：“你们惹的麻烦让你们死十次都不够，还要长官去给你们擦屁股。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做了你们！” 郑道准起身，狠狠丢掉烟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边走边骂，他歪着脖子。像是刚经历车祸的倒霉蛋，越走越远。 …… 院子里停放了三辆车。每辆车旁边都有三个人，其中大头的一辆要前往江南，是从林允儿回去宿舍，另一辆要去机场，是要姜敏京继续她的欧洲之旅，最后一辆则是跟在顾寰的宾利后面，送他回去。 三人从大宅正门出来，只报了姓氏的陈姓男人亲自引着林允儿上车，他打开车门后等在一旁，目不斜视，林允儿站在车门口，顾寰和姜敏京跟在他的身后，与之相比，姜敏京一脸迷茫，眼底流露出诸多本该属于林允儿的复杂情绪，顾寰则是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女孩的单薄背影。 “你可以食言。”顾寰不无同情的说：“反正只是口头协议，回去睡一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敏京的眼睛亮了起来，处于私心，显然也是认同的，“我觉得也可以这样……” 林允儿看了姜敏京一眼，姜敏京立刻心虚的移开目光。 “我的确不合适。”她说，“看现在就知道他更需要谁，我只能跟无头苍蝇一样坏事，别人却可以帮他……” “他找的不是帮手，他找的是……”妻子这个词儿，顾寰没说出口，他不知道林蔚然到底更爱谁一些，就算不是韩唯依，还有一个金泰妍。 林允儿笑着说：“看，你也觉得不合适。” 顾寰烦躁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允儿回应：“我知道，而且我也没说离开，只是答应了不阻止他……还有唯依姐……也不反对。” 刚刚在屋内的交谈并不漫长，韩悼也和林允儿很快就达成了口头协定，根据林蔚然特别放出姜敏京这个烟雾弹来保护林允儿的行为，韩悼也给予了估价，他的要求既简单又自信，只是要求林允儿不阻止韩唯依和林蔚然的接近，除此之外再没什么附加条件。他只用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林允儿可能用一辈子都无法打破的壁垒，他坦诚了当前的形式，让林允儿终于有了看到另一个世界的资格。 那份黑材料出现的十分突兀，内容之具体简直让担当检察官拍手称快，当年新韩广告和朝亚投资是一个庞大洗钱结构的关键节点，最主要的职责就是输送合法资金，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林蔚然把新韩广告扩大成为如今的新韩集团，这个承上启下的作用是没了，但过去的痕迹却并没有彻底消失，检察厅此次强力出击是因为有野党狙击手得到了相关消息，被迫之下不得不放弃以往政坛好枪手的超然墙头草地位，直接掀起了此次政治攻势，并将大国家党和朝亚投资有过直接解除的周议员请回来喝茶，同时批捕林蔚然。 林允儿用掉了自己对爱情的坚持，换来的只是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尽头，又一个世界的壁垒。 姜敏京的眼神暗淡下来，和林允儿打了个招呼，转身就上了自己的车，小小的野心刚刚点燃就被一桶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即便到了英国疯狂购物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顾寰欲言又止，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林允儿是一个能让别人为她心疼的女孩，顾寰也受到了这种魅力的影响。他叹了口气，回身走远，他上车之前转身看向林允儿的方向，只发现女孩还站在原地，举起手对他挥了挥。 顾寰骂了句王八蛋，骂的自然是林蔚然，那个贪婪的家伙不会不清楚他的攀爬给身边人带来的影响，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向顶峰走去。 姜敏京走了，顾寰也走了。林允儿站在车外看着他们走远，脸上终于换了表情，她有点伤心，有点难过，但这些都并不重要，林蔚然戴上手铐的一幕如顾寰预料一般给林允儿带来了很大冲击，她之所以没哭号着冲上去，是因为她要让他平安无事。 上了车，林允儿再思考着目的地。她知道林蔚然正处于一场政治风暴的核心位置，她的所作所为即便不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可以产生重要的影响力。 韩悼也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个重要讯息，这场风暴正在酝酿。但没人想要它真的成型，媒体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报导就是一个鲜明的标志，因为如果战争打响。没人会放过媒体这样重要的舆论阵地。 所以，林蔚然需要媒体关注。不单单是财经界或者股民，他需要大范围的普及自己。他姓甚名谁，他有什么过去，他目前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他需要一个新闻热点挂在身上维持关注，他需要大部分人把他的名字挂在嘴上津津乐道，他需要无数人关注他的结局，这样会使得惧怕这场风暴的人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和平，届时，林蔚然便可以摆脱这样的困局。 这个，林允儿可以做到。 要一时间的新闻关注和曝光，没人比得上女明星。 手机突然响起，林允儿被吓了一跳，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热了许久的眼眶终于在控制不住眼眸中积蓄的泪水。 “你在哪？” 林允儿抽了抽鼻子，说：“泰妍姐，对不起。” …… 吉利斯憎恨这种僵持，在这种僵持中度过的每一秒都让人想要逃离，法律在这种僵持中不再是制胜的工具，这让他律师的身份好像滑稽剧中一个可笑的设定。他决定出去，暂时抛下他的委托人，然后换来一个熟悉韩国法律的律师。 他对林蔚然说他熟悉的是国际法和商法，在这种条件下无法提供优质的服务，林蔚然只是点了点头，不出声，却同意了他的离去。 吉利斯刚刚收拾好皮包起身就见到了进门的洪向哲，他像是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他红光满面的坐在两人对面，热情的问他们要吃什么夜宵，然后告诉他们，现在还剩下四十一个小时，之后林蔚然才能出去。 吉利斯有些被激怒了，在商场上习惯了碾压对手的他无法忍受这位检察官的无耻，可洪向哲只是又打开了电视机，吉利斯看到那位周姓议员又开始踱步起来。 “你觉得他还能坚持多久。”洪向哲对林蔚然说，“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比如我们打个赌。” 林蔚然看着洪向哲，他眯眼笑着，像极了律政剧中有恃无恐，最后却又会落入法网的大坏蛋，他端起桌上的冷咖啡喝了口，只是说：“吃宵夜的话我可以请客，你们这儿的相关预算肯定不会让我满意。” 洪向哲哈哈大笑：“早就知道林会长是个大方的人，但是没办法，上面有规定，只能劳烦您跟我们一起吃点粗茶淡饭了。” 林蔚然突然身体前倾：“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洪向哲也正色起来：“想贿赂我？我很贵的。”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司法独立的韩国法务部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前站队，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这点东西就能绊倒谁？” 洪向哲拍了拍胸口：“你别吓唬我，政治斗争……我好怕。” 林蔚然笑着说：“我怎么舍得吓唬你，我要的就是呆在这儿，不然我为什么给你证据？” 洪向哲愣了下，紧接着一脸严肃，他看着林蔚然的笑脸一字一句：“你说的是什么证据？” “你拿给我看的啊，那是我给你们的……噢，对不起，我忘了你们这些检察官平时不怎么关注经济。”林蔚然好像教育学生一般一字一句的跟洪向哲解释：“新韩正在被三星针对，比拼商业我绝对斗不过三星，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三星一直都不对我下死手吗？就是因为你刚刚跟我说过的特约嘉宾（朴槿惠）啊。所以，我自己给你证据然后自己进来，不管最后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又或者是相安无事，新韩都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因为三星永远不会站队，就连政治献金他了一家五亿给另一家的也绝对是五亿，他会收手，我会赢。” 洪向哲的脸色越发难看，而吉利斯则是惊讶的盯着林蔚然，瞠目结舌，他们无法想象有什么人会利用司法机构来给自己的企业解脱困局，也无法想象有谁能有如此的魄力。 洪向哲腾地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审讯室，这里的一切都有录音，林蔚然的话如果被证实，他的那份所谓证据会永远不见天日。 吉利斯欣赏的看着林蔚然，可这并不代表他打算继续跟林蔚然坐在一起，他抽出随身携带的钢笔递到林蔚然手中，对他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这个收好，以防你必须签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766 另一面(上) 林允儿等待记者的时候想起了她第一次面对记者时的情形，当时她还没有出道，刚刚接到了第七十六次试镜失败的通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败，以至于在写检讨的时候不知道如何下笔，就在她咬着笔头思考如何找出自己的错误并付诸笔下时，她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次采访邀请。 那是一条日程通知短信，备注中写了一个邮箱，这是林允儿的第一个公司邮箱，她甚至因为能拥有这个邮箱而兴奋不已。收件箱中孤零零的邮件就在眼前，可林允儿却紧张到没有去点开，她满脑子想着自己的第七十六次试镜失败检讨，她甚至能想象到经纪人一边看着检讨一边打量她的神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允儿点开了邮箱，下载好的附件就在她以宝儿被背景的桌面上，她看着文档中编排好的采访问答，逐字逐句的小声念叨，她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让她彻底忽略了时间，直到主管练习生的经纪人敲响了她的房门，要她去进行采访前的准备。 那天她化的是淡妆，她清晰感觉到粉扑沿着她的脸颊划过，她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睁开眼时她那镜中的模样，她感觉脸上有些痒，却不敢用手起碰，她忍着痒直到睁开眼睛，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张脸又让她舍不得去碰了。 整场采访就在这样的状态下进行，记者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像是刚进入杂志社的实习生，没有相机也没有录音笔。只有每当她回答完问题，回荡在宿舍里的键盘声。每当记录完她的回答那位记者便会抬起头看她，似乎因为她的这张脸而忘记了继续提问。直到她露出尴尬的微笑。 半个小时的采访很快结束，林允儿的脸一直都很痒，她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让它们摸到脸上，因为这份担心林允儿期待这次采访快点结束，而当它真的结束了，她的脸却又不痒了。 这样的采访让林允儿很是遗憾，她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她把这份遗憾付诸于笔下。检讨递交之后没几个小时她就被通知说主管经纪人事物的一位理事要见她，她来到公司见到了自己的经纪人和那位理事，听着他们当面说要分配一些更好的试镜给她。 门口传来的声响把林允儿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看到那位风尘仆仆的记者，看到他脸上因为自己的联络而面露喜色，在众多选择中林允儿选择了第一次采访她的那位记者，哪怕从数年前得到了他的号码之后，她一直没有与其联络过。 录音笔，照相机。还有最新型号的笔记本，林允儿看着它们一一被摆在桌上，质感的金属壳上似乎还折射着这位记者的兴奋目光。比起林允儿这位记者先生显然很不如意，传媒行业好像娱乐圈。极端和极端往往对比鲜明，不是科班出身，没有雄厚背景。又不能咬紧牙根拼死抓新闻的记者先生至今籍籍无名，靠着微薄薪水养家糊口。只能站在机场为明星艺人增添阵势，这样的生活让林允儿的出现像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他拘谨的坐在林允儿对面，对方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出现的经纪人让一切都透着诡异，他老老实实的坐在林允儿对面，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 不久，林允儿叹了口气，记者先生看到林允儿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比当初更成熟也更富有魅力的面庞。 “我有一段恋情。”林允儿说：“在出道之前我们就认识了，到今天已经四年了。” 记者先生被林允儿的宣言吓到了，他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女偶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种自毁前程的秘事。林允儿的停顿给了他足够的清醒时间，让他立刻掀开笔记本，打开录音笔。 “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没打算恋爱，只是……一切就那么发生了，我爱上了一个人，我不能控制。” “对于这段恋情S.M方面的反应是？”记者先生问道。 “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他让他们同意了。” “您的这位……恋爱对象，是财阀二世？”记者先生很敏锐。 林允儿摇了摇头：“他现在事业做的很大，可是当时他不是这样……” “你是说你认识这位先生的时候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可随着你以少女时代一员的身份走红，他的事业也渐渐成功了……我这么总结可以吗？这是个不错的故事。” 沉默下来的林允儿让记者先生不明所以，他突然忐忑起来，生怕林允儿反悔。 “请允儿小姐也不必担心，你的情感生活粉丝们十分关注，他们的确是也不希望您谈恋爱。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你现在正是恋爱的好年纪，因为工作你牺牲了很多私人空间，但也不必完全牺牲自己的私人生活，这是一个好故事，我会把它写成一个好故事。” 或许是记者先生真诚且急切的眼神打动了林允儿，她又开始继续讲述她的故事，那些具体的细节让记者先生对林允儿深信不疑，他知道如果面前这个女孩不是处于恋爱中，那她说不出如此动人的故事。记者先生专心记录起来，哪怕有用录音笔，也不放过林允儿所说的每个字，无论此时的情况多么诡异他都不会提出异议，只除了一件事。 “请等等允儿小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说的这个人，他是谁？” 林允儿又沉默下来，记者先生则是在脑海里不断分析，这个人首先不会是圈内人，因为林允儿讲述的那些点点滴滴中没有任何镜头前的眉目传情，这个人的年纪也不会太大，因为那样的隔阂无法让面前的女孩陷入到这样的爱情里。事实上直到林允儿揭开谜底记者先生都没有猜到这人姓甚名谁，因为他的所有设想与之相比。都不值一提。 “是林蔚然。” 记者先生愣了下：“谁？” 林允儿沉默着戴上墨镜。 记者先生焦急的问道：“是今天被检察院请去调查的那位新韩会长林蔚然？” 林允儿点头：“是。” “你，你不想做艺人了吗？”在这个时候公开和这种人的恋情。而且这个人还有一个公开宣布的圈内女朋友……天呐，自毁前程这样的词用在此时的林允儿身上或许都是褒义了。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写我。但我想明确一点，我的所有故事都是我的个人经历，和我的组合成员无关，请你在写报导的时候尽量提到这一点。”林允儿正色起来，在所有可以预见的后果中，她最不想的就是伤害自己的成员们。 “我可以保证我不这么写，但你不能强迫大众不这么去想。允儿小姐，我想请你想清楚一件事儿，当你跟我说的东西曝光出来。事情如何发展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大众可能对少女时代太喜欢了，所以可以接受你跟一个已经有公开女朋友的企业会长有感情纠葛，而且这个女朋友也是个女艺人。但你同样要认识到大众突然对少女时代的形象产生幻灭，然后因爱生恨，去排斥和诋毁你们。” 记者先生同样正色起来：“我需要你确定，当报导出来之后你即便不承认这是你说过的，也不会站出来否认，我不想承担伪造录音和虚假报导的罪名。即便我真的很想写这个故事，可少女时代显然还有几年要走，S.M为了你们可能带来的利益估计都能杀人。我想成功，但我不想当你爱情的牺牲品。” 林允儿只是停顿了一下。从龙山这位于江南的咖啡馆，所有的得失她都已经计较过了。 “我答应你，即便不承认。也不会站出来否认。” 记者先生怀疑的看了林允儿大概一分钟，继续低头敲击键盘。“我现在想知道，您。林蔚然会长，还有姜敏京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允儿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孩跑到他们身边，女孩气喘吁吁的弯下了腰，一只手却还是死死的撑住桌面，她用瘦小的身体挡住了记者先生的出路，如果不是记者先生反应的快，录音笔差点就被这女孩抢了过去。 记者先生诧异的看向这个女孩，只听到林允儿叫了一声。 “泰妍姐。” 来迟的金泰妍并没有回应林允儿，她摘掉墨镜看向身旁的记者，目光中充满敌意：“你不能报导这个，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报导这个。” 记者先生戒备着，他不会让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被金泰妍抢了去，他紧紧靠着墙壁寻找能逃跑的机会，嘴上说：“这个你需要跟允儿小姐沟通，如果她同意，我就放弃。” 金泰妍看向林允儿：“允儿，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这是……” 金泰妍话没说完就被记者先生推到一边，如果不是林允儿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住，她一定会摔倒在地上，金泰妍看着记者现身飞快逃出咖啡厅隐没在黑暗中，想追上去，却被林允儿死死抱住。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泰妍姐，他需要我，他现在真的需要我。” “他需要的是你安安静静的呆着，而不是去添乱！” 林允儿被金泰妍吼的吓了一跳，她松开了手，愣愣的看着暴躁的金泰妍，她被金泰妍眼神中的愤怒吓到了，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如果要曝光他自己就会曝光，他不曝光就是因为他现在不需要什么曝光，你跟在他身边四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气急的金泰妍，林允儿一时间愣住了，她不知道金泰妍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解林蔚然的人，在她的印象里，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应该屈指可数。 金泰妍没有留给林允儿要求解释的机会，她转身跑出了咖啡厅，只留下一头雾水，或者说不敢做任何破格想象的林允儿，就在她忍不住怀疑金泰妍和林蔚然的时候，跟在她身边护送着她的陈姓男人走进门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顾寰出事了。”(未完待续。。) 767 另一面(中)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早已经过了休息时间的李健熙正在沙发上等待着消息，自打前段时间秘密入院后李健熙就遵从医嘱调整出了雷打不动的作息，但这个时候却容不得他不失眠了。 从林蔚然被请进检察厅开始到晚上十点为止，有超过两位数的重量级政治人士让他不得不接起手机，这些真正长官了韩国命脉的治国者们只言简意赅的询问一个问题，还有一个追加问题。 三星到底还是不是政治中立？如果不是，三星会站在哪一边。 野党方面拉拢居多同时也提出诸多许诺，执政党方面在安抚的同时也隐晦的提出警告，李明博毕竟还要在位差不多两年时间，如果此时三星旗帜鲜明的支持野党，那么它将面对的是来自总统阁下的，为期两年的强烈关注——这关注，带着敌意。 李健熙有苦自知，他明白哪怕他加入此时看起来胜算很大的执政党，甚至帮助其顺利拿下下一届政权，等待他的依旧是猜忌，三星的政治中立是三星能发展到今天的荣智之举，如果它不再中立，被捆绑在胜利者战车上的三星要面对的就是来自政治的侵蚀和控制。 所以，他只能中立，而中立，代表着他要放过林蔚然。 李健熙很不满自己只能做出的这个选择，数十年的成功下来，平局也会让他感觉到侮辱，对方如果是同一级别的对手平局还能称作和平，但对新韩这样的企业伸出橄榄枝，对他而言就是莫大的失败。 所以。该打一场代理人战争了。 “先生，阿莫奈小姐到了。” 阿莫奈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男助理微微鞠躬后退出书房，为两人关上房门。 从这场争斗开始李健熙就不认为自己会失败。支持李富真收购新韩只是李健熙在进行遗产划分，他要给一个心存叛逆的女儿留下一份足以支撑她下半生的礼物，他当然有把握不让这个女儿乱用这份礼物。 阿莫奈鞠躬之后落座，面对李健熙可不敢像是面对林蔚然，她直接拿出一支录音笔，如果金泰妍在场，一定会认出这是记录了林允儿自白的那一支。阿莫奈用她所能说出的最恭敬的语气阐述这支录音笔的来历，提到了林允儿和韩悼也，也说到了顾寰在她的手里。 “如果可以。多控制一些人对我们会很有帮助。”阿莫奈轻声提议，面对韩悼也，她心底也有点发虚，这位龙山老怪在放高利贷的同时又给数个政党的竞选委员会提供巨额援助，并和她的这个松散联盟中很多重要人物有债务关系。 “这是你们的事。”李健熙言简意赅。 “如果我们能同时控制住林蔚然的女人和朋友，就更有把握逼他就范……” “够了。”李健熙加重了语气，“我不想知道。” 阿莫奈老实的住了口，在心中默默倒数了几秒才开口：“林蔚然想靠曝光他和他情妇的丑闻来获得大众关注，他下一步就是要重提在主日广场的背书。让媒体注意她跟朴槿惠女士的关系，把他自己捆绑上大国家党的政治战车，毕竟没有候选人想让大众知道自己跟有经纪犯罪前科的人有过良好关系。” 李健熙不置可否：“朴槿惠已经去中国了。” 阿莫奈惊讶的瞪大眼睛。 李健熙说道：“你想的没错，她是去解决仁川的资金问题。因为仁川本身就是她的政治筹码之一。” 阿莫奈慌了，事情的发展在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点上发生了变化，林允儿的录音让她错误的预判了目前的态势。她认定因为朴槿惠的按兵不动林蔚然才会想招致巨大的舆论关注。朴槿惠前往香港是一个鲜明的政治讯号，像是任何志在大位的政治人一样。面对敌人的威胁，他们非但不选择妥协和交易。而是选择还击。 她需要告知别人她的强大，也需要让自己人认识到她的强大。 这场政治斗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关头，阿莫奈几乎可以想象要阻击大国家党的在野势力必将掀起一场新一轮的政治风暴。 除非…… “周医院已经从检察厅出来了，你只能让林蔚然自己认罪，或者让他因为内讧而受到检方起诉。” 李健熙加重语气说：“不牵扯政治。” 阿莫奈眼前一亮，站起身告罪之后往门外走，甚至顾不得体面，在出门之前就拿出手机。李健熙看向窗外，对阿莫奈以及她所代表的团体都很厌恶，有些人就是这样，野路子走多了，就只会钻空子，这些人从不知道利用规则要比逃避规则能带来更多的利益，甚至还自命清高的，觉得这是什么权利或机遇。 …… 在林蔚然原来的布局中他从未想将政治利用的这般彻底，新韩在亚洲的发展虽然受挫，但财务却依旧稳定，虚拟偶像开发的大量游戏产品通过偶像世界的坚实客户群体让这家集团拥有近乎不灭的生命力，随着新韩广告在韩国广告业的蓬勃发展，有巨大网络资源依托的新韩广告已经把向平面媒体拓展的战略提上了日程，新韩电影正在以庞大的资金整合其在韩国偶像领域的优质资源，甚至想把手上的网络资源和偶像进一步结合起来，第一步就是开展一个长盛不衰的，以偶像为主导的系列网络日日剧。 对于这些，林蔚然从没插手，他只是知道集团正在开发越来越多的赢利点，让他越来越不用担心。仁川扩建计划虽然因为经济危机而陷入资金困局，但林蔚然却相信中国商人的投机能力，面对三星的大手笔收购他本想以香港方面带来的资金稳定后方，却没想到读卖新闻的一纸报导让他彻底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三星以其庞大的威慑力让香港的资金来源泡汤。林蔚然回到韩国后就必须解决公司内部的叛乱，股东大会上的大杀四方让他和除徐永哲之外的所有股东彻底决裂。风光无限的背后也有很大隐患。 现在，他必须彻底解决三星。因为只有这样的胜利才会让新韩内部重新稳定，在日本他或许还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对他磨刀霍霍，仁川的资金缺口也容不得他再小心。借用大选筹备这段时间的敏感林蔚然的确有很大胜算，但阿莫奈所代表的松散联合却又让林蔚然加快了计划，他把自己当做棋子，让自己深陷囫囵。 “我真的不能再帮你处理这些事儿了。”听筒中韩唯依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她终究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调用了韩悼也在检察厅的关系，当这手机通过某位朋友的手递交到林蔚然手中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忍受尴尬的现状和处境。 “我不是趁着现在这个局面对你要求什么，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在为你担心的同时，还要想我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为你担心这种问题……你明白吗？” “我明白。”林蔚然犹豫了了下，还是说：“但是我现在能给你的确定答案就是我会到美国去找你，找到你，我们面对着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需要随机应变。如果你现在问我，我不能给你答案。” 听筒中沉默下来，林蔚然还想问一个问题，他知道自己此时问这个女人这种问题有多么不近人情。可是他还要问出来。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直到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他只能用他温和到不能再温和的口吻。 “你知道我现在不能分心。可我现在无法让我自己不分心，我没想到她们会去龙山找你的父亲。我也不知道她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你告诉我实情只是为了让我安心，没其他任何意义。” 听筒中还是寂静无声。林蔚然在原地转了个圈，走出几步，想催问，却又住了口。 “她们很好，我让陈叔在照顾她们。” 听到确定答案的林蔚然很是松了口气，或许是脱离那个不择手段的圈子太久了，林蔚然忽略了这张赌桌之外的规矩。 “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 “顾寰出事了，护送他的三个人都伤了，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不过对方留下了马脚，我们正在查。”韩唯依顿了顿，“他会背叛你吗？” 林蔚然沉默半晌：“我不知道。” 韩唯依追问：“那他的背叛关键吗？如果关键，我们……” “还没到那一步。”林蔚然打断韩唯依，他明白她的潜台词。 “这种时候，你不能心软，如果你心软，我父亲就会放弃你，去追查顾寰的人就会回头。” 林蔚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审讯室的房门就被洪向哲推开，看到林蔚然举着明令禁止的手机洪向哲没什么反应，他只是当没看到一样，回身关上了房门。 林蔚然小声对韩唯依说等我做决定。紧接着挂断手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洪向哲对坐。 吉利斯的离开还是有帮助的，他让周议员立刻明白检察厅所谓的调查来源于一份不靠谱的线报，律师的到来让周议员大摇大摆的离开，从他的脸色就知道来自大国家党竞选委员会的报复近在咫尺。洪向哲因此刚刚被上级开诚布公的威胁，如果这次调查拿不到成绩，他的检察官之路估计会难走的很。 “手机哪来的？”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洪向哲又跟林蔚然玩起了游戏。 “可能是我的律师落下的，你帮我问问？” 洪向哲轻笑一下：“那这个房间的讯号屏蔽也一定是粗手粗脚的职员给意外关掉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你这个推理很有可能。” “你们这些商人永远都不明白，为什么邪不胜正。很简单，邪门歪道自己就会互相攻击，而我们永远是铁板一块，当然，败类不算。”洪向哲始终保持微笑，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份认罪声明。 林蔚然看着这份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认罪声明：“难道你打算感化我，然后让签了它当做忏悔？” 洪向哲摇了摇头，他从身上拿出另一个手机，他不知道这个手机是谁送来，又是谁要求的，他只是知道这个手机接通的人很可能让林蔚然一败涂地。 他喜欢看这样的场景，那些不可一世的人们，在他面前跪地求饶。 “一会儿就可能来电话了。” 手机响了，林蔚然看向洪向哲，第一次神情肃穆。 洪向哲微笑着：“接起来听听看，说不定是好消息。” 林蔚然拿起手机接过，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我想活着。” 不知名的某处郊外工厂，顾寰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拿着手机，他的腿已经都断了。 “你在哪？” 顾寰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把同伴整理进一个半人大小的铁通中的黑衣人们，咳嗽了几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未完待续。。) 768 另一面(下) 白纸黑字的认罪声明在灯光下变得刺眼，密密麻麻的小字遍布其上，只缺一个左下角的红色指印。洪向哲把印泥放在认罪声明旁边，看了眼手表，想着等这一切结束要不要带着调查官到常去的酒家喝点小酒。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如果面前的林蔚然不签，电话那头的人便会出现，经济犯罪而已，低警戒度监狱服刑，几年后便能出来，让谁为这样的刑罚去死，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蔚然在思考着各种可能，他听着顾寰的呼吸，知道对方应该是受了伤，他觉得顾寰脸上应该有一块儿淤青，但不至于让这个帅气到让女人疯狂的男人破了相，再严重一点也只是断了一条肋骨左右，因为他并不认为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激烈的抵抗。 可是林蔚然想错了，他低估了阿莫奈的决心，也低估了顾寰，抓住顾寰的几个黑衣大汉中有个是被特别挑选的，他既不是最能打的，也不是最心狠的，相反，他只是有一些让大部分男人所不齿的癖好。 这个男人被挑选的本意是吓唬顾寰，逼迫他做出对林蔚然不利的选择，可是顾寰长的太好了，这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觉得除了这一次他再也接触不到这样的男人了。他单独看守顾寰，面对一个被绑解释的小白脸，他不觉得对方能有什么抵抗。 顾寰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撤下了一块儿肉。 不专业的捆绑让顾寰的双手在身前，没人绑住顾寰的腿，图谋不轨的大汉也为了欣赏顾寰的这张脸而摘掉了他的头罩。结果当其他黑衣大汉因为听到惨叫而冲进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顾寰骑在男人身上。两个大拇指深深插进男人的眼睛里，鲜血四处飞溅着。吸引他们上来的原来是顾寰的嚎叫。 许久，顾寰叫不动了，他看到在门口惊愕的几个人，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他想了想，站起身，想跟他们解释说自己只是自卫。大汉们蜷缩了下，顾寰注意到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他把手在衣服上抹了下。却擦不干净，他放弃了，继续走向门口，他不想解释说自己是自卫了，他要告诉他们他会配合的，不再抵抗了。 几根木棍迎面打开，顾寰本能的举起双手去挡，木棍砸在了他的手上，那双好看的手立刻就弯曲了。他开始侧着胳膊用小臂阻挡，木棍砸在了他的小臂上，让他的骨头像是断了似地疼。他一边后退一边寻找时机，他想开口解释。又想提出条件，他想告诉他们他会用所有的钱来换得自由，他甚至想他不会再随便祸害姑娘了。 一只脚揣在他的小腹上。其实是更下面的一些位置，顾寰直接蜷缩在地上。他忍着剧烈的疼痛抬起头，他想求饶。却看到一根木棍笔直的抽了过来，顾寰头破血流，他只能蜷缩在地上，几根木棍还疯狂的抽打着他，直到木棍纷纷断裂，然后就是脚了，他们又蹬、又踩、又踹，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寰一动不动了。 黑衣大汉们纷纷喘着气，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腿脚，他们陆续坐到一旁，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当然不会去管那个已经没气的同伴了。 “他妈的……”他们骂骂咧咧着，斜着脑袋去看蜷缩在地上的顾寰。 这些黑衣大汉来自正统的黑社会，可不是那些只会吓唬孩子老人，打架还故意流了手脚的流氓，他们接到通知便安排了这次行动，本来应该还有一个女人被抓到这儿，却没想到那边失了手，他们沉默的抽着烟，等着能带来指示的电话，这个废旧工厂一时间格外安静了。 顾寰睁开眼，他看到那个近在咫尺的门口，他忍着全身的剧痛爬起来，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接受自己的求饶，他想活着，那他就要自己走出去，不会有人宽恕活着怜悯他，他想活着这件事需要他自己做到。 黑衣大汉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寰，他们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他们看着顾寰站起身，看着他捂住腹部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他们没想到受了这样的伤人还能站起来，他们更没想到顾寰居然还能走。 “别让他跑了……” 刚刚休息过的黑衣大汉们再次冲了上去，这次他们轻而易举的将顾寰打倒在地，这一次顾寰开始反抗了，他突然抱住一个黑衣大汉，死命的往门口方向推着他，拳脚如雨点一般敲击在他的背上，顾寰又趴下了，他双手护着头，把整个后背都弓了起来，有大汉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肋骨上，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撕裂似地疼。 顾寰开始求饶了，他太想活下去了，他抱住一个大汉的脚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他抬起头想让对方看到他吐血的嘴，他想用这个向对方证明他已经没力气再跑了。 是手机响起的铃声救了顾寰，为首的叫其他大汉住手，拿着手机走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顾寰想告诉对方自己会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可带血的剧烈咳嗽却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为首的挂断了电话走过顾寰身前蹲下，顾寰甚至能看到他眼眸中闪烁着的凶光，为首的对另一个大汉示意了一下，这人立刻把断了个木棍取来，为首的点了点头，他牟足力气，砸断了顾寰的一条腿。 顾寰疼的撕心裂肺，却没办法在地上滚动，开了扬声器的手机传出风音，顾寰拼命忍住疼痛。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告诉林蔚然他想活着。 “告诉他们，我有多少钱，我的钱够买多少条命。” 林蔚然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顾寰注意到身边为首这人不屑的轻笑，他提醒林蔚然：“开了扬声器的。” “开了最好。你们听着，不管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十倍。” 为首这人依旧不为所动，顾寰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喂。算了吧，我们带着钱一起回家不好吗？” 并不知道顾寰现状的林蔚然皱起眉头，他瞧不起顾寰的懦弱，他看不惯顾寰在失意的时候会放浪形骸，更厌恶顾寰在承受和自己相等压力的情况下，脆弱的那么理所应当。 “我需要考虑。”林蔚然拖延时间，“给我几个小时做决定。” 顾寰看到为首这人嘴角划过笑意，注意到他更加不善的目光，他看到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几人开始处理同伴的尸体。就那么拖在地上，像是拖着一条死狗。 “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那部香港电影吗？”他用中文说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突然转换的话题和语言让林蔚然诧异，他一时间没想起顾寰的那部所谓电影，紧接着他听到电话里传来顾寰的惨叫。 “说韩文。”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林蔚然想起来了，伴着电话中顾寰的哀号，他记起了那部老黑帮电影，记起了那个雨天墓地，黑衣黑伞的场景。顾寰说自己死的时候一定要完成少年时期的梦想，哪怕是花钱也要雇这么一群人给来一个盛大的预演，他说他哪怕坐在轮椅上也要看他们彩排一次，这样才能放心闭眼。 林蔚然当时的评价是如果不想下雨怎么办？ 顾寰告诉他我可以雇消防车。 “照顾好我妈。” 又是中文。林蔚然腾地一下站起身，坐着的凳子被他射到了身后的墙上，他全身冒着冷汗。只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的两条腿断了。手指和小臂也断了，估计有内出血。没多少时间了。” 洪向哲诧异的看向林蔚然，这时候的他不再那么惬意了，安静的林蔚然或许会让人泄气，可此时的林蔚然虽然慌乱，却让他感觉到一些恐惧。 林蔚然把电话拨通回去，右手举着放在耳边，他左手飞快抽出钢笔，用嘴咬掉了钢笔帽。 “我签，现在就签。”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林蔚然吐掉钢笔帽，飞快的在认罪协议上牵了字。 电话那边失踪沉默着，字签好了，林蔚然按下的手印因为用力太大在白纸上划过长长的一道。 “你说话啊，我签字了！”林蔚然咆哮着，电话那边依旧没有回声，他看到洪向哲，立刻把手机举到他跟前：“跟他们说我签了，跟他们说啊！” 洪向哲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对着话筒说：“他签了。” 林蔚然拿回手机：“你听到没？我签了，你们马上送他去医院！” 对方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认，又似乎是否认，林蔚然想威胁对方甚至恳求对方，但他却选择沉默，他不敢说话，怕说出来，会从对方那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沉默没持续多久，剧烈喘息的林蔚然慢慢平复了呼吸，他的手心满是汗水，他只能死死的握住手机，才能让他不滑下去。他眼神中期盼的光芒慢慢暗淡下来，冷却的汗水让他感觉到一阵冰凉。 “给他个痛快的。” “好。” …… 洪向哲轻轻拿起那份认罪协议，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审讯室，回身带上了房门。电话中的嘟嘟声已经停止，可林蔚然还是举着手机，站在原地。他站在电话那头的陌生人的位置上思考，得出的结论显而易见，自己的老大惹不起，敌人也惹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自己。 所以，顾寰要死，他会认出他们，然后施加报复……然后，顾寰死了。 林蔚然突然拨通另一个号码，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同时拿起吉利斯给他的那支钢笔，他仔细检查钢笔外观，没发现什么异常，此时手机接通，他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道：“我签了不该签的东西。” “把钢笔拧开。”吉利斯说完就挂了手机。 林蔚然拧开钢笔，一些白色粉末撒了出来，林蔚然看着这些白色粉末飘过然后汇聚到桌上，聪明的头脑敏锐的想到了什么。 无行为能力。 林蔚然愣愣的站着，他又想起了顾寰，他想着那个要一场黑帮葬礼的漂亮男人，他想要完成他的梦想。 林蔚然把钢笔倒空，白色的粉末汇聚在桌上，他笨拙的贴近这些白色粉末，鼻息却让粉末四处飘散，他不得不重新把这些粉末聚集在一起，然后屏住呼吸，用右手按住了一侧鼻翼。 吸。 粉末呛的他想要咳嗽，他却忍住咳嗽，拼命的吞咽着。 一种感觉直冲大脑，像是喝了好几瓶极高度数的白酒，他拼着最后一点清醒将白色粉末涂抹在自己的上牙堂处，一次又一次。 林蔚然开始出现幻觉了，他正在一个雨天里，脚下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他看到一个墓碑孤零零的耸立在草坪中央，他看到无数黑衣人撑着黑伞从他身边经过，向着墓碑的方向走去。 林蔚然笑了，他坐在地上，很开心的大笑。 审讯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林蔚然隐约看到了吉利斯，还有他背后铁青着一张脸的洪向哲。(未完待续。。) PS：剧本进行中，这个活儿如果下来，我估计有几个月不能写小说了，到时候会提前通知。 769 我有个朋友叫顾寰 林蔚然在病床上睡了长长的一觉，他足足两个月都没睡的这么安稳过，他做了很多梦，梦见当这一切结束的喜悦情景，他梦见林允儿扑进他怀里不停的说着你坏，梦见金泰妍坐在唱片墙前对他露出幽怨的小眼神，他梦见韩唯依踩着那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迎面走来狠狠给了他一脚却崴断了自己的鞋跟，他梦见顾寰坐在工商银行那被太阳晒的发烫的石阶上，举着打开的啤酒罐对过往的漂亮女孩吹口哨。 是的，他没有梦见顾寰的未来，所以他醒了，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第一感觉是强烈的头疼，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是那样刺眼，他的喉咙干渴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他看到一个本应该呆在美国等着他去接回来的女人，然后想起来他忘记了答应她的那些事。 林蔚然忘记了韩唯依，韩唯依却没有忘记林蔚然，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本不打算回到韩国，但不断传来的消息却还是让她离开了安全的大美利坚。 韩唯依趴在床边睡着，据医生说林蔚然只是因为极度的疲劳和更极度的亢奋所以晕过去了，她不知道这种蹩脚的解释其实是在掩饰某人的吸毒过量，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林蔚然，她只注意到他的脸色格外苍白。 十几个小时过去，当韩唯依抵挡不住倦意睡去的时候，林蔚然醒了，他没有勉强自己坐起身，而是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过去几十个小时他脑子里只有记忆的碎片。但大多数事儿却记不清了。 可他还记着，顾寰死了。他叫他们给他一个痛快的。 韩唯依永远记得这一天，林蔚然摇醒她。要她帮忙办一件事，他说他想拍一部黑帮电影，需要找人，他想到一个场景，上百个黑帮打着黑伞在雨天为一个人送行，棺材要好的，要有真正的牧师，要白色的菊花或者玫瑰，要数十辆黑色奔驰组成一支长长的车队……韩唯依不忍心戳穿他的谎言。因为林蔚然的眼睛里透着她永远也无法体会的悲哀。 当天下午韩唯依就带着林蔚然出院了，在吉利斯的帮助下林蔚然已经成为了自由身，苦等了一天的记者们如同苍蝇般拥上了上来，拒绝轮椅的林蔚然走的很慢，他一言不发的置身在保镖们的保护圈内，闪光灯照亮了他的脸，巨大的白色口罩不能完全遮住他脸色的苍白。 “他赢了是不是？”记者们望着越走越远的奔驰探讨着：“如果他输了他不会这么快出来。” “你看到他身边的漂亮女人了吗？”另一个记者说：“如果他输了他身边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吗？” 附近听到谈论的记者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赞同起这个意见。 一路上林蔚然都沉默着，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韩唯依没话找话的问了几句，都没得到林蔚然的答案，她放弃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主动说出林允儿跟金泰妍都被S.M安排到了日本，是昨天的飞机，如今已经在日本一天了。林蔚然噢了一声。韩唯依破天荒忍下醋意，她知道一个男人什么时候会不在乎女人的这些小心思。也知道一个男人什么时候会对这些置若罔闻。 目的地距离医院不远，就在市郊的一座小马场。这里在国际性赛马大会时会给客人提供马匹的寄存服务，寻常日子只供给想学骑马的中产阶级们尝新鲜，但这里有一片巨大的绿色草场，虽然不是一眼望不到头，但也符合顾寰的要求。 清醒过来的林蔚然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头疼症状的减轻让他看起来比刚刚更有精神了，制作人看到林蔚然一行后飞快跑来，韩唯依临时分配下来的任务他完成的很好，一百套服装和上百位临演在两个小时内聚集起来很考验制作人的能力，更别提这里的大部分群演都有演戏经验，黑伞，棺材，牧师是在基督教协会办事处的职员属于临时客串，除了天上阳光明媚跟这里不是墓地之外，条件基本都满足了。 “会长，社长。”制作人一个鞠躬差点把头贴在小腿上，林蔚然的突然出现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不用韩唯依开口，制作人便提出邀请：“墓地的拍摄许可要申请有点麻烦，所以我就选了这儿先做彩排，因为时间催的急，来不及联络包场，不过没关系，马场负责人已经同意不再放人进来了，咱们先进去看看，等……” “走吧，带我们去看看。”韩唯依冷冷的说道。 制作人看了看韩唯依又看了看林蔚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是脑袋转的飞快，他引着两人往场地中走去，还没离场的客人们纷纷看向这一边，他们骑在马上，有很好的视野，突然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自然也会好奇的到处打听，当听到拍摄，电影等等名词，林蔚然一行的到来让他们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明星这个词汇。 从远处看韩唯依依旧是光鲜，这个女人穿着高跟鞋走在柔软草场上的平稳让人啧啧称奇，虽然带着墨镜的韩唯依叫他们看不全长相，但从这份仪态和旁人对待她的态度，他们立刻就认定这是个大明星。 几位来过几次马场的雄性直接策马过来，动作没那么标准，甚至能说是磕磕绊绊，但他们一个个却把腰杆挺的笔直，年纪小的还会非常青春的喊上一句。 “姐姐你好漂亮啊！” 林蔚然一行置若罔闻，有工作人员自发的把他们拦在外圈，一百多已经换好服装，领了道具的群演或站或坐的聚在一起，三三俩俩，不是谈笑，就是望天。走到一组人面前制作人要求几个群演站起来，群演们不耐烦的看了制作人一眼，紧接着注意到了林蔚然。他们立刻连滚带爬的起身，仓促且献媚的站成一排。因为谁都能看出林蔚然就是老板。 “姐姐你好漂亮啊！” 外围骑着马的小伙子锲而不舍，话音刚落不少群演直接大笑起来。 墨镜背后。韩唯依已经皱起了眉，她注视着林蔚然，生怕这闹市一样的场景给他更多刺激，可出乎意料的是林蔚然始终都很平和，哪怕只是表情跟语气，他一直都没表现出一丝愤怒来。 “叫他们准备一下，我们走一次。”韩唯依努力收拾着烂摊子，片场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等着导演的那一声开始才会提起精神。可韩唯依没想到制作人此时变了脸色。支支吾吾半天给了她一句让她无法反驳的合理解释。 “没有导演。” “你等我一下，我立刻联系个过来。”韩唯依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不用了。”林蔚然按住了韩唯依的手，对制作人说：“带我看看道具吧。” 制作人连连点头，忙引着林蔚然往另一个方向。 穿过人群到了围栏边儿上，一辆卡车正停在那，临时从公司拉来帮闲的剧务们正在抽着烟聊天，看到林蔚然一行过来立刻踩灭了烟头严阵以待。棺材还在车上没有卸下来，为了方便运输和防止磕碰还被缠上了五颜六色的布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还没拆来的大礼包。一拆开就会有个活人蹦出来。 韩唯依摘掉墨镜，再不掩饰自己的冷若冰霜，她小声对林蔚然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把一切都能安排好。” 林蔚然扯了扯棺材上的布料包装：“好……只是你也要注意安全。” 韩唯依还没来得及开口。制作人就带着一个身穿运动服的魁梧汉子小跑过来，林蔚然和韩唯依诧异的看过去，制作人就开口解释了起来。 “这是死者……”他笑着介绍的：“既然是黑帮葬礼场景。我们也考虑了几个人选，现在这个是……” “闭嘴！” 制作人被韩唯依的口气吓的一愣。在对上那双愠怒的眼眸，顷刻间汗如雨下。 “是啊。我们还没有尸体呢。”林蔚然看向韩唯依，恍然大悟道：“我们得把尸体找回来。” …… 阿莫奈站在候机大厅，身旁是她那干练的行李箱，她摘掉墨镜看着翻动的指示牌，细心的寻找自己的航班。来往的男性很难不注意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像是外面广场上的旗杆，她得体的风衣很好的包裹了她的身材，前凸后翘中找不到任何风尘意味，最让人难忘的还是她那双眼睛，大，却并不突兀，很有神采，又清澈可人。 阿莫奈重新戴上墨镜，走向后大厅的时候她才来得及检讨自己的失误，这是她在哈佛法学院留下的习惯，专门针对那些她拿不到A的课程。 她是被放弃了，在她告知李健熙顾寰的死讯，并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知道。她宝贵的逃跑时间就这样被耽误了三十六个小时，还要通过偶然间听到的新闻她才得知林蔚然已经从医院出来。那么多告诉她不用担心报复的电话此时全部都成了谎言，她被当做一个谢罪的礼物，可能下一刻就要被送给林蔚然。 她没有通知任何人，订购机票时还特别计算了时间，再有十五分钟她就要离开韩国这片土地，她的第一站是台湾，下一站便是丹麦。 阿莫奈没有当祭品的兴趣，也不准备为意外而付出什么代价，顾寰的作用少数是威胁多数的利诱，如果让他成为检举者对林蔚然发难事情也不会尘埃落定的这么快，她派去的监督者碰上了韩悼也的鹰犬陈，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本就少了一部分筹码，抓住顾寰的那些人居然会因为顾寰弄死了一个想侵犯他的同性恋而凶性大发，活活把顾寰给打死了。这样的意外让阿莫奈措手不及，李健熙当然不会需要这样一个办事不利的代理人，中立派在朴槿惠明天回国的消息中噤若寒蝉，面对即将到来的‘林蔚然TIME’，阿莫奈不想独自承担他的怒火。 前面还有两个人，已经托运完行李的阿莫奈紧紧握着手中的机票，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让她有些焦急，她不断的朝前面观望着，手心里满是汗水。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时间。” 阿莫奈闻声回头，看到一张平淡无奇的大叔面庞，她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忘记微笑，还有告知对方时间：“十一点一刻。” “谢谢。”这位大叔说：“对了，我叫高棉药。” 阿莫奈愣了一下，直到这位高棉药的下一句让她整个人入坠冰窖一般。 “我有个朋友叫顾寰。”(未完待续。。) 770 林蔚然Time(上) “什么？”脱口而出的本能不代表阿莫奈真的没听清，她后退一步，整个人处于一种防卫状态，寻常人估计无法想象如果给这个女人机会，她能轻易的让一个彪形大汉丧失行动能力，而且靠的还不是玩具一般的电棍和防狼喷雾。 “我有个朋友叫顾寰。”高棉药重复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阿莫奈，轻蔑道：“你没机会的。” 阿莫奈直接走出队列，哪怕距离登机口只有一步之遥，她强压着内心的紧张力图让自己不显露出任何慌乱过的情绪，她不想让慌张告诉这个很可能是来除掉自己的男人她已经丧失了肢体反抗的斗志。她出了海关来到候机大厅，找到人多的地方然后加入进去，这是一个来韩国旅游的旅行团，阿莫奈混迹其中，跟随着队伍缓缓前进。 她拿出随身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墨镜背后的眼睛始终保持着警惕，好像第六感一样的潜意识让她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高棉药，看到这个男人好像悠闲漫步一样，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阿莫奈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她拿着还未接通的手机到高棉药面前，盯着男人略带惊讶却还是玩味的眼神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里面传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阿莫奈？你去哪了。” “我在机场。”阿莫奈看着高棉药说。 手机沉默了下，紧接着又传出声音：“你不用跑，事情发生了意外我们都有责任。你要相信我们不会让你自己背这个黑锅。” “是吗？那你们怎么没通知我林蔚然已经出院的消息？还有洪向哲，这个检察官正在被检察厅进行内部听证。讨论他是不是对林蔚然使用药物才让他签署了那份协议……” “阿莫奈，你听我说……” “我现在不想听！”阿莫奈打断道：“检察厅这么大的墙头草都动摇了。你们还告诉我我会没事……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自己背这个黑锅，林蔚然如果想要报复，你们，三星，还有一开始不表态的朴槿惠，你们都是参与者。” 手机又沉默了，不一会传出断线音，阿莫奈放下手机看向高棉药。她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从头到尾她只是个工具，林蔚然如果想要泄愤，该针对的不是她，她只是个失败时被推出来的祭品，如果林蔚然想要惩罚谁以达到让这种绑架胁迫手段再不出现的目的，那她只是个让林蔚然可以自欺欺人的消耗品。 阿莫奈说：“我死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高棉药说：“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知道顾寰在死之前求饶了几次吗？” 阿莫奈瞪大了眼睛，但她的瞳孔却收缩了，她真正感觉到恐惧的到来。身上焕发出比刚见到高棉药时更强烈的凉意，她意识到林蔚然不会立刻让她以死谢罪，那个男人是要让她体会一次顾寰面临的绝境。 阿莫奈退后一步，她看着高棉药平静如水的面容。又退后一步，她转身快步走向机场出口，面对如此强大的威胁。她只能快速逃离。 …… 剧组‘一个男人的葬礼’迅速扩大，要求参与试镜和投资的联络当天晚上就填满了韩唯依的手机。大导演们纷纷通过熟悉的关系对韩唯依进行试探，身家不菲的演员们也开始委婉的打听。他们想知道这是谁的剧本，有着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剧情，到底是什么样的黑帮故事能让新韩制作如此大手笔的在郊外马场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彩排，又到底是什么样的项目能引得林蔚然亲临现场，让这部电影的投资变成了不用担心的问题。 新韩制作内部的员工们也在打听，因为之前他们从没得到过类似的消息，面对圈内朋友的询问他们不想让自己显得愚蠢和边缘化，所以新韩即将制作一部大投资的黑帮电影便成了圈内最值得信赖的消息。 最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在言论不断传播的过程中，很多从未被提到的细节被人们逐一修饰，诸如新韩要用这部电影在青龙电影节大放异彩，又比如这会是一部超越老香港经典的黑帮史诗，更有人宣称他们看过那惊为天人的剧本，情节引人入胜，拐点妙到颠毫，高潮催人泪下，结局让人唏嘘。 这些传言唯一取信于人的原因就是林蔚然，因为没人相信林蔚然会亲身参与到一部投资低于两百亿，而且制作并不精良的电影。 两个小时后，第一个新闻媒体开始报导了消息，他们甚至为这部电影配置了理想的男女主人公，元彬刚刚演过大叔，要有个金赛纶一样的小女孩表现人性，再来个崔岷植充当反派，性感女郎就用孙艺珍或者金泰熙，这样的阵容，观影人数过一千万真是很轻松的事。 “我们就拍一部电影，这可以解决我们的导演问题。” 当韩唯依无奈的对林蔚然表达了问题的严重性，林蔚然的回答掷地有声，他穿着运动服在新搬进他办公室的跑步机上，开着每小时大概五公里的速度，一边散步一边对韩唯依诉说着他的计划：“投资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剧本，剧本的质量也不用担心，我投资这部电影不是为了赚钱。” 面对这样宽松的条件，韩唯依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看着林蔚然，看着这个男人数年来大概只有两次在她面前不穿西装的装束，她想的第一个的问题是，在林蔚然那只有西服、白衬衫的衣柜里，他是怎么藏下一套运动服的。 “我去找导演。”她说。 “很好。”林蔚然说。 “但我们只这一次就完了吧？” “你说什么?” “只这一次，你之后不会想建立什么顾寰慈善基金，不会想把年底竣工的虚拟偶像游乐园更名成虚拟顾寰游乐园。不会把新员工进入公司的团结大会弄到顾寰的坟前去。” 对这个问题林蔚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还是去给我们选一个导演吧。” 韩唯依雷厉风行。做为一个优秀制作人，她手下有着很多资源。强烈的职业本能让她在陪着林蔚然胡闹的同时也关注这公司的发展，她给林蔚然推荐了一个她物色了很久的年轻导演。 尹钟斌，中央大学电影研究院毕业，79年生人，和林蔚然差不多年纪。他是一个有着对男人而言长头发，戴着眼镜，看长相属于文弱少年那一类的年轻导演，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朴赞郁这一类大导演如果知道新韩根本没有剧本，便会彻底断绝现在以及将来跟新韩的一切合作可能性。 双方见面的地点就在新韩本部的会客室。通过韩唯依的介绍林蔚然大概了解了这位导演的风格，别看这‘弱冠少年’貌不惊人，但他的片子却总有一种残酷的真实，他的电影或许会缺少一些商业元素，但并不稚嫩的技巧却足以让他的片子展现出自身的才华。 和林蔚然见面的尹钟斌除了紧张、兴奋之外还有些莫名情绪，他和林蔚然差不多年纪，但在事业上的成就却明显天差地别，雄性的竞争本能让他们共处一室会有一种微妙的紧张，可在见面林蔚然的时候。尹钟斌便收起了自己的傲气。 电影学院的第一课，别跟你的投资人谈艺术家的傲气。 “我们开始吧。”换了西服的林蔚然入座：“谈谈你对这个电影的想法。” 尹钟斌看了一眼韩唯依，提前得到过消息的他知道新韩并没有成熟的剧本，虽然对马场那一幕的耳闻让他非常好奇。但他聪明的选择了压抑。 “我觉得一部充斥着旧时代气息的黑帮电影是我们可以操作的，我们可以将时间跨度选择在2005年之前，也就是1995年到2005年这段时间。”尹钟斌看了看林蔚然的表情。感觉他好像并没再听。 “我听唯依说你有成熟的剧本？”林蔚然问。 韩国新一代电影导演需要编剧技能已经成为了圈内的共识，尹钟斌点了点头。“是的，我有一个成熟的剧本。” “那你听话吗？” “哪一方面？” “我需要你帮我组织一场镜头。电影里可能完全用不上，但我需要你帮我去完成它，你能做到吗？” 尹钟斌下意识看向韩唯依，别在投资人面前当艺术家不代表这位有才华的导演真没艺术家的素养，可他紧接着看到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韩唯依仿佛受到了侵犯一般浑身战栗了下，这漂亮女人诧异的看向林蔚然，而林蔚然却好像没意识到自己那只放在韩唯依腿上的手，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情。 “别弄错了能拍板的人。”他说，“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就投资你的剧本，让它成为电影。现在，你能做到我要求的吗？” 艺术家生来就是被现实强奸的，正因为现实达不到他们理想中的状态，他们才会在艺术中渲染他们向往的现实。这是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可有时候用力过猛，艺术家们的小心脏也会受不了。 尹钟斌就处于这种状态中，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林蔚然，对方居然都不想给他一个体面的妥协，他不知道林蔚然现在就是想践踏一些人，哪怕是花费的金钱给了对方天大的便宜，他也想践踏的彻底。 局面僵持着，尹钟斌脸上热辣辣的，好像当面挨了一个耳光的侮辱让他不想点头。韩唯依诧异着，她心脏跳的飞快，林蔚然放在她腿上那只手传来的热度都快蔓延到她的全身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改变了最初的诉求，只有林蔚然一个人还在坚持。 “时间快到了……” 林蔚然提醒着，却被敲门声打断，被突然提升到会长秘书室的徐京旭走进来，对林蔚然放在韩唯依右腿大腿上的那只手视而不见，在林蔚然耳边耳语。 “说出来，说给他们听。” 徐京旭不会拒绝林蔚然的要求，他站起身，以正式的口吻道：“朴槿惠长官明天凌晨就会回国，就在刚刚和记黄埔正式宣布会考虑仁川扩建投资计划，并称此次投资很吸引人。” “别耍官腔。”林蔚然说。 徐京旭组织了一下措辞：“朴槿惠长官的大韩中立政策中有明显的亲中色彩，我们相信和记黄埔此次投资和仁川扩建的整体计划有关，仁川经济自贸区很可能和上海经济自贸区一样成为未来韩国经济的支点，新韩已经参与其中，而和记黄埔的投资会解决我们遇到的资金问题，与此同时，得益于这份政绩，朴长官很有可能提前两年锁定大选胜利，而新韩的政治正确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利益。” “很好。”林蔚然抽回手，对韩唯依说道：“这就交给你。” “你呢？” “我去收购一家电视台。”林蔚然说着站起身：“之后我还要向很多人讨债。”(未完待续。。) 771 林蔚然Time(中) 李生平万万没想到首尔的这幕大戏会如此迅速的尘埃落定，他更没想到的是林蔚然重新回归商圈后的第一个商业行动就是来到仁川，然后拍给他这样一份对赌协议。 “签字吧，我没设置陷阱。” 李生平移开目光看向站在窗前，眺望窗外的林蔚然：“泰山手中的SBS股份只有百分之二十，即便你拿到了也没什么话语权。” 林蔚然看了眼手表，有些不耐烦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 李生平皱了眉头却没发作，因为此时的林蔚然的确有无视他的资格，他知道如果不是手中SBS的股份他在林蔚然眼中也就是个地方性地产公司的话事人，毕竟如今的泰山早就没了当初全国五大的辉煌。 李生平回绝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林蔚然看向他：“你不相信我会继承金武星的商界遗产？还是你想留着这点股份去坐上另一艘大船？” 李生平不置可否：“这份协议我如果签字了，SBS的股份就会到这个金潮控股的基金名下，这是你个人的控股基金，我想交易的是新韩。” 林蔚然说：“我就是新韩。” 面对这个答案，李生平无话可说。这份对赌协议几乎已经把他的风险降至最低，协议中写明林蔚然以同等价值的新韩股份做为抵押，要求李生平将百分之二十的SBS股份出售给金潮控股，林蔚然会在两年时间内分四次以等同现时市值的价格收购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逾期或者在四次付款中林蔚然未能交付全款。那李生平不仅有收回股份的权利，并且还可以得到林蔚然新韩股份的巨额抵押。 风险几乎全部在林蔚然一方。这么大的还款压力即便是林蔚然也会捉襟见肘，与其说这是对赌协议还不如说这是风投条件。而且还是优厚到让人无法解决的条件。 “我需要时间考虑。”李生平拒绝后提出条件，“但是泰山会在关于SBS的决议上完全遵从新韩，这和股份在你那是没有两样的……”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林蔚然突然冷下脸来：“我跟你说过了，我没时间在这跟你废话。” 李生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不是欲言又止，而是被林蔚然的眼神完全堵了回去，他张着嘴和林蔚然对视，生怕一旦转移视线，这个男人就会冲上来扼住他的咽喉。林蔚然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想坐上另一条政治大船，金武星在商界的遗产与其让林蔚然继承不如自己来，手中握有的SBS股份就是他的投名状，没有政治人不需要媒体的支持，也没有政治人会拒绝对一家全国唯三卫星电视平台的影响力。 巨大的利益让李生平鼓起了勇气，他站起身，单手点着那份协议，一字一句：“我说我需要时间考虑。” 林蔚然强忍着烦躁：“你还是打个电话给你爷爷，看他怎么说。” 李生平低头拿起协议：“不。你的条件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一周之内给你答复……” “闭嘴！” 李生平被林蔚然吼的一愣，愕然看向突然爆发的林蔚然。 “是你们当初找上我因为不想被金武星继续当宠物一样圈养在仁川。是你们要用卖股份在我这分仁川扩建的一杯羹，所以我劝你现在最好把协议签了，不要让我把气撒在泰山身上。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一个泰山。还不够给我热身的！” 林蔚然微微喘着粗气，即便有一千种和谐的方法可以让李生平把股份交出来。林蔚然依旧选择了最为粗暴的那一个，他不想在禅精竭虑的思考全局然后谋定而后动，因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教训已经给了他当头棒喝，简单粗暴的威胁有效那就简单粗暴，卑鄙无耻的方式如果更好那就卑鄙无耻。 李生平被林蔚然连消带打，本就底气不足的他颤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蔚然轻微喘息着：“我说我他妈的没时间跟你废话，签了它，不然就等着看我怎么拿泰山好好发泄一下。” …… 幕起。 台上，白扮作一老公公上，咬牙切齿：“好你个美猴王，连破我两计……” 戏至第三幕，李珂猫着腰从人群中穿行过来，看老人依旧聚精会神，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说。”老人背后好像长了眼睛。 “姑奶奶到了。”李珂弯着腰，字字发自肺腑。 老人一挑眉，不高兴了：“你姑奶奶？” 李珂愣了下，还是点头。 “没用的东西。”老人低声骂道，却还是起身，走出几步突然问：“她还是一个人来的？” 李珂想了想：“没看到身边有人，不过提了东西，看样子不便宜。” 老人一听李珂这服软的口气就开始皱眉，举起手来才觉得打他不值，只得气哼哼的念叨一句废物，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年纪大了也什么事儿都能见到，被小辈如此膈应对李长江来说还真是头一遭，天知道那帮见了他毕恭毕敬的小鬼里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两个妖精。小的那个还好，心眼活泛些表面还算过得去，大的这个可是真不得了，要不是母的，说不定还真能捅破天去。 李长江一路走来一路在想，林蔚然在韩国玩的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还真是漂亮，朴槿惠这么深道行的黑山老妖都被生逼着提前布局到中国来走了一遭，自己这方外之人也被拉着提前加入战局。而林蔚然呢？由死转生，化被动为主动，朝夕之间便完成了对全局的逆转，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看看自己身边这没用的东西…… “哎呦。”带路的李珂突然叫唤一声，捂着屁股回过头来，一脸委屈。 李长江一脸不愉：“叫唤什么？又没踢着……” 李珂委屈道：“气场，是您的气场已经伤到我了……” 李长江怒道：“滚！不想看见你。” 李珂滚了，可李长江这口气还是顺不下去，到了茶室只见坐在正对门口位置上的林凌薇起身对他行礼，李长江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事儿都办完了，还到我这儿来干嘛？看我笑话？”李长江刚坐下就咄咄逼人，其实客观来讲着两孩子也没怎么着他，可就是因为林凌薇没大没小的给他来那么一出，他就是心气不顺。 “怎么可能，我这次过来是专程向您道谢的。”林凌薇面带微笑，端起茶壶亲自给李长江满上。 “把我当小孩哄呢？”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真要小孩了，还是越活越年轻呢。” “女孩家家的嘴上长刀子可不讨喜。” “您这话说的，我就是跟谁带刀子说话，也不能针对您呢。” 李长江张了张嘴，太长时间不上谈判桌，小来小去的有点词穷，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别废话了，说事儿吧，这次来，是为你那姘头还是为你那弟弟？” 小不忍则乱大谋，让老人家口头上占点便宜林凌薇也不是忍不了：“我这次来是关于和记黄埔的这次投资。” “想快点落实？”李长江吹了吹茶水：“没听我们的新闻发言人说嘛，我们现在只是很看好这次投资。” “中国企业的跨国投资都有政治意义，我都知道，您肯定也知道。”林凌薇笑着看李长江喝茶，尽量不动声色，可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李长江喝完了茶水，放下茶杯，闭上眼睛，开始哼曲。林凌薇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像是认真在听。 少顷，李长江睁开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句：“知道白骨精怎么死的吗？” 林凌薇想了想：“出身不好。” 李长江哈哈大笑：“要不是你有了姘头，我都想让你来做我儿媳妇，管你那口子叫姘头不是骂你，是骂他，你听了别往心里去。” 林凌薇端起茶水喝了口，不动声色，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李长江看在眼里更是欣赏，也实诚的说了几句：“听说是有人死了，我也没往心里去，本想着你那不简单的弟弟应该是早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还真是意外……可别忘了，这人呐，终究要量力而行，李健熙要过鬼门关，你弟弟充其量算是个难缠的小鬼，不是阎王爷，更不是孙悟空，他现在能得的比唐僧肉也差不了多少，既然差不多，那就行了，仇啊怨啊的该放下都放下，不是说逝者已矣吗？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可有些事儿不做，日子就过不好。”林凌薇说：“他在那边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费心费力的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抗，出了意外的确不怪他，可他还是受不了。” 李长江叹了口气，有些唏嘘。 林凌薇平复了一下情绪，郑重问道：“这个忙您能帮吗？” “能帮。”李长江道：“就为他这份受不了。”(未完待续。。) 772 林蔚然Time(下)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换个角度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赵恩成如愿以偿的继任SBS台长，身份的水涨船高并没有让他忘了本，他一直在等着还债，哪怕他不知道林蔚然什么时候会来要债。 现在机会来了，身为韩国广播协会荣誉理事赵恩成要对一份股份转让申请进行表决，并以SBS台长的身份对这次股权转让做出表态，拿着昨晚刚写好的讲稿上了台，自诩见过世面的赵恩成不免也紧张起来，韩国贸易委员会、公平交易委员会、文化传播协会，以及证监会等等监管此次交易的部门长官此时都坐在台下，比这阵仗更大的也就剩下汝矣岛的国会听证了。 一家电视台终究不是菜市场上明码标价的日常用品，即便林蔚然私下已经和李生平达成了对赌协议，在这里被做出不利裁决，也只能夹着尾巴偃旗息鼓。在通话中林蔚然胸有成竹的态度让赵恩成吃下了半颗定心丸，还悬着的那半颗心无非就是因为林蔚然的急切，这位注定会成为更大舞台上主人公的贵人还是太急躁了，在这看似即将风平浪静，其实暗流还再涌动的时候贪功冒进，可是容易被人当成靶子打的。 赵恩成心里念叨的不少，手上的动作却是一丝不慢，他打开讲稿，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张嘴之前还在犹豫，张嘴之后却心想算了，那个段位的博弈不是他能参与也不是他能干涉的，再者说，林蔚然的大靠山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回国。有这位撑着，哪用的着他操什么心。其实直到表决结束赵恩成都不知道，林蔚然此次收购。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 数小时后朴槿惠走出海关，诺大的汉城机场此刻寂静无声，夜半走凌晨回，自从成为了政治明星，朴槿惠少有这么锦衣夜行的时候。机场方面为了表达重视特别派出一行二十余人的队伍进行迎接，不想被空旷的背景一衬，反倒更显萧条。 “长官您辛苦了。” 打头的男人身材微胖，没有中年成功人士的大腹翩翩，面容更是难得中正。本有点献媚的口吻被这张脸一衬立刻便不卑不亢，身后打瞌睡的迎接队伍也有了点精神头。 “是我让你们辛苦了。”朴槿惠一脸无奈。 “长官这说的是哪里话，您为国家操劳，我们为你服务也是应该的……请这边走。”男人让出一步，却不想朴槿惠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男人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或者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却见到朴槿惠和旁边辅佐官耳语一句，之后更加和蔼的对他说了句。 “等一下吧，我得谢谢你们。” 男人有些懵了。或许是因为朴槿惠的笑容太过和蔼，让他一时间弄不清这是下一届总统大选的候选人，还是邻居家刚出了院门回来的老太天，当朴槿惠真的把一份北京烤鸭放在他手里的时候。他更加诧异了。再抬头，他看到朴槿惠亲自把一份份烤鸭送到迎接队伍的每个人手中，一开始有人还拘谨的推辞。连连后退，朴槿惠却直接弯腰钻过隔离带。亲自把烤鸭塞到了人家手中。 “如果有记者在我就不能这么送了。”送完了最后一份，她笑着说道。 欢迎队伍里所有人都懵了。他们看着手上还没有撕掉价格签的烤鸭，又看向露出妈妈般微笑的朴槿惠，东西真的不贵，人民币也就不到六十块一只，东西也不好，撕开热一下就能吃，充其量算是个速食鸭，可这份心却让每个人心里都暖暖的。 朴槿惠的辅佐官上前告诉朴槿惠该走了，临行之前朴槿惠还微笑着跟这些人挥手道别，人们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一直到朴槿惠走进特别通道，他们往里面看着直到再见不到朴槿惠的人影，抱了抱怀中的鸭子，跟旁人说了句。 “她真不一样。” “恩，我见过那些人，她不是作秀。” 算是接了个麻烦事儿的中年男人没那么容易被洗脑，可他那颗因为现实麻木不堪的内心也产生的动摇，他走在前面给朴槿惠带路，看看手上的鸭子，又听听朴槿惠的脚步声，他开始疑惑了，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还真有朴槿惠一样的人，跟妈妈似地。 “请慢点。” 朴槿惠开了口，男人吓了一跳，他看到朴槿惠疲惫的表情，注意到他脸上和自己母亲一样深刻的皱纹，他连连说着对不起，朴槿惠反倒微笑着安慰起他来。 “没事儿，是我有点累了，人老了，身体就不行了。” 男人沉沦了，他想起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回家了，自打父亲死后母亲就一直一个人独守空房，找他回去吃饭，他也只会说忙。男人放慢了脚步引着朴槿惠一行往外走，他走到了朴槿惠身侧，注意到朴槿惠脸上的拿到伤疤，他想起了有关朴槿惠的故事，父亲被刺杀，年纪轻轻的就流离失所，投身政治后在一次亲民活动中也被人用刀刺伤了面部，那刀差一点就捅到了她的脖子上。 那人真该死。 男人如此想着，开始站在朴槿惠一边了。 通道不长，可一行人却走了七八分钟，路上朴槿惠和男人开始闲话家常，即将分别男人还有点不舍了，此时一直跟在朴槿惠身边那个叫做郑道准的辅佐官脸色苍白的拿着电话上来，男人心中咯噔一下，想着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长官……”郑道准举着手机，声音发颤。 朴槿惠平淡道：“怎么了？” 郑道准结结巴巴道：“林，林蔚然收购了SBS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男人自然和朴槿惠拉开了一些距离，内容没听清，却注意到明显改变的氛围。一定是出大事儿了。 “是吗？我知道了。”朴槿惠轻描淡写说道。 郑道准心慌意乱的絮叨着：“广播协会几个小时前刚进行的紧急表决，以十一比七的票数通过。现在已经提交证监会审核了，长官。我们现在不能……” “我说我知道了。” 郑道准被打断，他抬头近距离看到朴槿惠的笑脸，他的手在朴槿惠手中，他能感觉到朴槿惠手掌中温和的温度。 “现在我们先回去。” 郑道准傻了一般点着头，念叨着回去，回去。 “辛苦你了。” 朴槿惠到男人面前，微微鞠躬：“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男人连连摆手：“能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好，您慢走。” 男人看着朴槿惠一行上了车。原本加班到凌晨的抑郁也被朴槿惠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他觉得要投票就应该给这样的人投票，因为这样的人真像是妈妈一样。坐在车上的，妈妈一样的朴槿惠正闭目养神，她的另一个儿子郑道准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可这真的不能怪他，谁知道林蔚然这个不要脸的居然真就这么把SBS的股份给收购了，他是个中国人啊，广播协会的那帮人就算是都傻了也不可能支持这次交易啊。林蔚然之所以能买到这些股份，还不是因为朴槿惠？因为这位总统候选人亲自到中国敲定了仁川扩建工程，而主持仁川扩建一部分的林蔚然也就被看成了朴槿惠的左右手？ 这是一次政治站队，这次投票充分说明了朴槿惠是如何的众望所归。为了竞选而试图控制媒体是这个年代任何政治人都应该去做的事儿，可林蔚然做这些非但不是为了朴槿惠，他中国人的身份还让朴槿惠授人以柄了。 “长官。我们下个月的党大会发言是不是要改一下，您的政策本就亲中。继续这么下去，我担心您会成为亲美派的靶子……” 朴槿惠闭着眼睛打断道：“林蔚然。让我见见吧。” 郑道准吃了一惊：“啊？” 朴槿惠睁开眼睛，和风细雨道：“上次你去见了高棉药没什么效果，这次还是让我亲自见见林蔚然吧。” 郑道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跟在朴槿惠身边这么多年的惊讶告诉她，别看朴槿惠是个女人，别看她总是这么和风细雨温文尔雅，这位长官一旦发起怒来从不是破口大骂，而是直接行动，干干净净的永绝后患。 郑道准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拨打林蔚然的号码之前他用深呼吸稳定了情绪，他怕他会大骂出口，骂林蔚然是个给鼻子上脸的王八蛋。结果林蔚然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让他差点破了功。 “把电话给长官吧。” 郑道准心底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还是把手机交给了身旁的朴槿惠。 “顾寰找到了吗？” 电话这头，身在日本的林蔚然愣了下：“还没有。” “他……你继续找吧，找到了也通知我一声。”朴槿惠用叹息的口吻说道。 林蔚然不得不沉默片刻平复情绪，朴槿惠不是李生平，更不是尹钟斌，他组织了一下措辞，缓缓道：“我已经申请加入韩国国籍了……” “工作的事儿回头再说。” 朴槿惠的打断让林蔚然愣了下，“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别找了，立一座衣冠冢也好，还是你想怎么做也罢，逝者已矣，你不能让他走都不安心……他是为了你死的，你怎么也要让他死得其所吧？” 林蔚然完全没有想到朴槿惠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愣愣的听着朴槿惠和风细雨的劝说，真的听到了心里，直到这一句死得其所林蔚然才惊醒过来，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 “我明白。”他说：“电视台的事儿可能带来一些麻烦，不过我会自己处理干净。” “我知道，你一向手脚麻利，不会留麻烦给我。”不知道是不是林蔚然的错觉，朴槿惠的声音有点冷清了。两人都沉默了一阵，是朴槿惠先挂断了手机，林蔚然猛然间发现前几次应付朴槿惠对方都是留了手。只等着他露出破绽，才会迅猛一击。 朴槿惠放下手机后闭目沉思。片刻后，吩咐道：“你去盯着高棉药。惊动了也别紧张，看着他就好。” 郑道准连连点头。 朴槿惠又吩咐：“另外准备一下，对野党候选人的身份调查加快速度和力度，也帮我约见一下郑梦准代表……还有郑梦九。” 郑道准问：“郑梦九？” 朴槿惠轻声道：“林蔚然我是管不住了，看样子，朝野两党都要因为这个林蔚然不消停了。” 郑道准愕然的睁大双眼，搞不懂这个刚刚发迹不过几年的中国人为什么能如此强大，是心志坚定又天道酬勤？还是说他比所有人都聪明，比所有人都敢赌？都不是。聪明人不会在坐等天上馅饼掉进嘴里之前试图掀翻了餐桌，赌徒不管赢了多少次，也终究会有一次输掉所有。郑道准想不通更想不透，不过他心里明白，这辈子，他是没机会指着林蔚然的鼻子，骂是他是白眼狼，王八蛋了。 东京的天比韩国早亮一个小时，早餐被服务员送来。林蔚然随即拨通手机给一个比他更唯利是图的男人。 “老板？” “可以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 林蔚然放下手机，整个人靠在沙发里。 得到了林蔚然首肯的吉利斯同样放下手机，他身后站着一群成分复杂的男男女女，他们全都是西服革履。面色严肃，凑在一起更是把身上的那个干练和专业集合放大开来。 “Game.Start.” 吉利斯下达了英文指令，整个并购团队开始运转。所有人各司其职，精密的好像一架机器。全世界涉及金额最高的互联网企业并购行动。看着忙碌起来的手下们吉利斯轻轻吹了声口哨，也就只有在商业还不那么商业的国度。才能让他找到这种刺激了。 NHN，日暮西山，不亲自操作这价值超过二百亿美元的庞大机构，就不会知道其中的而艰辛，当然，这个世界仅存的公平之处就是如果你足够幸运，你的付出必定会给你带来成正比的回报，而这份回报的最大体现就是当你拖着氧气瓶穿过人们为你排起的欢迎长队时，你在他们眼里依旧是个巨人。 林蔚然曾经断言自己活不过三年。 他说对了。 已经被下了最后期限的老人进入总部大楼时，他的长孙就在他身边，和时下那些喜欢用炫耀财富来高人一等的年轻人一样，老人的孙子也是这种没用的人，这种没用的人只会对着比他更有钱或者能给他更多钱的人低声下气，老人的孙子也没有例外。 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你创造了多少价值，而不是你消耗了多少价值。 老人想把这句话言传身教给身旁的子孙，只可惜没人能听的进去了。 吉利斯在电梯外对老人鞠躬，对于这些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吉利斯总是保持着尊敬，因为他们生活的时代创业就等同于在浩瀚的美国西部搏杀一样，能活下来的都是值得敬佩和学习的人。双方没有交谈，一行人很快到了会议室，事关两家加起来超过三百亿美金市值的并购本应该更流程化一些，有数不清的会议和盘算，也有漫长到好像没有尽头的谈判和协商，动辄数月到一年甚至数年的时间会磨光任何一个人的耐性，只剩下一帮对数字麻木的税务律师。 可这次不同，吉利斯没打算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来促成此次合并，在这一点上，他跟林蔚然一拍即合，所以他把没有任何意义的会面变成了一次谈判，而且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股权交换，资产结构调整，最关键的是董事会构架调整，NHN以及新韩拥有的全部核心技术跟版权都要进行统一管理，Never方面的股权分红以及盈利NHN可以独享一年，但如果出售这部分股份，双方将拥有同等的，分配收益的权利。” 吉利斯顿了顿，继续道：“新韩IT所得全部利润新韩同样独享一年，一年之后按照百分之五十，随后每年递增百分之十的程度与NHN共享。除去新韩IT外，NHN股东不得对新韩董事会的任何决策进行干预。至少在两年之内。” 条件还有很多，吉利斯挑选了其中最关键的。也是最难商谈的，NHN与新韩的合并与广义上的并购不同，更像是未上市企业的合伙人制度，在彻底达成并购之前，说是一家人，不如说是合伙人。 老人沉吟着，他身旁的年轻人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摸不清爷爷想法的他似乎是想宣示自己的存在，直接问道：“林蔚然为什么不来？” 吉利斯看了他一眼。没搭理。 年轻人感觉受到了冒犯，却也没傻到掀桌子，只是小声对老人说道：“爷爷，看来林会长现在没什么时间，我们不如等林会长来了再谈。” “白痴。”吉利斯嘀咕道，声音不大，却刚好够让年轻人听到。 “你……” “好了。”老人摆了摆手，拿起氧气面罩吸了口，“听说林会长的朋友不幸去世了。请帮我转达一下我的哀悼。” 吉利斯点了点头，年轻人虽然一脸不忿，却也没再开口，按照他这个阶层二世祖所配备的标准智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反正两家集团合并的过程注定无比漫长。早晚有他解气的时候，可他没有想到。吉利斯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吉利斯身体前倾，用十分礼貌的口吻说道：“对于一家以互联网为核心的集团来说。创新是唯一的竞争力，我并不否认NHN在互联网时代初期的成功，但恰恰因为你们成功后走了企业规模化的老路，NHN已经丧失了在世界舞台上的竞争力，内部派系让你们在争权夺利的时候只能借助于工会的影响力，而工会的漫天要价让NHN不断砍掉研发资金，你们现在正在衰落，相信你们也能感觉得到，新韩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如今的规模并不是全部因为政治原因，它的理念在世界范围内都是拔尖的，如果NHN再不注入类似新韩这样的新鲜血液，那它也就只剩下三年了。” “危言耸听。”年轻人还是出了声，吉利斯却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 老人放下氧气面罩：“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做互联网出身，但我学了很多，可是有一点你们这些美国人从来都不理解，东西再好，不是我的，那就没用。” “我理解，所以我有你们不会拒绝的条件。” “什么？” “林蔚然不会再担任新韩会长。” 老人一愣。 吉利斯确认道：“林会长会在半年之内辞职，但他不会出售手中的股份，但为了保证他的利益，NHN董事会必须签署一份协议，如果有人意图稀释林会长手中的股份，就必须给出两倍于市场价格的赔偿。” 老人思考着，他拿起氧气面罩一口一口吸着，决定已经很明显了。 数日后，日本，林蔚然得到确认短信的时候正在港口，东京富人湾的瑰丽风景并没有让他心旷神怡。有吉利斯处理此次并购，林蔚然亲赴日本是为了断绝后患，读卖新闻的关键报导让他之前的布局功亏一篑，即便这次应该不会受到来自日本的搅局，可林蔚然却不想冒险。 “会长，他会不会不来了？”亲自负责了联系的李旭担心道，毕竟距离约定时间已近过了一个多小时。 “耐心点……我进去一下，你继续等。”林蔚然说着走向后面不愿的游艇俱乐部酒吧，在确认孙正义本尊之前，林蔚然都没想到他能轻松约见这位曾今跟比尔盖茨竞争世界首富的男人。 软银，比起三星，微软这类世界闻名的大企业，这家来自日本的风投上市公司同样名声不菲，它的创办人孙正义是名副其实的天才，还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就赚到了他的第一个一百万美金，此后更是一路顺风顺水，98年美国互联网泡沫的破裂让这个正跟比尔盖茨竞争世界首富的男人损失了百分之九十的身家，面对记者的采访他的回答是我的目光领先了这个世界十年，十二年后，FaceBook告诉了全世界网络社交这一名词，而在十二年前另孙正义折戟沉沙的众多股票中，有超过一半是网络社交的先驱。 失败后的孙正义并没有停止对互联网的投资，他把目光从美国转移到亚洲，部落格，Never，阿里巴巴，腾讯，等等互联网企业都有孙正义的身影和金钱，他以敏锐的目光成为了亚洲互联网产业的神，他每到一地，排队约见他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卫生间，林蔚然站在小便池前思考着孙正义的过往，直到一个矮个子男人站在他身边，林蔚然看过去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矮个子男人跟他对视，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蔚然收回目光，下一刻便惊觉，他重新看向这个个子很矮，同样在解手的男人，无法想象自己跟孙正义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候见面。 “医生说小便的时候紧张对身体不好。”孙正义说道，斜着眼睛往林蔚然下三路瞟了瞟，“你完事了？” 林蔚然没跟着孙正义的节奏：“读卖新闻那事儿是你？” 孙正义有些扫兴，“是我。” 林蔚然真的不解：“为什么？” 孙正义很认真说道：“我喜欢新韩。” 林蔚然瞠目结舌，只能看着孙正义表演：“三星想收购新韩，这对我是个机会，你不想卖给三星，我知道，所以你会反抗……你的布局不错，如果成了李健熙真会偃旗息鼓，可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没机会了，所以我出来搅了局……到时候你不想卖股份给三星又争不过三星，我出现，你就可以把股份卖给我，对付一个李富真我没问题，李健熙也不会在传位的时候惹上我。” 林蔚然苦笑：“就这么简单？” 孙正义提上拉链：“能有多难？等你跟我一样有钱你就知道了，返璞归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孙正义走出卫生间，林蔚然跟了上去，两人来到洗手池前，各自打开了水龙头，孙正义用完了洗手液然后递给林蔚然，林蔚然挤出一些，放在一边，两人认认真真洗完了手，孙正义先到了烘干机下，所以林蔚然需要排队。 孙正义说：“我们合作吧。” 林蔚然说：“好。” 六月三日，两则重磅消息在韩国财经界掀起轩然大波，和记黄埔确认投资仁川扩建是一，新韩与NHN正式进入并购流程是二，隔天，韩国第四大报纸‘每日经济’突然宣布为应对新媒体时代大潮决定改组资产，三天之后，新韩宣布对‘每日经济’启动收购计划。 六月十日，韩国ABC广播协会宣布同意泰山集团将旗下百分之二十的SBS股份出售给金潮控股，当人们发现这家金潮控股的当家人是林蔚然时，也注意到它的前任CEO，一个叫顾寰的中国人。 六月十六日，新韩JP成立，LINE在日本正式上线，孙正义出席了新韩JP的开业仪式，并宣称会与新韩进行更多，更有利的合作，隔天，林蔚然的国籍审批经过超级加速被顺利审批下来，他成为了韩国人。 六月十七日清晨，窗外阳光明媚，李健熙坐在餐桌前打开一份报纸，当他读到那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被冠以亚洲默多克夸张标题的报导时，他突然发现，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巨人。(未完待续。。) 773 铜墙铁壁 新韩传媒改朝换代了，现在该叫新韩帝国了，人们诧异的看着这家新兴企业破茧成蝶，跟着它的创始人一起，一遇风雨便化龙了。融资，并购，拓展，企业成长三步走被林蔚然短短几个月内轻易完成，有人想这可能就是厚积薄发，可再想想新韩短短几年的创建历史，这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时代真的变了，已经习惯于财阀这种特有体制的韩国人终于因为林蔚然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年轻人开始推崇这个刚刚加入韩国国籍的中国人，印有林蔚然模样的杂志和报纸都开始热销，韩国各大院校也开始不断发来邀请演讲的申请，早些年林蔚然在东国大学进行的那场私下授课也变成传授成功绝学的演讲了。 已经成为互联网时代进入韩国标杆人物的林蔚然一下子像个当红明星了，不知道经过多少手杜撰的‘林蔚然名人名言’先是在网络社交圈内疯传，短短一个小时后就登上Never排行第一名，而林蔚然这个名字也几乎成为经济分析家，经济学教授，还有妄图在金融圈内骗吃骗喝的人们的口头语，一时间，好像整个韩国的人都开始说起林蔚然了。 当然，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在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林蔚然是值得学习的榜样时，终于有人站出来宣扬自己的特立独行了，林蔚然的成功无可指责他们就指责林蔚然的品德，除了姜敏京外和绯闻没什么的缘分的林蔚然不下流好色，他们就开始指责林蔚然的为富不仁。加入了韩国国籍的林蔚然已经可以算是韩国人了，他们依旧指责林蔚然的中国出身。新韩原始投资中大半是来自中国的投资被人扒出来了。他们就开始说林蔚然不过是中国投资人的代言人，就是他把韩国人的钱都给中国人赚去了。 纷纷扰扰。五花八门，大众的关注一旦集中，就不会轻易消散，自打做事业开始林蔚然就没这么有名过，如今黄袍加身，外界的诸多纷乱也就成了敲锣打鼓一样的热闹了。真正有见识的人都在等，他们等着林蔚然从日本回来，一天等不到，就两天。两天等不到就三天，林蔚然在日本的时间越长越意味着他能带回来越大的惊喜，他们等着林蔚然回来接收属于他的荣誉和祝贺，不管平面还是电视，总编辑们桌上都摆着一份关于林蔚然的采访计划，他们将以最绚丽的辞藻来迎接这位传媒大鳄，谁叫他被称为‘亚洲默多克’呢？ 可等啊，等啊，林蔚然就是渺无音讯。等到街面上林蔚然自传的盗版书都开始热销了，等到伪造林蔚然自传的那个人都被抓住了，林蔚然还是在日本。人们纷纷致电新韩询问林蔚然何时会回到韩国，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一个。目前林蔚然没有回国的计划。 “林先生请稍等。” 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孩恭敬出门，只围着一条浴巾在下半身的林蔚然还有些尴尬，他跨入温泉。在有些发烫的石阶上坐下，看着雾气缭绕的精致陈设。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这是一幢温泉别墅，属于有钱也得排队买的那一种富人专属。购买条件简单到令人发指，只要等这别墅的上一个主人破产或者出售，你再买过来即可。要说只是有钱或者还没能加入到这些顶尖富豪的交际圈，那也就只能看看，然后再拼命的往上爬。 “喜欢吗？”一阵平和、放松的声音传来，孙正义说着跨入温泉，和林蔚然一样坐在发烫的石阶上。和露出整个胸膛的林蔚然不同，孙正义刚刚坐下，水面就已经差不多能接触到他的下巴。 “没什么感觉，我好像还没精力去研究这些喜好。”林蔚然回答。 “你现在已经有这个精力和时间了，还有，喜好不是研究来的，而是感觉来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中间点，也不用强迫自己。”孙正义把气氛烘托的像是闲聊，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韩国？” 林蔚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我姐姐那听到一句话，是问白骨精为什么要死。” 孙正义想了想：“西游记？你是怎么回答的？” 林蔚然说：“出身不好。” 孙正义哈哈大笑：“还真没说错，你不回韩国对了，你和李健熙怎么比？他死了，韩国要举国戴孝的社会葬，你死了，也就是上一下报纸头条，你现在的对传媒行业的影响力已经足够李健熙对你动杀心了，再按照规矩跟你玩，成本太大了。” 规则是维护体系的核心，这就是意味着为了维护体系的正常运转，规则可以被践踏，在国家体系之间这种践踏是战争，在商业体系之间，这种践踏也就是杀人了。 听起来或许天方夜谭，但商场如战场的老话也并非全是比喻，呆在日本的林蔚然能让李健熙鞭长莫及，可如果回去，结果很可能是最糟糕的那一个。 即便林蔚然在韩国家喻户晓，李健熙也并没闲着，亲自视察三星重工的隔天三星就向韩国国防部交付了上百辆装甲车的订单，而在日前的报表中，三星以超过百分之三十一的占有率，占据了全世界LED屏幕全年销售量的庞大份额，韩国人或许有不少推崇林蔚然的成功，但却没一个会用三十岁的林蔚然和已经七十岁的李健熙比较，他们不单单差了世代经商的出身，和二十岁就开始经商的李健熙相比，他们更差了数十年的底蕴。 孙正义观察着林蔚然的每个表情，放弃是理所应当，继续执拗不过是螳臂当车，林蔚然每跨上一个层次都只会发现他的敌人越发不可撼动，如此还不放弃，那就只能送死。可林蔚然不能死。孙正义对这个年轻人寄托了庞大的商业计划，未来五年内他将在中国投资二百家互联网企业。林蔚然和他的姐姐林凌薇将成为他保障自身利益的最佳工具。 “放弃了？”孙正义问，可是没得到回答。因为林蔚然依旧一声不吭。就像是块儿石头，可石头都能被这温泉泡热，他又能坚持多久？ 身穿和服的美丽少女回来，手中托盘上装的不是清酒，而是林蔚然的手机。林蔚然看了眼屏幕接起，本打算先安抚一下，却没想听到这样一句。 “允儿好像看出什么了。” 林蔚然愣了下，他突然发现他把除了顾寰意外的人都忘了，他坚持着自己的计划。安抚说等下再回电话，金泰妍在电话的另一头并不吭声，就像是无声的抗议，他只能说自己这边还忙，直到孙正义插了句。 “女人的等待都是有次数的，用完了，就找不回来了。” 林蔚然尴尬起身，孙正义看着他绕过和服少女走进屋内，孙正义好像孩子一样玩了潜水。让水没顶，再出来，如此重复了几次。 又一次出水，孙正义伸出手。身边一丝不挂的少女已经递上毛巾，孙正义擦了把脸，重新坐在发烫的石阶上。做生意到了他这个程度总要有点类似独门绝学的东西。大部分人说孙正义提拔年轻人。给年轻人机会，让年轻人为他赚钱；小部分人说孙正义贪婪冷血。涉及利益就是翻脸不认人，是个实打实凿的冷血怪物。其实别说别人。就连孙正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说他好的人他听了觉得自己没那么好，说他是冷血怪物他又觉得冷血怪物等级太低，可超越了冷血怪物又是什么？在商界，好像只剩下神了。 他看向身边的女孩用汉语问：“你们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女孩听不懂，只是对他忽闪着好看的大眼睛。 孙正义摸了摸女孩的头，叹气道：“对他来说你不行，只有他自己找到的才行。” 女孩依旧听不懂，却安静的呆在一边，像是被驯服的小猫咪。 出了别墅，林蔚然驾车一路即使，在日本的时间不长，可他却渐渐想起了自己忽略的那些人和事儿，心志坚定只是相对的，哪怕是机器，面对无法完成的工作也只能当机。 打倒李健熙，对林蔚然来说这就是无法完成的工作，越来越多繁杂的思绪就像是杂质一样绕在他的脑袋里，让他的头脑无法转动，他时常感觉自己就像是面对一座堡垒，他从手无寸铁到拿起了加特林和火箭炮，却依旧要面对厚实的铜墙铁壁。 武装自己，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但武装所需要的时间也让他的敌人更加强大，而当他把自己武装到一定程度之后，他也只能依靠时间来沉淀来消化，毕竟就算是天才拥有了一架战斗机，也要上百个小时才能把它开上天去。 放弃吧，在你还没有足够火力的时候，你的敌人已经瞄准了你，再有动作他就会扣动扳机。可每当林蔚然几乎决定要昧着良心，收下以顾寰的死换来的好处，偃旗息鼓的时候，他总会想起他对顾寰说的最后一句。 给他个痛快的。 让你放弃的理由你能找出无数个，可让你坚持的理由，却是最有力的那一个。林蔚然处于面对铜墙铁壁的苦思冥想之中，可他的大脑却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讯息，他越是集中就越是苦恼，他几乎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可还是没有找到破局的良机。 而现在，他无法再忽略下去，他或许能为了顾寰拼到一贫如洗，却不想为顾寰拼到孤家寡人。他终究不是电影中犹如圣人一样的主人公，他只是个对不起很多人的男人，而他对不起的那些人，还需要他去做很多事。 下车之前林蔚然已经有了准备，他早不是单靠真挚不懂技巧也不懂浪漫的菜鸟，他能应付泪眼婆娑和百般埋怨，甚至能面对拳打脚踢和出言不逊，可他面对的是金泰妍，是穿着牛仔热裤加白色T恤，蹲在马路牙子边儿上，双手架起一只黑色贵宾犬，撅着嘴，皱着眉的金泰妍。 “它叫什么？” 金泰妍转头望去，只见林蔚然坐在马路牙子上，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眉宇间似乎有化不开的郁结，他的眼睛看过来，眼神中带着歉意。 “考虑中。”金泰妍说。 “不是我的名字吧？” “你没那个荣幸。” “那我回头送你条大的，你这个就给我那条当粮食吧……哎你打人干嘛？” 林蔚然捂着肩头呲牙咧嘴：“完了，得去找医生看看了。” 金泰妍对林蔚然的蹩脚演技置若罔闻，狠狠握着小拳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戒备。 “你不喜欢就算了。”林蔚然服软。 金泰妍直接把黑色贵宾举到林蔚然脸上：“你给它道歉。” 林蔚然的眼睛越过黑色贵宾到金泰妍脸上：“对不起。” 金泰妍愣了下，紧接着站起身，一边嘀咕着没诚意一边抱着黑色贵宾往远走。 林蔚然跟着爬起身凑上去：“不是，我给它找个女朋友算是表达诚意行了吧？” “我这个是母的。” “那男朋友。” “你是不是除了这个就不会想别的了？” “不是诚意吗？要不你告诉我，什么算诚意？” 金泰妍停住脚，愣愣的看着林蔚然，她不说话，林蔚然也就没了油嘴滑舌的空间。要说嘴皮子上的功夫林蔚然学的挺快，和商业谈判什么的一通百通，比的就是谁更能忽悠，谁更不要脸。 两人沉默片刻，林蔚然上前，和金泰妍更加接近，黑色贵宾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阴影呜咽了声，和它的主人一起抬头看向林蔚然。 金泰妍认真的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咱们之间不说对不起吗？” 金泰妍靠上来，把头靠在林蔚然胸口：“因为在你这儿我不想做队长，只想做金泰妍。” 林蔚然环住金泰妍，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口中呢喃。 “我知道，我知道……”(未完待续。。) PS：这一章终于出来了，剧情线路也转过来了，更戏剧化，也没那么正了，感情线的问题应该能融入的更好，是思考方式的变化。 这一章依旧不是恢复更新，我会在有空的时候尽量码字，但年前这段时间我需要冲刺一下，不然回家之后交不了差，容易出问题，请大家见谅则个。 774 睡觉 黑色贵宾趴在超过这辆奔驰售价的豪华座椅上，这是从梅赛德斯德国原厂定做，千里迢迢跨过太平洋，之后被装在这辆平庸座驾上的。在新韩讨生活的人都知道，开顶级跑车在公司周围招摇的是韩唯依，开高级商务车的是专务或理事，如果你见到一辆貌不惊人的奔驰，那上面很可能坐的就是林蔚然，自打新韩创立之后的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会长大人就从没换过座驾，只有黄仁成知道那辆从国大华那传承下来的座驾，一直被林蔚然使用着。 林蔚然出了国，可那奔驰得留在韩国，新韩JP的员工们在新韩新生之际为林蔚然送上了一份礼物，是和韩国那辆一模一样的奔驰，里面配备了一模一样的座椅。他们眼中的林蔚然无疑是高大的，像是能看破万物的神，而他们则如同在神座下膜拜的信徒，只期待林蔚然的赏罚分明。 黑色贵宾艰难的舒展身体趴在窗口，可和它主人一样不济的身高让它只能透过车窗看到上面的日文牌匾，努力无果，黑色贵宾只能重新趴回到座椅上，有气无力的呜咽着。 “你不喜欢这个？”寿司店不大，但胜在做出来的东西韵味十足，自从来到日本之后林蔚然唯一一次跟孙正义共进晚餐就选择在这儿，一顿饭吃下来，哪怕是紧张到根本吃不下东西的林蔚然，也被柜台后满脸皱纹的师傅征服。 金泰妍看着那盘精致的寿司摇了摇头，刚想推辞。就注意到柜台后师傅停下的手，她想起在日本的用餐风俗，少女时代登陆日本之前可是全员跟礼仪老师学习过的，她知道在日本拒绝食物几乎是对厨师最大的不敬，她小小的尝了一口便立刻惊讶的瞪大双眼，她看向林蔚然，不敢相信这样的店铺里，有这样好吃的寿司。 林蔚然很是松了口气，给金泰妍添上另一份酱汁：“再沾点这个。” 看到金泰妍跃跃欲试，年迈的师傅重新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林蔚然笑了。看着进食的金泰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他在积极筹备一场自己打不赢的战争，他仓促的建立起一个并不稳固的帝国，他让自己的周围布满心怀不轨的野兽，他的目的是去击败一个虽然已经年迈。却仍然法力无边的神。 “我想留在日本不走了。”林蔚然突然说道。 金泰妍闻言抬头。她不解的看向林蔚然。唇边还有些许酱汁残留。 林蔚然帮她擦拭着：“想了想，留在这儿也挺好，我下一步的事业重心肯定是在日本。正好你也要来日本发展，我呆在这儿也能帮帮你。” 金泰妍没说话，只是看着林蔚然，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告诉林蔚然我知道，你说的你，指的是你们。 林蔚然想起了金泰妍打来的那通电话，电话里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允儿好像知道了。’ 他想起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女孩，一时间竟有些退缩了，他的希望是在日本用自己累积的财富过不用纠结的生活，可在这些个人感情的问题上，他面对的困难似乎比李健熙还要可怕。 两人沉默的吃完了饭，出了店上了车，金泰妍抱着自己的黑色贵宾坐在副驾驶上，林蔚然沉默的开着车，他们好像几个小时前刚见面一样，互相之间似乎都无话可说了。林蔚然注意到金泰妍低着头，黑色贵宾趴在她胸口上，往她的嘴唇上伸着舌头，林蔚然不知道哪来的脾气，下意识就想把这只黑色贵宾丢出行驶的奔驰，让它自生自灭去。 “今天去我那。” 林蔚然不等金泰妍同意就调转了方向，奔驰一路向着他下榻的酒店前进。金泰妍只是看了林蔚然一眼，之后还是沉默，不过她此时却抱好了黑色贵宾，不再跟它玩什么接吻游戏了。 打开灯，林蔚然走进房间，金泰妍抱着黑色贵宾跟在他身后，房间很大，十个人都显得有些空旷，更别说是两个人，他们进了房间之后便开始无所事事，谁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金泰妍蹲在房间里配备的那套组合音响前，带着自己的黑色贵宾研究的不亦乐乎，林蔚然则是打开笔记本，看着收件箱里二十多封邮件，开始长时间的发呆。 合并尚在进行当中，单是NHN的机构臃肿问题，就足以很多人奋战数十个通宵。 林蔚然看了看金泰妍，想跟她说说话却又想起那允儿，他收回目光平心静气，这些年下来早就对工作形成了一种集中的惯性，他看着邮件上的汇报和报表渐渐沉入进去，那些难缠的问题终于可以不去想了。 不过手机响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甜蜜的专属铃声，但空气中似乎有某种讯息素在对人发出警示，注意到金泰妍看过来的眼神林蔚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接起还是按掉，接起之后要进行怎样的对白，按掉之后又要和金泰妍说些什么呢？ “我去睡了。” 林蔚然再抬头只见金泰妍抱着黑色贵宾跟他宣布着，她把黑色贵宾抱的很紧，好像那才是她的男人而不是林蔚然。 “好，明天早上吃过早饭，我再送你回去。”林蔚然的目光跟金泰妍走进卧室，嘴上说着安慰话。再度响起的手机铃声似乎是在催促着他，正当他想要接起，一阵不小的关门声便传了过来，林蔚然再度投以关切的目光，不过此时却是见不到金泰妍的人了。 林蔚然接起手机，林允儿还是那个熟悉的林允儿，只是当她可人的声音传来，林蔚然的嘴角却挂不上那淡淡的微笑了，他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关切和相思。总忍不住去想听筒那头的小女人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知晓一切的林允儿，准确的说是还没做好那个准备，一通电话到最后成了林允儿说，林蔚然只是静静听着，仅在冷场时林蔚然才会提问，让这场对话进行下去，也越发乏味。 放下手机，合上笔记本。林蔚然站起身走向卧室。他要和金泰妍谈谈，哪怕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推开卧室的房门只见一片漆黑，借着客厅涌进来的灯光林蔚然看到了那个已经睡着的女人，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想了想。还是回头。他不想打搅女人安慰的睡眠。不想把已经平静下来的女人继续拖入这进退两难的纠结中。 客厅里只留下几盏月光灯，林蔚然盖着西服躺在沙发上，他看着昏暗的灯光发呆。想着有的没的，只想快点进入睡眠。 卧室的门开了，裹着被单的金泰妍走出来，她没再带着那条和她同床共枕的黑色贵宾，她来到沙发旁，和睁着眼的林蔚然对视，以她的身高，还真是鲜有这么居高临下的时候。 “里面点。”金泰妍吩咐着。 林蔚然痛快让出位置，看着金泰妍缩进自己怀中，她的很小，小到抱起来刚刚好，林蔚然慢慢的把手搭在她的身上，见她没有反应，紧绷的身体才敢放松下来，他把她完全抱在怀里，在不宽阔的沙发上，他努力想给金泰妍一个舒服的怀抱，不需要她配合，他自己就能做到，金泰妍仿佛知道他想法一样一动不动，可林蔚然轻手轻脚又神情专注的努力了半天，只是让自己的呼吸逐渐粗重。 金泰妍往上窜了下，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让林蔚然费劲半天也无法做到，他闻着金泰妍发丝上传来的清香，只是看着那说不上漂亮还是不漂亮的后脑勺，他露出笑容，知道自己看上去是输了，实际上却是赢了，怀中金泰妍想到更多的是他林蔚然，并不是她自己，这个傻女人好像不知道认输也会成为习惯，不知不觉的，就输了一辈子了。 想到这儿，林蔚然下意识把女人抱的更紧了。金泰妍只是看着月光灯，过了半晌，闭上眼，轻轻说了句。 “睡觉。”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自打从病床上醒来林蔚然已经很久没有过一觉到天明了，严重的失眠困扰着他，因为只要一闭上眼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顾寰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他坐起身，长久睡眠带来的恍惚并没有让他忘记应该在他怀中的女人，他四下看去，却只听到卧室门内传来的响动。卧室的门打开，黑色贵宾一下便跳了出来，陌生的环境让它不断在房间里打转，而不养狗的林蔚然只能看着它一头雾水。 黑色贵宾巴拉着浴室的门，模样无比急切，林蔚然慢慢走到黑色贵宾身后，看它这副模样，伸手给它打开了浴室的门，只见黑色贵宾火箭一样的窜了进去。 “你醒了？” 提着宠物必备用品的金泰妍进了门，林蔚然赶紧上前去，购物之后的女人似乎心情不错，趁着林蔚然弯腰亲了亲他的脸：“等下去吃早餐。” “好。”林蔚然还有些愣。 “晚上去吃你带我吃过的寿司，我没吃够。” “好。” 林蔚然点头，面带笑意，再愣的也能看出金泰妍此时的心情，他刚想回身跟上顺便看看能否推迟今天的早餐时间，却听到金泰妍河东狮吼。 “Ginger！” 这称呼自然不是叫林蔚然，他加快脚步到卫生间门口，只见那只随地大小便的黑色贵宾，还有对他怒目而视的金泰妍。 “这跟我没关系。”林蔚然的辩解脱口而出，他指着地上的罪证，却注意到金泰妍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而且这也跟我没关系。” 金泰妍还没开口，她怀中的黑色贵宾率先叫了一声。 “我把它关在卧室了，不是你，难道是它自己出来的？” “不，拉在这儿也总比卧室里好吧？” “就是因为你把它放在浴室，不然它会忍着的。” 林蔚然看着金泰妍抱起黑色贵宾和自己擦身而过，突然觉得早餐推迟计划似乎不可能被通过了。 林蔚然说道：“其实这事儿如果忍着对身体也不好，我是为了它的寿命着想。” 不想金泰妍只是一句话便让林蔚然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坏习惯可不能养成，不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林蔚然听出点意思，本能的闭口不言。 “Ginger，不如我给你改个名字吧。” 林蔚然竖耳去听。 “叫韩唯依。” 林蔚然觉得不过如此。 “或者叫姜敏京。” 林蔚然大惊失色。 金泰妍想了想：“噢，还有一个……”(未完待续。。) 775 这事你得问我 关于给这只黑色贵宾改名的议程在林蔚然的抗议下强行中止，而延迟早餐的计划也只能被他彻底咽进肚子，做为商人，林蔚然当然能敏锐察觉到得寸进尺的时机，但因为调查不足，却被一只狗给搅了局。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金泰妍的研究已经不足，在男女关系中这是男人的通病，男人习惯向着一个目标冲刺，在冲刺时有效的投入精力就是敲开女人心防的钥匙，但一旦达到目的，男人则会去关注下一个目标，转而抽走这份放在女人身上的精力。 可是女人不同，她们独有的细腻会关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而来自基因中的女性特征也不会让她们成为如同男人一样登山者，只想着去攀登一座更险峻的山峰，她们大部分会像金泰妍，哪怕明明承受了委屈和不公平，也会继续向着男人把全部精力放在她们身上的过往，然后继续忍耐下去。 “啊，我想起来了。”不过，已经攀登过的山峰随着气候变化也会开始险峻。 林蔚然被这话吓得差点一口喷出来，他正在喝水，剧烈的咳嗽之后注意到金泰妍弯起的唇角，觉得她可能是故意看准了时机。 “别想了。”林蔚然借擦嘴躲避着金泰妍的目光。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风流史。”金泰妍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是第一次抓住这样的林蔚然，当然要尽其所能：“你放心，我不是拿这个要挟你，只是说你很有魅力。” 金泰妍循循善诱。没安好心，落在林蔚然这儿自然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低头继续吃饭，祭出了沉默的招牌法宝。金泰妍看他不接招，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眼睛不要太大，脸型不要太俊俏，但整个人一定要有气场，要有宽阔的肩膀，眼神要有神，看着你的时候既能让你窒息到说不出话来，又能让你感觉到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听金泰妍说完，林蔚然一头雾水。 “说的是谁？” “你真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是谁？” 金泰妍认真看着林蔚然，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又或者是网络上传说的那些微表情，林蔚然都像是在说实话。 可她还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一字一句的：“朴、智、妍！” 林蔚然很平静的眨了下眼睛。 “说的是你。” 林蔚然微微惊讶起来。 金泰妍不再那么胸有成竹了，这一瞬间她只有两个想法，要么林蔚然太会演戏，要么那些若有若无的传闻就是子虚乌有。她低下头重新开始进餐，目光却不时往林蔚然身上飘着。此时两人的沉默不再是昨天的尴尬跟无话可说，反而是充斥着些许情趣的。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吧。” 林蔚然终于开了口，金泰妍更加确信面前男人和圈内那些引而不发的传闻没多大关系。她简单的诉说了事情经过，不过是口风不严的朴智妍那传出了些风言风语。什么姜敏京和林蔚然的恋情不过是作秀，以及那个高高在上的会长林蔚然和她之间的短暂过往，朴智妍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作风也让传言四起，这傻姑娘都不知道保护一下自己。甚至在节目上直接勾画了林蔚然的模板，大有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势头。 “这样肯定要出问题的。” “不是肯定。是必定，虽然没见报，但广告商和电视台基本都不太愿意选用她了，更何况T-ara又出了成员退团这种事。” 金泰妍是说者无意，可林蔚然却是听者有心，那个刚刚对他表白就被他拉到情趣酒店的女孩可能被暂时忽略，但不可能被轻易忘记，并不关注娱乐新闻的林蔚然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只是略一思索，就被金泰妍瞧出了端倪。 林蔚然想掩饰，却已经没机会了，他看到金泰妍脸上那两条清淡的眉毛上扬，嘴角边上还带着点笑意，他已经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只是金泰妍的微笑一直都没有变冷。 “你被我抓到了。”金泰妍说。 林蔚然不知道她的笑容中为什么会有满足感，但他明显的意识到，那个会把头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说她只想做金泰妍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这个变化来的太过仓促，让他一时间愣了神。 “走吧，去给我买东西。”金泰妍站起身，还是带着笑容，整个人却多了一股飞扬气息，好像是无奈接受现实后并不是满心压抑，而是享受其中，只看着好的那些事。 离开酒店的第一站就是银座，做为日本最富盛名的年轻人聚集地，此地的繁华便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林立在街道两侧的商店林林总总，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林蔚然拿出信用卡交给店员，在感谢声中看向改名候选繁多，且又重新夺取了金泰妍关注的黑色贵宾，赤橙黄绿青蓝紫，金泰妍所谓的给她买东西不过是给自己的宠物添了几件新衣，林蔚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总觉得金泰妍看向黑色贵宾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她自己。 “漂亮吗？” 看着套上滑稽连体衣的黑色贵宾，还有把它举在面前，眼中闪闪发亮的金泰妍，林蔚然第一次丢掉所有恶意，摸了摸黑色贵宾的头。 黑色贵宾抬头看了林蔚然一眼，不解风情的呜咽一声，埋头扎进金泰妍的胸口。 “没关系，它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金泰妍踮着脚，脸上带着笑，几乎伸直了一只手摸着林蔚然的头，丝毫不在意这是把自己的男人和怀中的宠物狗相提并论。她自顾自的抚慰，自顾自的离开，自顾自的和黑色贵宾窃窃私语。林蔚然发觉第一次在金泰妍脸上见到如此多的笑容，这是他想给她的。但她却自己做到了。 “我真没想到我还可以看起来这么高大。” 上了车，却没有下一个目的地。数年来一直投身于工作的林蔚然并没有那么闲情逸致。金泰妍看着车窗外百货大楼上的宣传画感慨，上面画了少时九人，那个金泰妍看上去的确高大许多。 “我们去旅行吧。”林蔚然突然想带着她去旅游胜地，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宣传册上的画面就是他对优美风景的认知，他觉得她看到这些美不胜收的景色一定会像现在一样脸上带着笑容，他想把这笑容尽可能的保存下来。 金泰妍看了他一眼，转而又望向那副宣传画，林蔚然想趁热打铁，却跟着她的目光注意到宣传画上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处于画面的中心，漂亮的让人不想去伤害。 下午的时间是在电影院度过，林蔚然看着既没有韩文也没有中文字母的日本电影，想到的却是一份关于日本电影市场的调查报告，曾经做为亚洲电影代表的日本随着那一代大师们的陨落渐渐萧条，香港接过了日本电影的大旗，而现在是韩国，那份报告上对日本电影的制作能力十分推崇，甚至断言说在中国电影市场规范化以前。日本电影会重拾往日的荣光。 对于这份报告，林蔚然只是简单批注了下，然后便搁置在无数类似的事业企划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阳光。 金泰妍看的很认真。认真到目不转睛的地步，林蔚然的目光则放在她身上，她注意到这目光。转头看过来一眼，微笑。然后握起林蔚然的手继续看向银幕，虽然不知道演员们说的是什么。但她好像明白了故事讲的是什么。 藏在崭新旅行包里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贵宾最终还是暴露，林蔚然在影院工作人员十五分钟的训斥时间内一直低着头，而戴上墨镜后并没被人认出来的金泰妍则抱着黑色贵宾在一边担忧的看着，林蔚然趁着工作人员喝水的间歇偷偷给了金泰妍一个眼神，第一次看到她握起小拳头佯装对黑色贵宾进行殴打，林蔚然看到她眼神中的担忧和抱歉，但这些却是他想对她说的。 刚刚入夜两人就回到了那家寿司店，满脸皱纹的师傅依旧专心的制作寿司，外加审视任何敢于浪费他作品的客人，林蔚然和金泰妍大快朵颐着，好像是要把整家店的食材全部吃光，当两人都忍不住半靠在椅子上打嗝的时候，林蔚然发现寿司师傅递过账单的同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接下来去哪？”林蔚然问。 “送我回去。” “为什么？我们还有时间，我可以……” “送我回去。” 一句话，金泰妍却重复了两次，语气相同却又不相同。林蔚然意识到狂欢或者说放纵已经结束了，他们终究是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偶尔的逾越或者说忘记只能是一时，但他们不能永远都生活在梦境中。 到了宿舍楼下，金泰妍却没有下车的打算，她好像命令一样对林蔚然说道：“上去，打电话找允儿。” 林蔚然吃惊的看着她，可她的表情却是坚决的，她的眸子在夜色下格外明亮，她收敛了一天的棱角似乎又回来了，林立在她周围，把所有人都推远了。 林蔚然不能拒绝，准确的说是无法拒绝，再多犹豫和迟疑都无法改变他当初做出的选择，他游离在两个女人之间并确信能承担她们所需求的一切，但有些时候他只是一个不能同时身处两地，陪在两人身边的人。 他上了电梯，想了想，按下电梯，到了楼层，他想了想，走出电梯，他拿出手机看着熟悉的号码，手指却迟迟不能按下，他想到了那个从包厢里夺路而逃的金泰妍，他想到了当初他做出的决定。 伤害一个，保护另一个。 他按下了号码，不是打给允儿，早早上床的Tiffany因为手机艰难的坐起身，穿着粉色睡衣愤怒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不发飙的理由。” “泰妍喜欢什么。”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Tiffany一愣，她认真看了看手机屏幕，瞪大眼睛：“你你你……是你？” “是我，泰妍喜欢什么？” “你是她男朋友你问我？” “是，我是她男朋友，但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 “哼，这种话都能说的这么不理亏，也就是泰妍那个傻丫头倒霉才遇上你。”Tiffany哼哼一声下了床，踩上粉色的脱鞋准备去找水，还不知道自己惹错了人，“我只知道她不喜欢你那个公开的女朋友……对了，泰妍在你那？” “我现在没时间照顾你。” Tiffany觉得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没时间照顾你……告诉我，她喜欢什么，你是她最近的人，你一定知道。” Tiffany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再控制不住她那个美国脾气，可林蔚然的下一句却让她偃旗息鼓了。 “别让我生气。”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直到林蔚然挂断了手机，Tiffany还处于一阵后怕中，过于接近过林蔚然让她忽略了这是一个在凶险商海拼杀出来的男人。 电梯门还未完全打开林蔚然便跑了出去，他跑出公寓大楼，跑到车边，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内林蔚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抓了一把，他沿着街道跑起来四下寻找，却不敢叫喊，怕她会跑。 “他爱我。” 黑色贵宾只能露出无助的眼神。 “他不爱我。” 黑色贵宾被金泰妍架在手上。 “它知道什么。” 一阵满是不屑的声音传来，金泰妍回头，和黑色贵宾一起走来过的巨大身影。 林蔚然将黑色贵宾从金泰妍手里抢出来，放在地上。 他告诉她。 “这事儿你得问我。”(未完待续。。) 776 金泰妍的天枰 在顾寰眼中林蔚然是个这样的人，既是个谨小慎微的守财奴，也是个孤注一掷的野心家，或许花费了林蔚然将近三分之一人生创建的新韩并不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因为他从不曾像对待某些人一样，将这份产业藏于他那好像胆怯一样的小心翼翼之下。 林蔚然不会用金泰妍去做任何冒险，因为所有伤害她的可能都会让林蔚然发狂，风险和利益在她和她的身上永远不能画上等式，因为等式的另一端在林蔚然心底太重太重，之所以不说无价，是因为林蔚然可以伤害她，他曾经把她和另一个她放在天枰的两端并冷静的做出选择，就好像对待他的事业那样，结果是她们都被留下了。 夜深人静，哪怕是东京是个不夜城也并非处处笙歌，巨大的工厂坐落在比邻富士山的群山峻领之中，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时间点上，显得十分萧条。一辆奔驰从远处驶来，还未走近就已经用明亮的远光灯晃的人睁不开眼，这种情况哪怕再有礼貌的人遇上都要心生腹诽，可两个年过四十，在社会上已经处于地位稳固的中年大叔立刻全神贯注，在距离奔驰还很远的时候就鞠下了躬。 陌生人让金泰妍紧张起来，这是因为多年艺人生涯养成的习惯，也是因为身旁的林蔚然。 林蔚然看她下意识去寻找墨镜，伸手阻止她。 “干什么？”金泰妍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急躁。她怀中的黑色贵宾也闻声抬头，看着林蔚然，似乎是冒死也要彰显一下自己的小身板。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按了下喇叭，原本准备迎接的两个中年大叔像是得到了讯号，飞快跑到工厂入口处，指挥着打开大门。 林蔚然放下手，缓缓开着车：“你还没问我。” 金泰妍放下墨镜，把目光方向车窗外，跟在路上时一样避之不谈。 “想知道答案吗？”林蔚然说着。眼角的余光和在路上无数次那样留在金泰妍的脸上。他已经决定不在吝啬这个回答，哪怕这个回答听起来有多么的尴尬和虚伪。 金泰妍还是沉默着，不是因为无话可说，也不是因为内心的纠结。而是因为此时的林蔚然总是跳出的她的计划。从露水情缘到这似乎要缠绵一生的纠葛。她对这种好像命运玩笑一样的现状感到郁闷，这种郁闷让她有些愤怒，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无法坚决。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林蔚然的去而复返。 奔驰进了厂区，两个大叔跳上一辆代步车在前面引路，越进入工厂核心区域灯光便越发明亮，每前行一段就有保全值班的岗哨也更显得此地警备森严，一路上畅通无阻，每当经过岗哨，穿着整齐制服的男人都会向这辆奔驰敬礼。 林蔚然是‘皇帝’，是一个帝国的缔造者，和世界上那些知名的帝国相比起来或许他的帝国还像个弱冠少年，但没人能否认这个小国家也有屹立于世界之林的可能性。一个巨大的三菱标志刚被奔驰掠过，仅仅是为了这个可能性，另一个帝国也会打开它最核心的部分，只为了向林蔚然示好。 林蔚然看向身旁的金泰妍，知道她此时在纠结什么，他给了她得到想要答案的机会，但她自己却谨小慎微的退却，她和林蔚然一样纠结于心中的天枰，一端是友情和别人对她的期待种种，而另一端却只是林蔚然。当林蔚然面对着天枰的时候他做出了判断，而金泰妍却是在保持平衡，像是个有良心的小偷，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在欲罢不能的同时却还克制着。 林蔚然知道，她是爱他的，但这却让她不能快乐。 两人下了车，在另一名研究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一间满是白色的工厂，这人显然不怎么关注偶像，看到金泰妍时有惊艳却没有惊讶，两人穿过工厂，两端都是组装中汽车的一部分，从发动机到外壳，林蔚然注意到金泰妍好奇的目光，满意于Tiffany给出的情报。林蔚然需要她提出那个问题以便让她内心的天枰完全倾向于自己，哪怕金泰妍最终都没有问，林蔚然也要让她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 出了工厂，金泰妍最终都没有开口，两人进入测试赛道，看着路灯被一盏盏点亮，他们看到停在赛道上那辆难看的，好像浑身被贴满了透明塑料板的四轮轿车，如果不是那研究人员狂热的眼神，林蔚然几乎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别光看它丑，跑起来估计还比不过早生产出几十年的老爷车，但就是这么个貌不惊人的丑家伙，算上专利估计比二十辆玛莎拉蒂加在一起的价值还多。 “呃……它就是外形差点，但有内涵，跟我一样。”还好跟在两人身旁的研究人员不懂韩文，要不肯定得骂一句林蔚然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金泰妍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黑色贵宾留在车上，她抱着它，和它一起打量着那车，少女时代的小鬼队长有个男人的嗜好，可奇怪的是她从未和林蔚然提起过。 “走，我们上去看看。” “我们回去吧。”金泰妍拉住林蔚然的袖子，“求你了。” 金泰妍微微撅起嘴唇，瞧着那蹙在一起的眉头估计没人能拒绝她。林蔚然定了定神，捧住金泰妍的小脸，认真的看着他：“听话，我们上去看看，来都来了。” 说罢，林蔚然拉起金泰妍的手，走向那辆老爷车。 …… 咕噜，咕噜，一杯凉水下去Tiffany还有点惊魂未定，她清清楚楚记得初次见到林蔚然的情景，那是在全州，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男人突然以金泰妍男朋友的身份出现。Tiffany气愤于金泰妍的保密而迁怒于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便小肚鸡肠的跟自己斗气。接下来就是一套正式拜见父母的流程，到今天还不完全明白这些韩国礼节的Tiffany始终觉得林蔚然有那么点不飞扬。随着林蔚然水涨船高的身份，再没接触过此类的人物的Tiffany不免觉得，啊，大人物嘛，也就那样。 可今天不同，听着林蔚然的话，Tiffany清晰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树立起来，就算放下了手机。她仍然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她。她瞬间毫无睡意，打开了房间的灯，明亮让她的眼睛很不适应，但她却还是不敢闭上眼睛。 现在好多了。Tiffany放下水杯。抚慰着自己最后那点心有余悸。她争相回到卧室，却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响动，安静之中的声音仿佛透着诡异。把她吓的浑身一凛。 “是谁？” 没人回答。 Tiffany戒备着走向厨房，到门口，看到举着饭勺和她同样全神戒备的林允儿。 “YIXI……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呢？” “吃东西嘛。”林允儿委屈的摇了摇饭勺，“我饿了。” Tiffany正愁没发泄的地方，反正当姐姐的自然有当姐姐的优势，她走到林允儿面前训斥起来。 “下个月有演唱会你不知道？这时候不控制一下饮食，到时候怎么上台……咦？这是什么？”Tiffany注意到铁盆中拌饭的不同寻常。 “鱿鱼。”林允儿老实道。 “加香油了吗？” “加了。” “辣酱呢？” “一勺半……” Tiffany盯着林允儿，林允儿微微一笑：“豆芽加进去之前我还用热水过了下……” 两人对视一阵，Tiffany突然挽起袖子：“吃饭！” 厨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着，没什么欢声笑语是因为着急。 “一会儿你刷碗。”Tiffany说。 “明明姐姐你也吃了……不然就放着，反正明天有人来打扫。” “啧，你是有男朋友了下半生就有保障了？泰妍她也有男朋友，可不像你这么嚣张。”Tiffany絮叨着，“其他人起来前必须消灭证据，不然大家都吃，就不用上台了……” 林允儿委屈的：“明明我怎么吃都没关系……” Tiffany立刻用勺子敲了林允儿的头。 “姐你干嘛，多疼啊……” “有福共享，有难同当，我们不能吃，你就能吃了？冲你这句话，你就该刷碗。”Tiffany说完也不管林允儿，挖着最后一口，刚要放进嘴里。 “泰妍姐这几天是去找男朋友了？” Tiffany还没吃就差点呛到，“喂，不是说公司有事儿让她回韩国了吗？等吧，过几天就回来了。” 林允儿噢了一声，想了想，又问：“泰妍姐的男朋友到底是谁？”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会受伤的。” 林允儿‘切’了一声：“我到怕泰妍姐会受伤。” Tiffany如愿以偿的把最后一口放进嘴里，嚼着：“我就当你年纪小，不懂事，有些话还是别乱说，咱们还没到因为男人分崩离析的时候，你们呢就慢慢享受秘密恋爱的刺激，等到公开了，有你们受的。” 林允儿似乎不依不饶起来：“就告诉我一个，到底是谁？” Tiffany拿腔作势了半天：“大人物。” 林允儿不干了：“你把吃我的都给吐出来。” “你别动手，别动手……喂，按照你们的话说这叫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两人就此打闹起来，身穿睡裙的Tiffany比不上林允儿的家居运动服，冲突起来屡屡受挫，最终被彻底压制。 “嘶，你的手这么凉别乱摸，好了，好了，我投降，你别乱摸……” 半晌Tiffany收拢着睡裙衣衫不整的坐在桌边，而胜利者林允儿则是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劳务。 Tiffany想了想，“不如这么办吧，我们说优点，你说一个，我代替金泰妍说一个。” 林允儿刷着碗：“上进。” Tiffany可算是找到机会了：“这算什么优点，上进的男人满大街都是，记住，得成功。” 林允儿不服：“我没说他不成功啊。” Tiffany笑道：“你那算什么，泰妍这个都一朝闻名天下知了。” 林允儿气不过：“我的也是！” Tiffany敷衍着：“好好好，你的也是……我再想想，聪明，很多人都说他是天才。” 这一次两人不同了。 “我的不是天才，只是他够认真，够努力……” Tiffany道：“傻孩子，别人说你天才是因为你的成功，这是对你的褒奖，够认真努力，不成功别人也看不到，成功了呢？别人只看到结果，所以才说你是天才。” 林允儿不高兴了：“我没说别人没夸他是天才。” Tiffany绷不住大笑起来，看到跃跃欲试又满手凉水的林允儿立刻告饶，“得得得，这事儿啊，其实得泰妍自己来说，不过要说我看到的优点嘛，他应该是很爱泰妍的，虽然两人不能经常见面，不能经常在一起，还需要保密什么的，但我能看的出来，他很喜欢泰妍。” 林允儿咕哝一句，Tiffany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允儿一把按了水龙头：“我说我的也是！” …… 杂乱的仪表盘上明亮起来，绿色的日文字幕写满了两人中间的显示器，黑色贵宾在后座上趴着，搞不清为什么几个小时前还好像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争吵起来。 “我要回去。” 金泰妍坚持着，她感觉到如果她继续呆在这儿，她心中天枰就会往这个男人的方向倾斜，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这是她无法接受更无法认可的改变，她怕自己会变成那些作家笔下的宫廷角色，围绕着一个男人牺牲自己的青春和良知，最后还比不过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更讽刺的是，这样的少女身上还有自己曾经的缩影。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但你要送我回去，我，我不会在闹别扭了，我不会……” “你看。”林蔚然指着车窗前说。 金泰妍看向车窗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整辆车变成了蓝色，那是一种忧郁的淡蓝，并不刺眼，在夜色下发出柔和的光。 金泰妍一下子愣住了，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林蔚然用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了下，只见一半儿车身上的颜色开始变换，一个个菱形的小亮片似乎被快速翻动过来一样，从车前一点蔓延到车后。 那是一种灰败的黄，像是秋天里挣扎在树梢上的落叶，整部轿车以中间为界分成两种颜色，在夜色下闪动着神奇的光。 这是未来汽车可能具有的功能之一，随着人的心情改变颜色。 “这是摄像头。”林蔚然指着车前一个针孔大小的洞：“我对这车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它还在试验阶段，它会根据人的表情分辨出人的情绪，从而改变自己的颜色。” 金泰妍看着灰败的黄，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林蔚然拉起金泰妍的手，看着她：“现在到答案揭晓的时候了。” 金泰妍看过来，下意识想要逃跑，可林蔚然把她的手握的很紧，紧到都有些疼了。 “你问我爱不爱你。” 车身的颜色又发生了变化，一半儿是红，而另一半儿则在红色和绿色之间不断变换着。(未完待续。。) 777 最终候选人 孤零零停在赛道上的试验车突然不停变色，转换之快让人目不暇接，一声突兀的鸣笛让研究员观望过来，试验车不停在火红和深粉之间转换的情景让他瞠目结舌。 “等等，等等……” “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都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意识到主人深陷危局，黑色贵宾果断的舍身救主，它呲牙，怒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却被林蔚然一手巴拉到座位的缝隙中。鸣笛声让金泰妍短暂的清醒过来，但狭小的空间内却充斥着让人迷醉的旖旎气氛，辗转腾挪间她娇小的身材可以游刃有余，心中仅剩的这点清明被林蔚然的动作轻易击溃。 算了，一直以来她都够冷静了，冷静到把自己逼迫到进退不得的狭小角落，拒绝所有人的帮助，躲避所有人的目光。她也是个对爱情有满腔热情需要释放的女人，她也想在一个人的时候有人会因为她一个电话出现，她想不讲道理的撒娇或者不守规矩的疯狂，她早就找到那个可以和她一起闯祸的人了，只是她一直都在拒绝着。 她捧起林蔚然埋在自己胸口的头，喘息着，用最后的理智问着：“你说的……” “我说的。” “别忘了……” “哪怕金钱和虚伪只能暂时把你留下，我也要你留下。” “还有呢？” 林蔚然看着金泰妍，从没想到如此媚态会浮现在她的脸上。这是他们最动情的一次，以后还会有许多次。 “我爱你。” 话音刚落，金泰妍就吻了上来，她从未如此主动，也从未如此热情，就好像车身上不断浮现的红，火一样，顷刻间就能把人吞噬掉。 就算用金钱供养一段爱情终究不能长久，林蔚然也要用金钱燃烧成灰烬后留下的羁绊来把她留下。他开始反击，利用金泰妍多年舞蹈练习而来的柔韧。她的背弯成一个向后的弧度。跨坐在林蔚然腿上的高度让她得以占满整个细小的空间。 “给我。” 她说着，嗓音带着魅惑的沙哑。 林蔚然再次埋首，沉醉其中。 车门打开，刚旁观了整场少儿不宜的黑色贵宾顺着缝隙钻出车外。它迈出几步便回身坐下。满以为下一刻主人便会出现。可等待它的却是重新关上的车门。 “你干什么？” “考验一下它对你的忠诚。”金泰妍见状急了，伸手就去拉车门，林蔚然拉住她的手。顺势把女孩拉近怀里，“我不想这里再有第三个活物了。” “那你也不能……你是嫉妒了？”金泰妍的表情突然有些莫名惊喜，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跃跃欲试。 “你的小脑袋里想什么呢？赶紧忘掉。” “我喜欢你嫉妒。”金泰妍说，“我要更多嫉妒。” 她说着，从盖在身上的衣服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绰绰点点，林蔚然知道她是要恶作剧，那被手机屏幕照亮的面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趣味，但此刻的林蔚然就像是咬了饵，上了钩的鱼。 “你看他怎么样？”金泰妍把手机屏幕举在林蔚然面前，那上面是一个男人。 “有点眼熟。” “你让我见他吧。”靠在林蔚然身上的金泰妍起身，衣服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肩头。 “喂！” “怎么了？我在电视上说他是我理想型那么多次，你不也没反应吗？” “我那是不知道！”林蔚然一把抢过金泰妍的手机，“现在我知道了……全部删掉。” “不行……” 金泰妍栖身上前和林蔚然争夺起来，林蔚然人高马大，见不是对手金泰妍立刻一口咬在林蔚然身上。 林蔚然痛呼一声：“你……” 金泰妍见机抢回手机：“我本来就没找到帅哥，留下一个幻想还不行？” 她说的委屈，可林蔚然却听出点不对的味道，注意到金泰妍偷偷瞥过来的眼神，林蔚然怒发冲冠。 “你说你刚刚想的是……” 林蔚然怒了，他要教训一下这个女人，他把她重新压在后座上，全身紧贴在她身上。金泰妍咕哝一句，情切之下的林蔚然并没有听清，待他把女人的调皮完全压制，两人四目相交。 时间似乎凝固起来，林蔚然好像可以清晰看见金泰妍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给我。” 金泰妍吐气如兰，她媚眼如丝，魅惑无限。她喜欢林蔚然为她沉迷的模样，她喜欢林蔚然痴迷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想听林蔚然在她耳边不停呢喃的情话，这会让她放弃心中的天枰。 林蔚然的呼吸又粗重了，仿佛取之不竭的精力重新充斥他全身，在开口煞风景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但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了。 “我没办法让你和允儿不尴尬，也没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总把一切都藏在自己心里，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现在只想让你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开心一点，不管做什么都行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帮你分担一点，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或许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会有些不对，但我希望你告诉我，告诉我正确的方法，让我们一起……” 林蔚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跟表白时一样被女孩的嘴封住了，他感觉到那条灵巧的舌头叩开他的牙关，感觉到金泰妍拉着他的脖子，不想和他分开。 半晌，唇分，两人都更粗重的喘着气，林蔚然能感觉到金泰妍身上传来的惊人热度。 “给我。” 林蔚然只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冲上了头，喉结上蠕动了下。吞咽口水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清晰可闻。他猛然俯下身去，双手灵活的扯开阻碍他靠近的任何障碍。 金泰妍娇小的身体几乎立刻瘫软，她动情的回抱住男人，身体第一次不是紧绷，而是舒展，她决定尝试着去享受林蔚然给她带来的一切，不再抗拒，也不再视而不见。 东京的夜更深了，绚烂的霓虹灯似乎给天空都渲染上一层粉红，坚持回到宿舍的金泰妍下了车。看着跟下来的男人她微笑着站在原地。 林蔚然来到金泰妍面前为她整理还有些散乱的发丝。他注意到那通红的脸颊，摸了摸，只觉得有些发烫。 他立刻担心问道：“你发烧了？” 金泰妍摇了摇头：“是害羞了。” “有你这样害羞的吗？要是别人估计早转身跑了。” “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如果你跑了。该我去追你了。把你追回来。就像是你追我那样。” 林蔚然捧住金泰妍的脸颊，认真告诉她：“我是不会跑的。” 金泰妍认真点头，一双眼睛似乎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恩。我相信你。” …… 韩唯依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欠了林蔚然多少钱，但如果真是欠钱，那一定是天文数字，因为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让她今生今世在合适的时间碰上这个合适的，没良心的男人，所以她便开始不停的还债。 她知道林蔚然身在日本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能回来，这些年的耳闻目染让她知道这个商海的真正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若想和气生财也要看那些游弋于伸出的巨鳄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现在，林蔚然显然没这个机会。 这段日子韩唯依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有了林蔚然的金字招牌，韩唯依仿佛手持无往不利的名帖，贵妇女眷们对所谓林蔚然的正牌女友姜敏京嗤之以鼻，纷纷打听是不是那‘无耻’的女人肚子里有了林蔚然的龙胎，达官贵人们说着表面热情内里冰冷的官话，始终在打听林蔚然到底能不能把他们引见给更上一层的人。 韩唯依真是有些累了，可天生劳碌命的她还要在这红尘中打滚，在朴槿惠那吃了闭门羹也没有打击这个女人的积极性，托关系弄了请柬的她今天要参加一场非常高规格的慈善晚会。 可韩唯依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遇上了李富真。 雍容华贵，典雅大方，哪怕收购新韩以失败告终，天之骄女仍然有着重新来过的机会，做为社交中心的李富真并非没注意到韩唯依的到来，看她始终在外围百无聊赖，她还叫侍者给送了杯酒水。 侍应生穿过着装华丽的人群，把一张纸条和一杯白开水送到了韩唯依面前。 “这是她送的？”韩唯依说着，隐蔽的打量着李富真。 侍应生点了点头，躬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 韩唯依把水杯放在一边，打开折叠了的纸条。 ‘好好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那件意大利限量版的连衣裙我不是没有，只是今天没穿！ 韩唯依碎了一口，心底念叨着更年期更矫情，回手就把纸条丢在一边。 片刻后晚宴开始，韩唯依诧异的看到一身西装的金武星走上讲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现实一时间彻底安静了。 “欢迎大家出席今天的慈善晚宴，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成功的人生会让人们高高在上，但成功的同时也意味着更多责任，勇敢并慷慨的承担起这份责任是一种美德，也是我们必须为当下的韩国所做的贡献。” 韩唯依清楚记得林蔚然更她说过，金武星已经无力参加此次大选，他只是做为朴槿惠必须存在的对手，而站上选举台。但这是一段很普通却又不普通的开场白，其中责任和美德的措辞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政治误会’。 果然，金武星的演讲继续迈向混乱。 “我们每个人都追寻更大的成功，可更大的成功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人们究竟是想承担更多的责任还是追寻成功带来的更多荣誉是我们永远无法分辨的，但我们却可以选择去相信，有些人追寻成功的根源，是他想承担更多的责任。” 韩唯依几乎要惊叫出声，毫无疑问，这是金武星参加选举的宣言，而措辞之锋利，几乎预示着一场血战。 李富真看向韩唯依的方向，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同事脸上还带着诧异的神情，轻蔑的笑了下。 “下面，请容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个人，是时候让已经获得成功的人去承担更多责任，也是时候让我们相信，有的人不是在追求成功，而是在追求责任。他是大国家党总统候选人的另一位竞争者，我很荣幸能在这里介绍这位一直在追寻责任的人。” 韩唯依愣了下，短暂的诧异没有阻止她移开定在金武星身上的目光，显然金武星做为这位参选者的介绍人已经是一次政治站队。 她看到了聚光灯下的男人，眼睛极小，像是金钟国那双眯眯眼，梳着不符合年纪和身份的发型，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他光彩照人。 郑梦准。 大国家党党魁。 韩唯依以逃离的速度走出大厅，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消息告诉林蔚然。(未完待续。。) 778 我撒谎了 在很多年后朴槿惠的回忆录上，对郑梦准的参选有这样一段描写：‘媒体铺天盖地的报导是我知道我对手动向的唯一方式，我对一切都失去了掌控，所有的准备都需要重新来过，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或许可以说对手的强大教会了我坚强和坚持，可我必须诚实的说，当时的我只感到绝望。’ 远在日本的林蔚然并不知道朴槿惠的想法，他只是听着韩唯依用颤抖的腔调叙述了这个简单的事实，郑梦准不仅仅是站上了朴槿惠的对立面，更是一把抓死了林蔚然的七寸，一个分裂的大国家党不可能站在三星的对立面上，朴槿惠需要维护她岌岌可危的地位，再无暇顾及任何诉求。 林蔚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噩耗，甚至平静的有些出乎意料，韩唯依坐立不安的声音传来，鲜有的慌了神。 “怎么办？” 林蔚然无法做出承诺，“观望。” “等郑道准把选举广告贴满首尔吗？” 韩唯依丢了冷静，根本无法接受朴槿惠的失利，现任大总统阁下李明博是现代分公司社长出身，郑梦准从政十余年积累了雄厚的政治实力，虽然财阀的出身会让韩国选民的仇富心态有的放矢，但早在2002年郑梦准就以争取到韩日世界杯主办权而展现了惊人的政治才华。 “大选的事谁都说不准，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林蔚然无力的措辞被韩唯依轻易抢白：“大选是在两年后不是两个月后，到时候我们都被李健熙吃的不剩骨头了……” 韩唯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停下犹如困兽一般的踱步。不可置信问道：“你打算放弃了？” “没有。”林蔚然下意识撒了谎。 韩唯依将信将疑：“那你在想什么？以前你叫我观望的时候都是有算计的，现在呢？” 面对这个提问林蔚然无法回答。他腹中没有妙计，哪怕是投入孙正义门下对韩国的一切也是鞭长莫及。他没有能出卖的人更没谁可以背叛，他不再有选择的权利，只剩下逃这一条路了。 “你是打算放弃了。”韩唯依似乎读懂了林蔚然的沉默，她说的无比笃定，让人无地自容。 “观望吧，看看有什么结果。” 林蔚然放下手机，直接关掉，不想再有任何人来打扰。 出了房门就有一股香味飘来，是林允儿正在掌勺。她一双眼睛盯着食谱，认真到亮晶晶的。林蔚然从身后抱住她，允儿惊呼一声，发现是林蔚然，脸上的那点惊吓都被甜蜜所取代了。 “快好了。” 林蔚然看着锅中的不明物体，“能吃吗？” 林允儿不愿意了：“相信我，肯定能吃的。” 林蔚然在林允儿脸上亲了口：“吃不死人就行。” 他随即蹭起允儿的脖子，引来一阵娇笑，允儿催促着林蔚然不要影响她的工作。说是再有十五分钟就能吃饭。林蔚然放开允儿的时候显得恋恋不舍，允儿实在看不下去，上来就bobo了下。 “行了吧？” “还有。” 这次是嘴唇对嘴唇了。 “行了。”林蔚然说。 “行了还不走？” “我看着你做。” 林蔚然跑进客厅，林允儿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从认识到现在她的男人还从没这么粘人过，虽然这种变化是林允儿喜闻乐见的，但对如此突然的转变。林允儿还是更关心其中的缘由。 林蔚然回来了，他果真搬了把凳子。就坐在厨房里，他对林允儿伸伸手。示意女人可以继续，林允儿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掌勺，不想拖动凳子的声音传来，林允儿一回头，猝不及防之下坐在了林蔚然怀里。 “这次可是你主动的……”男人坏笑，就差上下其手。 “你胡说……” 林允儿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林蔚然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来二去之下，不纯洁的一幕幕开始上演，当林允儿被吃够了豆腐逃开时，已经脸红气粗了。 “等你吃饭。”林蔚然调戏了就走，临行前也没忘记凳子、回到客厅，电视上播放着娱乐节目，林蔚然本能换了新闻台，却没过去那么聚精会神了。 林允儿在厨房门口观望着，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和往日有些许不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林允儿说不上来，但她却迫切的想要知道。回到灶台前林允儿还是心不在焉，渐渐发起呆来。 深夜，咖啡厅，记者，金泰妍，林允儿并没有忘记那天金泰妍焦急的神情，她说着不该她说的话，做着不该她做的事儿，惹来怀疑也是理所应当。厨房里发呆的林允儿突然摇摇头，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去想，这种怀疑带来的可怕后果很可能会夺走她所珍视的东西，而到最后却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像现在这样就好，像现在这样事业蒸蒸日上，爱情越发甜蜜，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林允儿拿起汤勺在汤锅里稍稍搅拌了下，同样期望着这锅汤的味道能让人满意。 日本经济持续衰退，自08年经济危机后，全世界的经济风向都开始吹向中国，福岛核电站事故后续处理专题……一条条新闻从眼前掠过，走马观花一般，林蔚然看不进去，更听不进来，骨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让他无法在安逸的生活中平静下来。 送回了金泰妍，找来了林允儿，再没有犹豫跟纠结，谎话跟甜言蜜语一齐脱口而出。对林蔚然来说说谎不难，如果他想，完全可以不用撒谎就转移林允儿的注意，可现在撒谎已经成为了一种礼仪，是林允儿。也是对金泰妍的，如果谎言能让林允儿永远不去怀疑。那么他就应该撒谎，如果金泰妍注定要因为他活在谎言里。那么他也应该如此， 林允儿应该是天底下最好骗的女人了，她想要的而不过是距离她的男人更近一点，林蔚然把这个机会展现在她面前，蜜里调油的新奇和刺激就已经够这个小女人晕头转向了。 背后传来响动，林蔚然转头望去，只见林允儿撅着嘴一脸委屈，注意到林蔚然的目光她更不开心了，脱掉围裙扔在地上。还特别踩着过来。 “没饭吃了？”林蔚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恩，没饭吃了。”林允儿坐在林蔚然身边气呼呼道。 “那……我面前能吃的就剩下你了。” 林允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蔚然扑倒，她小声惊呼，紧接着就听到男人的情话，林蔚然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你要把我喂饱，不管是林允儿是抗议还是屈服都被男人用嘴堵住了。 林蔚然饿了，林允儿能感觉得到，她抱住男人的身体跟着情动，却隐约感觉到自己是喂不饱面前的林蔚然的。女人的第六感提醒着她男人的异常。并非是那种对外来同性的警惕，而是向她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讯号。 轻易被剥光的林允儿养足了林蔚然的胃口，脸上按部就班的粉红更刺激了男人的情欲，林蔚然并不精壮的身体似乎蕴含了无穷的精力。他饿了，不知道从哪突然涌现的饥饿感让他开始不断索取。 无论力气多大，林允儿此时是连一个小手指都懒得动了。过山车一般的感官刺激，外加上男人如火如荼的强大攻势让她数次沦陷。汗水在床单上干涸变冷，身上开始发粘。打定主意做一回脏猫的林允儿还是被林蔚然懒腰抱起，带到了浴室。 热气腾腾的水雾让人清醒了不少，浴缸里林允儿靠在男人身上，小手却不老实的在林蔚然胳膊上蹭来蹭去，她从未感觉距离林蔚然如此之近，男人奇怪状态带来的除了担忧，还有欣喜。 “别动。” “你人都是我的，动动怎么了？” 林蔚然作怪的手惹来允儿的惊呼。 “我还饿着呢。”林蔚然说。 林允儿心有余悸立刻收手：“我饱了……手机响，是我的。” 林允儿刚站起身，空空如也的小肚子就抱怨起来，浴室里安静了几秒钟，林允儿偷偷看了眼林蔚然，见她正望过来，飞快跨出浴缸。 “别摔着……” 林蔚然话音刚落，林允儿已经抓起浴袍跑出门外，林蔚然靠在浴缸上，放满的热水似乎将温度渗入林蔚然的身体，饥饿感还在，哪怕有所消退，林蔚然也感觉得到。 听到响动的林蔚然转头望去，只见林允儿拿了手机进来，她脸色不是太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允儿犹豫再三，还是说：“唯依姐的电话。” 林蔚然刚把听筒贴上耳朵，就听到一句。 “我在日本。”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日本距离韩国也就两个小时的航程，一个打定主意不再踏足日本的女人居然找过来了，这实在不符合韩唯依的性格，也说明情况非常紧急。 “怎么，还不打算见我啊？” 林蔚然和林允儿对视一眼，在女人眼里，他看到了些许挣扎。 林蔚然并不知道林允儿和韩悼也的交易，所以当林蔚然说出时间地点之后，她还是强颜欢笑，她帮着林蔚然穿上西服，送他到门口换鞋带伞，在这日本的临时住所里，她也像是一个过客。 林蔚然转身正要出门，突然被女孩抱住，女孩沉默着，似乎还有所挣扎。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很快。”林蔚然拍了拍允儿的手，刚想让她放开，就听道。 “我撒谎了。”林允儿反而把林蔚然抱的更紧：“我撒谎了，我不能把你给她。”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只是茫然无措之下便做了个亏本的交易，她不能把心爱的人交出去，为了他，撒谎，又算是什么呢？(未完待续。。) 779 弃帅保车 从少女时节起韩唯依就明白一个道理，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个孩子，幼稚的想把一切都占为己有，不管他们看起来多么成熟和理性，这种本能的冲动都会无时不刻的影响他们，满足了这个孩子愿望的男人看上去坚强似铁，而让这个孩子失望的男人则会越发像玻璃一样脆弱。 林蔚然不是个脆弱的男人，即便他想，韩唯依也不允许，她看中的男人必须坚强似铁，不会沉迷于酒色，更不会在平凡的生活中蹉跎下去。 韩唯依蹙着好看的眉间再次拨打林蔚然的手机，等待她的依旧是关机提示，机场大厅中人来人往，拿着返程机票的韩唯依并不打算在这个讨厌的国度多呆上哪怕一秒，可因为林蔚然，她还是错过了返程的班机。犹豫再三，她还是拨打了林允儿的手机，这次虽然接通但是好景不长，因为林允儿的回答让她无法接受。 “他……他说他很忙。” 当着面说谎让林允儿很不适应，她看向对坐的林蔚然，头发因为海风而飘散，夕阳把整个海面都照的金灿灿的。 韩唯依紧皱着眉头，千般忍耐才没把脏话骂出口，她即便用力平稳语调，却还是泄露了怒气，一字一句。 “他要你对我说，他很忙？” 林允儿紧张着，心跳几乎快把她的胸口撑破了，她望向对坐的男人，期盼着能从他那得到意见，可林蔚然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对上男人目光的林允儿知道她必须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她露怯的深呼吸，说道：“对，他要我对你说他很忙，不能去接你，也不能接你的电话。” 话音落下，林允儿只觉得一股痛快跟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电话那头的女人长久以来一直都给她极大压力，很多时候面对这位韩社长时林允儿都会紧张到战战兢兢，这是一种自卑。林允儿知道。却一直无法克服，但如今不同的是她身边坐着林蔚然，这个男人的坐镇让她平生出一股勇气出来。 所以当韩唯依用下意识的，咬牙切齿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抱着的腔调问他是不是疯了。林允儿可以这样回答。 “我看不像。” 韩唯依真是有点被气疯了。她冷笑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在这时候跟着他一块疯。” 林允儿也急了：“我不知道的他会告诉我，他不告诉我的我不想知道。” “哈！”韩唯依嘲讽般笑道。一时间她有太多秘密想告诉开始不知死活的林允儿了，从哪里开始说呢？林蔚然不回韩国是因为可能有杀身之祸？不，不能告诉她这个，那不是让她去担心这个男人，然后任由这个男人为所欲为的玩什么情趣花招？不如就告诉她金泰妍吧，告诉她她一直以来信赖并且跟随的队长其实跟她的男人有一腿，而且还是这个男人主动的。 韩唯依不是个恶毒的人，不过却有恶毒起来不是人的潜质，她故意沉默着要让林允儿更嚣张一会儿，在敌人认为胜利时给予致命一击才能看到她痛苦的嘴脸。 半晌，她问：“你知道金泰妍吗？” “我知道。” 听筒那头换了人，熟悉的男声让韩唯依有些发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到林蔚然再次开口。 “回去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日本，没必要为了我来你不喜欢的地方。” 这句话真的让韩唯依有些伤心了：“喂！你知不知道我来这儿是为了谁？” 林蔚然的回答是韩唯依从没想象过的。 “你是我的谁？”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韩唯依举着手机，墨镜都已经延迟不住她脸上的呆滞了，她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四周的视线仿佛在她身上集中起来，一齐提着问。 你是他的谁？ 你不过是个倒贴不成，还自以为这是爱情，甚至不惊人家同意就站在人家身边的女人。 这种被侮辱的感觉，韩唯依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她擦了把脸，摸到了脸上的泪水，她看着手上的水泽，目光渐渐冷漠起来，她不是普通女人，哭这种事儿已经很久都没发生了，只是一些水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和进了脏东西没区别。 停止流泪？ 简单的很。 只要把脏东西拿出来就可以了。 “回家吧，辞职信传真过来我明天就会批，你的股份可以卖给任何人。” 林蔚然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淡让对坐的林允儿都很不适应，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蔚然，试探的问了句。 “这样好吗？” 林蔚然握住了林允儿的手：“没什么不好，这段时间我太疏忽你了，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林允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心中一大半是感动，一小半是愧疚，女人的感性外加天性中的善良让她不自觉的和韩唯依进行了换位思考，如果她和林蔚然也有这样的一天，估计她会哭的喘不过气吧。 手机又响了，还是韩唯依，林允儿看着只能手机大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时间又担心了，她知道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眼泪，她一方面不想伤害别人，一方面又不想林蔚然被韩唯依的眼泪给俘获了。 林蔚然又把这个选择给了她，他拿起手机问允儿：“你说我接还是不接。” 林允儿纠结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要带走新韩制作。” 韩唯依的开场白依旧霸气，为男人哭？她没那个兴趣。当断不断的苦这些年吃过太多了，负心人？就当是把感情喂了狗吧。 “如果你能带走的话。” “合作这么久。咱们连这个情分都没有？” 林蔚然沉默下来，抬头阻止师傅手上刚刚切好的生鱼片，他起身来到船舷处，这是孙正义借给林蔚然的游艇。 “你要带走新韩制作会被我牵连。” “都这个时候了你知道关心我了？” “我只是在跟你说明风险，你要想带走新韩制作，可以，只要你能带走的话。” “在这个时候给我个新韩制作比让我当你的敌人强吧？我是和李富真站不到一起，给你点难受可不难……毕竟，你的小女人还不知道你的小情人呢吧？” “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咱们算是和平分手。没有撕破脸。” “呸。你有什么脸跟我说分手？被当成Loser赶到日本，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声色犬马，都说跟艺人玩在一起的没一个能成事儿的，我一开始还不信。谁知道真看走了眼。” 林蔚然沉默了下。只是说：“那是你的失误。不是我的。” 机场大厅中依旧人来人往，可向来不习惯躲避的韩唯依此时却躲进了卫生间，脸上不停留下的泪水没有让她的声音颤抖也没有让她的气势减弱。可这些可恶的泪水就是不肯停下来。 是这几年脏东西进的太多了吧？ “是我的失误，所以我要纠正它。”她说。 “随便你，我等着。” 听着林蔚然绝情的声音，韩唯依直接挂断手机，她扬起头，擦着泪，没了墨镜的遮挡，整个人都显得弱势很多。 半晌，她拨打了郑恩娜的号码，好像无知少女那般叫嚣起来。 “叫小的们集合，老娘要政变！” 游艇航行在近海上，当夕阳西下，整个大海都变得恐怖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都是无处落脚的深海，只有岸边灯塔处传来的些微光亮才能让人心安。 林允儿走上船舱，她看到林蔚然独自坐在舱外望着海面，他面前有几个空了的清酒瓶，整个人虽然坐在灯光下，却好像更能融进背后的黑暗。林允儿知道他有点不开心，可她还是自私的感觉到了兴奋，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猜忌，不能让林蔚然因为自己的嫉妒而丢掉韩唯依这种合作伙伴，可每当感觉到韩唯依和林蔚然越走越近时，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甚至萌生出很多充满恶意的想法来。 那个夜里的茫然无助让她做了个失败的交易，当面对林蔚然世界中的人，林允儿更加自卑起来，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能不能过那种和别人分享这个男人生活，那个答案让她越发忧郁。 但从今天之后不用了，所有的纠结都可以消失了，林蔚然已经做出了他的决断，这种贴心比一千份礼物都让她兴奋，哪怕是愧疚都带着一丝快感。她走出船舱，脸颊微红的出现在林蔚然面前，穿着一件从没穿过的性感睡衣，她想给这个男人的奖励就是她自己，而且不单单是今天，她会更加听话，更加努力，她会让林蔚然的这个决断变成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这是小贤送的。”她带着羞涩说道，她走到林蔚然身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说：“都忘了吧，只记得我。” 把不开心忘掉，把韩唯依忘掉，把除了她之外的女人统统忘掉，她要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占有一个男人，所以她吻了上去。 她说：“我知道你还饿着呢。” …… 韩唯依回国了，大张旗鼓，大宴亲朋，大骂林蔚然，一个伤心女人能做的事儿她几乎都做了，除了没找人随便上床之外几乎不留余地，她几乎找来了全首尔的‘鸭子’，除了把他们的钱包未满，也没忘了把他们的自尊拿走，隔天首尔三大红鸭中有两个宣布退出江湖，也不知道韩唯依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消息传的飞快，几乎同一时间在韩国上流八卦圈内闹的人尽皆知，有人坏笑着说这是弃妇最后的疯狂，有人好奇的说着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有别有用心的人说这就叫一报还一报，谁让韩唯依这么得瑟。 有流言就有绯闻，有绯闻就传的快，韩唯依也算半个上层名媛，消息传到李富真耳中还用不上一天时间，不过对比起他人关注的桃色新闻，李富真到更关心林蔚然的用意，这个时间，这个态势，和自家人闹别扭显然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儿。 这天早饭依旧是在别墅，惯例的报纸，惯例的询问，三星收购新韩的失败让董事会颇有微词，但只要李健熙还没死，旁人对李富真就不能多说一句。 今天的菜是排骨汤， 三个小时的火候让这锅汤肥而不腻，味道鲜美，食不言寝不语是李家的家教，但这个家教的创建者，同样也是这个家教的破坏者。 “听说新韩制作要出来？” 李健熙毫无预警的发问让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李富真看了眼弟弟李在镕，轻声道：“应该是新韩已经自乱阵脚了。” “真乱了阵脚应该是从IT开始乱，从并购开始乱，一个没什么东西的新韩制作，乱了又有什么用？” 李富真心虚的答不上来，作为父亲的李健熙向来目光如炬，她可不敢断定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会不被父亲看出来。 “学着点，这叫齐帅保车。” 李富真知道这句成语，叫弃车保帅，她疑惑的看着父亲，并不敢提出异议。 “林蔚然这是保下那个女人，先让她划清界限。” 李健熙一语道破天机，李富真也这才反应过来，朴槿惠遭遇压力极大的政治竞争，林蔚然的最大靠山已经不好用了，面对三星这种强敌，真要想不殃及他人，还真得大手笔的割肉。 “连对手的意图都猜不到，你还和他怎么争……在镕，你说我们该怎么对这个韩唯依。” 李在镕推了推眼镜：“一个女人，成不了什么事儿，韩悼也老实等死，一个私生女成不了气候。” 听了弟弟的话李富真暗暗点头，可紧接着又因为李在镕的话心中一惊。 “但林蔚然我们不能放过，斩草不除根，只会留下后患。” 饭桌上一时间没了声响，直到李健熙拿起饭勺。 “吃饭。”(未完待续。。) 780 喂狗 日本，林蔚然毫无防备的过着一天，繁忙时时间过的飞快，清闲下来，时间也飞快从眼前溜走。他听到了很多关于韩唯依政变的消息，这个女人大张旗鼓到有恃无恐的程度，不但想拿走新韩制作，还要新韩这几年来投资在娱乐圈的股份，在韩国维持局面的李旭等人分别打来电话询问处理方式，林蔚然的回答简单到让他们匪夷所思。 由着她吧。 该让的让，该丢的丢，这个女人能拿走多少，就让她拿走多少。林蔚然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还得了那份情，但最起码能让韩唯依被少一些的人嘲笑，她不会成为一个帮着男人成功后被抛弃的二手货，反而会成为在一个即将落魄如狗男人身上割下一块儿肥肉的聪明女人。 林蔚然打开皮箱，里面是一份转让合同，他手中持有的新韩股份孙正义已经表达出浓厚的兴趣，虽然表面上这老狐狸说是要寻找合作伙伴，但林蔚然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取得他的信任，而没有信任，合作者双方唯一的悬念，就是看谁先在谁背后捅刀子了。除此之外还有那份对赌协议，SBS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经在林蔚然名下，是去是留，还要看有没有买家出手。 数年奔波，输了，结局并不悲惨，卖掉手中的所有武器，等个两三年，说不定还能再回韩国，银行账面上的数字会因为这两纸合同添加很多个零，就算是沾上赌博，只要剩下个零头。也够生活。 剩下的林蔚然一时间想不到了，他到吧台处倒了杯酒。穿过客厅到鸟语花香的小院，坐在石凳上看着灌木发呆。因为日程的关系林允儿必须回宿舍了。少女时代在日本的活动即将全面展开，即便林允儿再三保证会抽出时间过来，估计也不会像这次一样一来两三天了。至于金泰妍，她终于决定信守承诺，不再逃跑了，这些天来短信电话不断，就在昨天她还换了个新号码，说是入手了一台苹果，专门为他准备的……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在屋内，林蔚然反应了一会儿才起身，直到接起电话前林蔚然还不知道，其实每个人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他看着熟悉的号码，心中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坏消息的准备，却没想到简单的几句对白，就让他已经做好的决定再次被推翻。 “顾寰找到了。”林蔚然一窒，紧接着听到高棉药说道：“只剩下一只手了。” “其他的呢？”林蔚然下意识问。 听筒那头的高棉药车停顿片刻。依旧用平静的声音对林蔚然说道。 “都喂狗了。” …… 三星和新韩虽从没刺刀见红，但从头到尾都是剑拔弩张，只看明面上实力对比便判定胜负的都是傻子，这类人要么在拉斯维加斯输的当掉内裤。要么就站在江南金融中心楼顶吵着跳楼。可聪明人也并不是说要等着尘埃落定才放下赌注，那样不叫赢，只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看着脸色喝汤。 申北宫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所以他不像阿莫奈那么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可申北宫也觉得自己不傻。最起码他没一看李家这种超级地头蛇对上林蔚然这种外来户就急忙跟着下注。 阿莫奈死了，干净利落的一刀。没想象中那么凄凉，每当想到这个让他起过龌龊念头的漂亮女人，申北宫就觉得自己其实挺适合生存，毕竟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漂亮姑娘不在家相夫教子就是横死街头，外来户想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最终也成了林蔚然。 对，林蔚然，每当想起和自己同龄的中国人申北宫就很不舒服，他成了父母口中别人家的优秀孩子，是他们这些富二代共同的榜样和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林蔚然倒霉就为在自家父母面前抗辩两句，现在他们全都如愿以偿了。 一声女人的尖叫让申北宫反应过来，正好看见被调戏的女服务生跑出门外，沙发上放浪形骸的某富二代收回手时还在鼻尖上闻了闻，戴着副意犹未尽的嘴脸。 “这些出来打工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一眼我就能认出来。” 坐旁边的陪酒小姐撇了撇嘴：“我打扮一下也跟她差不多。” 富二代粗鲁调侃：“你呀，我刚进门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骚味。” 陪酒小姐佯装生气却像是撒娇，这等红粉阵仗申北宫早就见识太多，都有些腻了。他站起身走向门外，看都不看一眼沙发上的男盗女娼。 “哥，才从国外回来说放松，这又干嘛去？” “透透气。” 话音刚落申北宫就出了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传来，舞池中是疯狂扭动的人群，随着DJ的呐喊舞池中的气氛更加火热，申北宫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径直向外走去。 阿莫奈的死还是给申北宫带来了不小刺激，毕竟这女人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神，还记得初见阿莫奈是在亲哥哥的婚礼上，虽然她只是一身伴娘装束，却远比新娘要光彩照人。婚礼结束后动了春心的申北宫开始四处打探阿莫奈的消息，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出卖给了自己的父亲，他至今还记得父亲暴怒之后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说是想娶这个女人，他这辈子都不够那个资格。 所以他恨林蔚然，在所有期盼林蔚然倒台的人中，他完全有占据前三的资格，自己想要却不够资格的女人居然被送上门都不要，这种侮辱感犹如跗骨之蛆，让他无法释怀。 申北宫狠狠的抽了最后一口烟，他看着远处的街景，目光阴暗，现在一切都将尘埃落定，高段位的拼斗他搀和不上，但总有办法让他体会报复的快感。 包厢里放浪形骸的富二代家里算不上多有钱，但凭着自家老爹在放送委员会的资本总是能接触到超出段位的人，林蔚然公开的那个艺人女朋友听说还在英国，但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丢掉烟头的申北宫返回夜总会，单单是想象中的报复就已经让他的身体热了起来，这股热流蔓延到他全身，让他想要立刻找到姜敏京发泄出来。 想想包厢里的火候应该差不多了，申北宫加快了脚步，等林蔚然倒台类似姜敏京这种女人一定十分抢手，他要趁早拿下来。 舞池中的人越发疯狂，申北宫见人群无法穿行便绕过无耻，昏暗的灯光一时间让他很不适应，偶尔有聚光灯的灯柱划过才能让他看清眼前的路。 上楼的楼梯就在眼前，申北宫大踏步向前，突然他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只觉得脖子上感觉到一丝冰凉，紧接着是热辣辣的疼痛。 申北宫捂住脖子跪倒在地，他满身的热流全部顺着脖子上的切口往外涌动，他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挣扎，却已经没了力气。 夜总会外，带着棒球帽的高棉药刚刚走出店门就听到背后传来的尖叫，他压了压帽檐，头也不回的向长街一端走去。 高棉药上了停在借口的一辆现代，现代行驶出不远，和一辆呼啸着的警车擦肩而过。 开车的曹成勇看着后视镜中的警车消失，心有余悸的问：“还有几个？” 高棉药把匕首擦拭干净，包进报纸：“不多了。” 两人沉默下来，高棉药把包好后的匕首收进一个黑色口袋，放进怀中。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说话间现代已经上了高速，曹成勇注意着高棉药的脸色，语气不由自主的弱了下去：“一个可以，两个也行，可是十几个几十个……这么下去早晚要出问题的。哪怕会长回来也撑不住，这是要人家跟你玩命，死了这么多人，肯定要有个说法。” 高棉药仍然一言不发，这是他的一贯做派，阿莫奈为了躲过高棉药先是到韩国最大保全公司找了退伍兵，结果拍着胸脯说是特种部队出身的壮汉们刚过了一夜就被高棉药蚕食殆尽，不甘放弃的阿莫奈紧接着到了警局自首，的确是在拘留所过了十几天安生日子，可警察们却没找到顾寰的尸体。 因为没证据不予立案，阿莫奈离开了拘留所，当她又想出其他办法的时候，高棉药却是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了。 曹成勇再没办法：“不如我们问问会长，看他怎么说？” 高棉药此时开了口：“如果他说停，那下一个就是他。” 曹成勇吓了一跳，险些和前车追尾，待他重新控制住现代，仍然惊魂未定的看着高棉药。 半晌，曹成勇负气道：“你要这样，不如拿一把狙，崩了李健熙，一了百了，什么仇都报了。” 路灯的灯光照进车内，划过高棉药的脸：“等到了地方你继续去准备狗，车给我。” 曹成勇下意识问：“你去哪？” “釜山。” “去釜山干什么……你，你真是去买枪？” “别担心，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防身。” “你还用枪防身？出了城，掉不来热感卫星谁能抓住你？” 高棉药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看的曹成勇大气都不敢喘。 他说：“有人要回来了。”(未完待续。。) 更新通知 目前尚在剧组处理手中工作，2月17号火车回家，预计18恢复更新，未能及时通知，十分抱歉，。 (未完待续……) 781 应该如此 虽然只是选择了最近的航班，但林蔚然回到韩国的这天似乎又成了特殊的一天，窗外大雨连绵，目光能穿过机场中那硕大透明的落地窗却穿不透那厚重的雨幕，没有公开行程的林蔚然一个人站在机场大厅中，既显得形单影只，又显得非常危险。 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在镁光灯的保护下或许可以暂时苟且，但同样也无法作为，大量关注之下的林蔚然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反击，更别提什么报复行动，继xù 微笑面对镜头，似模似样的去大学讲授什么成功学，现在的林蔚然明显没那个耐性，高棉药的一声喂狗早已经让他把理智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怕了。 如同那些生来就拥有很多所以不敢去拼的人一样。 得到消息后的林蔚然没想象中那么怒火中烧，他只是拿着挂断的电话枯坐在原处，等反应过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他站起身从小院返回屋内，屋子里没人开灯所以一片昏暗，他打开一盏台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浑身都好像没了力qì 。 他继xù 发呆。 直到他想起了顾寰。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林蔚然开始怒火中烧，一部分是因为顾寰的死，一部分是因为恐惧带来的羞耻感，他预定了当天回到韩国的航班，查找起手机上的通讯录，可一遍遍的看下来，等待他的却是怒火的逐渐消散。 无计可施。林蔚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窘境，在他还一文不值的时候，在他刚刚声名鹊起的时候。他走过来的每一步几乎都要面对一次绝境，但和此时相比。这些绝境仿佛都不值一提，这些绝境中都没有一个强dà 到如此的对手。林蔚然也没有如此多不像失去的东西。 他犹豫的理所当然，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随时随刻的视死如归，前进虽然热血但退缩却显得如此诱人，他大可不必做到别人眼中的应该如此。 “我到了。”机场，放下手机的林蔚然等在原地，他依旧严肃着一张谁都看不出虚实的脸，眉宇间倒是有些凝重显露出来。 “会长……”背后传来一阵轻轻的叫声，好像做贼一样。穿着好像露宿者一样的曹成勇鬼鬼祟祟的从阴影中走出，生怕林蔚然误会他是杀手之类的不良角色还提前摘掉了挡雨的帽子。 “……是我。” 见到曹成勇。林蔚然多少有些意wài ，这个从监视者变成高棉药跟班的家伙林蔚然了解不多，但看着就贼眉鼠眼，要说吃里扒外临阵反水的角色一定是这幅面相，更何况他出现的还如此诡异。 等到曹成勇凑近，林蔚然看到了他脸上的六神无主，下意识便感觉到什么不对，没等他开口，曹成勇自己就憋不住了。 “高先生去了釜山。然后，然后就没消息了。我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他，可怎么都找不到人……会长，我们该怎么办？” 林蔚然看着曹成勇。脸上纹丝不动，心里却沉了一下，高棉药单方面的报复行动林蔚然不是不知dào 。有心劝这位杀心大起的煞星从长计议，但实在是无法开口。他不知dào 为什么在顾寰的事情上高棉药要表现的比他还要冲动，只是响起高棉药转达噩耗的口气。他就知dào 自己无法阻止。 林蔚然的沉默让曹成勇有些焦急，他刚想再开口询问，不远处传来的声响遍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黑色奔驰稳稳的停在林蔚然面前，中年司机殷勤的下车准bèi 迎接突然归来的会长，却惊讶的看见曹成勇抢先一步代替他打开了车门。 林蔚然一时间哑然失笑，问道：“你就这么担心？” 曹成勇一脸辛酸：“我也是没办法。” 林蔚然摇了摇头，在曹成勇的殷勤下上了车，关门前说了句。 “放心，这种事儿轮不到你身上。” 曹成勇忍不住喜形于色，意识到林蔚然还没走又一脸尴尬，见林蔚然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关上车窗，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一个大大的鞠躬，直到奔驰车驶出视线方才起身。 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远，曹成勇身上小丑一般的模样也逐渐敛去，他拿出手机一边拨打一边走回到出来时的阴影处。 “人到了。” 奔驰开出停车场，司机本能往后视镜中瞄了一眼，发xiàn 这貌不惊人的年轻会长没有闭目养神或者马上开始工作，而是望向车外，还稍稍蹙起了眉间。收回目光，年过四十的司机大叔只想着把车开的更平稳些，别触怒后面这位明显没什么好心情的年轻会长，可还没上高速，两辆三星轿车便如影随形的跟上，它们一个加速到奔驰前，一个紧紧跟在奔驰后面，三辆车仿佛车队一样平稳前行。 意识到出了问题的司机大叔一下子六神无主，他瞥了眼后视镜，发xiàn 后面这位年轻会长居然开始闭目养神了，再看向前车，只见车尾两盏应急灯开始一闪一闪，司机大叔一咬牙打了方向盘，可前车仿佛就等着他变道一样，依旧挡在面前，再看后视镜，后车同样阴魂不散，紧紧的跟了上来。 “停车吧。” “啊？”司机大叔也顾不得车距，回头看来，只见年轻会长已经睁开眼，还对他微笑。 “没你的事儿，放心吧。” 司机大叔回过头，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他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右侧转向，全身依旧紧绷着，生怕林蔚然此时大喝一声‘跑’，那他还真就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林蔚然没喊跑，回到韩国他就没打算再跑，所以当三辆车一齐开着应急灯停在路边，他仍然稳稳的坐在车上，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前车，但视线的焦点却停留在摇摆的雨刷上，他看到前车上下来的三个西装男撑起了三把黑伞，紧接着听到车窗被人敲响，林蔚然按下车窗，没看到顺着缝隙伸进来的，加了消音器的手枪，而是看到一张文质彬彬的面孔。 “你好。” 李在镕站在车外，自己撑着伞，笑容可掬着。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哪怕你还没那个资本，林蔚然换到了后座左侧的位置上，旁边就是在打理西服的李在镕，今天的雨太大，哪怕是打了伞，身上也落下了不少雨水。李在镕一丝不苟的整理仪表，林蔚然则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李健熙身上，对这不曾一鸣惊人过，登上头条就是被委以重任，继承家业的豪门贵子好像从没太关注过。 戴着眼镜的李在镕没半点皇太子的霸气和豪气，看上去倒很像是那种偏柔的读书人，这种人大部分在象牙塔里与世无争，要么就又走在社会边缘不断失意。已经习惯了不要以貌取人的林蔚然自然不会上当，李在镕也不再掩饰。 “我一直想见你一面，可惜总是没什么机会，本打算等你不再是林会长的时候跟你认识一下，没想到我们突然就站到了对立面上。”李在镕笑容可掬的问了句：“你觉得我姐姐为什么会盯上新韩？” 林蔚然微微皱了眉头：“是你？” 李在镕并没有正面回答：“如果你出身名校，运气又不错的话，你现在可能是摩根或者中金里炙手可热的VC新秀，你的眼光很独到，也很有魄力，你是我在牌桌上最不想遇见的那类对手。” 林蔚然轻笑反问：“怕输？” 李在镕出人意料的回答：“你也知dào ，三星家大业大，输得起，我是怕做不成朋友。” “朋友？” “当然是朋友，我比你想象的更懂你。嫉妒你的人说你是拾人牙慧，把美国的那一套互联网概念拿到韩国来玩，是个人都能成功，你不过是运气好。但他们却不知dào 你已经把互联网大众娱乐的概念具体化并且还在打造这一流程，虚拟偶像？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谁能为亚洲打造这么一个互联网产品，好高骛远的人从来都说有本事到美国去闯出一片天，却不知dào 能在亚洲成为地头蛇才有成为未来世界级巨鳄的资格。” 李在镕扶了扶眼镜：“还有媒体，不管中国人、韩国人，还是日本人愿不愿意承认，我们都生活在西方模式的社会结构下，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都是西方人的东西，在这种结构下媒体是大众监管机构，但在中日韩都被一定程度的控zhì 和打压，可社会结构的自然生长必定会让媒体抬头，他们既然是国家的喉舌，也是国家的监管者，大物中有句台词说的太好了，谁掌握了媒体，谁就掌握了权利。可是这句话差了一个前缀，就是未来。” 林蔚然隐隐感觉到了李在镕的意图，准确的说是他发xiàn 了李在镕的野心，他透过镜片看向李在镕的双眼，似乎能看到其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三星共和国。 是又怎么样？ 哪怕此时李在镕对他林蔚然说一句我们做朋友吧，林蔚然也毫不奇怪。 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雨点敲击车身的声音回到在车内，李在镕再次打破沉默，到时开门见山。 “林蔚然，你为什么回来？” 被冠以会长称呼后，除了顾寰，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叫过名字了，林蔚然一时间有些恍惚，半晌才给出答案。 “应该如此。” 他说：“我应该回来。”(未完待续……) 782 金钱游戏 虎父无犬子，以李在镕的出身，哪怕说将来要做什么世界第一也不会被看做狂言妄语，三星共和国既是李家的软肋也是李家的机会，当有一天这个词成为现实，李在镕才真zhèng 当得起别人口中的一句青出于蓝。 大雨依旧连绵，因为雨刷器的不断摇摆，林蔚然已经的目光已经能穿透雨幕，他看到李在镕有条不紊的上了车，三辆三星轿车下一刻便悉数开走，只剩下奔驰独自停在路边。 负责开车的中年大叔彻底傻了眼，因为要分家的那韩姓女人听到了不少有关身后这位会长大人的八卦，最关注的还是其中的荒淫桥段，得知自己被委派了接机任务，也不乏见识下会长级别红颜祸水的小心思，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被人在高速上逼着停了车，还经lì 了这种凶险。 “别担心。” 感觉到肩头被人拍了拍的中年大叔回了头，只看到林蔚然淡定的神情。 “回公司，接下来不会再出事儿了。” 奔驰重新发动，惊魂未定的中年大叔把车开的很慢，下了机场高速便正式进入市区，街道两边明亮的霓虹灯让他稳定了心神。 “会，会长，您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见到。我，我……” 后视镜中林蔚然看过来的目光让中年大叔住了口，他下意识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提醒自己什么叫多说多错。林蔚然沉默片刻，轻声的一句我知dào 让中年大叔如临大赦，本打定主意不再多嘴。却想不到林蔚然提了问。 “公司里最近是怎么说我的？” 这个问题叫中年大叔好不尴尬，“没。我……” “照实说。” 中年大叔又看了眼后视镜，可能是此时的林蔚然太过和善。他也就将新韩内的八卦传闻娓娓道来。 新韩制作要脱离新韩集团在商圈不是什么密文，因为那傻女人闹的太大，甚至连新韩中底层职员都人尽皆知，按常理一家集团的整个分公司要集体脱离是了不得的大事，可对正在与NHN进行合并，合并后便会成为亚洲最大的综合性传媒集团的新韩来说，韩唯依的动作便的被赋予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傻’字。 可韩唯依真的傻吗？不管这傻是真是假，每个人都对其中的原因产生了浓重的好奇，猜测出来的结果五花八门到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从林蔚然性癖好太没道德底线，到后宫争宠被姜敏京杀的惨败等等，当真是叫人应接不暇，永远都不会缺少什么新鲜感。 “还有一个。”中年大叔突然住了口，下意识又想赏自己几个嘴巴，告sù 自己什么叫言多必失了。 “什么？”林蔚然问。 “没什么，没什么，都是别人瞎说的，不算数。”中年大叔支支吾吾的模样显然让林蔚然也好奇起来。 “不差这一个了。说吧。” 中年大叔又看向后视镜，有生以来第一次组织了如此委婉的措辞。他小声且急促的念叨：“说是欲求不满的女人会很疯狂……” 林蔚然愣了下，寻思过来，哑然失笑。可仔细想想。欲求不满的话……韩唯依好像还真是。他轻笑出声，听这笑声爽朗，中年大叔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赔笑，车内的欢声笑语立kè 将李在镕带来的压抑感驱散的一干二净。车速一时间也轻快起来。 距离新韩还有一个街口，林蔚然突然吩咐停车。中年司机虽然奇怪也不疑有他。奔驰缓缓停在路边，林蔚然独自下车后奔驰便开向地下停车场。 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阵雨过后整条街道都被洗刷的焕然一新，林蔚然站在马路边抬头仰望，巨大的新韩Logo在夜空下格外显眼，本该有点豪气顿生气派的林蔚然却突然伸了个懒腰，姿势怪异不说，手臂伸到尽头处还带着整个上半身左右摇摆，像是五十出头，真是能让女人欲求不满的老家伙。 仿佛是听到车内女人的轻笑，林蔚然突然回头，正好kàn 到那辆停在路边，前窗上估计都已经被贴了四五张罚单的法拉利。红色的流线型车身被雨水冲刷的闪闪发亮，过往的行人大多会投去两眼好奇的目光。 那贴了膜的车窗并不能隐藏主人的身份，林蔚然知dào 是谁坐在车内，那女人哭过，闹过，疯过，当满心的不甘和委屈都被发泄出来，冷静下来的她可不是什么傻女人。 凝望片刻，林蔚然还是回过身，他迈开步子往大厦中走去，背影中没有丝毫潇洒可言，但车内女人的目光却还是被吸引着，仿佛能看出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来。 等那背影消失，韩唯依方才发xiàn 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把手上，车门已经被打开，带着凉意和水汽的夜风正不停的钻进来，她化了妆，是精心打扮，小洋装露出肩头，因为每当她如此穿戴，那男人的目光总会多停留一段时间，她有遮不住的黑眼圈，粉色唇彩下是毫无血色的嘴唇。 谁被往心坎里扎上一刀都会憔悴，她韩唯依也不是内裤外穿的女超人，不顾及脸面名声的撒泼耍赖虽然有姐妹陪着，但当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到了这儿来。 没经过太多天人交战，吸引了不少目光和罚单的法拉利断然离开路边。 …… 红红火火，人声鼎沸。哪怕是凶年江南金融大厅内依旧人山人海，穿着红马甲的交yì 员飞快在人挤人的大厅中穿越，偶尔辗转腾挪，身手矫健的让人咋舌。靠近门口的不远处一个男人正靠在墙上喝着咖啡，满脸不合时宜的闲情逸致。 “前辈！” 听到后辈热情声音的车范根转头打了招呼，一个同样没穿红马甲的年轻男人快速跑来。对比以往在这儿奔波的日子如今的车范根今非昔比，做为知名理财顾问让他得到了一份叫人‘羡慕’的稳定，特别是年初面对zf再三的金融扶植政策车范根依旧十分谨慎，如期而至的经济下滑让他得到了大部分顾客的信任。 年轻男人跑到车范根身边，气喘吁吁，却难掩一脸感激之情：“年初zf扔出七千亿的时候我还以为李明博豁出去韩币贬值也要刺激国内经济，要不是前辈您的提醒，我估计也跟那帮被扫地出门的家伙一样了，谢谢您，真是谢谢您。” 车范根随意摆摆手：“我也是运气好，不用客气。” 年轻男人：“咱们这行说是运气成分大，但哪一个成功的不是靠眼光和实力？像是前辈您，现在也算是明星理财顾问了……不过前辈，您这儿真不是zf的内幕消息？” 对旁人的打听这段时间来车范根经lì 无数，眼前的后辈算是自己人，他也不再吝啬：“知dào 新韩吗？” “新韩？” “前段时间我给新韩慈善做了份报gào ，发xiàn zf那七千亿是来自福利缩减，如果真是豁出去韩币贬值也要刺激国内经济，这方面的资金动向就很可疑了。” 年轻人一拍脑门：“噢！就是徐贤xi做广告的那个？” 车范根摇摇头：“你还认识徐贤？” 年轻人道：“少女时代嘛，工作一天了谁不养养眼放松一下。对了前辈，我跟你说，我最近收到点不同寻常的消息……” 年轻人话音未落，现场就响起了一阵不大的‘滴滴’声，从事过交yì 工作的车范根即便已经离开岗位对这声音也很是熟悉，这种声音带来的往往都是线报，意味着机遇的同时，也意味着陷阱。 “三星宣bù 敌对敌收购Never？” 年轻人的轻声呢喃让车范根大吃一惊，再看向现场，只见所有交yì 员都盯向了大屏幕，市值在两百亿美元大关已经稳定许久的Never突然全面走红，以往人声鼎沸的大厅居然出现了一丝寂静。 在这寂静中，另一阵‘滴滴’声便显得格外明显。 ‘新韩集团宣bù 以白骑士身份介入三星对Never收购战’ 车范根抬起头跟身旁的年轻人面面相觑，立志于成为韩国人生活中一部分的三星集团向互联网企业下手并非无法解释，但选择在Never母公司NHN和新韩合并的这个当口进行敌对敌收购，其充满敌意的意图便昭然若揭了。 犹如一声惊雷，大厅中立kè 喧闹起来，比以往更为刺激的金钱游戏堂而皇之的被摆放在所有人面前，让人血脉喷张的同时，更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dào 是哪个穿着红马甲的交yì 员率先抛出人群，大批的交yì 员纷纷拿起电话对公司进行汇报，大版上Never的鲜红图样预示着这场公开竞赛是何等的针尖对麦芒，并没给人时间谋定而后动。 “我先去了前辈。” “噢。”车范根点点头，年轻人走出几步却突然回头。 “前辈，您接触过新韩，您觉得他们能赢吗？” 这个问题车范根一时间无法回答，毕竟这种竞赛的结果终究是要看双方是否坚定，和投入的大小。面对后辈焦急的眼神，车范根只能喃喃一句。 “那要看新韩有多少钱了……”(未完待续……) 783 好戏 过江龙对上地头蛇，那是好戏，值得拍手称快，要有势均力敌，你来我往，要有跌宕起伏，百转千回，戏演的足了才能叫人看的过瘾，草草落幕只能被腹诽一句阳痿不举，可看看当下这场大戏，单单是主演阵容就让人提不起兴致，哪怕是谁家媳妇偷吃的恶俗桥段都比这有趣。要是有谁憧憬这场戏中的风云莫测，够得上观众资格的人肯定会说上一句，跟你讲个笑话，新韩对上了三星。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下了车，吉利斯随后在报栏里拿了张报纸，财经版头条不出意wài 的花落自家，可无冕之王描写新韩的口气都透着几分畏惧，和三星同一天举牌怎么样？收购的股份和三星持平又怎么样？新韩终究不是什么过江龙，可三星却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地头蛇，换个粗糙点的形容，白道黑道中间道，随你走哪条，人家都不在乎。 吉利斯把报纸放回原处，面色肃然的走进建筑，电梯旁边正站着林蔚然身边的四大雕塑之一，别看举手投足一派精英范儿，实jì 上就是个端茶倒水的软脚虾，按说会长秘书室的职位如果不是女人谁都要高看一眼，各大公司都把这些人看做是天子近臣，但林蔚然并不如此行事，他的新韩也就没有如此认知。 被殷勤带上电梯的吉利斯扫了眼这年轻人，暗道软脚虾也有软脚虾的好，虽然不堪大用，但也不用什么提防。 转眼间到了三层健身房，看着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林蔚然。吉利斯又纳闷起来，这正一手促使全部身家付诸东流的家伙不知dào 哪来的这么大精力。明明没什么健身习惯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升自己，按说早些年给华尔街大鳄们打下手时吉利斯对此也有涉猎。但现在年纪太大，真是经不起折腾了。 吉利斯缓步到林蔚然身后站定，并不打扰，反而神游天外，他到韩国是因为林蔚然许诺的世界最大宗互联网公司合并案，一开始的确顺风顺水，但谁能想到三星对新韩的觊觎如此坚决，如果说前段时间还没被人们忘记的收购以三星的失败告终，那此时三星的不依不饶就已经表明了这只大鳄的决心。吉利斯可以轻易的推测出这场战役的结果。新韩落败，而且越反抗，败的越惨。 林蔚然终于停下跑步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从没觉得自己身体素质有多差的他当下可算知dào 两脚发软是什么滋味，和情事过度大相径庭不说，甚至都不能让人越挫越勇。返身看到此时新韩中唯一能信任几分的吉利斯，林蔚然脸上居然不见丝毫沮丧。 “公司里怎么样？” “表面井井有条。实jì 上暗流汹涌，首尔的猎头公司几乎都盯上了新韩，但是僧多粥少。” “新韩才几年，哪来那么多人才。” “如果是在美国。说的通，但在韩国，知dào 良禽择木而栖的人太多了。” 林蔚然擦着汗问：“中文不错。是想好了下一站去中国？” 吉利斯大大方方忽回答：“全世界都知dào ，商人的下一站必定是中国。” 林蔚然大口喝水。吉利斯可没想着林蔚然叫他来是为了说一句好聚好散，他压低声音问：“听说在收购战打响之前三星有过合zuò 意向？” 林蔚然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只是走向一边，做起器械。 “听过熬鹰吗？”他问。 吉利斯老实的摇了摇头。 “这是一种中国人的玩法，抓到猎鹰后先让它吃好喝好，等到它膘肥体壮之后就要开始饿着它，不让它睡觉，让它困乏到极点，磨砺它的野性。等鹰饿到皮包骨头，就给它喂食特定动物的肉，让它感觉到安全，接下来才是训liàn 它捕猎。” 林蔚然停下动作。 “接下来是训鹰，绑住鹰的尾巴，让它能飞却飞不远，一开始放些小动物让它自己吃饱，然后才是训liàn 它不吃抓到的动物，而是给主人送回来。这时候主人就会告sù 你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林蔚然看向吉利斯：“要是你，你会合zuò 吗？” 吉利斯想了想，说出一个名字：“韩信？” 林蔚然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人，就算是，李在镕也不是普通的什么市井泼皮，真要是落到他手里，那才是真zhèng 的你死我活，不过多半有可能死的是我，毕竟我现在是韩国人。” 吉利斯轻叹一声，大半是因为自己操持世界最大宗互联网公司合并案的机会付诸东流，小半才可能是为了林蔚然。白手起家，一路打拼，到如今还是逃不过大财阀倾轧，新韩从内到外除了那闹分家的女人也就自己一个外人最值得信任，要说这是欣赏顶层风光的代价，那未免也太让人糟心了点。 可他毕竟还没有输，就算是必输，也不能让对手赢的这么舒心，本该坐镇新韩本部稳定军心的人却在这挥汗如雨，说是现在才想起身体健康的问题，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等等，今天是？ 吉利斯突然想起公司内有关林蔚然的传言，再看向林蔚然只发xiàn 他出神的望着窗外，也不知dào 是不是在想着谁。 当红色的法拉利停在新韩大厦门前的广场上，年轻的大厦保安们又开始陷入纠结，虽说新韩大厦物业和新韩集团并不是一个系统，但新韩集团却能影响他们现在的职业。是不是要如同往常一样帮这位姑奶停车，或者是对她的存zài 视而不见，保安们苦思冥想，却还是左右为难。但难能可贵的是，没人在此时冲出去对那红色法拉利呵斥一句这里不是她停车的地方，毕竟男女那点事没谁能说的准。 车上坐着的就是近来上层社会大绯闻女主角之一的韩唯依，旁边跟着的是忠心铁杆郑恩娜，这个林蔚然从新韩广告时期就一手带出来的小丫头如今可是贴上了实打实凿的韩系标签，要不是韩唯依不同意，林蔚然的渣男事迹就要通过她传遍首尔了。 “下车。” 韩唯依轻轻丢下一句，戴上墨镜就拉开车门，带着郑恩娜到了大门口把车钥匙那么随便一丢，剩下的就看那些保安们的反应。 谁接到谁倒霉。 当韩唯依和郑恩娜走进大厦，只剩下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保安拿着韩唯依丢出来的钥匙，满脸的不知所措。 大厅中有人正在等候，不得不说在韩唯依的事儿上林蔚然不是个合格的会长，因为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哪怕贵为本部长的具勇甲也和门外的保安一样不知如何是好。林蔚然一句随她吧就好像刺激了韩唯依的胃口，不但是新韩制作，就连仅仅是名义上挂靠在新韩制作旗下的Melon她也想拿走。 “韩社长。”看人到了，具勇甲立kè 向前两步，率先鞠躬。 “别套近乎……他人呢？” 具勇甲为难的不知如何解释：“呃，会长他不在，关于新韩制作的事儿他已经全权交给我处理。” 韩唯依不由冷笑：“那他的意思是，我把我手上新韩集团的股份卖给李在镕也行？” 具勇甲顿时脸色惨白。 韩唯依盖棺定论：“你做不了主，叫能做主的来。” 韩唯依转身就走，郑恩娜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具勇甲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如此不专业的谈判还真是让他无可奈何，没有律师也就算了，连个精算师也不带，是相信都撕破脸了，新韩还会你玩什么君子协定吗？具勇甲单手扶额，满心郁闷，心想搀和进会长的家务事儿当真是没什么好下场，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下属自然散去，他拿出手机却怎么都做不出拨打电话的决定。怎么？会长都把这事儿全权交给你具勇甲了，难道你还要劳烦他老人家吗？ 就在具勇甲犹犹豫豫纠结不已的当口韩唯依已经大刀阔斧的回了办公室，还是在十六层，除了门口的名牌屋内陈设纹丝不动。 “姐，喝点茶吗？” 郑恩娜殷勤的如同跟班，见韩唯依墨镜都不摘的坐在沙发上，便主动端茶倒水，可韩唯依依旧纹丝不动。郑恩娜泡了茶后便坐在韩唯依身边，想着措辞却发xiàn 自己已经无话可说，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面对郑恩娜磨破嘴皮的劝解韩唯依始终保持着不回应态度。 都是因为林蔚然那个混蛋。 郑恩娜在心底又暗骂一句。 时间就这样在沉默中过去，直到窗外一片金黄，每当天色暗淡下来韩唯依总会自行离开，分家分到现在都毫无进展，归根结底还是韩唯依没见到那个能下决定的人。 郑恩娜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准bèi 离开，却感觉到沙发缝隙里藏了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摸拿出一支钢笔，样式并不普通。 “哪来的？”韩唯依的突然开口吓了郑恩娜一跳。韩唯依劈手夺过钢笔，摘下墨镜认真查看。 “我，我也不知dào ，就在这沙发里……” 韩唯依腾地一下起身，郑恩娜认不出她却不会不知dào ，她亲自给那人布置的办公室，钢笔也是她挑选的，为了和别人都不相同，她还特别找了个怪癖的牌子，每当补充都需yào 跟厂家定做，然后再空运到韩国。 韩唯依一路出了新韩，郑恩娜在后面跟的无比吃力，当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大厅，被安排了处理分家事项的具勇甲站在二楼落地窗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会长，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未完待续……) 784 无题 PS：起名对我来说还是难题，就这样吧，就是任性！ 在龙山大宅的监视器前，韩弘道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切，他看见一辆法拉利慢速驶入大门，红色的车漆在射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他看着法拉利驶过平整的车道最终来到大宅的门前，一个他最不希望看到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进入大门。 “婊子。” 即便同父异母，对于亲妹妹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常见的形容词，韩弘道鄙夷的看着监视器中那辆名贵跑车，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离开那坐上便不想离开的舒适沙发走向门口，到门前却突然停住，片刻后，韩弘道摸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听着听筒中传出的漫长风音耐心等待，看上去甚至有些虔诚。 “什么事儿？”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平和，却带着傲慢。 “我那个吃里扒外的妹妹回来了。”韩弘道说，“从她十七岁离家开始一共十三年，她只回家过几次，都在最近一年内。” “我没兴趣搀和你们的家务事。”男人说道，很不耐烦。 “这好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万一老头子临死前渴望什么家庭的温暖，哪怕她只是继承一半儿也会给你带来大麻烦，我这个妹妹对男人犯贱起来可没什么顾忌，要是出现了什么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钱的事儿是小，耽误了你的全盘计划可怎么办？”韩弘道走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栋大却没什么人气的阴森宅子就已经对外宣扬了一切。 韩悼也一共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分别来自四个不同的女人。做为二儿子，韩弘道很有乃父之风。先是在十七岁那年踢爆了大哥和父亲最新外室的奸情，就在他大哥隆重召开的二十岁成人礼上。剩下两个弟弟，一个天生自闭，一个在上高一那年出了车祸，终生残废，大妹妹在出国留学期间沾上毒品的，在戒毒所进进出出，已经生无可恋，二妹妹痴迷于男人。淫荡的惊天动地，一大家子人，似乎只剩下十七岁离家的小妹妹韩唯依和他算是正常，但韩弘道却知dào ，韩唯依的正常，只是幸运而已。 “你的问题，你负责解决。”男人沉吟了半晌，终于开了口。 “当然，谁叫我们是朋友。我一定会尽量帮你。”韩弘道笑的开怀，从小学起就被人叫做高利贷的儿子，他当然清楚他和李在镕这类天之骄子之间有怎样的鸿沟。但出身脏一些又怎么样？总比那些因为一时嘴贱被他打到残废却又无处诉苦的人好。现在机会来了，成了李在镕的朋友他也可以是成功企业家了。知dào 他出身的那些人迟早会在他的厚积薄发面前俯首称臣，他是韩悼也儿子的事实也终将会成为顶层人们三缄其口的忌讳了。 “谁说我们是朋友？” 韩弘道的笑容僵在脸上，李在镕的耳光如期而至。 “不是什么人都能成我的朋友。最起码现在的你不行。” 李在镕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听着听筒内传出的忙音韩弘道非常尴尬。他慢慢垂下拿着电话的手臂，深呼吸。然后再深呼吸，之后又挂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他继xù 十年如一日的提醒自己，做一条毒蛇，别做一个傻瓜。 仆人上了茶，之后恭敬的退出门外，除了关门的轻微声响，对坐的父女二人依旧一言不发。尴尬弥漫在这对父女之间，和往常的针尖对麦芒相比，这种尴尬更让人窒息，韩唯依端起热茶抿了口，目光又落在韩悼也必须随身拖着的氧气瓶上，特护的话此时又回荡在耳边，这氧气瓶就好像面前人已经不久于人世的证据一样。 谁能想象韩国黑色金融的皇帝很可能几个小时候就‘驾崩’？韩唯依无法相信眼前男人的虚弱，哪怕证据就在眼前，虽然她曾经无数次诅咒这个男人不得好死，但她不得不承认，自打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她心中强dà 的象征，就比如此时她仍然坐在自己对面，带着氧气面罩，面色却异常红润，医生的病危通知已经下了好几个月，但他依旧活着，就像是个怄气的孩子，始终不肯死给那些希望他去死的人看一样。 “您的身体……好些了吗？”话一出口，韩唯依更加觉得尴尬，她从不关心韩悼也的身体，这问候也不过是做为她接下来请求的铺垫，帮林蔚然，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要帮他，这是韩唯依早就做好的决定，那支钢笔不过是一个她用来说服自己不是犯贱的蹩脚理由罢了。 “你是想问我能活多久，还是想问我还能不能帮他？”韩悼也摘下面罩，目光如同他的问题那样直指人心。 韩唯依纠结的攥起拳头，血浓于水从不是一句空话，哪怕她期望她和韩悼也一辈子都不曾认识对方。 “都有。”韩唯依说道，声音轻的好像自己都听不到。 “蠢货！” 对韩悼也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什么的根本就不存zài ，他撑着沙发想站起身，但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足以他做出这种行动，韩唯依见状起身过来帮忙，却没想到被韩悼也一把推开。 “蠢货！你知不知dào 你都做了什么！” 韩悼也叫骂着，韩唯依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印象中好像能掌控一切的男人居然毫无深沉的叫骂，这情景让韩唯依诧异之余根本想不起愤nù ，她错愕的站在原地，居然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的确有些蠢的可爱。 “不是我不想帮他，是你不让我帮他，我准bèi 了一切，可你做了什么？闹分家？！因为他有别的女人？”愤nù 让韩悼也亢奋。但他的身体却承载不了，他狼狈的大口喘气。每吼出一个字都让人担心他下一刻便会晕过去，他拿起氧气面罩吸了几口。然后继xù 叫骂：“你怎么就不明白，只要你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我会给你你要的一切，其他女人算什么？她们都不重yào ，不重yào ！” 韩悼也不是语无伦次，韩唯依却不能完全听懂，她低下头，像是个被老师教xùn 的小学生，她隐约感觉到此行的目的或许可以达成。所以便更加恭顺。 韩悼也放qì 了起身，也再没力qì 叫骂，做为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他没时间再去淳淳善诱，只能期待当头棒喝能让韩唯依明白，什么才是最重yào 的。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韩悼也的喘息，韩唯依站在旁边偷偷打量着父亲，犹豫和纠结让她顾不得矜持和耐心。 她的两只手搅在一起，怯怯的问了句。 “你会帮他吗？” 韩悼也瞪了韩唯依一眼。重新戴上面罩，平复起自己的呼吸。 …… “互联网也有地域之分，现在的格局已经很明显了，亚洲是一个部分。欧美是另一个部分，很多人现在才明白不同的文化决定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导弹和飞机只能打压不同的意见。但根本不能杜绝不同的声音。” 宴会厅，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已经不再年轻的陆义乌侃侃而谈，阿里巴巴的招牌和马云左右手的身份让他身边聚集了厅内最富含金量的一群人。 “我觉得有道理。”人群中另一个被众星拱月的人开了口。 “大使先生也有高见？”陆义乌说道。 中国驻韩国大使摆了摆手：“互联网的事我不懂。只是你这个文化的说法不错，未来的国际关系构成文化必定要占据比经济更大的比重，现在已经有这个趋势了。” “大使先生的话我也认同。”另一个在这场聚会中鲜有开口的中年妇女开了口，她虽然没有陆义乌这么锋芒毕露，但百度创始人之一的身份也让人不敢小看。 “所以，互联网的最大功效就是拉近了我们。”陆义乌举了举酒杯，用标准的韩文道：“相信亚洲的IT强国在未来会更加大放光彩。” 众人举杯，其乐融融，只要仔细观察便不难发xiàn ，陆义乌举杯的时候玩了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手腕，他正对的方向站着两个宴会开始便时刻走在一起的女人，虽然都身着华服，但在男人看来其中一个在另一个身边是完美的绿叶，那朵鲜花的穿着即便保守，在男人的目光下却依旧展现着诱人的玲珑身段，更难得的是无论时尚还是传统文化她都有独到的见解，没有一个与之相称的环境，是没有哪朵话能开的如此娇艳的。 中年妇女看着这一幕，嘴角划过一道鄙夷轻笑，心想如果你陆义乌知dào 今天在大使馆的这场宴会时这个女人一手促成的，估计也就没那个胆子孔雀开屏了吧？ “凌薇，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最近不是因为什么端午节的事儿我们闹的很不开心吗？”安贞小声说道。 “大众只有情绪没有智商，只是看起来声势很大罢了，其中细节在这儿的人都知dào ，不明白端午祭和端午节差别的人在这儿大放厥词只会被嗤笑。至于李时珍什么的，我听说韩国驻中国大使馆不是已经通过媒体公开发文说这些是谣言了吗？”林凌薇耐心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安贞天真笑道：“我还担心呢，如果谁提起这事儿，大家都不好kàn 。” “什么不好kàn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安贞回头看去，兴奋的叫了声‘海珍’。 李海珍，Never创始人，林凌薇对着刚到的男人举了举酒杯，李海珍以微笑点头回应，看起来很有风度。 “你还没告sù 我什么不好kàn 。”李海珍到妻子安贞身边，拉起安贞的手，亲切询问。 “没什么。对了，我给你介shào 我刚认识的好朋友，林凌薇，中国人，不过韩文说的很好。”安贞亲切的介shào 着，完全没有身为人妻的小心思。 “您好。” “您好。” 林凌薇和李海珍握了握手，两只手一触即分。 “谢谢林小姐照顾我的妻子。” “没什么。尊夫人好像有一种讨人喜欢的天赋，让人一见如故。” “是吗？我怎么没发xiàn ？” 面对丈夫的调侃，安贞毫不避讳的回应了一个肘击，李海珍顺势捂住肋骨，旁若无人的秀起恩爱。 “对了，刚才你干什么去了？看那些人好像都是陌生面孔。”安贞顺势看去，大厅角落有几名无法融入圈子的‘圈外人’，虽然也是西服革履，但和在场的IT精英们比起来，气质上倒有很大不认同。 “没什么，一些股票上的事儿。”李海珍说道。 “还是因为收购的事儿？这些人真讨厌。”安贞毫不避讳的一脸嫌弃。 “讨厌就别想了。”李海珍爱怜的摸了摸妻子的头发，这个举动让林凌薇暗道一声不好，她组织今天这场‘IT峰会’就是为了李海珍，但看李海珍对妻子的态度，她的刻意接近便很可能弄巧成拙。 等下次机会？ 林凌薇刚闪过这个念头就看到刚刚进入大厅的林蔚然，心道怕是来不及了。她换上亲切笑脸，对着大门的位置挥了挥手。 “蔚然！” 林凌薇声音不大，但在很多人耳中却是会被无限放大。 中年妇女看到走过来的男人身影，笑容玩味。 陆义乌跟着声音看向门口，皱起眉头暗道一声卖国贼。 李海珍看到林蔚然后又看向林凌薇，想了想两人的名字，一脸愤慨。 大厅内众人跟随着各自关注对象的目光一齐看了过去，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如同刀尖刺去，还不羞愧逃走的唯一理由恐怕就是脸皮够厚了。 “您好。” 林蔚然对李海珍用韩文问，一旁的林凌薇自然挽上林蔚然的手臂，旁若无人。(未完待续……) 785 垂死挣扎 “大使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即便的确另有所图，林蔚然也没忘了礼数，和主人家轻轻握手，还没寒暄两句整晚只拿着一杯香槟装样子的大使先生就自嘲不胜酒力需yào 稍事休息。在场并没有能被着明摆着的瞎话骗到的商场菜鸟，简单猜测便知dào 从没在中国商圈展露头角的林蔚然必定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他们再看向林凌薇的眼神都有了变化，显然是明白了这女人能量的恐怖之处。 原来，主人公这才到场。 可是成为焦点却并没有那么风光无限，新韩和三星那点冲突当然瞒不过在场众人，林蔚然这在中国商圈的出道首秀不免沾上了很大瑕疵，因为只要有点脑子就知dào ，林蔚然到此，必定是为了求援，要么和早就打通关系的中国财主合纵连横，跟三星比一比到底是谁更舍得血本，要么就是为了李海珍，期待其以Never创始人的身份振臂一呼，和三星分庭抗礼。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没人觉得林蔚然能有太大胜算，毕竟三星可是全年盈利能跟中国国内几个国字号垄断寡头有一拼的超级跨国集团，真把这条大鳄惹出了火气，虽说不能买下半个韩国，五分之一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垂死挣扎还是绝地反击？ 李海珍已经尽量保持礼貌，但看到林蔚然伸出来的手还是没能忍住怒气，他把这兴风作浪让人不得安宁的年轻人晾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形的，却带着怒火的一巴掌还真是响亮到人尽皆知。冷眼旁观的陆义乌甚至被这一巴掌破了城府。忍不住冷笑出声。 “很抱歉。” 林蔚然收回手，对李海珍的妻子轻轻点头。林凌薇随之附和，却只得到了冷脸。安贞虽然生性天真。但却不笨，明白过来林凌薇是有意图的接近就已经十分不爽，再看到她把林蔚然这么一大团祸水引到自家这边，要不是在公开场合，手中这一杯香槟也就泼上去了。 “抱歉。”林凌薇轻声说道。 “不必了。海珍，我们走。” 安贞拉起李海珍就要离开，李海珍却站在原地：“林会长，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说清楚，我无意与你合zuò 。更不想搀和进你和三星的争斗，我只是个做技术的，没那么大野心。”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你已经逃不掉了。”林蔚然被迫放qì 了怀柔，“我不知dào 你把被卷进这种争斗看做什么，我看做是机会，你是想在菜板上任人鱼肉还是做拿刀的人，选择在你，我不过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李海珍充满戒备：“林蔚然。别跟我用激将法，我不是三岁小孩。” 林蔚然故作庆幸：“太好了，三岁小孩在这种事情上没什么反抗能力，但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会对女孩手里的洋娃娃有野心。” 李海珍仿佛被刺了一下。威胁道：“按照你的说法，我现在就应该去找李在镕，最起码跟他在一起胜算更大。” 林蔚然无所谓道：“那你可以去找他。正好我可以把你们一起解决掉！” 李海珍愣住了，他听出了这句话中的狂妄。却看不出林蔚然的无知，Never是他从无到有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但正如他话中所说，他只是个做技术的。在风投，股东以及合zuò 方的多方脚力中他被算计的千疮百孔，管理一家大型集团也让他焦头烂额，李海珍知dào ，如果不是一路跟着他走到今天的公司元老们支持，他的位置早就会被一个浑身充满铜臭的商人取代。在NHN与新韩的合并中他只是一个看客，而在三星和新韩的收购战中，他又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林蔚然鱼肉和刀的理论的确刺激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但他更明白，无论是林蔚然还是李在镕或者类似他们的那些人，无论这些人把话说的多么信誓旦旦，都不能相信。 李海珍正色道：“不，我不会去找他，也不会跟你合zuò ，因为我知dào 当面对证监会的调查取证，能说真话总要比被迫撒谎轻松。” 李海珍反握住妻子的手，不管林蔚然接下来还有什么说辞都不打算在听，他带着妻子穿过对他投以各种目光的人群，径直离开。 “逃兵。”林蔚然碎了一口。 “这么说未来的合zuò 方可不好。”林凌薇安慰道。 “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 “为什么没有？你比我了解他，仔细想想。” 林蔚然沉默半晌，对周遭或幸灾乐祸，或带着虚假同情的眼神视若无睹，突然，他自言自语道：“李海珍只面对过一次证监会的调查取证，是在好多年前，三星SDS以他创建Naver核心代码时仍然是三星员工而要求Naver的股份，调查持续了半年之久，最后不了了之，据说是李健熙在公开场合说了句三星要给予并不是夺取，所以三星员工不必担心社内创业会被公司勒索。” “然后呢。”林凌薇引导着。 “但是半年的调查仍然让李海珍落下了心理阴影，甚至患上了忧郁症……他是在调查期间举行的婚礼，安贞无论贫富对他不离不弃的事儿还上过报纸，所以他们才这么亲密……” “安贞讨厌三星。”林凌薇道。 “可她也讨厌我们。”林蔚然看向林凌薇。 “她讨厌我们两个的程度加起来也比不上三星，而且你刚刚告sù 了她，这场争斗不是李海珍想不想参加，而是他逃不掉。”看到林蔚然沉默，林凌薇又道：“很多时候对男人来讲女人的一句话要比任何威逼利诱都管用，男人就是这种生物，总需yào 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特别是东方男人，基本上都是如此。” 林蔚然静静思考。右手食指在香槟杯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自己都不知dào 的习惯。但每当他如此行动便证明他遇到了真zhèng 的难题。三星太有钱了，虽然李在镕的计划并不在三星全年预算之内，但太子的身份却可以使得那犹如国中之国一般的庞然大物做出调整，面对这些不知dào 从哪挤出来的战争资金，还在扩张中的新韩立kè 捉襟见肘，短短一周的股市争斗就已经让新韩下季度的财政报gào 惨不忍睹，股东们的非议李在镕可以不在乎，但林蔚然却不能真的视而不见。只是林蔚然知dào ，如果新韩想要生存。就必须像是个偏要鱼与熊掌兼得的傻子，既要维持那些大口吞下却来不及消化的地盘，还要在这场事关生死的搏斗中取得胜利。 “好。” 当林蔚然轻轻吐出这个字林凌薇算是松了口气，她这个弟弟总算是没大男子到愚蠢的程度。林凌薇无比认真的提醒：“安贞交给我，但我需yào 时间，最多一周，在此之前你不能让局势发展到糜烂的程度，不然就算是李海珍动了心，也会投向三星那一边。” “好。”又是一个字。林蔚然咬的很重，在这种资金压力下继xù 坚持一周简直难如登天，但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林凌薇用右手在林蔚然背上轻抚：“好了，既然都做了决定。不如放松一些，见见这些人，听听他们的话。毕竟你总有一天要回国的。” “我会赢着回去。” 林凌薇愕然。 林蔚然道：“如果出现了最坏的结果，我绝不会灰溜溜的逃回去。” …… ‘环球唱片’。世界第一大唱片集团，占据世界唱片市场四分之一份额。拥有十数个著名唱片厂牌，远在好莱坞，环球唱片可以说是美国音乐市场的霸主，但在日本，环球唱片不过是连市场份额百分之三都无法企及的小作坊。位于银座的环球唱片东京分部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存zài ，日本是世界第二大唱片市场，但这里同样是索尼和艾回的天下，比起实jì 意义，环球唱片在日本的这个分部恐怕就只有象征意义，但即便如此，这里依旧意味着诱惑的合约，以及通往美国的捷径。 随着敲门声响起李安东放下眼镜，单独的办公室象征着环球唱片的重视，自打S.M和艾回决裂，急需yào 滩头阵地的S.M选择了环球，按照李秀满的原话来说，最起码S.M不用担心环球会来挖角。 没等李安东说出那声请进门就被人推开，林允儿先是鬼鬼祟祟的伸头进来看了情况，之后才大方的推门而入，她飞快凑到李安东身边，做出恳求表情也不说话，只是用那焦急的眼神催动着自己的经纪人。 “下次再逃训liàn 我就两天不让你吃饭！” “没有，老师都说休息了。”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逃训liàn 课了。” 李安东还想开口，只见林允儿光棍的一个九十度鞠躬，那闪亮的额头就冲着桌角去了。随后‘duang’地一声，李安东还放在桌子上的手都能感觉到桌面的震动，然后就只见林允儿仿佛被反弹一样，径直坐在了地上。 “你真是，快让我看看。” 李安东焦急起身前去查看允儿的伤势，拉开手只见这丫头脑门上红彤彤一片，还没等开口询问，就见到林允儿别有所求的眼神。 “你呀。”李安东无可奈何的摇头，回到办公桌后拿出放在下面的邮包。还揉着额头的林允儿仿佛刚用了强力止疼药，挣扎着起身，一把将邮包抢了过去。 “壁纸刀呢……我知dào 。” 看着陷入到‘专注’中的林允儿，李安东明白叹气只能让自己伤身伤肺，他起身到旁边柜子上拿了急救包，回到茶几旁时只见林允儿手上的邮包已经千疮百孔。 “慢点。” 面对旁人的提醒林允儿充耳不闻。 李安东继xù 摇头，在茶几上打开急救包。 “这是……剧本？” 李安东闻声望去，只见林允儿手上有厚厚一叠剧本，并分别绑上了不同颜色的丝带已示差别。 “这些东西应该直接给公司比较好吧。”李安东刚提醒一句。林允儿就好像护着自家孩子一样把剧本抱在了怀里。 “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她坚定的会所。 “这些和别的礼物不一样，他送给你首饰什么的算私人物品。这些剧本你要出演的话也得经过公司审核吧？” “那你们就再跟他要，这些是我的。”林允儿固执说道。低下头去，看着剧本，一脸幸福。 已经快有半个月了，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份快递从快递公司到李安东手上，做为林蔚然和林允儿恋情的唯一知情人，李安东对这种转交工作已经不厌其烦。每一次林允儿都会从同一时间的训liàn 课上跑来，然后好像花痴一样拆开这些礼物。不过李安东不得不承认，林蔚然的这些礼物的确是很花心思，其中一个林允儿卡通造型的水晶雕刻最为惹眼。粗略估计一下，没半年时间准bèi 不来。 “创可贴……”林允儿呢喃一句。 “噢。”李安东反应过来，从急救箱中拿出创可贴来。 “不，我说的是剧本，这个……” 林允儿迫不及待的把剧本展现在李安东面前，‘创可贴’的标题旁边还写着推荐二字。 “我复印一份给公司，我想演这个。” “喂，这些事不能这么急，我们还要看导演和投资方的时间。还有……” “我要演这个！” 林允儿瞪大眼睛说着，目光无比坚定。 房间中一时间沉默下来，林允儿带来的欢快气氛一时间消散于无形，李安东左思右想。还是劝慰起来。 “他给你这些不一定是为了让你安心，可能只是早就准bèi 好的礼物，韩国那边的事儿我会帮你关注。你现在不能分心……” “多少？”林允儿打断了李安东。 “允儿……” “多少？！”林允儿提高了音量。 “昨天Naver收盘的统计是三星百分之一点七。新韩百分之一点三。” “财经评论呢？” “如果新韩继xù 这场收购战，每日经济恐怕会退出新韩的并购计划。如果产生了连锁反应，新韩与NHN的并购计划也会宣告失败。仁川游乐园项目会因为新韩损失大批资金停摆，zf方面也会剔除新韩参与仁川开发的资格。” 林允儿低下头，抚平剧本角落上不小心压下的褶皱：“新韩股价我知dào ，昨天收盘时下跌了百分之三点七，今天应该会高于这个数字。” 李安东再无话可说，因为任何劝慰都抵不过这女孩的聪慧，从Naver收购战开始林允儿就不断关注着新韩的情况，林蔚然送来的礼物也没能打消她的疑虑。 “创可贴，这个剧本帮我印下来给公司……我需yào 回韩国一趟。” 李安东看着林允儿离开房间，他一言不发，是因为知dào 自己无法阻止。 …… “根据目前的状态哪怕是再坚持一天我们就将面对资金链断裂的风险，那意味着十七天后没有领导薪水的员工会堵住公司的大门。” 吉利斯公式化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中，他已经记不起这是他第几次对企业家宣读这种‘死亡通知书’，但他知dào 这会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一家企业最辉煌的时刻就是它崛起或者崩塌时，而对于新韩来说，这是一次崛起和崩塌并行的突然死亡。 或许等老到能出版回忆录的时候吉利斯仍然记得新韩，那时新韩将是他书中最富浓墨重彩的一个篇章，一个白手起家的男人对上一个天生便可以拥有一切的男人，或许结局没有那么励志，但这就是现实。 “软银方面有消息了吗？” 听到询问，吉利斯立kè 清空杂念：“如果是两天前我想LINE能卖个好价钱，现在，孙正义不会放过吃肉的机会，而且我必须提醒您，LINE是新韩走出韩国的唯一机会，卖掉它或许能让情况缓和，但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 “所以，你的意见是。” 吉利斯看着背对他的林蔚然，这个男人正站在窗口位置。深色西装的款式和往常别无二致，头发依旧梳的一丝不苟。 “新韩被三星收购。这是您最好的选择，或许您会变成您说的鹰。但那好歹是天空的王者，您依旧拥有一切。” “你知dào 我被采访时被问的最多一个问题吗？”林蔚然依旧没有回身，吉利斯则是保持沉默。 “我被问的最多的问题是新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简单来说，钱对我以为着什么。对于这种问题有很多标准达答案，能公开说出来的都是骗人的。但对我来说，我的钱意味着我从白手起家以来的努力，就这么简单。” 吉利斯仔细思考却还是不明白其中深意：“所以您的意思是？” 林蔚然突然回身，手指着脚下：“这些。这一切，是我的努力，它们是我的，所以只有我能选择它是生还是死，是我选择，而不是别人逼我。钱，归根结底只是能让人的选择更多、更大，如果到今天我还要让别人逼我做选择，那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你明白吗？” 吉利斯以几乎残酷的理智道：“但如果你不选择和三星合zuò ，你一直以来的努力也会化为乌有。” 林蔚然回答说：“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也是我的选择。” 吉利斯眨了眨眼，最终只能叹气：“我明白。这是您的自由，但是很抱歉老板，我的工作是赚钱。如果我不能改变您的想法，我想我只能离开了。” “在你离开前你还有最后的工作。”林蔚然说：“LINE。联系孙正义，我要他出个好价钱。” 吉利斯轻轻点头：“好的。” 吉利斯退出门外。他轻轻关上房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林蔚然回过身继xù 望着窗外，他知dào LINE对于新韩来说是未来，如果没有LINE哪怕新韩度过这一劫也会蹉跎数年才有可能获得下一个走出韩国的机会，那时候虚拟偶像或许已经过气，在网络社交领域新韩会被那些完成世界布局的美国大公司打压到毫无生存空间，但没有现在就没有将来，他必须宁可自断一臂也要度过眼前的难关。 随着三星加快收购步伐新韩已经越发难以为继，在这场钱的战争中他的对手有数不尽的战争基金，如果没有李海珍的支持，在月末的季度股东大会上新韩就会被判出局，到时候，才是真zhèng 的末日。 “帮我约见朴长官。”林蔚然按动电话说道。 “好的……可是会长，朴长官的辅佐官已经跟我们说明过，在段时间内朴长官不会接受我们的约见。” “不要紧，你只需yào 把电话打过去。” 相比林蔚然，朴槿惠的日子也不好过，在郑梦准参选之后，朴槿惠在大国家党内的政治势力接连受到打压，就连目前竞选委员会的工作也只能勉强展开，林蔚然之所以持之以恒的被拒绝，也只是寄希望于朴槿惠不愿意自己在传媒领域的政治资本就这样被三星消灭大半。 或许，政治中立能让李健熙阻止他的儿子。 林蔚然放下电话，继xù 思索他能联系的下一个人，不得不说李在镕抓住了他的七寸，在朴槿惠的政治势力受到打压的如今，他这个没有根的人还真是任人欺凌。 手机响了起来，林蔚然看了眼号码，不假思索的挂断，可那边的人却锲而不舍的一遍遍拨打，哪怕林蔚然关了手机，他也能打响会长办公室的电话，让人无处躲避。 林蔚然此时没有安慰人的心思，所以他哪怕接起电话，也只是说自己在忙，可电话那头一个此时应该幸灾乐祸的女人却给了他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提议。 “你娶我吧……”韩唯依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带着羞涩，还有怕被拒绝的胆怯，她继xù 只是略作停顿就说出了后半句，带上了恳求，不留一丝一毫的矜持。 “只要你娶我，我父亲就会帮你。”(未完待续……) 786 十八个月后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林蔚然熟练的在保险箱上验证指纹，然后是输入密码，本应该应声打开的保险箱此刻却纹丝不动，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房子内的宁静。他接起手机，用一段拗口又别扭的语音密码确认了身份，等待几秒钟之后，听筒里终于传来了人的声音。 “您确认打开保险箱吗？” “是的。” “请稍等。” 听筒里重新沉默起来，林蔚然站在被遮挡在唱片墙后的保险箱前，突然忐忑起来。他不知dào 里面的东西会带来灭亡还是胜利，他甚至还没有下定使用它的决心，他知dào ，一旦他拿出这个东西并送到他要要挟的人面前，这个行动会比千言万语更能证明他狗急跳墙的处境。 “谢谢您对本公司服wù 的支持。”随着听筒中的对白，保险柜发出一声轻响，严丝合缝的钛合金闸门微微打开了缺口，仿佛帮zhù 林蔚然下定了决心。 闸门被拉开，一个并不起眼的U盘躺在保险柜的正中心，林蔚然拿出U盘并放进口袋，重新关上保险箱，又把它隐藏在唱片墙后。这是一个连金泰妍都不知dào 的秘密，哪怕她是这座房子的女主人，林蔚然许诺的这个家除了阁楼外此时已经焕然一新，但他此刻却没心情享shòu 这他亲手打造的温馨布局。 离开房子的林蔚然驱车向他的最终目的地行进，他口袋中的U盘原本是被放置在银行的保险箱里，这记录了韩国政坛近几十年来最大丑闻的东西足以让他被韩国特殊部门的要员狙击，十年前韩国总统金泳三的腐败丑闻在这里面的东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当他想要为这个U盘寻找安全的存放地时，他选择把U盘放进他亲手建造的房子里。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林蔚然根本不想知dào 这个秘密，但一切似乎从他到韩国来担任‘会计’时就已经注定。他从一个没人觉得他会有大成就的毛头小子一举重围这个国家的IT中心，他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一步，就是用一个U盘便威胁了朴槿惠，在一天时间内完成了本该耗费十数年的资本累积。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轻易的受人威胁？仅仅因为林蔚然宣称自己会曝光她的龌龊事儿，又获得了武力值爆表的高棉药的支持？林蔚然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也不相信什么好运气，所以在问自己为什么的同时，也开始利用自己手头上越来越多的资源揣测这个谜题。时至今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毛头小子。而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的眼界也让他渐渐摸清了整个谜题的端倪。 政治行动委员会，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此类机构并不复杂，主要负责为政治候选人筹集资金，竞选法律规定候选人用来参选的资金必须合理又合法，但在韩国面对多党派的竞争，总有人承担不了输掉的结局。所以会有国大华这样的人存zài ，所以林蔚然会到韩国来以‘会计’的身份做那些无聊到让人发疯的审计，他编造的每一笔账目都意味着有不合规矩的钱进入到正规的流程里。而他操作过的资金的数量，资助十几个议员的参选都绰绰有余。 所以，他不单单是在为朴槿惠洗钱，他是在为整个大国家党洗钱。试想一下如果这份资料曝光有将近三百位国会议员将受到司法调查，追溯到过去几任韩国总统都将被冠以非法竞选的恶名，如果调查确认了此事那在此期间韩国国会通过的所有法律都将被认定为违宪而被废除。在整个调查结束之前整个韩国zf都将丧失执政能力。 这些可以推测的，表面上的曝光结果都让林蔚然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这样的阴谋论确有其事，所以他停止揣测这些会让人疯狂的东西。并把这份U盘藏进唱片墙背后的保险箱里，他并不希望有一天自己会用到这些自己都不相信东西。 但是，除了确信这些想象之外，他找不到任何当年朴槿惠会受他胁迫的合理解释。 看着车窗外的古宅林蔚然想象着自己拿出这些东西的结局，要么被斥责成疯子赶出大门，要么被一杯掺了毒药的茶了此残生，林蔚然这辈子冒险过很多次，但头一次冒险冒的这么心中没底。他静坐了大概一刻钟，满脑子都是自己莫名死亡后的情景，李在镕走进新韩会长办公室后吩咐手下人把一切都重新布置，媒体用最大字符在报纸上宣bù 他的死讯，林凌薇在得知他死讯后只是黯然神伤了几天便继xù 自己的生活，徐贤会拍手叫好感叹老天有眼后去安慰痛苦的林允儿，金泰妍会在那面唱片墙前喝到烂醉却不知dào 她的这个家中藏了把她爱人置于死地的东西，那个追着他说喜欢他的朴智妍终于可以彻底放qì 或许还会另外选择目标，韩唯依则会跟别人眼中的疯子一样反抗收购然后被李在镕扫地出局。 再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好像从没存zài 过。 林蔚然知dào 现在不是感怀人生的时候，但他不可避免的如此去想，他开始好像艺术家或者那些伟人们一样思考自己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思考他死后人们会记得他多久。毕竟度过了及时行乐的年纪，人人都会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 ‘啪’地一声轻响，车门被打开，林蔚然站在车外整理西装，他扣上西服前襟的每一颗扣子，头一次感觉这昂贵的西装会给他带来些微的安全感。在迈向那大门的时候他突然记起了韩唯依的电话，或许他应该回去，然后娶了这个女人。 踏上石质的台阶，林蔚然并没有因为脚底发软就转身离开，他不是对婚姻抱有粉色幻想的幼稚青年。他没有答yīng 也没有拒绝韩唯依，只是为了最后一次试图掌控自己的命运。他要当自己的救世主。而不是求助于别人，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别人掌控。 林蔚然叩响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面向陌生的中年女人，她后退半步让开门口，只有黑色的制服彰显了她保镖的身份。 “长官在等您。” “她知dào 我来？”林蔚然警惕问道。 “长官只是说您会来，没说什么时候。”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疯狂猜想林蔚然戒备的盯着这女保镖，男人就是那种不再女人手上吃亏便永远会轻视女人的动物，鉴于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几乎都是女人，林蔚然对这些‘弱女子’可从来都是提着几分小心的。接下来的气氛有些尴尬，但女保镖终究没掏出枪来或者徒手就想把谁置于死地，她公式化的摆了摆手。做出引路姿势后便背对林蔚然走进古宅深处。 轻石铺设的道路被小腿高的植被环绕，一路上的绿意盎然并没有让林蔚然轻松几分，他被女保镖带到一座挂着‘茶香’二字牌匾的韩屋前，之后便听到女保镖轻声向里面打了招呼。 “林先生到了。” “我知dào 了。” 一句不知是邀请还是逐客令的简单对白后屋子中再没声音传出，林蔚然看向被纸窗遮挡的密不透风的韩屋，内心中最后一点忐忑也被排解干净，又一次踏上台阶前林蔚然不再关注那威胁最大的女保镖，放松了戒备的同时也放下了恐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走进屋内，一种轮回感扑面而来，同样的处境面对同样的人，只是当林蔚然再一次把那个U盘放在朴槿惠面前时。坐在这里的人已经没谁是无足轻重的了。 朴槿惠看了眼U盘，又看向正坐在她对面的林蔚然，虽然处于半隐退状态却依旧不能让人忘记这是个在韩国政治圈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辣政客。她对这个U盘视若无睹，好像其中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反而问了林蔚然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知dào 什么是政治吗？” 林蔚然配合的摇了摇头。 朴槿惠自问自答：“政治就是控zhì 人，控zhì 有权利的人。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龌龊苟且。” 林蔚然隐约感觉到朴槿惠的深意，所以便老实的做一个倾听者。 “你第一次到这儿来给我这个东西的时候是要做合zuò 者。”朴槿惠示意了一下U盘，“现在你到这儿来却是想做控zhì 我。” 朴槿惠危险的眯起眼睛：“我得告sù 你，这个世界容不得你心想事成。李在镕，你要自己解决，等你解决了他，你才可以继xù 成为我的合zuò 者，你不是我的狗，我没义务在别人打你的时候要求他看看我是谁。” “我知dào ，但是我觉得这里面的东西会让你改变主意，它涉及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你可以说我是疯子，但你不能不重视它。”林蔚然四平八稳说道，可朴槿惠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林蔚然完全出乎意料。 “它是什么我都不在乎。”朴槿惠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政治就是控zhì 人，郑梦准觉得我现在没有任何竞争力，是在他的控zhì 中，所以他不会马上对我动手，因为他不想在上任之前就给人排除异己的印象。我按兵不动，也是在控zhì 他在上任之前不要对我出手，给我喘息的时间。控zhì 从来都是相互的，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能意识到这是掌控别人的手段，有些人却意识不到。” “但是，如果我帮了你，就等于我告sù 郑梦准我要脱离他的控zhì ，那他就会立kè 动手。所以，我不管这个U盘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十八个月之后如果不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就算是用它毁了整个韩国也跟我无关，不要指望你能用这个东西威胁我。” 朴槿惠站起身看着林蔚然，不单单是因为居高临下而显得气势十足，林蔚然突然想起一句几乎烂大街的至理名言，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普通人觉得这里的天才是艺术家或者那些研究高科技的科学家，但林蔚然却知dào ，这里的天才，说的是成功者。 朴槿惠是个成功者，但她也是疯子，林蔚然并不怀疑她是在虚张声势，只不过林蔚然自己也是个成功者。 所以，林蔚然站起身，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对朴槿惠居高临下，而那更强盛的气势，也并非是来自两人的身高优势。 “我只需yào 你意识到一点，如果我输了，十八个月后可能就没人能坐上那个位置了。”(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87 决定性的瞬间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当李安东宣bù 林允儿需yào 返回韩国一段时间时，少女时代的所有成员都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首先，那名为创可贴的剧本来的太过突然，并不符合公司平日里连吃顿米饭都要计算本月钠摄取量的秉性。其次，少女时代正值在日本发展的关键当口，就算是这剧本写的惊为天人，公司也不至于让个人行程影响这筹备了许久的日本登陆计划。 所以，八个……不，七个人疑惑地目光集中在林允儿身上，金泰妍跟着看过来，隐约感觉到林允儿此行的真zhèng 目的。 “男主角是高修。”李安东见势不妙急忙道。 “白夜行的那个高修？”tiffany一脸不可置信道。 “你说的高修和我想的高修是一个人吧……刚出道的演员里有叫高修的吗？” “你们问的这叫什么问题，高修还能是哪个高修！”崔秀英严厉吐槽Sunny，转而神神mì 秘却不发羡慕地问：“有吻戏吗？” “没有！”林允儿说。 “哎……有吧？就算不是白夜行里的十九禁场面，吻戏肯定少不了……现在谁还看柏拉图！”崔秀英一边说着一边认真观察着林允儿的表情，众人沉默不语，只是一其将探寻的目光丢过来。 李安东见势不妙，忙收拾局面：“行了，剧本还在审核阶段，是导演看上了允儿，这次回去只是商谈，一切还都不确定……ssica。” “啊？”虽不说话。却也关注吻戏是否存zài 的郑秀妍回过神来。 “上次你不是说房间不满yì 要换房间吗？我许可了，你和侑莉。就去允儿和徐贤现在住的那一间，下午换完。” 郑秀妍反倒诧异道：“每次住宿舍我都要求换房间。公司怎么同意了？” “怎么？不想换？”李安东板起面孔：“不想换也不行了，现在就行动，你们也去帮忙。” 众人面面相觑时还是金泰妍带了头。 “来吧，帮忙换房间。” 少时成员们闻言纷纷起身，有队长带领，也就再无异议，郑秀妍虽然奇怪，却也只是打量了两眼便不在询问，林允儿等众人距离远了些才来到李安东身旁。脸上带着感激，还有为难。 “oppa……” “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保证一点，注意安全，知dào 吗？” 李安东认真的目光让林允儿点了点头，但回到韩国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保证，不管是李安东本人还是S.M，在林允儿想要参与的这场风波中都太过不值一提。 明白其中复杂的李安东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此时能做的不过是保证林允儿回韩这段时间。剩下的这些人别再出什么问题。 “你去帮忙换房间的时候，顺带着把ssica的小东西带走一个。”李安东嘱咐着； 林允儿睁大双眼，惊讶出声：“秀妍姐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性格，上次有助理不小心拿错了她的充电器都差点闹翻天……” “就是要她闹翻天。”李安东小声地：“只有她闹了。其他人才没精力胡思乱想。” 虽然人多力量大，但对比少女时代的行礼，只两个房间的交换也是一项大工程。比起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包小裹，有些零零碎碎倒是更令人烦心。林允儿借着帮忙的名义寻找机会时已经不知dào 听郑秀妍念叨了多少次‘限量版’。有些宝贝更是要她亲自挪动才行。 “允儿？” 林允儿听到金泰妍的声音回头，只见宽大的被褥已经将她整个人都埋了起来。林允儿赶紧接过。 “这些你送进去……” 金泰妍话还没说完就跟从房间里出来的郑秀妍撞了个正着，场面一下子诡异起来，郑秀妍看了看金泰妍又看了看林允儿，仿佛厌恶一样的皱起眉头，也不说话，径直带着东西到了另一个房间。 “泰妍姐，你们还闹别扭呢？” “算了，只是一些小事。”金泰妍敷衍着，随后看着允儿，欲言又止。 “你……早去早回吧，还有……注意身体。”金泰妍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换屋已经接近尾声，不需yào 那么多人了。 林允儿看着金泰妍回到房间，某种奇怪的感觉又隐隐作祟，女人第六感的示警已经不足以形容这种特殊的戒备，就好像她能在金泰妍身上嗅到一种熟悉，却又绝不应该出现的味道。每当回想起那个夜晚，林允儿都会感觉到奇怪，但除了自己以外，金泰妍应该是少女时代中接触林蔚然最多的一个人，她说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也不是无可厚非，特别是金泰妍当时的语气，其中对林蔚然的亲近感至今回想起来都让林允儿感到疑惑。 此时探究这些并不是合适的时机，林允儿趁着没人来到房间，放下被褥就开始对郑秀妍剩下的那些零碎挑挑拣拣，虽说少时邋遢排名中郑秀妍总是蝉联冠军宝座，但气其对自家物品的惊人记忆力还是经得住多方考验。 珠宝首饰太显眼，带走造成的问题也会别夸大，寻常物件又不那么引人注意……林允儿拉开抽屉，发xiàn 了里面的录音笔。 “……想想你妹妹……” …… “哥，我可以叫你哥吧？”年轻人热情的看着林蔚然，一双星星眼似乎是见到了崇拜依旧的偶像，难以想象不久前林蔚然当着所有NHN股东的面断言他爷爷活不过三年，更难以想象这年轻人曾在所有猪朋狗友的面前放下的豪言壮语。 “没问题，只要你不为难的话。”林蔚然微笑说道。 “那我就叫你哥了。”年轻人憨厚笑着，“哥你别多心，爷爷的确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不能来。爷爷的身体哥你不也知dào 吗？” 林蔚然微笑不语，心中对今天见面的结果已经了然。 “不过哥你也不用担心。虽然医生说爷爷的身体怕是不行了，但是还有我啊。哥你放心，NHN和新韩的合zuò 绝对不会中止，从今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我们的市值加起来，哪怕是三星都不能轻举妄动的……” 年轻人依旧滔滔不绝，可自从他说出那句两家集团的市值加在一起，林蔚然就知dào 今天的见面毫无意义，三星收购Never就是为了阻止新韩与NHN的并购，对NHN来说。并购虽然十分必须，但也不至于要搭上全部身家。 见面草草结束，年轻人却依旧热情非常，他亲自把林蔚然送上车，直到奔驰开走都好像下属一样站在车门外恭送，直到再看不见奔驰才起身不再维持鞠躬姿势，面色阴沉的拿出手机。 “喂，再帮我放出话去，在我之前谁敢动姜敏京。别怪我翻脸。” 车上，依旧是闭目养神的林蔚然愁眉不展，NHN一旦退出无异于新韩的丧钟敲响，其连锁反应之下对三星的打压更是再无还手之力。这一输便是彻底一败涂地，想东山再起还要先离开韩国这一亩三分地才行。 此时的林蔚然还有两个选择，其中孙正义并不满足于单单一个LINE。拒绝了提案之后反而提出全面收购新韩，企图复制当年收购濒临破产的沃达丰。又将其打造成日本第一网络运营商的经典战例。在这个条件下，林蔚然仍然可以是表面上的林会长。但实质上却成为这个国际互联网之王的傀儡。 剩下的一个，便是娶了那个女人。 “停车吧。” 林蔚然走在首尔街头，身后数名亦步亦趋的保镖为他吸引了众多目光，还有两辆商务轿车沿着路边缓慢行驶，贴膜车窗的遮挡下是一双双警惕的双眼。 是娶了那个女人，还是跟了孙正义？ 把事业做到今天，林蔚然似乎也不再是那个只要输掉就一败涂地的赌徒了。即便是从此驻足不前，他仍然是站在山顶俯视芸芸众生的一员，再给他十年，他也未必会被孙正义一直掌控在手心。 但是，你会放qì 报复吗？并非是稳操胜券的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为了明哲保身，将一些你永远都不能忍受的就此抛诸脑后，不再提起。 林蔚然在一家便利店前驻足，坐在便利店为招揽客人设置的阳伞下，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脑中一片空白。保镖们则纷纷控zhì 临近位置，始终保持着警惕姿态。 “会长。” 林蔚然回过神来，今日随行在身边的徐京旭递上手机。 “你好，是……小林吗？” 听筒中传来十分陌生的中文，声音中还带着忐忑，听起来还有些年纪。 “我是林蔚然，您是哪位？” “噢，太好了。”男人的声音庆幸起来：“我是顾寰的父亲，顾休臣，我到韩国了。” 林蔚然瞪大双眼，完全不知dào 如何开口。 “我听顾寰说起过你，在韩国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寰了，只是……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谢谢你帮忙照顾寰的后事，因为顾寰妈妈身体的原因，我来晚了……” “哪里的话，叔叔您多虑了。”咬牙切齿的表情下，林蔚然的声音仍然流畅，他站起身，尽量平稳语气道：“叔叔您不用担心，顾寰，我照顾的很好，只是，只是实体存放的问题您也知dào ，我……” “我知dào 。”男人说，“我这次来，就只是想把顾寰的骨灰带回去。” “好，您在机场稍等，我马上就去接您。” “好。” 等到对方挂断了手机，林蔚然才放下电话，压抑许久的戾气此时完全被他写在脸上，顾寰的尸体都没了，又从哪里来的骨灰？ 徐京旭等待片刻，战战兢兢上前：“会长……” “去机场。”林蔚然走出几步顿住：“另外帮我准bèi 一下……我，要结婚了。”(未完待续……) PS：本来想多写一点，但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就先放上来，接下来还要努力写。辛苦大家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脑袋无以为报，只能保证本书不会太监。 更新量最近不会太多，一是手头工作还要收尾，编剧费2笔款下来之后也会争取2天最少更新三千字；再就是断了太长时间，复习了也要逐渐找回感觉。 总之，感谢一直以来到现在仍然支持我的书友，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敢打开贴吧或者书评区，打开之后发xiàn 还有这么多人支持脑袋，脑袋除了保证完本和故事质量，其他许诺都太过苍白。 请大家相信脑袋，本书绝对不会太监。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88 输赢（上）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788 “喂，你真打算就这么嫁了？” 面对好友质问的韩唯依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双目无神：“不知dào ……” “疯了……喂！求婚的话你都说出口了你还不知dào ？你是不是真白痴了？倒贴到这种程度我也不指望你婚后能在那个王八蛋面前抬得起头了，这种时候你还不确立一下地位，难道真想做那种看着他把年轻女孩都带回家的管家婆吗？” 韩唯依继xù 弱胜弱气：“姐，这里面的事儿很复杂。” “复杂？复杂就不能捋顺了？我告sù 你，你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他事业危机的时候你帮了他，这时候你再不挺胸做人也别怪别人不把你当人！” 韩唯依撇下目光看了看自己胸口……高耸，圆润，摸上去还挺有弹性。 “他不会。” 金荷娜冷笑一声，知dào 再劝无用也骂了一句：“你是真白痴了。” 韩唯依翻过身，破天荒的小女人姿态：“姐你也知dào ，一个人，我喜欢了那么久，爱情什么的对咱们的年纪来说是太幼稚了，可如果真是嫁人，两年，三年可以保证，谁能保证他一辈子在外面不沾花惹草？再说你我肯定也不能嫁给普通人，也看不上那些仗着家里飞扬跋扈的家伙，所以，他真的挺好。” “那这么说他如果同意你真的要嫁？”金荷娜问。 “不知dào 。”韩唯依傲娇的，“这不是打电话来跟你取经吗！” 金荷娜当即迸出一声国骂，她此时算是明白了。这女人打电话来根本不是询问，而是要鼓励的。 “算了。我也不管了，大不了以后你被骗财骗色的时候我接济你点。” 韩唯依终于笑出声来：“就知dào 姐对我最好。” 婚姻。当这个名词一下子距离自己如此之近，韩唯依也不知dào 该作何反应，她虽然没有感情洁癖，但也希望和自己共度余生的那个人能做到只有彼此，不过此时还不是她出来一统江山的时候，毕竟她还是要有那个名分才行。 敲门声响起，韩唯依只来得及说了下次再聊就挂断手机，听到韩悼也在书房等她，答yīng 赴约的韩唯依心中又忐忑起来。 这不是一场只属于两个人的婚姻。 换句话来说。这一场关乎两个家族的交yì 。 虽然不知dào 韩悼也会提出什么条件，韩唯依却明白自己不能拒绝，所以她搬回了龙山，哪怕知dào 这里有人不欢迎自己。 书房门前，韩唯依定了定神，做出看上去冷峻的表情，敲响房门。 “进。” 韩唯依推门而入。 韩悼也的身体更加虚弱了，坐在轮椅上甚至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他却依旧红光满面，与韩悼也一起望过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韩唯依只是听过这人的大名。 “小姐您好。”做为整个韩国的黑色金融皇帝，韩悼也自然也需yào 一些处理官面文章的师爷，此人就是韩悼也庞大法律团队中的一员。他起身鞠躬，直到韩唯依落座后。方才坐下。 这人看向韩悼也，韩悼也对他点了点头。 一份法律文件展现在韩唯依面前，这是一份婚前财产证明。接下来，还有婚前协议。 “婚前协议的大部分内容相信小姐和林会长都能接受。但是其中有几条重点，我还是要说明一下。” 韩唯依根本没有亲自查看的时间。 “首先。林会长和小姐的财产有明确分割，即便是夫妻，林会长也不能擅自动用小姐您的财产，哪怕是在韩先生去世之后，小姐您对这份财产的控zhì 权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另一半，属于韩先生的长子。” 从未想过从韩悼也这继承一毛钱的韩唯依看向韩悼也。 韩悼也的目光犹如绽放荧光的深潭。 “还有就是，小姐和林先生的长子，必须姓韩，如果这个孩子早夭……” “父亲！”韩唯依惊叫出声。 韩悼也拿下氧气面罩：“你要我帮他，这就是代价！” 韩悼也重新扣上氧气面罩。 不顾韩唯依的惊慌，律师继xù 说道：“如果这个孩子早夭，那么小姐您与林先生的孩子中必须有一个男丁姓韩，在他成年后，会获得韩先生遗产的百分百控zhì 权。” 韩唯依睁大双眼，脑子已经跟不上了。 “再就是，如果您跟林先生离婚，不管是因为谁的过错，您都有权从林先生的财产中拿到一半儿，并且获得所有孩子的完整亲权以及抚养权，林先生视合同条款，自动放qì 。当然，这部分财产也不是您自己支配，而是由韩先生选择的法务人团队代理，直到您的孩子成年，获得继承权。” “如果小姐与林先生感情良好，那么小姐与林先生的韩姓孩子，在成年之后要完全脱离林先生的户籍，这方面我们会代为处理……” “够了，我不想听了！” 韩唯依看向韩悼也，一字一句地：“我是您的女儿，我不是生孩子的机器……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些的。” “你怎么知dào ？”韩唯依问。 “他不是这样的人！” 韩唯依微微摇头，似乎是对韩唯依有些失望：“他已经同意了。” “什么？”韩唯依一脸不可置信。 韩悼也：“他已经同意了，他对我，认输了！” 这一瞬间，韩唯依完全懵了，她在分不清接下来的婚姻到底是她和林蔚然的爱情，还是面前父亲和自己深爱男人的输赢。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 仁川机场，行人川流不息，一个有些年纪的矮个子男人托着行礼站在来往的人流中无所适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男人托着行礼躲避，定睛看去是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一家三口。男人一时间看入了神，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后退在行动线上。直到托着长排行礼的电动车急停才反应过来，呆愣的站在原地。 年纪不大的司机下了车，开口就是训斥，男人听不懂韩文，却也知dào 自己挡了人家的道，不停的用中文说着对不起，语气谦卑，本就有些佝偻的后背也因此更弯了些。 可年轻人仍然一脸不愿，听到中文似乎更加来劲。不依不饶。 男人始终一脸歉疚，到最后都没说为自己分辨一句。 年轻人最后扔下几句重新上车，黑着张脸仿佛刚刚被大庭广众之下说教是他，男人托着行礼急忙躲避，电动车经过身前时还不停道歉。 待电动车走远了，男人才想着是不是要托着行礼到偏僻一切的地方去等，又因为之前电话中的约定而犹豫起来，走远了，对方会不会找不到？ “顾叔？” 顾父望去。只看到布满亲切和热情的一张脸。 来人派头不小，一身名贵西装不说，身后跟着的几个身材精壮的保镖状男人似乎也是不善之辈。顾父矮小的身材需yào 抬头才能和这陌生人对视，情况已经明了。却仍然谨小慎微的问了句。 “是……林蔚然吗？” 林蔚然急忙点头，急忙接过行礼：“是我……顾叔，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顾父终于露出笑脸，由着林蔚然拿过行李。身后有眼力的保镖想要帮忙也被林蔚然当即拒绝，只能跟在两人身后继xù 亦步亦趋。 上了车。两人就没了话，林蔚然只是顾父从儿子口中听来的一个符号，对比这个符号顾寰一直说不上事业有成，当父母问及他汇往家中钱财的来源时，顾寰的解释便是跟朋友在韩国做了一份不错的事业，而这个朋友，就是林蔚然。 顾父曾经搜索过林蔚然的资料，一方面是出于对顾寰的关心，另一方面则是纯粹的好奇，当亚洲默多克的新闻标题映入眼帘时，顾父惊讶之余总有那么几分不信任，父母并不惧怕孩子的成功，但每个平凡的父母都有一个平凡的心愿，不求子女太过成功，只求安稳一生，而不安稳的顾寰，终于还是出事了。 林蔚然虽不说话，但对顾父的关注却是丝毫不减，他不知dào 该如何阐述顾寰的死亡，实话说不出口，便只能撒谎。对顾父来说顾寰是死于一场突然的交通事故，在林蔚然的操作下不但死亡证明有，就连警方的事故材料和大使馆的报备都一应俱全，顾父在顾寰的死上察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林蔚然在这件事上的不遗余力，让顾寰的死平凡到不能再平凡。 顾父看起来已经度过了伤痛，这是一个好消息，林蔚然心下稍安，打算起要如何给出让顾家从此后顾无忧的补偿。 “林……”顾父开了口，却好像仍然拿拿捏不准对林蔚然的称谓。 “顾叔叫我小林就行，我和顾寰是朋友，您就是我的长辈。”林蔚然说道。 “好，小……算了，我就想说，谢谢。” 林蔚然听了顾父的话一愣。 “你这么多年对顾寰的照顾我都知dào ，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也知dào ，生来就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韩国，我和他妈总劝着他回去，可他总是想留下来。我知dào ，是他压力太大了，他总想着给我们老两口养老送终，在外面出人头地了，让我们在家里也有面子，前两年他第一次给家里汇那么大笔钱，我和他妈给来了电话，这小子八成是想着让我们好好夸他几句，可这笔钱真是让家里担心啊……” 顾父注意到自己的唠叨，看向林蔚然：“你也应该挺忙的，是我打扰你了。” “没事。”林蔚然说着，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父的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似乎是意识到此行的目的地，话中总有一个顾寰，从顾寰小时候起到现在，顾父如数家珍，脸上带着温馨的笑容。 小寰有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也很放心。 小寰这孩子不愿说人的好，但我能听出来他对你是很佩服的。 小寰之前来过电话，说是可能要回国，我没让他回来，说他没出息…… 林蔚然不动声色的听着，从头到尾，没再说一句，他只是安静的听着老人唠叨，当老人的目光过来，总能对上他专注的眼神。 时间再长，也不长，似乎是真有冥冥之中这种东西，当车窗外的景色肃穆起来，当车速缓慢下来，老人突然不再开口。 林蔚然只看到老人愣愣地望着窗外，也不知dào 再想些什么。 殡仪馆正门，得到消息的经理已经带着人等候在门外，注意到林蔚然下车立kè 殷勤的迎了上去，可林蔚然却对他视而不见，径自绕道另一边打开车门。 寂静的长廊中只有一行人的脚步回荡，老人打头，林蔚然跟在旁边虚扶着，似乎是不想看到两边摆放的丧葬用品，老人一直低着头。 故，顾寰。 骨灰罐不大，高不半个小臂，宽也就一掌有余，只有林蔚然站在旁边看着老人发呆，老人似乎是奇怪，那么高，那么大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只剩下这些了。 老人伸出手，颤颤巍巍把骨灰罐从中取出来。 林蔚然垂下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老人带着梗咽呢喃。 “不该来，不该来的……”(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89 我买你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顾父并不想在一个夺走他唯一儿子性命的国家多做停留，甚至不想和林蔚然再有任何接触，看着拒绝接待的老人乘车离开，林蔚然久久站在原地，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徐京旭不懂其中复杂，心中也压根没有探究的**，不停响起的手机让他再等不下去，小心翼翼上前，递上手机。 “是每日经济的申社长，说是合并的事有些问题。” 林蔚然置若罔闻，等了将近一分钟，徐京旭回身以会长没有时间为答复挂断了手机。 并购出了问题，在新韩内部这并非秘密，徐京旭陪着林蔚然发呆，脑中却是千头万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新韩倒下，林蔚然也衣食无忧，可做为一个年过四十，没背景没出身没资历的三无人员，徐京旭不得不为自己的退路考lǜ 。 “最近都去哪面试了？” 林蔚然突然的发文吓了徐京旭一跳，如果没有林蔚然，这注定只能混迹在公司底层的韩国大叔支支吾吾起来。 “会长，我，我本来也不想。” “知dào 你不想，除了在新韩，你也没其他地方可去。”林蔚然笑着看来，语气并不嘲讽，“回去之后你就去十七层报道，那里是LINE开发组，等你离开新韩，有这份履历找工作不难。” 还算能言善辩的徐京旭一时间无话可说，该感谢吗？感谢这个把自己提携到能在家里挺直腰杆的年轻人在即将落魄之际都没忘了自己？ 徐京旭犹豫了下，只低头说：“是。” 踏上飞机便能前往韩国，S.M为林允儿的整个行动提供了充分掩护。面带微笑的和机场送行粉丝打了招呼，踏入海关的瞬间林允儿便没了笑容。那录音笔中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去。 没有前后文的三句话并不能阻止林允儿的记忆，录音笔在郑秀妍手中。说话的人是林蔚然，威胁性十足的腔调，再加上涉及家人的内容，那个男人必定是被什么惹毛了。 “走吧。”身旁李安东轻声说着，对于韩国的大风大浪李安东了解不多，但公司却要求他亲自陪同，从金英敏口中李安东隐约感觉到林蔚然的处境，再提起这位会长大人的时候，金英敏并非是从前那副充满敬畏的口吻。 “oppa。泰妍姐，也恋爱了吧？”林允儿突然出言试探。林蔚然的威胁和郑秀妍有关，郑秀妍和金泰妍在那次见面后几乎不再说话，金泰妍在那个夜里赶来阻止自己曝光和她对林蔚然的了解……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嗯，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李安东几乎没有缝隙的回答。 “是谁？”林允儿反倒有些诧异。 “她如果想说会自己告sù 你们，她不说，你们也要尊重她的隐私。”早有准bèi 的李安东继xù 道：“虽然你们生活在一起，但也不是必须要分享一切，有些秘密曝光出来只会惹麻烦。比如你和他，你也不也是担心其他人看你的目光，所以才选择保密的吗？” “所以说，oppa知dào 这个人是谁。对吗？” 李安东眼都不眨道：“嗯，我知dào 。” “是我认识的人吗？”林允儿追问着。 “我说过了，她如果想说。自己会告sù 你们。” 李安东始终古板的面庞让林允儿看不出什么，但脑海中关于林蔚然和金泰妍的联想让她忍不住追问。 “是……他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和林允儿的眼神一起敲在李安东的心坎上。 “你胡思乱想什么？”李安东皱起眉头，“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dào 我是不是胡思乱想。但我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一切……一切都太可疑了。”林允儿没有说出录音笔更没有供出郑秀妍，因为面前的情况还可能有另外一种解释，不是确定的真相，或者说不是赤裸裸展现在林允儿面前的出轨她就不会相信，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怀疑。 “走吧，不要乱想了。”看着林允儿一脸迷惘，李安东拖起行李，“韩国那边的情况很不好，你回去，对他也是鼓励。” 林允儿抬头看向李安东，疑惑和担忧让她的眉头皱在一起。 返回市区的林蔚然此时并没有回到新韩坐镇，如果说日前他的存zài 能让新韩人心稍定，那在高管纷纷准bèi 跳槽的如今新韩才是真的风雨飘摇。 提着买来啤酒的林蔚然下了车，如今再往工商门口一坐可不是当初的情形，当年两个在异国他乡别骗上贼船的大龄二百五每月领了工钱都会在此小酌，顾寰仗着小白脸总能频频赚到回头率，而林蔚然则自动被路过的长腿MM们当绿叶一般视而不见。每当此时顾寰总会不知是炫耀还是安慰的跟林蔚然说是那帮女人不识货，那时候的林蔚然则会一边心中发酸，一边表示自己志不在此，偶尔兴奋了，还会跟顾寰说说自己来到韩国的豪情壮志。 时过境迁，顾寰死了。 林蔚然打开一罐啤酒放在身边，又打开另一罐仰头灌进大半。 过往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眼神，其中不乏脚踏恨天高，穿着性感的时尚美女，但这并非是因为没了顾寰，而是因为守卫在林蔚然身边的彪形大汉。银行门口的保安看到这副架势起初也是一愣，上来打探怕惹事，不打探更怕这帮人惹事，犹豫半晌方才迈开步子，还没到林蔚然身边就被阻止。 “我们很快就走。”保镖面无表情说道。 才兼职不久的小保安一下子没了勇气，缩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白眼瞟着林蔚然腹诽这家伙到底发什么疯。最好赶紧走，省着晦气。 林蔚然就这样看疯子的眼神中喝完了酒……但他还是不走。 再出去打探。小保安是没这个胆子，光那几个黑西服站了半天依旧纹丝不动的架势就让他打心眼里发憷。好在时值下午，来银行的人不多，经理和那发疯男人的司机沟通几句也不再管，小保安心中庆幸，可算是没让他出去赶人，不然他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塞牙缝。 小保安再次瞥向林蔚然，却发xiàn 这个喝完酒之后便做雕塑状的男人突然动了，顺着这男人的目光看去，在银行对面百货商场顶端的大型LED屏幕上。他看到了这男人的脸。 ‘新韩集团会长宣bù 婚讯……’ 没有声音，却有字幕，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的小保安再度看去，从眼睛到鼻子，虽然是侧脸，但也不难认出，这疯子，就是大屏幕上的那个人。 会长。 呵，真是了不得的头衔。 大屏幕上紧接着出现一组女人的照片。花容月貌，身材更是没的说，也不知dào 有没有PS过。小保安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发动机被点燃的声响。再看去，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男人已经上了车。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什么都不知dào 的人们都如此想到。 这婚讯比预计之中公布的更早，对新韩来说是强心剂。对林蔚然来说却是紧箍咒，可以想象与韩家联姻为此时风雨飘摇的新韩带来何种刺激。也可以想象面对这韩悼也一手操纵的局面，林蔚然再没了针对那份婚前协议的谈判余地。 韩悼也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新韩面前。任何拒绝都会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新韩即刻崩塌。 “我们该谈谈了。” 林蔚然在车上接到韩悼也的来电，他能听出韩悼也的虚弱，也能感觉到他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兴奋。 “是。”林蔚然自嘲轻笑了声：“但我想，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结束通话，林蔚然依旧握着手机，即便此时他将要结婚的消息已经传遍韩国的大街小巷，但有的人却仍然需yào 他亲自去说上一句，即便很多人都可以帮他解释他有多么不得已，但他至少要说上哪怕一句对不起。 龙山大宅依旧阴气森森，林蔚然始终还是没有打出电话，进入书房面对韩悼也，林蔚然也只是庆幸韩唯依并不在场，他对他未来妻子曾经做出的许诺，如今也做不到了。 “你不怕我？”这是林蔚然面对准岳父的第一句，他语气平淡，并未丧失斗志。 “拿走你一半身家，继承了我韩家的人是你儿子，我为什么要怕你？”韩悼也气喘吁吁，却仍然胜券在握。 “你要把这些都留给你的孙子？”林蔚然问。 韩悼也虚弱点头，示意律师拿出文件。 做为一家上市集团的掌舵人，林蔚然的婚姻并不仅仅影响自己的家庭，如果他还想做新韩的掌舵人，这份婚前协议便会曝光在董事会上，这是世界首富都推脱不掉的规矩，而不出数日，林蔚然‘入赘’韩家的消息便会在韩国上楼社会传播开来。 做为男权社会，林蔚然的‘入赘’，永远不会被韩国主流接纳，譬如徐永哲手上的饮料品牌占据韩国饮料市场的半壁江山，却仍然上不得台面。 “签了它。”韩悼也摘掉氧气面罩，双手扶着轮椅，他身体微微前倾，整张脸因为兴奋而通红起来。 “签了它。”林蔚然并未表现的犹豫，韩悼也却已经急躁起来：“没有它，你明天就会丢掉一切。” 林蔚然拿起笔，直接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 落笔，签字，再落笔，再签字。 韩悼也看着林蔚然签字，脸上的红润一点点消退，支撑着他坚持到今天的精气神似乎即将耗尽，他红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虚弱地靠在轮椅上。 林蔚然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律师很快收好文件，想交给韩悼也过目却被拒绝。 这位身为人父的老人终于想起他的女儿：“好好对唯依。” 林蔚然浅笑了下，起身离开书房。 大宅二楼，韩唯依借着夕阳的余光看着林蔚然的背影，她身旁是整理好的行李箱，手上拿着护照和两天后飞往摩洛哥的机票。 她不想嫁了。 韩唯依收回目光，转身之前可以看出眼神中的决绝。 她爱这个男人，但她需yào 爱情。 林蔚然沿着车道漫步，送他过来的奔驰在身后慢速跟着，签字而已，提笔即可，但放下之后的轻松却是林蔚然从没想到的。毫无疑问，有了这黑色金融皇帝的支持，就算是并购失败，新韩依旧可以支撑起仁川扩建，只要这个项目启动，新韩的价值便不再局限于互联网领域，LINE的推广，GungHo的游戏开发会得到充足的资金支持，特别是GungHo旗下已经开发一款的十分优秀的手机游戏——智龙迷城。 手机游戏领域是未来互联网行业的最佳赢利点，林蔚然一直如此认为，新韩的政策也以此倾斜，在暴雪、任天堂、索尼等大型游戏公司都未进行此类研究的当口，只要智龙迷城成功，新韩便会重新获得迈向世界的机会，到时候不仅仅是日本和东南亚，中国以及美国都会有新韩的一席之地。 可惜的是林蔚然需yào 时间，但他偏偏没有时间。 黑色的大宅铁门缓缓打开，漫步到此的林蔚然看着门后逐渐露出的身影，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一般。那门后的女孩站在夕阳的余光下，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暖心的金黄，她面带微笑地看来，天真之下似乎并不知dào 林蔚然刚刚做了什么。 比起林蔚然，女孩率先迈开步子，一直在这段关系中处于主动位置的林蔚然倒是磨蹭起来，没走出几步，女孩就已经到他身前了。 女孩抬起头来，林蔚然下意识躲避，女孩伸出手攀上林蔚然的脸颊，让林蔚然不得不正视那他本不想躲开的目光。 “我买你。”女孩说。 林蔚然皱起眉头，却被女孩抚平，她踮起脚尖，在林蔚然唇上印下轻吻，既温柔又好像撒娇一般恳求着。 “我买你……” “好不好……”(未完待续……) PS：这几天可能要赶稿，请个假，赶完这一次，估计就没下一次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0 鸟儿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林蔚然依旧记得那个夜里林允儿蹲在路边的模样，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身后则是繁华的灯红酒绿，那副情景就好像把平凡和不凡完整的划分开来，而林允儿则就在那个中间点上。霓虹灯上的五彩斑斓照耀着她，作为明星的她已经有注定不凡的人生，但她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却好像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在等她做出决定——不想被吃掉，那就回到平凡中去。 此时此刻的林允儿沐浴在阳光下，几乎将她带给的林蔚然的全部幸福以一种画面似地方式展现出来，而背后那座阴气森森的大宅却好像当初那张内藏富丽堂皇的血盆大口，不同的情景，却是同样的处境，对话的两人也互换了位置。 “怎么买？”林蔚然问。 林允儿故yì 做勉强回忆状：“相信我，跟着我……我有办法？” 她这模样让林蔚然忍不住嗤笑出声，而林允儿则是重复着当年的一举一动，她伸出手，捧住林蔚然的脸，拇指划过脸颊，仿佛当年他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将林蔚然微皱着的眉头抚平，眼神认真的看着他。 现在是玩笑。 刚刚那句‘我买你’不是。 林允儿捧着林蔚然的脸，对比当初有样学样问：“还站在这发呆？不热吗” “你不问我吗？” 林蔚然回身示意他刚刚走出的大宅：“我在里面都做了什么？承诺了什么？” 林允儿毫不犹豫的摇头，她的面庞在阳光下越发明媚：“我不问，也不想。” 林蔚然沉默片刻。说：“可我得告sù 你。” 林允儿似乎并不满yì 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对答，追问：“为什么？我继xù 什么都不知dào 。只是相信你，不好吗？” “因为我是男人。我需yào 你知dào 我值得信任，更重yào 的是，我自己要知dào ，我值得别人信任。” 林蔚然重新展开双臂把林允儿拥入怀中，不知dào 为什么，林允儿似乎并不觉得林蔚然是束手无策，哪怕他此时面对的困局在韩唯依口中是那么的严重。 不远处大宅中，对林蔚然和林允儿的相拥，两双关注着的眼睛露出截然不同的目光。交yì 一般的婚姻也是婚姻。这里是韩唯依的‘家’，林蔚然未来妻子的娘家，刚刚确定结婚就和另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不说是无礼，简直是把这一家子老虎都当成猫了。 韩唯依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韩悼也面对落地窗的背影，她听从父亲的吩咐上前，然后看到如同她预料一般的画面，不考lǜ 家庭，不考lǜ 背景。简单来说就是不考lǜ 现实，林蔚然和林允儿，是比她和林蔚然更天造地设的一对，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听得见。摸不着，感受到了单相思，再想着两情相悦就是奢侈。她韩唯依肯定没那么好命。 没好命，就认命。 所以韩唯依找到了林允儿。告知了她有关林蔚然的一切。她言明这个男人此时面对的困局，更明明白白的告sù 林允儿。想让这个男人身边只有她林允儿一个人，现在正是机会。 可明明是自己书写的剧本上演，为什么心中要如此酸楚？韩唯依暗骂一句‘犯贱’，此时却是再骂林蔚然了。 有白富美不要，偏偏喜欢个戏子…… 正当韩唯依的恶毒言辞在脑海中回荡的时候，韩悼也开了口。 “认真的看，这就是男人。”韩悼也有气无力说道，“他知dào 自己应该怎么选，所以他在婚前协议上签了字，你叫这个女人来或许会影响他，但是到了真zhèng 的最后，他还是知dào 自己该怎么选。” 韩悼也转头看向被他寄托了家族传承希望的女儿。 “没有人值得信任，哪怕是和你同床共枕的人，聪明的男人会让你一辈子蒙在鼓里，让你一辈子都看不到他肮脏卑鄙的一面……”他重新看向窗外，此时已经不见林蔚然和林允儿的踪影：“你对他其实只是不服输，就像是棋逢对手，我现在还能帮你，但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他，他是个很好的对手。” “我不想跟一个对手过一辈子。”韩唯依冷淡说道，带着明显的反抗。 韩悼也看向他，声严厉色，却直指人心：“不要在别的男人身上找我没给你的东西。” 韩唯依顿时再说不出话来，一些景象穿越十数年的时间重新浮现在眼前，那是她第一次来到龙山这样的富人区，她和母亲一起乘坐地铁到了龙山站，转了公交车之后又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她清晰记得当时经lì 的每一个画面，一辆辆等她进入这个家中后才知dào 牌子的进口车，路上投注在她们母女身上好奇却并非不带着鄙夷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尴尬的无地自容。 那个时候的韩悼也还没有‘子嗣凋零’，当母亲当着几乎全家人的面向韩悼也要求钱财时，那些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向她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碎裂的刀片切割进身体，她想解释，她想告sù 所有人她并非是为钱而来，是母亲欺骗了她，可是这句话到今天也没能说出口，到今天也没人能相信。 韩唯依记得入住之后她就是被分配在二层面向大门方向的房间，每天清晨醒来时总会听到发动机的声响，那时她会来到窗前，看着韩悼也在保镖的礼遇下上车，然后看着刚知dào 牌子的进口车缓缓驶出大门。到了夜晚，每当氙气灯的灯光射入房间并飞速闪过，韩唯依便会重新来到窗前，正好kàn 到她的兄弟姐妹们为迎接父亲排出整齐的队列，而韩悼也下车之后却也不看上一眼。 一年间，韩唯依没和韩悼也说上一句话。除了偶尔见到时的点头问候。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韩唯依不再从窗口关注父亲的动向，她没有去迎接韩悼也的资格。家里仆人说她是野种，所以她父亲才会不待见她。从那时开始她的饮食和服装总会短缺，常人恐怕难以想象，在这样一座卖掉够十户人家吃一辈子的别墅中，居然真的人会挨饿。每当这个时候，当韩唯依再望向窗外的时候，她的渴望便不再是父亲，而是像鸟儿一样飞翔，渴望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改变她的人生。 “还记得那个说要带你走的男人吗？他和林蔚然没什么两样。不过他是贪图你的样貌。我给了他钱，他就走了。”韩悼也再度开口：“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告sù 你男人不可以相信，结果你都做了什么？现在林蔚然是贪图你代表的利益，他身边不缺美貌，你能给他什么？” 韩唯依一脸木讷，拼尽全力才没让多年来的委屈发展成夺眶而出的泪水。 韩悼也对此视而不见：“所以他是你的对手，你唯一能让自己一直留在他身边的方式就是一个儿子，一个姓韩的儿子，这个孩子会继承一切……我已经在协约里充分确定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和林蔚然保持距离。” “我知dào 了。”韩唯依说。 突然顺从的女儿让韩悼也皱了眉头：“不要以为你的小心思我不知dào ，也别对林蔚然有太多期望，你不是特殊的。别忘了。” 韩唯依低着头，看向自己的鞋，当年。突然有一天那些虐待她的仆人都被赶了出去，正是那一天。韩唯依有了和其他兄弟姐妹们一起迎接韩悼也的资格，同样是那一天。韩悼也下车之后面对因为终于被承认而充满喜悦的韩唯依说了和今天一模一样的一句。 你不是特殊的。 正是因为这句话，韩唯依才想到的逃。 韩唯依鞠躬之后离开房间，好像臣服的做派并没有改变她当年早就做出的那个决定，她翻找出机票和行李藏在更隐蔽的地方，然后重新站在窗前，看着头顶那片从当年起就一成不变的天。 是的，与其期待别人改变，与其从不相干的人身上去找那些慰藉，不如把自己改变。 …… “允儿xi想出演我们的作品虽然演技方面有些不足，但也并非完全无法胜任，通过一些拍摄手段可以弥补演技的问题，再说允儿本身就很漂亮……”郑基勋导演住了口，和身旁的制作人李民浩对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满。 李安东回过神来，立kè 起身道歉：“对不起，我又走神了，真是对不起。” 郑基勋导演无奈道：“李室长如果真的累了，我们就改约明天，反正允儿xi也不在。” 黑脸李安东十年难得一见得陪出巨大笑脸：“郑导真是抱歉，允儿是被堵在路上了，新来的经纪人不会开车，所以才会发生这种情况，我道歉，真的道歉……” “够了！”制作人李民浩还是发了火：“你撒谎也不看看什么时间？这个时候汝亦岛都能飙车了，首尔还有哪里会堵车？” 李安东顿时被噎住。 制作人李民浩：“李室长，既然如此我们就说实话了，如果不是新韩制作那边来人说有投资意向点名女主角必须是林允儿，我们肯定不会用她！不管是演技，资历，还是相貌气质，林允儿哪里适合做电影女主角？更何况还有高修来搭配？不瞒您说，高修那边对我们选择林允儿很有意见，今天是第一次意向洽谈，身为女主角居然迟到了快半个小时！如果你们继xù 是这个态度，我们即便不要这个投资，也绝对不可能会选她。” 不熟悉影视圈的李安东此时已经完全招架不住，正当着急时终于看到林允儿的身影在远处出现，他刚想开口，却因为林允儿身边的人而顿住。 林允儿匆忙赶到桌边：“真是对不起，因为我……” “是我对不起才对，对不起，路上堵车。”进入角色并开始扮演的林蔚然连连鞠躬，其演技甚至好到让林允儿都不得不关注。 “不是我说，这位小兄弟，这个时间，首尔哪里堵车？”制作人李民浩逼问着：“还有，你们S.M就找这样素质的人当经纪人吗？！” 郑基勋导演拉了拉李民浩，终于阻止了这位制作人大人的吆五喝六，他看向林蔚然：“等等，你……我好像见过你。” 林蔚然再度鞠躬，完全没什么会长风险：“恩，我就是大众脸。” ‘扑哧’一声，众人望去，只见是林允儿笑出声来，意识到气氛和众人的目光，她吐了吐小舌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间满头大汗的李安东此时方才出来收拾局面：“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林……小，林，xi，我们得谈谈了。”(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1 演员（上）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简单寒暄之后开始的谈判并没有因为林允儿的到来而变得容易起来，无论是导演郑基勋还是制作人李民浩都对备选女主角的迟到耿耿于怀，这部《创可贴》虽然投资不多，但因为高修的加盟已经具备了盈利基础，对于偶像出身并一直涉足影视的林允儿来说这部电影不单单能提升她本身的影视知名度，更能在某种程度上提升她做为一个演员的地位。 “允儿xi为什么想出演这部电影？” 制作人李民浩坐在林允儿斜对面，审视的目光彰显着他倨傲的态度，如果不是新韩的投资意向来的如此突然又让人不好拒绝，林允儿显然不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 “我们可以先不论演技，只是从一个演员的个人形象出发，美秀是这部作品的女主角，单从人物设定来说她是一个看似没心没肺心中却充盈着痛苦的人，她因为一次医疗事故封闭了自己，加入了119救助队是由于她属于医生的那部分天性，我们说起来很简单，真zhèng 要诠释起来却并不是有几部电视剧出演经验就能弥补的，而且……” 他看向李安东：“S.M对旗下艺人的管理我们也有所耳闻，美秀的台词中有大量脏话做为对白，少女时代的林允儿，恐怕不是能说脏话的人吧。” 如果再听不出这是拒绝，李安东也就不会是少女时代的经纪人了。可以想象因为新韩的投资意向面前的制作人和导演是如何的焦头烂额，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不能得罪人的圈子，哪怕他们不想用林允儿做为女主角。也需yào 先应承下来，再见机行事。 李安东随即赔笑开口:“我们也明白制作方的顾虑……” “我问的是允儿xi。”李民浩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安东。“一个演员应该对自己的事业有所追求，公司只是辅助演员进行演艺事业的规划。而不是和偶像一样，单纯为了形象和公司的要求去进行一些演艺活动。允儿xi，你到底是一个演员，还是一个偶像？” 被逼问的林允儿下意识看向林蔚然，其实出道这几年她早已经学会了面对质疑，当初那个软弱无助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韩国顶级偶像组合的一员，但在林蔚然身边，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无能为力的过去。 “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业行为，没必要夸张到如此程度吧？” 林蔚然果然开口。首先是李民浩皱着眉头看来，一脸你个小经济助理也敢在这个场面开口的鄙夷。一直沉默企图让李民浩搞定一切的导演郑基勋则是面露疑惑，始终想着在哪见过林蔚然的这张大众脸。 “你是谁？”李民浩不客气问道。 “只是一个……经纪人。”林蔚然看向林允儿，对方眨眨眼，似乎很满yì 他扮猪吃骡子的伪装身份。林蔚然轻笑出来，注意到李民浩的表情，随即正色：“我是说单纯就剧本而言，既没有几年前绝症题材的‘新颖’，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搞笑元素。只是一个单纯的温馨爱情故事，制作方既然已经谈下了高修，这部剧的赢利点显然就是在演员阵容上，根据我的判断。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这部剧的女主角期望应该是朴信惠，再就是韩孝珠？” 李民浩眼角一跳，显然被林蔚然说中了心事。却仍然虎着脸面向李安东：“S.M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公司吗？这种场合也不分个能说话的人？” 面对质问李安东心中叫苦，一方面要对公司往影视圈发展的意向负责。另一方面则是要面对林蔚然。可他还是说道：“既然不是正式会议，我想人人都可以说出自己的见解……” “见解？”李安东的态度让李民浩开始觉得S.M是来找茬了。 “其实就是个人浅见。”林蔚然再次吸引了众人目光：“单纯从商业角度判断。这部剧的女主角不需yào 什么演技，只需yào 人气、漂亮，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林蔚然就感觉有人踢了自己一下，转头看去，只见林允儿一张挂满愠怒的小脸。意识到祸从口出的林蔚然立kè 咧嘴微笑，林允儿倒是不再看他，转而望向窗外。 两人都没注意到，一直持观望态度的郑基勋当即拉下脸来。 李安东见势不妙立kè 起身：“我要去下卫生间，你陪我去吧。” 做为本剧的导演兼编剧，郑基勋当然明白自己这剧本因为商业化需求已经没什么内涵可言，但知dào 是知dào ，别人说出来可就是冒犯，特别冒犯他的人还自称是一个初级经纪人。李安东不指望林蔚然能帮上什么忙，毕竟一家大型集团的会长为了女朋友高兴扮演经纪人已是极限，指望他和自己一样做什么低姿态是绝对不可能，李安东带着林蔚然走到僻静处，通过墙壁装饰反观看向几人谈话的地方，李民浩和郑基勋在一起嘀嘀咕咕，而林允儿则是被晾在一边。 这就是韩娱圈残酷，或者说是先进的地方，这里没有伟大的演员，一切优秀作品的来源都是这些很少出现在镜头前的幕后工作者。 “是我说错了吗？” 李安东闻声望去只看见林蔚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强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尽量控zhì 语气道：“林会长怎么会错。” “是吗？但我感觉不是。你说我是不是要回去道个歉？” “不必了，只是个小误会，S.M可以解决。” “影视圈的误会S.M可以解决，那JYJ怎么还没被整个娱乐圈封杀？” 李安东皱起眉头，隐约明白了林蔚然的意思。 林蔚然看着林允儿方向，沉声道：“我只想你转达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安东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不再和李民浩交头接耳，郑基勋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林蔚然，对方似乎有一个让他记忆深刻的身份。他先是搜索了自己的通讯录，通过经纪人一栏中的名字仔细回忆，半晌无果，他隐隐感觉到此人应该是和新韩有些联系，而当他沿着这条线索进行下去之后，他惊愕的张大了嘴。 郑基勋再抬头只见两人回来。 他脸色霎时间苍白，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林蔚然说：“真是抱歉，刚刚是我孟浪了。” 话音入耳，郑基勋几乎都无法呼吸了。他看到李民浩傲慢的点了点头，陡然生出一股尿意。 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林蔚然的脸。 在李民浩看来今天的见面不过是S.M的一次投机，想借着和虚拟偶像的关系借着新韩制作将林允儿推入电影圈，他需yào 新韩的投资，但也不是非要新韩的投资不可，所以他要一次拒绝干净，而不是和对方陷入满场的扯皮中。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沟通的了……” 被郑中基狠狠拉住袖子的李民浩住了口。他带着怒意看来，却见到郑中基的苍白嘴脸。 “你怎么了？” “真是抱歉。”郑中基起身：“我想这件事我们还需yào 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噢不。晚上，如果不耽误你们的话晚上我们可以再见一面，关于剧本我也想和允儿xi好好谈谈。” 李民浩以一副秀逗的眼神看向郑中基。 林允儿和林蔚然四目相交。无奈微笑。 李民浩再管不了那么许多：“喂，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郑中基不管不顾。只是鞠躬：“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们没有做好工作。” 郑中基一边鞠躬一边退出位置，走之前也没忘将手机摆放在李民浩面前，李民浩看了一眼还不以为意，再看向林蔚然，整个人都懵了。 他茫然的眼神在林蔚然和林允儿之间转了个圈。 林允儿有些愧疚地开口：“李制作……” 李民浩瞬间起身：“的确是我们不好，很抱歉耽误了你们时间，很抱歉……” 李民浩跟郑中基有样学样，一边鞠躬一边后退，最后出了门。 片刻后，一辆现代轿车飞速从窗驶过。 ‘扑哧’，是林允儿先发出轻笑，她带动了林蔚然和李安东，几人一起笑个不停。 “喂，只需yào 人气和漂亮是什么意思？” 秋后算账来了，林蔚然当即正色：“是，是我不好，其实也不需yào 人气，只需yào 漂亮。” 林允儿当即握拳比划了下：“还不知dào 你的地位吗？” 林蔚然连连点头：“是，是，哎，我也不知dào 我连个经纪人都冒充不了，真是让您破费了。” 林允儿带笑说道：“知dào 了就好好表现，知dào 吗？” 林蔚然老实点头：“一定，一定。” 李安东看着两人，虽然不知dào 他们在闹些什么，但还是起身离开，给两人留下了二人世界。 等李安东走远，林蔚然坐到林允儿身边，似乎无意地把手放在林允儿腿上。 “你想干什么？”林允儿冷淡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既然都让你这么破费了，我们不如就回去。”林蔚然的手一动不动。 “回去？” “是啊，做些什么，尽量弥补亏损。” “喂！脑子里成天就想这些东西。”林允儿当即推开了林蔚然的手，还不解气，在他背上锤了下。 林蔚然随即抓住了林允儿的手，四目相对，就那么牵着，不再动作：“不怕吗？知dào 我的这些事，知dào 我得罪的那些人” “喂，你突然这么认真，我好尴尬。” “你回日本吧，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你再回来。相信我，不会太久。” 林允儿躲避林蔚然的目光：“我不想回去。” 林蔚然伸手把她的小脸掰过来：“又不是电视剧，就这么想跟我同生共死？我赢了还好，我要是输了。让你看到我得多丢人？” “你都卖身给我了还不丢人？”林允儿打掉林蔚然的手，“还有。我不回日本，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会呆在韩国。” 林蔚然的沉默是反对。 林允儿却信心百倍的点头：“恩，就这么定了。” 林蔚然看着她只能无奈微笑，他长叹一声：“所以说我不想让你知dào 这些。” “但我会永远都不知dào 吗？所有事，任何事，只要我们在一起，早晚有一天我都会知dào 的。” 林允儿神情认真，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林蔚然觉得其中有什么深意，可不等林蔚然反应过来，林允儿已经拉着他的手起身：“出去吧。这里太闷了。” 有些事始终是要知dào 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知dào 的时候，林允儿如此说服自己，哪怕她心中升腾着追查真相的渴望，在这个选择上，她再一次选择了林蔚然，哪怕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从未对她展现过的那一面中，有很多很多是她不想看到，也根本不想知dào 的。 林蔚然被她拉出咖啡厅。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法国梧桐在路上制造出大片树荫，所以即便是夏天也不觉得太过炎热。 “你想过十年之后吗？” 林允儿看来，林蔚然停下脚步。神情依旧认真：“哪怕是二十年，三十年之后。” 林允儿显然不明白林蔚然的意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我不想你知dào 这些。是因为十年后我依然希望你简单的像个小孩，哪怕外面的风雨再大。也可以无忧无虑，因为你知dào 天塌下来也有我帮你顶着。有我在。你只需yào 买大牌包，大牌鞋，大牌衣服，逛街旅行，和闺蜜一起胡闹，你可以是酒桌上的女英雄，可以随便喝个通宵也不必担心任何事，即便怀孕了，也会因为忌食去跟医生斗智斗勇……你甚至可以不是个好妈妈，因为咱们的孩子大了都会知dào ，错都在我，我太宠着你。” 阳光透过树荫在林蔚然脸上留下阴影，可明明是在阴影下的那双眼睛却似乎比阳光都要明亮。 “还不明白吗？我想做这样的男人，我想成为一个这样的男人。” 因为林蔚然，林允儿心中对真相的渴望淡了，因为林蔚然，林允儿甚至开始感觉到愧疚，一句对不起几乎都要脱口而出，却还是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因为此时还让他为自己的怀疑烦心，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我不想要你聪明。”林蔚然说：“因为有我在这，你可以以最单纯的目光看待一切。” 林允儿认真的看着林蔚然，林蔚然认真的看着林允儿，恐怕只有幸运的女人才能得到如此承诺，而天底下最幸运的女人则会看着那个男人一一实现他的这些承诺。 “背我。”她说。 林蔚然诧异了下，紧接着老实转身，弯下腰。 林允儿毫不客气，待林蔚然背好了她，才带着稚气嘟囔：“不公平，你肯定花时间准bèi 的这些台词，我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林蔚然只是笑，不说话，迈开步子，慢慢走。 林允儿收紧双臂，凑到林蔚然耳边：“我很爱你，你知dào 吧？” 林蔚然点了点头：“恩。” 林允儿不负责任道：“知dào 就好，我其实也不会准bèi 这些肉麻的话。” 林蔚然轻笑出声，重复林允儿当年的名言：“他们觉得我们很肮脏，但我觉得我们很美。” 林允儿终于不再一脸严肃，她微笑出来，更加收紧双臂，透过树荫的阳光在他们身上留下五彩斑斓的剪影，顺着这条好像望不到的尽头的绿茵道，他们似乎能一刻不停的走下去，不管天气是否始终一片晴好。 在超市购物完毕后回到家中，等到林蔚然的是一场黑暗料理的盛宴，林大小姐宣bù 要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面对人生，并说自己对料理产生了浓厚兴趣，随后林蔚然即便没有挨饿，但如果要出版回忆录，估计也会在这一餐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页。 随后，林蔚然心怀不轨的潜入林允儿正在使用的浴室，诡计得逞之后，没了力qì 的林允儿也再没什么精神去对他进行道德上的鄙视，更不能抵抗那直至深夜的情侣运动。 夜深人静，林蔚然突然起身，他小心翼翼的挪走了林允儿抱在他身上的手臂，直到走出门外，都没发出任何动静。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这部手机除了他，就只有正在接听电话的人知dào ，听筒中只有沉默传来，双方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持续了将近五分钟。 “你决定好了？”电话那边传来消失了将近数月的声音。 “按照计划办吧。”(未完待续……) PS：好吧，这一段剧情有点写多了，主线没抓稳当……失误，失误。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2 演员（下）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夜深人静，适合密谋。 两个本该只通过电话联系的男人不得不坐到一起，商讨如何将他们共同的敌人彻底击垮。 “事情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对你，对我，都很关键。先不说韩悼也到底会不会选你，林蔚然倒更像是他的衣钵传人。”李在镕摘下眼镜低头擦拭，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坐在对面的韩姓男人倒是没他的涵养功夫，阴阳怪气的出言不逊。 “我们家老头选谁继承是我们家老头说了算，三星最后落到谁手里可是三星董事会说了算……我呢，老头子从来都不待见我，可是被寄予厚望的皇太子出师不利，呵，跟着你们家老头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那些元老该怎么想？” 李在镕重新戴上眼镜：“韩似道，我说过，我和你不是朋友。” 韩悼也的长子，韩唯依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林蔚然签订婚前协议前韩悼也唯一的继承人——韩似道冷笑出声：“你觉得人人都想和你做朋友？” 他直起身子，声音更冷：“三个月的合并公示期还剩下半个月，半个月后林蔚然就要跟NHN那老不死的签字，到时候停牌交yì ，你三星再有钱又能如何？还不趁着他没跟我妹妹结婚之前，直接搞掉新韩的合并资质，你难道真的想输？” 李在镕面色平静：“讯息公示，停牌交yì ，这些你都知dào ，还问我什么？” 韩似道揶揄的：“不说咱们韩国是三星共和国吗？” 李在镕不惊不怒：“规矩就是规矩，韩国不单单只有三星证券。证监会的委员们可是韩国六大证券共同推举的……而且，都是互联网公司的新韩和NHN。他们能合并，只能说朴槿惠可还没彻底退出政坛呢。” 金融做为新时代标志性产业发展至今就如同IT产业一般。是不断革新，不断衍生出更多产品的特殊产业，不熟悉金融的人大多对97年亚洲金融风暴和08年美国次贷危机记忆犹新，但至今仍然做为新兴产业的金融行业，其遍布世界的影响力自然要受到各国政权的干预和其行业本身自发的高度监管。例如三星证券虽然隶属于三星，但其本身只是一家负责各类金融交yì 的金融机构和证券平台，非但自身不能买卖任何股票、期货，只能通过基金和他人委托交yì 的形式赚取分红和手续费，更是受到证监会管制。而证监会是由韩国六大证券公司联合组成。负责监管所有金融相关业务。 因为金融产业在过去十数年间对各国经济的极大影响，在世界范围内关于对金融产业的限制与日俱增，简单来说，为防止操控市场和利用金融产业漏洞，也是为防止再次出现的各类经济危机，关联交yì ，内幕交yì ，操控市场等行为都被明令禁止。如果李在镕真的操控三星证券对新韩做出不良评级，或者说是影响证监会对新韩和NHN的合并做出不利裁决。一旦东窗事发，李在镕便失去了成为上市企业管理人员的资质，无论是中层还是高层，也无论他是谁的儿子。 韩似道有些焦躁的：“郑梦准不拿朴槿惠开刀是做人留一线。毕竟还有日后。可你还有多久？” 李在镕只是平静看来，韩似道便噤了声。 说话不说破，还是好朋友。韩似道的意思很简单，李健熙年事已高。往好了说还有十年，类似三星这样的大型集团。皇太子要想上位用十年做铺垫都不嫌多，一家上市公司可不是街边门市里开的小买卖，股东们承认李健熙是因为李健熙数十年如一日的带领三星走到今天，可李在镕若说继承资格还真不如董事会里那些理事、社长。开辟互联网行业，或者说开辟三星未涉足领域是李在镕的责任，他需yào 做出成绩让人承认他的资格，并以此进入继承人的序列。 两人沉默许久，在这场都想让对方坏规矩，多出力的僵持中，还是底气不足的韩似道先无法承shòu。 “你真是不能再帮忙了？” 李在镕实话实说：“有了韩悼也的资金，合并没人能阻止，我会在政治方面做些努力，但结果不敢保证。” 李在镕看来，目光中带着令人忌惮的平静。 “只要合并结束，除非战争时期实行军管，不然没人能动他。” 韩似道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李在镕反而诧异：“这对你很难吗？” 韩似道目光清冷，像是毒蛇。 李在镕起身说道：“你这些年除掉了那么多竞争者，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韩似道目送李在镕走出很远，直到再看不见。 …… 窗外眼光洒进，熟睡中的允儿眉头紧皱，翻身伸手，没摸到人便睁开双眼，本该在身边的人却没了踪影。 “起了？” 林允儿循声望去，只见林蔚然站在门口，已经差不多穿戴妥当。不常见的定制西服外加上白色衬衫，虽然是标准装束，但林允儿总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同。 “不认识了？”林蔚然站到床前示意手上的领带，而林允儿则是看着他发呆。 “不是……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林允儿一脸睡眼惺忪，“感觉上，更远了……” “这算什么形容？”林蔚然嗤笑一声，随即干脆丢掉领带，解起衬衫领扣：“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三十分钟……” 林允儿见状大囧，随即飞过去两个枕头，看那佯装的一脸错愕，嘟着嘴拿起领带，跪在床上，对林蔚然招手。 林蔚然到床边站定，一脸老实。 “今天要去公司？”林允儿叼住领带，模糊发问。 林蔚然抬头让林允儿把衬衫领扣系好：“恩。必须要去一趟。” “危险吗？”林允儿展开领带，绕在男人脖子上还微微用力。把人拉近。 林蔚然下意识垂下目光，只见丝质睡衣中。有春光若隐若现：“你这样，我恐怕有因为迟到而遭遇鄙视的危险。” 林允儿顺着林蔚然的目光看去，不以为意：“不去更好。” 林蔚然有点招架不住，帮林允儿拉好睡衣：“有些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拖不下去。” 林允儿沉默不语，打好领带，却感觉对方躲避自己的目光，她伸手扶正林蔚然的脸，认真的看着：“别忘了。我把你买了！” “纯私人还是股份制？” “纯私人！” “那你还是把领带解开吧，昨天有点不够……” “呀！”林允儿眉头紧皱，目光认真。 林蔚然轻叹一声，长篇大论，如同天书：“今天要商讨的是套期保值的模式，目前我们觉得可以选择花旗银行来承接这个业务，可韩国银行在金额上能给予一定优惠，但在期货选择的模式上风险相比花旗要高，而且近期金属产业全面萧条。农产品价格波动幅度较大，选择套期保值的风险预估可能会比通胀率增长来的更加让人担忧，还有关于并购……” 林允儿双眼圆睁，尽是迷茫。相比韩唯依言简意赅的他扛不住了。林蔚然的详细阐述真是让人头昏脑涨。通过恶补林允儿知dào 一些金融名词，单个听懂容易，可联系在一起便又听不懂了。 林蔚然说了有两分钟才堪堪住口。林允儿已经昏昏欲睡，她额头直接抵在男人胸口。郁闷的嘀咕：“突然觉得我好笨。” “不是笨，是单纯。” 林允儿重新露出笑脸。抬头，却见林蔚然一脸严肃：“这几天你可能会听到一些消息……” “知dào ，你结婚嘛，和唯依姐。”林允儿坐上小腿，头成四十五度，仰视面前男人的同时笑脸不变，似乎这结婚是理所应当。 “我……”林蔚然话还没说，林允儿就已经堵住了耳朵。 “我不听。” 林蔚然住了口。 林允儿堵着耳朵，认真看着男人：“你知dào 你该做什么。” 两人对视，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他们谁都没提起这事，哪怕这事在证券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哪怕在今天晚些时候林蔚然和韩唯依的婚讯就会被正式公布。 此时已是中午，自开市以来，新韩股票一反近期来的持续低迷，火速飞涨。 林蔚然到床边坐下，沉吟许久：“还是股份制吧，我给你大头！” 林允儿二话不说，一掌打在林蔚然肩头。 “这不能听到吗？” 林允儿也不说话，只是继xù 堵住耳朵。 林蔚然还不死心：“没得谈？” 林允儿眯眼瞧他。 林蔚然叹气起身：“那就谈判破裂。” 看他要离开，林允儿放下双手急忙叫道：“呀……谈判破裂怎么说？” 林蔚然回身无奈道：“昨天晚上订金都已经收了，我还能怎么样？” 开始不明白，等想明白了，林允儿立kè 把拉好的睡衣重新扯乱，林蔚然接到暗示正要解开领带，却发xiàn 林允儿又开始整理睡衣了。 “签约之前，不准碰我。” 只这一句，林蔚然就被推出门外，林允儿拒绝任何谈判，把房门关死，顶住门，似乎是想让声音都传不进来。 半晌，外面的关门声传来。 林允儿背靠房门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她知dào 。 他说谎了。 当韩唯依在书房见到吉利斯时，这个外国律师正跟韩悼也商讨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个孩子不是别人的，正是她和林蔚然未来数年内必须生下的韩姓儿子，韩唯依被韩悼也要求在一边旁听，看着吉利斯和韩悼也的律师唇枪舌战，从不孕不育到底是男人的错还是女人的错，到亲权交割以及抚养费额度，事无巨细的程度，足以摧毁任何爱情中的浪漫。 直到此时，韩唯依还相信这只是林蔚然放出的烟雾弹。她知dào 林允儿对那个男人的重yào 性，所以当林蔚然亲自负责的结婚请柬被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打开请柬看到上面林蔚然的亲笔签名。她才发xiàn ，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绿荫环绕，这里是首尔市郊的一座废弃工厂，林蔚然独自一人从远处走来，提着一个黑色口袋。工厂年久失修，自打汉江奇迹进入末期，这里便再无人烟，破败和荒芜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铁锈蔓延。 林蔚然进入工厂。空旷的厂房积满了灰尘，他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穿过长廊，进入尽头的那扇木门。 房间很大，想来应该是工人们的更衣间，和积满灰尘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不但有脚印，还有干涸在地上的血。 林蔚然走到一堆燃烧过的灰烬旁，其中还有几张并没完全燃烧的纸钱。它们被同样燃烧过后的黑色油脂紧紧的黏在地上，其中还有没完全碎裂的手骨。 一声长叹，有回声传来。 林蔚然席地而坐，黑色口袋中的黄纸和白酒被展露出来。 这里死过人。其中一个叫顾寰，还有，是杀了顾寰的人。 林蔚然把贡品一一摆放妥当。点燃黄纸，烧了起来。 “你家里有我在。至于那些人，应该都在下面陪你了。这次你可聪明点，对方人多，趴下了就别再站起来。” 火势不旺，林蔚然浇上白酒，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火光映亮了林蔚然的脸。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你没死，我也会把你送回中国，到了那边我会给你个舒服的职位，出去泡妞绝对有面子，等你想安定了，也可以回韩国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合zuò ，不会再互相猜忌，也不会再互相提防，说不定还能有门娃娃亲。” 林蔚然点烟抽上，拿着白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喝。 “你别怪我，今天我不能喝酒，还有比较重yào 的事，所以你帮我多喝点。这个地方看起来吓人，其实还不错，首尔再发展二十年都不能发展到这，肃静，外面坏境也不错，你要想多留会儿也没什么，就是别随便出来吓人。” 似乎是有风吹过，火苗颤动，林蔚然继xù 添上黄纸，把差不多满包的烟盒也丢入火中。 “今天就带了这些。” 天色越发灰暗，韩唯依在房间中紧张的等待，今天是医生上门为韩悼也检查的日子，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自由一些，可以出门，虽然并不能太远。 林蔚然的反应让韩唯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可以冲动之下嫁给林蔚然，但她无法面对一场交yì 婚姻之下的生活，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逃离这座大宅，但她不会再用一场婚姻将自己困在另一种同样的生活之中。 带着机票和护照的韩唯依找了借口出门，从她上车的那一刻起，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便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 灰烬中，最后的火星熄灭，只飘起一缕青烟，手机铃声在黑暗中突兀响起，直到屏幕上的光照亮了林蔚然的侧脸。 房间中的窗户都被封死，不透半点光亮。 “高叔？” “和你预料的一样。” “呵，我还真希望我错一回。” “能提前解决。” 林蔚然沉默片刻，转而微笑：“不必了，按照原定计划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她可能会受伤。” 林蔚然踌躇着，身后突然传来声响，是不知dào 哪来的野猫。 “我会照顾她。” 不等高棉药再开口，林蔚然挂断手机，愣愣出神。 自打釜山被埋伏之后高棉药就意识到曹成勇的背叛，他将计就计，潜水至今。 林蔚然在和高棉药重新取得联系后，一个计划便悄然形成。 “我死的时候肯定不会和你一样！” “参加我葬礼的只有两种人。” “要么拍手称快。” “要么肝肠寸断。”(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3 输赢（中）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传奇终将落幕。 夜色中，十余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沿着盘山道沉稳前行，疝气灯连成一片，将寂静的山路照的如同白昼。往常里几乎每夜都要到此飙车玩乐的公子哥此时全都不见踪影，车队匀速前行，直奔山顶。 龙山大宅，灯火通明。 韩悼也冷眼旁观，围绕在床前的人们个个神情肃穆，已经贵为某医院院长的主治医师拿着检查报gào 愁眉不展，注意到韩悼也的目光，更是欲言又止。 “说。” 病床上的韩悼也终于开口，只是一个字，便让整间屋子都噤若寒蝉。 年过半百的主治医师花了好大力qì 开口：“我还是建议会长到医院治疗，那里的设备……” 韩悼也挥了挥手，没人再敢出声。 铁门缓缓打开，驶入大宅的车队熄灭车灯、速度放缓，车队在大宅门前依次停靠，或年轻、或者年长的男人纷纷下车，列队在大宅外恭候。 陈姓男人从门外走近，靠近病床，对韩悼也耳语。 “人都到齐了。” 韩悼也轻轻点头：“他们这是知dào ，我要死了。” 早在半年前便确定了死期，如今也是没什么太大惊喜，拒绝所谓深切治疗的提议不过是不想做个浑身插满管子的木偶，仅此而已。 韩悼也在陈姓男人的搀扶下艰难起身，走出卧室，对护工推来的轮椅视若无睹。 “唯依呢？” “在去机场的路上。” “呵，都这么大了。还像是个孩子……机场方面都安排好了？” “等小姐一到我们的人就会把小姐接回来。” 韩悼也突然停住：“你看看，就她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把这一切都交给她？” 陈姓男人难得露出微笑：“小姐有福气，也有运气。” 韩悼也长叹一声。转而问道：“你跟了我多久了？” 陈姓男人低声回答：“快十五年了。” “十五年……真是不短了。” 韩悼也重新迈开步子，亦步亦趋：“这些年辛苦你了，只是以后你还得辛苦着，唯依还不懂事，有你在他身边，我也能放心不少，外面那些人我会敲打，没有三年时间准bèi ，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敢闹。” 韩悼也认真看来：“只有一个人不同。只要你发xiàn 他动什么手脚，杀了他，不必在意他是唯依的丈夫。” 陈姓男人破天荒对韩悼也的命令踌躇起来：“如果他和小姐有孩子了呢？” 韩悼也诡异轻笑：“比起似道，他更像我。” 陈姓男人看来，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如果林蔚然真的和韩悼也别无二致，或许他的死对韩唯依，对韩唯依的孩子，反而是种幸运。 “我知dào 唯依是个好孩子。和她母亲无关，是我对不起她……但是我的错，绝不能继xù 发生在我女儿身上，我给她留下这些。也算是补偿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伴随着韩悼也的唠叨，两人步入正厅。 深夜。渡船码头，当韩唯依被揭开眼罩时还不知dào 厄运已经悄然接近。不远处港口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汽笛声，空气中也带着海风带来的咸味。她迎着手电筒的灯光奋力眯起双眼。只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形，为首的纹身男捏起她的下巴认真打量，韩唯依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冷酷的目光。 尽管知dào 要冷静，可韩唯依的身子还是颤抖起来。 纹身男确认身份后便站在一旁拨打手机，这些人明显不是劫财，在高速上被逼停后韩唯依就有了判断，对方行动迅速且专业，两辆SUV的封锁角度让她踩死了油门都无法冲出，不做抵抗的韩唯依被‘礼貌’的请上一辆SUV，即便声明不会反抗，也依旧被反剪双手绑好，并带上了眼罩。 接下来一路无话，韩唯依不发一言，绑架者们也时始终沉默。 “如果是钱的问题，很好解决。” 即便知dào 很有可能徒劳无功，韩唯依还是做着努力：“不管是谁叫你们来的，他给多少，我给双倍，现金，不记名债券，都可以，你们拿到钱为止我可以一直和你们在一起，OK？” 韩唯依期盼着对方同意，就算是拒绝也说明有交流的余地，可这些人只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考lǜ ，更像是在等人。 纹身男将手机放在韩唯依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阴冷。 “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我之间能用钱解决吗？” “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韩似道老神在在的声音传来：“你回来之前难道就没想过，想要这份家业，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被反剪双手的韩唯依只能保持跪姿，她一边思考着可能的逃脱方式，一边拖延实现：“我这次出国就是因为不想和他结婚，你如果担心这个，大可不必。” 笑声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真不知dào 老头子看上了你什么，你现在背负着他传承家业的大计划，你觉得你能走的了吗？现在这个年代，结婚不用你同意，生孩子都不用做爱。” 韩唯依还想说话却被打断：“求我，用你那张能说动老头子的小嘴求我，不然，我就让他们试试，看你那双小嘴到底有多灵巧。” 环视四周，韩唯依知dào 自己没有逃脱的可能，先不说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敌得过几个彪形大汉，单单是被反剪住的双手就让她无可奈何。 韩似道既然表明了身份，就说明没想让她活着。 无论她做什么，不过是在死的舒服。或者不舒服罢了。 “那你怎么不亲自来试试？”韩唯依突然露出妩媚笑容，声音中说不出的魅惑。 “哈。你就是这么说服老头子的？”韩似道的声音带着惊讶和荒唐。 “好奇他为什么选你不选我？直接来问我就好，我当面告sù 你。”韩唯依似乎轻松下来。嘴角始终带笑。 “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韩唯依一愣，她没想到韩似道真会同意到此。 一辆SUV的车门打开，韩似道下了车，向韩唯依走来，亲自到此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很满yì 韩唯依此时僵硬的表情。 韩似道站在韩唯依面前，低头俯视，他看着韩唯依的小嘴，想象他这亲妹妹的‘巧舌如簧’。 半晌。他捏起韩唯依的下巴左右摇晃：“想拖延时间？” 韩唯依撇头甩开韩似道的手。 韩似道抓起韩唯依的头发，强迫她跟自己四目相对。 “来，求我。” 韩唯依目光清冷，一言不发。 韩似道反而轻笑出来，似乎早想到了韩唯依的反抗，他站起身，旁若无的起解起裤腰带：“我一直想知dào ，你还有你找的那个姘头，真zhèng 到了生死关头都会做些什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你的东西要放进我嘴里，就别想再拿出去。” 耳光如期而至。 “**。” 韩唯依被扇倒在地上，见韩似道走来，挣扎起身。 韩似道捏住韩唯依的下巴。只盯着那满口白牙，脑中又有了主意。 铁制工具箱被放在地上，发出声响。可以想象其中的重量，韩似道当着韩唯依在其中挑挑拣拣。锤子，钳子。甚至还有螺丝刀，韩唯依冷眼旁观，脑海中却不必避免的想象着这些东西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效果，脸色越发苍白。 “这么多年，只有我跟在老头子身边，跑前跑后不说，脏活累活也是我一个人都干了。” 韩似道选定了一把钳子，面对韩唯依，眼神中没有张狂，只有平静：“他为什么不选我？是我不努力还是我脑子不够用？新英银行亏的那点小钱算什么？比起他的钱不过是九牛一毛。” 韩似道停手，憧憬起来：“我去过他的金库，只有一次，可你知dào 吗，那一次之后我就知dào ，我必须继承他的一切。”” 韩似道逼近，韩唯依因为被反剪双手只能扭动后退，韩似道轻而易举的抓住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捏开她的嘴巴，将钳子探了进去：“我们从大门进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冻肉工厂，可到了门口我就闻到了钱味儿。那么多钱，就好像小山一样随便的堆在那，给他数钱的人就有几十个，几十台点钞机一起发出轻响，当时我的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韩唯依能感觉到钳子在口中的搅动，她拼命摇头却抵不过韩似道手上的力量，一颗牙终于被钳住，韩似道放了手，韩唯依却不敢动了。 眼泪不断从她的眼中滚落，她用乞求的目光看向韩似道，对方却明显不打算给她求饶的机会了。 “他们把这些钱分开成一个个大概三平方的立方体，塑封住，两个人就能搬动。”韩似道凑近韩唯依：“可是你知dào 吗？这些只是一小部分，很小很小的一小部分，后面还有冷库，一个很大的冷库，里面到处都是这样的钱，五万的，一万的，到处都是，摞起来都有九米高，那些钱随便被放进去，就像是什么不值钱的货物，然后就关上门，没人再管.我问老头子，你就不担心这些人抢了钱逃走吗？可你知dào 老头子说了什么？” 韩唯依感觉到牙齿被钳子夹紧，她甚至能感觉到牙齿吱吱作响。 “老头子说，我蠢。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说我蠢？你告sù 我，他为什么要说我蠢？” 硕大的泪滴依旧滚落，韩唯依急速喘息，却仍然一动不动，她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迁就韩似道的动作，双腿不安的抖动着。 “他要把这些全给你，你说我怎么能不除掉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等我把你的牙一个个拔出来，我们都要享用你。之后，看到船了吗？它会把你送到越南。听说那的矿工从不管女人的长相，只要能用就行。” 韩唯依哽咽出声。 韩似道的目光随着疯癫自白变得狂热，他伸手，不顾韩唯依摇头反抗，他扶住韩唯依的头让她躺在地上，动作轻盈，像是对待什么艺术品一般。 “嘘，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闭上眼，闭上……” 韩唯依躺在地上，双手紧握，绝望的闭上双眼。 一声闷哼传来。 韩唯依睁眼，只见一名绑架者骤然倒地，其余绑架者见状纷纷掏出手枪，袭击者却如鬼魅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是谁？是谁？”韩似道似乎被惊到的小型犬，疯狂嚎叫。 又是闷哼传来，另一名绑架者头部中弹倒地。绑架者纷纷向四周射击，一时间枪声不断。 感觉到钳子脱离，韩唯依终于松了口气，她看到韩似道快步跑向一旁的SUV。同时又有领命绑架者中枪。 此时只剩下一人，正是指导此次绑架的纹身男，他看到韩唯依灵机一动。 韩唯依被拽起。纹身男将她挡在身前，还带着热度的枪口顶住韩唯依的头颅。 “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出来！” 四下无声，纹身男警惕的带着韩唯依后退。他知dào 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一方开了无数枪都没摸到对方的衣角，对方却只是开了五枪便击中了己方五人。 这里不够开阔，视野不好，继xù 呆在这只能成为对方的猎物。纹身男带着韩唯依后退向一辆SUV，他警惕的关注着可视的四周，直到后脑撞上枪口。 一声闷响，纹身男应声倒地，温热的液体溅到韩唯依的脸颊上，缓缓滑落。 车内韩似道不断转动钥匙，发动机嗡嗡作响，却始终无法发动，他看着纹身男倒下，看到了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他从置物箱内摸出手枪，握在手上，不断颤抖。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知dào 自己不是对手的韩似道拨通了手机，打给他口中的老头子。 龙山大宅，关于韩悼也黑金帝国继承的会议刚刚结束，看着陈姓男人送上手机，韩悼也微微愕然。 “是我。” “阿爸救我，阿爸，快派人来救我！” 韩似道歇斯底里的叫喊，他四处观望，只发xiàn 韩唯依和那莫名出现的男人都已经不见踪影：“阿爸，我错了，我一定听话，我以后一定听话。” “你在哪？” “渡口，我在送钱的渡口，阿爸，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想死，不想死……” 韩悼也还没开头，只听一阵嘈杂声传来。 车窗被瞬间击破，一只大手伸进车内，抓住韩似道的脖领，生生把他从车窗拖了出来。 “似道，似道……”韩悼也只听见儿子的哀号，右拳紧握。 半晌，韩似道的声音再度传来：“阿爸，是林蔚然，是他……” “你把电话给他。”韩悼也打断韩似道，拳头微微放松，是林蔚然的话，还可以谈。 “是我。”林蔚然的声音传来。 “你记住，韩似道虽然不是我的继承人，但他是我的儿子。” “您就不想知dào 您儿子为什么会落在我手上吗？” “我不想知dào ，我只知dào 我要他活着，好好活着。林蔚然，做事之前要想清楚，想清楚你的处境。” 林蔚然听着手机，看向高棉药旁双目无神的韩唯依：“他是想杀你女儿，杀我的未婚妻。” “这个我会解决，不用你动手。”韩悼也的声音没有丝毫抽搐。 “我知dào 了。”林蔚然轻描淡写说道。 韩悼也松了口气：“你把电话给他。” 林蔚然将手机交给韩似道。 “阿爸。” “没事了，他不会动你。” 韩似道面露喜色，却看到林蔚然从高棉药手上接过手枪，他当即大叫：“林……” 一声闷响，韩似道再说不出话来，他颓然倒地，额头上有一个明显的血洞。 枪口飘出青烟，林蔚然抬枪的手臂纹丝不动。 韩唯依愣愣的看着韩似道的尸体，缓缓抬头，只见林蔚然弯腰捡起电话，放在耳边。 “他反抗。” “林蔚然！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韩悼也的咆哮声透过透过手机传出，林蔚然一脸平静，似乎对杀人已经习以为常。 “您不想跟唯依说几句吗？” “林蔚然！你死定了，你死……” “见面再说吧。”林蔚然挂断手机。 夜色更深，短暂嘈杂过后，这平日里被用作走私的小型码头重新寂静下来，林蔚然擦拭手枪之后还给高棉药，像韩唯依走去。 韩唯依愣愣的看着林蔚然走来，任由他伸手摩挲自己的面庞。 “没事了。”他说。 韩唯依茫然看向林蔚然的双眼。 林蔚然将韩唯依拥入怀中，韩唯依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可她只是垂着双臂，不做任何回应。 “没事了。”林蔚然轻拍着韩唯依的后背，声音柔和，目光却一直望向远处。 事情可以提前解决，但韩似道却死不掉，韩唯依就是饵料，杀死韩似道，切断韩悼也所有退路的饵料。 铁门缓缓打开，龙山大宅迎来了它今天最后一位客人，欢迎仪式隆重非常，黑衣人整齐的站在道路两边，目光不善。 林蔚然扶着韩唯依下了车，只见陈姓男人站在门口，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望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暴起杀人。 高棉药下了车，走在林蔚然身前。 大宅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人都腰间鼓胀。 林蔚然将韩唯依交给前来迎接的仆人，目送她走上二楼。 韩唯依踏上楼梯，突然停身看来。 林蔚然露出微笑：“放心吧，我没事。” 书房内，除了韩悼也外再无外人，无法想象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能如此风烛残年，就像是刚从坟墓中爬出的骷髅。 房门响动，是林蔚然，他走入书房，直到韩悼也面前。 韩悼也双眼微微眯起，只有跟着这位老人腥风血雨过的元老才知dào 这个动作中的血腥意味。 林蔚然鞠躬之后，径自落座在韩悼也面前。 此时开始，才是谈判。 双方都再没有退路，只能一步不退。 陈姓男人敲门进屋，走到两人身前，将一把带了消音器的手枪放在桌上。 韩悼也拿起手枪，摩挲起来。 “暂时控zhì 住了，如果不想有意wài ，我要在场。” 随着陈姓男人的话不难想象，高棉药正在跟一众黑衣人对峙，旗鼓相当。韩悼也调转手枪，枪口正对着林蔚然的头。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林蔚然声音平静，却如窗外夜色那般决绝，他自己熄灭了所有光亮，独自一人迈入黑暗的界限。 韩悼也只是举着手枪，食指放在扳机上，本该因为虚弱而颤抖的手臂，此时却纹丝不动。 “是让我赢，还是我们都输？” 韩悼也目光闪烁。 林蔚然再次重复，更加坚决：“是让我赢，还是我们都输？”(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4 输赢（下）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瓦尔特P99，枪长180毫米，口径9毫米，16发巴拉贝鲁姆9毫米手枪弹被装填在弹夹中，扳机扣力不到4KG。在膛线上蓄势待发的铜制子弹似乎透过黑洞洞的枪口闪现着狰狞的光芒，只要扣动扳机，击针簧便会推动击针击发弹药，这么近的距离被击中头部，整个人会在瞬间向后倾倒，击穿颅骨的子弹轨迹会随着倾倒发生些微变化，这变化会摧毁更多的脑组织，在表面上看来或许只是一个直径不到1.3厘米的血洞，但被撕裂的微细血管会在一瞬间喷出血液，随之而来的压力则会立kè 摧毁神经中枢。 韩似道的死亡过程大抵如此。 林蔚然平静面对枪口，没有恐惧，没有懦弱，正如他亲自扣动扳机时全无怜悯和同情，这些情绪会使人软弱，而软弱的人，是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中的。 韩悼也缓缓放下手枪，没有开口也再无动作，只是平静，和林蔚然一样平静。 房间里只打开了一盏台灯，除了单手始终捂着嘴巴，韩唯依没有表露出半点恐惧，她微微蹙着眉间，眼神呆滞中却透着清明，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明明已经得出了和真相别无二致的答案，却仍然固执的不肯相信。 “小姐。” 声音随着敲门声传来，韩唯依抬头看去。 “会长叫您下去。” 大堂中灯火通明，从楼梯走下，韩唯依可以看清整场对峙。高棉药面对数把手枪的威胁依旧如同男主角般浑然不惧，林蔚然和韩悼也对坐在两侧的沙发上平静对视。韩唯依来到韩悼也身后。下意识想往林蔚然的方向走去，却不知dào 为什么停住了脚。 韩悼也苍老的声音响起。他微微侧头，显然是对韩唯依：“看来你还不太蠢。” 韩唯依欲言又止，最终却没开口，身旁陈姓男人上前，将什么东西塞入韩唯依手中。 韩唯依低头看去，睁大双眼。 正是那支瓦尔特P99。 韩唯依下意识就要丢掉，却被陈姓男人阻止，她的手被迫握住枪柄，她的食指被迫扣上扳机。她抬起手臂。枪口对准林蔚然，她的挣扎和反抗被完全限制。她感觉到自己的食指被慢慢收紧，扳机上传来火烧一般的冰冷触感。 韩悼也似乎欣赏韩唯依的‘不太蠢’，又排斥韩唯依的天真，这种女性化的脆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黑金帝国唯一继承人身上，她应该不容忍背叛，更要去惩罚背叛，用一颗子弹解决掉背叛者是最仁慈的方式，也是她到达极限的怜悯。 所有血淋淋的事实被当面撕开。 “他一直在监视你。” “你难道没想过。为什么他会那么凑巧的出现？为什么他会准bèi 好了去救你？似道为了除掉你特别找了外人，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有机会除掉似道？” “他一直在利用你，你来这里找我帮他也是他在利用你。他一开始盯上的就不是你，他看到的是你能代表的权利，是我给你的权利。” “似道死了。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向我证明。你不需yào 他！” 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可韩唯依还是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要么嫁给他。”韩悼也说：“要么杀了他。” “是你吗？” 韩唯依开了口，声音中带着极度的不确信，她不相信林蔚然会如此对她，她不想相信她会是这个男人抛出的诱饵。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也不过就是个被利用了的傻姑娘，一直以来的爱慕，一直以来认为这个男人心中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想法，不过是天真的自作多情而已。 不应该是这样。 韩唯依的手臂平稳起来，不再需yào 别人的扶持。 也不能是这样。 韩唯依的眼泪停止流淌，冰冷的眼神之下带着狂热的怯懦。 “问出来。”林蔚然说：“你真zhèng 想知dào 的是什么？” 韩悼也诧异的皱起眉头，在他看来面前的林蔚然不过两种选择，要么痛哭流涕的忏悔，乞求韩唯依的怜悯，要么咬死都不承认自己的无耻，让他帮韩唯依做出这个决定。但韩悼也能感觉到林蔚然温和声音之下的严厉，仿佛是在告sù 韩唯依，你需yào 直面你生命中最大的背叛，你需yào 听到那个人亲口说出你不愿听到的事实，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任何犹豫和后悔的余地。 如果韩唯依可以做到，那么她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可是韩唯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眼底的怯懦弥漫开来，整人都慌了，那个她无法接受的答案可能就在眼前，为了阻止这个答案，她能做些什么？ 她可以扣动扳机。 当韩唯依扣动扳机的时候，只要解脱的欢愉在她的脑海中歌唱，她没有想过子弹击中林蔚然的画面，也没想过接下来的一切，她只是本能的逃离那个她不想听到的答案，只需yào 在这一瞬间而已，至于之后，她完全没有考lǜ 。 只有一声轻响。 瓦尔特P99独特的保险设计，为了应付突然情况，在保险开启的状态下，第一次击发需yào 扣动两次扳机。 只一瞬间的寂静，韩唯依再次扣动扳机，却让所有人有了反应的余地，韩悼也下意识回头想要喝止，陈姓男人则是提前让枪口偏离了林蔚然的方向。 铜质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击中林蔚然身旁的沙发靠垫，子弹穿透沙发，在地板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韩唯依再度泪流满面。 林蔚然仍然保持着看来的姿势。 韩唯依甩开所有人，狼狈的跑上楼去。 每个人都有逃避的权利，逃避你不想面对的答案。逃避你不想面对的人。韩悼也那句你不是特殊的让韩唯依逃离了这座应该被称为家的大宅，交yì 似地的婚姻让她转身离开。林蔚然的逼问让她选择扣动扳机永远不再去听……但真相不会让你每次都转身逃离。 你想知dào 你被卖了多少钱吗？ 难以想象时隔多年才重新相聚的父女会以这句话做为开场白，在母亲当着全家人的面要求钱财之后。韩悼也再次见到韩唯依，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韩唯依拒绝听到答案。 房门再度打开，走进来的人是林蔚然。 韩唯依惊恐的看来，似乎她才是刚刚险些被枪击的人，她后退，贴上墙壁，双手本能的抱紧双肩，随着林蔚然的接近她坐在地上，低下头。任由眼泪滑落，却倔强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林蔚然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 韩唯依突然抬头看来，林蔚然的如此接近让她给出耳光，她没有用力，似乎是怕对方还击。 林蔚然只是看着她，用平静的眼神。 韩唯依莫名愤nù ，她甚至觉得她可以忍受背叛，但绝不能忍受这样的眼神。她好像被彻底撕开，丑陋，卑鄙，怯懦被一览无余。还有那骨子里的，十余年来一直根深蒂固的自卑。 所以她用力将耳光打去，发出不小的声响。却依然无法阻止男人的视线。 她开始用了拳头，不断打在男人身上。她将男人推倒在地，用脚胡乱地踹去。她打到气喘吁吁却还不住手，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拳头已经毫无杀伤力。 最后，是林蔚然抱住了她。 “知dào 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吗？我姐姐来看我，开了一辆即便在北京也很少见的法拉利。” “同学们都很羡慕，因为我姐姐很漂亮，当时我们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都认不出她穿的衣服是什么牌子，她跟着我去吃食堂，那么大的食堂，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就好像是个大明星一样，对这些毫不在意。你知dào 吗，我们的辅导员，都说他家里有些背景，可是见到了我姐姐，整个人都好像小学生一样，连句话都说不清。” “可她只呆了一天就走了，同学们开始打听我的家世，我当时已经不小了，能感觉到姐姐做了什么，但却不愿意承认，所以我撒谎了。我说我家在北京，是做生意的。” 林蔚然自嘲轻笑：“可惜的是，当时我不太会说谎。你应该知dào 那种眼神，就好像你是肮脏的异类，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姐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几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林蔚然的下巴靠上韩唯依的肩膀：“可你知dào 我是怎么做的吗？我拿出我妈给我准bèi 的学费，请了很多人，我把整个饭店的大堂都给包了下来，我穿上最好的衣服，编了最圆满的故事，就等着他们到了之后我亲自把这些全告sù 他们。” 林蔚然沉默下来，许久。 “然后呢？”韩唯依开了口，声音沙哑。 “然后……然后当然是漏了马脚，当着所有人的面，都不如一个小丑。”林蔚然说：“我们学校里也有家在北京的，即便我做了很多功课，我能说出每个地铁站的名称，知dào 故宫的门票多少钱，但有些事却还是不知dào 。他说他回家的时候去了鬼街看剧组拍戏，好像看到我姐姐了。他跟我说那是所有惊悚题材的拍摄基地，我信以为真，告sù 他那是我姐姐投资的，然后他就怪异的看着我，等到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我。我明明知dào 可能出了问题，但我就是当这些都没发生过。” 林蔚然声音平稳，似乎是在诉说一段与他毫不相关的往事：“我回去后就查了鬼街，知dào 出了问题，我慌了，不知dào 该怎么办，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不上这个学了，反正我已经花了自己的学费。但我回家的理由不能让我妈知dào ，更不能让我姐知dào ，所以我找人打架，打的很厉害，我只想让学校开除我，好彻底离开这，然后永远不再回来。” 韩唯依突然开始挣扎。林蔚然却用更大的力qì 抱住她，她不想听到结局。正如同她从龙山逃离之后去找她的母亲，那是在釜山的一个雨夜。她看到母亲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从市场经过，两人一起买菜，一起回家，她看到男人看向母亲眼神中的宠溺，看到母亲嘴角的笑容，这是母亲从未对她展露过的，即便她一直以来都很懂事。 她看到两人进了一家汤饭店，然后站在雨中，任由汤饭的味道肆无忌惮的飘来。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她看着小店直到小店打样，她没有凑近，而是转身离开。 她不想面对那个答案。 此时，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不想听到林蔚然的承认，她骤然起身，不断挣扎，他们倒在地上。互相之间似乎在进行某种较量，最终韩唯依背对林蔚然捂紧了耳朵，而林蔚然则是在她背后抱住她。 故事说不下去了，结局却无法改变。林凌薇来到林蔚然所在学校大发雌威，被林蔚然袭击的那个学生，正是那个来自北京。并到处戳穿林蔚然的谎言的男同学。事情的处理结果就是不了了之，从那时候起林蔚然便被孤立了起来。即便他认真学习在几年后得到了教授的赏识，得到了前来韩国的机会。但在那一届同学中，林蔚然仍然是个笑柄。 不知dào 每年同学聚会的时候那些人要笑上多少次。 不知dào 如果他亲自出席，这些人又会如何自处？ 如今的林蔚然不屑于去扇那个耳光，因为那也是他的过去，如果面对这些都不能坦然，那他也走不到如今的位置上。 他抱紧韩唯依，很紧。 他想告sù 她。 从今以后，除了我，没人再能背叛你了。 …… …… 青瓦台，一处临湖凉亭。 两个韩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正在对弈，棋局已至中盘，正是绞杀最激烈的时候，李健熙棋风稳健，又不发犀利攻势，相比之下，总统阁下的棋力则稍逊一筹，只能勉强支撑。 小雨不停，雨水落入湖中，引得阵阵涟漪。 中盘接近尾声，李健熙始终寸步不让，白子在黑子中的绞杀中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的李明博只能苦笑着投子认输。 这旗风，就是李健熙的态度。 李明博轻叹一声：“我这个总统，真是一件事都办不好。” 李健熙说：“阁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就不该阁下烦恼。” 李明博隐隐动气：“三星证券牵头调查新韩、NHN的反垄断案还算小事？” 李健熙微笑说：“证监会有证监会的制度，只要按照制度办事，都是小事。” 李明博看了李健熙半晌：“希望如此吧。” 李明博起身看向湖面，轻声说道：“韩悼也进了深切治疗室，最少还有一年可活，就算是尊敬死者，一年内，地下金融这一块儿谁都不要碰。” 李健熙沉默不语。 李明博看来，目光带着冷意：“我还有一年，历任前辈在任期过后都不得善终，我也不做这个念想，时间不多，我今天叫会长来也不是准bèi 谈，而是我说，你做。” 李健熙微微低头：“阁下有阁下的抱负，规矩我们都会遵守。” 李明博点了点头：“很好。” 不远处，一黑衣保镖为人撑伞，李健熙见两人走来，眉头紧皱，在没了涵养城府。 朴槿惠进入凉亭，对两人行礼。 两人回礼，神情各异。 李健熙起身：“抱歉，我还有事。” 不等李明博同意，李健熙独自走入雨中，门前警卫的要员等李健熙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连忙撑伞上前。 林蔚然和韩唯依的婚讯于昨日公布，婚期就定在下个月，林蔚然亲笔签写的另一份婚前协议根据公司章程已经在集团主页上公开，除了财产分割较为复杂外，在侵权问题上韩悼也除了继xù 坚持韩姓儿子之外，其余条款一律废止。 同日下午，证监会正式宣bù ，因新韩与NHN合并后具有市场操控能力，对新韩与NHN合并案的进行反垄断调查，并宣bù 双方合并签字日期延后至调查结束。 除了李健熙，恐怕没人能在证监会拥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因为与韩悼也的联姻，在证监会宣bù 调查后，新韩股价仍然趋于平稳，大型基金的力挺让小股民们对新韩保持了充分的信心，几乎人人都确信，有了此次联姻，哪怕合并失败，新韩仍然是那个新韩。 棋盘被撤下，李明博和朴槿惠对坐品茶。 李明博再度叹气：“前辈，那个小子到底给了您什么，让您如此帮她？” 朴槿惠明白对方的紧迫感，也不打机锋：“当年大宇证券刚成立时需yào 18亿美元注册资金，韩悼也提供了其中的三分之一，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济州岛赌场，韩悼也占有六成股份，这么多年洗出来的资金谁都不知dào 有多少。这样的人，检察官却一直都不调查，阁下觉得，这些钱有多少流入了检察厅，有多少流入了政党，又有多少流入了企业？” 李明博认真的：“前辈真的不打算再等五年了？” 朴槿惠微笑：“如果是我想等五年，可以等，但如果我是因为郑梦准的强势去等，恐怕到我死，我也再没竞选的机会了。” 大宇证券需yào 的十八亿美元是注册资金，简单来说就是在公司账户上停留二十四小时，等待相关机构检验的流动资金，随后无论资金流向，大宇证券都会有十八亿美元的注册资本，而这个资本根据杠杆率，使得大宇证券可以拥有超过七十二亿美元的实缴资本。韩悼也能参与进这种事业，能调动如此巨大的资金，其能量当然不可小觑。 朴槿惠放下茶杯，轻描淡写：“韩悼也不单单只是进了深切治疗室。” 李明博微微眯眼：“前辈的意思是……” 朴槿惠微笑：“一年之内，韩悼也需yào 活着，一方面让自己的女儿顺利继承家产，一方面是盯着林蔚然。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是林蔚然让他不得不多活一年，拼着死的难受，也要把三星压回去，也要给未来的林蔚然足够的资本。” 李明博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闭口不言。 朴槿惠开门见山：“我需yào 阁下在党内竞选中表明立场，支持我！” 李明博讪笑：“前辈……” 朴槿惠打断道：“我可以保证阁下一年后。” 李明博皱起眉头。 朴槿惠继xù 道：“也有把握让郑梦准放qì 。” 小雨不停，凉亭内两人沉默，雨滴落入湖面，继xù 掀起阵阵涟漪。(未完待续……) PS：感谢变翼恶魔的马甲的万赏，只是接下来的情节有点难，到今天才算找到个好的方法歇过来，很是抱歉，商战情节到这里基本上告一段落，虽然看着还没赢，但结果已经没了悬念，下面也要开始进关于几个主人公的感情戏，脑袋现在已经人在北京，最近两年要写两集基本，剩下的时间是整理大纲，脑袋争取保持更新。 再次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5 波及（上）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林蔚然的座驾驶入龙山大宅，守卫在门口的数名西服男立kè 鞠躬致意，透过车窗往大宅方向望去还能见到十数个相同的身影，从韩似道被林蔚然手刃那夜起，这些人便日渐增多，今天看来，似乎还有增长趋势。 天色已经不早，可整个宅院还是过早的灯火通明，林蔚然从车上下来，面对齐刷刷的鞠躬还是不知dào 怎么回礼，这些人个个神情严肃，不难看出其中有不少都是行伍出身，他们起身后站在原地，十数道目光齐齐看来，是在等候命令。 林蔚然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和前几天一样，沉默着走上台阶。 大门洞开，陈姓男人站在一旁，为林蔚然让出位置。 “小姐在饭厅。” 林蔚然再度点头，往饭厅走去。 陈姓男人跟在林蔚然身边见缝插针：“这些天屋子里也要安装一些东西。” 林蔚然停步看来：“外面的阵仗还不够，究竟要防着谁？” 陈姓男人不善言辞的：“会长只是说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唯一能威胁韩唯依的韩似道已经死了，因为家产继承人不是他。就算是要防着林蔚然，可他跟韩唯依天天睡在一起，还能怎么防？ 陈姓男人一声不吭，林蔚然也没有再问。 饭厅中，韩唯依正在用餐，她坐在主位上，那是韩悼也的位置。 林蔚然到饭桌旁拉开椅子就坐，旁边新来的小阿姨立kè 为林蔚然上了晚饭，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情况说不出的诡异，期间林蔚然和韩唯依这对未婚夫妻非但没有对话。甚至连眼神都没对在一起过。 一份泡菜汤刚要被放在林蔚然面前，突然一声脆响。是刚故yì 摔了饭碗的韩唯依。 小阿姨被吓了一跳，称了泡菜汤的汤碗随即掉在林蔚然面前，好在距离桌面不高，但溅出的汤汁还是沾到了林蔚然的身上。 几人看去，只见韩唯依低着头，旁若无人的拿起汤碗，又丢在了地上。 林蔚然说：“你先下去吧，不用过来了。” 刚报到没几天的小阿姨如临大赦。 林蔚然看向韩唯依，韩唯依却还是低着头。只是不再动作了。 林蔚然能理解，自己不该被原谅。 他拿起汤勺，低头用餐，饭厅中安静下来，却还是透着压抑，韩唯依抬头看来，目光很冷，就在数日之前，估计没人能想象。她会用这样的目光去看这个男人。 她弯腰俯身下去，抓起器皿碎片，尖锐的碎片边缘因为她的用力而刺破她的手掌，血当时便流了下来。她起身离开属于韩悼也的主位。到林蔚然身边，当着他的面把碎片一点点丢入汤碗。 林蔚然抬头，握住韩唯依受伤的手查看：“我们不知dào 还有多少年。总是受伤怎么行？” 韩唯依抽出手，再不看这个男人一眼。抱着肩膀走出饭厅，展露着既决绝又孤独的背影。 今天这不算什么。就在昨天夜里林蔚然惊醒的时候，他看到韩唯依坐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不知dào 从哪找来的剪刀。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这并不意味着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反而意味着一切才刚刚开始。 林允儿回了日本，是和林蔚然分别后当夜的班机，金泰妍明明知dào 一些情况，却还是保持着毫无音讯。林蔚然的婚讯已经公布了超过二十四小时，谁都没有打来电话，也没有任何质问。 除了韩唯依，似乎最不愿意见到林蔚然结婚的两个女人都认为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月亮灯的灯光让房间一片昏黄，反倒是窗外的大功率照明让房间中更显得明亮，韩唯依坐在床上，她的手被林蔚然握在手中。旁边是打开的急救包，林蔚然神情认真的为韩唯依处理伤口，那冷冷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凑得近了，才能看到韩唯依眼底残存的一丝挣扎。 “明天可能会来人在房子里安装一些东西。”林蔚然说：“早点休息，不然可能会很吵，下午咱们还要去父亲那……” 话还没说完，韩唯依便打开林蔚然的手，卷过被子往床上一躺，背对着他。 林蔚然看韩唯依躺好，还是沉默，随后收拾好急救包，拿起床上的另一个枕头，到韩唯依面对一侧放在地上。 原本在房间中铺设的羊绒地毯很有厚度，躺上去也不见得不舒服，可是今天却只有光秃秃的地板，林蔚然已经预感到第二天的腰酸背痛。 床上的韩唯依翻了个身，移动身体，往远离林蔚然的半张床。 卧室内彻底没了声响，只有窗外不时划过的手电光亮，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睁着眼，都很清醒。 出卖，背叛，交yì ，这样的关系看起来不再有什么缓和的余地。 远在日本，还有人被林蔚然的婚讯波及，金泰妍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发呆，不想接起，又不能直接关机换得清净。 金家老两口已经发出最后通牒，如果这几天联系不到金泰妍，他们就直接杀来日本，和她当面谈谈。这谈谈的主人公，自然是林蔚然。 “前天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已经分手了！”金泰妍最后还是不得不接起手机，抱怨出声。 “上次和他通电话才多久？那时候还说好好的，现在怎么就一个结婚，一个说分手了？”金母的质问传来。 “你们和他通话我不知dào ，我已经分手很久了。”金泰妍只想快刀斩乱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他是不是结婚了也想缠着你？” 金泰妍无奈的：“妈，我们已经分开了，他什么想法。不重yào 吧？” “你……”电话那头一片嘈杂，说话的人从金母换成了金父：“泰妍啊。是爸爸，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分手之前，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金泰妍大窘：“爸，这事儿你怎么也跟着搀和？” 金父大怒：“我是你爸，怎么能叫搀和？！” 金泰妍忙哄着：“好好好，不是搀和，我们……我们也没进展到哪一步，他去过咱们家之后没多久就分开了。” 金父不确信的：“真的？” 金泰妍烦躁的：“是他结婚，他出轨，怎么你们还不相信我。弄的好像是我犯错了一样？！” “泰妍呐！”金父的声音严厉起来：“他是什么人，这次我们也算看透了，其他的我们都可以不追究，但是有两点，他的钱，你不能收，从今以后，你们也再没什么瓜葛，之前如果你们有什么利益纠葛。还给他，就算两清了！” 金泰妍敏感的：“爸，听你的话我怎么觉得我之前是因为他的钱和他在一起一样？” 金父严肃的：“不是吗？不是最好。” 金泰妍气疯了：“爸！” “我没说你是因为钱。”金父苦口婆心：“我是说，如果是因为钱。反倒好解决，还给他就是，但和这种人如果有什么感情纠葛。等你将来受苦的时候……” “明天还有日程，我先睡了。会关机的，别打来了。”金泰妍二话不说关掉手机。 房间中安静下来。可金泰妍的心中却还是非常烦闷，她对林蔚然结婚的确没什么态度，因为她从没想过两人能走的那么远，这并不是悲观的感觉两人走不远，而是单纯的没有思考。 就算真有那一天，到时候她和林允儿必定也不是如今这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那个时候，那个时间点上，才是她真zhèng 发力的时候。 金泰妍的林蔚然攻略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成为废纸，重新提起似乎也就只能等到那男人离婚了。 房门打开，心中郁闷的金泰妍不想再呆在狭小空间，可好巧不巧，另一个被父亲盘问到无比郁闷的人也出了门。 正是林允儿。 两人在安静中对视片刻。 “我出去走走。”金泰妍率先开口。 “一起去吧。”林允儿说。 不给金泰妍拒绝的机会，林允儿已经回到房间，拿了衣服出来。 即便是不夜城，东京也有五光十色下的阴影。三丁目的街头不似银座，并没有年轻人流连忘返，彻夜狂欢，林允儿和金泰妍出了居民区，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前行。 “姐，可以和你说说我的事吗？”林允儿率先开口，小鹿一样的程亮双眼望了过来，金泰妍虽然有些心虚，却还是努力作出诧异的表情。 “怎么了？” “我男朋友要结婚了。” 金泰妍的惊讶写在脸上，诧异于林允儿的开门见山。 林允儿自嘲微笑道：“可惜，新娘不是我。” 金泰妍微微皱眉：“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林允儿惊讶问：“姐姐难道不问问具体情况吗？” 金泰妍偏过头：“你不说，我就不想知dào ，你如果想让我知dào ，自己会说。” 林允儿想着听到的录音，也想着由那段录音展开的猜测，金泰妍的反应似乎是证实，但这也的确是金泰妍的性格。 她换了个话题：“一直以来姐姐照顾我们应该很辛苦吧，既要接近，又要保持一定距离。” 金泰妍沉默不语。 林允儿跨上金泰妍的手臂，有些天生的小心机并不需yào 什么深思熟虑。 “我一直都很信任姐姐，你知dào 吧？” 金泰妍并不知dào 林允儿曾经趴在林蔚然背上，用相同的句式，问过林蔚然差不多想通的问题。 两人停步，平衡的气氛似乎被这个问题打破，林允儿目光闪烁，金泰妍则是始终面无表情。 她抽出手臂：“你还是不要太信任我。” 某个猜测似乎被证实，林允儿问：“怎么？姐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金泰妍只是说：“如果要选择，我会选我自己。” 她看向林允儿，用一种谁都没见过的陌生目光。 “还有，我不会觉得我对不起谁。” 林允儿沉默的看着金泰妍。 金泰妍沉默的看着林允儿。 夜，深了。(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6 波及（中）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夜色中对视的两人似乎在进行一种微妙的对峙，金泰妍渴望说出答案，因为无论再怎么伪装，林蔚然的婚姻还是给三人之间的关系带来了根本的改变，一直以来都以插足者身份自居的金泰妍饱受愧疚的煎熬，可如今她面前的林允儿和她一样，都只是插足者而已。 这样的变化让金泰妍隐隐有些快意，似乎长久以来的差异此时都被抹平，但这种抹平却是建立在那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的婚姻上，不得不说还有些讽刺。 林允儿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确认的事实就在眼前，那还客气什么？她的目光顷刻间便尖锐起来：“仔细想想，我不过是个十九岁恋爱，二十岁跟男人同居，二十二岁就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结婚的女人……金泰妍，你有这个自信吗？” “什么自信？”金泰妍针锋相对的：“跟你一样接受这一切的自信？” “不是。”林允儿摇了摇头：“是不后悔的自信。” 金泰妍紧皱眉头。 “一定有人和你说过吧，你就像是弹簧一样，不给足压力是不会爆fā 的。可我知dào ，你爆fā 了之后会后悔，会愧疚。”林允儿停顿了下，重新提问：“所以我想问你，你有不后悔的自信吗？” 有些话就停在喉头，却依旧无法的说出来。被林允儿目光逼视的金泰妍此刻心中打鼓，似乎又要本能一般的退缩起来。 沉默片刻，林允儿咄咄逼人的：“泰妍姐。我的男人就要结婚了，他不打算跟我分开。我也不知dào 该不该和他分开，这个时候。你就当我信任的姐姐，不好吗？” 暧昧过，接吻过，甚至更过分的发生过关系，林允儿几乎能想象到林蔚然和金泰妍相处在一起时的模样，有种背叛感好像火烧一样在身体中肆虐，但林允儿却不想失去理智，只是暧昧的话可以勉强接受，接吻过至少一年内都不再对话。如果是发生过关系或者更深层次，到时候自然会有应对。 冲动会毁掉一切。 这是林允儿从林蔚然言传身教中学来的。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不是抓着对方痛斥背叛的时候，可金泰妍的回答却让林允儿彻底冷了脸色。 “不好。” 金泰妍语气颤抖的：“我，我也有我的情况，这个时候我不会帮你什么。你也别要求我帮你什么，我不会放qì 的。” 虽然磕磕绊绊，但终究是说了，不论现在如何。当初金泰妍的确是两个人之外的第三人。但林允儿一口一个我的，一口一个我的，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样子，让金泰妍无论如何都不想认输。 “你认识吗？我的男人。”林允儿在‘我的’二字上加重腔调。 “不是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吗？谁是你的？”金泰妍平稳呼吸道：“你的事。要你自己做决定，分开也好，继xù 在一起也好……我的事。我也自己做决定，坚持也好。放qì 也好，就算我将来会后悔。也跟你没关系。” 金泰妍最后长出一口气：“我想，你也没有继xù 走走的兴趣了。” 林允儿的眼神，林允儿的表情，面对这些金泰妍还是很不舒服，没有长久锻炼和实jì 经验，活的足够自我也并非易事。 “这就说完了？” 林允儿的声音让金泰妍停步。 “我们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两个疯女人驴唇不对马嘴的互相明志，到底是在做什么？” 林允儿看着金泰妍的背影，带着嘲讽的轻笑，言简意赅问：“睡了吗？和林蔚然。” 金泰妍没有回身，只有声音传来。 “睡了。怎么？要抓着头发和我打一架吗？” …… 车队自盘山道缓缓驶下，在这片别墅区少有人家如此张扬。林蔚然望着车窗上韩唯依的倒影，似乎能轻易看透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车队的目的地是韩悼也所在，接受深切治疗后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重新焕发了生机，不过将性命寄托在医疗器械上的韩悼也再没有往日的威严，看起来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只要一个提的动剪刀的孩子，便可以彻底斩断他的生机。 距离韩悼也进入人工昏迷的期限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内将举行韩唯依和林蔚然的婚礼，林蔚然和韩悼也约定，在婚后韩悼也会将一份记载了半个世纪的秘密账簿交给林蔚然，那里面有着能让郑梦准放qì 大选的东西。 “会长进入深度昏迷之后唤醒次数有限，各位有什么话最好能抓紧时间。” 主治医生交代之后退出房间，屋内只剩下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两男一女，韩唯依坐在病床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放空状态，似乎房中其他两人根本无关紧要。 “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韩悼也气若游丝的训斥声传来：“想想我要交给你的东西，想想你要怎么守住它们！” 韩唯依置若罔闻，仍然沉默着望向窗外。 “不用担心，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唯依这儿您不用担心。” 林蔚然的帮忙并不被韩唯依接受，她清冷的目光看来，紧接着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滚出去，不想看见你！”韩悼也用尽全身力qì ，大声喊道。 韩唯依起身出门，对房间内的一切没有半点留恋，林蔚然代替韩唯依坐在床边，想削个苹果缓解尴尬都没这个条件，韩悼也的进食被严格限制，只能吃些看不出是什么的流食，甚至连身体的排泄机能都不能自己掌控。 在林蔚然看来，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韩悼也之前也是选择有尊严的死。 可如今他强撑在这儿的解释似乎只有一个……为他死去的儿子报仇。 “事情怎么样了？” 韩悼也的声音打断了林蔚然的思绪，他公事公办的回答：“人都抓到了。” “你亲自动手。”韩悼也微微眯眼，这个动作依旧透着十足的血腥味。 “我也有这个打算。”林蔚然点头。 “我不是要害你，那些人，如果看出你不够狠，会立kè 扑上来，不用这些手段，你控zhì 不住他们。”韩悼也勉强解释，话说的长了，气息便开始不稳。 “我明白，您放心休息。” 看着林蔚然叫了医生，韩悼也终于闭上了眼。 车队离开医院，目的地是龙山大宅，韩唯依的生活因为安全问题被控zhì 成两点一线，就是如此每当出行也会拉起好像高官下访一样的庞大阵仗。黑帮片一样的镜头经常上演，如今都不再引人侧目了。 帮着韩唯依上了车，林蔚然绕道轿车的另一侧，完全的二把手做派让众人尽收眼底，在贯彻夫为妻纲的韩国，韩唯依的沉默和接受使得她身上多了一份让人看不透的神mì 色彩。 “我今天晚上要出去一下，可能会晚回来。”林蔚然做着无人应答的报备：“你早些休息，别忘了吃饭，不用担心，我不会趁着你睡觉做那些你不愿意我做的事。” 韩唯依依旧沉默，车内重新安静下来。 车队平稳行驶，再不远就是新韩。与韩唯依的联姻给予新韩的最大帮zhù 就是信心，韩悼也有多少钱，哪怕是在数字化已经基本完成的韩国依旧是个谜，庞大的，可以随处调用的，几乎等同现金形势的资金，这样的力量即便是三星都不具备的。 上市集团要受到诸多限制，金融产业要受到严密监控，哪怕通过一些手段挪用，其数量也完全无法比拟。韩悼也手头上的黑金流动是隐秘而又自由的，这不知数量的巨额资金就好像最好刺客手中的利剑，谁都不知dào 它会在何时何地刺向何人。 车队缓缓停在路边，总部中有等待许久的安全人员列队出迎。 “我去去就回。” 林蔚然每天都会和韩唯依如此道别，今天第一次有了回应。 “等等。” 林蔚然看来，正对韩唯依的目光。 韩唯依缓了缓，再次开口：“你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林蔚然轻笑着：“不用担心。” 韩唯依咄咄逼人的：“听着和我的继承有关，我知dào 你不会让这事出问题，但我要知dào ，威胁是什么。” 林蔚然顿了顿：“回去再和你说。” 看着林蔚然下了车，韩唯依收回目光。 有些问题不用去找答案，因为答案会自己来找你，当韩唯依回到龙山大宅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已经等待多时。说服李海珍，同时又在证监会宣bù 调查后稳定住NHN的林凌薇此时正对韩唯依露出笑容，这笑容很是好kàn ，可韩唯依却觉得其中带着些许讽刺。 见两人对峙，无关人等立kè 退避，还不等韩唯依摸清林凌薇的来意，这疯女人便起身上前。 “本想用茶泼你，但你回来的太早，茶水还烫。” 韩唯依还没等还以颜色，突然鼻子受到打击，跌倒在地，等她再睁开眼已是泪眼模糊。 她倔强的抬起头，只见林凌薇微微活动手腕。 “怎么？不服气？起来跟我打一架，打完了，我带你去看看我弟弟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到时候，你再想你到底该不该挨打！”(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7 手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粗暴推开，随着轿车驶入，早已等待多时的西服男们都来了精神，他们视线集中在那个下车的男人身上，目光中有谨慎，有不屑，还有那掩饰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野心。男人的目光扫过，他们一齐鞠躬，表现得无比恭敬，即便起身后也是半低着头，不敢直视。 林蔚然收回目光，不得不说场面有点戏剧，他看到铁门被重新关闭并以铁链紧锁，看到地上还来不及清理的血迹，整个码头仿佛斗兽场一般被封闭起来，如果韩悼也想要报复，在儿子身死的地方把凶手献祭恐怕最为合适。 一个干练的西服男小跑过来，为林蔚然递上手机。 “你现在可以叫我一声岳父了。” 韩悼也虚弱的声音传来，林蔚然甚至能听到医疗器械发出的滴滴声，他沉默不语。 片刻后韩悼也再次开口：“唯依或许现在会怪你，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给她的东西，她一个人掌握不了。” “很久之前，中国的皇帝们选择继承人总会考lǜ 一个问题，立长还是立贤。” 林蔚然低头望向那滩血迹，“通常，选择了长子的王朝会相对稳固，而选择了贤子的王朝会相对动荡，这是个有着很复杂原因的结果，简单来说，长子们有更充足的时间在朝中打造自己的势力，而贤子们只能和长子势力的敌人联手，所以便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听筒中韩悼也的斥责声传来：“不用说了。” “还有一种另外情况。就是少帝年幼，皇帝们需yào 选择一方势力和少帝联手，而这个势力的领头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林蔚然收回目光：“顾命大臣，就是我现在的角色。” 韩悼也安抚道：“如果是担心就不必了，等你和唯依结婚了，你们都是我遗产的继承者。” 林蔚然轻笑道：“是，如果婚后我出了什么意wài ，这份遗产恐怕会更加丰富吧？” 听筒中安静下来，但连接着两人的那根弦却紧绷到几乎断裂。信任这种东西在林蔚然和韩悼也之间不会存zài ，所谓交yì 就是在对方没有利用价值时果duàn 抛弃。 “等你把事情办完我们再说。” 手机被挂断，林蔚然背对着夕阳走入一间仓库。需yào 处理的人会在晚些时候送到，他在那个时候还要去扮演一个刽子手的角色。 破败仓库内，高棉药正抬着一碗炸酱面大快朵颐，林蔚然到他对面落座也不抬头。只是随手递过去一张名片。名片制作的并不精良。排头写有新英银行的字样，再看职位，赫然是秘书室长。 林蔚然看着这头衔嗤笑出声。 “年薪五亿。”高棉药说。 “五亿？再加点就是新韩社长级高管的薪资标准了。”林蔚然放下名片，拿起桌上的烧酒，给自己倒满了一小杯。 高棉药放下面碗说：“这个地方从里到外不下三十双眼睛，说不定还有摄像头，这些钱，只是买我不动手。” 林蔚然喝了烧酒微笑说：“不动手也好。年纪大了，总是打打杀杀。戾气这么重，漂亮大婶见到都该跑了。” 高棉药重重放下筷子，说了让林蔚然瞪大眼睛的一句。 “我想要儿子的话，去医院存点精子，找代孕母，十个月后就能做爸爸。” 林蔚然肃然起敬，谨慎问道：“您还了解过这个？” 高棉药沉默着，一脸严肃。 林蔚然为高棉药倒酒安抚说：“别担心，我不给点东西出来，韩悼也怎么都不会放心，这种时候就怕他狗急跳墙，我虽然不是没防备，但现在所有事情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只要我和他之间一乱，就再没走出泥潭的机会了。再说新韩不是三星，我们耗不过他们，只要结婚，时间就对我们有利，我姐姐也从中国带来了好消息。” 林蔚然放下酒瓶，露出笑脸：“其实啊，都怪这张嘴，没事就跟女人承诺，做不到的话，不是太没品了吗？” 高棉药继xù 沉默，盯着林蔚然的眼神叫人心里发慌。 林蔚然渐渐收起笑脸，严肃起来：“而且，风险越大，利益也就越大。” …… 一个中国女人的传说此时正在韩国证券界流传，面对无往不利的证监会以及并购无限期推迟的窘境，新韩还能如此支撑除了韩悼也的资金之外，NHN以及Naver掌门人李海珍从未明确对现状表态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促使这一切的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女人，低俗的流言自然应运而生，但在那些肮脏字眼下隐藏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的酸。 当站在足够高度时，便会充分感受到这个世界居然距离你如此之近，林凌薇之所以能说服李海珍和NHN那群唯利是图的股东，拥有的全部筹码就是从变化的国际形势中而来，中国崛起，美国势衰，韩国经济倾向和地缘政治都将做出调整，上层建筑在转换方向时可不会被下面拖慢速度，一旦不能及时跟上，享誉世界的通用集团在数月内土崩瓦解便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要知dào ，通用可是比三星还要庞大的经济怪物。 这段时间林凌薇一直游走在各种各样的高端宴会中，新韩说客的标签在她身上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对西方美术的高度认知，对中国传统的驾轻就熟，再加上不会摆出一副商场女强人的范儿却能跟那些投资界大佬们相谈甚欢的本事，她的出现，似乎重新定义了什么才叫名媛。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倍感亲切却又从心中发出只能远观警告的女人，居然也会动手打人。 韩唯依站起身。鼻子上传来的痛感让她蹙起眉头，好再是天然产原装的高质量产品，挨上一下也不至于鼻子歪了的可怕画面。 “解气了？解气了就滚出去。” 林凌薇嗤笑一声：“赌气？” “跟你？没这个必要。”韩唯依放下揉鼻子的手。没有针锋相对，而像是不屑于一般见识那般，神态如常。 她这样的反应，让林凌薇感觉有些棘手。 “难道你还要留下来吃饭？他会很晚回来，而且我们坐在一起吃饭你不觉得太尴尬了吗？” “恩，尴尬是尴尬，但还是要坐在一起。这样才是一家人。”林凌薇放qì 速战速决。“你的手，我能看一下吗？” “我的手？怎么……” 韩唯依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凌薇拉起右手，在作家笔下。形容女人手的语句数不胜数，例如弹钢琴的手，便是形容手指的修长灵活和手形体上的美，十指不沾阳春水。则是形容皮肤细腻有光泽。还有对触感的隐寓。只可惜，当代社会的快节奏和效率致胜让这样浓缩了大量意义的修饰成为了单纯的形容词组，很少有人再去体会其中的微妙之处。 林凌薇看着的，是一只带上了无形手套的手。 韩唯依抽回右手，真的皱起了眉头。 林凌薇微笑着，意味深长说道：“你的手，真干净。” 韩唯依一头雾水，看向林凌薇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车队驶出龙山大宅。仍然大张旗鼓，仍然盛气凌人。这场面像是龙山韩家继xù 走向巅峰的征兆，又像是一个家族即将衰败的回光返照。 让林凌薇和韩唯依继xù 同处一室的原因很是简单，不必林凌薇开口解释，韩唯依的聪慧足以让她忍耐，毕竟是从未接触过家业的继承人，即便这些日子趁着林蔚然不在的时候疯狂恶补，韩唯依所见到的黑金帝国还只是冰山一角。 对韩悼也来说，高利贷并不是类似银行一般收取高额利息的放贷业务，而是一种仿佛二十四小时送货上门的物流项目，无论是贩卖军火，毒品还是人体器官，又无论是贪污，公款还是政治献金，在他手上，今天沾了血的钱明天就能洗白并送到汝矣岛某国会议员手中，刚从印钞厂出来的热乎纸钞明天便能进行大宗毒品交yì ，这就是他明洞钱主的最佳证明。 能如此促进金钱流动的人，任何一个想要繁荣经济的国家都不会严查狠打，毕竟犯罪始终是少数，而犯罪得来的资金，也要通过这个渠道被纳入到正常经济体系中。 车队途径首尔站，林凌薇突然开了口。 “首尔站的乞讨者加起来，每年乞讨金额高达百亿，差不多是一个中型企业的纯利了。” 韩唯依冷眼看来：“你对这个事业有兴趣？” 林凌薇只是望向车窗外：“表面的数字一般都是误导。” 林凌薇身子前探，左手搭上副驾驶位置，对一直坐在那里噤若寒蝉的男人发问：“你说是不是？” 李光斗顷刻间汗如雨下，在韩悼也坚决贯彻分而治之的黑金帝国中，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会计而已，之所以能出现在这，也是因为能帮zhù 韩唯依熟悉帝国版图。 “您……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凌薇靠回椅背，即便没有坐在韩唯依的车内主位上，却仍然像是主人。 “韩国高利贷每年交yì 额高达一百二十亿美元，超过百分之九十在首尔，韩先生又占了其中八成，只要有一成利润，每年纯利润就差不多九亿美元，按照上市企业每年纯利占集团总市值百分之五的平均值计算，单单是高利贷这一行就韩先生就掌握着一家市值将近两百亿美元的上市集团，这还不算韩先生手上的八十七亿美元本金。” 意识到驾驶位置上陈姓男人不善的目光，李光斗急忙说：“账不是这么算的，我们跟下面的高利贷业主有分成，本金也有他们一份，而且还有很多收不回来的贷出，更多人只是每个月还利息……” “行了。” 韩唯依开口打断。转头看向林凌薇：“你还想告sù 我什么？” 林凌薇示意窗外：“每年上百亿韩元盈利的乞讨者当然会有组织，这些组织会贩卖身份，通过这些身份可以在银行开户。韩先生借名开办了很多公司，这些身份在其中就会是职员，社长，甚至股东，每个月都有薪水和红利。这些发出去的钱会经过另一个公司进行投资，而那个公司也是你父亲并且在你们新英银行进行了高额利息的短期贷款，在偿还贷款的同时。这些钱便会以合法的方式流入新英银行，变成合法的钱。” 红灯过去，拥堵的车流继xù 前进。韩唯依望向窗外，急忙回家的行人们纷纷涌入到地铁站中。 “你现在要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你不知dào 。” 林凌薇轻声提醒，韩唯依再看向李光斗。目光不冷。却足以让他突然拉开车门跳下车去。 陈姓男人只是冷眼旁观。 见韩唯依神色如常，林凌薇微微皱眉，第一次觉得情况脱离掌控。 韩唯依只是问：“人跟上了吗？” 陈姓男人点头回应：“小姐放心。” 韩唯依再次面对林凌薇，此时已经有针锋相对的意味了：“这么了解我们韩家，不如管账这事儿交给你吧。” 林凌薇当然是毫不示弱的捅刀子：“我是不用，有我弟弟帮你，你这个公主殿下自然能坐的安稳。” 努力保持冷静的韩唯依还是因为带有十足讽刺意味的‘公主殿下’四字动了气：“即便只是一天，我也是公主殿下。不是妾。” 林凌薇火上浇油，微笑问：“真生气了？” 韩唯依错开目光：“林蔚然知dào 多少。我就知dào 多少，别以为我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我也犯不着跟你这样的老女人证明。” 差不多到武侠小说中寒暑不侵境界的陈姓男人额角留下冷汗，这女人的事，还真不是拳头能化解的小事，特别是能力势力都不输那些大鳄的女人。 林凌薇皮笑肉不笑：“老女人……你也有三十了吧？听说，还是处女？” 韩唯依还不等反应，陈姓男人就拉开车门下了车，整个车队闻风而动，堂而皇之的在主干道上齐齐停下，西服男们纷纷下车守卫的场景让行人们立kè 拿出手机拍摄起来。 车内，韩唯依看着林凌薇，不由得咬牙切齿。 林凌薇只是微笑，一字一句道：“韩先生是什么人，我一个外人都比你了解，你真觉得只是摸透了运营方式，那些跟着韩先生打拼了一辈子的人就能对你马首是瞻？” 韩悼也，对这个人林凌薇从不直呼其名，而是用先生二字代替，早在林蔚然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林凌薇就明白一个道理，对那些身居高位还能屹立不倒的人要保持尊敬，不是对人品道德，而是对那份超脱世人的大毅力，特别是其中的白手起家者，更是让林凌薇肃然起敬。 韩悼也就是其中之一，从釜山高利贷起家，一路到今天韩国黑色金融的掌控者，这样的路上一定到处都是跌宕，到处都是血腥。韩唯依能嗤之以鼻，不过是因为血缘关系，但当林凌薇通过一份份资料重新领略这个帝国的版图时，不由得产生一些神往的情绪。 街道两侧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后车面对拥堵难免怨气冲天，可看到这副黑衣人林立的架势却纷纷退让绕行。行人们手中的图片或者视频通过信号在网络上飞速传播，只片刻就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车窗被轻轻敲响，陈姓男人从窗口递进来一只手机。 “您好，我是韩唯依。” “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需yào 一些时间。” “好，等有空请您务必来龙山，我会亲自招待……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韩唯依放下手机。 在SNS和各类社交平台上痛斥特权的行人们突然看到诡异一幕。 数辆警车驶来，身穿制服的警察们下了车，却并没有去教xùn 扰乱了交通的那一列车队，而是直接以封锁形式拉起了警戒线。让这条位于市中心的主干道暂时停用。 与此同时，网络上数家流量可观的新闻网站同时发布了主干道因公共事务而封锁的消息，并提醒大众如果出行请避让。 公主殿下。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韩唯依看向林凌薇：“你想坐多久都可以，不过我不会陪你，也不想听你讲课了。” 林凌薇神情严肃，第一次对韩唯依正色起来：“你对我弟弟有怨气，我能忍，你不原谅他，我也能忍。但是你用完了他还要说一句活该，我不能忍。” 韩唯依看着林凌薇一字一句：“你能做什么？” 两人对视片刻，林凌薇突然抬手。遭受过打击的韩唯依本能避让，之后才发xiàn 这女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眉头紧锁。 林凌薇威胁的：“你的保镖不能一直跟着你吧？” 韩唯依荒唐的呵了一声：“真是，你真觉得我打不过你？” 林凌薇再次抬手虚张声势。有了准bèi 的韩唯依却再次避让。 等反应过来。韩唯依怒不可遏：“你总说他为我做了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他做了什么？这一次，是他利用我！为什么是我错？” 听了这话，林凌薇没再刺人，只是放下手，用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韩唯依一阵，只留下这么一句。 “有些事。你会知dào 的。” 韩唯依愣愣看着林凌薇离开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对一个男人做到她这份儿上谁都要说一句犯贱，她林凌薇凭什么理所应当？ 街道上，黑衣人门纷纷回到车上，车队缓缓前进，维持秩序的警察赶紧拉开路障。 接受了一阵手机摄像头洗礼的林凌薇被礼貌请上另一辆座驾，报出宾馆地址后便开始闭幕眼神，韩唯依的反应出乎预料，这足以让林凌薇愁眉不展，她能说服任何一个用理性思考的生物，但却无法对感性的韩唯依产生太多影响。 不得不说，林蔚然的女人，似乎都很难对付。 手机再次响起，不知dào 是心灵感应还是倒霉，刚刚和正妻交涉过的林凌薇，又要面对侧室的询问了。 “姐……” 林允儿的声调不高，音色中带着矛盾和迷茫，她只说了一个词便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噢，什么事？”林凌薇大概猜测到林允儿来电的目的，对于她这种小小年纪便已经接受过无数灯光、掌声和赞誉的女孩来说，要她理解一男两女这种共生关系，还真是让人头痛。 “我……他，好像有别的女人了。” 林允儿的每句对白都在林凌薇的预料之中，但除了这一句：“除了他要结婚的那位之外。” 林凌薇有点发蒙，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复杂关系？她皱起眉头，认真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就是想知dào 我该怎么办……” 林凌薇思考片刻：“你，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动手。” “为什么？” “因为对一个女人来说，暴力只能证明你除了使用没教养的手段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筒中沉默下来，林凌薇实在是厌烦了这些琐事，她继xù 说道：“意思是除了暴力之外你可以使用任何你想到的方法，真的动了手，只能说明你已经无能为力了。” 话音刚落，林凌薇想起了刚刚的自己，她不由得嘲弄轻笑，除了暴力之外，对于已经踏上王座的韩唯依，她还真是无能为力了。 “噢，我明白了。”林允儿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腔调上没有丝毫变化。 “行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林凌薇说完便挂断手机，烦闷的找到林蔚然的号码，她拨号出去，对那个因为她来电而惊讶的弟弟只说了一句。 “以后，再让我处理你劈腿之类的破事，我就亲自给你做化学阉割！” 码头仓库，举着手机的林蔚然一脸愕然，还不等他询问林凌薇就挂断电话，想拨回去，也没那个时间了。 封锁的铁门重新洞开，一辆冷冻卡车霸气驶入，卡车在仓库门前停下，冷冻货柜拉开，数个只穿着**被反绑了双手的男人纷纷跳下车来，他们头发和眉梢上到处都是冰碴，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即便被堵住了嘴，林蔚然也能认出其中几人，韩悼也的黑色帝国需yào 大量的人才管理，分而治之的方式也使得这个帝国稳固了数十年，可韩似道身死，继承人变换，原先依附在皇太子身边的臣僚们自然会恐惧韩唯依的事后清算，比起逃跑这种没出息的举动，在韩悼也即将身死的此时，他们完全可以策划一场掀翻王朝的暴动。这场暴动不需yào 他们坐上皇帝的宝座，他们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帝国四分五裂，只要如此，刚刚登上王座的韩唯依定然没能力去清算什么。 几乎全裸的男人们在绑架者的摆弄下纷纷跪好，他们正对林蔚然，有的磕头，有的哀求，严丝合缝的胶带让他们只能发出听不懂的哀号，其中有几个求生**特别强烈，他们伸长了脖子对林蔚然表达自己的忠诚。 顾命大臣的下场再不好也是顾命大臣，婚讯宣bù 才几天时间，来跟林蔚然表达忠诚的人不在少数，此时在面前的，正是这群势力的领头者。林蔚然看着他们皱起眉头，韩悼也似乎不打算让他建立势力，可如果他在这黑金帝国中没有势力，又如何为韩唯依保驾护航呢？ 干练的西服男再次跑来，递上手机。 这一次是视频通话，视频中韩悼也在病床上艰难坐起，对着镜头虚弱说道：“做给我看。” 林蔚然刚想开口，只听到电话中传来一阵嘈杂声。 偌大的豪华病房，房门被人狠狠拉开，求生的渴望让李光斗摆脱了三四个大汉的钳制来到门口，却只来得及喊一句救救我，便被人当即击晕。 “对不起。” 韩悼也皱眉看着几人道歉后将李光斗犹如死狗一般拖走。 韩悼也挂断视频，对在身旁静候的人说道：“见笑了。” “没什么。”这人并不见怪，只是微笑，他穿着笔挺的西服，胸口上挂着国会职员的独特徽章，竟是郑道准。 “只要东西让长官满yì ，其余的都可以放qì 。” “说的是。”韩悼也微微点头，再次示意。 另一边接到指令的秘书再次拨通林蔚然的手机，病房内的大荧幕被连接到手机上，林蔚然的面孔很快再度出现。 电视柜下方的电子产品，忠实的记录着一切。 “做完这件事，账簿就会交给你。” 韩悼也说完，镜头便开始拉远，可想而知，码头上有人举起手机对林蔚然忠实的拍摄。 郑道准站起身，摘下眼镜仔细擦拭：“韩先生应该听说过我跟林蔚然的冲突，其实长官和这个中国人的联系也没那么紧密，这一次只要排除掉他，任期内的保护，长官可以承诺。” “长官的船，我自然是想上去的。” “韩先生其实早有上船的资格，只是长官也要顾忌很多人的态度。” “这个道理我明白。”韩悼也低头，看向自己的一双手，手指因为关节炎弯曲，皮肤上满是色斑，犹如干枯的树枝。 他鼻翼煽动，似乎是闻到了上面散发出的血腥味。(未完待续……)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7998 韩悼也的反常并没有让林蔚然产生任何迟疑，在真正死亡之前，这个行将就木的老怪物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比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鸠占鹊巢的顾命大臣来说，直接和朴槿惠进行合作的确是最稳妥也最有效的继承方式，而一直以来担任牵线搭桥的他，不过是这场交易中多余的第三者。 林蔚然点燃烟草，深吸了一口，目光望向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那一行男人，他身旁数次递上电话的西服男从身上取出行刑的工具，正是和杀死韩似道同型号的瓦尔特p99。 林蔚然接过手枪，上膛瞄准，没有丝毫迟疑，他想着韩悼也或许也并非那么冷血，这个地点，这把手枪，不就是在向他提醒杀死韩似道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吗？只可惜，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和儿子的死相互叠加还是让这位可怕的对手失去了冷静，哪怕是处处安抚他都不会完全放弃戒备，这种好像示威一样的提醒，自然要还以颜色的。 林蔚然扣动扳机，闪烁的火光在夜色下十分醒目，巨大的枪击声通过手机传达到病房内，让听到的人脸上都升腾起兴奋的红光。 韩悼也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相比林蔚然需要千般谋划才能走到的今天，过往数十年的打拼给了他稳坐钓鱼台的资本，计划很是简单，掌握林蔚然犯罪的证据，釜底抽薪的联合朴槿惠，待婚礼过后，林蔚然不管身死还是入狱都无关紧要，那时候的韩唯依非但有政权做为继承的保障，林蔚然的新韩也将交给他的妻子，法律上的第一继承人。 屏幕上。每当火光闪过，就有一个人抽搐倒地，手机镜头传递的画质非常糟糕。暗淡的灯光更是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韩先生。”郑道准皱起眉头，似乎比韩悼也更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 “不用担心。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目击证人。” 郑道准稍稍安心，转而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合作就再没有任何阻碍了。” 枪声停了下来，屏幕上也再没了枪口喷射火焰的闪光，处决完毕的林蔚然就站在距离镜头不远处，还是那么模糊。 韩悼也亲自将备份交给了郑道准：“合作愉快。” 郑道准看着备份，视偌珍宝：“长官会很高兴的。” 两人相视微笑，可惜好景不长。房门再度大开。可这一次进来的人却是门外那些保镖无法阻止的，韩唯依看向韩悼也，也看向郑道准，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讽刺。 “看你们的表情，好像我不该来。” “唯依！” “是，父亲。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韩悼也皱起眉头，屏幕中林蔚然走向镜头。 “做完了。”他平静说道，似乎刚刚并不是杀人，而是吃了顿晚餐。 不用韩悼也吩咐，手机被挂断。屏幕上一片漆黑。 “我好像没见过你。”韩唯依看着韩悼也身旁那秘书一般的男人，挑起眉头：“你是下一个李光斗？” “唯依！” “除了叫我的名字您能过跟我说些别的吗？” 房间中安静下来，这对父女之间对峙的气氛让人感觉到有些窒息。 郑道准对韩悼也微微鞠躬：“韩先生。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先告辞了。” 他走出病房，带着备份。 病房中最终只剩下这对父女，韩唯依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拉起窗帘，韩悼也在期间只是对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怒目而视。 “你不要插手。”他说：“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懂，就看着。学习，你脑子不笨。学会这些也不难。” 韩唯依穿过病房，关上房门。这里是只有vvip才能使用的特高级病房，韩国到处都是这种东西，韩唯依讨厌这种噱头，似乎人们多有钱必须在身上印下标签似地。她回到病房中，站在维持韩悼也生命的那些机械前，按下第一个开关。 “你在干什么？！” 韩唯依置若罔闻，vvip的特高级病房有一点好处，哪怕是放一只被穿透喉咙，采用慢放血屠宰方式的活猪进来，外面的人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得到回答，父亲。” 韩唯依说着，关掉第二个开关。 帮助韩悼也呼吸的器械停止，即便想吼叫，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男人也叫不出声来，他此时正被窒息感包围，透析的停止也让他的新陈代谢几乎停止，仪器上关于生命指标的个个数值都在下降，韩唯依来到第三个开关面前，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韩悼也。 无论林凌薇形容的帝国多么庞大，一手缔造这一切的男人的生命此时正被握在一个女人手上。身为这个女人，韩唯依能感觉到权利正被握在手中，而透过韩悼也那带有强烈求生意志的眼神，她似乎能看到她真正掌握住这份权利时的身影。 第三个开关，控制韩悼也的心脏，韩悼也的所有健康问题都来源于心脏，糟糕的体质让他无法手术，连接进他体内的管子中有两根负责帮助他脆弱的心脏运送血液到全身。 韩悼也胀红了整张脸，却吐不出一个字，他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没有。 韩唯依轻轻坐在病床上，眼神放空，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显示器上韩悼也的生命指标仍在下降，因为氧气饱和度降低，他甚至翻起白眼，他的手一点一点在质地极好的杯子上移动，凑近他女儿的手。 感觉到触碰，韩唯依低头看去，那只父亲的手非常丑陋。 “如果要对付他，我会自己动手，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您都不能再插手，即便要找朴槿惠合作，我们也应该直接找正主。因为如果连面对她的胆量都没有，就算是我得到了全部又有什么用？” 韩唯依反握住父亲的手，低头说道：“继承的事我会按部就班。但我必须知道全局，因为您现在只能信任我。也只剩下我可以信任，我可以告诉您，类似李光斗这样的人，如果我再见到一个，下一次您就不会这么好运气了。” 韩悼也奋力睁大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韩唯依这才看来，黑色的眼眸无比深邃，好像林蔚然的眼睛。 “同意就眨眼。” 韩悼也用尽全身力气。眨眼。 …… 轿车在夜色下行驶，郑道准努力掩饰着激动，比起一届辅佐官他对政治显然有着更大的野心，如果不是数年前林蔚然突然横空出世，一手操持了政党资金来源的他恐怕已经成为了大国家党事务秘书长，这个头衔不单单代表了身份的变化，更手握竞选委员会挑选公荐名额的权利，换而言之，高高在上的国会议员们每当到了任期再选举的时候，都会有求于他。 如今。从数年前开始遗留下的隐患终于要被扫除干净，剩下的高棉药不过是个武夫，有了韩悼也的联合资金系统会得到质的飞跃。从事务秘书长到国会议员的过度会非常的轻松和惬意，再加上如果长官赢得了大选……一个男人厚积薄发走上巅峰的人生，似乎就就在眼前了。 手机响起，郑道准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挂起自信的笑容。 “早放弃一些多好，还能剩下钱和你的女人们。” 想着听筒那头林蔚然的表情，郑道准把玩着手中的备份，望向车窗外，心情大好。“其实仔细想想，帮你也不是没好处。但是没办法，你我一开始就站到了对立面上。所以，走好，回到你该呆着的地方去。” “很抱歉，其实，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的。” “什么方法？” 听筒中没了声音，郑道准却开始紧张起来，他想着是不是前些年操持国大华一干人等操作资金时留下了什么把柄，或者是家中的妻子又收到了什么不明不白的礼物，这些陷阱，在从政这些年中本就踩了个一干二净，吃一堑长一智到如今，早就没犯下这些错误的可能了……直到听筒中突然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爸爸，救救我。” “喂！林蔚然！” 郑道准癫狂大叫：“你做了什么？林蔚然？你说话！林蔚然！” 手机被挂断，再拨打，是无人接听，开车的司机回过头来询问情况，郑道准却是一言不发，只惨白着一张脸。 此时的他全然忘了，如果不是他有心算计，也根本不会祸及家人。 他拨打了电话给妻子，以最冷静的口吻询问了儿子去向，他那个即将升学，还很有希望考入首尔大学的儿子在妻子口中自然是在学院，他安抚妻子说会和儿子独处一阵在回家，要她不要担心，这种父子约会，还引来妻子满是妒忌的牢骚。 放下手机，郑道准全身冰凉，他吩咐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考虑到了报警。很显然，他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因为几年前林蔚然带来的变故他在朴槿惠眼中已经是半个废物，此次越过林蔚然直接与韩悼也合作也是出于他的建议，此事再不成，他的政治人生恐怕要就此终止。可脑海中，林蔚然毫不犹豫处决他人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郑道准浑身一个机灵，再不做任何想象，他打开车门到车后，将唯一一份备份放在了轮胎下。 夜色下，轿车缓缓启动。郑道准面色阴沉的望向窗外，做为妥协的一方，他只希望林蔚然能遵守约定，而且，不要要求太多。 ‘啪’，烟草被点燃。林蔚然背对大门坐在长长的台阶上，台阶下是这座大宅忠诚的守卫者。得知韩唯依正在等待自己，林蔚然并没有选择立刻去见那个女人，即便她手中可能握有剩下的唯一备份。 当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被九毫米的铜制子弹轻易掠夺，剩下的问题就只有扣动扳机跟如何瞄准，当双方之距离不过三米，瞄准便不是问题，扣动扳机所需要心理建设在大半影视作品中表现的难如登天，但实际上掌握扳机的人之需要确定一点。你面前的是不是人，或者说，你自己是不是人。 林蔚然介于两者之间。他在扣动扳机时没感觉到任何麻烦，此时也没有表现出太多负罪感。这种豁达让目睹到他杀人一幕的凶神恶煞们纷纷脊背发凉，但真正让他们恐惧的，则是林蔚然手握扳机的身份。 所以，杀人没什么大不了，握住扳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将枪口调转向你的人，才是大麻烦。 林蔚然扔掉烟头转身走近大门，他被告知韩唯依在花园等待，即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不短时间。没什么探索兴趣的林蔚然显然不知道别墅后那一处别有洞天的所在，当他坐上代步车穿过林荫道时，远处的暖色光源映亮了他的眼仁。 韩唯依蜷缩在宽大的沙发上，剩下的备份此时正在她葱白的手指间，林蔚然踏上凉亭，到韩唯依对面就坐，对于他来说，此刻的韩唯依就是掌握了扳机的人。 “喝酒吗？”她问。 “今天我的确是要喝点酒。” 韩唯依将那备份放在桌上：“想要吗？” 林蔚然自斟自饮：“我一直喝不惯红酒，有烈一点的吗？” 韩唯依看了林蔚然好一会儿，无声发笑。并按下手旁的无声电子铃。 送上烈酒的仆人穿过花圃，走上凉亭，他拨开这档的轻纱。将托盘放在林蔚然面前，转身离开。 林蔚然拿起烈酒，发现酒瓶下压着的请柬，烫金的纹路让这薄薄的纸片价值不菲，这是他们的结婚请柬。 林蔚然为自己倒酒：“开心吗？真正掌握了生杀大权。” 韩唯依反问：“你为什么不自己解决，要用我？” 林蔚然喝了口酒，示意那请柬：“结婚，我真的想跟你结婚。” 韩唯依嗤笑出来，面对林蔚然。讽刺似乎已经是本能了：“是，你想跟我结婚。到时候你就会拥有一切。一个在娱乐圈混出来的小姑娘，怎么操作这么大的盘？都不用你算计什么。那些功勋老将们就不会服我。” 林蔚然听着，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他们不需要服你，只需要怕你。” “是怕你吧。” 韩唯依收敛笑容：“杀人不眨眼的企业会长，韩悼也遗产的真正掌控者，在跟我表忠心之前，有多少人都到你那边去了？跟那些贩卖毒品，逃税贿赂的王八蛋打交道是不用我，和操作这些盘的人，谁的手上没有血？” 林蔚然沉默不语。 韩唯依看向自己的手：“你姐姐说我的手真干净，现在想想，我的手的确是太干净，有你这样的手套，我的手怎么可能不干净？” 林蔚然看向桌上的备份，这是他留给韩唯依的安全感，无论什么样的爱情卷入他们之间都将在权利和金钱面前变质，是更加信任还是成为仇人？林蔚然不知道，反正目前的态势是向着负面的方向发展。 “我还能怎么做？” 他说：“我不否认，我不能变成你希望的那种男人，但你也不是我希望的那种女人。现实主义，多疑，注定会变得冷血，可以相信钱，但不会相信人……你和我都一样，站在这种位置上注定会变得很糟糕，所以，你这么糟糕的女人，也就只有我这么糟糕的男人才配得上。” “喂，你要发疯，找别的女人去。” “我发疯？你确定不是你发疯？这几年哪一次不是你追着我？我什么时候往你身边凑过。” “林蔚然，人可以乱杀，话不能乱说！” “事实就是这样，你不承认都不行，现在我娶你，你希望的大部分我都可以满足你，你还要什么？非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点头了，你就站在原地都我把你抱上床去，还这么……” 面对迎面而来的红酒，林蔚然没有躲避。 始作俑者韩唯依瞪圆了双眼，胸口急速的起伏着。 林蔚然挥手抹去脸上的酒水，在韩唯依惊恐的目光下，突然将面前的桌子掀开到一旁。他上前将挣扎的女人拦腰抱去，大步往附近的休息室走去。 韩唯依自然不愿，她挣扎，扭动，甚至扇林蔚然的耳光——这一切，只是让男女在生理上的差距一览无余。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林蔚然直接将韩唯依扔到床上，灯光被打开，韩唯依急速退缩到床头，意图用双臂保护自己。 “我睡了快一个月的地板。”林蔚然说，他顺势揭开外套。 “我没让你滚出去已经是……”韩唯依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套盖住脑袋，她飞速挣脱并大声尖叫：“喂！” “叫什么？我开着门，你放心叫。” 林蔚然回身把门打开，拉开领带，敞开衬衫，他上前，在韩唯依惊慌的目光前上前，属于两人单独的谈话让她屏退左右，却忽略了跟林蔚然比起来她真的是一个弱质女流。 林蔚然说的没错，她只相信钱，不相信人，哪怕是陈姓男人也被她吩咐到宅内等候。 “你，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林蔚然一声不吭，直接抓着她的脚腕把她拖到面前，然后压了上去。 “你，你个混蛋……” 韩唯依的话再说不出口，因为嘴被堵着。 “混蛋！”她喘息说道。 “是。”林蔚然回答，然后有凑了上去。 半晌，房间内再没大叫传来，男女之间的问题在生理上就有上下之分，偶尔反客为主的女人们，似乎只负担情趣。 林蔚然的戛然而止让韩唯依很不适应，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抱在怀中，只是不在动作，不能让她平心静气。 “除了我，没人能背叛你，只除了我……” 他说着，闭上眼睛。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