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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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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家可归

江敏静的感情之路走的分外坎坷,前一个月,相恋了五年之久的男朋友突然提出分手,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还没等从情伤中走出来,哥哥嫂子又把她像赶乞丐一样从家里赶了出来,害的她至今没有栖身之地。

爱情亲情,给她来个双重大背叛,江敏静欲哭无泪。一个人茫然走在街上,天地之大,不知何处是我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是不是两眼一闭便一切都解脱了?可是她好不甘心,母亲临死之前,房子留给她一半,如今都被这个毫无人的哥哥霸占了去,她不想便宜了他。

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男朋友肖青,如今他翅膀硬了,大学毕业了,自己可以挣钱养活情人了,用不到她了,便把她一脚踢开,像踢垃圾一样,毫不眷惜地把她彻底扫地出门。可是他忘了,他当初落魄的时候,他没钱念大学的时候,是谁每天起五更爬半夜、风雨无阻地去挣那少的可怜的几十快钱,为的只是供他这个家里拿不出学费的,穷学生念书。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她反而落魄到没有人愿意收留她的地步了。

一切都是为了什麽?还不是因为她太善良了,太好欺负了?

她如果当时看透她和男朋友之间的距离,不抱着想攀书香门第的虚荣心里,那麽她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怕也够她买下一处小小的两居室房子了,何愁偌大的天地之间,找不到一处自己的栖身之所。

而如今,她被人家骗得屌蛋净光,竟然就这麽被那丧尽良心的男朋友,以一百元钱的身家赶了出来。

回到家里,又被哥嫂无端指责谩骂,她心里明白,哥嫂之所以这样对她,无非是为了想独占那套有着自己一半产权的房子。

她已经尽力做到了忍让,甚至她已盘算好,等将来自己有了钱搬出去住,这套房子就悉数送给哥哥,自己一分钱都不要。

可惜,哥嫂还是容不了她,竟然使计陷害自己,让嫂子把她和自己的亲哥哥堵在了床上。

江敏静不明白,他们难道为了那麽一套价值不过几万元的房子,真的就什麽也不顾了吗?

女人甘愿牺牲自己的男人,而男人甘愿牺牲自己的名节,和一母同胞的妹妹上床乱伦,礼仪廉耻竟然都不要了。

这个世界──江敏静心里嘲弄苦涩地笑,还真的疯狂了啊!

江敏静一个人孤孤单单坐在马路牙子上,心绪起伏,活着的理由,真的找不出来了,要不然就去死吧!

想着,起身,兜里仅有的五十元钱,往最近的一处药店走去。

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毫无痛苦地死去──像睡觉一样。

只是,一次买不了足够的剂量,得需要多走几家药店才行。

“小妞,你是不是很寂寞呀,要不要哥哥陪你?”在离药店还有几步远的路灯下,江敏静的身後蓦然响起男人说话的声音。

江敏静回头,说话的男人一身的酒气,迎风扑来。愣神之下,男人长长的胳膊已搭上她的肩头,一只宽大的手绕过脖子,借着她回头之力,臂膀轻轻一带,已把她的整个人圈入怀里。

喷着酒气的唇沈沈的压下来,结结实实堵在江敏静的嘴上。滑溜的舌游鱼一般,灵巧熟练地袭上她的齿龈,迅速在她的唇内齿外舔舐一圈。然後意犹未尽地嘴对嘴贴着她的唇咂一咂嘴,男人才抬起头俯视她的眼睛。

江敏静惊愕地张大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确切地说,可以称他为男孩。青涩的脸上稚气未脱,下颌及唇上疏密的绒毛在路灯下闪着一层柔软的微黑色泽。略长的头发有型的滑下一绺,遮挡住蒙着莹莹雾光的一双漂亮的眼眸。

若不是他此时一身的酒气,醉的象一只酒鬼,任谁也不会把他和阳光少年几个字扯离开来。

少年迷蒙着醉眼看着江敏静,眼神由她的头发,额头,挺翘的鼻子,嫣红的被他的唾沾得濡湿发亮的菱形的唇,一路滑下,直到她高耸凸出的,然後停止,不动,眼里开始团聚出一小簇的,热烈跳动着的,闪耀的火苗。

少年的手,毫无预警的,扣上她的。江敏静一呆,随即疾速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往外拉,嘴里同时急切低声斥道,“江路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对我动手动脚?”

对面的男孩挣紮着一心想要脱离她的牵握,本顾及不到她的话语究竟什麽内容,只是嘴里胡乱的应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漂亮的小妞,我想和你上床,我的同学说,我活的太***窝囊,长到这麽大,还没碰过女人,说我不是个纯男人。姐姐,妹妹,求你答应我吧,和我上床,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好不好?”

江敏静被他的一通胡言乱语,和小孩子似的撒娇的话语,气的扑哧笑了。一边用力掰着他的手,一边没好气的道,“江路遥,你好好看看清楚,我可是你的姑姑,你就是想找女人上床,也不至於饥不择食,找上我这个比你大七八岁,还是你亲姑姑的女人吧?”

还真是讽刺了,刚刚在家里被他的老爸,自己的亲哥哥奸污了,这会就被他的儿子逮住,口口声声要求和自己上床。这个世界还真小,小到连乱伦,也要被这对亲父子,选择相同的一天,相同的夜晚,选择她这个唯一的至亲,成为下手的对象。

“姑姑?呵呵……”江路遥笑了起来,一只魔爪被逮,另一只魔爪又张牙舞爪扑了上来,不偏不倚,牢牢握住江敏静的一侧房,隔着衣服一边揉弄,一边说道,“你要是我姑姑,那我可是赚到了。你知道麽……”

他说着,低下头极其神秘地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我喜欢姑姑好长时间了,可是就是没那胆子跟姑姑说出来,你知道吗,我夜夜睡觉都把姑姑作为假想的做爱对象,然後把枕头当做是她,拥着她入睡。”

热热的哈气吁进江敏静的耳孔内,浮的她敏感的肌肤酥酥痒痒的,心里起了一层异样的涟漪。这个从小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子,居然对自己有着这样一种不伦的龌龊思想。

难道这是天意?她的心里突然一跳,一个极光闪耀的想法骤然在脑子里迅速成型。

“你知道吗,我为什麽被那帮哥们笑话?”男孩冰凉的唇混合着虚浮的热气熨贴上她的耳垂,湿热的舌在柔弱的垂上舔弄一下,迅即离开,并不恋栈,带着几分落寞的说道,“我日日想着姑姑,对那些青涩的女孩都看不尽眼里去,所以连尝试一下做爱的兴趣都没有,所以……要不是今天那帮哥们逼的急了,我才……”不屑於找你。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寓意已经十分明了。

虽然醉了,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清醒和理智的。江敏静心里冷笑,小子,你这是向我告白麽?还是你早已认出了我,故意跟我装疯卖傻,曲线地向我表达‘真情’?

可惜,一切都不重要了!

若是以前,说不定会为他的这一分真情而感动,虽然碍於血缘关系,两个人不能有什麽超越伦理道德的发展,但是,她发誓,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回报他一份无人可及於她的母爱,使他享受终生。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一切都不同了。她要把他带入地狱之门,让他和他的全家,为她的今日之辱,偿付出惨重的代价,让他们来为自己的自私和恶毒,进行买单!

江敏静扯开江路遥那只不安分的手,背对一对渐趋渐近,正以惊异目光望向他们的中年夫妻,佯装拥抱的把脸埋进江路遥的怀里,低声地命令,“抱紧我。”

江路遥的身体自有自己的意识,作为一个男人,对於美女的主动投怀送抱,自然是乐於笑纳,江敏静就算不说,他的长臂也已毫不留情地,把她整个像护食的小鸟般,全方位纳入怀里,搂得死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般,紧的她的呼吸都跟着窒息起来。

那对夫妻说着话走过他们的身边,隐隐约约的,中年女人的一句感叹传进江敏静的耳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江敏静伏在江路遥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略染酒的气味,心里划过千百种念头,最终,在中年女人的感叹声中,做下了决定。

抬起头望着江路遥光洁美型的下巴,圆润微微凸起的喉结,和由於女人在抱的刺激而紧紧抿起的嘴唇,江敏静一字一句地问,“江路遥,你不後悔?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由於酒的作用,江路遥的眼底泛着些微的红丝。在橙色的灯光下,虽然看的并不分明,但是凭着感觉,凭着他那种直勾勾嗜人一样的目光,江敏静就是能够感觉到,身前这个男孩压抑着的,频临爆炸的那股,的冲动。

江路遥眼神迷离地摇头,“我不後悔。”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把她那两团软乎乎海绵体的软,紧紧地压靠在自己的上,来回地磨蹭。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暂缓身体里那喷薄着,急欲叫嚣而出的冲动。

江敏静轻笑着向前拥了拥他的身体,些许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手无声无息探到他的下体私处,隔着衣服,重重在那肿胀的欲兽上捏了捏,魅惑一样的晱着眼睫,风情万种地笑道,“好,那麽我们去开房吧。”

江路遥被她作怪的手捏的轻哼出声,一股酥酥麻麻的热意,仿如脱缰的马,由那处敏感地带,一路奔腾着,叫嚣着,袭上心底,直击到大脑。

“姑姑……”情不自禁的,江路遥轻喃出声,拥着她的臂,再次把她圈紧在怀里,肿胀的欲望,在她的小腹一下一下的蹭,唯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那里的疼痛。

江敏静费劲的把他推离开自己的身体,似笑非笑望着他道,“怎麽,酒醒了?知道我是你姑姑了?”

男孩面红耳赤,抓紧她的手捂上自己的口,瞳眸晶亮地望住她的眼睛,认真且坚定地说道,“姑姑,我爱你!”

呵……江敏静心里自嘲地冷笑,这时再来说爱,似乎已经晚了。

不过,对於仇人之子又是血亲的男孩来说,也许他表达的正是时候。

灵与的交换,对於这个世界上所有心存情爱的人来说,也许都是一种把爱升华之极致的过程。

只不过结果,有好有坏。

第二章 父债子偿(H)

不足十平的房间里,狭小的单人床上,男孩急不可待地撕扯着女人身上的衣服,白绫绣花的罩,被心急的男孩,在不得其门而入的情况下,一把扯断扔在靠墙的床角,两只白生生的嫩,即刻毫无遮掩的跳跃在男孩的眼前。

男孩眼底的血丝,更见猩红。一股炙灼的热气,由下腹部猛地蹿升至心底,好似一把熊熊的火焰,被女人的胴体刺激出更为毁天灭地的凶,在疯狂肆虐地狂乱叫嚣。

这股火焰,狂啸着冲进大脑,驱动着四肢百骸的千百条神经,发乎一处的朝着女人的房袭去……

“哦,姑姑……”江路遥疯了似的舔舐着江敏静玫红的尖,一只手大力地揉捏着另一侧的那方绵软。丝滑的触感让他的魂魄远离了身体,此时心底的那股躁动,不知道该用怎麽的方式才能完全释放,仿佛只有手嘴并用,加力的在她身上侍弄,才得以稍缓心里那股疯狂的暴躁的感觉。但是,心底仿佛还有什麽叫嚣着要冲出来,这种狂躁,找不到准确的发泄之处,越发催化了他手上的力道。

“嘶……”江敏静被他的狂揉猛吸刺痛的倒抽一口凉气,伸手推拒着他的头脸和那只作孽的手,微微恼怒地道,“江路遥,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克制一点。”

“姑姑……我停不下来了……我好想……我好难受……”江路遥的头依然埋在她的上,发出的声音有些空,有些飘,还有一些咬牙隐忍的味道。

“嗤……”江敏静手里的推力松了下来,改成以指摩挲着他的脸颊,微挑着尾音挑逗似的问,“你好想干什麽?”

“唔……”江路遥流连地舌尖沿磨着她的尖打转,含糊不清地回答她,“肏……你……”一只手在另一只房上用力一掐,才得以发泄一些中越积越深的焦灼和渴望,然後抬起一张挂满欲望的俊脸,散出吃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江敏静。

江敏静伸指点了点他牛仔裤里,快要撑破厚厚布料蓬勃而出的那方肿硬,粉红的舌尖在韵致有形的唇瓣上方舔了舔,仰起脸对着他娇媚笑道,“那你还不快点……”

瞥见江路遥迅即涨红的一张显现着微然痛苦的脸,江敏静随即了然,“哦,你是不是……不会啊?”

江路遥的脸越发红了,恶狠狠把她扑在床上,压着她耻骨的硬物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磨着,把她硌的痛呼出声,他才开口说道,“谁说我不会,肏人是男人的天,这还用你来教?”

江敏静咯咯地笑,江路遥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起身去褪自己的裤子,拉链被撑的有些紧,弄了几弄,才费力地把裤腰放松。经此一折腾,待光溜溜一丝不挂之时,男已比方才小了一号。

江敏静伸出纤指,软绵绵握上那处半是挺立的异物,男孩的便如气吹的一样,眼见的蹭蹭蹭猛往上长,顷刻之间,那身上便已盘浮出一条条宛如蚯蚓状的紫胀血管,突突地在江敏静的手里跳着,张扬跋扈地宛如一条在向她骄傲示威的巨龙。

江敏静定睛打量,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东西,比前男友肖青的那物大了许多,足有二十公分长,自己的两只小手交握,恐怕都难以全部把它包住。这麽想着,便横握双手去量,果真,两掌之外,还余下一方紫胀的头,在亮白的白炽灯下,幽幽然闪着迫人眼目的暗紫色的光芒,仿佛一只沁过油的亮紫的珍珠,又大又圆,在眼前跳耀出一层悬浮刺目令人心神动荡的浮光。

嗯,真的好大!

“嗯……”江路遥被她抓握的心痒难熬,不自禁地轻吟出口。

“姑姑给我……好不好?”说着话,在她的两手扶握下,大力的来回抽着动了动。

江敏静心中发惧,思量着恐怕伺候不了这位什物异常的少爷,如果此时反悔,不知还来得及否。

男孩被她挑起了兴致,又哪里容得她如此起吊胃口,不待她发话,早已一个饿虎扑食,硬生生把她压在身下,伸手扯了她的裙子亵裤,甚至亵裤的一条腿还挂在她的脚腕处,便迫不及待地把那早已肿的发疼的阳具,笔直地朝着她的一丛私密处戳去。

“哎呀!疼……”江敏静被他野蛮胡乱的动作,顶的倒吸一口气,部的不适,和那野的在娇唇内的鲁滑蹭,弄得生生钝痛,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怎麽?弄疼你了?”男孩呼呼喘着气,猩红着眼睛问她。

“江路遥,你到底会不会……”江敏静不觉心中有气,咬牙切齿地问江路遥。

江路遥的汗一滴一滴滑下额头,眼神躲闪着江敏静的注视,俄顷,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羞愧的挫败,咕哝道,“不会。”

“嗤。”江敏静噗地笑出声来,不会同女人上床干事,有那麽可耻麽?每个男人的第一次,不见得都是无师自通的吧?

“你?”江路遥更是羞窘,甚至气急败坏地把那硬物,再次欲向江敏静的花丛袭去。

江敏静急忙探手出去,去身下解救危机,口里急道,“别,江路遥,我来帮你。”

江路遥虽然在她面前失了男人的尊严,觉得心气难平,却也知道不可莽撞胡来。否则冲撞了佳人,必有自己的一番苦头吃。别的不说,如果佳人一个变脸,不允许他进入,那麽他多年等来的机会,岂不要统统化为泡影?以後再要寻得这样的机会,恐怕就要千难万难了。

所以,他也不真正是因为羞窘而一味蛮干,只不过是想吓一吓她而已。

江敏静如此一说,他便顺从地停止动作,依着她的指示,抬高下体,把整壮的龙身,离开她的身体,雄赳赳地裸露在二人的眼前。

二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往那男处看去,只见那泛着紫辉的头,气势磅礡地高高挺翘着,以着傲人的姿势,雄伟地挺立在二人身体夹成的三角之间。虯须盘绕的龙身,被江敏静细腻白皙的皮肤一映衬,更是把它的紫胀渲染的淋漓尽致。

江敏静深深吸一口气,微闭了闭眼,伸出一手握着龙身,另一只手探下部以食中二指分开唇,然後把那坚挺的分身慢慢牵引着向幽秘的洞口滑去。

“嘶。”额上已经青筋暴涨的男孩,被乍一接触的软绵密包裹着,一种愉悦的快感霎时奔放出来,终於解脱似的,长吸一口气。

关处一阵酥麻舒痒的酸胀,几乎把持不住地,就要把身体里刚才一直喧嚣咆哮的那股戾气,一股脑地宣泄而出。

男孩急忙再猛吸两口气,勉力压下腰眼处的酸麻,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在身下女人的红唇上,俯下身轻轻浅浅地与女人舌吻起来。

.....

男孩凭着本能,一下一下在女人的身体里律动。那种身与身的交汇,那种软吸磨吮噬的销魂,把他的魂魄拍散到了九天云霄外……

不知道此刻怎样表达自己的感觉,唯一的知觉,只有不停地动,不停地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抵身体里那股叫嚣欢畅的茫然热意。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血里那泓肆虐奔腾着的侵略因子,他恨不得一口把女人吞下肚里,然後,把她和在骨血里,让她和他在茫茫的天地间一同生存。

第三章 极致(高H)

终於还是忍不住的,男孩一泄如注。

女人轻咬菱唇,幽怨地看着男孩铺满汗湿的脸,“江路遥……”

“嘘……”男孩坏坏地逼近她的红唇,灵巧的舌在她的唇上转磨一圈,然後便长驱地闯关而入,一寸一寸,把女人的话语堵进嗓子眼里。

两具灵巧的舌在一方温热的口腔里嬉戏,勾缠,时而如游鱼戏水,滑溜溜地在无水的池塘里随意遨游,时而如鹰击长空,霸道地把每一寸温湿细腻的肌理点点击打,仿佛宣誓着所有权,在细微的方寸处,密密掠扫。

直到江敏静的口腔里盛满津,被浸堵的快要无法呼吸,江路遥才放开他肆然的唇舌,移唇来到江敏静的耳畔,轻轻舔舐一下她的耳廓,幽幽笑道,“姑姑,被侄子弄的好不好?”靡的话语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境,仿佛是一种禁忌的催化剂,灌进了江敏静的耳鼓,同时也把他依然留在里的男催的立时庞大起来。

江路遥又趴在江敏静的耳旁笑道,“我知道,刚才侄子没有伺候好姑姑你,可是那也不怪我,人家这还是第一次麽,如果这一次……”他说着,巨大的龙在温热湿滑的里动了动,嘴唇紧贴着江敏静的耳缘,舌尖在她的耳内湿舔一周,轻轻往她的耳孔嘘着气道,“一定要姑姑被肏的舒爽,让你尝尝什麽叫欲仙欲死。”

然後,硬挺的分身便大力的合击抽起来。

江敏静的花被巨大的龙填塞涨满,只觉得整个里都是他硬硬的物是,一下一下地抽送,顶撞,甚至那处小腹下的口,从来未被肖青触及过的花壶内里,都被他那圆滑肿硬的头,充斥硬塞的胀痛。

一波一波的畅意,就这麽在微酸微辣的疼痛中,一点一点激化,逐步升华,然後渐渐走向极致。

痛并快乐着,江敏静第一次领悟到,原来这个词语还有着这样一层含义。

“姑姑……舒不舒服?”

江路遥两臂撑起,溢满水光的眸子认真专注的望进她的眼底,一下一下大力抽着,汗湿的额前一绺长发随着他的律动一下一下地摇晃,削薄的唇因为情欲的实施而专注地紧抿着,也许是说话的缘故,这时嘴角多出一丝淡淡的波纹。

“嗯……啊……舒服……”

江敏静睁着一双情欲迷蒙水雾氤氲的媚眼,波随着他的律动一波一波无休止而又节奏分明的晃动着,在他的更为大力加重顶弄的施威下,语不成声地回答。

“为什麽舒服?”

更为快速的抽送,二人的身下不住发出‘噗噗’的水声。情欲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狭小的屋里。

“唔……”

男孩的眼眸越发深邃起来,身下狠狠地挺臀一顶,便整个空前的没入女子的户内,两只卵蛋仿如两把厚重的扇子,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女子的阜上,发出两声清晰无比的脆响。异常靡的声音,刺激着男孩的感官,声音猛然低沈了下去,“说!为什麽舒服?是不是……嗯……”男孩更加卖力的顶弄,看着女子小腹一鼓一鼓被自己巨大的顶出的蘑菇头,心里那份畅意的快感再次提升,脑子里另一种刺激更是不受控制地一泻而出,“说,是不是因为被亲侄子肏……就比别人肏的舒服?”

“唔……”江敏静难耐地圈紧脚趾,热意传遍全身,身体里那丝麻辣的痛意已逝,只剩花壶深处集中全付注意力的有待狠狠研磨的空虚,述说着此时即将攀上顶峰的急切和祈盼。

“说不说?”男孩突然恶质地停下动作,坏心地看着江敏静因为即将攀爬上情欲的高峰而异常靡红的身体,恶劣地笑着问道。

“求你……快点给我……江路遥……啊……”江敏静敏感的被他快速的一动,不自觉地便轻颤着痉挛了一下,然後,又在男孩的蓄意止歇下,那丝意识一路扶摇着停在半空

真是磨死人了!

“哦,我说……”江敏静被欲望摧残的理智全无,再也顾不得羞怯,娇娇柔柔道,“我喜欢被亲侄子肏……亲侄子肏的我比别人舒服……哦……我要……江路遥……快肏我……我要受不了了……”

期期艾艾的一大堆话,立刻取悦了男孩子,男孩子眼神更为黑亮地眯了又眯,随着江敏静的话落,臀部猛地用力,一长长的,便锐不可当地直接穿刺进女子的花心里去。

“骚货……浪娃……荡的婊子……”男孩戳一下,骂一句,把所有的,极尽能挑起人快意欲望的脏话,统统骂了出来。

“啊……”江敏静终於熬受不住那蚀人心魄的酥麻快感,全身痉挛着攀爬上舒爽至极的情欲高峰。

男孩只觉得头被阜里嫩抓紧,坚挺的身有如被无数孩童的小嘴裹吻吸吮,一阵热燎燎的湿意喷刺洒向头顶端,於是再也坚持不住,急抽急送数下,关一松,喷薄着一泄如注。

极致──男孩终於尝到了,即使顷刻间命丧九泉,也使人终生无悔的,身心愉悦的,死亡巅峰的那种生命本源的极致。

两人心满意足地瘫软在床上,舒爽过後,便是身心愉悦的痛快的疲惫。窄小的床不允许两人摊手摊脚自在休息,江路遥侧卧着把江敏静贴服地搂在怀里,上的体粘嗒嗒的沾蹭在江敏静的小腹上,滑腻腻的使人格外的难以忍受。

江敏静拨开他挂在腰上的手,便欲起身去清理善後。江路遥抬起右腿,大剌剌地压在她光溜溜的臀上,使她动弹不得。那只被她推开的手移形换位,在她丝滑的臀瓣上不轻不重捏两把,得到江敏静无声扭动式的反抗後,突然轻笑出声,懒洋洋地问道,“干什麽去?”

江敏静撅了撅臀,试图离开他那处粘湿滑腻的罪源地。发现她的意图,江路遥悄无声息地加了把力,把她压的死紧,毛茸茸的长腿呈霸王式,毫不客气地碾蹭着她的翘臀,私处更是紧紧贴压在她的腹部耻骨上,把那些粘滑的湿毫不留情地悉数粘在了她的皮肤上。江敏静气急,伸指去掐他长腿上健硕的肌,低声呵斥道,“江路遥,松开,我要下地去清理一下身体。”

江路遥乜斜着眼睛看她,也不作答,几秒之後,又赖皮地把膛贴上她浑圆的双,身体用力,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再用力碾揉两下,身下的欲望再一次肿胀苏醒,浅浅硬硬地硌在她的耻骨处。

本已过两次的阳物,不但不见颓败之势,反而越见雄姿勃发。高昂的斗志,吓得江敏静心胆俱寒,颤着声哀求道,“江路遥,不要了,再来我就受不了了。求求你,别再干了。”

“呵……”江路遥低头寻找她的唇噙住,啧砸着舌濡滑地在她的口腔里旋转一圈,并度了口唾到她的嘴里,才抬起头晶亮着眸子,望着她说道,“可是,不要你我就受不了,你说该怎麽办呢?姑姑?”

初尝情事的男孩子,有着无比旺盛而巨大的神力。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眼前,又怎能轻易地放过如此的良辰美景,而错失此等令人销魂蚀骨的良机?此刻的江路遥,把着姑姑的一具绝美的胴体,心里存着蚀魂摄魄的旖思遐想,只想再次把那具肿胀的,深深地埋进她的里,与她合而为一,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在她的妙里抽着律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许慰解他的相思。

江敏静深深地呼气,“你听我说,江路遥……啊……”

话没说完,男孩的已分花拂柳,顺溜地挤进她的缝,撮腰运劲,就着先前的湿滑,和着满的阳,毫无滞涩地,又一次长驱顶入她的花心。

江敏静无奈地心中叹气,微闭了闭眼,细致地感受了一下他疾速而狂虐的运动。还好,里的湿热滑溜的体,起到了天然润滑剂的作用,使他那壮肿大的男,不至於在她已被采觅过两次的红肿里,造成不可忍受的过分伤害。静心感受的过程中,甚至有一丝隐隐的快感,在他那硕大棱的刮蹭磨砺下,竟悄然在心底慢慢升起……

“嗨……”男孩好似一只不知餍足的兽,大力地撞击着她的臀,一下一下,每一次皆都有力沈实。‘啪啪’的皮撞击声,有如急浪惊涛掠在岸上,不分昼夜撞击着礁岩,使整个狭小的空间里,形成山谷幽鸣般的回音。

忽而,男孩停下动作,把她的两条腿斜斜架在臂上,使之两腿叉开到最大的角度,随之,男孩下掠的目光便更加深邃了几分。毛茸茸里裹着的粉团团的男女交合处,就这麽无比清晰地跃然於眼前。

男孩勉强抑制住心里喷薄的冲动,仿佛制作慢镜头似的,以极慢的速度,往後拉伸出自己青紫的身,然後看着那团粉被湿亮的带着,翻出一层靡的浪花,浪花的尽头,便是那嫣红的,使人见之欲为之狂的细腻肌理。

男孩的瞳孔倏地一下缩紧,喉结随着那种另类的刺激上下疾速滚动,眼底女人的粉嫩花,真切的带给他一种想把之吞吃入腹嚼之入心的压抑不住的冲动。

再往前推,嫩宛如莲花收蕊般,随着他长的一瓣一瓣收回……

男孩再也抑制不住,虎吼一声,快速的疯了似的迅猛无比地抽起来……

“啊……”江敏静被一波一波的快感吞噬,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全部的意识,只集中在那一处──身体内部埋进挺出的男交合处,再大的痛楚,再多是仇恨,仿佛在此刻,也不值得一提。

一下一下沈实的撞击,江敏静已然被侍弄的魂飞天外,魄洒九天,在最後一次销魂的高峰中,沈沈昏了过去。

男孩几百下的撞击过去,并不泄身,心里一股叫嚣着的冲动,反而越来越烈,瞧见女人昏沈沈睡去,此时再也抑制不住那股冲动,猛地扯出阳物,然後厝後跪伏於女人的两股间,以着膜拜的姿势,张唇含住女人那娇翠欲滴的淡紫花蕊,圈舌舔弄起来……

女人的幽府分泌的汁,混合着男子的阳,有着一股令人心醉神迷的特殊味道,那是一种展示着涩滑爽口的糜奢烂的臧腥之气,仿佛带给人无限旖思的鸦片冰毒,使人闻之上瘾,弃之丧命。那是一种带着末日般的绝望之气。

女人嘤咛出声,男孩自顾灵舌飞舞,一遍一遍在女人迷人娇嫩的淡粉花蕊间巡游嬉戏。顺着那只被自己撑圆尚未闭合的洞口,进去寻幽探秘,灵舌舔舐上一蓬湿滑温热的体──是他和她的,在被他的硕大身挤撞後,顺流而下,被他的带到了幽谷洞口──如此浅显之处,便被他轻易地探到,然後轻轻用力一吸,便嘬了出来。

女人醒的正是时候,男孩含着满口的体,急切地凑上她的唇,舌尖抵住她的牙关,撬开她的贝齿,哺一样,把那一滩浑浊的体,悉数吐进她的口里。

“咳……”江敏静被呛得遽然睁大了眼睛,目光几聚,才把焦距定格在了男孩的脸上,脑中想起前一刻的羞人景象,不由又气又恼,推开江路遥离得过近的一张俊脸,没好气的问道,“江路遥,你往我的嘴里灌了什麽?”

男孩唇上挂着一丝晶亮的靡细丝,眸含笑意地对着她无比感的舔了舔唇,说道,“我们俩的,我给你喂了我们俩混合在一起的做爱,你觉得好喝吗?”

“你!”江敏静一阵胃酸恶心袭了上来,起身便欲趴在床沿上呕吐。男孩迅速俯身,以唇堵住看她的嘴巴,“嘘,姑姑,不要吐出去,这是我们在一起做爱的见证,以後即使你不再理我,也请你记住,你的身体里,肚子里,曾留下过属於我的印记。”

江路遥的话说的有此伤感,江敏静呆呆地望他,眼神一时转不过来。十七岁的男孩子,正是花季无忧的年龄,本应该无所顾忌地呼朋唤友,畅意人生。什麽也不放进眼里,什麽也不服气,目空一切地和家长顶嘴,格叛逆的和老师拧着干……然後,博得女同学用目光暗送的崇羡,和男同学的佩服,然後,自己一个人暗暗自得着……

然而,自己又给他带来什麽?春风一度,就因为自己一己之私的怨恨,而使这个阳光的少年,一夕之间变成了暗沈沈的灰色。

做错了吗?江敏静一遍遍的责问自己。望着眼前情欲未退目光忧伤的大男孩,江敏静的心里第一次对自己如此莽撞的决定,产生出了浓重的後悔。

第四章 以命为赌

泼出去的水,还能收的回来吗?江敏静眸光复杂,静静抬手,轻抚着男孩的颊颈,一下一下,极轻极慢地,温柔地在男孩的脸上流连。

男孩微微侧头,安静的,极为专心的享受着身下女人的爱抚。

“江敏静!”男孩突然出声,空气中静谧的因子被打破,江敏静愕然望着他的眼睛,震惊於他竟然大胆地直呼自己的名字。

男孩也认真而专注地看她,一双大手捂住她抚在颊上的手,轻声道,“做我的女人好不好?等我大学毕业,咱们就结婚。”

结婚?发浑吧!?江敏静不由的轻笑出声,用力抽出那只被他焐热的有些汗湿的手掌,半开玩笑地说道,“你真的想和我结婚?”

男孩认真而凝重地点头,眼神充满期待地,一刻不停地凝注在她的脸上。

江敏静笑了笑,柔声柔气地问道,“那麽请问江路遥同学,你准备拿什麽来养活我?姑且不说将来,就是现在,你姑姑我身上穷的只剩下几两了,一日三餐都快要吃不上了,请问,你现在有能力解决我的衣食住行问题吗?还是,你以为我能够不吃不喝,硬撑着等到你娶我的那一天?”

刚经过一场情事的女人,脸上挂在一种餍足的慵懒,半开玩笑的口吻,调笑的眼神,以及猫一样柔顺温和的表情,对着男孩展出了毁天灭地一般致命的吸引力。

男孩努力压下再度勃起的欲望,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把思想压缩到谈话的内容上,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的话,我现在辍学好了,咱们俩出去浪迹天涯,靠着打工挣钱,我想,足够可以供得你的一日三餐,和最基本的衣食住行。”

“是吗?”江敏静冷然而笑,看着男孩因为希冀而雀跃兴奋的眼神,当头为他泼下一盆冷水,“那麽你每日拼命干活,为了挣那几十快钱的薪水,把自己弄的像一个陀螺般的机器,然後一身臭汗地回来,你想我会喜欢你吗?”

就像我一样?为了供那所谓的爱着的人上大学,自己放弃了学业,然後拼命赚钱,只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

结果得到了什麽?──背叛,和抛弃?

这种深深的伤害,难道你也想尝吗?

──想到这里,江敏静的心尖揪紧似的狠狠抽了抽。

“我可以找一份体面一点的工作,不用干那些活,累活……”男孩停住话语,探出一只手掌再次握住江敏静的手,把嘴唇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然後说道,“那样,你就不会嫌弃我身上有汗臭味了。”

“呵……”江敏静嘲讽似的掀起唇角,再度轻笑出声,“请问江路遥同学,你都会干什麽?有什麽样的技术,还是有着令人羡慕的高校大学的毕业文凭?指望着有人请你去坐办公室,或是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

“这……”江路遥哑然,顿时语结。他什麽也没有,什麽也不会,从小到大,最让他引以为傲的,就是足球踢得还不错,不过,也仅限於不错两个字而已。自己的技术,照着那些专业的球员,还是有着云泥之别,天壤之差的。想当足球运动员,或是想要靠足球为他赚钱,那是连想都不要想的,本不可能的事情。

望着男孩骤然暗下来的眼神,江敏静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着安慰的口吻说道,“所以说,你现在不能胡思乱想,该怎样生活,还是得按部就班的怎样去生活,至於我们俩……”说到这里,江敏静自嘲的轻笑了一下,眸子里的一抹暗沈,一闪即逝,“你就当做了一场春梦吧,过了今夜,你就要把这一切彻底地忘记,然後,我们各奔东西!”

“为什麽?”男孩愣然,用力抓紧江敏静的手,漂亮的眸子里溢上措手不及的惊惶和恐惧。

江敏静默然,不言不语。目光飘忽在毫无实质的中空,心里却是暗叹着回答──就算我突然良心发现,不做恶事了吧。冤有头,债有主,你老子欠的债,我不打算在你的身上讨了。

“为什麽?江敏静!”男孩被她的沈默激怒,显然有点抓狂,双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抓起来面朝自己坐着,一边大力摇晃她的肩头,一边低低受伤地吼道。

江敏静抬头,目光直直进他的眼底,凄婉地勾唇一笑,然後慢声慢语说道,“为什麽?你说呢,江路遥?你不要忘了,我们是血亲!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说好听点,叫爱人关系,说不好听的,这叫乱伦!你懂不懂?”看着男孩不以为然的眼神,江敏静又是嘲讽地一笑,“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怎样争取,怎样努力,我们之间也不会有水到渠成,等到那所谓‘爱情圆满’美好结果的一天。因为──世俗不允许,而国家的法律,也硬的禁止我们在一起。”

江敏静说完,不适的动了一下身子,稍稍挪开了之前坐着的位置少许。

江路遥随着她的动作望去,目光捕掠到她臀下变换位置之後的凹陷里,隐隐浮现出一小滩粘稠状的湿渍。

他伸出中指粘上那处湿渍,指肚在上面轻轻按了按,然後拈起,翘着中指戳按到江敏静的眼前,冷笑着说道,“那麽,姑姑为什麽还要陪着我乱伦,早知道结果这样,为什麽还要让我上你?”

江敏静窘异地别开视线,心内苦涩地笑。为什麽?还不是为了报仇!为什麽?还不是舍不得你?

可是这种话,我能对你说吗?不能,所以只好把它烂在肚里。

江路遥又接着冷笑道,“姑姑想把我吃干抹净後,拍拍屁股就走人?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撒泼也好,耍赖也好,只要姑姑能留在他身边,与他继续来往,就算胜了第一步。以後的事,以後再说,慢慢想办法,总会有解决之道的。

江敏静被他这种极其无赖的话语激怒,俏脸一沈,用力打下他扶在肩上的另一只手,恼怒非常地道,“江路遥,你到底想怎麽样?”

“我不想怎麽样。”江路遥不甘示弱,语气凉凉的说道,“我只想要姑姑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而已。”

“这不可能!”江敏静想也不想,断然拒绝,紧接着他的话说道,“世上任何的男女,都可以找来做我们各自的另一半,唯独我们两个,是绝对的不可能!”

这麽决绝的语气,男孩似是受了极大的伤害,脸色立刻涨得红紫。

“可是,我们已经做了男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江路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火气,重又把手摩挲上江敏静的脸颊,仿佛循循善诱似的,一本正经说道,“这麽禁忌的事都做出来了,我们已经冲破那层世俗的阻碍了,不是吗?姑姑?那麽,我们还有什麽可顾及的?”

“呵……”江敏静突地笑了,笑容异常妖媚,也学着江路遥的样子,把手摩挲上他的脸颊,嘲笑似的道,“你一口一个姑姑的称呼着我,每一次说话莫不都在提醒着我,我们两人有着血亲的关系。这一边却又要和我交男女朋友,你说,我应该如何感想,如何定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是我错了,江敏静。”江路遥很识时务的,立刻改口。霎那间的闪神,男孩被江敏静脸上的妖媚笑容蛊惑,待江敏静话落,他的眼里突然浮上一丝欣喜。江敏静如是说,是不是就代表着,她有答应他的可能?

如此一想,便即时雀跃起来,一把拥住江敏静的身体,把她光溜溜的身子搬坐到自己的腿上,微低着头认真俯视他的眼眸,柔声问道,“以後我叫你小静,好不好?”

“呕!”江敏静顿时身上**皮疙瘩飕飕窜起,被一个小自己六七岁的男孩,还是自己血亲的小男人,以如此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方式称呼,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感到牙酸。

幸好自己有很强的抗酸耐碱抗打压的耐,否则,还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从他的腿上被震飞出去。

对着男孩期待的眼神,江敏静於是也很认真地回视过去,良久之後,才微微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以後你叫我江敏静就成,其他麻的称呼,还是免了吧。另外,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可能做你的女朋友,也不可能再次和你上床!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了。”

江敏静最後这句话,是咬着牙,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她不能确定男孩暴怒之下,会对她进行怎样的报复和施虐。但是,有一点她完全可以肯定,自己连死都不怕,男孩即使对她做出再虐再疯狂的事情,她自信她也完全可以承受。之所以如此鸵鸟地闭紧眼睛,只是不愿意看到男孩眼里,不自觉流露的那种心碎神伤的绝望罢了。

“江敏静!”男孩果然抑制不住地狂怒低吼起来,“你为什麽这麽绝情?既然这样,你为什麽又要招惹我!”

最後一句,男孩的声音有点哽咽。江敏静眼睫颤了颤,眼底浮上热热的辣意。说到底,自己还是伤了他。

如果自私一点,答应了他的请求,那麽对他和对自己,是不是都是一种解脱呢?

在遭受男朋友的忘恩背叛之後,在遭受亲哥哥的非人对待之後,也许,男孩的这段真情,正是自己借以恢复元气,疗养情伤的一剂良药。

可是,那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不是!江敏静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能狠得下这份心,如果能违心的抛下自己的良心不顾,那麽当初的自己,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了。

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大错未曾铸成,还是赶紧收手吧。男孩以一时的情恸,换得他一生的平安,怎麽算他也是值得的。

“你说话呀?江敏静!”男孩摇晃着她的身体,疯了一般的低喊,“如果你不给我希望,我也许就会这麽充满幻想地过一辈子,一直把你当神一样在心里奢望着,直到老死。可是,你摧毁了我的希望,像婊子一样勾引了我,然後又……”

“嘘……”江敏静伸出纤软的手掌捂住他的唇,制止住他的话语。

掌底下濡湿的泪滴温温凉凉地刺痛了她的掌心,刺激得她的心尖不由自主便轻颤了颤。

顿时,心底的那方柔软四散开来,刚下定了的决心就这麽不期然地被磨去了一分。

轻声叹了口气,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低声且无奈地说道,“江路遥,要不这麽着吧,我们二人都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们来一次豪赌,如果我赢了,那麽我想怎麽地就怎麽地,你不许再赖着我。而如果我输了,那麽我任由你发落,你想把我怎麽着都行。杀剐存留,悉听尊便。你看怎麽样?”

“怎麽个赌法?”江路遥眼里立刻浮上了一抹喜色,惊讶地瞠大了眼睛,几乎是带着喜悦的颤音问道。

不是吗?只要是这个女人有一点点的活口,就代表着他还有一丝微细渺茫的希望。

江敏静抿了抿唇,凝神努力想了一想,然後郑重其事说道,“咱们用命来做赌注。一会我出去买一瓶药,拿回来摆在这里,我们赌看谁敢一口喝下去。”

江路遥听完,顷刻间神情凝重起来。眼神复杂地望着江敏静,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戏!

江敏静又道,“如果我喝下去了,而且大难不死,那麽你以後就不要纠缠於我,从此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你看怎麽样?”

死,原本是她打算好的,只是当中出了江路遥这个意想不到的曲,才打消了她的寻死念头。如今兜兜转转,被他如此一闹,不得不重‘旧业’,重新又拾回了此种想法。

江路遥愕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她,好半天,才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江敏静重重点头,“不是在开玩笑,怎麽样,赌是不赌?”

“好吧,”江路遥毫不犹豫答道,“既然姑姑喜欢用这种办法解决问题,我奉陪到底。不过有一点我得确认一下……”男孩说到此,歪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江敏静,在得到江敏静无言的郑重点头承诺後,才接着道,“如果我赢了,大难不死,姑姑你可不许赖皮,必须得做我的女朋友,等着我将来和你结婚,”

“好!”江敏静更是痛快,直接点头承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还用这麽大费周章地,以命来逼走你干嘛?

“好!”两人击掌为誓。狭小的屋内,便在这散发着浓郁男女交媾体味的情色之中,暗沈沈地罩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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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听床脚

江敏静穿戴整齐,临走之前掀开窗帘,往窗外望了望。

明晃晃的月光底下,是一片暗影幢幢的菜地。看起来自己住的房间,已经延伸到这户人家的院里,想来是厢房没有错了。而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鼻子底下,透过制简易的窗纱,闻到一股丝丝缕缕由窗外飘进来的农药味。

江敏静收回目光,又朝男孩望了望。

江路遥想是因为喝了酒,又经过刚才的三度大战,力体力消耗过巨,此时眼皮已经涩涩地即将黏在一起。

江敏静暗自笑了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道,“先别睡,等我回来。”

男孩‘唔’了一声,强力撑起眼皮,可是几秒不到,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皮,便又不受控制地,仿佛专跟主人做对似的,往一起黏去。

江敏静不由好笑,手上加力,再次拍上他的面颊,并在男孩纤密的睫毛上以指扫了扫,警告似的威胁道,“江路遥,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先睡着了,那麽我们的赌约就算你输了,从此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从今以後你再也不许纠缠我!”

“啊?”看起来这一句话很见效果,男孩立刻强打神地坐起来,伸手揉着眼睛,口中嘀咕道,“好麽,你去麽,我不睡就是了。”

江敏静见他赤身露体的一付小孩子装嫩的撒娇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打眼扫过他裆下黑硕大的某物,眼神不由黯了一黯,深深长长吸了口气,才低声说道,“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江路遥点了点头,依旧嘟囔似的说道,“好吧,快去快回,我就这麽一直坐着等你。”

江敏静转身,临出门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在男孩全无焦距,散乱滞涩的目光中,轻轻阖上了房门。

记得接待室里靠窗的墙底下,放着两个盛农药的瓶子。那是一种剧毒的乐果农药,如果人喝上两大口,那麽即使再高明的医术,再先进的医疗设备,估计那些医院里的大夫们,也回天乏术。

如果就这麽死了,也好。至少不会再受那奔波劳碌,整日为那一日三餐,和找一处栖身之地,而愁眉不展之苦。江敏静很阿Q神的如是想。

至於江路遥,如果临阵胆怯,那就更好。这样她也就不用白白把命搭进去了。其实早在她答应和他上床时,她便已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之所以想出这麽一个不成体统的馊主意,完全是她一时起,抱着一种侥幸的心里,目的不过是想把江路遥吓退。但是这种剧毒的玩意,沾上一小口之後,谁知道还能不能有活路,所以她也做好了壮士断腕般的,死的准备。

如果江路遥坚持着同自己比赛定输赢,那麽她指定会想法制止的,连带着自己也会做出一定的妥协。

没道理因为那个什麽狗屁不通的伦理观念,而搭上他这麽一条鲜活的生命。大不了,自己答应他的请求又如何,别说做他的女朋友,即使一辈子做他的床伴,那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毕竟他是一个引人瞩目,又有着傲人下身‘资本’的英俊帅哥,怎麽算,自己也不算吃亏的那一方。

而且,他既然自己硬往上撞,也怨不得自己,她可是给足了他的机会的。将来受虐也是他自找的,

想着,便已走到了接待室门外。江敏静侧耳细听,最好接待室里已经没人,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如果这时去睡了,那麽她进去获取农药便不用费吹灰之力。

可惜,天不从人愿,江敏静此种心思刚起,隔着一扇门板,接待室里便传出一阵熟悉的,令人耳热心跳的叫床的声音。

江敏静撇撇嘴,暗自好笑,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人家被翻红浪,云雨正浓的时候来。

无聊之下,只得翻出手机,拿在手里把玩。

按亮显示屏,时间刚刚正好,是二十三点整。看起来夜还漫长的很,估计等着两人结束,大概还得十几分锺吧。

江敏静晃了晃手机,直接按下了关机键。耐心地等吧。

“嗯……”屋里的女人情难自禁,发情的声音嗲嗲的,好似娇喘,又好似带着哭音。

江敏静把手机翻了一个个,背面那个黑黑的摄像用的聚焦孔洞,便在银白色的背壳映衬下,在走廊幽暗的光线里,闪出诡异的黑芒瞪视着自己。

“啊……慢点,死人,你都要肏死我了……”女人浪荡的声音带着特殊韵味的暗哑,白驹过隙一样,隔着门缝毫不留情地敲击在江敏静的耳鼓。

“宝贝……噢……宝贝,哥哥肏你,爽不爽,噢……爽不爽?”床头木板拍击墙壁的乒乒乓乓声,伴随着情动男人嘎暗哑的嗓音,节奏而规律地传出来。

江敏静翻了翻白眼。

“哦……爽……爽死我了……哥哥快……快啊……啊……”

江敏静举起手机,眼睛瞄着那黑黝黝的圆孔,对着门板做了个假摄像的动作。

如果有可能的话,真想把这一对男女做爱的镜头拍下来,以资观赏。江敏静很好奇,那麽一个膘肥体壮满身肥的女人,被男人口里称着宝贝,身下压着大肏大干,到底是一种什麽样的姿浪态?

“啊……哥哥快啊……快啊……我要……不行了……”老板娘欲仙欲死,媚哼喊地尖着嗓子拔高一个音节大叫,却偏偏还带着一丝压抑着的,该死的欲横流的魔魅诱惑。江敏静只觉下体一湿,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由道里滑了出来。

下意识地夹紧腿部,江敏静难耐地来回蹭了蹭。

“小妞,听人家叫床很过瘾吧?”不期然地,一把男音在身後悄然响起。

江敏静如遭雷击,被耳边突然冒出的男声霹中身体。她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转回身去,然後,便看到了男人那张可恶的笑脸。

“你……”

“嘘……”男子比了个手势,中指压在唇上,立刻制止住了江敏静想要大声呵斥的话语。

“你怎麽无声无息就来到了人家的身边,也不提前给个动静,这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不成?”江敏静压低声音恼怒地责备道。

男人眯弯了眼睛笑着说道,“你听床脚听的正在兴头上,我就是给了你动静,你也听不到啊?”

怎麽听着他这话好像还暗含着那麽一种,被人误解的,满心满腹的委屈似的?

“狡辩!”江敏静立刻羞窘的脸色绯红,横着眼睛白了他一眼。

“啊……”屋里的女人想是达到了高氵朝,叫出的声音比之刚才的尖细和暗哑又自不同,此时媚的仿佛都能拧出几滴水来。

江敏静心中苦笑,这叫什麽事?自己刚刚在床上被侄子伺候的舒爽过了,这时却巴巴的跑到人家这里听起床脚来,还被人抓了包,真是……羞死人!

对面的男人被老板娘过於极致的恐怖一叫,雷的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扭曲。江敏静隐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谁?”情事刚完的老板娘似乎听到了屋外的动静,扯着因叫床用力过度而变的沙哑的嗓子问了一句。

江敏静一惊,立刻捂紧了嘴巴。

但是晚了,屋里的人好像已经起床,江敏静清晰地听到了拖鞋踩在地板上的沙沙摩擦声。

“怎麽办?”江敏静怨怒的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以着口型做无声的询问。

男人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学着江敏静的样子,同样以口型无声地回答,“跟我来。”

说完不等江敏静点头答应,大手握住她的纤手,拉起她便朝离两人最近的一间房门奔去。

接待室的门吱杻一声开启的同时,江敏静所进的这间房门也紧紧的关起。

“呼……”江敏静长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兀自狂蹦乱跳的小心肝,如释重负地道,“好险,幸好没被发现。”

男人笑了笑,望着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盎然的兴味,径自走到床头柜前,取了一瓶矿泉水,转回来递到江敏静的手里,笑着道,“先喝口水压压惊吧,也没见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胆大包天地跑去人家门外听床脚。大半夜的,放着觉不好好睡。”

江敏静脸涨得通红,再次被男人提起糗事,不由得就有点恼羞成怒,拿着水瓶恶狠狠回了一句,“要你管?”

然後咕咚咕咚往嘴里灌水,灌完水又道,“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去不也是为了听人家的床脚?”

男人的眼神黯了黯,江敏静这才後知後觉的发现,原来自己和这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居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刚才又听了那麽一场戏,该不会二人也干柴遇烈火,上演一出一夜情的戏码吧?

自己可不是那不知餍足,只知道偷腥的猫儿啊。江敏静转了转眼珠,计算着自己和房门之间的距离。自家屋里可是还有一个力充沛的小子在等着呢。何况,自己也不是干柴烈火,先前已和那个初尝情事小子大干了三次,这时即使有那心,恐怕也没那份力了。

动了动身子,想着开门落跑。

男人最是经不得刺激的动物,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是,在听了刚才的那段床戏後,难保他不会被挑起了欲望。如果他真存着对自己的非分之想,还是应该早点离开这里为妙。

想好退路,江敏静几步走到门前,手扶上门把,想着开门之後就和他交待几句场面话,然後走人。却不想在下一秒,她已被男人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敏静惊吓的小鹿一样,瞠大了眼睛,望着男人,不无惊恐地问道,“你想干什麽?”

男人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手指慢慢抚上她的脸颊,低沈着声音,蛊惑似的说道,“和我上床好不好,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的。”男人口里的热气几乎哈在了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上。

“什麽?你把我当成妓女了?”江敏静气的俏脸通红,手掌用力推拒着他的膛,一边挣紮着一边低声嚷道。

“不是!”男人圈紧手臂,努力制止住江敏静的挣紮,一本正经说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妓女,我只是觉得很喜欢你,而你又站在人家门外听的那麽入神,我想,你也是想的,不是吗?”

男人理所当然的语气,又是那麽一本正经,顿时把江敏静气的不轻。这是什麽理论?怎麽我站在人家的门外,就证明我想干那事吗?我那是等着他们完事,快点走人,好干我的正事好不好?

“真的,”见江敏静挣紮地越发激烈,男人放松手臂,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妓女。你不知道,我是从来不召妓的。如果你是妓女,就是给我倒贴钱,我也是不要的。”

听了他的话,江敏静终於停止了挣紮,眼神古怪地抬头向他的眼底望去。这人还真是奇怪,这边口口声声要和她上床,那边却又郑重地声明自己从来不召妓。天下间哪有这样的怪人,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

“如果你愿意,完事後我付给你一千块钱,我们就当做是一次一夜情,出了这个屋里,我们便谁也不再认识谁,你看怎麽样?”男人很有察言观色的本事,抓紧江敏静一愣神好奇的空当,急急把比较诱人的条件说了出来。

江敏静还真的有点心动,一千块钱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一笔钱对别人来说也许不算什麽,但是对於目前她这个身上只有五十元钱,而且走投无路之人,还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江敏静的意动,丝毫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趁热打铁,又接着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钱提前支付给你。”

说着,由床头柜上摆放的公文包里抽出一遝红粉粉的票子,数出十张,捏着递到江敏静的眼前。

江敏静眯了眯眼,念头数转,最後咬一咬牙,终於下定决心。看着那遝票子,也不伸手去接,只是平平淡淡说道,“我只能陪你一个小时,如果你愿意,咱们就算交易做成,马上上床。如果你不愿意,我马上走人,不耽误你去找别的女人灭火。”她可没忘了,自己的房里,还有着那一只缠杂不清,急待解决的小恶魔等着自己回去处理呢。

男人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神情愉悦说道,“好,成交。”

第六章 旖旎(上)【H】

衣服脱到一半,江敏静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於是停下动作,半边罩带子挂在胳膊上,扭头问道,“喂,你有保险套没有?”

男人闲适地双手抱臂,正靠在床头边的墙壁上,认真地欣赏美女脱衣图,见问,摇头答道,“没有。”

“那怎麽办?”江敏静把另一半罩的带子重新挂回肩上,拾起床上的碎花小衫,一边穿一边说,“我出去买。”

穿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事来,於是把手探向下装的口袋。

兜里的钱还在,这才放下心来。兜里仅有的五十元钱,被她叠成长条状,很宝贝地藏在兜里,此时正服帖地陷在兜底。方才男人给的那一千块钱,她没好意思直接揣进兜里,这时正在床头柜的一角静静躺着。红粉粉的,很是喜人。

江敏静眼神一黯,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起来。

“现在几点了?”男人没头没脑地问了这麽一句。

“二十三点三十五。”江敏静由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看,答道。

“那麽……”男人斜斜撑起身子,向她这边走来。

“哦,你是想算时间是吧?放心,一个小时的时间,是从我上床的时候跟你算,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江敏静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子猜到了男人的意图,很好心地安慰他道。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叹道,“我是想提醒你,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没什麽店铺在开门了,你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这里不过是地市级的小城,自然夜晚没有大城市那样的繁华,街里一应的店铺,除了酒店迪厅之外,大多在晚上十点以前就都关门歇业了。这时再想买点什麽东西,恐怕要比登天还难。

江敏静歪头想了想,从贾府街想到富裕路,一个店门一个店门的想去,最後摇头,还真的没有那一家药店和保健品店有开门营业的可能。

男人笑道,“那个不用也可以呀,明天你去买一盒避孕药,吃了不就没事了。”

江敏静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哼,男人啊,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那些跟他们下身蝌蚪状活物有关的东西,别的方面,对他们来说,好像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嘁!”江敏静冷笑一声,把衣服搡在床上,没好气地道,“你就想到这个?”

“那麽你是在怕什麽?”男人伸手替她除去罩带,以指在她光滑裸露的肩上极轻极慢地摩挲着,问道。

“你有病吗?”江敏静想也不想,直接问道。既然是交易,那麽也不必顾及谁的脸面,还是开诚布公的好。省的不清状况,到时被传染了病,为了这区区的一千块钱,而把自己给搭进去。

男人被她问的愣了一愣,随即眼里染上笑意,摇摇头道,“没有。”

见江敏静不相信似的瞪着眼睛看他,俏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很有一种你要不说实话,我绝饶不了你的狠绝模样,男人不由轻笑出声,低下头认真解释道,“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不然,我脱了衣服给你检查一下也行。”

“……”

江敏静彻底无语。

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男人开始亲自为她宽衣解带。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把她当做了一件易碎的瓷娃娃,在为江敏静解裤腰上的纽扣的时候,甚至还把一只手竖着垫在她的腹肌和布料之间,好像生怕扣眼里的纽扣在乍一出来时,夹了她的似的。

江敏静很好奇,一个男人,居然有这样的细心和耐心,可真是不容易多得的。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对你的妻子也是这样的吗?”

看他的外表形态,应该是一个被许多女人爱慕着的对象才对。这个男人,要个有个,要貌有貌,而且最难得的,他的言行举止,斯文有礼,看起来家世背景很好,至少,他的谈吐气质,比那个自己认为已经足够优秀了肖青,还要高上一个层次。没道理他这麽一个万众瞩目的帅哥,去亲自伺候女人的吧?

“唔。”男人口里虚应,并不接话。拉链被他解开的同时,丝滑的裤子便毫无阻涩地,一落到底。江敏静两条白生生的大腿,闪着刺目的萤光,就这麽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男人是眼前。

男人直起腰身,并不急色地先对江敏静毛手毛脚,而是退後一步,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上下打量江敏静赤裸的,只挂着一件遮住私密地带底裤的光裸胴体。

江敏静的身体欣长纤细,是少有的那种比例恰好完美,别人梦寐以求也很难达到效果的模特身材。这除了先天基因给予她的三围标准外,还有就是後天的因素给她铸就了美好的体形。这一点,她不得不感激肖青那个混蛋,如果不是起五更爬半夜,每日顶风冒雨为了给他挣那几个学费蹬车去开菜,她想,她也不会锻炼出来这麽一付玲珑有致的身材。

男人的眼神一瞬不瞬透着赞赏,江敏静浑身像长了毛刺一样,被男人热辣辣的目光刺得极不舒服。她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双手捂住浑圆的房,好心的提醒男人道,“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锺,先生你……”要是不赶快行动的话,别怪我到点之後准时地离去,那时你别埋怨我不讲情面。

只是後面这两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不过,凭着男人的机智,她肯定他一定能听得懂。

男人抿了抿唇,开始慢条斯理脱自己的衣服。一件衬衣,一条休闲裤,再加上他内着的一条四角短裤,很快,男人的全身便光洁的不着一物。

江敏静首先往他的下体瞄了一瞄。既然是交易,她当然得看她的这笔买卖做的划不划算,如果男人的阳物过大,她不保证,她有退货的嫌疑。

然而,脱了衣服的男人,便有如褪了一层伪装的蟒蛇,先前还一派斯文的他,这时已高高昂起了凶器。壮的,在他白皙皮肤的映衬下,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白花蛇,红色的头,越来越,越来越大,此时在白炽灯光的直下,跃跃闪着晶亮刺目的莹润的光泽。

江敏静暗暗在心中把它和江路遥的比对了一下,还好,他的虽然,长度却还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江路遥的也不过如此,自己既然能够接受江路遥的,他的也一定没问题,他们两人的凶器应该在伯仲之间。

男人抓握上江敏静的手,把它往身下的男上引。江敏静抗拒似的用力往外抽了一下,既然是交易,她没有必要为他做全程服务。没有爱的两个陌生人,本来在一起脱光了身子就很是尴尬了,如今再让她为他做如此抚触玩弄,她心里是绝对的,百分百的不乐意的。

男人神色暗了暗,伏在她的耳旁以舌舔舐着她的垂说道,“把我当成你的爱人不行吗?”

江敏静不言不语,也不动作。男人修长的指覆上她的房,揉捏着小巧的玫红色的尖,另一只手隔着底裤,很有技巧地,来回摩挲她耻下的浓森地带。嘴唇依旧呈进攻式,轻轻含吮她的耳缘,灵巧的舌时而助攻,湿腻腻的在耳缘上吮舔一番,并不时往她的耳孔内嘘上一口温热撩人的哈气。

江敏静哪受过此等照拂,全身的敏感地带,一无遗漏的全被男人掌握亵玩,她即使再有心抗拒,却也阻挡不了身体的诚实,不由得便嘤咛婉转地哼出声来。

男人眸光一收,嘴角上掠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纹,那只狎弄尖的手,悄无声息地抚到江敏静的手上,轻握引导着她,一点一点,慢慢朝那高耸硬挺,青藤盘卧的巨龙分身上扶去……

第七章 旖旎(中)【高H】

江敏静的手扶上一只硬之物,滚烫的感觉,带着突突的脉动,通过手掌,钻进她的心里。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般,不由自主地,手指便跟着感觉来回套弄起来……

男人的手指好像带着神奇的魔力,揉捻搓挑,在江敏静的尖上,阜下,尽力施为。每一种动作都带着燎原之火,把江敏静引向靡幻的欲望之属地。

“哦……”

江敏静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刚经过几场情事的身体,如今又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手里,被撩拨起了欲望。这叫什麽?难道自己已变成了娃荡妇?刚刚轻吟出声,她就咬紧了嘴唇,心中狠狠地暗骂自己。

“叫出来,宝贝。”男人手上加紧攻势,口中含舔着她的耳,温柔地引诱着。

“嗯……”

男人的手指顺着丝质底裤的边缘,挤进江敏静的户内,在湿滑的甬道里耸弄揉搅了一下,江敏静不自禁的又是一声轻吟。

“宝贝,叫的好……哦……大点声……”男人急耸几下臀,带着江敏静的手又跟着动起来。巨大的分身好似一条蛰伏已久的怪兽,在江敏静的捉握之下咻咻吐着热气,晶亮的嘴里缠绕着一丝莹润的浊白之色。

江敏静只觉得手掌下一截硬可手的,满把满握,舒爽滑手,带着吓人的热度,以着绝对能叫人屈服的雄姿,正喧闹叫嚣着突击鼓动。

男人的手指在柔滑软嫩的里,横着方向猛然快速扫动,指下狠狠顶着外层的多皱褶壁的岩层,随着手指的律动,疯狂地把那处幽府门户狠命研磨。

江敏静的手也随着他的节奏,一下一下加快对他灵的套弄。男人似是无法忍受,嘴唇终於离开她的耳廓。江敏静睁开如丝的媚眼,扫视着男人头脸所去的位置。

男人舒展着眉眼,极为专注地享受着江敏静灵动的妙指带给他的纯然快感,同时手下动作不停,戳指横扫,把江敏静的花中捣弄的水四溢,滴落成川。

江敏静扭动着身体,手指也不自觉地加大力度套弄起来……

“噢……”男人猛然停下动作,将两只湿淋淋的手指由花壶里撤出来,挺直身体,疾速随着江敏静的手掌动作起来。

江敏静的手指往回撤时,他挺着壮的往前尽挺进,当江敏静的手指往前推弄,他又着硕大力往回抽拉……

一套一推,一抽一拉,几经糜战,男人终於坚持不住,两只湿淋淋的手指,带着江敏静的体内,倏地狠掐向自己的管。隔着两只卵蛋的底部,关处的闸门被他死死掐紧,饶是如此,眼处还是溢了几滴浊白的出来。

江敏静毕竟之前已被江路遥喂足了身体,这时虽说体表肌肤仍然敏感,却已不似久旷之躯那般急色。男人的手指撤出身体时,她便已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时见男人掐紧关,展眉闭气似是极痛快的压抑,又似是极畅快的享受。她不禁恶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恶作剧地,以食中二指堵向男人的嘴,把那一股股不断外溢的,悉数抹在手上,趁着男人忙着把神集中在闭关锁上,很坏心地,把那些粘浊物伸指抹在男人的唇上。

既然他以着傲然的优势,抓住自己的弱点,用金钱砸向自己。那麽,得着这个机会,她又岂肯错过,让他尝尝自己的滋味,咱也扳回来一局不是?

男人怨怒地瞪了江敏静一眼,另一只闲着的手抓住江敏静作恶的魔爪,把它拉向一边,哭笑不得地说道,“调皮是不是?等着,一会看我怎麽弄你。”

“呵……”江敏静依然不依不饶,把另一只手纤长的食指,在男人的眼上抹了一把,就着剩存的体,抹了满指的晶莹,在男人依然紧闭关无暇顾及的情况下,把手指戳在男人的唇上,诱哄道,“乖,你如果把它舔着吃了,我一会就答应……给你口交。”

纯粹的为了报复,在她看来,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身价,主动舔食自己的的。

可是男人的表现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真的?”男人眼里迸出惊喜,在得到江敏静的点头许诺後,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口把她的手指含进口里,啧舌咂嘴的开始舔弄。

江敏静只觉指肚一阵异样的酥麻,透过指端的末梢神经,电流一样传进心底,下腹一阵轻颤,一股凉丝丝的体,便顺滑下。

男人把她整个手指含进口里,像吃冰棍一样含顺舔弄,直唆吮的江敏静是春心荡漾,态媚生,才仁慈地放开她的手指,伸出舌尖撩舔了唇缘一周,说道,“嗯,有点咸,有点涩。”

江敏静先是不明白,後来才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自己的,而不是她的手指,不由轻啐一口,俏骂道,“呸!臭男人,吃了自己的虫,还有脸来品评论足,真是不知羞。”

男人弯着眼睛晶亮地笑道,“那有什麽,一会我还要让你吃你自己的,尝尝到底是个什麽滋味,”

说着把江敏静往床上带,找好了位置,把七八分硬的头对准江敏静的嘴唇,一本正经道,“该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唉!自食恶果啊!江敏静不情不愿地看他,却见男人此时正一脸的心向往之。

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江敏静今天总算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妈的,这场买卖自己大大的不划算,搭上了B,搭上了手,如今又搭上了嘴。我真***──是个蠢蛋!

骂归骂,自怨自艾解决不了问题,男人的整个大卵明晃晃地摆在自己的面前,不想亲都不行,谁让自己‘嘴欠’了呢?

虽说如此,但是又有些不服气,於是两只手扒上男人的眼,纤秀的麽指两边用力,轻轻的力道,正好把竖在眼前的眼扒成一个小嘴形状。两片鲜紫的小小嫩向外翻着,有如娇艳翻翘的两片菱形花瓣,轻轻舒展着分外诱人的靡之色。

江敏静不由得呼吸一窒,原来男人的内里也有着可以触动人心弦的欲之祸。

葱皮一样薄的头包皮,在灯光底下反着水晶一样刺目的光华,那两片嫩吃吃的紫红,被薄皮的光芒映衬得更显厚实,再往内里瞧,便是闭合在一起的一小条尿口竖线,张合之间,令人很有一种想往深里探朔源的冲动。

几乎毫不迟疑地,带着一种心灵深处的鼓燥,江敏静伸出舌尖,对着男人翻张开来的小嘴舔弄下去……

“嗯……”

男人以手扶了,在江敏静的舌尖逗弄之下,极享受地哼了一声。

再次轻轻舔弄,两边照拂,左右攻击。先左边轻舔慢舐,再右边揉转掀磨,直把个男人两片小嫩翻搅的不住抽缩,痉挛似的,既爽又酥又麻又疼,还有一番别样的难耐滋味,百般感触,尽拂心头。男人一声接一声的,轻吟出来。

“哦……噢……”

“怎麽样?好不好?美不美?”

江敏静抬头,眼底勾着笑,仰着脸戏问男人。此时的淑女,已化身变成一个嬉戏狎弄男人的小小恶魔。

“嗯……舒服,再舔……宝贝……我爱你……”男人眸光深黯,脸上充斥着情欲色欲,声音暗哑地不成样子。

江敏静低下头去继续舔弄,边舔便含着含混不清地说道,“真想找个小棍,把它塞进你的小嘴里去,让你也尝尝被肏的滋味。”

男人动了一下臀腹,把长的再往江敏静的口里送了一分,吸着气答道,“不要,那样会很难受的。”

江敏静被得嗓子一阵干呕,怒责的在男人握着的手背上拍打一下,报复似的,牙齿轻轻的在他那硕大的棱上,错动着轻咬起来。

“噢……宝贝,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男人承受不住,一把把江敏静抓起来撂倒在床上,挺着阳物便向她的缝猛过去……

第八章 旖旎(下)【H】

超没感觉的两天,写的不好,亲们先对付着看吧,等哪天灵感来了,晓风加量奉上。致歉!

看文潜水的亲亲们,手里有票票的,不吝赐给俺一张呗,以资对俺缺失灵感的鼓励。晓风先在这里谢过有爱的亲亲们啊──脸皮很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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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大的头劈开岩缝,勇往直前地直贯到洞底,杵上花心。仿佛莲花收蕊般,嘴马眼立刻被层层软包裹,敏感的翎如被一条海里怪章丝滑有力的触须抓握,一圈一圈地箍紧,然後再一点一点用吸盘吮吸,那销魂的滋味,直似要把人的魂魄全部吸出体外才肯罢休。

“哦……”男人厥挺住後腰猛吸一口气,强力压下几将喷薄而出的欲望,停顿少许,便大肏大干起来……

急抽猛送,男人的瘦臀结实有力,每一下进挺出,都把腰臀形成一道完美的波浪,连贯波动,宛如碎玉溅花,迅疾无比而又令人眼花缭乱……

“啊……哥哥……快啊……好爽……”江敏静连声浪叫,挺户相迎。夹击裹缠,臀肌收缩,腰腹上挺……浓密的耻毛摩擦上男人的耻骨,把男人搔爽的眯眼收,更加势沈力猛地肏干起来。

“嗯……哥哥……我爱你……”

江敏静双手抓握上自己的房,一下一下揪扯着头往上撩抚。眉眼斜眯,红舌微吐,小巧的舌尖如游鱼戏水,不停在上唇焦渴的唇上舔扫。迷离着的眼神,艳红的小嘴,再加上铺落满枕秀发上一颗胡乱摇摆的臻首,真个媚态百生,感撩人。直把男人的视觉神经调集一处,中庭用力,仍不解事,心里猫抓一般地,只想着把这个撩人的妖囫囵吞进腹里,在肚子里搅一搅,揉一揉,才觉解劲!

“小妞……骚货……你简直要把我迷死了……让哥哥肏……狠狠地肏,肏死你……哥就爽了……”男人一下一下撞击,的二人处水声四溅,噗噗直响。

眼神越发迷离,恨不能把整个身体,都塞进她的里去。

“爽……哥哥……再快点……啊……”

江敏静更是耸腰挺臀,相就迎合,把个男人硕长的,吞吐的再入内里半分,尽没入──甚至连两个卵蛋,也都紧紧挨上她的。

“噢……妖……你可真是个会吃人的妖……”

男人奋力挺进,大开大合,用尽全力地,猛捣黄龙……眼触着底嫩之时,仿佛整个人浮在空中,飘飘然身心俱无,只余神里的那抹亢奋,一细线似的,高高地悬着,游荡在冥冥的天地之中……

“我要吃了你……让我死吧……死在你的B里……”男人不知如何才能尽兴发泄,只好胡言乱语,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把那身体里即将爆炸的兴奋,宣泄出来一二。

“哥……我吃你……我用我的小嘴吃你……永远把你夹在我的里面……啊……”

相对比来说,江敏静并没有男人那种极致兴奋的感觉,但她是熟女,经过两个,哦,甚至三个男人磨练过的熟女。最起码的,知道怎样在情事中哄男人开心,怎样以声浪叫引诱男人尽快。因此,她尽捡着男人爱听的话说,捡着催发男人动情的浪叫来让男人高兴。

“噢……小妞……叫哥哥……快……叫哥哥……”

男人显然大限已到,身下动作又快几分,几乎是疾风暴雨般的,挺动着阳具猛送疾干,终於,在江敏静猫一样瞄叫了几声哥哥之後,狂喷出了体内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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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呼出一口气,男人终於满身汗淋淋地,瘫软地躺在床上,紧挨着江敏静,手掌搭上她的房不屈不动,良久,才筋疲力尽地开口》“小妞,你可真是个妖,跟你干事,简直是要人命。我活了三十年,还从来没尝到过这种像被人抽食骨髓的滋味,不但身体像是被你撅着,就连神,也像是要钻入你的里似的,永远也不想出来。”

江敏静噗地一笑,打下他的手,坐起身形,寻着底裤,边穿边道,“你倒是会形容,只怕你们这些个臭男人,只要不是自己的老婆,随便哪一个女人和你上床,你们都是这种感觉的吧?”

“你干什麽?”男人不答反问,扯着江敏静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江敏静伸手至床头柜上抓握过手机,打亮荧屏杵到他的面前,让他的眼睛对着荧屏,说道,“一个小时到了,我该走了。”说完再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拨开男人的手再度穿衣。

“你能不能留下来?”男人涩了一涩,很带着一股幽怨的味道问道。

“怎麽,你爱上我了?”由於男人一整个晚上温文有礼的表现,江敏静对他的印象很好,不由开玩笑问他道。

男人迷蒙着眼睛看她,眼神里的纠结江敏静看的一清二楚,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又似是极力制止自己无由地想挽留人的冲动。总之,他的眼神告诉江敏静,他是既希望自己走,又希望她能够留下来。

还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不就是嫖一把妓麽。有道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是婊子,但是他们以金钱为交易,打着一夜情的幌子,干的还不是卖嫖娼的事?他如果把这种互不认识,只唯一一次做爱产生出来的感情当真,那可就真就太傻了。

也怪不得他如此纠结!

江敏静穿好了衣服,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调侃地道,“得了,也别给自己找罪受了,我们只不过一夜情而已,别的什麽也谈不上,出了这个屋,以後我们在大街上再见面,说不定谁也不认识谁,说好了的事,你还当个什麽真啊?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早点睡觉,已经折腾够晚的了。”说完,拎了一千块钱揣进口袋里,便欲出屋。

走至门口,男人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留下来麽?我给你钱也不行?”

江敏静手扶上门把,回头嫣然一笑,冲着男人睒了睒眼,俏皮地笑道,“不了,你自己睡吧,我男人还在屋里等着我呢,再不回去,他恐怕就要找过来了。”

说完,打开了方门,扭回头正准备出屋,却猛然间被伫在门外现於眼前的一物吓了一跳。

9-13

第九章 疑似BL

呜呜,写了将近三千字的稿子时,突然停电。於是,还没有来得及存储的稿件,就这麽呜呼哀哉了。好凄凉啊!没办法,只得重新构思码字,原定好在下午上传的章节,就这麽被延後了好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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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个黑脸膛,寸头大眼满面恶相的男人当门而立。江敏静看着来人堵住门口,一点没有让道的意思,心里既诧异又有微微的恼意,不由语气带着不善地问,“先生你走错门了吧?”

男人立着眼珠冰冷地扫视了她一眼,凉渗渗地哼了一声,“你才走错门了呢!”说着往前迈了一步,不管江敏静已站立在门中的身体,直接对着她挤去。仿佛眼前空无一物般,大剌剌两脚叉开双手抱臂亘在门口。整个膀阔腰圆的庞大躯体把门口堵了个结实。

江敏静被迫後退,心中有气,仰脸瞪着眼睛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要干什麽?”床上可是还有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没有穿衣服呢。

再者说了,这个男人目的不明,而且看样子来意不善,如果闹将起来,惊动了别人不说,恐怕影响了自己的名声。那倒也是其次,关键的一点,自家的那一头小熊如果被引出来,他再横一脚,那麽自己和侄子乱伦的事情,恐怕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就得传遍这座小城的大街小巷。

而这一点,自己当初抱着必死的意念时是完全可以不在乎的,如今心境变了,再要传出如此的不堪绯闻,岂不把江路遥的一生给害了?

气归气,这个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江敏静还是颇为忌惮,不敢跟他硬碰硬,可着他的身边硬往外挤。

对面的男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好像眼里从来就没她这个人存在似的,只把目光投向床上的男人那里。

江敏静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床上的男人这时已经坐起身形,浑身不着寸缕,只有一条薄短的巾被搭在肚腹以下,遮住私处。

只见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对着拦在门口的男人说道,“王助理,你先让开一下,等她走了,我们再聊。”

江敏静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扭回头来,耐心等待门口熊一样的男人闪开道路。

熊男淡淡瞥了床上男人一眼,分外不情愿地,收回岔开老长的那只脚,微微侧身,给江敏静闪出一个空隙。

江敏静为难地朝床上的男人看去,这麽小的一条缝隙,自己再是苗条身材,估计也得擦着熊男的身体经过,这样一来,岂不是被他吃足了豆腐?

床上的男人围着那条薄短的巾被,趿着鞋走过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肩头,整个赤裸的身体伏在她的半侧身上,斜飘飘瞅了熊男一眼,说道,“走吧,我送你。”

熊男大为不满,不情不愿躲开身体,往门里迈进一大步,终於把整个门口让了出来。

江敏静看看男人光裸的身体,拦住他的脚步,客气道,“我自己走吧,你不是有客人吗?赶紧去招呼人家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抖了抖肩,想着把男人的手抖落下去。

男人不依,手上再加了把劲,掌心牢牢地扣在她的肩上,把她的肩膀抓的更为结实。

江敏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咬牙低声说道,“你这赤身露体的,这一出去,不是等於诏告天下,我刚刚在屋里跟你发生什麽事了吗,难道我傻了不成?”

男人轻笑一声,松开搂在她肩上的手,啵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吧,宝贝,到时我再电话约你,回去好好洗漱洗漱,争取睡个好觉。晚安。”说完又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唇上点了一点。

江敏静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他此时的言行举止,让她觉得分外诡异。那种溺死人的温柔,还有他当着陌生人对自己如此亲昵的动作,那亲在脸上的一吻,让她觉得是如此的不舒服。不知为什麽,总感觉这里好像透着什麽谋。

出得门来江敏静昏沈沈的脑子才有点清醒,仔细想了想,终於找出让她觉得别扭的原因。她几时给男人留电话号码来的?这个人纯粹是在瞎掰麽。看起来他的目的是为了气那个熊男吧?

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後的房门大力一响,寂静的黑夜里,悠长的廊道上荡起渗的人心慌的回音。

江敏静吓得一哆嗦,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该死的熊男,肯定是个欲求不满,而且在床事上对女人极尽暴力的主。不然,为什麽对自己存有这麽大的敌意。

哦,等等,他对自己存有敌意?不对盘呀?自己是女人,他干嘛对自己存有敌意?看他那样子,看见自己就跟见了抢走他爱人的情敌似的。情敌?哦,江敏静思路一开,顿时恍然大悟,脑子里一个奇怪的声音冒出来,他们的BL?

而且之前和自己上床的那个男人还是个双的?

怪不得呢?

如此一想,便一切怪异诡异外加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江敏静心里暗笑,终於见到现实中真正的BL究竟是什麽样子的了。正走在接待室的门前,冷不丁接待室的门吱呀一开,由里面探出一颗乱蓬蓬头发的脑袋来。

江敏静再次吓了一跳,一个急退,身子贴在墙上,拍着怦怦加剧乱跳的脯,嘶了一口气道“妈呀,老板娘你都要吓死我了!”

老板娘的胖脸在廊道昏暗的灯光下闪着保养极好的油光,看着惊魂未定的江敏静,忽然呲牙一笑,由门内伸出一只胖手,张着萝卜头样的五指伸在江敏静的眼前,嘻嘻笑道,“掏钱吧,既然跟男人做成交易,上了床挣了钱,我为你们提供这份方便的床费,总也得如数给我吧?”

江敏静瞪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心里纳闷,住宿费不是已经交过了吗,她这时要的又是什麽床费?老板娘见江敏静不言不动,只是一味装傻的对着她看,脸上的神色立时就变的不那麽好看,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别跟我装,你卖挣钱,我也不能白为你们提供服务。住宿费是住宿费,跟干这个的床费是两码事,它们向来都是单令算的。这个的费用我也不跟你多要,你掏三十就成。”

江敏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板娘自己快活的同时,还不忘惦记正事,耳朵眼睛还同时瞄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看起来自己在那男人的房里,她压就是知晓的。横竖不去敲门,原来就是为了等在这里跟自己收钱。

口袋,那张折叠整齐的五十元钱,还规规矩矩躺在那里。咬一咬牙,给就给吧,不是还有那男人给的一千块钱垫底吗?如今这五十元钱,对自己来说,也不是等同於命那麽重要的了。

狠狠心掏出来递去老板娘的胖手上,眼睛顺着门缝往接待室的床上瞥了一瞥,只见里面早已人去床空,看起来那个男人已离去多时。如今的床上只余老板娘一条蓝色毛巾被皱巴巴摊散在床上,欢爱的痕已经也不见,显然是经过一番收拾的了。

“那个屋里,刚才的门响,是怎麽回事?”老板娘似乎早就把零钱准备好了,由睡衣的口袋了掏出一把零钱,拈了两张十元的递到江敏静的手上,若无其事地问道。

“哦……”江敏静心里灵光一闪,忽然一个想法浮现在脑中,把本来要说的‘没事’两个字咽回去,脸上瞬间浮上一抹恐慌,怕怕的表情说道,“刚才一个男人冲进去了,像要打架的样子,手里好还像拿着什麽,不过我吓得没敢朝他看,别不是凶器什麽的吧?”

最後这句仿佛是自言自语,语气很轻,不仔细听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麽。不过耳尖的老板娘还是真真切切听到了凶器两个字,江敏静说完,她立时脸色一变,油亮的脸上也禁不住浮上一丝恐慌,还有更多的是,身为经营者的那种肩负责任的焦虑和担心。

不待江敏静那只捏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她便一把拉上她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真的没有看清楚,那人拿的,到底是不是凶器?”

江敏静摇头,“没有,要不老板娘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别是真的打起来,出了人命。”

最後这一句话,无异於火上浇油,老板娘看起来真的急了,拉着她的胳膊往那边就走,口中急急说道,“走,和我看看去!”

江敏静心里惦着事,哪能随着她去,扭了一下身子,定住脚步,拍了拍老板娘的敦敦的肩膀,好心建议道,“老板娘不如你先过去敲门,先给个动静阻他们一阻,我替你去拿钥匙。估计他们如果打起来,你敲门他们是不会给开的,我们拿了钥匙,直接把门给捅开就是。”

老板娘一脸犹豫,江敏静又道,“当然你可以自己去拿钥匙,不过就怕这一刹那的时间里,那两人真的发生了什麽事,要知道,那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玩意……”

为了应景似的,那男人所住的108号房间里,真的发出一声‘砰’的巨大响动,仿佛什麽玻璃制品被掼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响声清脆而剧烈,在这幽静的空气中,显得异常的震撼人心。

老板娘终於下定决心般,用力推了江敏静一把,“你快去吧,钥匙在接待室的办公桌上,拿了赶紧过来。”说着,脚下不停,几乎是小跑着的,朝着108室急急而去。

江敏静转回身几步走进接待室里,两眼先向窗下扫去,见那两瓶农药安然戳在那里,心内不由一喜。

快走两步,来到窗前,俯身提起农药,抓着瓶身用力晃了一晃,瓶内传来水波动荡的声音。

当下心安,确定里面大概还剩三分之一的农药後,也不管那瓶身上粘着的泥巴,小心翼翼把它塞进衣襟里。隔着衣服用胳膊夹在腋下,仔细检查一遍,见看不出来破绽,这才拿起桌上的钥匙,急匆匆出了接待室,朝着108跑去。

108室的门外,老板娘正侧面贴着耳朵趴在门上听动静。见江敏静来了,竖起一肥胖的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弄出响动。江敏静会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轻抬步缓慢走到老板娘跟前,悄无声息把钥匙递在她的手里。

老板娘显然是并没有敲响房门,江敏静递给她钥匙时,还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江敏静也学老板娘的样子,把一侧耳朵贴在房门上。里面说话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就听那个熊男说道,“吴经理,你背着刘小姐在外面乱搞女人,这次的事情你回去以後总得给她一个说法吧?”

那个同江敏静上床的男人冷笑着说道,“我搞不搞女人,好像跟你没什麽关系吧,你这麽关心做什麽?”

中间停了一下,传来一声好像是掀亮打火机点着烟的声音,之後又听他说道,“况且,我用得着向刘星交待麽?作为一个男人,在外面玩玩女人是正常现象,我为何要向她交待?”

“你!”那个熊男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愤怒,不知道是不是拍桌子的声音,总之传出来一声闷响,然後又听到他沈着声音说道,“刘小姐那麽好的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还不十足!你还想怎样的伤害她,才能解气?”

“是吗?”被称为吴经理的男人语气里充满嘲讽,不不阳地说道,“你觉得她的一个好的女人,你很珍惜她是不是?”

对方沈默,过了一阵,又听吴经理说道,“可惜呀,她没有看上你。放着你这麽好的一个男人她不找,居然选了我这麽一个薄情的人,你是不是替她很不值?”

这种悠闲的口吻,江敏静似乎都能想象的出来,他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放在唇上嘬了一口,然後才轻吐薄雾,隔着嫋嫋的烟雾,若无其事对着熊男说出这话。

过了半晌,才听熊男颇带着黯然是声音传来,里面似乎还夹杂了一声轻微的叹息,“你就是不喜欢她,纯粹是利用她,也不要用这种方法来伤害她。她是一心一意爱着你的。他父亲对你做的那些事,她本一点也不知情。”

“是吗?”吴经理冷笑的声音传来,“那又怎麽样?好,就算她不知情,她也没有道理干涉我吴雪松在外面找女人吧?别说我们还没结婚,就是结婚了,她还能天天把我死箍在她的身上不成?哼,我吴雪松又岂是那种任她搓圆捏扁的男人!”

又是一阵长久的沈默,那个熊男再无一言半语说出。

怕那个熊男出来撞见两人听壁角,胖老板娘拉着江敏静的手轻手轻脚往回退,直到退到了接待室门外的安全区,老板娘才松开江敏静的手,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总算没有打起来。”江敏静并不言语,只是会心一笑,然後跟那老板娘道了别,两人各奔东西。

一个回接待室睡觉,一个奔自己所住的101房间疾步而去……

第十章 感动

回到房间,江路遥还像原来一样,坐在床上,只不过头低低伏在怀里一只竖起的枕头上,睡的正香。

江敏静哑然失笑,轻轻锁好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先把那瓶药除了,放在床头柜上,检查一遍毫无遗漏,瓶塞拧得够紧,瓶体也放得够牢靠,这才放心大胆去摇江路遥。

江路遥迷迷糊糊被摇醒,睡眼迷蒙中,还没分清楚东南西北,张口就发脾气道,“不知道我在睡觉吗?摇什麽摇?”

江敏静不吱声,抱着双臂站在床前,静静看他。苏醒了好一会,江路遥才猛然反应过来,惶急地张大眼睛,看着江敏静慌张地道,“姑姑,你回来了?”

江敏静微微点头,故意板着脸,眼里却泛着一层笑意。

原来他有起床气?她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这麽一点,其他的一律皆无。这个从小跟自己在一起长大的侄子,细想起来,自己并没有给他贯注更多的关心。就连这麽平常的生活细节,她都不知道。可见,当初对他忽略的有多彻底。想到此,内心不免涌上一丝愧疚。

“你睡着了?”江敏静平视着他的眼睛,面容平静地问道。

“没有!”江路遥心知大事不好,只得嘴硬地耍赖,狡辩道,“我只是坐的有点累了,伏在枕上歇息一会。”

说完,便停下话头,屏着呼吸偷瞄江敏静的表情。说实在的,此时他的心情是十分忐忑的。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给自己判了死刑,从此再无亲近她的机会。

江敏静噗地笑了,挑着眉头戏谑地问,“哦?刚才是谁大发脾气,嫌我搅了他的好觉?”

‘!’,江路遥一颗心放进肚里。

还好,她没有不高兴。那麽,是不是也就等於间接地证明,自己还有很大的希望?

“不是……”继续努力吧。江路遥讪讪,颊上爬出两朵红晕,眼神飘忽地四处乱瞄一阵,心里百转千回,搜肠刮肚地去想,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只得涎着脸继续耍赖道,“我那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麽?”

“呵……”江敏静一声轻笑,捏了捏他的脸颊,挨着他坐在床沿,伸手扯过枕头铺平在床头处,转回身来半开玩笑说道,“我刚才可明明听到某人大呼小叫地说自己正在睡觉,怎麽一转眼,翻过脸来就不承认了呢?”

说着拍了拍枕头,示意他道,“你先睡吧,咱们的事等明天再说。”

“不成!”江路遥坚决拒绝,满面焦急地拉过江敏静的手,握着放在自己盘坐着的光裸腿上,神色无比认真说道,“你还没有说咱们的赌注谁胜谁负,还没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怎麽能睡觉?”

江敏静顿时无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困的什麽似的了,还想着那点破事?

头疼地看向对面的男孩,灯光下江路遥唇形优美的嘴角细细的抿着,一脸的倔强,不到黄河心不死地,似乎非等着江敏静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肯罢休。

看起来这小子还很执着,江敏静目不转睛盯着他俊俏的脸庞,渐渐地,心里的一方柔软被轻轻触动。他脸上执拗的神色,还跟小时候缠着自己给他讲故事问这问那的表情一般模样。所不同的是,那时的小屁孩已经变成了现在唇上长满绒毛的大小夥儿,而且还是……

她情不自禁朝他胯间那坨乎乎的男特征看去。

嗯,是个跟自己上了床已经打破禁忌关系的帅小夥儿……

看到那堆黑毛林立,服服帖帖垂在裆下的一坨,江敏静眼神黯了一黯。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的波涛汹涌──毕竟不同了,这时的男孩,哪里还有儿时那粉嫩嫩胖乎乎,小屁孩那天真可爱的半点踪影?

男孩认真观察着她的表情,把她的一切眼神变化都尽收眼底。见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的男处瞅来,心里一阵激动,抓住她的手便朝自己的私处去。

软绵绵的藏在两颗圆圆的睾丸之间,起来很有一种劲道的感觉。就好像吃了糯米做的凉糕,丝滑爽口又回味无穷,而且还有一种向外扩张的弹力。嗯,那种感觉,撩的人浑身器官都透着那麽一丝惬意的舒爽,叫人欲罢不能。

江敏静失神好久,突然如触了电般,倏地收回手。不自然地转回头去,把眼神别开。鼓足勇气,终是沈肃了声音说道,“江路遥,你睡了就是睡了,不要狡辩,事实上,你的打赌已经输了。”

还是尽量争取一下吧,她真的不想这麽好的孩子,毁在自己手上。这条不伦之路,其艰难之程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了的。

“怎麽会?”江路遥心急的大叫,掰过她的肩头,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急惶惶地对她吼道,“你不能这麽武断,把我最後的机会也剥夺了!”

江敏静不言不动,直直看着他的眼底,眼神里似乎不见一丝波澜……

“好吧,”过了半晌,江路遥挫败地放开她的肩,深深呼出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放平声音说道,“我不想逼你,只是我还有最後一个问题,请你回答。”

江敏静波澜不起的心田突然划过那麽一丝失望,他就这麽容易的放弃了吗?

这种失落,搅得她的心生疼。不由自嘲想到,人还真是***矛盾,真应了那句话,得到了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觉得可贵。人家拿你当个宝似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里之时,你不拿人家当颗豆,总想着拿捏矫情。等到人家真正的把你放弃了吧,你却又心碎神伤,难以割舍,生生像被人给剜去了一块般难受。

这不是他妈一般的贱种!

江路遥端端正正的坐好,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你看见过有站着睡觉的人麽?”

江敏静疑惑。他这是什麽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跟今天的事情扯得上什麽关系吗?

好奇地看他,眼里透着迷茫。不过她还是不忘诚实的点了点头,从小长这麽大,确实没有看到过有站着睡觉的人。

江路遥又问,“那麽,站着和坐着的意义离得近,还是站着和躺着的意义离得近?”

“这不是废话麽?站着和躺着是全然的反义词,意义正好相反,当然是坐着的意义离得近了。”江敏静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答道。回答完了,她忽然脑中一丝灵光闪现,顿时恍然大悟。心里不由一喜,这小子,原来是想偷换概念。

江路遥又接着道,“那麽,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坐着睡觉了?”

江敏静望着他说话时一本正经的神情,顿时哑然失笑。想反驳却一时又找不出有力的佐证,於是只得干干脆脆点了头。

不过心情却是空前未有的大好。

江路遥立刻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里似乎闪着无数的星星,在炽烈的日光灯下显得异常璀璨晶莹。那点点的的光辉,把江敏静的一颗心闪耀的怦然心动。不自禁的,眼神便柔软起来。

江路遥仿佛知了她的心事,汪着两湾大而水亮的眼眸,故意无辜地对她眨了眨眼睫,湿润润地看着她笑道,“所以说,我没有躺下来,坐着就不算睡觉,那麽我的赌约,也就不算输了?”

江敏静被他气的哭笑不得,伸指点着他的额头,笑骂道,“就你会强词夺理,无耻的狡辩。”顿了顿又道,“好吧,算你的歪理站得住脚,这次的赌注你没有输。不过,我可告诉你,我这次拿回来的是剧毒农药,人喝上两口,非死不可,神仙也难救。你可要想好了,别白白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的人,枉送了命。”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谱,却还是得让他通过最後一道关的考验。如果他经受不起生死的磨砺,那麽还是及早放弃的好。一拍两散,各人两不耽误。

由床头柜上拿下农药,拧开盖擎在手里,凑在江路遥的鼻子底下让他闻了闻。药水散发出来的刺鼻的辛辣味,呛得他不由皱紧眉头,看着江敏静问道,“就是这药?”

江敏静点头,过了半晌,江路遥又问,“你先喝还是我先喝?”

“你不觉得遗憾?”江敏静不答反问,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面上一分一毫的变化,轻声缓语地说道,“你想过没有,你还这麽年轻,甚至还没享受太多美好的生命,就这麽为了我们这没有结局的感情,而枉送了生命,你不觉得不值得?”

江路遥孩子一样歪着头认真地看她,眼神里透着奇怪,还有更多的却是感动。半晌,才噗的笑出声来,然後一本正经说道,“哎,姑姑你可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哎,我都决定为你喝药了,你还这麽婆婆妈妈的干嘛?人既然早晚都得死,那麽早死晚死还不是都一样?再者说了,我们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不是你非要逼我这麽干的麽?”

江敏静面色一赧,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随後又见江路遥嘟了嘟嘴,期期艾艾说道,“如果姑姑希望我这样,那我只有从命的份,还有什麽值不值得?只要能跟姑姑在一起,要我怎麽着都成,即便是失去生命,我也不在乎了。”

江敏静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真的不像装的。由他的脸上,真实的显现出一种决绝,是那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感动,几乎就这麽决定,把这篇揭过去了。可是转念一想,又来了个紧急煞车。这临门一脚,无论如何,也得把它继续下去。

不成功便成仁,关键的决定,就在此一举了。

於是她举着那瓶药伸在江路遥的嘴边,温言细语道,“要不,你先喝?”

江路遥松了眉头,定定看了江敏静半晌,最後把眼一闭,张开嘴巴说道,“好!”

最後这一眼,有不甘,有不舍,而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对心爱女人的那种绝望的柔情。

江敏静眸中含泪,扔了药水,一把拥上江路遥的肩头,把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痛哭失声。

一辈子能得这麽一个痴心对己的爱人,夫复何求!

她何其有幸,一生中能遇上江路遥这样一个痴情的种子。为了她甘愿舍弃一切,甚至不惜命。那麽,那一点狗屁的世俗伦理观念又算得了什麽?如果有必要,她甚至可以摒弃一切於不顾,站在高处大声地向世人宣布,她,江敏静,和侄子江路遥,要生生世世携手,天长地久相爱,地老天荒的长相厮守!

第十一章 女上男下(H)

江敏静态度的转变,使得江路遥大喜过望,两人不免又是一番的云雨温存。及至第二天醒来,已近中午,睁开眼睛,便是满室的亮白光辉。

阳光透过薄纱的白色窗帘,直直地照进窗内,洒在靠近床边的每一种器物上,给本来幽谧的屋内,添上一层明丽轻快的敞亮韵致。

江路遥依然熟睡,一丝细细的光线,呈斜柱状,横着打在他的脸上,由额头至眉眼至鼻翼,然後斜拉过腮腺,直至越过颊下的影部位,光尾打在江敏静光滑细腻的手臂上,才戛然消失。

江敏静痴痴望着他卷翘的睫毛,很有一股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唇吻上他两排浓密的蝶翼。想着,便这麽做了,撑起身形,沿着细细的光线,由额头,吻至睫毛,然後停留,一点一点轻轻触动,一丝一丝流连,最後不动。细致的唇肌,贴着扇羽,有风儿轻轻拂过,绒毛刷着她敏感的唇,酥酥痒痒的,撩拨着她的心。然後,心田里的那方柔软,便这麽四散开来。柔柔的,暖暖的,溢满心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那是一种充实的,富足的感动──这种感动,有个名词,叫做幸福……

猛然间,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猝不及防地,江敏静的唇,触上两片柔软。紧接着,一方游鱼,俏皮地闯入口腔,过牙关,闯齿路,开始与她的舌嬉戏纠缠。舔、抵、锁、咬,花样百出,直到把她的津吸尽,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的嘴巴。

男孩硬挺的阳物抵触着她的耻骨,硌得她生疼。江敏静逮着机会,嘴巴刚一解放,趁着男孩手劲松懈,猛然坐起,曲指对着他的阳具连弹数下,口中愤愤道,“江路遥,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巴,别动不动总是胡乱发情,这一大早晨的,床还没起,就要把我硌得走不了道了。”

男孩乜斜着眼睛坏坏地笑,宛如一只偷腥成功的猫,满脸的得瑟。江敏静弹完,他抓紧她的手,按上那具硬挺的阳物,两臀一夹一收,如是几次,那具硬挺便又硬了几分。江敏静甚至还觉出,随着他的用力深呼深吸,那硕大的阳身有如猛龙抬头,头竟然一下一下地,随着凸起的那连着的筋脉,勃勃往起挑动。

就好像一只杠杆,以两只睾丸为支点,随着下面菊门的收缩,这一头便在相反的作用力下高高地翘起。可擎磐石,起山岳,直至把一切难以征服的天地万物,统统收服在他的脚下。

江敏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他的那丝不忍和万般的柔情,是不是都因这一令人欲罢不能的欲而起?

江路遥把她的两只手都按着握在他的上,手下带着她在上面慢慢蠕动,嘴里却撒娇似的嘟哝道,“姑姑,你玩玩我,狠狠地玩我吧,我喜欢让姑姑玩我。”

江敏静微微眯眼,两只手形成一种和谐的律动,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两手顺延而握,正好握满他一长的。然後便一起用力,上拉下压地来回套弄起来。江路遥满足地轻哼,眼神迷离,一脸的欲望隐忍,却又偏偏还带着那种极乐享受的癫狂。

江敏静坏心地掐他的马眼,柔软的食指在那裂口上方研磨一圈,然後用指甲轻轻拨弄他泉眼内的细……

“哦……”

江路遥咬紧下唇,挺起腰臀往上耸动。欲眼迷离的轻吟出声。

“怎麽样,小遥遥,姑姑玩的你爽不爽?”

江敏静翻舌勾舔着嘴唇,眼神魅惑,妖媚着声线问江路遥。

“嗯……爽……我想肏姑姑……”

江路遥开始大力的耸动,眼球逐渐变得猩红,眼看着就有化身为狼的凶险。

江敏静再次对他的,屈指连弹,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稍微加重了一些力道。

“噢……”

江路遥冷不丁被一波疼痛袭击,那种胀痛的欲望,猛然消沈,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快感。这种感觉,陌生而又畅快,经过江敏静的指端用力弹压的部位,迅速而波涛汹涌着向全身每一条神经,呈放状地散发出来。一种淋漓的快意。这种快意,催动着他的脚趾、手指,都忍不住地一下子绷直起来……

“哦……”江路遥弓起身形,徒劳地躲着江敏静两只不停动作的手掌,口中呢喃道,“姑姑……不要了……再来……我就要了……”

一波一波的快感传来,真的就要忍不住了。江敏静停下手中的动作,快速起身,跨坐到他的腹上,高高抬臀,一手扶了,一手掰开自己的花唇,口对准大的头,一点一点,试探着坐了下去。

整个长的纳入里,小顿时被硬挺烫热的身胀满。江敏静左右转着研磨了一圈,勾着销魂的媚眼,邪魅地对着男孩说道,“好啊,那麽你就在姑姑的洞里吧。”

说完,快速大力的摇晃运动起来……

江敏静的腰身纤细修长,曲线玲珑,一分多余的赘也没有。优美流畅的弧线,衬得一双妙更是圆润丰满。随着她的疯狂扭动,一波一波的浪连绵翻滚,玫红的尖不停划着小小的弧线。直把个刚经人事不久的江路遥刺激的眼眸猩红,也不管江敏静能否承受的了,两只大手扶住她的细腰,大开大合地疯狂肏干起来。

“啊……”江敏静被男孩加大力度的一顿狂猛顶肏,捅的小腹一阵疼痛,痉挛着,产生自然的排斥,想把那只捅进体内的巨大推拒出去……

然而,男孩却由此得了乐趣,只觉得眼周围似乎被无数孩童的小手抓紧,一起拉着往姑姑的肚子里面揪,那种酥麻快意的感觉,是一种极致淋漓的畅快,用什麽也换不去,那种至死方休的快感……

因此,他的挺动更加用力更加疯狂起来。

“啊……哦……我要死了……”江敏静被那种疼痛的快意包围着,小腹上一鼓一鼓凸起的包,不时刺激着她的眼珠,这种视觉上的冲击,更把她的感觉推向了极致,她甚至在片刻的时间产生出一股冲动,直想把那男嘶咬着含进嘴里,整个嚼碎吞进腹里才觉解劲。

“啊……”

“哦……”

终於,在这种极致华丽的疯狂中,两人一起大叫着达到了高氵朝……

**************

完事之後,两人搂抱在一起稍事休息。眼见日已正午,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差十分锺十二点,江路遥的肚子里传出咕咕的叫声,江敏静这才想起来,两人大战一夜零一个上午,还没顾得上吃东西。

於是便催着江路遥起床,各自收拾妥当,便急匆匆出去退房。走到接待室门口,江敏静忍不住朝108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昨夜那个跟自己上床的男人走了没有,那个熊男和他最後到底怎麽样了,他们上床了没有?

虽然昨晚偷听了他和那个熊男的说话,但江敏静就是固执地把他们往男男那层关系上想。这可是她在现实中碰到的第一对疑似BL的人啊,她又怎能放弃如此好的题材,脑中不使劲YY他们一把?

想着两个男人搂在一切亲嘴热吻下身,然後便一方掏了家夥,进另一个男人的菊花里大肏大干,江敏静就止不住发笑。想着,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江路遥随着她的目光往那边望了一望,眸光霎时便沈肃下来,漆黑的眸子更见黑黯,在江敏静走进接待室之後,他最後看了那个方向一眼,两只手垂在身边,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第十二章 柳暗花明

谢谢月送我的礼物啊,这还是晓风第一次收到礼物,超感动的。

内牛满面的说!!!!!!

─────────────--正─文-分-割-线──────────────────

出了小旅馆,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快餐店,美美的吃了一顿饭。结账的时候,江路遥抢着去付钱。江敏静思量他是一个学生,一切的支出还得靠着家里给,便拦住他的手,塞了一张百元大钞给那收款员找。江路遥盯着红纷纷的票子眼神又是一黯,二话不说,把找回来的零钱悉数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後便一言不发,转身朝门外走去。

江敏静纳闷非常,怎麽看都好像他跟百元大钞有仇似的,难道这张粉红的票子碍着他什麽了?惹得他如此地横眉冷对?

跟在他的後面走了半天,江路遥一声不吭,只顾闷着头朝前面走。江敏静不由心中有气,迈开大步跨到他的前面,伸出一只手掌对着他道,“哎,江路遥,把刚才找回的零钱给我,我还有用处。”

江路遥拧眉低头,不冷不热问她道,“你要这钱干什麽?你也不是想要去买东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夜她的口袋里还只有五十元钱,住宿费还是他交的,怎麽一夜之间,她的身上就生出了百元大钞?

难不成是……

“我要租房子。”江敏静理直气壮答道,直接伸手去他的裤袋里掏那找回来的零钱。

江路遥闪身,躲过她那只袭来的手,一只大掌捂紧口袋,蹙紧眉头疑惑地问,“在家里住的好好的,为什麽要出去租房子住?”

江敏静顿时语结。她能告诉他是他的父母把她赶出来的吗?她能说被他的老子强上了吗?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让他知道了又有何意义?还不如她一个人来承担的好。

所以,她不能说。

脑中数转,想了半天理由,才想好一个措辞,对他说道,“咱们俩既然都这样了,我当然不能着再在家里住下去。不然的话,早晚得被他们看出破绽,咱们的‘奸情’,非得露馅不可。”

江路遥嗤的一笑,满脸的不以为然。低头细想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事情,还是尽量瞒着家人的好。等他将来有了工作,能够挣钱养活他们两人了,到那时再告诉家人不迟。就算他们反对的再激烈,好歹他和江敏静两个人已经有了傍身之资,不怕他们断了经济来源来对他实施惩罚。

如此一想,便也理解了江敏静的苦心。稍微思忖一下,当时心中便有了计较。拉住江敏静的手躲在路旁一条胡同口,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不一时,手机里传出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小江,昨晚咋没回来?”

江路遥微微一笑,扫掉江敏静在他口袋附近搞小动作的手,答道,“昨晚有事,回家住了。”

“噢。”对方简短回答一个字,表示知道了。

“陆翎,”江路遥顿了一顿,说道,“你家二道街的西苑小区不是有一处房子闲着麽?”

“是呀,怎麽了?”对方口气中是漫不经心的疑惑,有一搭无一搭的,显然是为了说话而找话。

“我有个朋友,正在租房子,你看能不能跟叔叔阿姨说说,把这房子租给她?噢,房租算的便宜点。”江路遥低下头,用脚尖趋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子,若无其事说道。

“房子啊……”对方的男孩显然一愣,不过马上答道,“可以呀,不用问我爸妈,我就可以做主。只不过……”

“不过什麽呀?”江路遥听了他的话,心中亦喜亦急,嫌他吞吞吐吐磨叽,直接问道,“到底怎麽回事?租不租你给个痛快话,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穷磨叽什麽?婆婆妈妈的。”

“嘿……”对方嘿笑了一声,嘟哝道,“你小子,怎麽还是这个德行,话都不等人说完。”

江路遥挑了挑眉,没再吱声。只要他肯答应把房子租给他,其他的问题便都不重要。如果自己能帮得上忙的话,他也可以帮着解决一下。不对,即使自己帮不上忙,那麽也要尽最大努力去办,没门子盗洞也行,只要能给姑姑一个安身之地,他便豁出去了,说什麽也要帮他把这事给解决了。

“呵……”话筒里又传来一声轻笑,只不过这声笑,在江敏静听来,总感觉像是一种色色的笑,只听那男孩又道,“我不是新交了个女朋友麽,这个你也知道的吧,小江?”江路遥嗯了一声,那头又道,“咱哥们在周末的时候,可是要到那里去过二人世界的。”

“嘁……”江路遥笑了起来,还以为什麽大事呢,原来就这麽点破事!看了江敏静一眼,回道,“这还不好解决,咱俩住的房子,到周末我让给你,那两天你爱怎麽折腾就怎麽折腾去。”

江敏静这时已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在江路遥打电话为她租房子之时,她的手便安分下来,静静的站在一旁听他们讲话。

江路遥忙里偷闲,讲完话後,不忘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惹来江敏静一个老大的白眼。

“真的……”对方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惊喜,就差欢呼。隔了几秒,又听他道,“既然你这麽够哥们,那咱也不能小气,房租便宜一半,一年两千块钱,先算你半年的。”

江路遥低下眉眼,征求江敏静的意见。他的手机是山寨版的,话筒传出的声音很大,他相信江敏静一定能听的清楚里面的说话。

一千块钱?江敏静犯难,满口袋里连零钱带整钱都算上,也凑不够这个数了。於是摇头。

江路遥伸出五个指头,冲她比划了一下,要麽五佰?

江敏静点头,好歹交完房租,自己还得剩下点钱吃饭才行。

江路遥笑了一下,对着手机说道,“陆翎,先交五佰吧,一个季度一交好不好?人家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挣钱不容易,你一下要一千,要人家上哪凑去”

“喔呀……”江路遥话音一落,对方立刻大呼小叫,大大惊诧起来,“小江你原来是帮女孩子租房子!难道你也学人家金屋藏娇不成?如果是这样,你小子掏钱租的房子,那咱哥们也得够意思,房租全免。只是你得把那女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看咱哥们的魅力值有多少,到时能不能把那女孩子从你身边撬过来……”

“你小子……就色吧你,不是才交了一个入得厨房,上得了床的女朋友麽,怎麽一眨眼就惦记上别人家的了?”江路遥被他一大篇连篇累牍的话逗笑,忍不住笑着揶揄了他几句。

说完低下头去看江敏静,用口型征求她的意见。江敏静摇头,这份房租钱不能省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一次欠了人情,还不知道江路遥将来要怎麽去还。

这一头二人正在‘眉目传情’,那一头话筒里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哎,小江,跟哥们透个消息,你上了那小妞没有啊?”

江路遥顿无语,无奈地看了江敏静一眼,对着话筒咬牙切齿骂道,“你小子少跟我在这瞎掰,什麽小妞,她是我的一个亲戚!房租就不用免了,只是你那房子里的家具,电视冰箱什麽的,留下给她用就成了。”

“好,成,这还不是哥们你一句话的事?”对方说的非常仗义。

OK,全部搞定。江路遥当下心情大好,冲着江敏静飞了一个大大的媚眼。

江敏静也心情超好,眉弯眼弯笑的见牙不见眼。

陆翎的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去年他们在蓝玫小区买了一套高级别墅,原来住的房子便空了下来。搬家的时候,家具一应等物全封未动,只是把几口人挪了过去。

对於他们家的那所房子,江路遥也是去过几次的。每一回哥几个当中无论谁得着好的A片,陆翎家便是他们最好的盘踞地。不管这帮人怎麽折腾,那也是跟前没个大人管束,天王老子也奈何他们不得,任由他们个看个自慰个过瘾。

江路遥对他们家的房子是分外的满意。如果江敏静住去他们家里,不亚於进了天堂。楼房,防盗门窗,集体取暖,还附带着空调,条件绝对没得话说。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安全问题绝对无虞。

“哎,哥们,你给我说句实话,那女孩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亲戚?”话筒里又传来那男孩犹不死心的声音,“你真的没有和她上过床?”

江路遥沈默一下,笑着骂道,“你再胡咧咧,别怪我回去揍你!”说完之後,眼里挂着无可奈何,满含笑意朝着江敏静看去。

江敏静大大朝他翻了个白眼。

男孩又道,“要不,你哪天给哥们介绍一下?让哥们跟她交个朋友?”

江路遥心里明白,他所谓的朋友,当然是指能在床上XXOO的那种朋友。当下心中有气,恶狠狠对着胡同的墙壁踹了一脚,拧紧眉头骂道,“去,你小子少打她的主意,如果你敢动她一指头,别怪哥们到时对你不客气!”说完,一把拉过江敏静搂在怀里,好像她立刻就要被人抢了似的。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小江你真当真了?哥们敢断定,你要不是对她有情,哥们敢把脑袋割下来给你,让你当球踢。”男孩目的达到,奸笑着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江路遥拿下来盯了半天,最後气犹未尽地对着荧屏咬了咬牙,狠狠骂了一句,“靠!陆翎你个王八蛋!”

江敏静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此时江路遥的表现,地地道道的就是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大孩子。

江路遥横了她一眼,直接把气撒到她的头上,搂过来便要索吻。江敏静左右四下看了看,终究顾及这是在大街上,於是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便用力推开他跑了出去……

至此,江敏静终於去了最大一块心事。万分头疼的吃住问题,总算得以圆满解决。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才能找到一个体面一点的工作了。

第十三章 辱骂(上)

江敏静简单而捷便的住进了陆家。江路遥因为和江敏静初逢云雨,正是情浓缱绻,因此耽误了一天功课,在把江敏静送去陆家之後,小憩了一会,就被江敏静撵着回去上课。

天下什麽事最重要,当然是读书为大。江路遥不情不愿,磨磨蹭蹭不肯走,江敏静可不愿做误人前途的罪人,於是唬下脸来,佯装生气。江路遥没办法,在索了无数个吻,又连着大干两场床事,餍足之後,才神清气爽的离开。

至夜,江敏静睡了个大大的好觉。安身问题得以解决,江路遥的出现把她从肖青那里所受的情伤一下子全部抚平,所以一进入黑甜乡便个梦全无,一觉睡到大天亮。若不是一通手机铃音把她吵醒,她还在深眠中与周公下棋。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黄芸的号码。犹豫一下,接是不接?

对於黄芸,她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有她出的馊主意,自己的哥哥又怎会强上了自己。如果没有她的无情无义,自己又怎会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差点做了泉下亡魂。

这个女人,她记她一辈子!

手机铃声催命似的第二遍响起,江敏静咬一咬牙,按下了接听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吧!倒要看看她还有什麽没使出来的伎俩,到底还能把自己如何?就不信了!她还真的翻上天去?

“喂。”话筒里,传出那个女人毫无情感的声音,“江敏静,过来把你的那堆破烂拿走。”

江敏静不吱声,蹙着眉把听筒挪离耳朵远一点──听到她的声音就反胃。那头又道,“限你一个小时之内过来,如果来晚了,别怪我不讲情义,把它们统统扔进垃圾箱里。”

该死的女人!江敏静心里狠狠咒骂一句,随手扯过抱枕用力在上面掐了一把,方觉出了点气。转过头来却语气平静地对着话筒说道,“好,我马上过去。”说完,也不待对方回答,啪地挂了接听键,狠狠把手机掼在床上。

这个女人,多听一分她的声音都恶心!

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拿起一瓶面霜在脸上随便抹了一把,应付差事。江敏静不化妆,这麽多年来为了节省用钱,一直都用最普通最便宜的化妆品。前天她出来的急,什麽也没带,这瓶护肤霜,还是昨天等江路遥去拿钥匙时,自己闲得无事逛超市,在那里捡最便宜的买的,连着护手霜,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元钱。

看看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锺,不可谓不神速。心里小小的踌躇一下,还是出了房门。下楼坐上公交,直奔城西老旧的居民区而去。

几站过去,一片平房里的一幢红砖裸墙的楼房在望。那便是她‘家’所在的位置。

这幢鹤立**群的旧楼,本来是母亲单位的职工家属楼,已经有近二十年的历史。那时母亲的单位效益好,便盖了这幢家属楼给职工谋福利。这房子一开始是集体产权,後来随着房地产业的兴起,这里的住户才补交一些钱,把产权变更到个人的名下。江敏静清晰的记得,当时母亲只交了三千元钱,还都是借的,那时的江敏静已经记事了。

公交车到站,江敏静下车,往家里走。便道两旁的家属院平房已经破旧不堪,是该推倒重建的时候了。前些天曾听人们议论过,好像这一片平房区要被征占,有人来搞房地产开发。

江敏静晒然一笑,搞不搞房产开发,已经与她没有太大关系。房子被哥嫂霸去,难道她还有重新抢回来的机会?搞不好哥哥早已把产权变更到他自己的名下,就是打官司,她也不会赢的。

人生真是无奈啊!

也许正因为这一点原因,哥哥嫂子才使了那麽下三滥的手段害自己。那处旧楼房,即使换成新的,又能增值几许?难道就为了这区区十几万,他们就可以丧尽天良罔顾人伦?

走到单元门口,江敏静踟躇了一会,是上去敲门还是给黄芸打手机?正自犹豫,二楼的窗扇大开,黄芸那颗顶着一脑袋爆炸卷发的头伸出窗口,看见江敏静後没好气的喊道,“就在那等着,你不许上来!”

说完,便没了人影。江敏静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她如此说,是不是要亲自把自己的衣物送下来?

十分锺不到,窗口出现一个大包袱,江敏静愣神的功夫,那只包裹已经挟风带势,沈甸甸地滚了下来。

“啪”,包袱重重敦在地上,立时四角散开,里面林林总总的各种衣物,散落一地。其中有两条三角内裤飞出老远,红红白白的躺在地上,异常地刺人眼目。

“你!”江敏静仰头恨恨朝窗口望去,可惜已经人去窗渺,不见半点黄芸的踪迹。

暗暗压下这口气,江敏静疾速转身,跑出去捡拾自己的内裤。别不别的,满大街飞舞着女人最私密的贴身底裤,羞人是真的。

急匆匆拿着两只内裤回到包裹跟前,把零散一地的衣物逐一归拢。江敏静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这块让她心恨神伤的难堪之地。这种地方,如果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不料,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而江敏静遇到的不测风云,却是人为的。

一盆混合鱼腥味酸臭味的脏水,就这麽兜头盖脸泼浇在她的身上。由头到脚,湿淋淋的一片脏水顺延而下,然後在脚下形成一滩湿污的水迹。

江敏静伸手抹了一把粘腻油腥的脏水,打开眼睫,这才看清前一片的狼藉。有闪闪发亮的银白鱼鳞,还有青葱烂菜的叶子,碎**蛋壳,方便面渣,残羹米粒……

敢情,是一盆刷锅水,还有洗鱼的下水。想是这女人把两天来积攒的脏水全部用在自己的身上了吧。为了今天,她应该准备好久吧?连她平常坚决抵制的方便面都买来用上了。

这个女人!!!

江敏静咬牙,抬起头愤怒地向上看去。窗口的黄芸得意洋洋,眼神里却燃着腾腾的怒气。见江敏静看过来,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小浪婊子,这就是你勾引人的代价!你以为你长的好看,就随便什麽人都想要勾引?呸!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麽德行!就你这骚B浪样,哪个男人愿意娶你?别白日做梦了!从今以後,你少给我登这个家门,你不嫌寒碜,我还嫌丢人呢!”

黄芸越骂越来劲,想是那天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小姑子在床上假戏成真,窝火窝的大了,无从发泄,这时觉得骂的不解恨,随手抓起窗台上一个着干枝花的花瓶,扬起来就向江敏静的头上砸去。

“小心!”江敏静没等反应过来,已被身後的一只大掌拉了出去。

“砰!”深蓝色的玻璃花瓶连同一只干枝绢花,一同落在江敏静先前站立过的地方,摔的粉碎。呜呼的白绫绢花沾到地上的脏水污迹,顿时一片狼藉,变的惨不忍睹。

玻璃碎片飞出老远,有一片飞到江敏静光裸只穿着一双凉拖的脚背上,割出了老大的一条口子。鲜血涔涔冒出来,随着裤管滴下的污水,被冲刷成一片暗红的脏污,分外的令人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男人关切的声音让江敏静听着耳熟,扭回头去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

“没~~事~~”江敏静气的声抖身颤,再加上刚才的惊吓,这两个字说的分外艰难,几乎是从口中抖落着出来的。

“到底怎麽回事?”男人低下眼帘看她,满脸都是关心之色。

江敏静再抬头往上观看,黄芸这时已经住口,刚才的一时冲动,也把她吓得魂飞天外。她有些後怕又有些不敢置信,冲动之下,自己居然做出了如此莽撞的事情。幸亏那个男人拉了一把,否则的话,後果真的不堪设想。一旦出了人命,自己岂不也惹了牢狱之灾?如果那样,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机挣来的房子,搭上了男人之後,到最终都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见江敏静恶狠狠挂着满头满脸的泔水盯过来,黄芸不甘示弱睁圆眼睛瞪回去,鼻孔里重哼一声,硬着头皮声恶气骂道,“看什麽看,没人愿意要的骚货!”

此时楼下已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邻居,听得黄芸如此谩骂江敏静,不由得就有人打抱不平,小声嘀咕,“这人,怎麽这麽骂自己的小姑子。姑嫂俩再是不和,也不能用这麽恶毒的言语辱骂啊?”

吴雪松朝众人扫视一眼,转回来又把目光投注在江敏静的脸上,见她头上顶着菜叶,脸上挂着鱼鳞,不由得眼底就燃起一簇火焰。冷冰冰朝二楼的窗口望了一眼,低下头轻轻的替江敏静去揭粘在脸上的鱼鳞。

几片鱼鳞刮下,又拂掉头上的菜叶,轻拍了拍江敏静湿透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走吧,不过是条疯狗,乱吠着到处咬人。咱跟她较劲没啥意思。人被狗咬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咬她一口。弄不好,一嘴毛!”

他这话刚一说完,就听到离他们最近的几个邻人噗地笑了出来。离的远的那一帮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凑过来问那几人,其中一人悄声向众人转述了一遍,顿时,众人便哄堂大笑起来。

楼上的黄芸不知他们在嘀咕什麽,任是她再如何的耳聪目明,隔着这麽远的距离,也不知这些人在笑什麽。隐隐约约的,有一种预感,直觉的众人的哄堂大笑,和男人说的话有关,而男人说的话,肯定和自己有关。於是狐疑着朝男人望去。

吴雪松目光如刀地回视过去,黄芸吓得一缩脖子,後背顿时冒上一股凉气。这个男人的眼神好不吓人,很像是那种,欲将人碎屍万段的魔鬼之神。

吴雪松拉起江敏静的手,再抬头看了黄芸一眼,冷冰冰对她说道,“她不是没人要,而是一般的人要不起!如果她愿意,我倒是求之不得娶她为妻。”

就这麽一句话,有如平地惊雷,立时镇住了楼上的黄芸和楼下的一众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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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辱骂(下)

这个男人,一看就身份不菲。不看他的衣着气质,光看他停在路边那辆漆黑铮亮的高级轿车,就不是他们这里任何一人可比拟的。整个这片居民区都算上,也没见过有人能拥有这麽一辆豪华的私家车。

黄芸被男人的话一堵,不觉气焰先自消弭了几分。可是不说几句场面话又觉下不来台,前思後想,到底没敢把狠话说出口,只得在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谁知道这个男人有什麽样的背景,有钱人她是惹不起的,不能平白地去惹无妄之灾。忍一时之气,换得一生平安,这是她一直奉行的做人原则。

江敏静眼眶里转着泪,被吴雪松搀扶着走到轿车旁边,打开车门後,犹豫起来。自己的这一身行头,已经脏污不堪,这麽好的车靠坐垫,可别被她糟蹋了。

吴雪松看懂了她的心思,低声道,“没关系,坐进去吧,这些靠垫,一会我拿去干洗店洗一下就行。”

江敏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方才他的适时解围,方才他的一番言语,不亚於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他对黄芸说的那一席话,比她对那女人进行回骂有力的多,也解气的多。她自忖自己是放不下身段来和那女人对着骂大街的,那女人不要脸,她还想要脸面呢。那麽没素质的事,她做不出来。

吴雪松的眼神很是诚恳,江敏静当下不再客气,抬起一条腿跨进车里,忽又想起一事。抬头对吴雪松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把那包衣服拿来,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它也放在车里。”

吴雪松朝那堆已经面目全非的衣服看了一眼,掀眉说道,“你先上车,我过去帮你拿。”

“那怎麽行!”江敏静急忙道,“那衣服很脏的,别污了你的手。”这男人一看就是富家公子,那天夜里忙着办事倒没怎麽在意,这时既然知道了人家的身份,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又怎好劳动人家亲自去为自己拿那脏污不堪的衣服?

“没事!”吴雪松说完这两个字後,已经大步走了过去。江敏静无奈,只得静静站在车边等候。

任他去吧。自己的这一身衣服已经湿透,蹲下身去,很有露点的危险。而自己也实在不愿意再出现在黄芸那个女人的眼前,如今历经诸事,看着她就烦!

只是,这一次欠了吴雪松一个大大的人情,还不知道将来要怎麽去还。

正想着,吴雪松已经提着包裹过来,好巧不巧,这时一辆散发着霉臭味的垃圾车开过来,隔住吴雪松的脚步。垃圾车经过吴雪松那辆豪华轿车之时,一点一点慢下来,这麽高级的车,想是那垃圾车伺机也怕给人家刮了蹭了,他赔不起。

待垃圾车过去,尘埃散尽,江敏静愕然发现,吴雪松的手里,已经空无一物。那只脏兮兮的包裹,转眼不见。

吴雪松信步走来,江敏静诧异问道,“那包衣服呢?”

“扔了。”吴雪松打开车门,由前台上扯出一包纸巾,慢条斯理抽出一张,边认真仔细擦手,边不以为然说道。

“哪呢?”江敏静气息一窒,打眼往他先前经过的路线扫,由轿车前一直找到楼下,毫无踪影。

开玩笑,那可是她全部的家当,春夏秋冬,四季衣裳全在里面。如果这时被他给扔了,叫她穿什麽?再要拿钱去买,这时经济这麽拮据,命尚且顾不过来,哪里还有余富钱去买那些东西?

吴雪松扔了纸巾,轻飘飘瞅了她一眼,慢腾腾说道,“在垃圾车上。”

“你?”江敏静大急,怒瞪了他一眼,急着往垃圾车寻去。

垃圾车已经走出几十米远,脏兮兮未满的车厢里,看不到那只包裹的踪影。

江敏静顿时泄气,一股火腾地窜上心底,愤愤说道,“你怎麽能自作主张,扔了我的衣服?”说着话,眼里已经转下泪花。一件衣裳都没有了,她身上的这套又脏的要命,回去洗完澡後,连件换洗的都没有,难不成让她光着身子在家里来回来去?

“呵呵……别急。”吴雪松突然轻轻笑起来。看着江敏静气的红红的脸蛋,红红的眼圈,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空前满足的愉悦感。

想当初他们发生一夜情的那个晚上,这个女子可是狡猾的像个狐狸。诱着他舔食自己的子,结果没等把她肏到高氵朝,她就连哼带夹地把自己弄得了。现在再回想起来,那滋味如醇如醉,真是叫人欲罢不能!

他推着她坐进副驾驶座上,‘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两手撑在车窗玻璃的下缘上,隔着敞开的车窗对江敏静说道,“咱们去买新的。”

“我没钱!”江敏静直言不讳,头也不抬,情绪低落到极点。

“我有。”吴雪松轻笑一声,语气听起来倒很诚恳,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不像某些仗势欺人臭显摆的孔雀男,有事没事仗着有两个臭钱瞎得瑟。

“你有?”江敏静警觉地抬头,防备地看着他,“那是你的,与我何干,我买衣服为什麽要让你付钱?”

他不是又想要和自己谈什麽体交易吧?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岂不真的要变成‘**’了?

吴雪松没有吱声,江敏静又道,“你休要再打我的主意,我可是清白的女孩,不做那种交易的。”

虽然这麽说显得有点矫情,毕竟之前跟人家上床,发生体关系,可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的。但是,自从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便把一颗心全部扑在江路遥身上,时时告诫自己,不能再做对不起江路遥之事了。

吴雪松沈默一会,摇头说道,“我并没有什麽目的,只不过诚心想要补偿你。你看,你的衣服被我扔了,怎麽说也是我的过错。给你掏钱买衣服,纯粹是我为了求得心安,为了怕你背後骂我,才这麽做的。”

江敏静狐疑地看他,眼里透出浓浓的怀疑,你真会这麽好心?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毕竟之前他可是用钱砸着她,诱她上床的。

吴雪松摊开双手,非常无害地笑道,“反正我就是这麽个意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好吧。”江敏静咬唇,心思数转,终於做了决定,“就信你一次。”

只要别把她半路拐卖了就行,其他的,留待以後再议。总之,想和她上床,是坚决不行地。

吴雪松一笑,绕过车头转到驾驶室那面,打开车门坐进去,向远处围着的众人看了一眼才踩油门发动汽车,一边开玩笑道,“看起来,我们不走,他们是不会散的。”

江敏静隔着车窗往人群望去,只见平日里不太来往的几个邻居女孩,一个个眼里泛着嫉妒,正又羡又怨地望着车中的自己。

“呵……”江敏静突然心情大好。这个吴雪松,生得一付好皮囊,而且的个有钱的主,如果和他交上朋友,时不时地拉上他回来转悠一把,非得把那些个看人下菜碟的势力之人气的眼绿不可。

“怎麽这麽高兴?有什麽开心事吗?”吴雪松手打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小弯,走上公路,放下一只手来,才侧过头对着江敏静闲闲地问道。

“没什麽。”江敏静说话的语气颇为轻快,眼睛连眨几下,笑着说道,“只要你不提和我上床的事,其他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以作为他今日对她无私帮助的报答。

“真的?”吴雪松不急不慢,气定神闲问道。

“真的!”江敏静重重点头,这只美男,如果作为一个异相交的朋友,偶尔拉出来显摆一把,还是满可以满足人的虚荣心理的。

“好。”吴雪松眼里泛上笑意,背着江敏静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华光,说完之後,加大了油门,汽车便在这不太平坦的区级公路上,一溜轻灰的绝尘而去。

第十五章 谁的电话

第十五章

江敏静这一身污水塘里捞出来的形象,自然是无法见人的,好在那些专卖店的服务质量一流,在听说吴雪松的车里还有一位小姐,无法下车来亲自挑选衣服,立刻就有一个小姑娘自告奋勇,拿起软尺到车里为江敏静量尺寸。

打开车门,那位小姑娘愣了一愣,江敏静的形象,实在是让人始料不及。

江敏静尴尬的笑了笑,不自在地挪动一下身体。看见她手里的软尺,明白过来小姑娘的来意,当下伸起双臂,做好姿势,说道,“量一下围和腰围就成,臀围就不用量了吧。”

小姑娘也是一笑,边动手围了软尺在她的部,边问道,“姐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三围是多少?其实只要你说出尺寸,完全可以不用量的。”

她聪明的选择了回避尖锐的问题,对江敏静的一身狼藉只字不提,只问出了这个大多女人都很有谈的话题。

之所以没话找话的同顾客搭讪,其实用意很明显,这是她们惯用的商场战术之一。原因不外是为了拉近与顾客之间的距离,说两句比较能引起人共鸣的话,好化解一下与初次登门的顾客之间的生疏感。

江敏却是面色一赧,沈默一下,只得顺着她的话音解释道,“哦……我从来不记三围,每一回买衣服都是直接穿在身上试的。”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些许的不自然。

是个女孩子都会有虚荣心的,她也不例外。平常都是去普通的服装屋买衣服,相中哪件试哪件,穿着合身还要跟老板讨价还价磨叽半天,价钱合适才肯掏钱买。

所以小姑娘这麽一问,她便有些气虚,总感觉低人一等似的。

再加上她从来没有去过专卖店,不知道那里的规矩,以为专卖店里的衣服都是先量三围然後才能试衣,所以说这话时更是有点底气不足。

小姑娘不知道她心里的囧然,眼皮撂着,依然故我。量完围再量腰围,紧贴着江敏静的皮肤掐完尺寸之後,才边收尺边笑道,“姐姐的身材是标准的模特身材,围腰围都很标准,臀围即使不量,也能由这两围推算出它的尺寸。”话语里颇带着那麽一丝轻微的艳羡。

江敏静轻轻一笑,算作回答。见她一脸的诚恳,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小姑娘关完车门往回走,江敏静无聊之下,对着她的背影,好奇地目测了一下她的身高腰围。

嗯,是不那麽标准,只有一米六零左右的身高,而且臀肥腿短,典型的腰细屁股大的那种比例失和的体形。

看着她,不自觉的心里生出一种优越感,江敏静很阿Q的安慰了自己一把。

买得起名牌又怎样?自身条件不好,有钱花了也是白搭。像她这样的体形,即使给她金缕玉衣,恐怕也只能穿出个东施的效果。不像自己,布衣衫,也会把女人的傲人之处表现的玲珑尽现……

*********

左等右等,终於看到吴雪松提了大包小包,由专卖店里施施然出来。江敏静为他打开车门,他把那些东西塞进後车座之後,对她说道,“再等一会,我还得去买点别的。”

江敏静点头,算作回答,吴雪松关上车门,重又走人。

不一时,他又提了几个包装袋回来,江敏静诧异问道,“这是什麽?”

这一回吴雪松直接坐进驾驶室座上,扭回头放完包装袋才道,“内裤,罩。”

江敏静脸‘腾’地红了。一个大男人,虽说已经与自己有了体关系,但那是毫无感情之下的金钱交易。如今让他贴心地来为她做这样的事,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两人还只是第二次见面,不那麽熟悉。而且她又向人家表明了立场,两人今後只是朋友关系。没道理要一个今後不会与她有任何亲密关系的男人,来为她做这种女孩子家比较敏感私密的事情吧?

吴雪松轻缓的开着车,向着江敏静报出地址的小区走去。来到楼下,江敏静轻轻皱了下眉头,心里几番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他上楼。

於情,他帮了她的大忙,在黄芸那里为她出了口恶气,替她赚足了面子,她得感激人家。

於理,人家花了那麽多钱,为她买了衣服,更应该感激人家才对。

怎麽地也得请人家上楼喝杯茶再走才是。

可是,问题是,江敏静眸光复杂地看了吴雪松一眼。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与自己上过一次床的男人。这样做会不会引狼入室?

吴雪松眼角余光瞄着江敏静的满脸纠结,心里暗暗发笑。见她实在为难,不由好心建议道,“不如我帮你拎着东西上去,也省的你这身油腻腻的脏东西,污了这些新衣服。”

江敏静细心研判他半晌,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道理。即使自己身上干净,也不能一次地把这些东西运上去的。

吴雪松又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麽的。”说完皱了皱鼻子,满脸表现出的都是对她这身肮脏行头的厌恶。

江敏静气怒,伸手往他手背上抹了一把。竟敢对她做出如此的表情,他胀胆了?方才怎麽不见他如此地对她,如果他嫌弃,她还懒得叫他送呢。

吴雪松嘿嘿一笑,一脸无辜说道,“真的,我说话算话,你不要把我想成洪水猛兽。”说着,又指了指前的一小片脏污,可怜兮兮对她道,“你看,我这衣服也脏了,一会我还有个会要开,总不能就这麽出去主持会议,你总得让我上楼去换一下衣服吧?”

江敏静定睛细看,他的衬衣口袋下方,真的有一块小小的污渍,而且上面还贴着一片鱼鳞。只不过他的衣服是银白色的,而鱼鳞也的银白色的,不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就是了。

“噗。”江敏静忍不住发笑,率先打开车门,拎了两个趁手的服装袋下车,说道,“走吧,算你说的可怜,本姑娘就成全你一把吧。”

吴雪松眼里立时噙上得意的笑,如蒙圣旨,急忙下车,拎起後座上所有的大包小包,锁好车门,亦步亦趋跟在江敏静的身後,往楼上走去。

开门进屋,江敏静把衣服放下,为他找出一双男式拖鞋,要他换了。这才光着脚板进去卫生间里,穿上自己的拖鞋出来,招待吴雪松往沙发上就坐。

吴雪松迟疑一下,以着商量的口吻问道,“能不能要我先洗,我简单冲一下就得。一会我真的有个会要开,等你洗完,怕是来不及。”

江敏静倒是大方,直接点头,“好,你抓紧洗吧,我时间充足,什麽时候都成。”只是这一身湿乎乎的衣服挂在身上,着实让人难受,但愿他速战速决吧。

无论如何,只要能尽快地打发他走人,就是让她再忍上一个小时,她也是甘愿的。入室的豺狼,可不是好相与的啊。

吴雪松不再客气,直接走进洗手间,扫了扫洗浴用的一物等项,一应俱全,当下眼神便黯了黯。其中的一套,全是男人的用具。

知道她家用的是太阳能,水量不是很充足,一个人洗,富富有余,两个人用的话,水量就稍显得不够。所以他只是大略冲了一冲,把身上那股细微的鱼腥味冲掉,便算作罢。关好莲蓬头,裹着浴巾清清爽爽走了出去。

“这麽快?”江敏静讶异之极,十分锺不到,这个男人办事效率可谓神速。

“嗯,”吴雪松边擦头发边道,“你浑身湿淋淋的,还是应该让你尽快洗的好,否则着了凉,会感冒的。”

江敏静眼里淌出一股笑意,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很会关心人的。这麽细节的事都能被他想到,也真是不容易。天底下的男人若是都能做到这一点,何愁娇妻美妾娶不到手?

“那我可进去洗了,如果你忙,就不用等我出来了。走时别忘了给我锁好房门啊。”江敏静拿起床头的浴巾,边往浴室里走边说道。

吴雪松点头,看着她手里的浴巾,欲言又止。

江敏静浑不在意,甩着小巧的浴巾,大剌剌进了浴室。

昨天她和江路遥做完之後,并没有再去浴室冲洗。这条浴巾,还是做爱之前,江路遥抱着她出浴室时,裹在她身上带出来的。之後两人便大肏大干,然後江路遥离开,她睡觉。浴巾就这麽委委屈屈揉皱了堆在床上摊了一宿。

早晨她又被黄芸的一通电话催命似的叫走,房间都没顾得收拾──所以,这条浴巾就这麽被凉在床上一直呆到现在……

有什麽好稀奇的?江敏静‘啪’的把浴室的门锁上。

这声动静听在吴雪松的耳里异常的不是滋味,当浴室传出水声,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伸手撩开双人床上的薄被看去……

只见薄被下铺着一条不大的小褥子,横竖不过一米见方,白底红花的图案,当中轧着几条茄子块的缝纫直线。看起来应该是女人月事时候用的,应该是晴纶棉质的,之所以做的这麽特殊,完全是为了染上血污後方便清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却是──

吴雪松眼眸再度一黯。这块四四方方的褥垫上,当中洒着两块已经变成硬结的──斑。他敢断定,这绝对是女人与男人欢爱之後留下的痕迹。

而这块痕迹,看起来是那麽的,令人刺眼。

深呼一口气,吴雪松“啪”地把那条大浴巾扔在床上,严严实实把那两块刺目的痕迹盖了去。这才觉得心情舒畅少许。正这时,放在床头柜上江敏静的手机响起来。他低眉看去,不停闪烁的荧屏上,跳跃着一个名字:江路遥(爱)。

这大概就是昨天与她做爱的那个男人吧?

她的男朋友?

吴雪松定定看着荧荧发着蓝光的手机屏幕发呆,半晌,终於拿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第十六章 只闻其声的情敌

“喂,江敏静,我晚上回去,你做好饭在家等我。”

话筒里传来男人温柔的语音。吴雪松愣了愣──这个声音怎麽这麽特别?听起来既没有成熟男人嗓音的浑厚低沈,也没有少年不经事的青涩稚嫩,而是介於两者之间。嗯,像一个十**二十不到的大男孩的声音。

“喂!”话筒那面听不到这边的回答,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江敏静,你做什麽?怎麽不回答我?”

吴雪松依旧沈默。

叫他怎麽回答?他不是江敏静本人,接听她的电话已经不该,如果再因为他的开口给她添了乱,那麽他不也就等於给自己封了门?江敏静如果因为这事恼他,他将来必然情路坎坷,还得另费一番大的周折,才能挽回佳人对他的信任。

之所以好奇的接起电话,只不过为了证明心里的猜测。

这个男人,果然是她的同居男友。

如今自己已经落入下风,如不好好筹谋,只怕难以赢得佳人的芳心。

吴雪松心里大大的叹了口气。唉!晚来的孩子,需要抢饭吃。

那头等了半天,似乎焦急起来,声音又大了几分,几乎是叫嚷着的,急急问道,“江敏静,是不是你?你怎麽了?你说话呀?”

“不是。”吴雪松打消挂断电话的念头,屏住呼吸沈声答道。

“你是谁!你怎麽拿着她的手机?”对方几乎立刻地,条件反一样把问话抛过来。

只不过声音已不复之前的温柔焦急,陡然冷硬下来。

仿佛装着满腹的怒气,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骇人气势。

空气瞬间通过无线电波的传导,变的凝固起来。好像有千金的重压,堵在无线电连接着的两人之间,压迫的人的呼吸都感觉艰难异常,仿佛稍一松懈,就有窒息致命的危险。

吴雪松开始静默,他实在不知怎麽解释自己的身份。

又沈默一会,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深深呼了口气,然後便听见那男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问道,“你现在在她家里?”

吴雪松沈吟一下,平静答道,“嗯。”

“啪!”那头干脆果断挂了电话。

一切始归静肃。吴雪松就这麽赤条条,一丝不挂站着,手里拿着江敏静的手机,陷入了沈思……

电话铃音重又响起。看一眼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灰暗。铃音依旧,这才惊觉这款《菊花台》的歌曲,是自己手机设定的铃声。

於是急走几步,来到沙发跟前,翻出装在裤袋里的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是王助理的号码,面容立时沈落下来。慢腾腾按下接听键,就听王助理说道,“吴经理,你在哪?”

“怎麽,有事吗?”吴雪松挑了挑眉,冷冰冰问道。

“哦……没事,”王助理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平平淡淡说道,“只是想问问,下午两点的会议,你能赶回来准时召开麽?”

“能!”吴雪松心里暗哼一声,不耐地回答。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这个王一飞,整天魂不散,像个附骨之蛆一样跟在自己身後打转。今天若不是用准备会议资料的借口把他支走,他还不会有碰到江敏静的机会,更不会因缘巧合知道她家的住址,而且还登堂入室……

这一切是不是天意?

吴雪松此刻只想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为什麽自从一夜情後,他心里脑里便全是她的身影?难道他们有宿世的姻缘?

否则,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里为什麽划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而且有着一种冲动,想要把她纳入怀里的迫切的冲动。即使那第一眼只是她的背影,他也有些不可自抑,而且是超乎寻常的──自抑不住。

这些到底是为了什麽?他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一直以为是因为那时受了老板娘和那男人干事时声浪语的刺激。可是,直到今天,再次见到江敏静,他才确定,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江敏静披着一身脏水被那妇人谩骂之时,他的心里明明泛着的是──心疼的感觉,并且想当众宣布,他,是她的男人,他有能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这种感觉,是从刘星身上从未体验过的。

他开始确定,江敏静在他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与众不同的种子。

那麽,这颗种子,是不是就叫做,──“爱”?

正自陷入沈思,浴室的门忽然‘咯哒’一下打开,吴雪松惊醒,扭头朝那里望去。

“你怎麽没走?”赤条条一丝不挂的江敏静,头上裹着浴巾,满身红蕴地走了出来,在看到发呆的吴雪松後,陡然一楞,诧异问道。

随即觉出自己还在赤身裸体,於是急匆匆扯了头上的浴巾,手忙脚乱披在肩上。披完之後,又觉不妥,似乎下体私密处没被盖住。遂又把浴巾由肩上移下来,打横由腋下穿过,齐着房上缘,把部裹了个严实。连带着那一丛浓密的森林地带,也彻底捂得不见踪迹。一切做完,这才来得及分神暇顾。

又见那吴雪松也赤身露体,这许多时候还没有穿上衣服,当下便脸色沈肃下来,冷声问道,“你想做什麽?”

吴雪松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睡龙觉醒的分身,不觉苦笑。这男人的身体,还真的有点不归大脑支配。心里脑里明明是被人误会的委屈和愧疚,身体却是该死的背叛意志,在这种不当的时候做出反应。

如果这阳具就这麽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硬起来,岂不是证明了自己真的是存有非分之想,别有用心?

想着,急忙扯起沙发上的内裤,三二下把两只脚都送进裤筒里,直到棉质内裤的松紧牢牢卡在胯骨处,他才长吁一口气,不好意思解释道,“哦,光顾着想事,忘了穿衣服了。”说完,又登上了一条西裤的裤管。

江敏静怀疑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举动,脸色终於和缓下来,不紧不慢问道,“你不是有会要开吗?”

“哦……”吴雪松两手扣着皮带,轻声答道,“已经推到下午了,两点锺的会议。”

江敏静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锺,差十分锺十二点。脑中猛然觉醒一个问题:他说有会议要开,那麽一定是上班的工作时间召开才对。而惯常的工作时间,一般都是上午七点到十一点,下午十四点到十八点。也就是说,十点半以後,通常的情况下,无论任何单位,都本没有召开会议的可能──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而他和自己回到家里,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他即使不洗澡,一刻不停地赶去,也绝不会有开会的充裕时间了……

那麽,他刚才是在撒谎?他骗她!

如此一想,江敏静眼中便腾地燃起怒气。

张开嘴巴,刚要责问,已经穿好一件新的银灰衬衣的吴雪松急忙开口解释道,“其实,原定的会议是九点锺开始,而那时……我正好和你在一起,所以……就把时间延迟了。本来想着会议结束之前能够赶回去,可是……”

他下面的话虽然没说,江敏静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麽说,是自己耽误人家了?

可是,江敏静心存内疚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涌上一股怨气,虽说赶不及回去了,那也不该就这麽赤身露体在她的卧室站上半个多锺头吧?这若是江路遥回来,看到他们这付情景,想不误会都难……

正想着,应景似的,房门外面传来‘咯哒’一声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江敏静顿时骇得魂飞魄散。

急急和吴雪松对视一眼,立时便六神无主起来。

天啊,江路遥怎麽这个时候回来了!

第十七章 情敌相见

江敏静的焦灼不安,看在吴雪松的眼里,大大不是滋味了一把。但他此时无心旁顾,同江敏静对视了一眼之後,两人一起把目光盯向将要被打开的防盗门上。

电光石火之间,江敏静几乎产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来得及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由窗户跳下去,躲开这是非常难以明说的场景?

门在几秒之内开启。玄关处,男孩定定站在那里,眼眸漆黑,面容肃然沈静。无悲无喜,无痛无忧,就那麽直挺挺的站着。但是江敏静分明感觉到他的悲伤,心碎的声音,仿佛通过心灵感应,‘劈劈啪啪’地悄然在她的心底炸响。

“江路遥,你听我说,我们什麽也没有,你要相信我,我们真的……什麽也没有,你不要误会……”江敏静惶急的解释道。

吴雪松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江敏静,再去看那笔挺站立的少年,心底可以说是澎湃汹涌,原来,他们真的是在搞姐弟恋,而且还──年龄差距这麽大。

一时间,他的心里痛惜遗憾江敏静的惶急不是为他而发之外,另一方面,却也暗自欢喜。依他阅历和社会经验,两人年龄差距这麽大,他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他们的结局不会太美满,而这也意味着,自己绝对有可乘之机,而且胜算大大在握。希望不远,曙光就在眼前。

江路遥沈默地听着江敏静语无伦次的解释,眼神却一直盯在沙发前的吴雪松身上。到得江敏静再也说不出道歉或者是解释的话後,他突然沈静一笑,柔声道,“我相信你,姑姑。”

什麽?吴雪松大吃一惊,这个男人,居然是她的侄子?男孩这麽轻柔的一句话,听在他的耳里,不啻於天上掉下来一个重磅炸弹,猛然在他的心底怦然炸响。

男孩冲他挑了挑眉,眼神里全是戏谑的笑,“不错,她是我的姑姑,我们是在乱伦,但我们也是真心相爱的!”这样的人,你还有兴趣吗?

吴雪松禁不住的,面部肌抖了抖,眸光复杂地看向江敏静。

江敏静轻轻叹气,一句话也不说,垂下眼帘不再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

挑明了也好。自从她确定对江路遥的心意後,便已不再有所顾忌。别人知道又怎样,她既然连死也不怕了,又怕得什麽别人的耻笑鄙夷?天下之事,再大者也没有比惧怕死亡更甚而出其右的。最大的难关她都过去了。试问她还有什麽可怕的?

气氛怪异的不能再怪异,江路遥嘴角噙着笑,反手打开房门,以着谦让的姿态对吴雪松道,“既然叔叔要走,不如我送你出门?”

这回轮到吴雪松挑眉,最初的震惊过後,他已泰然自若。仔细思量之下,他心里禁不住袭上一丝惊喜,这麽说来,自己的胜算又大了几分,不,可以说是成倍增长,对於江敏静,他是势在必得了。

俯身拎起沙发上的衬衣,想了想却又放下,转头对江敏静说道,“我现在还有一个饭局,拿着一件脏衣服去,显然不合规矩。你看这件衣服,能不能先放在你这里?哦,不用你洗,等我那天取回去自己洗就成。”

江敏静盯了江路遥一眼,一时为难。人家帮了她这麽大的忙,这麽点事求自己,怎麽样也绝无不答应的道理。可是答应了,又怕江路遥生气。

这可怎麽办才好?

这时的吴雪松却不那麽善解人意,他把衣服重新放到沙发上,压就好像没看到江敏静左右为难似的,口里说道,“拜托了。”眼睛然後转向江路遥这边,“走吧,麻烦小同学送我到楼下就行。”

江路遥眼底几经变幻。这一声小同学叫的他有些着恼,虽然听出来吴雪松不是在讽刺,但是也绝对不是含着什麽好意,最起码里面的那种暗示很明显,是说他和江敏静的年龄差距很大,他还是一个没有完全独立靠家庭供养的学生。这其实是他最在意的,自己完全没有经济基础,只靠着一颗真心来维持二人的关系,这样的爱情在现实的重压下,不知是否能够维持的长久。

於是他暗自咬了咬牙,忧伤的看了江敏静一眼,直直开口对吴雪松说道,“请。”然後率先退出了房门。

这声‘小同学’,叫的他实在是有点莫名的心绪起伏。

房门‘砰’的不轻不重,不算太响也不算不响的关上。江敏静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急匆匆去纸袋里翻出一套新买的衣服,再从另一包装袋里扯出一套内衣,匆匆穿上,也不管外罩上面是否有褶皱,抓了钥匙便往门外追去。

怕江路遥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和吴雪松打起来。虽然他刚才表现的比较平静,但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保他在自己面前装的大度,转回身去不会在背後对着吴雪松大打出手。

而吴雪松,很显然也不是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看起来温润如玉,文雅无害。如果他脾气好,好说话,那麽他在之前黄芸欺负她时,就不会那麽毒舌地对黄芸予以反击。口不吐脏字的就把黄芸弄了个灰头土脸,哑巴吃黄连的吞下了一个大大的闷亏。

而这两人,如果有任何一方发起挑衅,她不相信有那一方甘愿老实地被对方欺淩。

刚才二人话语里的夹枪带,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江路遥管吴雪松叫叔叔,吴雪松不是立即就还给他一个小同学,以为现报?

江敏静一边担心,一边心急火燎地穿着脱鞋蹬蹬跑着下楼。还好,并没有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的场景。

楼道里静悄悄的,空气连一丝的波动都没有,看起来并没有什麽事情发生。江敏静霎时放下心来,不由大大长长出了一口气。

站在单元门口,眼睛四下洒扫。吴雪松的车还没走,只是也没有见到两个人的身影。那麽,他们两人是不是躲在车里?在干什麽?说话?江敏静不觉得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好笑,两个刚一见面的情敌,不可能会有什麽共同语言说到一起的吧?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狭小的车箱空间里,两人要想大打出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车里的江路遥和吴雪松看到出现在单元门口,俏生生立在那里的江敏静,谁都没有多说话。也没有人要下车的样子。

人是衣服马是鞍,江敏静这一身衣服配上她文静的气质,几乎把她身上所有让人心动的诱人因素,全部发挥了出来。

江路遥眼眸黯了黯,心里一种别样的滋味酸酸涩涩的舒展开来。仿佛发开了面的酵母粉,那种膨胀的滋味堵得他异常难受。

吴雪松却是心情大好,眼底迸现出来一抹大大的赞赏和惊艳。果然自己的眼光独到,这样的女子,就适合配这样的衣服。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是你?”江路遥突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使得吴雪松愣了一愣。他不明白,江路遥所指的是什麽。哪天晚上?怎麽回事?

他把询问的眼神投给江路遥,江路遥抿一抿唇,黑着脸庞补了一句,“前天晚上,在旅馆里。”

吴雪松恍然,他指的是同江敏静发生关系的男人。

却也默然。他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承认自己和他的女朋友上了床,这显然是对一个男人极大的侮辱。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由另一个男人的口里,说出同自己的女人如何如何的话来。

他虽然极想和这个男孩竞争,展开一场对所爱之人的殊死之争,但他还不屑於用一些诛心的卑鄙话语,去把对方的心血淋淋地撕下一块,要对方难堪。这不是他的风格。作为一个男人,只有光明正大赢得女人的心,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才是最体面最值得人骄傲的胜利者。

沈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江路遥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处发出‘喀喀’的声响。吴雪松皱了皱眉,这个男孩子,不会想要和他打上一架吧?

站立俄顷的江敏静,迎着明晃晃刺目的日光,一步一步缓缓向车子跟前走来……

“给你……”江路遥由前台上扯下一条纸巾,飞快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吴雪松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明天联系我,我们单独见面谈。”说完不再犹豫,推门下车,径直朝还有两步远的江敏静迎去。

看着高大的男孩搂着纤细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向着单元门口走去。那样亲密的背影,不知不觉便刺痛了吴雪松的双眼。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毫无声息的,像一只黑色的离弦之箭,带着刺目的眩光,疾速的往小区门口驶去。

第十八章 冷水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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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遥搂住江敏静,两人一起沿着楼梯往楼上走。狭窄的楼道,只容下两人并排而行,楼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时髦,在经过江路遥好不容易给她让开的一条通道,与二人擦肩而过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後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节奏分明地下楼去了。

江敏静抖了抖肩膀,把搭在肩上男孩的手甩落下来,警告似的对他道,“江路遥,以後在人面前不许对我这麽亲热,听到没有?”

不在意是一回事,不提防却又是另一回事。虽然他们的感情是认真的,但这种违背世人道德观念的情感,还是尽量不要引起人们太多关注的好。本来能够避免的麻烦,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招摇过市的硬往自己的身上揽。

江路遥噘了噘嘴,大大的不以为然,嘴里虽然没有说什麽,手却依然耍赖的再次往她的肩上搭去。正这时,装在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欢快的铃声,江路遥不情不愿地掏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陆翎的。心里暗骂了一句:靠,这小子,捣什麽乱?

一手抓住江敏静疾速窜上一步台阶,故意想躲开自己魔爪的臂膀,一手悠闲的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靠在耳上不紧不慢地问道,“陆翎,什麽事?”

“小江,你怎麽回事?说好了中午哥们请你吃饭的,你怎麽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害的哥们白白多花了一人份的冤枉钱。”陆翎在话筒那边干干脆脆质问他,带着满怀满腹的牢骚。

江路遥看一眼不情不愿被自己逮住臂膀,正自恼怒瞪着自己的江敏静,得意一笑,然後低声对着话筒回道,“啊,对不住了哥们,家里有点急事,走时忘了告诉你。”

“什麽?”陆翎听完之後大叫,“小江,你小子就耍我吧。急事?什麽急事?我可记得,是你先打回去的电话。你蒙谁呢?要是急事的话,为什麽不是家里给你来的电话?”

陆翎显然听到江路遥牵强的解释很是着恼,语气里带着满肚子的怨愤难平。难为他一个十**的少年,居然如此心细,连接电话打电话这麽样的细节都记得十分清楚。居然一听之下,就识破了江路遥的谎言。

“嘿……”江路遥不好意思地干笑,随在打开房门的江敏静身後进屋,边换拖鞋边道,“哥们没有骗你,真的有急事,只是不方便跟你说。”

这麽大的事,当然是急事!姑姑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又是那样的一付情景,如果自己晚来一步,以後的事真的很难设想。

江路遥扫眼看过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的一溜的纸袋塑料的衣服包装袋,心里头沈甸甸的。这个男人,直觉的就是他今生情路上最大的宿世劲敌。

而自己与江敏静的血缘关系,就是别人用以攻击他最佳的有力武器。

这也是他对自己和江敏静之间的感情总是患得患失,不敢确定而又感到不安的主要原因。

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当然是大事,等同於命攸关的大事,他又怎能不急?

“你小子,你就编吧你!你回西苑小区了对不对?嘁!不就是不想让我见你那亲戚吗?怎麽,想藏着掖着,怕别人觊觎你那如花美人?嘿嘿,那你可打错算盘了。你越是这样,哥们越是好奇。你可藏好了噢,没准哪天哥们心血来潮,给你来个釜底抽薪,背着你去把那小妞抢过来,到那时你可别怪哥们对你不仗义。”陆翎一口气把话说完,很带着一种快意恩仇的兴奋,末了还嘿嘿奸笑两声,在江路遥抓狂发飙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挂了电话。

靠!江路遥恶狠狠关了手机,扫出茶几上的一块空地,重重把手机拍在上面。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哪天得了闲,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江路遥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伴随着厨房里嗡嗡的抽油烟机工作时的转动声,和江敏静!!爆油的炒菜声,把全身脱得一丝不挂,寻到那块吴雪松用过的浴巾,拎着往洗手间走去。

潮乎乎的浴巾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起来这个男人还在这里梳洗过了。那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麽没有?

走进浴室,拧开莲蓬头,喷洒着的水柱贴近头顶直接往头上浇去。水是凉的,看一眼显示管上的红色闪亮数字,只有十几度的温度。嗯,这样正好,他需要凉一点的温度来冷静一下头脑,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应该怎样对付那个不期而至的男人。

冰冷的水柱浇在皮肤上,激起一层小小的**皮疙瘩,却熄不灭心里那丝压抑许久的妒火。姑姑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麽关系?朋友?不像!那个男人的眼底分明闪烁的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宠溺之情。恋人?却也不像,姑姑对他似乎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为什麽姑姑可以以那样的形象站在男人的面前,而男人又为什麽给姑姑买那麽多的衣服,还有那天姑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钱……

他们之间,究竟什麽关系?

江路遥陷入了迷茫中,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定江敏静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确定不了关系,他就不知道从何处对那个男人下手。如果他们真的是朋友,那麽他做的太过分,会不会惹得江敏静不高兴,或者因此引起她对自己的厌烦?如果那样,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可是,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个男人,在觊觎着他的宝贝。

何况那天晚上还……

透过迷蒙的水线,江路遥的目光忽然停注在浴室墙角的一堆衣服上。那是江敏静昨天穿过的碎花小衫,包括一条浅色短裙,还有罩、内裤。几件衣物,就这麽掺杂着混在一起,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别扭。

因为深知江敏静平常最为注重生活条理,她是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贴身衣物随地乱放的,更别说内衣内裤了。即使是脏的,也不行!

江路遥由是很奇怪,他关掉莲蓬头,走到那堆衣物跟前翻了一翻。一股酸臭的腥气扑鼻而来。这是什麽味道?江路遥不由得便紧眉头。

这股怪味,似乎在那男人的车里,也轻轻浅浅地闻到过。只不过不像这堆衣物一样,这麽刺鼻而已。

难道说,他们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可是那天晚上,明明看见江敏静进了108号房间。而且还──听到男人女人做爱的声音。而那个男人,今天已经被自己证实了,就是这一个。那麽,这些又需要怎麽解释?

“江路遥,洗好了没有,吃饭了。”敞开的浴室门外,江敏静端着一盘素炒豆芽,一路过的招呼道。

江路遥随手扯了浴巾,在身上撩擦几下,不待水珠吸净,就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江敏静背对着他在摆筷子,窈窕的身体在简约的服装下玲珑有致。由於没有一件可替换下厨的衣服,只得穿着这套几百元的外衣下厨做饭。虽然心疼,却也没办法。即使是在自己的家里,让她穿着罩内裤来回走动也是很不习惯的。

更何况,家里还有一头随时都有可能发情的小狼。

江路遥无声无息走到她的身後,双臂微拢,轻飘飘把她揽入怀里。下巴埋在她的肩窝处,满头湿发便毫不留情地把水珠冰凉地滴入她的肩头後颈和脸侧以及锁骨。

“姑姑,你不会不要我吧?”男孩仿佛一只彷徨无措身陷囹圄的兽,声音里满满都是凄凉、惶恐、哀怨和无助。

“怎麽会?”江敏静的心咯!一跳,被男孩凄清的话语搅得立时打翻了一池春水,转过身来声音柔柔地安抚他道。

男孩再次把她轻柔地拉进怀里,肚腹以下的肌肤紧紧贴上她的身体,腰部的力量撑出上半身的距离,脸对着脸轻声地问道,“那麽,浴室里的那些脏衣服,是怎麽回事?”

那堆脏衣服?江敏静此时才想起那些被扔在浴室墙角的衣服。本来想洗完澡之後找袋子把它们装了扔出去的,没想到出来看见吴雪松的一付裸男图,她当时被气糊涂了,光顾着质问他,却把这事撂在一边了。接下来又是江路遥出其不意的回来,弄了她个措手不及,只想着如何跟他解释,澄清他对自己的误会,所以早把这事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如今他这一问,江敏静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和他父母之间的恩怨,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既然不想在他的身上进行报复,那麽更不应该让他卷进这些是是非非当中,徒惹他的烦恼。

他夹在当中两头为难,她想,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哦,我……”江敏静小心措辞着解释,“我今天出去找工作,路过一栋居民楼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隔着窗子往下泼脏水,结果,我就成了被泼的倒霉鬼。”说完看了看江路遥的脸色,又接着道,“幸亏吴雪松开着车路过那里,把我送了回来,才解了我湿淋淋走在大街上的尴尬。”

原来那个男人叫吴雪松。江路遥心里暗暗咬了咬牙。

江敏静却在想,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他将来如果从别人嘴里知道真相,再好好跟他解释。如果没人跟他说起此事,那就更好了。

江路遥认真仔细看着她的脸。女人说完话时垂下去的睫毛如两爿轻灵飘逸的蝶翼,颤巍巍抖动着很有一种把人引向犯罪深渊的魔力。

翕动一下嘴唇,强自忍下想要吻下去的冲动,江路遥把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哀求似的轻喃道,“姑姑,不要抛弃我。”

“不会的!”江敏静说的斩钉截铁。这个男孩,怎麽这麽缺乏安全感?难道她是一个水杨花的女人麽,让他对自己这麽的没信心?

“那……”江路遥用勃起的分身蹭了蹭她的身体,“姑姑能不能跟我说实话,那些衣服,真的是被不相干的人泼的吗?”还有那个吴雪松,真的只有路过这麽简单麽?

江路遥最想知道的是他没敢说出来的那句话,但是他没胆量问出来。江敏静的脾气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他只此一问,没准下一刻她就会翻脸无情,把两人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他明白,他现在在她身边的地位,还不牢靠。如果不小心走错一步,行差踏错,那麽後果也许不堪设想。两个人的嫌隙,很可能会给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造成可乘之机。

这样的话,那麽他就非常危险了。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绝对是一个聪明睿智而又杀罚果断的天敌级别的对手。

“你怎麽就断定我没有跟你说真话呢?”江敏静挑着眉看他,小腹向前用力,在他的硬挺上不轻不重揉了一揉。

江路遥随着她的挑逗,轻缓地在她的小腹上来回做着弄的动作,咬着唇角低醇说道,“哦……我猜的,只是直觉而已。”

男孩的声音暗哑,江敏静在心里偷笑,直觉没错,但是,实话也不可以跟你说的。不如,彻底转移他的目标吧。

“小遥遥,我要你。”女人转眼变成了魔鬼,以着魔魅的声音向男孩耳里嘘着气,轻飘飘柔腻腻嗲声嗲气说道。

“姑姑……”男孩立刻抛却脑子里一系列未得到答案的问题,把女子抱起来放到桌上。

好吧,良宵美景,姑且享受。一切的问题,待明天向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要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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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此亲非彼亲(高H)

烫热的肌肤接触在沁凉的玻璃桌面上,江敏静被激的激淩淩打了一个寒噤。理智恢复过来,一颗心也陡然提了起来:这麽薄脆易碎的玻璃质地,能禁得起两人的大力折腾麽?

江路遥的手已触上她的部,隔着底裤轻轻揉弄花蕊。江敏静急忙把他的手指按住,一只手依然撑在桌面上,倾斜着身体说道,“等等,江路遥,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男孩抬起眼眸,手指依旧不屈不挠地缓慢按压,坚硬的指甲甚至划上她的掌心,刺得她酥酥麻麻的一路痒到了心尖上。

待江敏静说完,他才答非所问地道,“姑姑,我要亲你。”

“亲呗。”江敏静不以为然,随口答道。死小子,哪次逮住她不是亲个昏天黑地,从来也没见他客气过,这次倒矫情起来了,接吻之前还要想着通知她一声,取得她的同意不成?

“你说的?”男孩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情欲的急色褪去几分,为了证实似的追问了一句。

“当然!”江敏静心内腹诽,我说不许你就能放过我吗?

“好。”男孩挺直腰身,把江敏静捂在下体的那只手移到他的分身上,引导她握好,才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穿过她的双腿把她打横抱起,急不可待往卧室走去。

宽大的席梦思床垫很是硬挺舒适,江路遥简直爱死了在这上面随意驰骋,尽兴做爱的感觉。陆翎的老爸估计也是色丛中的高手,这种质地超好,弹优良的大床,本就是为享受做爱而专门准备的。据陆翎透露,这张床可是价值不菲,是他老爸花了好几万元由国都首府大老远买回来的。搬家时因为陆翎的强烈坚持,他老爸才没有把它搬走,而是另外买了一张比这个质地还强上一筹的大床,所以才便宜了今天的江路遥。

把江敏静放在床上,江路遥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外套样式简洁,没有繁复的花边装饰衣带之类的,只有几颗扣子,很容易的,江路遥便把小款上衣,短装裙子脱了下来。

光滑的肌肤胜雪,黑色的罩黑色的内裤,把女子衬托的有如肌骨含烟的羊脂玉人,温温润润的,把男孩的眼眸勾出一潭深邃的泉水。

分开她的双腿,男孩虔诚的埋下头去。江敏静骇了一大跳,急忙低声叫道,“江路遥,你要干什麽?”

“亲你呀?”江路遥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双手按住江敏静意欲合上的双腿,很自然的说道。

“谁让你亲那的?”江敏静羞窘万分,不期然便想起那天晚上江路遥喂她的那口,两个人做爱流出来的,至今想起来犹觉恶心。

“不是你答应的麽?”江路遥一本正经望着她,一脸委屈又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江敏静气结,“那是答应你接吻,并没有答应让你亲……那儿。”上了这小子的鬼子当了,一句话没说清楚,就被他钻了空子。

“我说的不是亲嘴,而是亲这里。”江路遥以手指点了点她的花丛,眼底划过一抹得色,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江敏静气怒地瞪大眼睛,嗔脸骂道,“狡辩!我答应的可是让你亲嘴,不是亲这里。”

自那天江路遥强喂了她一口之後,她就下决心不会再让他的嘴触碰那里。没想到今天还是着了这小子的道,一字之差便会错了意。这麽羞人的地方,又是大天白日的,怎好任由他随意狎玩用眼睛任意观看,羞也要把人羞死了。

“不!你说话就得算数!”江路遥小孩子一样撒泼耍赖道,“今天可是姑姑你主动提出来让我肏你的,而且我亲这里也是姑姑你亲口答应的,如果你说话不算话,那……”那什麽?拿什麽要挟她好?江路遥眼珠转了一圈,陡然有了主意,噘唇道,“那我今天就不上学了,一直在家里和你做爱,直到再也干不动为止。”

“你……可真无赖!”江敏静顿时泄气,知道被这小子抓住了软肋再无转圜的余地。别的什麽都可以,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他不去上学。本来他们这场不伦之恋已经毁了他的人生,如果他再因此耽误了学业,那麽她用十条命也赎罪不起。一个男人,没有文化将来在社会上何以立足?

男孩得意的轻笑,埋下头去分开花唇,润泽的嫩呈现眼前,毫不犹豫便把舌尖抵了上去。

他就知道姑姑的弱点在哪里,她最吃的就是他软语相求软硬兼施这一套。

“遥,别这麽亲我……羞死人了。”江敏静把两只手捂上眼睛,羞涩万分地哀求江路遥。

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以着从未有过的体验,迅捷无比地向全身扩散。心里仿佛有一把小刷子,随着江路遥舌尖的舔动,一下一下尽情撩拂着她的心房。那种感觉,是一种空虚太久的难耐,又似是一种不期而至的夯实……总之,这是人生在世,任何满足绝对难以匹敌的美妙感觉。

江路遥抬起头来,看一眼自家姑姑掩耳盗铃的羞窘表现,心情越发大好。这个女人,只有在自己的身下,只有两个人赤裸裸的滚在床上,才会让他生出一种她完全属於自己的安心感觉。

秋阳正足,强劲的光线透过白色的浅花窗纱贯穿进来,直直地打在床上,照的女人的胴体散出一圈洁白的温润光晕。

江路遥的心里止不住一阵悸动,低眼看着女人被撑开的里嫩一片嫣红,他的好奇心一路大盛。

两只手大大撑开女人的唇,娇嫩的花蕊被拉伸的变了形,尿道口,道口分层显现,就连最底下的菊门,也微微现出了一条细扁的孔洞。

这,可真是夺人命的极致勾引!男孩的眸子黯了又黯,恨不能立刻化身为球,把自己的身体整个团成一团,一丝不留地塞进女人的孔洞里去……

“不要!遥,求你,不要这麽看了吧,羞死人了。”女人颊飞红霞,放开双手,又窘又羞的瞪大眼睛望着江路遥,诺诺哀求。

“很漂亮,我喜欢。”江路遥伸出舌尖,邪魅的勾扫上唇,眸子幽黑,坏坏的看着女人说道,“姑姑的洞洞真让我着迷,一会我要把它们挨个全舔一遍。”

手指同时不闲着,一条麽指在上按揉敏感的蒂,一条麽指向下揉搓殷红的口……

“啊……遥……不要!”江敏静更是羞臊,满面娇红,低声呻吟。

“姑姑,看着,我怎麽玩你。”江路遥一时之间得了趣,忽然脑中灵窍开通。他把江敏静抱起,斜靠在床头上,然後在她臀下垫了一个枕头,迫得她两腿箕张,最大幅度地展露出私密之处。自己则跪在她的户之前,掰开她的唇,让所有的隐匿桃红展现出来。

粉嫩嫩的娇蕊,翕张的小洞,还有那会以下的多皱菊花,一样一样,各展风骚,好不勾人魂魄。可惜,江敏静只看到了那一点娇蕊凸起出来的小荷尖角。

“遥……别玩我……我要羞死了……”江敏静无措的闭上眼睛,再次无助的羞臊呻吟。

“呵……姑姑,你的小妹这麽美,这麽乖,叫我怎能停手呢?停不下来了呢,我的小姑姑在勾引我呢。”

男孩说完,一只手指戳进洞里,随意搅动起来。抬头看着江敏静,眼眸幽蓝,轻声魔魅而又暗哑地说道,“姑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我怎麽把你的小妹妹玩的流出汤来。”

说完,再探进一手指,和着那,快速在里面戳刺起来。江敏静只觉得一开始里嫩被指甲划得刺刺的疼,不一时,水丰盈之後,那指甲的微刺,竟变成一种另类的尖锐划动──快感无比。一戳一刺,不几下便把那里的粉勾的人叫马欢,无一处不舒畅急迫地咬住手指开始合力夹击起来……

“姑姑,尝尝你自己的味道。”男孩把两手指一起抽出来,带着亮亮的银丝,一伸进自己的嘴里舔舐一圈,松开唇,另一只剩下的便伸向江敏静的唇边。

“不要……”江敏静厌恶的把头歪向一边,坚决抵制那紧迫逼人的手指。

江路遥不依不饶,把她的脸搬过来对正自己,柔着声音引诱道,“乖,舔一舔,就一口,你尝一下就知道,很好吃的,是甜的。”

“不要!”江敏静不为所动,闭紧嘴巴,把声音闷在口里,含混不清以鼻音说道。

“乖噢,就一口……”江路遥不屈不挠,继续引诱,“你尝一下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真是甜的。”

说完,那挂着银丝的手指,便贴紧唇用力往她的牙关里撬。

终於,江敏静的牙齿放松,他的手指瞅准时机,乘虚而入,轻松地便把那晶莹的送抵到了江敏静的舌上。

江敏静万分羞恼,怒目瞪着江路遥,牙关轻叩,咬上他的手指,不大不小给了他一个惩罚式的报复。

“啊!你怎麽咬我,姑姑?”江路遥猝不及防,被江敏静吓了一跳。在接收到她镶着成功报复的眼神後,突然用力一推,把她顺着床头推倒在床上,然後拽过人来一个欺身,跨上她的腿处,毫不停留以手分开唇,一手扶了玉,对准口,整个巨大的龙身便一挺没入……

大力运动几下,直挺直刺,戳弄的江敏静雪雪哀呼,他才咬牙切齿说道,“看我不肏死你!”

然後,便一下一下重锤出击,直直顶到溶洞深处的那另一重门户里去。

如是往来重复,男孩也没有半点章法,只凭着一股蛮干猛劲,大力顶肏抽,直干了四五百下,才在江敏静抑制不住的顶峰痉挛中,把那一蓬宝贝的人体元,一股脑入女人紧窒有力的花中……

第二十章 情敌的电话(H)

江路遥全身汗湿,静静伏在江敏静的身上,等待着气息一点一点平稳下来。半挺的分身依然停在江敏静紧涩的道里,让她觉得分外难受。身体里被异物入侵的感觉,真的很难适应。天生的那份身体器官之间的自然和谐被打破,硬生生的夹进一,这种感觉既不舒服又不爽。很想就这麽用力夹挤吞吐下去,把那外来的侵略者排斥出去。

“别夹了,再夹又大了。”江路遥撑起身体,情欲过後恢复几丝清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看着江敏静,待到江敏静的动作戛然静止後,突然暗魅低沈地笑着道,“姑姑还是想让我再干你 一次?”

“去,”江敏静拍上他的臂膀,三分嗔七分怒的瞪着他,“你个大色鬼,每次完事时你都是这付德行,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主动退出人家的身体?”

江路遥但笑不语,色色的表情很是欠扁。江敏静说完,他又催着半硬半软的在她的小里动了动,戏谑似的,换来江敏静一个咬牙切齿的白眼。

说也奇怪,江路遥和肖青只差了八岁的年龄,这小子却是神气力每一项都比肖青旺盛的多。他的即使是完了的,也仿如肖青勃起时的那般壮。难道说这就是年龄差距的问题?还是说十七八的男孩子都是这个样子,他们有用不完的力?抑或是江路遥天赋异禀,天生就在房事上占着金枪不倒异於常人的优势?

“想什麽呢?不许想别的男人!”江路遥挺动着又自胀大了一圈的阳具,用力顶了一下江敏静的花心,直接收回了江敏静魂游天外的思绪。

“啊!江路遥,你怎麽又硬了?”江敏静拍打着他的膛,以手推拒着他试图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同时臀下向後收缩,想着要脱出他那硕大阳具的攻击范围。

江路遥发现她的意图,眼底间闪过一抹得色。顺着她的劲力追过去,大的头再次顶上她的花,撞得江敏静肚腹内泛起一阵酥麻酸辣的疼痛。甚至於疼的眼前一黑,江敏静不由气恼的低声喊道,“不许再干了,我还没吃饭呢,再干就要把我累死了。”

江路遥嬉皮笑脸地挺身,紧紧黏住她的腹肌,魅惑地笑道,“还敢说你没吃?那是谁的小嘴不知餍足,吞下人家的一整不放人家出来?”说完用力地捣杵起来,直直地把一长的阳具顶入花壶里的颈靡丽处,拱的江敏静的小腹突兀地现出一个碍眼的鼓包,才又旋转研磨着缓缓地往後退去。

然後再顶,让大的棱砂砺砺摩擦着壁端的褶皱页壁,雄姿勃发地挺进到花溪顶部的发源地,然後便被众多的小手小嘴纠缠不放,吮吮吸吸地直接与他的硕大身推扯抻拉拼命纠缠起来。

江敏静顷刻间便被里的酥麻刺痒刺激的大皱秀眉,甩头狂呼。

如是往返重复,江敏静简直被弄的魂飞天外,直顶了一二百下,男孩才渐渐放慢了攻势。

“你……就会颠倒黑白。”一轮快攻慢守的弄过後,江敏静终於缓了口气,喘息着责备江路遥道,“谁说是那里饿了?人家说的是肚子饿了。”

江路遥听完,也不搭话,又大力地顶弄起来,直捣的翻转,横流,才涎着脸不怀好意笑道,“噢,姑姑原来是肚子饿了,那我再加把力,把它直接送进你的肚子里去,让你的肚子也尝尝我这的滋味,如何?”

然後加重了力道,更加狂顶猛送,疯杵狠捣起来。

“啊呀……不要……”江敏静虚弱地抗议,不由得皱紧眉头大摇臻首。宛如吃了摇头丸一般,停不下来。又麻又痛又痒的感觉,携带着一波一波的快感,纷至遝来,一时之间把她直搅得华容变色,泪水飞流。

“怎麽样?舒不舒服,姑姑?”江路遥臀力不减,迎送回还。进退有度之中,伸出右手的麽指食指,合力揉捏那方肿硬的花核,轻弹慢捻着邪魅问道。

“舒……舒服。”江敏静被戳肏捏揉的魂不附体,机械地随着江路遥的律动答道。

“喜不喜欢侄子?”江路遥再次发力,直直地把一挺进花溪深处,逼出江敏静一声更大的呻吟,再接再厉问道。

“喜欢……”江敏静猫儿般蜷起脚趾,呻吟着答道。

“喜欢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吗?”江路遥大力弄,如暴雨骤落,疾抽疾送,一丝不给江敏静喘息的机会。

“不……”江敏静思绪停滞,一线感觉全部凝注在两人里外的交合处,思想全凭意识做主,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那麽,以後不要理他了,好不好?”男孩伏低身体,臀、腰、腿部一起用力,把整个全退出,然後再整推入,一边深挺猛送,一边诱惑着女人说话。

江敏静只觉得一线天般生存的希望就在眼前,身心俱都漂浮於飘飘渺渺的半空中,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就要到来,伴随着江路遥的大力弄,摇头哽声喊道,“好……快……遥……我要死了。”

“真浪!”男孩被女人即将高氵朝的挺动夹弄咂吮得魂消神动,再也顾不得脑中其他的想法,枪樱并举快速疾狂地抽顶送起来。顷刻间,跌宕的高氵朝狂呼海啸地席卷而来……

“啊……”

“哦……”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一起奔赴到了情巅欲的最高之峰。

****** *****

喘息未定,茶几上放着的江路遥的手机突兀乍然响了起来,搅得人一阵心烦意乱。江路遥懒洋洋趴在江敏静的身上,一动未动。半软的分身依然故我堵在女人的道里,本没有要起来去接电话的意思。

江敏静推了推他,嗔道,“怎麽还不出去,快去接电话呀?”

江路遥身倦体乏,懒懒的动了动,头依然埋在江敏静的颈窝,低声嘟哝道,“不去,不管是谁的电话我也不接。”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光滑锁骨,惹得她发出一声低沈悦耳的娇呼。

手机铃声唱完一整首歌曲之後断掉,房间里短暂地恢复静穆。不过一秒不到,铃音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来。一首歌场过去一小半,依然不见挂断,大有不接电话绝对誓不罢休的泰势。

江敏静用力推着江路遥的膛,催促道,“快去接电话,别是人家有什麽急事找你。”

江路遥不情不愿撑起身形,倏忽嘴巴俯下来在江敏静的唇上偷了一个吻,柔声说道,“等我,一会我来帮你清理。”

江敏静敷衍地点头,推着他的膛,急急催道,“快去,一会又要挂断了。”

“乖乖等我,”江路遥起身,警告意味十足地对江敏静说道,“不然的话,等一下我回来不见你在这里,我可是要狠狠惩罚你噢。”边说边威胁地看了看自己的分身,意义不言自明,你不听话,我就狠狠地肏你。

铃音再一次中断,江路遥不紧不慢走过去拿起手机,正要调出未接来电号码,铃音又催命似的响起来。

“喂,”看着显示屏上的陌生号码,江路遥稍一迟疑,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你是哪位?”

从未见过的号码让他有一种分外别扭的感觉,直觉的,此人便是那个自己心中万分讨厌的男人──吴雪松。

“江路遥,是吗?”不用他细致地去分辨心里的感觉,对方的语声已给了他确定的答复。确实是吴雪松无疑。

“有事?”男孩不自觉眉头动了动,语气里带着毫不客气的疏离。

“嗯,有件事麻烦你一下……”吴雪松沈吟一下说道,“我留在你家里的衬衣,口袋里有一张名片,能不能麻烦你找出名片,把那上面的电话号码给我念一下?”

吴雪松的话说的极为客气,即使江路遥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违心地答应一声,回过身找出他的衬衣,专心的向口袋里去找寻名片和那个电话号码。

一嘟噜的数字报完,江路遥在吴雪松客气的谢谢中,愤然关了手机,心里忍不住低低咒了一句口。

第二十一章 谋的味道

谢谢1385515同学送我的礼物哦。还有那些给晓风投票、留言、送礼物及看文的朋友们,晓风在这里鞠躬谢过了。

亲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晓风的写作动力,还请亲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晓风啊。晓风一定会不负众望,让亲们在这篇文里看的一个好的结局的。再次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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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手机走到床前,江敏静这一次很乖,真的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侧着身子以肘支颈,耐心地等着江路遥回来。

江路遥眼里露出一丝满意的笑痕,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又在她是臀上捏了两把,才笑着道,“真乖,以後就得这麽听话才行,完事以後让我来给你清理。”

江敏静如一只收起利爪的小猫,乖顺异常地配合着江路遥的动作,任由他的手扶握住脚踝,被他拉着平平的仰面躺在床上。

男孩把手机扔在床边,荧屏朝上的躺在靠近江敏静肩部枕边的位置。为了怕她不小心碰触到地上摔坏似的,又拽过一条薄被来团了团垫在手机下面,多加了一层保障。随後又检查了一下,觉得万无一失之後,才双手分开江敏静的双腿,把那一丛隐私的部位露了出来。

江敏静依旧不言不动,任其摆布。只是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又悄然升了起来。虽然两个人已经发生过多次关系,但是这麽大张旗鼓地把部露在他的眼前,她还是感觉十分的不自然。

但是,人家可是说要帮她清理的,她再怎麽羞涩,也不能夹着不让他动不是?不然的话让他清理什麽?所有的浊物可是都在那里面盛着呢。

也想过要自己清理的,可是最终还得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来江路遥的威胁她有点怕,这个男孩的力不是一般的旺盛,而且阳具奇大,他要再干一次,自己真的怕要承受不住──弄不好一个下午都甭想起床。再者两次的都盛在狭小的道里,她敢断定,只要一起身,那些指定会毫无阻碍地流出来,弄得满床单都是。

现在正是经济拮据之时,她可没有那麽多余富钱,再去买两条床单回来,供他们如此无休无止地,在上面画地图似的胡乱挥霍。

男孩的舌尖抵上她的洞口,江敏静遽然一惊,低声喝道,“江路遥,你要干什麽?”

“我要帮姑姑吸出来。”男孩抬起头,舔了舔唇,温和无害地对着江敏静笑道。

“不可以!那里……脏。”江敏静疾速并拢双腿,想要把那处隐秘合上,阻止男孩做如此不堪的举止。那麽暗的部位──真的好脏!

“我不嫌弃,”江路遥探过身体,头向前往江敏静的腹部上方移了移,两手两腿却卡在她的双腿间,牢牢地把她的动作控制住,柔声说道,“只要是姑姑的,我什麽都不嫌弃。喜欢还来不及,又哪里嫌脏了?”

江敏静大窘,这个江路遥,今天怎麽赶上上演言情剧了?这麽小言的话,亏他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得出口。

正自想着,没想到江路遥又冒出来一句更加雷人的话,“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琼浆蜜汁。”

江敏静绝倒。这──这怎麽就这麽煽情呢!?

江路遥说完,再次往後厝了厝身体,把脸埋了下去。

江敏静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只得哀求似的,声音弱弱的说道,“啊……不要!江路遥,那是两次流出的,有够多的,你光用嘴巴是吸不净的,还是用纸巾擦一下吧。”

话未说完,却已感到男孩热热的呼吸,毫无阻挡的喷洒在那羞人无比,娇弱弱、细微微的嫩上。

男孩不作回答,舌尖已抵入洞口。贴着褶壁岩层微微搅动,然後用力一吸,一口浊便到了口中。

江敏静倒吸一口冷气,不安地动了动身体,底气不足的弱声说道,“江路遥,别……”

男孩再次抬起头来,唇上挂着丝,湿亮亮的刺着江敏静的眼球。直到男孩的喉结动了一下,江敏静才回过神来,惊呼道,“江路遥,你怎麽把它吃了?”

江路遥舔舔嘴唇,眼眸幽深地看着江敏静,柔声道,“姑姑,你爱我吗?”

江敏静愣然。这麽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本来说着的问题,他怎麽又扯到了爱上?这个江路遥,今天怎麽这麽反常。

江路遥直直盯着江敏静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江敏静吞了口口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急忙说道,“爱,当然爱你。你……你别把那一口恶心的东西渡到我的嘴来,我不要!”

边说边侧过头去,躲避江路遥那挂满丝的薄唇。

男孩的脸越来越近,江敏静心慌意乱,她可不想再次沾染那恶心的东西。触眼可及的是那摊胡乱堆放的巾被,还有那上面放着的直板银壳的手机,情急之下,她的手动了动,想着要够到那条巾被,暂时以它来隔开她和他的距离,避过那让人恶心至极的。

却不料江路遥一把按住她的手,眼疾手快地又把那堆巾被往江敏静的头侧移了移,抬起头满脸委屈地说道,“姑姑不喜欢我就不喂你,让我一个人吃好了。干嘛表现的这麽厌恶它。这可是我们二人做爱流出来的结晶,不吃了岂不可惜了。”

这小言台词说的,还真是一次比一次雷人,江敏静彻底无语,

“你是不是太变态了?”江敏静长叹,对他的这种思想终於感觉到无奈又无力。这样的逻辑,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不!”江路遥听了她的话,居然脸上神色一本正经起来,“姑姑,我真的太爱你了,爱到即使为你去死,我也心甘情愿。每次和你做爱,我都想把你整个吞下肚里,让你和我合二为一,让你永远藏在我的肚子里。所以,既然不能吃你,把你的吞进肚里也是好的。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姑姑整个都是属於我的,不会被别的男人觊觎,才能让我觉得安心。”

江敏静愣愣地看着他,几秒几秒又几秒,脑子里好久都转不过弯来。他说的原来是真的!

男孩的声音也许太过忧伤,江敏静只觉得心底一方柔软棉花一样弹开,轻轻暖暖的窝心而又异常酸楚,不觉放柔声音说道,“江路遥,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对你的爱不比你对我的少。这一辈子,我不会再有别的男人,不会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你记住,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的爱人。这一世即使我们有血缘,老天即使不允,那麽我也不会抛下你。实在不行,我们就死,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狗血,但是江敏静觉得,非如此不能安抚男孩那颗毫无安全感的心。她知道他的心结在哪儿。这层血脉相连的血缘关系,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他对她之所以这麽患得患失,就是怕她有朝一日禁受不起世俗的压力,而向吃人的世俗投降,到时找个男人随便嫁了,断了他的念想,狠心地以此种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

这一点,估计他自和她合体的那一日起,就一直提心吊胆地在担心着吧。

如此一想,江敏静的心也丝丝微微疼起来。这个十七八的少年,真的是让人再也放不下了。

手机却在这时叮叮响了两声,这麽煽情的旖旎氛围,立时便被这不合时宜的声音给破坏殆尽。二人一起朝巾被上的手机看去,江路遥手疾眼快,探手抓过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按下了关机键,笑着说道,“电池没电了,先关了吧,一会上充电器再开。”

江敏静不言,只是奇怪的看着他。暗自嘀咕,这款手机的质量太差了吧,他昨天下午才充的电,走时还是满格的,怎麽一天不到,电池电量就耗尽了。

还是,他接打电话的次数太多了?

可是,他一个穷学生,能有什麽业务什麽事情要忙?竟然一块电池,一天不到就用没电了。再者说了,学校不是还禁止学生在校园内用手机吗?他又怎麽能够接连不断地接打电话?

怎麽这里,她闻出了一股谋的味道。

这死小子,不会在玩什麽花样吧?

江路遥若无其事扔下手机,由床头柜上扯过一张纸巾往江敏静的部擦去,嘴里说道,“还是用纸巾擦吧。既然姑姑反对我吃这些东西,那我以後就不再吃了。我看,咱们还是痛快处理完了去吃饭吧,不然,把我的宝贝姑姑饿坏了,我可就罪不可恕了。”

江敏静斜睨着眼睛看他。男孩的话语轻松诙谐,哪里还有刚才那付神伤语凄的样子?她按下心头的疑虑,在男孩的服侍下,不一时便清理好了身子,然後被他抱着,两人赤裸着身体向着饭厅走去。

第二十二章 小杨老师

吴雪松关了手机,目光定在虚无缥缈的空中,久久无语。江敏静的话有如尖棱冰锥,句句剜着他的心,把他的一颗心脏刺的鲜血淋漓。

她对她的侄子,用情如此之深,竟然连死,她都已谋算在内。那麽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什麽能够拆得散呢?

他现在非常後悔给江路遥打电话了。那个供货商的电话,即使不要,从别的渠道联系上他,也不会误了自己的生意。可是,他偏偏就在此时脑抽了。他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没事干嘛找抽,巴巴地把电话打到了江路遥那里去?

这下倒好,被那小子反利用,得到了自己的号码,把电话反拨回来,让自己听了一出郎情妾意的台式言情剧。

而这诛心之剧,对自己的打击着实不小。他甚至产生了一时的退却之意,心灰意冷之下,竟然就这麽想放弃掉对那个女人的追逐。

可是心却抑制不住的痛。也许失去这个女人,就意味着他这一生,将不会再有真正的快乐,真正的爱。或者说,更严重一点的,他的心将不在。

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陷得这麽深,只是如此一想,便受不了的开始心脏痉挛。是不是***见鬼了?这简直就在***扯淡──吴雪松狠狠地痛骂自己。说出来谁信?自己竟然对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如此难舍难分!这还是他吴雪松其人吗?

****** ******

而对应吴雪松此时心情异常纠结痛苦的,却是江路遥的一派心情大好。吃完中饭,他便匆匆忙忙顶着烈日赶往学校。

小城正在开发,最先规划出来的,便是学校的位置。整个城市的中学和高中,都被建在了城外围的一片空地上。新建成的楼群,教学楼宿舍楼层层林立,远远地望去,处在一片城乡结合处开阔地上的建筑物,甚是威武壮观。

江敏静的房子离学校并不近,足有十多里的路程。江路遥汗水淋淋的赶到学校时,半节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一楼的空旷大厅里,这时静悄悄的,鸦雀无声。他四下扫了一眼,抹了把汗,轻手轻脚往楼梯口走去。

教室都在二楼以上,只要安全地度过一楼教师的办公室地区,他就算万事大吉。即使是逃课,不被班主任老师逮到,也没什麽。过後老师追问,什麽都不怕了。几个哥们一串供,陆翎他们有的是理由和借口帮助他逃脱责罚。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的脚刚迈上一级台阶,楼上便响起高跟鞋哢哢踩在硬硬的磨石楼板上的脚步声。江路遥心一紧,该不会倒霉地碰上班主任小杨老师吧?

心思刚一转完,拐角处便出现一身白色衣裙的小杨老师的苗条身影。江路遥梗住身形,在小杨老师质询的目光下中,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江路遥,你怎麽才来?”小杨老师嫋嫋娜娜在楼梯上踩着淑女步,一路香风地来到江路遥的面前,隔着一级台阶低垂着眉眼询问。

江路遥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小杨老师又迅即把眼帘垂下,嗫嚅道,“哦……家里有点事。”说完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其实小杨老师的个子并不高,即使穿着高跟鞋,踩着一级台阶,她才使得自己跟江路遥的高度持平。江路遥只要眼睛平视,就能正常跟她说话。可是江路遥最怕的就是看到小杨老师那一双闪着几分温和又有几分淩厉的桃花眼,不知怎的,他就是对她那一双似嗔似笑的眼睛很不感冒。所以,他一直在小杨老师的面前表现的有点局促和腼腆。

小杨老师见到江路遥的表情,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温声说道,“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吧。这节课已经过去大半了,课已经讲完,同学们正在做题,你去了也是不会做。不如课下找化学老师好好给你补习一下,把落下课程追回来。”

江路遥恭恭顺顺地点头,脸上的表情木木的。小杨老师疑惑,微一皱眉,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不由笑道,“哦,你是不是不敢向化学老师开口呀?这你不用愁,我私下跟他说一声就成了。”

小杨老师说完,绕过江路遥的身边,迈下楼梯径自向她的办公室走去。江路遥锁紧眉头,心里暗咒一声,不得不跟在她的身後,一起往办公室前行。

他不明白,他平常在班里的表现可是极活跃的,他和陆翎几个哥们的捣蛋本事,几乎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为什麽独独小杨老师把他当成乖宝宝一样看待?他的长相有那麽老实吗?还是说,他在小杨老师面前的表现让她产生了误会?

“你先坐。”小杨老师给他倒了杯茶,端着放到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一边收拾着桌上杂乱摊开的练习本,一边问道,“你最近几天怎麽回事?一直神不守舍的,课也不好好上,我听别的课任老师反应过好几回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路遥默然无语,捧起面前的茶杯,无意识地沿着杯缘一下一下转着圈,眼睛却始终没敢抬起来和她对视。

“你要知道,”小杨老师严肃了语气,语重心长地道,“再有半年你们就要高考了,这时候的一切思想溜号,都是要不得的。我今天不是作为老师,而是作为朋友,劝你一句,还是和那个女孩断了吧!你只要把心思用到学习上,凭你的头脑,不难考上一个重点大学。而考上一个好的学校,不但能为你的父母扬眉吐气一把,你自己也会受益匪浅。别的不说,到时谋个好工作是不成问题的。”

江路遥不耐地动了动身子,心里厌烦,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这话如果换在江敏静的口里说出来,他绝对是愿意并洗耳恭听的。可是除了她以外任何人板着一付说教的嘴脸说出这话,他就只有不胜其烦的份了。

小杨老师对他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非常无奈,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你了,总之你要记住,老师这样说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要怪老师多事,毕竟我教了你快有三年了,怎麽说我们也有很深的师生感情。你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老师,最後关头也应该努力拼一把。将来你考上重点,老师也能跟着你风光风光。”

江路遥心里撇嘴,我考上好大学与你什麽干系?充其量你也就多得点奖金罢了,干什麽说的好像跟我感情深厚,情深似海似的。

小杨老师再次叹了口气,对他道,“好了,你走吧,我也只能言尽於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江路遥起身,却又想起一事,突然问道,“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小杨老师霎时脸色绯红,嗔怨地看着他道,“江路遥你这是什麽思想?我可是你的老师,你怎麽能对我……”

江路遥闻言一笑,急忙打断她的话道,“杨老师,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男朋友,我倒是很想给你介绍一个。那个人英俊多金,很讨女孩子的眼缘,如果老师你愿意,我想,他绝对配得上你。”

小杨老师脸色涨得的通红,立刻现出满脸的怒容,怒气冲冲道,“江路遥!你要记住,你还是一个学生。言行举止怎麽就这麽大胆随便,居然给老师介绍起男朋友来了?你……”

小杨老师怒极,再也说不下去了。江路遥挑了挑眉,看着她满脸的怒容,这才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看清她的眼睛。原来这双眼睛,愤怒的时候也自有它的一番威势,并不是每一次都笑笑的宛如勾人似的。

待到小杨老师平静下来,江路遥才道,“真的,老师,我没骗你。那个人真的很好,保证你们女人一个见了一个爱。你要不信,我明天请他吃饭,到时我连你一起请。你看到他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

说完,看了看小杨老师,转身便走。

为了他和江敏静的幸福,少不得他要破费一次了。如果小杨老师答应,他明天一定做东,请吴雪松和小杨老师一次饭店,好好撮合撮合他们俩。

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之时,小杨老师在後面突然轻声问道,“明天,几点?”

江路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打开房门回身道,“明天我给你电话,到时我来接你。”

就知道抛出请客这个诱饵,小杨老师一定会妥协的。她的心思,他应该猜对了一半。

一切的情势都在向着有利的方面发展。江路遥心情空前的大好,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拨了吴雪松的电话,电话接通後他不紧不慢说道,“喂,吴叔叔吗?我是江路遥,明天什麽时候我们见面啊?要不,我请你吃饭?”

“好。”对方沈默了一会,终於说出他最想听到的这个字。江路遥一阵心喜,就连吴雪松毫不客气挂断电话的声音,听在他的耳里,都宛如空中传来的美妙仙乐。

嗯,晚上回家,得好好筹谋一下。怎样才能让这两个讨厌的男女在酒桌上尽快的擦出来火花!

第二十三章 狗男女

吴雪松推掉了中午的饭局,下班时间一到,便匆忙的离开了公司。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遛弯。小城的规模实在不大,主要的几条街道遛完,也不过才过去二十几分锺,这还得说是在速度不太快的情况下。如果正常提速的话,这几条街实在不搁一遛。

看看时间,十一点三十,离江路遥放学还有十五分锺,这十五分锺还真是不好打发。

找了一块空地,把车停下来开始吞云吐雾。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这个江路遥,昨天弄的那一出戏,让他对他的印象马上进行了改观,原来对他的轻视也全部收敛起来。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城府极深,老谋深算之不容人小瞧之人。

一开始他贸然地当着自己的面,捅破他和江敏静的那层姑侄关系,自己还以为他是年少轻狂,不谙世事或者是愤世嫉俗,才不把这种遭他人唾弃的恋情当做一回事,而到处当着别人的面炫耀。如今看来,远不是那麽一回事。他之所以有那一说,原来目的却是冲着自己来的。

再想起昨天听到他和江敏静闺床隐私的那个电话,吴雪松一阵心悸。又妒又恨地掐紧了指尖,直到双手食指骨节握的泛白,烟灰烧在食中两指的皮肤上,他才惊觉。

手机恰在这时响了,看一眼来电显示,正是江路遥的电话号码。吴雪松放指节,深呼一口气,镇定一下情绪,这才接起电话。

“喂,吴叔叔,你是不是在附近?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接我们一下?”话筒里江路遥的说话声不是很清晰,背景声很嘈杂,到处都是人声。想来是刚放学的缘故,应该是好多人挤在一起正在往学校外面走。

吴雪松抬头看看四周的景物,一片空阔,不远处就是中学和高中各自被一圈铁栅栏围起来的层层林立的高楼。於是说道,“在,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说完踩下油门,以慢的速度往学校的位置开去。心里却暗骂自己糊涂,怎麽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他的学校附近了呢?

还是说脑有所思,行动便会被意识左右?不管怎麽说,吴雪松却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江路遥,现在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到得学校门口,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偶有三两个晚出校门的,也都是一付急色匆匆的样子。目无旁骛,本对周围的人和事不加多看一眼。

也是,中午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学校离城区又远,不抓紧时间赶路,恐怕回家晚了连饭都吃不好。这麽紧凑的时间,谁还有闲心来左顾右盼呢?

相对比那些个急色匆匆的学生,站在学校门口的江路遥却是悠闲自在的很。看到吴雪松的车子开来,竟然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微微的一笑。

吴雪松缓缓把车开了过去,对於他那丝可与日月争辉的微笑直接无视。

江路遥待吴雪松的车子停稳,冲学校院里招了招手,吴雪松走下车来时,就听江路遥大声喊道,“杨老师快点,吴叔叔的车子到了。”

吴雪松皱一下眉头,随着他的目光往校园里看去。只见过道两旁一排排的扁叶柏树下,凉处走着一个婀娜的身影。一个很小巧的女人,一身知的打扮,满面的书卷之气。

不过倒挺漂亮,只是眼睛过分柔媚了一点──吴雪松心里给了一个如是的评判。

女人走近,江路遥马上为二人做了介绍。吴雪松心内狐疑,他不是找自己要谈江敏静的事吗?怎麽这时又扯上他的一个老师跟着来做什麽?

虽然狐疑,还是很有礼貌地请二人上了车。小杨老师被江路遥死拖活拉硬按在副驾驶座上,吴雪松脑中灵光一闪,立即明白了江路遥这麽做的目的。不由一笑,启动车子往城里的百姓楼大酒店驶去。

江路遥坐在後面闭目沈思,睁开眼睛时吓了一跳。後视镜里两双眼睛一齐盯着自己看,一个温柔如水,一个沈似冰。冰火两重天的两道目光,诡异而又莫名的黏在身上,不由得他就觉得身上好似被马蜂蜇着了般,忍不住激淩淩打了无数个冷战。

百姓楼的生意很好,非常红火,一直都是座无虚席。吴雪松早早便在这里订了包间。他本没打算要江路遥掏钱请客。他一个穷学生,自己吃他的请有点太没风度。虽然是情敌,但他吴雪松也还不至於**肠小肚到要一个学生请他吃饭的地步。

小杨老师倒是落落大方,进了包间便找了张椅子紧挨着江路遥坐下。江路遥把一本红皮菜谱递给她道,“老师你和吴叔叔先点菜,千万不要客气,喜欢什麽尽管往上点。”

他此时还不知道吴雪松的想法,完全一付他是东道主的样子。

也怪他从来没有下过这等规模的饭店。如果他知道这间酒楼的饭口包间有多难订,那麽他也就不会表现出这麽理所当然的态度,等着让吴雪松看他的笑场了。当然,这种想法是他过了很长时间以後,偶然和吴雪松说话时提起此事,才突然产生的感觉。其实这时候的吴雪松,是绝对没有这种想法的,他这麽想,真的是冤枉他了。

小杨老师看了看吴雪松,腼腆一笑,把菜谱往吴雪松的面前推了推,谦让道,“要不,吴先生你先点?”

吴雪松更加客气,把菜谱又推回去,笑着道,“女士优先,杨老师不必客气。你尽管点就是,不要顾忌什麽。作为男人,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表现殷勤的机会吧?”说完哈哈笑了两声。

小杨老师陪着一笑,连忙说道,“吴先生你真幽默。”然後桃花眼溜溜一转,看向江路遥。

江路遥微微摇头,小杨老师又是一笑,大大方方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对着恭立一旁的一身粉蓝旗袍的服务员,伸出纤指在菜谱上指了几道菜名。之後吴雪松,江路遥也各点了几样菜,服务员一一记下,这才拿着菜单自行出去准备去了。

酒菜上齐,几人刚要动筷,小杨老师的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小杨老师微微皱眉,抱歉地看了看吴江二人,说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二人理解地点头,小杨老师这才起身离座,按下接听键後,边把手机移到耳边,边急匆匆地出去接电话了。

江路遥和吴雪松默默静坐,对看良久,江路遥终於率先开口说道,“我想我跟姑姑的感情,你昨天在电话里已经都听到了。不知你还有没有兴趣继续在我们当中做第三者?当然,做不做第三者那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在江敏静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即使你付出再多,她也不会为了你而抛下我不顾的。你不知道,我们的命早已连在一起,而且,我们已经有了生死约定,我死,她也不能独活!”

他把最後这句话说的很重,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沈甸甸的,很有一种迫人的气势。甚至手上不自觉的,把一直握在手里盛了一杯白开水的杯子,重重敦在桌上,发出“嗑”的一声钝响。

吴雪松凝视着他,自他说话的一开始,便定定地把目光注视在他的眼睛上,并且带着一种研判的神情,直直地进他的眼底。

“你不是真的爱她!”江路遥的话说完之後,吴雪松停顿片刻,突然说道。

“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不会当着不相干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宣布你们的姑侄关系……”吴雪松的话轻轻的,低低的,带着一种成年人特有的理智,不是语重心长,而是就事论事的,以一种特有的魅力穿进江路遥的耳中,“你有没有想过,那样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给她造成多大的思想压力?而且那样,也会给她带来诸多的生存阻力……”

江路遥“嗤”地一笑,不以为然道,“那又算得了什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又碍着别人什麽事了?他们要怎样看是他们的问题,我们没有必要理会他们。况且我们姑侄相恋又害不到他们,怎麽就会给姑姑带来麻烦了?至於你说思想压力,暂时肯定是有的,不过我想时间一长,姑姑她自然也就不会在意了。还有什麽生存阻力,那纯粹的无稽之谈,我就不信,我们是正常恋爱,难道还有人想杀了我们不成?”

江路遥的目光直直盯在吴雪松的眼睛上,仿佛在说:若有,也只有你!当然这只是个玩笑的想法。他心里明白,吴雪松之所以如此说,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心理暗示,变相地说明他们的关系不正常,非得遭世人的唾弃不可。

而这一点,他和江敏静早就料到了,不然以死明志干嘛?

所以,吴雪松的这一说,百分之八十的带了危言耸听的意味,他实在不必太过在意。

吴雪松虚飘飘看了江路遥一眼,手指夹了颗烟转来转去的玩,心里叹气:还是没有长大的少年啊!虽然看起来很有心眼,不过到底社会经验欠缺,阅历尚浅了一点。仅凭着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就想在世俗的大网中任意遨游,肆意而为。

殊不知这一张大网虽然鱼龙混杂,却是决不允许不符合它的游戏规则的另类事物在里面生存的。

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一个不好,便会被这个绵密的大网撞的粉身碎骨,屍骨无存。

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估计小杨老师快接完电话回来了。吴雪松不得不捡要紧的话向他明说,“也许没有碰过壁你不会相信,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声。如果你们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那麽你们的道路也就越加的难走。不说别的,就是找工作上你们就困难重重。你别不相信,我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人,最起码我就有这样的心理:有这种离经叛道乱伦关系的员工是绝对不会用的。不为别的,为了企业的形象,员工的素质和神面貌,我们也是拒收这种人来工作的。”

江路遥的撇嘴并没有把吴雪松的话阻断,相反的他以极快的速度干脆利落的把话说完,直到江路遥听到最後的那几句话,脸色凝重的现出一脸震惊他才停住。

过道上这时响起小杨老师的高跟鞋踏地声,眼见便要推门而入,吴雪松不给江路遥回过神来的机会,又接着道,“希望我只是知道你们关系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到处宣扬你们的关系,给她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神负担……”

话未说完,小杨老师已经推门而入,转身关门的时候,只听江路遥低低说了一句,“你是第一个。”

“什麽第一个呀?”小杨老师关好房门,婷婷走向自己的座位,脸上带笑地问江路遥,“你们在说什麽?”

江路遥挪了挪椅子,假装去够吴雪松面前的餐巾纸,不露痕迹地拉开了与小杨老师座椅的距离,笑着说道,“我在说,我把杨老师主动介绍给别人的,吴叔叔是第一个。”

“哦?”小杨老师秀眉一耸,忍不住脸上眼里全是一簇簇温馨柔婉的笑意,以手捋捋耳边的一绺秀发说道,“我就知道,我这个老师,在你们这些大男孩的眼里,是有些特别而又与众不同的。”

小杨老师的忸怩作态,让江路遥立时觉出了自己的语病,自己这句话说的怎麽听怎麽让人有点误会啊,觉得有那麽一层暧昧的意思掺杂其中。

这可真是***──急中出错!江路遥忍不住心中暗骂自己一句。

抬起眼接收到吴雪松似笑非笑,洞悉一切的目光,更是懊恼无比。不由在心里对着二人暗暗咬了咬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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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举三得

几人虽然表情各异,却也彩纷呈。江路遥一脸懊恼加羞愤,却还偏偏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一脸竭尽全力的隐忍。吴雪松虽然面色平静,眼神里却已加进了多样元素,这两天来的重重心事,终於得到缓解,眸中也隐隐泛上一丝明快的笑意。而表现最彩的是小杨老师,初时江路遥的那句话让她惊喜若狂,脸上刚刚绽出朵朵桃花,开到一半,却被江路遥的懊悔神情悉数封杀,於是那一脸的笑意便冻结在脸上,显得极其尴尬而又非常的不自然。

其实她也知道是自己太过鲁莽和喜形於色了,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隐隐带有那麽一点点让人误会的意思,自己怎麽就不顾身份的堂而皇之把这层意思说出来了呢?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而作为一个女孩子,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别人不给她找个台阶下,自己又怎好厚着脸皮解释自己刚才的误会?小杨老师一时如坐针毡,这种场景着实让人尴尬的很。

吴雪松作为一个商场会场历练无数的成功男人,他当然看出小杨老师的尴尬。但他可没有那麽好心替她解围,她又不是他的什麽人。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他非常想要看江路遥的笑话──这个小子,这两天给他的苦头够足,折腾的他自己都觉得仿佛自己掉了两斤秤。那可是诛心的痛苦啊!如今得着这个机会他能不好好往回捞一捞吗?

虽然说自己想要和他公平竞争,但是这个小子做的也实在有够讨人嫌。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让他难受难受,实在有违了自己做人的原则。对付这个小子,大方向上不变,小细节上还是可以跟他比比小聪明的。只是苦了他这个桃花眼的老师,成了他们两个情敌之间较劲的牺牲品。但那也怪不得谁,谁让她对自己的学生存着一份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呢?她今天这样,纯粹是自找的。

正在包间里的气氛诡异的不能再诡异之时,也合该小杨老师得遇救星,“笃笃”几声敲门声不轻不重响了起来。小杨老师立时神情一缓,提高声音说道,“进来。”

门开处,一个膀阔腰圆的男人立在门口,大剌剌站在那里往屋里瞧。待看清了屋里的情景,脸上露出喜色,看一眼吴雪松,便迈步朝酒桌跟前走过来。

江路遥和小杨老师不知道他是谁,不由脸上现出些微的诧异。不过并没有说话。吴雪松挑了挑眉,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招呼道,“王助理,快进来,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刚要吃,你来的正是时候。服务员……”吴雪松扬声叫道,“再加一人的用具。”

王助理大步走到吴雪松的身边,一边嘿嘿笑着答应着,一边伸手扯过来一把椅子就要坐下。吴雪松急忙笑道,“王助理,你坐我的位置吧,我跟你换一下。我把给身边美女献殷勤的机会让给你,你可是要替我好好招待一下咱们这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

吴雪松说的诙谐,逗得屋里的几人立时笑起来。方才的尴尬早已消失不见,小杨老师乐得气氛缓解一下,并没多说什麽。这边只要挨着江路遥就行,那边管他是什麽人。

虽然少了吴雪松这只美男的养眼,不过换只熊男也无所谓。

而王助理也更愿意挨着美女落座,不是他贪好女色,实在是他看着吴雪松和美女坐在一起心里就犯堵。所以有这个吴雪松自动让出来的机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

方才他也不是不想隔开吴雪松和美女坐在他们当中的,只是这张桌子旁边,只余了一张椅子放在吴雪松和江路遥之间的位置,他如果扯了椅子前往美女身边就坐,那样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而且会被美女误会。还有另外那两只雄动物,肯定也会毫不客气地鄙视自己一番。

吴雪松的这个顺水人情,送的大家皆大欢喜。江路遥以着东道主的身份,为大家满上了酒水饮料。小杨老师是女子,她理所当然不能喝酒,服务员特意送上来一瓶橙汁,并且特别言明是酒店专门为女士赠送的。

吴雪松一会需要开车,他自然更是不能喝酒,江路遥也为他倒了一杯橙汁。吴雪松皱皱眉头,只象征的抿了一口。王助理见了,连忙问道,“要不,我叫一杯紮啤?”

江路遥拉开一听灌装雪花啤酒,把它隔空放在王助理面前,低垂着眉眼头也不抬地道,“紮啤不也是酒麽,那里的酒度数可不低,好像有十二三度的吧。”随後又为自己拉开一听啤酒,把拉环顺手搁在桌上,挪着椅子往吴雪松的位置靠了靠,才又接着道,“吴叔叔可是开着车呢,安全是大事!啤酒是不能喝的。吴叔叔若是不喜欢橙汁,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瓶冰茶之类的饮料来?”

说着就要起身,吴雪松连忙摆手拦下他来道,“还是不要了,我喝橙汁也可以的,实在不行,这不还有白开水麽?”

江路遥却一笑,也不作态,顺水推舟坐到椅子上,端起酒杯说道,“既然吴叔叔这麽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吴叔叔请随意,来咱们大家夥举杯,先共同干一个。”

小杨老师因为江路遥像避瘟疫似的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心里本来有些不快。这时被他真挚的目光一瞅,登时又有几分心软。端起杯来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神情慢慢缓和下来。边寒暄边心里不停给自己做着建树:他必定还是个孩子,在女人面前腼腆,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不自在一点,也是情所难免,本就怪不得他。

如此一想,心便宽了几分,看江路遥的目光又开始柔了起来。接连被江路遥让着喝了几口橙汁,便觉身体一点一点热起来,偷偷把腿上的裙子撩高一点,才觉得那份热意勉强褪去少许。

王助理却是个不太多话的人,自进包间开始,他也没主动询问过江路遥和小杨老师的身份。吴雪松也懒得为他们做介绍,所以他们只彼此从各人的说话中,知道对方的称呼,至於一个个是干什麽的,他们不知道,也没有人细致询问。他们也没必要询问。各人心里都心知肚明,他们几个,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群路人,过了今天,明天在大街上再见面之时,也许连招呼都不会打。

所以江路遥只要端起酒杯让酒,王助理便一声不吭奉陪到底,一大口一大口地在江路遥的礼让下,不一时便把几罐凉凉的啤酒牛饮下肚。

他的这一出,看的江路遥当真郁闷无比。这叫什麽事,自己请客吃饭,居然半路杀出来一个陌生人,而且还这麽不客气,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上一句,就这麽死乞白赖的大吃大喝起来,带着一付吃孙喝孙不谢孙的无赖架势。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无语!

不过他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王助理,不管吃菜还是喝酒,眼睛却一直在做着同一个动作,两只牛眼一直溜溜着往吴雪松和小杨老师身上转。而且满脸都是戒备的神情,难道说……

江路遥一时兴趣大增,这个白吃白喝的家夥,要不让他演一出好戏来助助兴吧。

转眼间见到吴雪松的橙汁没有喝去多少,江路遥心里一嘀咕,便伸手握住他面前那只高沿透明的饮料杯子,单手举起来递到吴雪松的嘴边,嘻嘻笑道,“吴叔叔,怎麽不喝饮料呢?是不是懒得动手端起来啊?要不,我来为你效劳?”

吴雪松一愣,眼神不由一黯。迅速扫过对面的小杨老师和左近的王助理。只见那二人一起张圆了嘴巴,露出满脸的震惊之色。尤其小杨老师,脸上的神情更是彩纷呈,仿佛见鬼了一般,瞪圆了眼睛张着小嘴,一脸的震惊莫名还有痛苦伤心,另外还带着几分侥幸的,希望是误会了的希冀。

再转回眼来看江路遥,这小子的脸上是一大堆的戏谑调弄和一抹恶作剧的鳄鱼似的笑纹。这样的表情他无比熟悉,那天晚上江敏静就是带着这样的狐狸的笑勾去了他的心。每每夜深人静时,他一遍遍回味的便是这种让人欲罢不能思之如甘的灵似的笑容。

江路遥的杯沿已经贴上了他的唇角,吴雪松了然一笑,眼里划过一丝弧光,张嘴抿了一口黄橙橙的果汁,低声笑道,“嗯,果然小遥喂的果汁比我自己喝的要有滋味的多。”

两人麻兮兮的一搭一唱,顿时使屋里刮过一阵酸飕飕撩起人**皮无数的风。不光那二位脸上心里泛着各种彩表情的事外之人浑身起了一层**皮疙瘩,就连两个恶作剧的当事人,也禁不住各自心里打了一个凉渗渗的巨大冷战。

江路遥端着杯子依然不放,靠在吴雪松的唇边。这边略略回头观看其余二人的表情。只见那王助理已经脸黑神冷,满眼喷火,一道杀人的目光直直飙向自己。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相信王助理绝对会立刻把他就地正法,看那情势,大卸八块都不解恨。

还有那小杨老师,眼神更加柔媚,只是极不搭调的却是,她如此柔媚的眼神,却趁着一张极其痛苦的表情有点变形扭曲的脸。

这一招出其不意,还真是立见奇效!江路遥心里偷笑,不由得暗暗得意。自己的这一突发奇想,原来不止一箭双雕,竟然还有了这一意外的收获,正可称得上是一举三得啊。

第二十五章 谁来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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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老师脸上彩的表现对江路遥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一开始他只想着通过这个不着调的举动小小地刺激一下王助理,让他因为自己的关系为吴雪松吃一下干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变着法地让吴雪松多喝几口饮料。那麽明着让他,如果吴雪松不喜欢喝,他也不好多说什麽。而自己如果非得死乞白赖让人家喝,吴雪松肯定又会起疑。正愁没有办法,王助理对吴雪松的紧张程度让他马上有了主意。

而这一箭双雕的举动,却不成想让他在小杨老师身上有了意外的收获。小杨老师那一脸惊愕愤怒痛苦的表情,却是他曾经用尽办法想要看到也未曾看到的结果。如今却误打误撞,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得来。

虽然心里存着多多少少对小杨老师的愧疚,但是他还是狠了狠心,把目光别回来。不为别的,为了他和江敏静的将来,他也要把这出戏坚决地演下去。

继续倾斜了杯子,贴上吴雪松的嘴唇,笑着道,“吴叔叔,既然喜欢这麽喝,那就多喝两口吧。”然後偷偷瞄了瞄其余二人,悄声道,“我这麽伺候人的时候可不多,每回都是别人这麽伺候我的。吴叔叔不要错过机会了噢?”

他的声音沙哑,虽然没有成熟男人的低醇,却自有这个时期由男孩蜕变男人的一种别样温柔。虽说是悄声,却也恰到好处地让屋里的其他二人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语。

吴雪松定定瞧着他,嘴唇贴着杯沿,以着只有二人能够听的到的声音含混不清说道,“小子,不要太过分了。你这可是在玩火。”说完,用下唇把杯沿往外顶了顶,斜着眼睛往小杨老师那面示意了一下,再低声道,“这玩意对我不起任何作用,你还是省省吧。”

江路遥一愣,他的话一语双关,别人听了也许不明白,但自己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原来诡计被人家识破了!

江路遥不免有些讪讪。既然这招不起作用了,他不得不把杯子撤下来,轻轻放在桌上,拂了那二人一眼,自顾坐回自己的座位,笑着为自己打圆场道,“既然吴叔叔不想喝了,那我也就不必费力不讨好了。吴叔叔请便,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话,我还是可以为你效劳的。”

吴雪松眉眼含笑,静静看了他一会,也不言语。直到江路遥恼羞的向他瞪过来,他才轻笑着说道,“如果小遥有此心,不如陪我去一趟洗手间吧。”

说完,站起身来,慢慢吞吞开始往外走。

吴雪松的话语颇为耐人寻味,即使小杨老师此刻心神动荡,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更别说那个冷面煞神的王助理了。

江路遥愣愣的看着他,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这个老狐狸!

他何曾看不出来他吴雪松也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捞了不少的好处。那个王助理,分明就是对他的顶头上司存着一种见不得人的心思。而吴雪松对他是否有意,暂不必说,但能够肯定的是,他吴雪松之所以配合着他演这出戏,很明显这就是做给王助理看的。至於原因为何,就不是他能探讨的了。

而他虽然得了好处,却还摆着一付救世主的嘴脸,高高在上的警告自己不要玩火,这不是典型的得着便宜卖着乖的小人行径吗?更可恶的,他却还想要拉着自己把这滩浑水搅得更浑!什麽叫陪他去洗手间?陪他去洗手间干什麽去?这麽引人遐思的暧昧话语,真的是越想越让人感觉火大。

而自己这个闷亏吃的,也着实够让人郁闷到吐血的!

小杨老师只觉得心里的一把火蹭蹭的不断壮大燃烧的越来越旺,不知道是江路遥吴雪松二人的暧昧气场刺激了她,还是这屋里闷热的原因,她只觉得由心里往外一阵的烦躁,身上的热意宛如决堤之江,滚滚滔滔绵延而来,几乎是不经大脑的,她一步上前死死抱住江路遥的身体,口中喃喃说道,“小江,不要去,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你千万不要走错路啊……如果你需要,老师可以牺牲一下,陪着你……”

小杨老师的身体火热如碳,一经接触之下,江路遥也不禁吓了一大跳。怎麽会这样?他低咒一声,使劲掰着小杨老师的手,心里禁不住泛上几分後知後觉的害怕。

吴雪松此时已走到门边,身後跟着若即若离的王助理。听见後面的动静,他回过头来,正看见江路遥无措的窘态。那小杨老师八爪鱼一样紧紧耙在他的身上,任他再如何努力,依然拨不下她那一双鱿鱼须子一样绵软撩人的柔韧小手。

江路遥此时脸上已经微微见汗,有型的薄唇无意识地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额上青筋绷的条条饱满,看样子已经到了频临发狂的边缘。

吴雪松嘴角浮出一丝轻浅的笑纹,颇带着一付看好戏的架势双手抱臂倚在门上。半晌,在江路遥实在难以挣脱,向他投来求助目光後,他微微一笑,对身边的王助理说,“老王,你刚才应该看见我也喝了不少的橙汁……你是希望我在这位美丽的小姐身上灭火,还是觉得我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一下问题比较好?”

王助理满面狐疑的看他,嘴里却是毫不停留回答道,“当然是最後这个办法比较好。”

吴雪松直起身形,懒洋洋看了他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正在努力撕扯的江路遥二人,慢声细语道,“那麽,你去应付一下那个女人,把这小子替下来,我告诉他怎麽调配解药。”

王助理脸色一下子沈下来,满面的不爽。他没好眼色地看着吴雪松,既不说话也不行动。

吴雪松食中二指夹着下巴,漫不经心瞅了他一眼,似是对他又似是自言自语道,“当然,我可以现在就给这位小姐当解药。如果这样,岂不省了许多麻烦。她不用这麽磨人难熬,我也不用靠自慰解决问题。只是,这个女人不知道有着什麽样的身家背景?如果她的後台是这个地方上的某位政要……”

王助理顺着他的话音思索下去,想着想着,脸上不禁变了颜色。

这个女子既然是老师,可见是正经人家的女孩。而看她的年纪,不过二十三四的样子,不应该是一个有着高文凭的人。又通过刚才席间的谈话,知道她教的是高三,而且是班主任,那麽这就不得不有一点耐人寻味的味道了。

这个小城不大,在编的教师也算是捧上了事业单位的铁饭碗。可想而知,能谋到如此一个好工作的人,不是哪个非富即贵人家的孩子,就是有极硬後台,在政面上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的子弟或是亲戚。

而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条外来户能随便得罪的起的。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的建筑房产公司就算是在别处有再大的本事,此时也不过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施为。“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是一句在中国大陆大江南北念火了的经典台词。一个人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要永远记住这条人尽皆知亘古不变的规律。

王助理的眼神明明灭灭在吴雪松的脸上兜转了数圈,最後终於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一般说道,“好吧,我去替他!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和这个少年,只此一次,千万不要让刘星知道,你能做到吗?”

吴雪松挑了挑眉,无声无息地又靠在门框上,斜斜地拿眼吊着他,即不点头,也不摇头。

王助理急了,脸涨得通红,微厚的嘴唇翕张了几下,最後终於隐忍下怒气,轻声哼道,“好,算我没说。”然後大踏步朝江路遥二人走去。

江路遥得遇救星,急急掰着小杨老师的手往王助理的怀里塞。小杨老师仍然八爪鱼似的拼死往江路遥身上靠,王助理不耐,两只手铁钳一样箍住她的双臂,用力一拉,便把她整个人踉跄的由江路遥的身上扒下来。然後冷淡的对江路遥道,“快去快回,我只能替你坚持十分锺。十分锺之後,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她扔下走人,到时她有什麽差错你可别怨我。”

江路遥得空,连忙整理衣裳边对小杨老师道,“杨老师,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头也不回迈开大步往门外走去。

出得门後,吴雪松正在外侧的拐角处闲闲而立等着他。江路遥懊恼地瞪他一眼,问道,“你怎麽没事?”

吴雪松抱着臂膀倚在墙上,懒懒散散地道,“谁说我没事?我只是没有她反应那麽剧烈罢了。”

江路遥仔细看了看他眼睛,他的眼眸纯净,不见一丝一毫的异样。江路遥不由心内狐疑,难道他没有吃下那药?转念又想,不对呀,自己可是亲眼看着他喝下那些橙汁的,没道理杨老师中的,他却能置身其外而幸免的。他们俩喝的可是同一瓶里的橙汁呀。

吴雪松见到他的表情,冷冷一笑,指节轻轻敲着墙面,讥讽似的笑道,“怎麽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今天的这局,你要怎麽收?”

江路遥乜斜了他一眼,又冷又酷地道,“怎麽收也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等待着手机接通的瞬间又没好气的狠狠立了他一眼。

吴雪松耸肩,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直立起身,以手抵着墙面,轻声叹道,“还是年龄太小,做事不计後果了点。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我们二人之间的竞争,最好不要扯上别人。否则,到最後受伤害的,也许是江敏静。”

话正说完,手机也被接通,只听话筒那面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男声说道,“小江,怎麽样啊,搞定了没有?”对方好像是在吃饭,说完话後话筒里传来‘咕咚’一声闷响,应该是什麽食物经过喉咙咽下去的声音。

“没,陆翎我问你,那东西可有解药?要是有的话,现在你马上送过来。我等你,要快。”江路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说话的时候,神情挂着几分沮丧。

吴雪松静悄悄看着他,一言不发。手指一直无意识的划着墙面,一下一下,无聊而又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电话那头的陆翎说道,“靠,小江你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可告诉你啊,那两粒药可是我从我老爸那里偷来的,至於有没有解药,我可没胆子去问他。别的什麽忙,哥们估计也帮不上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挂了电话。

“喂!”江路遥急忙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在话筒里传来清晰的嘟嘟声中,禁不住懊恼地重重锤了一下墙。

“我倒知道一个方法,可以解这种媚药。”吴雪松不快不慢的话语有如天籁之音,顿时把江路遥的烦恼驱尽。他疑虑的看了他一眼,之後,眼里骤起的星光又如昙花开放一般一闪而逝。

这个一直环伺自己宝贝的情敌,这个时候跑出来救急,自己要不要承他的情呢?

第二十六章 这种媚药不管用

谢谢依米花、锁魂暗灵、鲜包子、mandy5c几位亲送给俺的礼物,泪眼凝望,感动!另俺在这里告罪一声,由於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办理一些验证之类的手续,所以最近以来一直更新不稳定,还请各位看文的亲们原谅则个。呜呜,俺也是很急的,只是,可惜政府职能部门条条框框太多,多得有时俺一天得跑好几趟冤枉腿。焦虑的一天下来,待到想要写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激情早被这一天的各种烦恼忧愁给磨没了。唉!如果有可能,真的很不想和那些什麽什麽部门打交道啊!哭死。好了,闲话少说,还请各位亲们有如既往的支持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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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江路遥是非常排斥欠吴雪松人情的。可是眼下小杨老师的情形,逼的他不得不做出抉择。陆翎是指望不上了,这小子临阵倒戈,关键时刻给了他一个甩手不管。目前唯一指望的只有吴雪松其人了。可是,他怎麽想怎麽觉得别扭。一个虎视眈眈,伺机在旁边谋夺自己心爱之物的男人,自己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却要有求於他,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不舒服。

只是时间不等人,不舒服也没办法,江路遥略一犹豫,迅即做出了决定,於是装作漫不经心地向吴雪松问道,“你说的,是什麽方法?”

吴雪松耸了耸眉,抱起双臂毫不客气对江路遥道,“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下。”

江路遥听了心里嗤笑,果然他是有条件的。就知道,天下没有不收费的午餐!这个吴雪松,既然他是商人,总得要体现点商人的势利才行──如今他总算是原形毕露了。

不过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江路遥心里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吴雪松利用此事要挟他,要他答应允之和江敏静如何如何,那麽他就坚决放弃吴雪松提供的这个帮助。

毕竟小杨老师中的是媚药,并不是什麽要人命的毒药。只要不出人命,其他什麽事情都好办。

大不了找个男人给她纾解一下。估计只要上一次床,就能把事情给解决了。过後自己再向她真诚赔罪,依小杨老师对他的心思,应该没有什麽事情摆不平的。

他想的很是简单,没有再往深处去细想这样做的後果。打定主意之後,轻松问吴雪松道,“什麽问题,你说吧。”

吴雪松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於是毫不迟疑,放下双手问道,“那个住在城西老丝绸厂家属楼的,叫黄芸的女人,是不是你的母亲?”

江路遥被问的一头雾水,吴雪松的问题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好端端的,他干嘛提到自己的母亲?还有听他的语气不善,该不会是母亲同他之间,有什麽误会摩擦产生吧?

“是的,怎麽?你们……”江路遥犹疑着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盯在吴雪松的脸上,观看着他的神情变化。

自己上个周末回去看的母亲,她那时还好好的,并没有提及她同别人有什麽纠纷矛盾产生的。难不成是──那之後她同这个吴雪松闹了矛盾?关键的是,他们认识吗?

吴雪松的脸色是很不善,一张沈沈的脸已经乌云盖顶,在江路遥点头之後,他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你的好母亲!你居然没有回去问问她,她为什麽劈头盖脸泼了江敏静一头的污水?还有那些污言秽语,她是怎麽毫不留情说出来的?难道她对江敏静的态度,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江敏静和你以死来扞卫你们的爱情的回报吗?”

“你说什麽?!”江路遥一下子傻了,母亲黄芸竟然对江敏静做过这样的事?他怎麽不知道?江敏静为什麽不对他说?

那麽这样说来,昨天江敏静那堆散发着腥臭的衣服,便有道理可解了。怪不得他一问到此事,江敏静便用勾引他做爱,一举蒙混了过去,原来原因却出在他母亲黄芸的身上。

为了求证似的,他又紧接着补上一句,“你说的事,是不是就发生在昨天?”

吴雪松并不回答,只是咄咄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一字一句说道,“既然你都保护不了她,又有什麽理由用爱的名义一直夹固她?你可知道,昨天她的处境有多难堪?一包随身的衣物被你母亲隔窗扔了出来,而且泼上了一盆清洗不掉的油乎乎的泔水。她这麽做,分明是不给人留後路!你不觉得,你们家的人,对她做的太过分了吗?”

这一堆的话说完,江路遥的脸色已经变的十分难看,眼眸沈沈,面沈似水,两只拳头垂在身侧,紧紧捏成两个散着强大愤怒气场的锤。仿佛只要下一刻,有什麽敢惹怒他,他便遇神杀神,遇佛灭佛!

吴雪松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他像老鹰护食一样护着江敏静,恐怕别人把她夺了去。而他又给江敏静带来了什麽?最起码的,他连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心爱的女人被家人泼了污水,并且用极尽恶毒的言语侮辱,他却至今毫不知情。他凭什麽,因为他的原因,让家人把那些难堪痛苦加诸在江敏静的身上?

他不是爱吗?他不是想要驱除情敌吗?他不是使手段吗?好!让他也知道知道诛心的痛苦!不,确切地说,是心疼的滋味!

江路遥勉强压下心里的动荡起伏,捏着的拳慢慢松开来,沈声说道,“你要问的,只有这一个问题吗?如果不是,那麽请你一起问出来,问完之後,就快点把那解药的方法说出来。至於别的,恕我无可奉告!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声,我和江敏静之间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别人谁也无权来置喙。而且我之於她而言,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对她怎样,还轮不到你来对我们指手画脚!”

如此的一番话说出来,江路遥的心情反而好受了一点。对於吴雪松,他不需要客气!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是自古以来的人之常情。籍此把对母亲的愤然转嫁迁怒到吴雪松的身上,只有如此,才能把他自见到吴雪松以来的憋气窝火发泄出来。也唯有如此,他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处事不变,波澜不惊的成熟男人身上出了一口恶气。

“没了。”吴雪松依旧不温不火,水波无澜地慢声慢语说道。对於江路遥的激烈言辞,他似乎本没有放在心上,江路遥毫不客气的无情冷语,也本没有在他的心上激起一丝涟漪。

江路遥虽然心情好受了一些,但也同时郁闷到要死。吴雪松这个棉花包,本借不着力。你打他一拳,他不还手,却也让你不着着力点。你的出击之力,就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好比现在,他不气不恼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要抓狂吐血,很有一种想要把他大卸开来的冲动,扒开他的心脏看看,是否还有血。

好在江路遥即将抓狂的时候,吴雪松很好心地又张开尊口说道,“那个媚药的解法,其实很简单,你只要给她配上一杯凉苏打水,让她喝下去,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江路遥立刻被天雷雷焦了一般,直眉瞪眼傻愣愣看着他,狐疑问道,“就这麽简单?”

吴雪松耸肩,笑着说道,“对,就这麽简单。其实你如果不用苏打水,过一会她也会好的。”

“为什麽?”江路遥突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大声喊着问道。他就不相信了。一个中了媚药的女人,如果不发泄出来的话,又得不到药物的解治,她就能够一时三刻间自然而然好起来?不需要XXOO了?

想到XXOO,江路遥不免就气馁地看了一眼吴雪松。这个男人,真是狡猾大大的。怎麽自己的如此良计,用在他的身上偏生就不管用了呢?而且还被人家识破,真是够窘的。

如果这算一局较量的话,那麽自己输得够惨的。此时自己真的就像吴雪松所说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可算是偷**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对手看了笑场,反被人家反利用,借力打力地把自己弄成个BL形象,到後来替人家做了一回嫁衣裳。

吴雪松被江路遥的几乎抓狂逗得更是心情大好,一扫昨日听电话以来的郁闷之气,低低笑道,“你朋友的那两颗药丸本不是什麽媚药。你知道那是什麽东西吗?告诉你也无妨,虽然你年纪还小,不过你已经过无数次的床事,知道了也不为过……”

这一大堆的罗嗦,听得江路遥立刻翻起白眼。他何尝看不出吴雪松猫戏老鼠的心理?一时心里恨得暗暗咬牙,嘴上也不客气的抢白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这麽多的废话干什麽?”

吴雪松被他呛得顿了顿,不过依然眉眼含笑说道,“那药是男人用来壮阳的药,说白了就是增男的用药。但是我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了之後可千万别花冤枉钱去买啊。”

在江路遥再度翻白了的瞳仁下,吴雪松又接着道,“这市面上卖的大多数这类用药都是不管用的,男人吃了,即使是过了八个小时,那玩意也该不还是不,该阳痿还是阳痿。所以,你的计策在我身上失败了。而我想要强调的是,你的计策不是不好,只是可惜,你的道具不行。”

江路遥听出最後这几句话里幸灾乐祸的味道,却也顾不得他的暗讽之意,直直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那为什麽杨老师还有如此的表现?”

吴雪松挑眉乜眼上下打量了他数遍,最後不由做作的叹气道,“说你是个毛还没长全的孩子,你还真是个雏儿。那男人增阳具用的药物,对女人能起作用吗?你的杨老师为什麽那样,你得问她自己去,我怎麽知道?”

江路遥气结,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陆翎的确说过那药是他老爸时无不时用作床事助兴的壮阳之药,并无证据说明那是媚药。只是自己一心想要对付吴雪松,才不信邪的要陆翎弄来两粒药硬往吴雪松的身上一试(其实自己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而陆翎也曾经因为好奇,偷偷和前任女朋友吃过两粒此药猎奇。可惜,据他说效果并不理想,那阳具,本跟没吃药之前一般模样,他并不曾因此而得到乐趣。至於他的女朋友,倒是没听他提起过她的表现,这事,回去之後得问他一问。

正自思忖,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女服务员端着一杯冰水走过来,江路遥冲她招了招手,知道他方才叫的冰苏打水到了,於是淡淡说道,“给我自己端进去吧。”服务员很乖顺地把冰水递给他,火辣辣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速转身慢腾腾离去。

吴雪松待服务员走远,对着已走到包间门口的江路遥道,“你送进去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江路遥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推门自入屋去。吴雪松望着他的孤傲背影不觉摇了摇头:这小子,刨除他这个情敌的身份,倒是很让他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应该是满值得一交的。

第二十七章 吴雪松的好奇

朋友们,抱歉啊!又断更了。啥理由也别找了,偶认罚,自罚三杯酒!捂脸,灰溜溜的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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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松走到前面吧台结了帐,出得酒店的旋转玻璃门,一个人来到一颗观赏树下,脚踩在围栏上,掀亮打火机,点燃一颗烟深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欣赏秋阳烈日下,微风拂动枝叶投在地上的斑驳疏影。

片刻之後,终觉无聊,一颗烟也快吸光,掐灭烟蒂随手扔进垃圾筒,抬起头准备走人。不经意间,眼角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吴雪松一愣,江敏静!她在这里做什麽?

静悄悄转进绿化带後,以稀疏垂柳枝条遮住自己的脸庞,吴雪松静静看着那个女子一步步无打采走下酒店的台阶,仿佛漫无目的般,百无聊赖往酒楼东面的一家家具门市走去。

吴雪松并不急着跟上去同她打招呼,只是站在原处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她的面色表情。确定了那是一种失望加失落的神情,心里便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当下走进酒楼前厅里,直奔吧台的服务员而去。

吧台里的女孩水灵灵的很是漂亮,见到吴雪松走过来先露出两颗小虎牙笑了一笑,然後才礼貌的轻声问道,“请问先生有什麽事?”

吴雪松笑了笑,倾身在靠近吧台几公分处站好,才客气地问道,“我打扰地问一下,刚才那位由酒店里面出去的姑娘,她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由於不知道江敏静此来的目的,他只能这麽装作色迷迷地试探问道。

毕竟,来酒店吃饭的一般都是财大气之人,某些人乘着酒兴打听一下自己中意的服务员,也属於是正常现象。这种问法,在这些已经司空见惯的酒店工作人员看来,当不至於显得十分突兀。

女孩下意识地往玻璃门外看了一眼,转回头来微笑着说道,“不是,她只是来这里找工作的。”

说话的时候,女孩眼底显现出一丝毫不掩饰的羡慕。毕竟,能被这麽英俊多金的男人看中,无论对哪个女人来说,都是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一种荣幸。

“那麽,你们这里录用了她没有?”吴雪松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底不由产生出了一丝丝的雀跃,女孩的话刚一说完,他就急着问道。

“没有。”他的这麽一付急色相,换来女孩一抹异样的目光,不过还是细声细气的回答了他的问话,并且好心地向他解释道,“我们这里暂时不缺人手。只是她好像不信,又专程去问了我们经理一趟。不过看她出来时的脸色就知道,她百分百地没有找成工作。”

吴雪松心里狂乱点头,赞同她的想法。不然,江敏静也不会垂头丧气地又去隔壁的那个家俱店了。

女孩说完,正巧来了电话,於是她抱歉地对吴雪松笑了一下,然後抓起红色的座机话筒,非常专业而礼貌的公式化说道,“你好,这里是百姓楼大酒店,请问有什麽可以为您服务的?”

吴雪松任务完成,当下不再恋栈,礼貌地对女孩道了谢,转身若有所思朝着江路遥所在的那个包间走去。

刚推开包间的门,见里面的人正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他便停下脚步,退回门外,嘴上同时问道,“怎麽,都吃好了,准备回去了?”

江路遥口中嗯了一声,扶着小杨老师一起往外走,後面跟着冷面冷颜的王助理。王助理面无表情看着吴雪松,只是眼神里出来的光线,却带着那麽一丝的意味不明。

吴雪松浅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後便直接对他无视,只是对着江路遥二人说道,“我还是把你们送回去吧。”

江路遥点点头,算作回答,小杨老师沙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之後便也无话,沈默地任由江路遥扶着往外走去。

吴雪松心里好奇,不知道江路遥的怎麽跟小杨老师说的,居然这麽快就把小杨老师摆平了?小杨老师好像是哭过,眼底布着几条稀疏的血丝,而且眼皮有点肿,不过不太明显,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走出门外,吴雪松为二人打开车门,王助理却是毫不客气,在小杨老师二人上车之前,抢先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江路遥气的明知眼露地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扶着小杨老师坐进後面的三人座上。

坐稳之後,怨气十足地“砰”的关上车门。

吴雪松启动车子,打开冷气,调侃地对着江路遥说道,“再有怨气,也不能拿我的车门撒气吧?”

江路遥连带他也一起迁怒,斜斜瞥了他一眼,本不鸟他。只是侧过脸,隔着车窗神情冷冷地向外面看去。

吴雪松心里既好气,又为他的孩子气好笑。王助理本就这付德行,蒸不熟煮不烂的整个一个混混形象。他当时也是这麽过来的,只不过表现的没有江路遥这麽幼稚而已。

他都不知道他的现任岳父是怎麽把他这个活宝淘换出来的。一开始自己也很为他的这付没眼色鸟样生了不少的闷气。不过时间长了,他终於看出来,这个王助理,哪是什麽没有眼色?他的所谓没眼色,全部都是对着他吴雪松一个人而已,说白了,他就是未婚妻和岳父大人派来监视他吴雪松生活作风问题的私人卧底。

想通了这一点之後,吴雪松便不再给他好脸色。暂时自己羽翼未丰,先动他不得,等明年承揽的这片房地产开发完毕,生意上资金链条补足了,那时,就是他夹着铺盖卷和他的那两位主子彻底滚离他的身边的时候了。

车子驶离城区,拐上公路,走上去往学校的岔道。不一时来到学校的门口,江路遥小杨老师先後顺序下了车。

江路遥不再像在酒店里一样扶着小杨老师的胳膊行走,而是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排而行。

许多学生看见二人由一辆超级豪华的轿车里下来,纷纷投过来好奇的目光。二人却依然故我,只做不见,大大方方走在二十几米长的林荫长廊上──丝毫不为别人的目光所扰。

目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吴雪松调转车头,往回程的路上开去。斜眼瞟过王助理,几番话到嘴边欲开口时,又强自咽了回去。

如是几次,在接近城区与外围的分界桥的时候,终於忍不住放慢车速,问道,“那小子跟那个杨老师是怎麽说的?”

王助理不解地侧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问道,“你指的是什麽?”

“就是饮料里加药的事。”吴雪松若无其事地换挡加速,车子平稳地往桥梁上驶去。

非是他好奇太过,而是他迫切地想多了解一些江路遥的近况。看能不能抓住这小子的弱点,以资他合理的在竞争中来利用。

不然,就凭王助理这付又臭又硬的脾气,打死他也不会好奇到自寻没趣的去触他的霉头的。

“没说什麽,只说他想促成那个女人和你尽快交往,所以买了一瓶特制的饮料,想以此来让你们加深一下感情。”王助理平铺直叙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没好气地看了吴雪松一眼,又接着道,“没想到吴经理你还真是吸引人啊!男女通杀,真够有魅力的。不过你也别忘了,刘星才是你的正宗香主,我劝你也别玩的太过火了。”

果然,这个王助理就是专门来和他做对的。三句话不来就提起刘星,而且夹枪带的,怎麽听怎麽让人闹心的慌。

吴雪松心里冷气飕飕往外冒,压了一压,不冷不热哼了一声。

眼神直直盯着下坡路上的缓速铁拦,待车子平稳驶下桥坡,才道,“我怎麽做心里自有分寸,这个不用你心。”

说着手打方向盘,车子拐上去公司的岔路,稍微加了一挡速度,之後又接着道,“工地上是不是还缺一个收放材料的保管员?”

王助理想了想,点一点头,平平板板挂着一脸死人相说道,“是的,只是这些都是项目部的事,咱们没有必要过问这些小事。”

吴雪松听後不再言语,只是专心致志开车,不再鸟那王助理。

行过一个路口之後,车子拐进一个没有挂牌照的五层楼大院。这里,便是他临时租借的办公地点了。

第二十八章 背后的交易

走进办公室,秘书小马轻轻敲了敲敞开的房门,在得到吴雪松的点头允许之後,他才轻悄悄地走到办公桌前,用公式化汇报的口吻说道,“吴总,刘程和陆威铭在会议室里等你,说是要向你汇报那片拆迁地居民动员工作的情况。”

吴雪松轻轻颔首,起身往外走,边吩咐道,“把那片小区的规划图抓紧制作出来,找人做成广告牌,争取在动工拆迁之日,立在那里的道口上。”

小马连声答应,吴雪松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一事,回过头来道,“给项目部李跃然打个电话,告诉他工地那个保管员空缺我这有人选了,不日即可到岗工作。”

“啊?”小马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在吴雪松迈步之前忙说道,“李经理昨天已经打电话要王保管过来了,估计用不了两天就能到了。你看,这……还用再另外请一个吗?”

吴雪松皱了皱眉眼,沈思一下,果断说道,“再请一个也不多,先让她跟王保管学着,将来开发别处的时候,再派用场。”

说完不再停留,直接往廊道另一端的会议室走去。

小马愣愣地瞪大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心内暗道,“这些,好像不是他一个总经理该来心的事情吧。”

吴雪松站在会议室门口,只见会议室里最前排的长条桌上,大剌剌坐着两个人正在说话。一个光膀子没穿上衣,边说话边用手在长满毛的脯上搓泥,一个正摆着肥硕的光脚丫子在半空晃悠。二人见吴雪松到来,忙忙一齐跳下地来,咧嘴笑道,“吴总您来了啊?”

吴雪松微不可查皱了下眉头,不过脸上的不爽一闪即逝,当二人看向他时,他已满面笑容,抬手让着二人说道,“二位快坐,跟我还有什麽客气的,在我这里千万不要拘束。”

那长满毛的刘程急忙拽了一把椅子,摆正在他二人刚才坐过的桌前,笑着说道,“吴总请坐这里吧,你老总不坐下来,我们二人哪敢喧宾夺主啊。”

二人的态度让吴雪松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当下不再客气,走到那张椅子跟前,笑道,“咱们一起坐吧,也别客气来客气去的耽误时间了,你二位还是把你们这一上午的工作进展情况向我详细说一下?”

二人一起落座,胖子陆威铭不待刘程开口,抢先说道,“五户解决了四户,只有一户江姓人家,那个女人十分难缠,至今仍不松口,不管你好说歹说,她是软的硬的都不吃,就是拒绝签字,嫌钱给的少。”

吴雪松手敲桌面,静静地听着,陆威铭说完,他才问道,“江姓?这是一户什麽样的人家?”

昨天挨家挨户的拆迁协议已经基本签完,只余下五户钉子户,抱着打持久战的心理,拒不签字。下午的会议上,项目经理李跃然特别推荐了两个人,要他们出面协调此事,说是比政府出面解决问题还要省时省力。吴雪松当场拍板定钉,采纳了他的意见。

之所以用这两个人,其实这也是他们搞房地产开发一行的潜规则之一,效果屡试不爽,成功的几率几乎占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果然,这二人一出马,马上便见到了效果,问题解决了百分之八十,而且才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种效果,不可谓不神速。

“他们是住在那栋家属楼的一家住户,男的叫江宇勤,女的叫黄芸,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好像在念高中。”说到这里,陆威铭顿了一顿,然後又道,“他们家的实用面积,六十二点五平米,属於那栋楼里大众型的房舍类型。”

陆威铭说完,刘程又接着补充道,“那个江宇勤在地税局工作,小科室科员,女的黄芸在园林站上班,专管一门给那些清洁工人派送活计的工作。家庭背景很简单,没有过硬的後台。”

吴雪松听的频频点头,心里很是佩服李跃然的用人之能。就连当地的混混,也能让他扒拉出来几个能力不输於正经职能部门的英之才来。

铺垫工作已经做足,该交待的已经交待清楚,刘程停顿一下,略一犹豫,细细瞅着吴雪松的面部神情,试探着问道,“吴总,你看……这个江姓人家,咱们是不是……”说着,挥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按老规矩,把他们做了?”

要什麽样的结果,全依金主的要求行事,当然,难办的给钱也是多。如果吴总点头允许他们的行事方法,那麽,这家江姓人家的问题上,解决起来就会省下许多麻烦。但,这得取决於吴雪松的态度。

吴雪松心内暗忖,原来他们也不是头一次接这样的生意,看他们轻描淡写的样子,对付这种棘手的钉子户应该很有一套才是,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行话来。

当然,吴雪松的心里也明白,他们所谓的‘作了’,并不是指的普遍大众意义认为的杀人。这句话在这里可以解释为──不择手段。意即为了达到预期的拆迁目的,他们可以采用除了杀人以外的任何一种卑鄙手段,来达到他们最终能够拆迁成功的目的。

当然,他们付给这种混混的酬劳也不少。但是,相对於延误施工带来的所有损失来说,这一点酬劳实在算不得什麽,或者说,这只能算是那笔庞大损失的九牛一毛。相对比来说,那些开发商宁愿把这笔钱浪费在混混手里,也不愿被占房占地的老百姓多得一分实惠,这其中的道理,便是一条不足为外人道的铁潜规则。

吴雪松沈思一下,点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也别做的太过火,找几个人吓唬他们一下即可,千万别弄得见血。”

刘程陆威铭站起来说道,“那好,既然吴总你是这个意思,那我二人就去准备了。”

说完二人便起身往外走,吴雪松陪着他们一起站起来,往外相送,边走边道,“他们若是一味地强撑着不答应,你们在傍晚就放出口风,说开发商因为他们江家一家的关系,已经放弃对这片小区的开发了。捡重点的几家房屋漏的厉害的几户人家,尽力给他们扇风点火,让他们去找江家夫妻算账,其余的,你们在旁边看着办就成了。”

话说完,几人已走到楼梯口,刘程和陆威铭已经下了一步台阶,听完此话,齐齐站住回头对吴雪松竖起麽指,赞道,“吴总这招,可真是高!兵不血刃,指定能叫那江家夫妻就范。”

吴雪松笑道,“也不一定,若是他们死咬着不松口,不肯签字,咱们还是什麽招都没有。”

刘程笑道,“这一点吴总放心,如果他们还是不答应,那我们哥俩就用黑道上的手段,逼他们就范。”

陆威铭也道,“对,如果这颗钉子拔不下来,那吴总许诺给咱们的钱,咱哥俩一分都不要,以示对我们哥俩无能的惩罚。”

此话一出,刘程微微蹙眉颇不赞同地看了陆威铭一眼。吴雪松急忙笑着摆手,说道,“别,你们哥俩对我的这份尽心尽力,我已感激不尽,又哪有赖着不给钱的道理?只是这一户钉子户,若是实在棘手不好办,还得请你们哥俩帮我多想想办法,发动发动你们的人脉关系,尽快帮我解决才行。否则,挺过十天半个月,他们再不答应,不瞒你们哥俩,我还真有放弃的打算。”停顿一下又道,“你们不知道,我的公司,在别的城市的工程,已经因此延误一个了。”

刘程陆威铭对看一眼,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吴雪松仿如未见,接着说道,“不瞒二位兄弟,我的那几个工程,其实哪一个都比这个赚钱。如果因为这一处的小工程,而延误了那几个的施工,我还真的有点得不偿失啊!”

刘程陆威铭再次对看一眼,没有言语。他们心里明白吴雪松的言外之意,意即,你们小城的这块并不肥,我们有它没它都无所谓。这块硬骨头如果不好啃,那麽我们就放弃了。而答应你们的那些钱,对不起,也不能如数奉送了。

毕竟──你们没有完成任务,给多给少都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赔数。少给一点算是为你们全了面子,而不给你们,你们也说不出什麽来。

刘程陆威铭脸色变了变,点头表示明白,然後告辞,急匆匆朝楼下走去。

有在这磨牙的功夫,不如趁早去寻江姓人家的晦气。这个吴总答应他们的酬劳,可不是那些小头小脑讨债之人给的那一丁点的回扣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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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确定

江路遥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小杨老师中午在饭店的表现一直让他疑惑不解。按理说同样一瓶饮料,吴雪松喝了没事的话,那麽她也应该没事。可是她的表情,还有她身上的高温,都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当然,表情可以夸大其实,这一点江路遥也有所觉,但是,她脸上的酡红,和身上的高热温度,却是不可能作假就能出来的。因此,江路遥对这一点非常疑惑。

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陆翎还是没来上课,江路遥心里气愤地骂娘,这小子,八成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自己了,那瓶饮料是经他手调制的,弄不好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第三节课是自习课,小杨老师终於恢复了神,神采奕奕来到讲台上。先前微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那身白色的套裙,此时换成了一身淡青色的休闲运动装,头发紮成马尾辫,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在校就读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不过,小杨老师清新的气质却被她的大发雷霆破坏殆尽,几个在下午没来学校上课的学生,全被她记上了姓名。大大的粉笔字写在黑板上,空前地宣彰出班级里紧张压抑的气氛。就连那几个平常在班里调皮捣蛋的江路遥的哥们,此时也被小杨老师这前所未有的低气压镇住,一个个做声不得。

小杨老师发完脾气,按个用眼睛巡视一遍满堂静坐蔫头耷拉脑的学生,当看见一片黑鸦鸦的头颅整齐划一地头旋朝向讲台时,她终於露出一丝笑容。然後在黑板的一角留下一行作业,之後,便施施然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她自进班级开始,一直到她发完脾气走人,自始至终,没有去瞧江路遥一眼。

傍晚,江路遥终於接通陆翎的电话,这小子关了一下午手机如今终於肯打电话联系他了。江路遥窝着一肚子火,按下绿键就想破口大骂,哪成想陆翎的动作比他更快,没等江路遥开口便来个先声夺人,只听话筒里陆翎的声音急急说道,“小江,哥们为你亲戚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你快快地打电话问问她,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明天就让我妈带着她去面试。记住啊,千万别耽误了,这个工作可是许多人抢破脑袋都轮不到的。”

江路遥听他如此一说,早把先前的郁气忘得一干二净,江敏静的事情比天大,如今再有十个小杨老师的烦恼,也抵不住江敏静的工作有着落让人欢喜。於是陆翎话落,他立刻转怒为喜,直截了当开口问道,“什麽工作,好不好干?轻松不轻松?”话说完,不等陆翎回答,接着又警告道,“陆翎你可别涮我啊,如果明天我姑姑看了工作不满意,小心我新帐旧账找你一起算。”

陆翎呵呵大笑,在电话那头既神秘又狡诈又非常得瑟地说道,“小江,你这回终於说漏嘴了。原来租我房子的那位亲戚是你姑姑啊,害我白YY了一场。还以为是你的情人呢,看你把她藏的严严实实那样,好像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住嘴!”江路遥恼羞成怒地低吼一声,打断那头陆翎的唠叨冷森森说道,“给我说清楚,中午那瓶饮料里,到底放的是什麽药?”

陆翎不这麽嘴碎还好,如今这麽一唠叨,反而把江路遥的欢喜煞去不少,一时间又勾起了他的斜火,刚刚忘却了的话题,终於又拿出来做文章。

“呵呵……”陆翎知道自己又捅了马蜂窝,马上干笑了数声,颇为讨好地说道,“小江,要不晚上你把你姑姑约出来,我让我妈请她吃顿饭,让她们提前熟悉一下,也许明天就不用我也跟着去掺和了。”

“嘁!”陆翎的话一落。江路遥马上不屑地回了个语气词,毫不领情的说道,“她们都有手机,你不会让她们把号码互相留下,明天让她们自己在手机上联系?你跟着瞎掺和什麽。还有,别跟我混淆视听!中午那药,到底是怎麽回事?”

电话那头的陆翎,突然沈默下来,直觉的,江路遥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中午的事情,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陆翎一直沈默不语,江路遥也越发焦急起来。不把那件事弄清楚,他便永远欠着小杨老师一个人情,一分愧疚。小杨老师下午自习课上对他的无视态度,无非就是无言地向他控诉,向他施加压力,提醒他对她曾经犯过的错误。这个问题不解决,他就得一辈子抱着对小杨老师的这份愧疚过日子。这种生活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如果是他的错,他宁可现在就费一点事把它偿了。所以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究竟是药丸的问题,还是小杨老师自身的问题。这关系着,他将如何做还小杨老师这分人情的定向。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着情绪说道,“陆翎,咱还是不是哥们?是哥们的话,你就告诉我实情。不是的话,那就悉听尊便,就算我瞎了眼,认错了人!”

江路遥的话把陆翎吓了一大跳。不管怎麽说,两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自穿开裆裤上幼儿园开始,两人便腻在一起,一直到高中。也许是天意使然,即使由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的多次分班,也依然未能把两人分开,别的同学分分合合,而二人始终巧合地被分在同一个班级里。所以两人的感情,不亚於同一个家庭里的亲兄弟,如今江路遥这麽决绝的话一逼迫,陆翎立刻被逼上了死角。

想也不想地,陆翎抛弃所有顾虑,一五一十说道,“小江,是哥们对不起你。昨晚咱俩的话,被我女朋友听到,她当时问我怎麽回事,我就把你的想法跟她说了。可是我也没想到,她今天上午居然把这事告诉了杨老师。中午你给我打话要解药,我去问她,才知道了此事。所以,我下午一直没敢去上课,怕见到你不好交待。是我对不起你,小江……”

“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道歉的话,我只问你,那两颗药是不是你亲自放的?”江路遥急於知道自己心底的答案,打断他的自责,咬牙切齿问道。

“是。”陆翎底气不足,但还是毫不犹豫答道,“是我亲手放进去的,然後我们假装去饭店寻包间吃饭,到你门口後,我在外面等着,由梅子冒充服务员送进去的。”

“梅子是谁?”江路遥抓住关键的一句,紧接着问道。

“我……女朋友。”陆翎犹豫一下,答道。

女朋友?江路遥努力回想一下中午送饮料的服务员,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长的丰满成熟,感迷人,而且有着一双同小杨老师极其相似的媚眼。那个女孩,居然是陆翎的女朋友?原来这小子在玩姐弟恋!

“原来你小子交了个社会上的女朋友,我还以为又是一学生呢。”江路遥忍不住嘀咕出声。听完陆翎的话,他的心里顿时去了一大块心事。既然是陆翎亲自送去门口的,那麽就不可能被他的女朋友做手脚。也就是说,他的这瓶饮料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很可能是小杨老师本身。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自己是不是就不必再对小杨老师抱什麽愧疚?江路遥的心里忍不住涌上一丝小小的雀跃。只要能够确定小杨老师是自作自受,那麽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抛却他的心里负担,从此以後,离得小杨老师越远越好。

而要想证明这一点也很简单,关键的关键,就在陆翎的女朋友身上。

“梅子是杨老师的叔伯妹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好像专门为江路遥答疑解惑似的,陆翎把江路遥还没有问的出口的问题轻轻松松解决掉。

而後陆翎又非常抱歉地问,“小江,我女朋友这麽做没有给你造成什麽大麻烦吧?”

这一句话终於又成功激起江路遥刚刚灭下去的火气,陆翎的话音刚落,他就磨着牙狠呆呆说道,“你说呢!如果没有麻烦,我为什麽还要向你要解药?”

虽然确定问题是出在小杨老师身上,但他还是不想放过此次敲打陆翎的机会,决定把事态严重夸大,吓陆翎一吓,让他从此长个记。别跟个傻子似的,掏心掏肺的什麽话都跟刚认识不久的女朋友说。

女人心,海底针!跟个还不知道将来发展到何种地步的女人,有什麽好说的?被她知道的事情多了,说不定将来分手的时候,人家就会拿这些来威挟他,使之成为要挟他答应人家各种无理要求的把柄。

“那……怎麽办?小江。要不……有什麽事你就吩咐哥们,看哥们能不能替你挽回一点……”陆翎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又道,“损失。”

“不用!”江路遥心里憋着笑,冷冰冰说道,“记着你这次欠我一个情,不定哪天,我就会连本带利讨回来。好了,废话别再说了,你把阿姨的手机号告诉我,如果我姑姑答应明天去面试,我叫她明天自己联系阿姨。”

电话那头的陆翎搔了搔头,报出一长串电话号码之後挂断手机,心里却总觉得有什麽事不对头。想了半天,终於明白过来,不由对着空中翻了个白眼,大声骂道,“靠,江路遥,你个王八蛋的!明明是我在为你帮忙,你***反而让我欠了你的人情!这是***哪门子的歪道理,你小子居然把哥们当猴耍?亏得我还***为你掏心掏肺!”

正自愤愤,老远看见女朋友梅子穿着一身淡粉的连衣裙,一边朝自己摆手一边往这面走来。这才想起她才是整个事件的惹祸这茬,於是毫不客气大声恨恨说道,“你又找我来干什麽?不是说跟你分手了吗,怎麽还有脸来缠着我不放?”

如果说中午跟她说分手只是为了她的自作主张,害他出卖朋友吓一吓她,那麽这次经江路遥的一急一翻脸,他已经彻底决定,坚决跟她分手。

陆翎说完,看也不看梅子泫然欲泣的表情,转身迈开大步,几乎用跑着的步伐,一溜青烟地以最快的速度彻底离开了梅子的视线。

第三十章 特殊服务员?

江路遥挂掉手机,满心底的欢喜再也抑制不住,抬高手臂做了个跳跃投篮的姿势,刚要蹦起,却又及时刹住动作。突然记起自己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再做这麽幼稚的举动。像个小孩子似的,徒然惹人的笑话。於是硬生生收回了那只蓄满力量的手臂,只在心底欢呼一声,算作庆贺。然後便轻巧巧一手拎起山地车的斜梁,一个轻飘飘旋转,轻悠悠调转车头,不待车子立稳,就偏腿跨上车座,足下用力,启动车子,风驰电掣朝家的方向驶去。

再说江敏静,找了一天的工作,依然一无所获。眼见夕阳西下,秋风晚凉,江敏静的心也陡然升起一丝世事无奈的苍凉。

人生真的就是一种无奈,活着,就得为这具身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奔波忙碌。如她自己,一天挣不来钱,一天就得冒上被饿肚子的风险。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此刻这样的惶急过,即使那时为了供肖青念大学拼死挣钱,她都没有产生过此时这种苍凉悲怆的感想。

这里的工作真的就那麽难找吗?

她曾经卖菜的那座露天市场现在已经盖成大厅,里面的各种摊位规划成统一的格局模式,如今再想重旧业,就得出得起摊位费,而这一笔费用,是她现在所有身家的数倍之多,她又怎能支付得起?

一整个下午的成绩,只有一家洗头房肯录用她,而那样的环境,她却是宁可饿死也不屑於去工作的。

无打采地走着,手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拉开拉链掏出手机,看也不看一眼就按下接听键。

指定是江路遥打来的,她现在的号码,如今已成了江路遥一个人的专属。不知出於什麽目的,江路遥自那晚和她发生关系後,第二天就为她办了一张新手机卡。并且把那张旧卡扔的远远的,连里面剩余的二十几元电话费,都一并被他舍弃了一起不要。

这也许就是男人特有的独占欲超强的心理吧?江敏静想想就不觉好笑,换个手机号码,就能阻止她同外界男人的联系了吗?她既然要在这个社会生存,少不得就要同男人女人打交道。等她找到工作,她的手机号码还不是照样得被别人知道?

“喂,怎麽不说话呀?”电话里江路遥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并且带着淡淡的责备。

“是你给我打电话的,你自己不说话,倒还赖我不吱声了?说吧,什麽事?”江敏静一边反驳着他的话,一边眼睛直直盯着马路的对面,一扇钢化玻璃门上贴着的一张招聘启事瞧。

“哎,江敏静,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好工作。”江路遥显然在强抑着兴奋和激动,连江敏静在电话里都听出来了,他每一句话的尾音,都带着轻松愉悦,甚至有邀功之嫌的微微上挑。

“什麽工作啊?”江敏静灰了一天的心情,也终於得见轻松,似乎是受了江路遥激动情绪的感染,在问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小心肝也随着声音的发颤扑通扑通一顿乱跳。

“啊……我忘了问了。”江路遥的声音突然急转直下,由刚才掩饰不住的兴奋一下子跌进懊恼自责的低谷。

“呵……”江敏静顿时哭笑不得,低声笑着骂道,“笨蛋。”

电话里江路遥嘿嘿笑了两声,急忙岔开话题问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回到家里发现你不在,这才给你打的电话。”

“大街上。”江敏静边说边穿过马路,朝着那家贴着招聘启事的饭店走去。

“告诉我一个具体地点,我过去接你。”江路遥仿佛已经出了门口,江敏静侧身绕过一辆停在马路边的黑色轿车时,话筒里清晰地传来一声关门声。

踏上饭店门口铺着的广场砖地面,江敏静抬头看了一眼饭店门脸上横陈的牌匾,压低声音说道,“嘉禾酒店,在邮局後面那条竖着的马路旁边,我进去办点事,你一会来了在门口等我就行。”说完挂了电话。

江敏静推开玻璃门,马上迎上来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江敏静几眼,满面笑容问道,“姑娘是要吃饭?请问你有几位?如果人多的话,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大的包间。”

江敏静看着饭店的格局,不由暗暗发笑。这酒店门脸看着挺阔气,格局内里实在不怎麽样。

整间店面积不过四五十平的样子,靠墙两边分别摆着两排长条桌子,桌下两边各自摆放四张铁艺靠背椅。打眼一溜,不用特意去数,便能清晰看出桌子的数量来。再往里看去,对着店门的反方向,这两排桌子的尽头,是两间木板隔出的小包间,包间门口与壁墙之间,留有一条窄仄的小走廊,看起来应该是一条进出包间,连带厨房上菜上饭的公用通道。

一看之下,江敏静不由有点灰了心。这麽小的一家饭店,充其量只能算是快餐之流,他们能雇服务员吗?

既然老板娘笑脸相迎,她也就鼓足勇气,谦卑客气地笑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在招服务员?”

那胖女人听了之後,一脸的笑容顿时敛尽,翻着泡眼再次把江敏静通身上下尽数打量个遍,然後撇嘴说道,“服务员不缺,洗碗工倒是缺一名。”

江敏静被她前後天壤之别的态度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极不舒服。虽然气愤,脸上却还是陪着笑道,“洗碗工也行,老板娘你看能不能录用我?”

老板娘斜眼乜她半天,最後皮笑不笑说道,“你愿意干洗碗的活?谁信啊!又脏又累的。就连那些下岗职工都不愿意干,别说你这一身名牌的大姑娘了。你说你愿意干这活,这不是纯粹在拿我开玩笑吗?”

江敏静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的确,比那些企事业单位坐办公室的白领还要好,若说她穿着这身行头找洗碗工干,别说别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诚心诚意的了。

都怪那个吴雪松,没事干嘛给自己买这麽贵的衣服,随便街边小店买一买不就得了,如今害的她连工作都找不到。

至此,她也终於明白,自己为什麽跑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工作了。怪不得那些明明贴着招工启事的小快餐小饭店,一听说自己找工作,一个个全部如出一辙地告诉她,已经不缺人手了。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我能干的。”江敏静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穿戴着这样的一身行头,说自己能吃苦能受累,不怕脏不怕油污,能有人相信她才怪?

“呵呵……”老板娘眨了眨眼,肥嘟嘟的脸上硬挤出一丝暧昧的笑容,低声附近江敏静的耳说道,“咱们这里有一种特殊的服务员,我觉得你倒是能干。我敢保证,如果你来干这个活,绝对会一而红,一定能把我店里现有的那几个比下去,让她们接不到活干。”

江敏静听着她一番神秘兮兮的话语,愣愣的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特殊的服务员?干什麽服务的?怎样的一而红?

“什麽特殊服务?”江敏静万分不解地问道。

老板娘又往她的耳前凑了凑,“三陪。”

靠!江敏静心里痛骂了一声,这他妈说白了不就是教唆人做“**”吗?还什麽一而红,还把它当做电影明星出道了,演个好电影好电视就能一而红?这两者之间有可比吗?

江敏静的脸不由自主就沈下来,而老板娘更是一尊变脸活佛,见了江敏静的态度,她即时就把脸子“呱哒”撂下来,冷冷说道,“不愿干就马上走人,别在这影响我开门做生意。”

说完扭到小小的吧台前,伸手由里面捞起一块半干的抹布,再扭回来在江敏静面前用力甩了两甩,然後砰砰磅磅抹起桌子来。嘴里犹自嘀咕道,“白耽误老娘这半天的功夫,没让你赔损失就不错了。”

江敏静扭头走出饭店,暗气暗憋,心里聚集的火无以发泄,只得恶狠狠跺了跺穿着高跟鞋的脚聊以发泄。没走几步,就看见江路遥骑着山地车悠悠然由邮局的十字路口那方驶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 邻里纠纷(上)

江路遥来到江敏静跟前岔腿站住,见了江敏静气恨恨的表情,关心的问道,“怎麽了?谁惹你生气了?”

江敏静不欲让他知道老板娘说的那一席话,只是轻描淡写撒了个谎话道,“没什麽,刚才崴了一下脚。”说着双手扶住直平的车把坐到宽厚的横梁上,催促道,“走吧,咱们赶紧回家做饭去,我都快要饿扁了。”

江路遥待她坐稳,一只脚蹬在脚踏上,正要用力,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叮咚咚响了起来,他停下动作,一只手掏出手机,口中说道,“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说完就在江敏静的头顶上方按下接听键,然後一手扶在江敏静的肩上,一手把机身贴近耳旁,“喂”了一声。

“江路遥,你快回来,你爸在和人干架!把你那些平日要好的哥们带几个过来,快点回来支援你爸一把。”

手机里传出黄芸气息不稳,急惶惶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而与此同时,她的话音未落,背景音里便传来一片嘈杂声。有女人尖叫怒骂的声音,还有男人的低沈呵斥声,显然一片混乱。

“怎麽回事?”江路遥急了,扶住江敏静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对着话筒大声问道。

“先别问那麽多,马上带人过来!”话声没落,黄芸已匆匆挂断了手机。

江路遥愣神地看了一眼手机,然後把它快速收起,低声对江敏静说道,“坐好,咱们回去看看。”

江敏静正在犹豫,要不要随他回去看个热闹。忽然见他正要启动脚踏的右脚又停下来,手伸向口袋里,二次去手机。她不由心里一紧,急忙按住他掏进衣兜里的手,急急说道,“不许找人帮你打架,听见没有?”

江路遥的手隔着衣服布料在兜里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你们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打起架来手底下没个轻重,一旦出点啥事,你怎麽向人家的父母交待?还有,再过半年你们就要考学,你总不能因为你的原因,让人家念不成大学,或者是使别人抱憾终生吧?”

江敏静籍着江路遥微一犹豫的功夫,急忙讲出这些害人害己的大道理,然後又在他的嘴唇翕动开口之前,抢着说道,“这种事你可不能听你妈的。打架自会有公安局派出所的警察来管。咱们没必要一味地和别人蛮打蛮干,逞强斗狠。如果那样,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的了。到最後,恐怕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江路遥的手再次动了动,江敏静捂住他的那只手加倍用力,气急说道,“怎麽我说这半天全都白说了,你一点也听不进去?”

江路遥却道,“放手,你不让我招呼别人,我打110总可以吧?”

江敏静朝天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道,“跟前围着那麽多看热闹的人,再说还有居委会的人住在楼里,要打早打了,轮得到你在这瞎心吗?等你现在来报警,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走吧,咱们现在抓紧过去,没准咱们到了,110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江路遥被她的一席话说的茅塞顿开,关心则乱,这麽浅显的道理,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如今却被一个柔软的女人来提醒,看起来自己离着成年睿智还是差着不止一点半点的火候。

“你总不能一直捂着我的手,让我什麽也干不成吧?”江路遥听完江敏静的话,心情轻松不少,再跟江敏静说话,甚至带了开玩笑的语气,“至少,你得让我的手解放出来,咱们赶紧回家看看情况吧。”

江敏静面色一赧,急忙放开手端正坐好,低低说了声,“走吧。”之後便不再言语。

远远的,破旧的居民区里那幢裸砖的的楼房呈现眼前,与平常素日没有什麽大的区别。也许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江敏静此时的心里并没有任何一丝的起伏。

若说有的话,那麽也只是她暗暗期盼着能够看到黄芸的狼狈,看到她被别的女人按在身下,遭受痛扁的场景。

当然,这种YY,她是绝对不敢让江路遥知道的。

进了街道路口,江敏静坚决要求江路遥停下车子。江路遥狐疑之时,江敏静对他解释道,“咱们别表现的太过亲昵,让人看出什麽反而不好。被人说三道四,肯定会给将来带来很多麻烦。你先进去,我慢慢走着过去就成。”

江路遥点点头,又想起吴雪松的那一番话,於是不再坚持,叮嘱她到了人群跟前一定要离危险远一点,别被动手打架的人误打误蹭了。

江敏静一一答应,他才蹬着车疾速奔家而去。

拐过墙角,便看见三五成群看热闹的人群,江路遥的车子停在人群之外,紧靠在一家居民的山房墙处。江敏静紧走几步,来到车子跟前,隔着人群往里张望。

这时已不见了喝骂声,只听一个哑着嗓子的妇女说道,“我们这一片眼见就要有希望拆迁,旧房换新楼,家家都能得到一处两室一厅的楼房住,这是多好的事啊?可是她却好,横拦竖拦,胡搅蛮缠耍赖讹人,眼见这到手的好事就要被她搅黄了,你说我们能不来气吗?这麽一块臭,把我们这里搅得满锅膻腥,我们怎麽能够客气对她?”

另一人接着道,“是呀是呀,我们这片居民家家都签字了,只有她一家死拿着不放,还想要多讹人家的钱。人家开发商给的条件够优厚的了,她怎麽就不知道满足?再说她两口子都有一个事业单位的好工作,日子过的比我们那一家都强,怎麽这人就自私到这种地步!看着别人好过她心里就难受,非得给我们扯後腿?”

江敏静纳闷,往人群里挤了挤,想看看这名说话的女人是谁,说话怎麽就这麽赶劲?

进到人群前头才看清,原来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众人围成的圈子里做口录,其中一个拿着摄像机,在认认真真对着那几名说话的主要人物做录像。

下意识的,江敏静往四周梭巡了一眼,看见楼後面露出的一角蓝白相间的警车尾箱,这才释了心中的好奇。

还以为没人报警呢!本来还想着看一场江家夫妻被邻人痛扁的好戏,看起来希望落空,愿望达不成了。江敏静不由的心里一阵惋惜。

黄芸在几人之中很是显眼,江敏静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狼狈。满头的卷发变成蓬蓬乱的**窝头,前的两颗扣子掉落,露出肥厚的乎乎脯,黑色的罩露出半截,两只子被挤出一条深深的沟,跳兔似的露出两瓣雪白的球来。

江敏静心里暗乐,再去看她有如泼墨一样沈晦气的脸,江敏静更是心花怒放。眼皮不知混战中被谁的指甲抓伤了,一条血线横陈其上。嘴角竖下一条血丝,虽然被她用手抹过,不过细看还是能够看出淡淡的痕迹。再往下看,脖子後似乎也有两条抓痕,只不过有衣领挡着,看不太清那里的庐山真面目而已。

很好!江敏静心里暗暗解气,黄芸这个女人,自结婚以来江宇勤就没有动过她一个指头。这回看来是跌到羊毛钉上了。不过还是被揍的轻点,如果她在跟前,绝对会拿砖头狠狠的拍她两下子。这个女人,就欠这麽被人整治!

黄芸终於发现了江敏静幸灾乐祸的目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过却也没人给她向江敏静寻仇的机会,只听刚才说话赶劲的女人又道,“她们家过的倒是舒服,不愁吃不愁住。可是我们呢?警察同志你到我们家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她一指人群外一排排一溜溜的破旧平房,接着道,“我们这些房子,年久失修,冬天透风夏天漏雨,你问问咱们这里的乡邻左右,谁家没吃过这住在屋子里还冬天挨冻夏天挨浇的苦?你再问问这些邻居,目前为止,谁家还有囫囵的没被雨淋过的家俱?”

“唏……”女人的话极具煽动,立刻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共鸣,先前沈默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唏嘘感叹声。

江敏静扫眼看去,见几个没点头表示赞同附和的人,不过都是在楼房里居住的邻居。还有几个生面孔,想来不是这里的居民,他们脸上表现出的俱都是不识滋味无关痛痒的漠然反应。

天色开始慢慢转向灰暗,女人的话一完,气氛忽然就由先前充满硝烟怨气的火药味,转变成人人自哀的对此种生存环境的凄凉慨叹。

第三十二章 邻里纠纷(下)

众人的情绪一时间被那女人的一番话语带入了哀怨凄婉的心境当中,气氛当下就变的沈肃凝重起来。江敏静感同身受,她当初的境况比他们还要凄惨,被黄芸赶走的那天,她几乎以为天地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不过她还是挺过来了。

虽然时过境迁,已经好起来了,但她此时还是被众人的情绪勾唤的感触良多。

“哎呀,那家的窗户怎麽了?”沈静的气氛被打破,人群里的一个胖子,好像发现新大陆般,诧着声音抬手指着二楼一处的窗子好奇问道。

江敏静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江家两扇窗户玻璃被人砸得稀烂,在几处还没有掉下去的玻璃断茬上,还挂着东一条,西一条的烂菜叶。

江敏静立即忍俊不禁,轻轻笑出了声。原来,黄芸也有这般被人欺侮的时候啊。

此人的话似乎提醒了黄芸,只见她上前一步捉住一名小警察的胳膊,哀声装可怜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你看我们家被人砸的,这样还能住人吗?那麽大块的砖头扔上去,如果人在屋里,还不得被砸个好歹的,弄不好人命都出来了!你们一定要严惩那些打砸抢的人啊。”

小警察被她抓住胳膊,不由脸色白了白,但还未及说话,只听先前说话的女人又道,“帽子扣的可不小啊,你哪只眼睛看到别人打砸抢了?”

小警察皱着眉头拉下黄芸的手,顺着那女人的话音说道,“是啊,大婶你先别激动,配合我们把情况调查完,若真的确定有人砸了你家窗户,证明他触犯了法律法规,那麽公安机关一定会公事公办,严惩不怠的。”

江敏静暗翻白眼,这小警察也是个滑头。话说的漂亮,虽然听起来义正词严,可是细分析下去,分明就是推脱之辞。那麽大两只窗子的碎玻璃,明明白白在那里摆着,还用确定“有人砸玻璃”?自家的窗户,难道自家人吃饱了撑着没事砸着玩不成?

还有那个“有人”,也是大有学问之词。“有人”,也可以是一人,也可以是多人。自古以来,中国就有法不责众这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确定是多人砸的,那麽你又如何“严惩”那些“犯罪”的人?

果然,江敏静的腹诽没等碎念完,就听那一直代表众人辩说的女人问道,“你看见谁砸你家的玻璃了?说出来看看。看是不是咱们这些比邻多年的老邻旧居,真个就有人任你搓圆捏扁?”

此话换来黄芸一个恶狠狠的眼刀,不过却暗合了小警察的心意,女人话落,他便点头称赞,连声说道,“是啊,大婶,你指证一下,都有谁砸了你家玻璃,我们做个记录,回去也好定案。”

黄芸不无得色,得意的蔑了那女人一眼,指着她对警察说道,“她就是砸我家玻璃的其中一人!”

那女人听了黄芸的话,神色不变,气定神闲。似乎早就料到黄芸有此一招,很是不屑地瞅了瞅黄芸那只沾满泥土脏兮兮的手指,回头对着围观的众人转圈问道,“你们看见了吗?”

众人一起摇头,纷纷说道,“没有。”

黄芸气急,脸色黑了下来,又指着人群里几个头摇得最欢的人说道,“还有她!她!她!她们一起做的坏事,当然护着与她们一起作恶的人。警察同志,你问问旁边那些没干坏事的,就知道了。”

江敏静听了这话,简直郁的吐血。黄芸竟然蠢笨如斯──如此的看不清形势!她不知道她已触犯了众怒?人们恨不得吃了她剐了她,这种时候,整她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人肯站出来替她说话?

小警察很是尽责,黄芸话落,他便瞅着众人问道,“你们有谁看到哪几个人砸她家的玻璃了?知道就如实说出来,否则,知情不报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众人一致摇头,有几个男子聚做一堆的,其中一个胆大一点的说道,“咱们没看见,我们来时,她家的玻璃就已经这样了。”另几个男人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邻里之间的矛盾争执,总是在弄出大的响动之後,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也许他们来之前,玻璃就已经被砸了,这本无可厚非。也许正是砸玻璃的声响,才引来这麽多邻居的围观也说不定。

可是黄芸心里却清楚的很,本不是那麽回事!听了那男人的话黄芸不由大怒,指着他骂道,“李志广,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别忘了,你老婆还在我的手底下干活……”

她的话声没落,就听说话赶劲的女人啧啧说道,“你们大家夥听听,这是什麽人啊?人家的媳妇在她的手下干活,她就有权利要求人家为她做伪证不成?难道人家不给她作伪证,她就要利用职权打击报复人家吗?这年头,天理何在啊!有钱的越有钱,有权的滥用职权,还让不让咱老百姓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时,人群里的愤愤之声不绝於耳。只听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叫道,“咱们豁出去了,既然她让咱们不好过,那咱也让她尝一尝不好过的滋味!她不是说咱砸她家的玻璃吗?那咱还不能白白背了这个黑锅!从今以後,她家玻璃如果有完整的日子,你们大家夥就都来朝我问罪!”

顿了一顿,见众人凝神倾听,她又接着道,“进看守所咱也不怕,我进去了,不是还有我老公和我儿子吗?咱们轮换着来。假使我们一家都进去了,那正好,咱们反倒找着吃饭的地方了。”

这话显然在胡搅蛮缠,两个录口供的小警察顿时哭笑不得。

愣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又怕不要命的。这个女人的这番话,立时也让黄芸变了脸色。

居家过日子,谁都怕日日不得安宁。有再多的钱,花的不舒畅也是枉然。

日子过的不舒心,其实更是坏事一桩。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没钱的日子好过。

如此想着,黄芸的表情便有了转化的迹象。

正这时,人群外传来江路遥的声音。江敏静循声望去,只见那个高高帅帅的男孩,两手扶着头缠一圈绷带的江宇勤,分开人群一路走了进来。

江路遥边走边道,“妈,咱们还是把字签了吧。”

黄芸凝眉看他,江路遥待走到黄芸跟前,放开江宇勤,环看众人一眼,又低下头对黄芸道,“你看咱们邻居这些叔叔阿姨、爷爷们,他们住的房子多矮,连个敞亮的大窗户都没有,整日不进阳光的,住着忒憋闷。咱们有这个机会,干嘛不好好把握?旧房换新房,怎麽算都是咱们合适。再说了,人家开发商给的条件已经不错了,咱没必要再挑挑拣拣,把事情弄复杂了。”

江路遥的话很有技巧。既讨好了周围的邻居卖了人情,又照顾了黄芸的情绪,使她不至於陷进被人逼着才肯答应签字的尴尬境地。

黄芸面现犹豫,那个一直公事公办态度的小警察不失时机,做和事佬道,“是啊,大婶,你看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有人愿意出钱帮咱们投资盖楼,这可是别处居民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咱没有必要拦着不是?反正旧房换新房,吃亏的绝对不是咱们。何况人家开发商还答应给你们一万元的租房补贴,其实他们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

黄芸面色渐渐和缓。

小警察机灵的很,见黄芸面容松动,忙打铁趁热,继续说道,“再说咱们这楼房建成多少年了,你大概心里也有数。正经追究起来,其实这栋楼房已可算是十足十的危楼,早就该拆迁了。只是政府没钱为你们进行翻盖,这才拖至今日。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咱们实在不应该错过。说句不好听的,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如果再赶上倒霉,遇上个大地震什麽的,像宜宾,像玉树那样……後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警察就是警察,这一番晓以利害的言辞,不光把周围的人说的神色遽变,就连黄芸如此自私的人,也禁不住动容。她扫眼看向周围的众人,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那……我们家的玻璃,还有我爱人的伤,就都白挨砸白受罪了?”

小警察被问的一愣,觉得黄芸这话不好回答。作为维护一方治安的政府职能机关,肯定不允许这类事情发生的。国家法律法规在那摆着,任谁也不能枉徇私情。可是,反过来讲,法不责众,如果没人出来为黄芸的指证作证,他们还真是拿砸玻璃的人没办法。

“黄芸啊,咱也不要太较真了,”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听了她的话後,及时出声为小警察解了围,“你看这麽地行不行?挨砸的玻璃居委会出钱为你做原价赔偿。江大兄弟的伤,等你签字时咱们跟开发商商量商量,看他们能不能给友情提供点医药费……”

老太太的话没说完,黄芸立刻面现喜色,连连点头赞道,“成成成,我看就这麽办吧。”

江敏静清晰看到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只听她又道,“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你们家江兄弟的伤与人家开发商没有半点关系。人家答应给你医药费那是情分,如果人家不答应,那也是人家的本分。实在来说,你家江兄弟的伤也算不得什麽,只是被玻璃碴崩到额上划破了点皮,人家医生说了,这点皮外伤,只要养几天就能好了,并没有什麽大事。”

黄芸将信将疑,老太太一指江家父子,笑道,“不信你问问他们爷俩,医生是不是这麽说的?你儿子虽然是後去的,但是他也听到了临出来时大夫说的话。”

江路遥点头,拉了拉黄芸的胳膊,“妈,是真的,医生就是这麽说的。而且我爸的伤,总共也没花多少钱,二百块还不到,你就别再计较了。这钱还是人家王大妈给垫的呢,你记着哪天赶紧还给人家啊。”

说着,他朝那个老太太努力努嘴,老太太冲他一笑,很是自矜。

江敏静这才明白,怪到没看见江路遥,原来他是由另一条道去医院看江宇勤去了。

黄芸听江路遥要她还钱,满肚子的不高兴,本来还想要提一提误工费营养费什麽的呢,被他这一搅,可就张不开口了。

於是恨恨的瞪了江路遥两眼。

可是方才小警察的那番话也实在在她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人家说的更有道理。如果真的赶上倒霉遭了地震,她倒不怕因了她的原因害了别人的命,而是她非常的珍惜自己一家人的命啊。

於是她想了一想还是遏制住到了嘴边的讹人之语,环看了众人一圈後,又把目光调转到了自己的儿子和老公身上,思索半天,终於不情不愿点头道,“好吧,我签。”

此话一出口,顿时喜煞了周围无数的众邻居。那老太太惊喜问道,“黄大妹子,你说的是真的?”

黄芸点头,老太太确认之後急急说道,“好,你等着,我去给开发商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咱们马上就能把手续办完。”

老太太说完扭头就走,人群里一个男人上前拉住她道,“妈,我这有手机,你何必舍近求远回家去拨拉电话去?”

老太太脚步不停,挥手打下他的手急道,“我也知道用手机方便,可是我的电话本不是忘在家里了吗?”

那人笑道,“电话本在我的兜里揣着呢,你要是回家,也得不着人家的号码,还得照样返回来在这里打电话。”

老太太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儿子的贫嘴废话,回头自他手里抢过手机,一叠声催促道,“赶紧给我念号码,我这就给他们打过去。”

娘俩的这一番对白和表情,看在黄芸的眼里,无由地便让她生出来万般的後悔:自己如此爽快的吐口,是不是太过便宜他们这些人了?

第三十三章 花开两枝

呵呵……什麽都喜欢啊,无论是冰块,还是鞭子,总之,有礼物就好。

亲们不要着急,这几天终於煞下心来开始写作,估计能够保证每天顺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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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松这几天心情格外的好,最上心的两件事,都按照他的部署,得以顺利解决。

老旧居民区的改造,拆迁办已经着手动迁,不日便可破土动工。还有江敏静的工作,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被那位建材经销商,以走後门的名义硬塞在工地上。这样,就使他在今後与江敏静的接触上,迈进一大步,有了冠冕堂皇可以接近她的理由。

不过他还不能着急──急着去见江敏静。他需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与她自然相见的而又不显突兀的机会。

既然钓大鱼就得放长线,吴雪松心里清楚明白的很,要想和江敏静相见,至少得挺过半个月的时间。他怕短时间内三五天或者七八天就去和她相见,会把她吓得兔子一样逃跑的无影无踪。

他早已打定主意,先不能让她知道他是她的老板。

因此他必须得等,即使抓心挠肝备受煎熬也得等。

他甚至很险的盘算好,半个月以後,不,直到离她工作期快满一个月,离拿工资还有两天的时间,他才与她见面,并且是装作偶然相见。那时,江敏静即使顾念江路遥的想法,她也舍不得抛下她干了一个月的活即将到手的工资,而执意离去。

而之後便让她看在高薪金赚钱够多的面子上,不舍得辞去这份工作!

……远远地看着江敏静忙碌的背影,吴雪松强按下走上前去的冲动,咬一咬牙,启动车子悄然离去。

车子驶离繁忙混乱的动迁区,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王助理,沈默之中,突然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女人了?”

吴雪松轻松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随口问道,“哪个女人?”

“就是刚才工地上的那个,新来的材料保管员?”王助理犹豫了一下,终於试探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是那天晚上和你上床的那个女人?”

“唔……”吴雪松不置可否,含混着答了一句。转念又忽然来了气,於是眉峰不动,眼睛依然直视着前方,话语却冷下来,“我爱不爱上谁,和你有什麽关系?”

难得的,今天王助理没用他那一贯的,像茅厕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语气说话,只听他声音很是哀婉地说道,“你要是爱上别人,那刘星该怎麽办?”

对面一辆加长的大卡车驶了过来,扬起一溜的灰尘。待灰尘散尽,吴雪松忙中偷闲瞥了他一眼,双手娴熟地转着方向盘,凉凉的却又带着一丝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既然你那麽为她着想,不如你娶她好了。省的她跟着我多受委屈。”

王助理终於成功被激怒,板着脸大声吼道,“我倒想,可是她不愿意!”

吴雪松怪异笑道,“你说,作为一个男人,知道身旁有人心心念念惦念自己的未婚妻,他该怎麽想?”

说完来个急刹车,双目炯炯逼迫在王助理脸上,那抹目光似一把刀子,直接透过他的眼底割进他震惊不已的心里。

“这……”王助理顿时语塞,无法接话。

吴雪松在气氛沈闷怪异的几秒之後,冷冰冰开口说道,“即使我想要和她结婚,也被某些人呕的没了兴趣。难道说,我白痴到居然要娶一个,时时刻刻被别的男人关心照顾的妻子进家门吗?”

吴雪松看起来已经出离愤怒了,一只手啪的拍在方向盘的中轴处,激得汽车喇叭发出一声尖锐怪响,才又低声吼道,“扪心问问你自己,你是来干什麽的?还有那个刘久杰,他又对我做了些什麽!”顿了一顿,又道,“我的人被你们尊重了吗?你们一切都凭有钱便想当然,有钱就了不起吗?你一个小小的助理,又是用什麽态度在跟我相处?”

王助理哑口无言,呆愣愣地看着吴雪松那张愤怒的极尽扭曲的脸,半晌才喃喃道,“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没想到,你翻脸的这样快,居然刚签完合同不到一天,你就一刻不等地,想跟刘星分手。”

吴雪松双目血红,死死盯着王助理的眼睛,终於骂出口,“你少***一付受害者的嘴脸!装成孙子样给谁看呢?我翻脸的快?那麽你刚才对我说话毕恭毕敬的语气又是怎麽回事?我可记得,从你到我跟前来时起,就没有一次见到过你对我这麽恭敬的态度过!”

王助理横眉倒竖,显然也被激起了火气,黑黑的脸膛配上头上竖立的钢丝一样的寸发,脸上霎时爆发出一付铁面金刚的凶相。

只是他捏紧的双拳还未抬起,吴雪松便‘嗤’的一笑,讥讽道,“不要试图对我动手动脚,我知道你拳头很硬。不过我既然敢走到今天这一步,便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回去告诉你的老板,他想撤资?可以,不过得麻烦他准备好违约金才成。还有,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

王助理听了立马脸色一变,额上青筋几乎颗颗瀑发。

吴雪松看着咬紧牙关愤怒使然,已经误会了的王助理,轻松戏谑的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去为你母亲联系了一家国内着名医院,目前你母亲已住院治疗正在康复当中。”

“……如果你不信,完全可以打电话回去问问情况。”

吴雪松话落,王助理倏地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吴雪松又似嘲讽地笑道,“你不用感激我,我不是花自己的钱给你妈治病。我预先垫付的那些钱,是你应得的工资。”

看了看王助理一下子缓和下来的脸色,吴雪松接着道,“虽然你没要求过我给你开工资,但是我却不是赖账的人。刘星给你开的那份是她的,跟我没关系。既然你是我的保镖,那我自然应该对你支付薪金。所以,我也没多给你,刘星给你多少我也给你多少。不过巧的是,这些钱刚好够给你母亲治病用。”

王助理目瞪口呆,实在不知拿什麽话给他回应。跟随吴雪松这一年多的时间,别的没了解透,不过吴雪松的为人品质,他却不时要在心里为他打个赞。

吴雪松是个从来不撒谎的人,即使面对自己为刘星对他的质问,他也从来一是一二是二的回答,有就是有,没就是没。

顶多对自己实在反感,他也就是给自己来个冷言冷语,或是冷嘲热讽,即使不正面回答,他也是从不否认或者是想要抵赖什麽的。

所以吴雪松的这番话,他是信之又信的。那麽,自己被迫承了他的情,又怎好对他再起恶念相害?刘久杰的为人,他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不是为了对刘星的一腔痴念,他也不会甘愿做刘久杰的奴才走狗。如今……唉!

王助理想到此,不觉泄了一腔怒气,对吴雪松,再也生不出一丝怨念来。

明智的选择,唯有此刻走人,从此再不掺入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中来。

打开车门之後,王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扭过头来对吴雪松诚恳说道,“不过,刘总可能对你留了後手,你要加倍小心。”

吴雪松含笑点头,“谢了,”在他关上车门之前又忙着补了一句,“一路走好。”

车门‘砰’一声关上之後,吴雪松眼里终於溢上满满的笑意。

******花开两枝,各表一方******

江敏静这几天心情也出奇地好,工作干的非常顺利,业务水平要求不高,只要盘点好,记好数就万事大吉。她非常满足,心里常想,即使是有文凭的大学生,也不好找到这麽轻松自如的工作吧。

更加令人遂心的是,那个王保管对自己出奇的好,不捏架子不拿矫,每每对自己指点的非常到位。而且对自己关怀备至,有求必应。如果她不是个女人的话,江敏静几乎都错误的以为,这个王保管是爱上自己了。

这一天回到家里,江敏静哼着歌曲做好了晚饭,现炒了两盘青菜,便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江路遥回来。

江敏静的工作时间几乎跟江路遥的作息时间差不多。晚上差不多都是**点锺回家。江敏静随着工地上工人的时间走,每天八点多锺下班,回家,做饭。然後等到江路遥九点锺下晚自习,到家两人一起吃饭,做爱,再睡觉。

这种生活方式,几乎已成了他们日日相互厮守的唯一规律。

江路遥一进家门,首先便给站在门後的江敏静一个大大的熊抱。唇对着唇,四片相接,直接来个跨世纪那麽长的火辣热吻。

江敏静喘息吁吁,呼吸得到解放之後,对着江路遥的男处拍了一掌,嗔怒道,“死小子,整天像个色域恶灵似的,见着人家就嬲个没完没了,难道天天被你狎弄,骑在人家身上发泄兽欲,还是满足不了你?”

江路遥嘻嘻笑,几把扯掉她的家居服,又扯掉她的白底碎花散裤,一并扔在门後平柜上,把她打横抱起,直接坐到饭桌旁。一手揉搓小巧浑圆的房,一手捏她的花核,又俯头埋在她的耳旁说道,“姑姑,帮我脱衣服。”

江敏静柔顺地任他狎弄,扭着身体,伸手解开他的仔裤拉链。江路遥便随着她的动作欠起屁股,撤出一只捏弄花核的手,一手搂着江敏静,一手帮着她一边一只,把仔裤自裤腰往下一扒到底。也不管地板到底干不干净,两只脚拉出裤管,把瘫做一堆的仔裤往旁边一踢,即刻便挺着阳具戳进那爿狭小的缝中,咕叽几下,水便丰盈滑下,润湿了两人紧密贴合处的毛。江路遥一边动着一边央求江敏静,“姑姑你今天喂我吃饭好不好?”

江敏静不理,先夹一筷子菜送进自己的嘴里,嚼几嚼咽下去才道,“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吃?又不是小孩子,肏人的本事都有了,还给人撒娇耍赖,羞不羞你?”

江路遥不以为忤,反而咬着她的耳垂笑道,“姑姑你可真不讲理,我在下面喂着你呢,给你的那张小嘴填的满满的。而你却这麽小气,让你喂一喂我上面的这张嘴都不肯,你怎麽那麽狠心啊。”

说着大力弄几下。

江敏静本来这个姿势就是最容易被往深顶入的,这时又被江路遥恶意顶,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回头咬上他的肩头,怒哼道,“江路遥你能不能温柔点?你把它戳坏了,看你将来玩什麽,又拿什麽去盛你那些肮脏的白汤?”

江路遥哈哈笑,再次狠厉地顶弄几下,并磨着头在那处感觉着包裹满满当当的嫩之上转了几转,才要挟似的问道,“姑姑喂不喂我?”

江敏静被他顶的痛痒兼具,狠狠揪着他的两只头嚷道,“你烦不烦啊,每天吃饭时都这麽一边干一边吃,你不怕把胃吃出毛病来?”

江路遥吸气,里的阳具顿时小了一圈,他怒瞪着江敏静得意非常的脸吼道,“江敏静你敢用力掐我?看我不狠狠地肏死你!亲死你!”

说完,就欲抬起江敏静的臀部扯出阳具。

江敏静被他恶狠狠狼一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急忙讨好的伸筷子夹起一箸菜放近他的嘴边,哀求道,“好遥遥了,姑姑错了,你千万别给我小女人一般见识。我这就喂你吃饭好不好?”

她最知道江路遥的段数,惹得他发怒,非得给她折腾的扒了一层皮不可。他那嘴上功夫越来越厉害,不费吹灰之力的,舌尖几可顶进半个道。每回他用这招,她都会丢盔卸甲,几乎次次都把她折腾的‘尽人亡’。

江路遥被江敏静变魔术一样,立刻转换的乖乖兔模样逗得心花怒放。江敏静屈服,他便得寸进尺,满脸得意地要挟她道,“说点好话求求我,我就放过你。”

“什麽好话?”江敏静故作不知,眨着大眼好奇问道。

江路遥淡淡凝眉,满脸不爽道,“我最爱听的,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江敏静再次认真沈思,故作不解。江路遥‘恶狠狠’地胁迫她道,“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就把你给扔去床上肏死你?”

“啊,不要!”江敏静心里暗咒,嘴上却装腔作势服软地惊呼。

江路遥挺动阳具往上顶了顶,阳怪气说道,“看起来姑姑很不情愿啊……”

“啊……我说……”江敏静弱弱地气息无力说道,“我喜欢被侄子肏……这一辈子,我都喜欢被他一个人……肏。”

江路遥还不满意,再次挺动阳具,江敏静急忙加话,闭着眼像背课文一样说出一大串的词浪语。

直到江路遥满意的哼哼,江敏静却在心里暗暗骂道,死小子,臭小子,死变态,看等你考完试,我不折腾死你?到那时,非让你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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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晚餐前的开胃菜(H)

江路遥已被江敏静一连串吐珠似的浪话语,刺激得孽大动──恨不得全身上下,整个人连手带脚都塞进她的里去抚触狎弄,以解身体内那股狂躁的斜火冲动。

此时也顾不得两人是在饭桌旁,扫出一片地界,就要把江敏静往饭桌上放。

江敏静大骇,睁眼尖叫道,“江路遥,这里全是饭菜,如果你不想饿肚子的话,就随你可劲在上面折腾。”

男孩兽欲发作,又哪管是在什麽地方做?吃不吃饭无所谓,只要吃饱了这个女人肏爽了她就成。不过到底是已经经过大大小小无数床事的战士了,现在的他再如何冲动,也不会像开始刚尝禁果时,那麽刹不住车楼不住火那样急色了。江敏静既然不乐意,不如换个地方好了。

毕竟这桌子又凉又硬,硌得谁都不舒服。

於是抱起江敏静,也不变转姿势,两手托住她的腿部,使她背贴着他的,阳具依然埋在她的里深顶,合腰起身,就这麽两人一致朝前,使江敏静敞开的腿最大程度露着部,一边干着一边朝卧室走去。

转过沙发,江路遥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於是改变了主意,搬着江敏静转变方向往客厅的一面墙处走去。

墙上挂着一面可墙大的水银镜,把两人从头到脚,从面部神情到两的私接动作,照得清清楚楚通通透透。

江路遥犹觉不解劲,搬着江敏静又转回身,边干着边走到镜缘处,胯下动作不停,只腾出一只手来按动墙上的一颗按钮。

霎时镜上方屋顶上的一盏探灯亮了起来,洁白的光束有如强雨天气中的闪电,触目惊心而又有一种纤毫毕现的穿透力,照的客厅顶部的一圈装饰灯立即成了摆设。

江路遥移动着脚步找好焦距,两人一丝不挂站在强光当中。江敏静大敞的部被光线照的无所遁形。通红的核光泽湿润,丰满肿胀,在通明的光线中散发着玉莹莹薄膜一样的刺目光芒。核两端一道通衢直下到户底,依然是粉嫩嫩湿漉漉。渠道底端被一拙的一分为二,宛如淤泥中了一旗杆,铁硬的旗杆盘龙虯结,被周围细腻的淤泥围裹的密不透风……

江路遥看的大喜,眼眸黯了又黯,忍不住冲动,大力掰着江敏静的腿顶肏起来。一时间嫩翻飞,娇蕊婉转,壮的JB宛如花蕊硬放,一出一进间带的里嫩盛开连连,淡粉的小开开合合,直把个江路遥瞧得心底一股热气窜起,不知用怎样的速度怎样的做法才能把这股躁动消弭而去。

“姑姑,快看……”江路遥一边大动,一边喘吁吁附在江敏静耳旁低喃,“你的小多美,被我的大JB顶的多爽……”

江敏静睁眼一看之下大羞,扭动着身体弱弱地抗议,“小遥遥,别这麽看人家,太羞人了。”

“有什麽可羞的,JB都顶进去了,你那里的也都被我看过了,亲过了,姑姑你倒是会装,现在这麽看一下就害羞了?”江路遥胡乱说着,动作不止,忽而伸长手探到她的花核上,食指抚动,来回揉捏,把一颗本来娇羞站立的小花芽抚弄得更是肿大了一圈。

江敏静忍不住颤栗,再次挣开雾蒙蒙的双眼,哀怜怜地求道,“小遥遥,别玩我了,再玩我就要死了。”

江路遥更加大幅了动作,JB挺进挺出,出时头红艳艳闪亮亮地展露全貌,进时如破竹一样整个龙身没进部,厥厥翻翻中,不忘乘机在江敏静耳旁声道,“姑姑耐肏着呢,每天被我这麽玩弄大肏,不但不见你神疲惫,反倒越来越变的美丽风骚,姑姑,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功劳?”

“唔……”江敏静娇羞无语。这等小儿女情态,爱煞了江路遥。

最喜欢的就是她情事当中的羞愤交加。那种感觉,比她浪着叫床还要令人刺激。

於是不再客气,JB深深挺进,直到眼顶到娇烂软,再深进少许,感觉整个头都被层层软包裹,再无进处,才把阳具往後拉回,棱露出,再蓄满力气全力往里顶送……

一次比一次深入,直得江敏静哀哀雪呼,口里乱叫,“小遥遥,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小侄子,轻点肏我,我快要被你肏死了……天啊……娘啊……我真的要死了……”

江路遥被她的一通语挑逗的更是眼眸见红,恨不得整个身体连头都进去刮蹭那软嫩的壁。一下一下,沈重猛顶,直到整个头壮地在她的下腹拱出一个活动的包,犹觉不解事,再伸手隔着肚皮捏几下自己的头,按揉挤压,只把个江敏静疼的涕泪交流,又痒的焚身蚀骨,浪叫连连,他才觉得大过其瘾。

於是急抽急送,疯狂猛烈,片刻之後,腰腹一股灵气把持不住急冲关,他才叫着一泻而出……

喘息方定,再看江敏静,已经脸色煞白,俏唇乌紫,眼见有晕过去的迹象,他才慌了,心疼後悔不止,急忙撮唇为她渡气。待江敏静稍稍缓和,他又急忙负荆请罪,跪倒江敏静跟前,赌咒发誓,求取江敏静的原谅。

江敏静怒气冲冲,伸手指点他的额头,骂道,“你,你太能祸害人了。”

江路遥又是赔罪,又是告饶,江敏静犹不解气。江路遥实在没法,只得抛出最後一招诱饵, 哀哀说道,“要不,从明天开始,姑姑肏我,怎麽祸害都行,我任你玩。”

江敏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反口问道,“真的?你不後悔?”

江路遥为博美人一笑,又哪里考虑到她话里有什麽含义,如今终见美人缓和脸色,高兴还来不及,又哪里敢说‘不’驳她的面子,於是急忙谄媚地笑道,“真的,我说话算数,姑姑想怎麽玩我都成,我绝不後悔。”

“好,你记住了……”江敏静终於心愿达成,一收方才的气怒哀怨,严肃了语气说道,“如果你以後反悔,别怪我不讲情面,从今往後再也不理你!”

这个小子,力不是一般的旺盛,如果不想点办法,任由他天天这麽折腾下去,早晚有一天她要吃不消的。

江路遥诺诺点头,试探着由跪姿换成坐姿,在得到皇後大人一声‘起来吧’的首肯後,欢呼一声,由地上起来,抱住江敏静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身,然後坐下抱着她两人开始一起吃饭。

终於,深沈的夜幕降临,两人洗涮完毕,江路遥自去学习,江敏静一个人独自享着大床,抱着抱枕美美的睡去。

第三十五章 起床前的疯狂(H)

第二日天微亮江敏静醒转,起身悄悄穿衣,打算越过江路遥下床去做早饭。不料一条腿刚迈过去,另一条还未动,身子便被江路遥一把拉下去,江敏静猝不及防,唇重重地磕在江路遥的下巴上,生疼生疼的。

江路遥知道自己又鲁莽了,急忙捧起她的脸来看磕得有些微肿的唇。

确实有点重了,江路遥心里不住自责。

江敏静撑起手臂,打开江路遥歉意地欲抚上她嘴唇的那只手,愤愤然道,“江路遥,你还有完没完了?怎麽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一时一会没有消停的时候?”

江路遥眨着眼,很是无辜地小声嘟囔道,“人家只想抱抱你来着。”

“撒谎!”江敏静非常不给面子的揭穿他,“你个色鬼,说的好听!你敢说你没有别的意图?真的就只想抱抱而已?”

江路遥刚要点头,江敏静一点不给机会,随後又撇嘴道,“嘁!谁信啊?你那点鬼心思,一滴不落地全部都写在脸上,信你的才是大头鬼!”

江路遥脸皮堪比城墙,目的被揭穿,不但不脸红,反倒得意洋洋。嘿嘿干笑两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拉着她的肩膀不肯松手,装着撒娇又带着哀求地说道,“姑姑,再让我来一次吧。时间还早呢,咱俩干完了也不耽误你做饭。”

说罢,挺起硬起来的阳具在江敏静的下腹上蹭了一蹭。

“不行!”江敏静断然拒绝,挣紮着起身,侧首看一眼床头的闹锺,示意他道,“都五点了,还早呢?等我做完,你吃了上学,早自习不迟到就阿弥陀佛了。”

江路遥不依,硬把她往下拉了一拉,使她的房贴在他的前,一边用肌摩擦着她的尖,一边反驳道,“我七点锺才上早自习,吃饭用十分锺,走路用半个小时,姑姑你做早餐难道需要七八十分锺?太速了。”

江敏静翻他一眼,凉凉地道,“是谁在我做饭时一直捣乱?一会这,一会蹭蹭那,本来用不了半个小时的活,一直磨蹭过去一个小时才做完?”

江路遥身下的巨物已经硬挺,隔着她的睡裤来回搓摩。一只手试探去拨她的裤腰,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身,防她逃脱。一边说道,“那还不是人家喜欢你?姑姑你还真会得着便宜又卖乖。要知道,天底下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又会伺候人,又金枪不倒,长盛不衰的,持久耐战的,而且时时刻刻能满足女人需求的,这样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你得到了却还不知足,整天嫌这嫌那的。你,太伤我心了。”

他的语气十分哀怨,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过手下动作却一刻不停,由腰至臀褪下江敏静的裤子,至腿窝处便自停住,然後一手扒开她的唇,一手扶住自己的玉,索着把头对准口,至最後一句话引得江敏静走神时,便一挺而入。待江敏静痛呼发觉,他那巨大的龙身已经整没入内。

江敏静气坏了,起身便欲挣脱,并且就势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这小子,居然给她玩的!

江路遥闷哼一声,咬牙忍住肌错位时的那一阵疼痛,双手用力搂住江敏静的臀部,使她的和他的阳不得分离,嘴里哀求道,“姑姑,再让我干一次吧。我保证,一会你去厨房做饭,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餐桌上的那次,也免了。这一次的,顶替吃饭之前的那个,你看这样还不行吗?”

嘴里说着,也不等江敏静反对还是同意,腰臀便开始动起来。硕大的龙身先是小幅度地慢慢拉锯,滑润几下,待到口的小得到的足够润滑,通畅毫无阻塞之感後,便大力顶戳肏弄起来……

江敏静有心反对,却不得自由。臀瓣被他两只大手死死扣着,挣脱不得。

江路遥很有技巧地一下一下运动着……

内龙身抽拉有致,浅出深送,不一时,便磨得江敏静内小起了。

一处一处无不酥麻酸痒到难耐,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壁内东蛰西踅,恣意游荡。

直觉得,便想要叫他那肏人话儿更加大力地耸动狠捣才好解事!

“怎麽样?姑姑。你还说你不要,看,这才几下,你就这麽浪屌屌的了。”

江敏静媚眼看他,心里有意反驳,身体却是不允她再反抗。越是磨动,越是想要把整个小嫩都被他的大JB亲抚弄,恨不得被他的那物狠狠顶进肚里,在肠里翻搅揉烂,才觉得一时三刻满足她那辨不出是何滋味的焦躁沸腾的渴求……

“姑姑,你可真浪,每天早晚被我这麽无数次的戳,竟然还是这麽水泛滥,刚才还说不要,这时就夹得我的JB都快断了。”

江路遥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扶着江敏静的细腰,举着她随着惯一下一下猛力顶肏。

“啊……”江敏静甩着秀发,浪翻滚。一下一下沈实的撞击,有力的戳顶,每一下都仿佛撞进她的心底,把那细细的线痒痒的拉出一分。

越来越痒,越来越酥,还有仿佛只差一步就到巅峰的那种焦渴,那种担心──怕再有一步却爬不上去,又怕爬上去了忽然没了落脚处又猛然一步迈空,跌下深谷……江敏静就在那种患得患失中艰难游移。

只差那麽一丝丝,却总是有着那麽丝微的欠缺碰不到妙处。

江敏静的心痒啊,痒得顾不得羞臊,嗲着声音糯糯哀求江路遥,“遥,不要停,快……快啊,我要来了,再快……啊……我丢了……泄了……啊……好爽!”哭泣似的语不成声。

江路遥绷紧脸不再说话,全付力都集中在叽叽作响的二人具结合处,直到江敏静大叫着高氵朝,他才放松腰眼一泻如注……

“小浪货,怎麽样?是不是被我肏的很爽?”江路遥把江敏静放平身子,侧躺在自己的身边,意犹未尽地一只手摩挲着她湿漉漉的部,一边邪无比地问道。

“去!”江敏静满足地叹气,抚弄着江路遥的尖说道,“江路遥,再这麽下去,我就要被你整死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陆翎他老爸也真是个极品,这床买的,可真够令人销魂的。”

“知道妙处了吧?”江路遥嘿嘿笑着,舔了舔江敏静的耳垂,又把手指往江敏静的道里探了探,说道,“这床虽妙,不过那只探灯更是一绝。”

“怎麽?”江敏静不解,说着说着,怎麽又跑到那只探灯上去了?猛然间又想起昨夜那只灯下两人鲜明的体,和清晰无比结合在一起的私处。

粉嫩嫩的,赤红的阳具,还有那男处不停晃动的两个卵蛋,还有自己核被他那大手拨弄的颤巍巍的抖动……想着忽然脸就红了,不由恼羞啐道,“呸!陆翎他老爸绝对是个色中饿鬼。你看这家里的摆设,哪一样不是别有用意的?”

江路遥看着她的忸怩样子,心里却是一阵好笑。伸指挑了一点那部里的揉在她的头上,转着圈把那尖涂抹完一层胶质蛋白,才左右端详着极满意地咂咂嘴,然後坏坏笑道,“说的那麽隐晦干什麽,你直接说他们家的所有设备都是为专门肏人而准备的不就得了?”

江敏静嫌他说话鄙,懒得理他,起身蹦到床下穿衣。忽又想起方才自己的不争气来,於是穿着拖鞋狠狠踢了床柱一脚,骂道,“没见过他们家这麽变态的!这麽宽敞大屋的,床居然靠着墙壁摆着,害的人下地只能从别人身上爬过去。”

江路遥听了,笑的见牙不见眼,非常得瑟的说道,“这样好啊,这一点是我最为佩服陆翎老爸的地方。你说,我怎麽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害的我这些日子天天早晨追着到厨房去干你。现在好了,终於有了老早起来和你干事的法子了。”

江敏静听得心里发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嚷道,“我才不要睡里面,那样会很闷的。”

江路遥晱着眼睛看她,桀桀笑道,“不闷,有我天天给你加营养大餐阳滋润,其实这种闷也是一种享受呢。”

江敏静气结。这小子可真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臭狗屎居然也能被他说出一朵花来。

於是不再理他,转身欲走。

江路遥盯着她的大腿处忽然道,“哦呀,流出来了。”

江敏静纳闷,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只见一条大腿内侧顺延而下几缕白汤,正是那方才两人欢爱的粘浊地附染其上。顿时羞臊的红了脸,也顾不得那刚穿了一条腿的裤子,一脚蹬下,转身便朝卧室外的洗手间奔去。

正走出两三步远,就听放在床头柜上江路遥的手机响起叮叮咚咚的铃声。江敏静好奇地回头瞄了一眼,这款铃声她前些日子听过,是江路遥为黄芸的来电设置的单音铃声。

这时候黄芸打来电话,究竟为了何事?

江敏静边走边好奇地揣度,临进洗手间前,听见江路遥接起了电话。

第三十六章 黄芸有求

江敏静由洗手间出来时,便听江路遥说,“在朋友家里。”

电话那头黄芸不知说了什麽。江路遥不耐烦道,“知道了,我还得赶着上学呢,再说一会就要迟到了。”

终於,那头黄芸好不容易住了口,似乎叮嘱了一句什麽後,江路遥挂了电话。

江敏静好奇,洗完米放进电饭锅里,上电,手里拿着一绺香菜出来,站在洗手间门口边摘边问,“你妈跟你说些什麽?”

江路遥刷着牙,闻言回头瞥了江敏静一眼,满口的白沫,含混不清说道,“没什麽,就是问我为什麽没回去陆翎那里。”

江敏静好奇,把摘完的菜顺手甩了甩,抖落几片零碎散叶,用手接了,一边把它重新理顺,一边问道,“你妈怎麽知道你没回去?”

江路遥吐出了漱口水,犹豫一下说道,“不知为什麽,我妈突然到我和陆翎租住的屋里去,可能是陆翎说露了嘴,我妈才知道我不在的。”随後又道,“这小子,我已经叮嘱过他了,千万别告诉我妈,没想到他这麽点事都办不好。”

江敏静闻言笑道,“行了,别怨天尤人了,做了亏心事,就别怕鬼叫门。怕你妈知道,以後少来两回不就得了。自己本身就有毛病,还在这儿叽咯人家陆翎干什麽?”

说着走回厨房去拌菜,饭菜做好,六点十分整,两人匆匆忙忙吃完,各走各的。

江敏静来到工地,工人们已经干的热火朝天。拆迁工作接近尾声,放眼望去,整片居民区已变成废墟,断砖残垣,满眼皆是。几十辆黄色的翻斗车穿梭作业,往来不绝。再加上铲车声,挖掘机声。一片嗡鸣,震得人耳膜欲裂。

江敏静躲闪着一辆辆忙碌排土的黄翻,一路顶着浓烈的灰尘,走进临时围起的一座小院子里,朝自己的那一间办公室走去。

跟小院隔着一堵墙的那一面,已经拆迁完毕,房子被铲平,空地上堆积了无数的沙子水泥以及各种建筑工具。江敏静的工作,便是负责接收记下各种材料的数量,以及随时为工人支取各种工具。

打开锁走进办公室,屁股刚刚挨到椅子上,由外面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来。那人进屋,便急着扑落满头满脸和身上的灰尘,边扑边道,“哎呀妈呀,这哪是人待的地方,这灰尘把人呛得,再走上一圈估计就得把人变成土驴了。”

江敏静听到那人声音心中便是一凛,待她话落,突然表情冷了下来,冷冰冰说道,“你来干什麽?”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芸,今天她把满头卷发紮成一撮,在後脑下脖颈上处纠着,很是滑稽。不过江敏静并没有被逗笑,而是说不出的心里一阵厌烦。

对黄芸其人,她避她有如蛇蠍。

黄芸见问,脸色变了变,随即对江敏静不善的语气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涎着脸露出僵硬的笑容说道,“小静啊,听说你在这里当保管?”

其实对江敏静,黄芸心里有着同样的感觉。只要一想起那日自己老公江宇勤和她滚在一起的场景,她的心里就有如吞了一只死苍蝇那麽恶心难受。

只不过今天有事相求,她不得不放低姿态,刻意讨好江敏静。

其实早晨意外由陆家夫妻口中得知,江敏静能帮上她的大忙的时候,她也犹豫过。只不过在心里权衡再三之後,最後不得不放弃自己那滔天的恨意,舍出脸皮来找江敏静。

自家弟弟倒卖煤炭,在一家水泥厂里栽了跟头。钱没拿回来一分,反倒被人家赖账,用一堆滞销的劣质水泥顶钱数,把那一堆破烂硬塞进自己的手里。

那笔钱里可是有自己股份的,如果就这麽让这堆水泥烂在手里,那红花花的十几万岂不真就打了水漂,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那可是真打实凿的钱啊,她黄芸就是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够钱还清人家的这份高利贷。这笔钱,她可是背着老公和儿子自己偷偷向外人借的。

不为别的,为了自己一家人的幸福,为了不被老公和儿子埋怨,为了自己将来的日子不被债务缠身,她也得搏上一搏。

所以,她不得不放弃恩怨,舍鼻子舍脸来求江敏静。

黄芸说完那句话,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太溅了,表情就有点不大自然。

江敏静冷眼看她,很不给面子的冰声说道,“我当不当保管关你什麽事?你有事就说,没事就走人,我没时间和你穷磨叽。”

黄芸的笑容僵了一僵,但随即释然。自己毕竟泼了人家一身污水,看人家的脸子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如此想着,深呼吸几次,终於把情绪调整到平复状态,才谄笑着开口说道,“小静啊,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兄弟手里有一批水泥,顶账过来的,你能不能跟你们的材料员说说,把那些水泥卖给你们公司?”

江敏静心里不由冷笑:我说呢,她今天怎麽说话这麽客气?却原来是有事求自己!

同时心里又暗暗地鄙弃。黄芸这号人,绝对是看的见有的瞧不见没的。即使是以前同她没有恩怨之时,她也从来没有这麽低声下气地同自己说过话。

想着那日她泼自己一身污水,又用那麽恶毒的言语辱骂自己,江敏静的气忽地上来。“不能!”她一口回绝,语气之干脆利落,把她自己也惊了一跳。

黄芸的所作所为,把她伤的太深。在她心里,她们已是仇人!虽不至於至死方休,但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那种。她如今有事求她,便腆下脸来示好,她又怎可上当,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人家给她两句好话她就找不着北?

“小静,你看嫂子就求你这麽一件事,你不至於这麽绝情吧?怎麽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黄芸示好不成,改为动用感情攻势,以期能用亲情说服江敏静。

不听她的这句‘一家人’还好,如今一听她厚颜无耻地说出来,江敏静腾地就上了火,怒目瞪视着黄芸,心里把她的八代祖宗骂了个透。

不过陈年旧事懒得再说出来,再提伤心事又有何用?於是她只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说道,“对不起,水泥的事我说不上话,你还是另谋他路吧。”

黄芸犹不死心,拉住江敏静的手哀求道,“小静,你别这样,看在你侄子的面子上,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你就帮我们这一把吧。嫂子过去有些事做的不对,嫂子这就给你赔礼道歉,是我错了,小静你原谅嫂子吧……”

江敏静厌恶地拉下她的手,懒得听她废话,不耐烦道,“如果没别的事,就请你出去,我还要工作!”直接对她下了逐客令。

这个女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有钱她嫉妒,你没钱她往死里用脚踩,典型的势利小人一个。跟她这种人,没什麽交道好打的。

何况心里还对她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黄芸垮了垮脸,依旧做最後的挣紮,再次拉上江敏静的手道,“小静,你帮帮我们吧,事成之後,我给你好处,三万、五万都成。”

江敏静挑了挑眉,三万?五万?她是那麽大方的人吗?连母亲留给自己的一半破房子她都谋算,她会舍得掏出这麽多钱给自己当好处?骗鬼去吧!

“出去!”江敏静不再客气,冷冰冰地咬牙蹦出两个字,抽出手直接推着她像赶猪一样往门外赶。

“小静,你别这样,嫂子是真心实意求你的。只要你肯帮我们这个忙,嫂子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好处。你好好考虑考虑啊,若是嫌钱少,我代我兄弟做主,再给你加两万,你看这样还不成吗?”黄芸被江敏静推着,犹不死心,拼命抗拒着江敏静的动作,边趔趄地往外走,边挣紮着说道。

“我说过了,我帮不上忙,请你出去,别妨碍我工作。”江敏静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黄芸前脚被推出门,她後面紧接着便“砰”一声把门关上,从里面死死地锁紧。

这个女人,真是见一次生一次气!

外面黄芸的敲门声“砰砰砰”地响了一阵,江敏静只是自顾在屋里忙着手里的事情,本不鸟她。黄芸最後无奈,不知骂了一句什麽,然後愤愤离去。

第三十七章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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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一个多星期。江敏静越发的忙碌,随着拆迁工作的完成,给楼房垦地基打桩的作业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北方的冬天冷得早,要趁着封冻之前竣工,就必须得抓紧一切时间才行。

而王保管有意要锻炼江敏静,把不少收料付料的工作都交给江敏静来做。俨然的,她已经把江敏静当成了她未来的接班人。

这一天,江敏静同往常一样,正拿着本本给运送沙石的车开票。远远的,就见黄芸协同一个男人神思凝重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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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近前,江敏静故作不见,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那人几眼。认出那人是黄芸的弟弟,一个常年做煤炭生意的倒煤商人。江敏静对他不熟,也懒得搭理黄芸,因此假装忙碌,故意装的没发现四周多了两个人似的。

正自下车前来领票的黄翻司机,看着两个自我感觉表现尚佳,对着江敏静後脑勺不住释放谄媚笑容的怪人,奇怪的看了江敏静一眼。见江敏静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他也聪明的选择了闭口无言,没有多事的来提醒江敏静。

记完数撕下一张票打发黄翻司机走了,现场只剩下她和身後那两只讨厌的鱼虾,江敏静越来越觉得不自在起来。

黄芸虽然可恶,可是人家弟弟又没惹着她,不打声招呼实在过意不去。可是打招呼又让她心里觉得别扭,总觉得的不甘不愿,她一时立在那里开始左右为难。

黄芸却是因为有求於人,一反平日的嚣张狂态,这一次倒是比上一次还有耐心,对於江敏静的无视并不着恼,一推身边的男人对江敏静笑道,“小静,你忙完了哈。”

江敏静故作惊讶,扭头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黄芸不失时机,急忙又加了三分笑,拉着男人站在江敏静的面前,介绍道,“小静,你可能不认识你大哥了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弟弟,黄云开,论理你该叫他一声大哥。”

江敏静心里撇了撇嘴。

黄芸又一头热的对着黄云开介绍江敏静,“云开,这是江路遥的姑姑,小名叫小静的。她小时候你见过,不过现在长成大姑娘了,估计我不介绍的话,你二人就是走在路上碰了对面,谁也不会认出谁来了。”

黄云开连连点头,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想同江敏静握一下手,想想又觉不妥,下一刻急忙把手缩了回去,尴尬的笑道,“原来是小静啊,没想到几年不见,出落的这麽漂亮了,真是令人一见,满眼生辉啊。”

江敏静心内暗鄙,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不得不礼貌的称呼一声‘大哥’,算是打招呼。

蛇鼠一窝,既然是黄芸的弟弟,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这明摆着是有求於自己,才如此地恭维,她就不信,她如果是当初那个菜市场卖菜的江敏静,他还会如此地礼遇自己,笑脸相对?

恐怕早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黄云开得到江敏静的回应,甚是开心,语气温柔地说道,“小静,你看哥哥我遇到了点困难,想求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对於他所求的事,江敏静心里明镜似的。她就不明白了,这件事黄芸为何巴巴的来求她?她又不是公司的掌权人物,本就人小言微,她替他们向材料员开口推荐水泥,人家就能卖给她人情?

再说了,即使她有这个资本,也没必要替他们这种小人去分忧解愁,替他们去赚那无望的钱吧?

黄芸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

她板下脸来,一付公事公办的语气,不等黄云开说出内容,就一口回绝道,“大哥,不是我不帮你。我也只是才来工作几天,这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又哪里跟他们说得上话?实话跟你说吧,无论你是何事,找我帮忙肯定都是白费力气了。因为我工作能不能干长还不一定呢。”

一句话把黄云开未说出口的话封死,他脸色一变,目光瞬即暗淡下去。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再强求什麽。求人家办事得让人自愿才成,如果人家无心帮忙,你即使给人磕头跪炉子,恐怕也是枉然。

黄芸一听江敏静的话马上就把脸撂下来。她之所以把黄云开拉来,就是存着江敏静能看他一丝薄面,给他们一线生机,能够答应他们的请求。如今希望落空,她也就再没有客气的必要。她本就不需要再试着说服她,那天该说的好话都说尽了,江敏静既然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新仇旧恨一起算!事办不成,总得拿她出出气才行。

於是想也不想,抬手就对着江敏静的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嘴里骂道,“你个骚货,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姐弟俩这麽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到拿捏起来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麽?你倒好,还给我在这装B。好!老娘今天豁出来了,我这桩买卖做不成,你也别想好过!”

她说着,又再伸手向江敏静打去。

江敏静猝不及防挨了她一掌,已是双目泛红,眼底充血。这时又哪能再任她打着自己?

於是她扔了票据夹,猛然抓起地上一把一米多长的铁标尺,抡圆胳膊,铆足颈向黄芸的头上打去。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欺负自己。今天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一语不合就打向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天被泼污水的一幕又浮上眼前,新仇旧恨,今天她一定要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

黄云开也被黄芸的一巴掌骤然发难弄得愣了。他不明白姐姐怎麽说打就打,一点不留情面──仿佛跟江敏静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这,好像有点太过分了吧?

不过一愣神间,就见江敏静抡起了标尺,他立即虎了一跳。

这一尺若是任她砸下去,黄芸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说什麽,他也不能任着姐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此大亏。於是他伸出肥厚的熊掌,快速猛烈的抓向江敏静,急声说道,“妹子你先住手,有什麽话咱们好好商量,这一尺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江敏静此时已经气红了眼,本就失去了理智。她哪里管什麽人命不人命,要的就是让黄芸今天尝尝血的教训,否则她不足以解连日来的心头之恨!

如今手腕一被抓住,她更是来气,一心认为黄云开这是在拉偏架。

正这时,黄芸乘机又扇了她几个嘴巴,江敏静顿时疯了,更是认定他们姐弟这是合起夥来在欺负自己。她於是想也不想的,恶狠狠张口便咬在了黄云开握住她腕部的那只手背上,那股狠劲,恨不得要啖其,噬其髓一样的疯狂。

同时抬脚,觑准黄芸的小腹,猛力踹了出去。

不过可惜的是,黄芸虽然肥胖,身子却灵活,又加江敏静受黄云开的掣肘,黄芸轻而易举就把她的那一脚躲了过去。

黄云开手背被咬,钻心蚀骨的疼痛骤然袭来,只觉得由心尖到头皮都止不住的战栗。他哀叫一声,就着江敏静一踢黄芸的贯力,抖手便把她甩了出去。

好巧不巧,这时一辆黄翻满载沙石而来,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架不住有人拿身硬往车头前面撞啊。再加上江敏静方才踢黄芸自身的助力,还有黄云开情急之下的大力推甩,这时候江敏静的速度,不亚於是飞出去的。

这一下事出突然,直把个开车的司机吓得是魂飞天外。紧急刹车怕是都不及,眼见那开票的美女保管就要丧身车下,他不由绝望的紧紧闭上了双眼……

电光石火之间,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即将惨祸的江敏静吸引了去,并没有人注意到另一条人影正飞快的往江敏静身上撞去。

等到人们发觉并惊醒,那人已经抱着江敏静往前滚了几滚。滚势枯竭,黄翻的轮子也正好在这时戛然而止。

吁!现场所有人包括黄芸和黄云开在内,都忍不住心里各自擦了一把冷汗。

这时远处的工人才被那一声尖锐的煞车声惊动,发现了这边的异状。一个个扔下手里的工作,迅捷无比地往这边疾速聚拢过来。

除了那些工人之外,还有几人以更早的时间跑到现场。几乎在黄翻煞车的同时,他们就来到了事故跟前。

最先跑过来的是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到得近前先奔轮下救人。

他的身後是几个胖瘦不一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几人也是一路小跑,紧随在大个男人之後一起俯身去前轮底下拽人。

黄芸一看机不可失,趁着远处的工人未至,近处的几人忙着救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一拽黄云开的衣袖,打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心有灵犀,一语不发转身悄悄朝人少的那面空地撤去。

“想走?没那麽容易!”冷不丁的,一声幽寒的声音响自身後,宛如地狱魔使,把姐弟二人硬生生冰浇石化在了方迈出两步的魔之地。

第三十八章 两个男人的心思

黄芸姐弟俩吓得心尖一颤,有如木雕泥塑般定在那里。饶是黄芸平日骄横惯了,也不由得心头怦怦乱跳。

毕竟做了亏心事,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不是儿戏,她自打江敏静被甩飞出去撞车之时就吓得心惊跳,又悔又恨。好像也只有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好在有惊无险,有人飞身救下了江敏静,否则,她和黄云开恐怕真的要摊人命官司了。

然而,黄芸毕竟是黄芸,大的风浪虽没见过,一颗蛮横惯了的心却是有够坚强。一惊之後,慢慢转身看向说话之人,瞥清了他的面容後,不由心内一松,故作镇定道,“这位同志,不知你这麽说话是什麽意思?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想,没人能有权利硬拦下我们吧?”

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挺着将军肚。头顶无发,脸如笑佛,虽然刚才说话寒森森的,不过黄芸在看到他的笑脸之後,立刻消去了心中所有的寒意。胆气一壮,不由又露出平日几分嚣张的原形来,说话便也硬气了几分。

那人不笑似笑,眼神里的寒意却是咄咄闪烁地令人发指,他死死逼视黄芸寒沁沁地说道,“如果你没有什麽错处的话,是没有人能够拦的住你,不过……”

他顿住话语,头也不回对身後众人里其中两人吩咐道,“小宋,打110报警!小杨,打120叫急救车!”

说完,看也不看姐弟二人一眼,又对人群里的那个最先跑到现场的的大块头说道,“李子,你过来看住他们,我看看雪松的伤势。”

几人得到吩咐,各行其事。

大块头放开已经被扶着坐起的吴雪松,径自走到黄芸姐弟二人跟前,恶狠狠盯了二人一眼,才回头轻声对中年人耳语道,“好像左臂骨折了,其他地方倒是没事。不过那也得等到医院拍完片之後才能下定论。”中年人点点头,他又道,“这个江保管看起来伤的有点严重,到现在还昏迷一直没有醒过来。”

中年人眼中划过一丝微光,随即又皱了皱眉头,立刻现出了满脸的担忧之色,目光森然地再次在黄芸姐弟脸上一扫,然後一言不发默默走向吴雪松二人。

片刻不到,两辆车闪着警示灯一前一後呼啸而至。最先到得跟前的是高大的白色120救护车,吴雪松清醒着被抬上担架推进车里,他忧心忡忡地看了先他一步上车的江敏静一眼,最後终是忍住没有言语。

江敏静一直昏迷着,偶尔的一次出声只是喊疼,叫的人心揪紧又揪紧。吴雪松只觉得好似有一把钢丝穿透心房,她的那一声‘疼’仿佛也疼在了自己的心上。

直到傍晚,江敏静的病情才有所缓和,喊‘疼’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不绝。看起来能有力气说话,那麽就应该命无虞了,至此吴雪松才放下一整颗提至极致的心。

在他的坚决要求下,医院在江敏静的特护病房为他加了床,直到江路遥来之前,忙碌了一下午的李跃然等人才渐渐散尽。

进到病房江路遥直奔江敏静床前,看到她的样子已经惶的不能再惶,握住她的一只手无助而又脆弱地一声一声不停叫‘姑姑’。

江敏静似乎有点反应,睁开眼看了江路遥一眼,然後便又闭上,再次痛呼喊‘疼’。

吴雪松抽出手里的一条纸巾,边擦着江敏静嘴角呕吐酿出的水迹,边对江路遥道,“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医生说只是颅内轻微的出血,等到淤血散尽,她就能好了。不过在她醒之前,还要严密的观察,随时向医生汇报情况。”

江路遥心如刀绞,看着江敏静苍白的面容哽声问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会弄成这样?”

吴雪松定定看了他一阵,收回目光再次替江敏静擦擦嘴角,讥讽似的道,“这事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妈!”

江路遥楞了一下,情不自禁开口问道,“怎麽又扯上我妈?”

他不明白,江敏静的车祸怎麽会和黄芸扯上关系?而且听吴雪松的语气,好像要找茬似的。该不会他是借机栽赃,想要对付他这个情敌吧?

吴雪松斜斜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道,“如果你不相信,就马上出去!我看江敏静摊上你们这一家子人,纯粹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知不知道,今天她差一点就没命了……”

说的最後,吴雪松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他现在想起来非常之後怕,如果他晚起步一步的话──如果他不是远远地看到江敏静同人起争执时就及时起步朝她跑去……

那麽,也许──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关於这一点,他一直不敢往下想。他一个下午都在做着自我心理建树,他想相信医生的话,并且几乎虔诚的把医生的话信奉到了膜拜的地步。医生说了,江敏静的头脑损伤是自己抱住她滚动时,磕在地上的硬物造成的。如果不是寸劲的话,她本什麽事也没有。

对於撞车殒命来说,他更愿意接受这种说法。

可是,如果没有他及时的扑跌,她──能够幸免麽?如果不是自己最後那一刻玩命的前冲,她──不知道会怎样!

而他,却是保持着同车身一致的动力方向,饶是如此,他还是撞得左臂粉碎骨折。如果换成江敏静,她是迎着车头反作用力飞过去的,那麽,结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吴雪松深深的知道,但是却不敢往下想。

如今江路遥这一声质疑,彻底地把他努力压抑了一下午的怒火勾起,他是真的怒了!对那个黄芸,他绝不会再心慈手软地饶恕!包括他的儿子,他即使爱的再深,也没有权利留在江敏静的身边了。他给她带来的,不止是困扰,还有灾害,危害生命的天大灾害!

江路遥听了吴雪松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绝对没有想到,江敏静的车祸,已然危及了生命。

电话里吴雪松的语气平淡,仿佛江敏静就是受了感冒发热之类的小病小痛,因此他在接完吴雪松的电话之後,虽然担心,却没有过多的担忧。而方才初进病房之时,吴雪松不是也说了?江敏静就是颅内淤血,等到淤血全部被吸收干净,就没事了吗?如今他怎麽又说的这般严重?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那麽,这事就真的和自己的老妈有关了?

江路遥觑着吴雪松感伤的神情,心内也不好受。说不好听的,刚才他一进门看到吴雪松胳膊上端着夹板缠着绷带,还小小的走神了一把。第一印象,便是江敏静是和吴雪松在一起时发生的车祸,因此他心里嫉妒的小火苗还恶狠狠煽了一把。不过如今看来,远不是他想的那麽回事。

吴雪松这个成功睿智的男人,一直善於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一次却是情感外露,悲愤伤怀,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了。

再看江敏静,这时又平静下来不再出声,仿佛睡着了一般,呼吸匀净的同平时没什麽两样。

江路遥暗暗咬了咬牙,心内痛下了决定。他猛然抬头,真诚无比地对吴雪松道,“姑姑先交给你照顾了。我回去找我妈问一下,她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姑姑的事,我一定会给姑姑一个交待!”

说完,恋恋不舍重重握了一下江敏静的手,转回身朝病房门口快速走去。

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同吴雪松对望了一眼,然後点一点头,才迈着沈重的脚步往外面走去。

那一眼,是委托,是信任,是男人和男人间的倾情相交,也带着一抹悲哀和无奈,还有一丝的毅然和决然。

这个眼神,充满了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

吴雪松默然,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丝怜悯。

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爱上至亲的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和道义吧?爱情和亲情不能两得,只是这个还尚称作是男孩的男人,被爱情逼迫得过早的成熟了。为了爱情,他已舍弃的太多。

如果知道了他母亲的所作所为,那麽,他又会做出什麽样的抉择?

39-42

第三十九章 江宇勤其人

又收到新礼物了,羞涩地爬起来鞠躬。99的幸运饭碗,还有beer的冰块和糖,都让俺吃的很爽……很爽!偶被加足动力,飘起来码字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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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遥回到家里,江宇勤正在看电视。满屋子的烟雾缭绕,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黄色的烟蒂,甚至有一只还在冒着丝丝渺渺的轻烟,显然是刚掐灭,将熄未熄之际。

江路遥不禁皱了皱眉,满屋子扫视一遍,不见黄芸的影子,问江宇勤道,“爸,我妈呢?你怎麽又抽烟,不是早就戒了吗?”

江宇勤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节,然後问江路遥,“你怎麽没上晚自习?回家就找你妈,有事?”

江路遥点点头,江宇勤又道,“你妈还没回来呢,估计又和同事出去吃饭了。你若有事就打她电话。”

江路遥摇头道,“我打过了,她不接。”

江宇勤奇道,“她不接你电话?怎麽可能?”说完随手关了电视,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码,边拨边道,“那她干什麽去了?你的电话,她不能不接呀?”

电话接通,响了数声,却是江路遥说的那样,无人接听。江宇勤大为纳罕,边继续拨打手机边问江路遥,“你找她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说说麽?”

江路遥压抑了一路的沈重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江宇勤话落,他骤然情绪激动地嚷道,“你是怎麽做哥哥的?姑姑住院了,你却不闻不问,清闲地坐在家里看电视。而我妈,却是导致姑姑差点丧命车祸的元凶。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江路遥话落,江宇勤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突然由沙发上“忽”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江路遥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说,你姑姑出车祸了?”

江路遥愤愤地看着他,眼里盛满的全是哀伤。不知从几何时,父母和姑姑竟然陌生如斯。那一日姑姑被泼了一身脏水,自己回来问母亲,而母亲只用一句小孩子不要管的太多就把他给打发了。而如今,竟然想着要下毒手害取姑姑的命。他们之间,究竟有什麽样的是非恩怨,非得要弄到如此的地步?至不济,还有亲情不是吗?

江宇勤被江路遥瞅的心底一片黯然。然而,江敏静受伤的消息让他太过震惊,此刻他也无暇分辨江路遥眼底的复杂情绪,只是捏紧了江路遥的胳膊急急问道,“你说你姑姑受伤?她怎麽样?要不要紧?在哪儿住院,你快带我去看看!”

江路遥被他捏的缓过神来。是啊,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关键的,还是得找到母亲,自己一家人去到江敏静的床前,亲自陪着她度过危险期才是。

如今她世上唯有的亲人,恐怕就只有他这个侄子,和她的哥哥──自己的父亲江宇勤了吧。

江宇勤说完,顾不得江路遥是何反应,竟自拉着他往门口就走。至门口父子二人换上外出的鞋,拉开门便朝楼下“咚咚咚”疾速跑去。

……

医院里江敏静仍未苏醒,吴雪松片刻不离,握着她的一只手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

任是重返的李跃然等人无论如何的劝,他依然故我地坐着不动,气的李跃然又是恨又是骂,什麽招都使了,也没能劝动他半分。

正僵着闹着,江路遥父子二人赶到。江宇勤进门便冲到了江敏静的床前,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蹲跪在地上,眼泪潸然而下,口里不住喊着江敏静的小名,似乎想通过自己一声声的呼唤,把江敏静由沈迷中唤醒过来。

路上他已听江路遥说了江敏静现在的大概情况,只不过他对江路遥说的那套,自吴雪松的口中套用过来安慰人的说辞颇有异议。

颅内出血,岂是他们说的那般轻松?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因此他更是急着往医院里赶。进到病房看到江敏静的情形,他的心立刻便揪了起来。江敏静苍白的脸色和不时的呓语,不但没使他的心放轻松,反而越发地沈重。

但愿她能在医生限定的时间内醒来吧,否则──後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李跃然等人很是识趣,见到江敏静的亲人到来,便一个个暗自朝吴雪松打了招呼,悄然离去。

工地上还有太多的话等着他们去安排,去分配,因此他们谁也不能久留这里。

吴雪松可不管江宇勤的悲伤是真是假,他也懒得看江宇勤那一付尊容。既然他心疼自己的妹妹,又为何纵容黄芸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江敏静?

看到江路遥在一旁神伤黯然,他的心情似乎也被他们父子俩人带到了谷底。既然他们对不起江敏静在先,他也没必要给谁留客气,於是他看着江路遥面无表情地问道,“问过你妈了?她怎麽说?是不是极力抵赖?”

江路遥眼底微红,对吴雪松的语气不善毫不在意,摇头道,“我没有找到她,打电话她不肯接。”

吴雪松紧紧地盯视着他,对於他的说辞颇不满意。江宇勤似乎听出了他们话中的蹊跷,愕然抬头,狐疑地问江路遥,“怎麽?这事跟你妈有关?”

江路遥点点头,又摇摇头,却无法给他说出确定的答案。

他也很想知道事情是始末缘由,可惜吴雪松对他抱有太多的成见,不肯说,他也没办法。

吴雪松轻哼了一声,冷冰冰的道,“她不接电话也没关系,反正她想逃脱责任也没得可能。至少江敏静醒来我第一个就饶不了她!还有,不妨告诉你们,这事我已经报了110,如果你们想知道详情的话,到那里可以了解的更详细。”

这番话语气里的挑衅,仿佛一颗尖锐的刺,狠狠刺着江路遥的心。他不是怕吴雪松对黄芸如何,而是最怕的这种两难境地,如今终於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了眼前。

这边是姑姑,那边是母亲,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生养自己的至亲。可是她们的仇却越结越深,这叫他如何选择?

於情於理,他哪个也不想舍弃。可是,母亲的过分,让他心里既愤怒又无奈。

中国自古的一个美德,就是一个‘孝’字,被这个‘孝’字束缚,他即使对母亲有天大的怨气,却也不能轻易同她决裂,断绝母子关系。

而江敏静的委屈就白受了吗?身为江敏静的男人,他应该给她一个说法才是。

可是,难啊!他真的很难!无比无比的难!

江路遥纠结万分,心里不能自已,那边江宇勤却已站了起来,带着十分的怒气问吴雪松,“你是说,小静的车祸是因黄芸而起的?”

吴雪松静静的抬眉,静静的点头,望着江宇勤捏紧的拳头,淡淡的问,“怎麽,你是怀疑我诬陷她了?”

江宇勤咬了咬牙,把江路遥往床边推了推,由牙缝里迸着字道,“小遥,你先在这里陪着姑姑,我去派出所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急冲冲往病房外面而去。

第四十章 黄芸被打

再说黄芸,坐在派出所路的长条硬木板凳上,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派出所的张所她是认识的,本想到这里做个笔录,她就能轻轻松松走人。却不料想张所对她来了个避而不见。

用那个小警察的话说,就是张所出门了,如果有急事的话,恐怕本指望不上,不如另想他法。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她倒可以等。不过却好心的告诉她,最快的时间,所长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黄芸听了又气又怒,心里骂道:什麽屁话?明知她已进了派出所,便是刻不容缓的急事。而她找所长是为的什麽,也是一目了然的事,凡事长着眼睛的人都能明白。他却这麽鬼扯太极敷衍她,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但是,明知道人家是搪塞之辞,她也只能豆腐掉到灰堆里,急不得又恼不得。暗气暗憋,无从发泄。

唉!谁让自己时气不济呢?

黄芸泄气,不得不另辟蹊径。又自小警察的口里打探到,她的这个案子,说轻也轻,说重,也是非常的重!

关键的关键,看他们推到轮下的江敏静是生是死。生,他们托托关系,掏点钱就能了事。但是前提条件是,对方不打算追究他们的故意伤人责任才行。死,他们可就摊了人命大案,不但要负刑事责任,民事赔偿那一块,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黄芸听完,立刻被吓得面色苍白。

她虽然是久坐办公室的人,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法盲。既然这话从人家警察口里说出来,可见具有一定的权威。毕竟人家可是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啊,对这一点,应当比谁了解的都透。

因此她一个下午便急出了一嘴的火泡。

偏偏那小警察还客客气气地让他们坐在凳子上等消息,说只要医院那边传来人没事的消息,他们就可以回家了,不是刑事质的案子,他们也管不了。

这不就是变相的把他们两个软禁了吗?还说的好听,让他们在这里等消息?真那麽客气的话,还留个警察在门口看着他们干什麽?他们自己不会回家去等!

悲愤也没用,黄芸转眼看向黄云开,他也是一脸的无奈。

别看他是个走南闯北的倒煤商人,见过的世面不少,可他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法盲。听了小警察的话也自吓了一跳。有心想打电话向亲戚朋友求助,请他们给找找人活动活动关系,偏生小警察又收去了二人的电话,使他们至今和外界联系不上。再试探小警察两句,要求他归还电话,小警察却以这是规矩为由一口回绝了他。由此他便死了心。

所以,他再急也是没用,只有和黄芸两人坐在长凳的两头,一边看着小警察端坐的背影,一边唉声叹气地发愁。

江宇勤来的时候,正看见黄芸姐弟二人坐在凳子上蔫头耷拉脑的模样。不用问,他立时就清楚了,他二人绝对和江敏静的车祸逃脱不了干系的了。因此他的眼中便烁烁闪出来两道红光,隔着小警察对屋里的黄芸恨恨说道,“黄芸,你果然够狠!把小静赶出了家门不算,居然还不消停,还想着要她的命是不是?”

黄芸听的一哆嗦,乍见江宇勤以为他是来关怀安慰自己的惊喜,猛然变做一滩冷水,自心里往外一凉透底。

黄云开毕竟是个男人,遇事比较冷静,也能顾全大局,他心里一直关心着江敏静的死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能打听消息,他又怎肯错过机会?於是无视江宇勤的怒气,急急问道,“姐夫,小静现在怎麽样了?她是不是脱离危险了?”

江宇勤情绪激荡,被小警察拦在门外不得进去,恶狠狠地看着黄芸那张可恶的嘴脸,并不作答。

黄云开急了,再次问了一遍,并且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好在小警察并不拦阻他们说话,只要不涉嫌串供,小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闹腾去。

正好一个人看管他们枯燥无聊的很。

江宇勤由怒目看着黄芸转向黄云开,敛着怒气低沈了声音说道,“没有,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天啊!黄云开心里一紧,立刻一颗心怦怦狂跳起来。

那是什麽概念?该不会那个女孩子一直醒不来了吧?他越想越惊,不由提高声音急切道,“姐夫,无论如何你得想尽办法救救小静,她可是你妹妹啊……”还有没说出口的,那便是:江敏静活不了,他的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坐牢的苦头,他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话未完,便引来黄芸极度轻蔑的一声低哼。

相对比来说,黄芸的心情要比他轻松的多。毕竟真正的行为人不是她,正经摊责任的话,她不会很重。

虽然她也後悔,不该把弟弟拉了来,给他惹了麻烦。但人本自私,真正的对事来说,她只是後悔,并不担心。坐牢也不是她去坐!

所以她的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对黄云开的急,她并不能切身体会。

黄云开哀求的语气,让她听的又气又妒。心里暗恨:这麽关心江敏静干嘛?

自家的一个两个男人,大事小事上,怎麽都围着那个骚狐狸转?她有什麽好?

心里憋着一股气,她当下撇撇嘴道,“活不了就活不了,死了更好!省的活着还得到处去勾搭祸害别人家的老公。”

她的一句斗气之话,立即惹恼了现场中三个男人中的两个,只见江宇勤浓眉倒竖,黄云开嗔着脸不满。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忙低声解释了一句,“我这不是说的气话吗?你们何必当真?”

小警察听了她的话也是剑眉一皱,没有好眼色地看了她一眼。

有这麽恨人不死的麽?她已经把人家姑娘害到了那种地步,还不罢休?竟然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来。这人,还算是人吗?

不过,他的职责所在,他并不能为那个险些丧命於车底的女孩鸣不平。所以他也只能用眼神狠狠地替那个姑娘讨伐了她一下。

江宇勤怒火中烧,没想到黄芸把江敏静害的那样了还不知悔改,竟然还这麽的幸灾乐祸地恨她不死。他实在是气急了,对着黄芸咬牙切齿地怒声道,“黄芸!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对小静做的,已经够狠的了。我万没想到,你竟然这麽……”

江宇勤‘丧心病狂’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黄芸就打断他的话,不依不饶的上前一步,隔着小警察就要去揪他的衣领,并且大声嚷嚷道,“我怎麽了!我怎麽了!江宇勤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走!”

那语气,大有誓要与他辩个高低,争个长短之猛然态势。

小警察及时拦住黄芸,把她往屋里推去。黄芸却对着退後一步的江宇勤嚷道,“你们家那个狐狸,你到现在还护着她!怎麽?你是被她迷住了,不舍得她了,如今跑到这里来冲我撒气了?”

江宇勤气急,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推开小警察,一只手用尽力气便朝黄芸脸上狠狠掴了一掌,“你再说一遍试试?别当我不敢对你怎麽着!这些年我也受够你了。如果你再敢侮辱小静一个字,我就对你不客气!”

黄芸被打的愣了一愣,半天脑子迷迷糊糊没有回过神来。这样的江宇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结婚这麽多年,他可是从来没有对她大声呵斥过的。

而旁边的黄云开和小警察也是愣住了。黄云开没想到江宇勤说动手就动手,想上前拦阻已是不及。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掌打的也对,姐姐这个子,是欠这麽样的一个教训。

任谁也听得出来她是在撒蛮耍泼。江敏静已经危在旦夕,人家作为血亲的哥哥,为她着急,替她担心乃是情理中之事。她却胡搅蛮缠硬把事情转了个方向,扯到不相干且极度侮辱人的话上去。这事,放在他的身上他也不能容忍。

再想想姐姐对自己毫无关心愧疚,一点不替自己着急的样子,他便觉得江宇勤的这一掌打的轻了,恨不得抓起江宇勤的手,再狠狠替他补上两大掌才能解恨。

而小警察更是觉得江宇勤的这掌嘴巴大快人心。这个女人,怎麽就那麽令人讨厌,听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让人恨不得有把她掐死的冲动。

所以在江宇勤放下巴掌,黄芸愣神之际,他只是假惺惺不痛不痒地对江宇勤说了一句,“别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

然後便和黄云开两个人,一起躲到几尺远去坐壁上观。

黄芸被打,一愣之下迅即缓过神来,她抬起肿了一半的脸恶狠狠对江宇勤吼道,“江宇勤!你敢打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脸面了。那好,咱们就抖落抖落你曾经干过的好事!”

江宇勤脸白了白,高高举起的手又陡然落回去,半分气急败坏半分威胁地道,“黄芸,你不怕你儿子受牵累,你就尽管说出来!我是不怕了,大不了,我***丢了工作远走他乡!眼不见为净。你把儿子逼上绝路,到那时有的你好受!”

说完转身欲走,黄芸却是不依,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大声怒骂道,“江宇勤,你混蛋!你不是人!你拿儿子要挟我,你本就不算是个男人!”

江宇勤甩开她的手,厌恶地抚了抚袖子,沈声喝道,“黄芸,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忍得你够久了,你还要怎样?有什麽见不到人的话,你尽管说,我都接着!没有就老实在这里呆着,静心思过。你最好祈祷小静没事,如果小静有什麽意外,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黄芸一下子傻了。以前的种种骄横,如今都变成了一场空梦,消失无踪。原来那麽温顺的男人,急眼的时候也可以变成凶神恶煞,对她又吼又叫。

这叫一直被自家男人捧在掌心里的她,情何以堪?

由以前被宠上天的极端骄傲,到如今被踩下地的不值一晒,这种极度的落差,让她一下子无所适从。江宇勤一走,她便又哀又怒地嚎啕大哭起来。

小警察被她闹腾的不胜其烦,干脆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款老掉牙的Mp3来,鼓捣了半天,把耳塞往左右两个耳孔内一塞,自顾自坐到门口的椅子上去听起歌来。

只留下黄云开一个人,哀叹连连的感怀自己的流年不利,面对黄芸的滔天泪水,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独自享受了。

第四十一章 转换病房

江宇勤回到医院,蔫蔫地坐到江敏静的床前,一言不发,只是满脸担忧地望着江敏静的苍白面容低叹。江路遥一颗心霎时沈到了谷底,看起来事情真的是黄芸干的。一时间,他的心里也是恨意难消,如果黄芸在这里的话,真的很想揪住她,一家人跪在江敏静的床前向她忏悔。

再大的恩怨,也不至於到了谋人命的地步吧?母亲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吴雪松也是面色不善,胳膊上的疼一阵紧过一阵。先前打的止疼针这时已经过效,疼痛折磨得他面色泛白,额角细细密密的汗铺满一层。

这时见到江路遥父子俩的表情,他强忍了疼痛轻哼一声,转首对江路遥道,“你还有什麽说的?”

江路遥痛责掺杂,盯着江敏静透明似的雪白容颜,一字一顿毫不犹豫说道,“姑姑醒来,我任打任罚,悉听尊便,只要能代我妈赔罪,她把我怎麽着都成!“

江宇勤愕然,抬起头看向江路遥。

这个是他的儿子?他只有十七岁的儿子?

为了家人的错一力地承担责任!不逃避,不推脱。

如此的担当,使他这个做父亲的,暗自羞惭,自愧不如。

是的,他江宇勤就是个懦夫。从被黄芸发现他在日记里倾诉对江敏静的爱慕开始,就一直妥协,忍让──生怕她把自己这种龌龊的思想曝光於世。

直至後来犯下了更大的错误,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黄芸**了江敏静。

他曾经後悔却也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此事就此揭过,希望江敏静能够原谅他,希望他从此不再出现在江敏静的眼前就能让她忘了这一切。然後,彼此的生活恢复平静。

可是,他想错了。

可以说他是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一直过了这麽多天。原本以为只要顺着黄芸哄着她高兴,她就会放过江敏静,自己从此不再见她,就一切万事大吉。不成想,黄芸却更加变本加厉,竟然到了害取江敏静的命的地步。

这一切,自然都是他做的孽。

归结底,他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他不是存着对江敏静的非分之想,如果他懂得廉耻能够及时的把握住自己。那麽,也许这後来的事便不会发生,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江敏静不会遭此一难,江路遥也不会被拖至这个无解的死局当中。

他,才是愧对所有亲人的罪魁祸首!

他要如何弥补才能对得起江敏静?对得起江路遥?

江宇勤这边幡然醒悟,那边吴雪松已是坚持不住。疼痛袭的他脑中一阵一阵的晕眩,心尖仿佛有一丝线穿透大力揪扯般,细细密密的疼击打着神经,整个心都仿佛要翻出外,欲把那丝丝缕缕的缜密疼痛抖落干净……

实在挺忍不住,吴雪松只觉得一阵紧窒的心悸传来,伴随着轻微的肢体颤动,整个人便绵软无力慢悠悠依着床头往地上栽去……

江路遥恰在此时抬头,见此情形大惊,‘哎哟’一声,一个箭步窜至吴雪松跟前,伸手便错过他的那只伤臂绕着脖颈把吴雪松接住。

待江宇勤反应过来,江路遥已经扶住吴雪松正在长长呼出一口气。

呼,好险!这只伤臂如果再次遭受撞击,恐怕就不是几条绷带一块夹板所能够医治的了的了。

吴雪松今天给他的不止是一份感激,还有莫可名状的深深的感动。

由工地上派来的那名陪护人员的口中,他已了解了今天车祸的大概情况。

吴雪松对江敏静重於生命的这份情,让他心酸嫉妒的同时,心里油然生出了一种敬重。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心悦诚服的敬重。

所以,他要替江敏静还他的这份情,也是替他自己表达一份对吴雪松的愧疚。

不为别的,为自己原来对他的那些敌视和刁难,也为江敏静将来不会因她的原因,而对救命恩人留有一生的自责和遗憾。所以,他甘愿为之。

正自这时,病房外走进一个五十左右笑面佛似的中年人,见到吴雪松的情景,急忙上前和江宇勤江路遥一起搭手,把吴雪松抬至另外一只一直空位的床上去。

百忙之中,那人不忘伸手按下了墙壁上那一只深红色的呼叫按钮。

不一时,一个年轻的护士急匆匆赶到,看到吴雪松的情况不由抱怨道,“也没见过有人这麽固执的,自己负伤却不肯输,非要硬挺着守在别人的床前。其实他不想想,他好好的才是对他爱人最好的安慰。如果连他都倒下了,那他爱人又怎麽在醒来後不为他担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见那後来的中年人眼眸中微光一闪而过,随後笑眯眯地对那小护士说道,“小姑娘说的是,就是这麽个道理的。”

那小护士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中年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昏迷的吴雪松,转首对着小护士恳求道,“请姑娘再给我们单另安排一间病房吧。离得别太远,如果有相邻的那就更好。我看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二人安安心心养伤了。”

护士皱了皱秀眉,为难地看着中年人道,“这个我可做不得主。”见中年人不太相信地看着她,急忙解释道,“这个人在这里加床本来就是越科了。他的伤应该在骨外住院才是,可是他却非要住到心脑科来。这其实已给骨外的那些医护们带来很多的不便,但是有副院长的面子,别人也不好说什麽。如今您又想要给他调病房,恐怕这个要求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做不了主,不如您还是再去找一下我们的副院长吧。”

中年人听完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哦,这倒是我的疏忽了。想必你们这里科室不对路也不能随时给他用药吧?”小护士张了张嘴,中年人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自己的话又道,“我看我也不为难你们了,还是把他转到骨外去吧。不管怎麽说像他现在这种情况,在那里医生护士可以随时给他用药。在你们这里就不同了,这种情况这里的医护人员谁也不敢越科随便给他用药对不对?”

小护士听了连忙回答,“说的很对,一个下午,我们的科室主任都在犯愁呢。”

中年人听完俯首瞅了吴雪松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却已恢复了知觉,遂带着命令的口吻对吴雪松说道,“雪松,这一次你得听我的,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然後又抬起头对着江宇勤父子两个道,“麻烦你们二位帮我把他送过去,我先过去给他去开病房,他的不能再耽误了,不然的话,这一宿疼也得把他给疼死。”

吴雪松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无力地闭上眼睛表示默许。中年人笑了一笑,不再耽搁,殷切地看了江家父子一眼,便即转身急匆匆离去。

小护士随着他的身影往外走,不料吴雪松却在她的後面问道,“骨科那里没有把我的药送来?”

小护士顿住身形,回头看着吴雪松苍白的面容,解释道,“送过来了,不过你一个下午都坚持不肯用药,我们护士长急得没办法,只得又把药给送了回去,想着要他们骨科自己来护士亲自给你输。”

“什麽时候送回去的?”吴雪松心里起疑,既然送回去了,骨科的护士应该早就过来了,怎麽这时还不见动静?

小护士道,“就在我来之前,刚刚送过去的。本来应该是我送的,但是我在听到呼叫铃後,怕是这边有事,就叫一位新来的护士给送过去了。”

吴雪松顿时泄气,只得摆摆手让她出去。只要不是刘久杰这个老狐狸捣的鬼就行,过去那边也对,惦记江敏静的话,输完再回来看她就是了。没道理因为自己一个人,把人家医院的秩序搞乱。

正想着,江宇勤父子走了过来,江路遥蹲下身背朝着吴雪松的床前劝道,“吴叔叔,我先背你过去吧。这麽忍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过去那里打上针用上药再说。”

吴雪松无奈,只得任由着江家父子一个背,一个扶,一直把他送到骨伤外科了事。

第四十二章 我来帮你

是夜,江敏静醒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宇勤其人。

昏暗的灯光下,他那一张清矍的脸显得有些落拓。

一头稠密的头发淩乱蓬松着,青色的胡茬在下颚上若隐若现。眼下淌着圈青影,神情带着些许的落寞。

这种形象,使他整个人在幽谧的光线里,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暗沈和颓废。

江敏静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暗红色的折叠椅里呆呆出神。

仿佛感应到江敏静充满敌意的目光,江宇勤抬眸和她对视的一霎那,扶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不由自主抖了一抖。

强自镇定了一下,欣喜毕竟大过心虚,他起身走到江敏静的身旁,握向她的手说道,“小静,你醒了?”

江敏静如遭蛇蠍,无力地甩动一下被他握住的手,冷声道,“不要碰我!”

江宇勤微愣,随即面色一黯,晦涩地放下握着她的那双手,低低沈沈地叹道,“小静,对不起。”

江敏静厌恶地转头,实在不愿看到这人恶心的嘴脸。

却不料如此激烈的动作,猛然激起後脑里一波强大的疼痛,不觉‘哎哟’地叫出声来。

这边的响动惊醒了那边刚刚睡去的江路遥。朦胧中,听到江敏静的一声痛呼,一个激灵蹦起来,几步来到江敏静的床前,紧张地握向她的手臂焦急问道,“姑姑怎麽了?”

其实他的话是对着江宇勤问的,不料想话音刚落却听江敏静答道,“头疼。”

这一声回答不亚於天籁梵音,仙灵妙乐,江路遥惊喜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颤着声音问出一句,“姑姑,你真的醒了?”

江敏静眨了眨眼睛,以示回答。

江路遥先惊後喜,呆呆地愣了两秒锺,最後终於喜极而泣,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脸埋在江敏静的手掌里呜呜咽咽痛哭起来。

江宇勤在一边看的黯然叹气。如果自己做的,不是把江敏静伤的太深,也许他也可以敞开怀,一述对她的担心和忧焚。

可是,为时已晚,现在说什麽都没有用了。

江敏静不可能原谅自己!

江路遥哭一阵,笑一阵,十足的一付小孩子样。

江敏静心中微暖,手掌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心里同时却又打了千百个结。

对於黄芸,她已恨之入骨,她的儿子,不知自己将来要用怎样的心态来对待。

她现在心里纠结的是,即使爱的再深,恐怕也不能因此,化解心中因黄芸而对他产生的芥蒂吧?

而既然有了隔阂,她还能一心一意的爱吗?

就算能爱,他真的能为她同他的母亲断绝关系吗?

如果不能,那就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她不能因为他的爱,就违背心意放弃对黄芸的恨,那样的话,她简直生不如死!

爱算什麽?有恨掺杂其中的爱,能有幸福可言吗?

不能!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断了吧。这样的话,还可以相互都给对方留下一条活路。

江敏静正自胡思乱想,忽然肚腹一阵疼痛,一股胀意伴随着疼痛而来。她尴尬地看了看江路遥,赤红着脸低低的说道,“江路遥,你先扶我起来,我得去一下洗手间。”

江路遥收敛情绪,握着她的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後分出另一只手穿过她的颈项,轻轻着力把她扶坐起来。

江敏静起至一半,便觉得一阵难以克制的头晕目眩袭来,胃里一阵翻搅,崔肝沥胆的开始呕吐起来。

江路遥慌了,急忙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紧张地问道,“你怎麽了,姑姑?”

江敏静呕的说不上话来,一旁的江宇勤试探着伸手去扶江敏静,一边轻声说道,“快把她放平躺下,她伤的是脑子,这时候还不能随便活动。”

江路遥急忙依着他的话,重新把江敏静放在床上,急道,“那怎麽办?”

江宇勤到底没敢把手扶在江敏静的身上,只虚虚拉了个架势,以备江路遥一个人应付不来之需。见江路遥安安全全把江敏静放平躺在床上,他才收回手臂试探地说道,“要不,我出去叫一位护士来帮帮忙?”

江敏静闭目缓和好一阵,症状稍稍缓解,才中气不足的冷声说道,“不用。”

随後又对江路遥道,“江路遥,你看床底下有没有便盆,拿上来给我。”

她记得那年给肖青的妈妈陪护之时,医院的规矩是每一个病人办理入院手续,都得交押金领一套齐全的住院用具,其中就包括一只白色的蹲便形状的便盆。

江路遥俯身果然看见床底一只形状怪异的白色扁沿塑料盆。应该就是这个了,他伸长胳膊将它够出来,举到江敏静的眼前,问道,“是不是这个?”

江敏静睁眼看了一下,默认之後伸手接过,对着屋里的父子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

江路遥摇头,把便盆抓在自己的手中,轻声道,“不,我来帮你。”

江宇勤却听的有如清空打了一个霹雳,立时呆在了当地。

江路遥蹙眉看向他,催促道,“爸,你先出去吧。”

江宇勤登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和滋味。

这种事情,难道说,他一个做侄子的,也能上手吗?

再不避讳,他们也是男女有别。

况且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尤其江路遥,已经到了懂情事的年纪。

虽说是姑侄关系,但是,这样总归是不大好吧?

江宇勤犹犹豫豫地往外走,背後江敏静却冷冷的对江路遥道,“你也出去,我谁都不用。”

江宇勤心里一松,却听江路遥道,“姑姑,我不帮你,你怎麽解决?你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又怎麽能自己把尿端出来?别是一个不及时,把尿洒在床上,到时你连躺着的地方都没有了。”

江宇勤听到他的最後一句话出得门来,心里暗暗咬了咬牙:这小子,怎麽这话说的这麽理所当然,好像多年生活在一起的老夫老妻似的。

该不会是……

这麽想着,忽然一惊。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龌龊想法。

屋里的二人没了动静,望着敞着一半尚未关上的房门,江宇勤苦涩一笑。如果自己不是之前把江敏静伤的太深,也许现在代替江路遥位置的就是自己了。

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透过迷蒙的烟雾,又想起黄芸的那张可恶嘴脸。也许,是时候该给江敏静一个交待了。

这个世上,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而自己却伤她欠她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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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分手

片刻之後,江路遥推门出来,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爸,你进去照看一下姑姑,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姑姑刚醒来,恐怕一会肚子饿,需要吃点东西。”

江宇勤点点头,随手由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江路遥,叮嘱道,“尽量多买一些流食回来,不然怕她刚刚醒转,没有胃口吃不下去。”

江路遥点头,捏着钞票不再废话,转过身急匆匆朝着楼梯口走去。

江宇勤扶着墙壁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直到心绪平复,才轻轻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走进病房。

房里的江敏静似乎已经睡着,清浅的呼吸均匀而又规律地氲散着。江宇勤站在床前看的一时失神,眼里的愧疚无奈逐渐变成一抹柔情,绵绵密密地罩在江敏静的身上。

时间慢慢流逝,静谧的空气中只有橙色的灯光轻轻流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整个医院里都沈浸在夜的静穆之中。

江敏静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男子,心下一阵厌恶,实在不愿理他,便慢慢转过身去,试图面朝墙里,避开他的视线。

眼不见为净。她现在最是生不得气,头还在时断时续的疼,再为此人波动情绪,不啻於在她刚刚好转的病情上火上浇油。为了此人,实在不值得。

江宇勤伸出一双手,不由自主想帮吃力的她侧转身体,然而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就这麽晦涩地停在空气中。

江敏静对他的抵触,就是他心里的一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无论他做何事,都会惹得她不快。所以他在做出每一个动作之前,都要顾及着她的心情。

江敏静转完身,江宇勤急忙把罩着白布被罩的棉被捋顺成条,轻轻地倚在她的身後,以便於她躺累了有个依靠。

一切动作做完,面朝墙里的江敏静声音异常平静地道,“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见你!”

江宇勤涩然,口里仿佛含了一只青涩的香蕉皮,半天答不出一句话来。静静站了半晌,才轻声低叹似的呢喃道,“小静,对不起。”

江敏静肩头微微动了一下,终归没有再次出声。

江宇勤心头划过一丝疼痛,眼睛里是一阵干涩酸胀的疼。过了几秒,又再次轻声带着哀求地说道,“你,能不能原谅哥哥?”

江敏静还是没有出声,甚至连方才肩膀那种稍微的耸动都已不屑做出。江宇勤心凉下来。

正这时,房门轻响,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挎着胳膊的吴雪松满脸倦容地走进来。

“她还没有醒?”吴雪松边走边问,目光细细盯在江敏静的身上。蓦然发现她的姿势已经变换,心里一阵窃喜,赶在江宇勤答话之前又接着问,“是不是已经醒了?”

江宇勤点头,他顿时喜色浮上眉眼,整张脸都轻松地灿烂起来。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带着伤势,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江敏静的床前,急急的叫道,“江敏静?”

江敏静却整个人都没有反应,仿佛睡过去了般,不言不动。

江宇勤在一旁看的过意不去,歉意地对吴雪松一笑,又低声对江敏静柔声道,“小静,人家吴总是你救命恩人,你先转过来跟吴总说句话吧。”

江敏静依旧不动,只是语气不善地背对着他答道,“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你给我出去!我怎麽跟吴总交流的我的问题,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你马上出去!”

江宇勤被她毫不留情的话语噎得满脸涨红,尴尬地看了吴雪松一眼,涩然一笑,颇带着几分宠溺的自找台阶下道,“好,好,跟我没关系,我出去。你们慢慢聊,我去看一下小遥回来了没有?”说着,轻轻迈步退出了病房。

吴雪松就势坐在了江敏静的床边,一手扶上她的肩头轻声问道,“感觉怎麽样?头还疼吗?”

江敏静慢慢转过身来,平躺在床上,吴雪松又把依在她背後的被子往脚下的方向团了团,才腾出一块空地,使得一张床坐卧着两人不再显得那麽拥挤。

看到他缠着绷带端着夹板又又肿的胳膊,江敏静心里一紧,原来他也负了伤。心里歉疚的同时,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个在车前飞身救我的人是你?”

当时情况太过危机,她并没有看清那个舍身救她的人是谁,况且那种情形下,也没有时间给她意识清醒顾及其他的余地。只觉得在绝望中意识空白之时,自己被一个人抱住滚动,之後的事便一概不知了。

吴雪松看着她但笑不语。江敏静心里一股暖流悄然滋生,轻轻抬手上他的伤臂,柔声问道,“疼麽?”

此刻心里溢满的,便是如逢亲人般的满满感动。

也许这个男人之於她,已经不仅仅是救命恩人那种单纯的感激之情那麽简单了。

吴雪松心情大好,此女对自己竖起的坚强壁垒终於一朝攻破。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如今的这个结局,却是他想也想不到的。用那只好手握上她的素掌,轻轻摇头,“不疼。”随即又好笑地问道,“这句话可是刚才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江敏静轻眨双睫,淡淡笑道,“不疼了。”

不能随便摇头,用其他的动作代替也能完全地表达清楚。

不过她的这个眨睫的动作,却让吴雪松从其中体会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不由伸指刮了刮她的鼻头,笑着道,“撒谎的小孩,不疼怎麽还会皱眉?”

江敏静淡然地笑,松开眉头,这时的疼,仿佛已经掺进了一种甜蜜法味道。

吴雪松又把手指摩挲向她的脸颊,一下一下,若有似无地触碰,低声叹道,“等出了院,我带你离开这里。”

江敏静楞了一下,随即释然。她确实需要找一个新的环境生活了,不离开这里,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得活在仇恨的影当中。

门口轻轻传来响动,二人一起把目光转过去看向那里。

门推开时,江路遥捧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走了进来。见到吴雪松坐在江敏静的床上,愣了一愣,眼帘敛下又再抬起,招呼吴雪松道,“吴叔叔你这麽快就输完了?”

“嗯。”吴雪松起身,用那只好手帮他接过一袋食品,放置在空空如也的床头柜上。

江路遥用眼睛巡视一下屋里的可用之地,最终把目光锁定在探出半边床沿的窗台之上。拎着东西走过去,把余下的大小三包食品放在上面,扭回头来问江敏静,“姑姑,你想吃什麽?”

江敏静不便看他,只好对着空气说道,“我不饿,还不想吃。先放在那儿吧。”想了想,又道“你忙了大半夜,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你走吧。”

江路遥心里咯!吓了一跳。江敏静的这话,怎麽听着都有点语气陌生,语意古怪的感觉。

无油地,心底凭空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惶然。

仿佛要确认什麽似的,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江敏静,心中思虑的话尚未出口,又听江敏静问吴雪松道,“我这种情况算不算是工伤?”

吴雪松点头,看了江路遥一眼,又再看向江敏静,不知道她的这句问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

江敏静又道,“那麽我要求给我增派一个陪护人员,应该不为过吧?”说着撩眼看了看吴雪松的反应,又补充了道,“我知道你就是公司的大头,想必这个要求你一个人也能说了算的,是吧?”

吴雪松再度点头,狐疑的等着她的下文。江路遥却心里越来越沈,一种不祥的预感,跃然浮上心头。

只听江敏静再道,“我只希望有人能把他替换下来。”说着她弱弱地指了指江路遥的方向,“毕竟他还是个学生,别因为忙着照顾我,而耽误了他的学习。”

这句话虽然表达的是对他的关心,但是江路遥却在她的语气里生生听出一种客气疏离的淡漠来。这种口气,可不像是江敏静平常对待他的态度。

所以,他心里的惶然又加重了一分。

顾不得再细思分辨什麽,他几步走到江敏静的跟前,急急地摇着头道,“不,姑姑!我能照顾你,耽误不了学习的!你要相信我,姑姑!”

心里的慌乱越来越烈,真的不知道江敏静这麽客气说话的背後,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

江敏静抬眼看向他,平静地的道,“你以後不必再来了。现在正是学习紧张的关键时刻,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功课,这势必会给我造成心理负担。”

微冷的语气,让江路遥心里一颤,霎时间,一颗心一路凉透到底。

她的这种淡漠的语言,和疏离的口气,是不是意味着──他,将在她的生命里被清除出去?

“不,姑姑,我真的没什麽的,不会耽误功课的。只要我肯用心,即使一个月不去上课,我也会赶上去的。你要相信我……”江路遥急得语无伦次,伏下身紧紧握住江敏静的手,毫不掩饰的把一切惶急焦虑都展现在脸上。

“不必了!”江敏静静静地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眼里已是一片波澜不惊。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淡淡说道,“咱们到此为止吧,再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江路遥大惊,心潮一阵起伏颤动,再度用力握上江敏静的手,失声痛哭道,“姑姑,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麽?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他不介意在江敏静的跟前装弱者,如果哭能让她软下心来,他宁愿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顾形象地哀求痛哭一场。

一阵头疼再度袭来,江敏静痛苦地闭上眼睛。症状稍缓,才睁开眼道,“你没有做错什麽,但是原因,你心里应该明白。”

黄芸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颗毒瘤,即使不去触碰,也已经在她的心里生出无法弥合的芥蒂。

与其将来伴随着恨来爱一生,至最後分道扬镳,不如好聚好散,在两人心里还存着对方的影子时,彼此留下一个永久美好的印象。

至少,此时分手,她不会把对黄芸的恨,而转嫁到他的身上。

爱和恨不能两全,不是吗?

江路遥傻了一般,紧捏住江敏静的半截手臂,大力摇动,抑制不住颤抖着声音道,“姑姑,不要!不要抛弃我!我妈做错的事情,我来替她偿还!你想让我怎麽着都成!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不,即使我不能做到的,我也一样想办法为你完成。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觉得解恨,怎麽着弄我都成!真的,姑姑,我不骗你,你对我打也好,骂也好,即使要我一辈子做你的奴隶也好,一切我都心甘情愿。姑姑,只要你不抛弃我……”

惶急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怎麽样才能使得江敏静回心转意。一句接一句语无伦次地说着,真的怕江敏静一眨眼间,就把他弃如敝屣般的抛弃不顾。

江敏静面色越来越白,头疼的势头越来越猛。不知道再被他摇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够承受的住。

“放手!”一旁的吴雪松看的怒火中烧,望着江敏静苍白的面容,一把拍下他的手,怒气冲冲道,“不知道她的头现在受不得一点晃动吗?你这麽做,是不是想至她於死地?”

江路遥终於由狂乱中回过神来,看了看江敏静紧皱的双眉,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阵揪痛,懊悔的一拳砸在自己的头上。低低咒了声该死,然後狠狠的揪住乌黑的头发把脸埋了下去。

江敏静面色稍缓之後,在吴雪松的帮助下往里面翻了个身,狠下心来不再看江路遥。

空气一时静谧下来,甚至连几人的呼吸声都清浅的几不可闻。

吴雪松望着男孩微微抖动的肩膀,心下暗叹。

看一眼窗外,橘色的路灯光亮已经在破晓的天光中虚弱起来。

也许此时,几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休息,然後再好好想想以後该何去何从。

再度把目光转向屋里,吴雪松拍了拍江路遥的肩膀,淡声说道,“你应该回去好好想清楚,看把你母亲的问题怎麽解决,给你姑姑一个交待。”

江路遥充满希冀地抬头,也许这时候最需要吴雪松这个旁观者来提点一下。他的心绪乱了,听一听他的意见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虽然吴雪松一直对江敏静别有用心,但是他此刻顾不得心中对他的芥蒂,他此时实在需要借着有个人能够说说话,来平复他惶惑不宁的心绪。

吴雪松收回拍在他肩上的手,望进他眸光戚然的眼睛,狠了狠心,又接着道,“不然的话,以後你这边跟她在一起,那边还扯着你的母亲。这叫你姑姑的心里该怎麽想?”不来剂猛药,他也许永远都抱着奢望两全的思想来伤害江敏静。

这种暗示已经相当明显,江路遥再心绪起伏,也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取舍,有母亲没江敏静,有姑姑没有母亲。这也许,也代表着江敏静的心思吧?

当下心里一片黯然,抬起布满红丝的眼睛看向江敏静。

可惜江敏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不由得心里一阵刺痛,眼睛即刻转向别处,止不住的泪意上涌。

但还是强抑着心痛低低的说道,“姑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看你。你放心,我妈对你做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说完,静静地看了江敏静半晌,终也等不到她的一句言语,最後只得黯然离去。

第四十四章 江路遥的抉择

江路遥心情失落地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微微的亮。晨曦的烟雾中,江家临时租住的小房安静的沐浴在晓岚之中。偶有早起晨练的老人不时和他擦肩而过,看到他颓废萎靡的神情,俱各面露好奇和关注之色。

不过这不影响他独自在自我失心的空洞中品尝痛苦。反正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没必要隐藏情绪而更给自己苦上加苦。

独自一个人悲苦地慢慢走着,终於到了家门口。晨光里,破旧的木板门显现出一片朦胧的斑驳。褪色的门神张贴在门板上,两张威武不屈的脸,仿佛在瞪眼笑看着世人的一切痴嗔贪奢的丑态。

那抹讥讽,深深地刺痛着江路遥的心。是啊,如果世上没有情欲,那麽世人岂不都活的如画中的门神那般潇洒?

沈默地掏出钥匙,慢慢打开家门,进到小院。忽然就涌上来一股悲痛:难道就真的要失去江敏静了吗?可是昨天的欢好笑靥还历历在目,她的佯怒时勾人魂魄的娇嗔,她的动情时迷离的双眸,还有她的一切颦眉浅笑……难道都要失去了吗?

只是如此一想,心便痛的无以复加。

不要!!!他真的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浑浑噩噩地推门进屋,屋里的场景却立时让他惊得呆怔当场。

满屋子的残杯碎茬,狼藉一地。到处都是散落的衣服,有的和玻璃碎片混搅在一起,看的令人触目惊心:只怕走路一不小心,就会被衣服遮掩的碎片紮进脚板。

遭劫了吗?江路遥伤感的情绪暂被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分散,凝目往卧室的方向寻去,同时口里出声叫到,“妈?爸?”

似乎被门口的响动惊动,卧室里的妇人探出一颗臃肿着脸庞的头颅。看到是江路遥回来,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怎麽了?”江路遥几步绕过散乱的衣服和玻璃碎片,走到妇人的面前焦急地问道。

此刻的黄芸已然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威风。蓬乱着头发,敞散着衣襟,眼睑一圈乌青,脸颊一面肿大。怎麽看,都和平时那个嚣张跋扈的她八字沾不上一点的边。猛看之下,倒像是一个被人施过暴虐横遭摧残蹂躏的可怜弱妇。

儿子回来,终於见到了亲人,她握着儿子的一双臂膀,整个人都仿佛打了**血一般,不是兴奋,而是痛苦的颤抖,痛哭到,“小遥,你爸他……他不要我了!他……他说要跟我离婚,我可怎麽办啊?”

江路遥心里一阵悸动,不知是什麽原因。乍听这个消息之下,短暂的震惊之後,便是一通畅快的舒服之感。仿佛心里堵的一块石头终於拨去,拨云见日般,使堵住天光日月的那扇心门敞亮不少。

而这种感觉之下,唯独没有可怜,和听到那声离婚之後为母亲抱不平的气愤。

也许,他为人子女的不该这麽幸灾乐祸,可是,他是真的由心里往外为江宇勤喝了一声彩。这麽多年下来,父亲第一次做事像个男子汉。

黄芸等了半天,等不到江路遥的声援,不由得心慌意乱,摇着江路遥的手臂试探道,“小遥,你该不会也和你爸一样,不要我了吧?”

江宇勤的决绝,真的吓坏了她。自他走後,她就一直在悔恨自责和惶恐不安。为了撒气,也为了给自己壮胆,她毫不犹豫把家里能砸的碗盘杯具全都砸了来解恨。最後犹觉不解事,又着意去翻江宇勤的衣服,以图用剪刀剪了来泄愤。然而,江宇勤这次下了决心要离开她,竟然把自己所有的衣物都打包带走,甚至连一条小小的内裤都没有留下。这一下她更慌了,所以,她一怒之下,把自己的衣服胡乱扔了一地,以此来发泄心里的不安和慌乱。

而江路遥的回家,让她陡然生出来另一丝惊慌,紧张之下,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担心问出了口。

江路遥低眉拉下她的双手,退後一步语声平静地说道,“妈,是你做的太过分,才惹得爸对你灰了心。而我,也不想再留在你身边了。今後你自己要好自为之吧。不过你放心,等你老了,我该尽的义务还是会尽的。”

只是在一瞬间,江路遥突然就想通了,做出了一个如此的决定。

只是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不是他为人子女该说的话呀?

可是为什麽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而且还说完之後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难道这就是他真实的心意?一种不需要伦理道德来束缚的真实心意?在理智的约束下也能自然而然,不受意识控制表达出来的真实想法?

“不,你不能这样,江路遥!”黄芸突然歇斯底里,再次抓住江路遥的胳膊嘶声叫到,“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呀,江路遥!你要记得,即使全天下人都不要我,你也不能不要我的!”

江路遥皱了皱眉,伸手去拉下她把在臂上握的死紧的手,淡淡的道,“我又没说不养你老,你这麽激动干什麽?况且,你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明白,你那麽对姑姑,已经自己把路走绝了,你还指望别人怎麽样?我也就是身为你的儿子,没得选择。否则我也一定会像我爸一样……”坚决地离你而去,离得你越远越好。

他的口气决绝,却也透着几分身为人子的悲哀和无奈。听在黄芸的耳里,却有如晴天霹雳,炸的她五内俱焚。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着江路遥,几番哆嗦,她的手再次抓住江路遥的臂膀,惶惶地问道,“小遥,你真的是这麽想的?”

江路遥定定地看着她,眸里一片黑沈。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那麽静静的,默默的站着。

这样的气场,却让黄芸有如掉入万丈深渊,心里立时凉透了,沈到了极点。怔怔的看了儿子半晌,她忽然捂住脸艾艾痛哭起来……

江路遥被哭的心烦气躁,开始微微的不耐。待她哭声稍歇,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妈,我不再上学了。”

又是一道霹雳,直接击中了黄芸的大脑。忘了还在激动痛哭的煽情表演,她愕然地睁大了眼睛,诧声问道,“你说什麽?”

江路遥顿了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这一回黄芸是真的懵了,她不明白,自己就做错了一件事,为什麽就激得他父子二人如此激烈的反击?

於是再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连哭带骂地数落道,“我怎麽就生了你这麽个不孝的儿子!你和你爸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人。我这麽做是为了什麽?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为了你们今後能有房子住,为了拼命给你攒上大学的钱。我容易吗?可是你们做了什麽?到最後却把怨气撒到我身上,一个要跟我离婚,一个要辍学离我我而去。你们着良心问问自己,你们对得起我吗?呜……”

江路遥最怕的就是她这胡搅蛮缠的唐僧功,在她坐到地上开始太阳就一跳一跳的疼。如今被她这一顿千年谷子万年糠的絮叨,更是头疼欲裂。无奈之下,只得转回身子,默然向着屋门处走去。

谁知黄芸这边哭着,那边偷眼瞧着他的反应。见他果真不理会自己,竟然真的就想这麽狠心离去。顿时心里一慌,再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玻璃是否伤身,一跃爬起上前抱紧江路遥的大腿,惶然急道,“别走,小遥你听我解释……”

江路遥停下脚步,动了动双腿,却在黄芸双臂的紧箍下,没能挪动一步。於是叹了口气,俯身拉住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拽起来。

谁知黄芸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拉开她准备离去。这一下她更是慌神,抱得江路遥的大腿越紧,焦急说道,“小遥你听我说,不是妈做的心狠。你知道你爸和你姑姑都干了些什麽好事吗?他们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说罢恨恨地站了起来,拉了江路遥就往先前江敏静住的那间小卧室里走,“小遥你跟我来,我给你找证据。”

蹭蹭几步来到兼作书房的小卧室,黄芸放开江路遥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一通乱翻之下,却最终一无所获。不甘心地再翻了一遍,依然无果。最後只得颓然放弃,坐到床上咬牙大骂江宇勤。

江路遥实在懒得再看她那付泼妇相。虽然心里对她说的江宇勤和江敏静二人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好奇,但也不打算从她的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

自己母亲的本事,他再清楚不过。常常芝麻绿豆的小事被她夸大其辞,有的时候还会无中生有。为了诋毁一个人,她甚至可以随意的捕风捉影。所以由她嘴里说出的话,充其量只有百分之十的可信度。

所以还是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好。

至於她今天的景况,倒是她该得到一些教训的时候了。他一点不可怜她。

所以等黄芸骂声初歇,他便淡漠地疏离地对着她说道,“妈,我走了。”

黄芸一愣,心里的怒火立刻蹭蹭地窜了上来,合着自己唱作俱佳的表演了这麽半天的苦情戏,依然打动不了他,自己这是白忙活了。这还真是一个喂不熟的狼崽子。

双眉一竖,就要发难,江路遥却先她一步抬手制止道,“你先不用急着拦我,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怎样去给姑姑道歉,然後和他们谈谈如何补偿的问题。据我所知,那个救姑姑於车下的男人,可是她公司的老总。据说,他为了替姑姑出口气,已经请了律师,要告你和舅舅故意伤人罪。所以,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顺便考虑一下,要怎麽解决这件事。”

说完扭头就走,床上的黄芸先懵後急,见他走的干脆,猛地跳下地来就去追赶。

堪堪追到门口,只差一步之遥时,却不料厚重的木门被江路遥‘砰’地由外面关上。

震荡的门反弹回来,差点撞上她的鼻尖,黄芸一个退步,终於躲过这一无妄之灾。但再出门看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江路遥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黯然离去

呵呵,又收到新的礼物了,晓风在这里感谢色熊猫TX的果味冰砂,感谢这麽久以来一直伴随着我走过写文的枯燥乏味日子的亲们。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亲们和我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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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江敏静的伤大有好转,倒是吴雪松的骨折之伤反倒成了烦心事。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这种情形,至少得两个半月才能好转。而身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人,每天的大事小事不断有人来请示,俨然的,医院的病房里,已经成了他临时的办公室。

自江敏静好转的第二天,吴雪松因公务繁忙,只在一天中有数的几个时间点过来探望江敏静。而每次探望都待不了多长时间,然後便匆匆忙忙地离去。江敏静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工作上的事情多,能抽空过来陪自己说说话已是不错了。

只是几天之後,陪护小王突然有一天说漏了嘴,江敏静才知道,原来是吴雪松的未婚妻刘星,已经赶来医院给吴雪松陪护。小王说错话之後眼神躲躲闪闪,一付做错事的样子惹得江敏静好笑。心说他的未婚妻来就来吧,关我什麽事,我又不是他的什麽人,何必这样忌惮於我?但是她嘴里用如此话语安慰小王的时候,心里却同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

这种酸,却不是一个只因跟男人上了一次床,就该有的嫉妒。因此江敏静被自己的这种想法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江路遥每天照旧早晚各来报道一次,江敏静依旧冷冷淡淡地对他不予理睬。而江宇勤自那日被她逐出病房之後,就再也没露过面,这倒让江敏静大大松了一口气。不必再看到他心里犯堵──想起以前的那种不堪伤心事,也许,这样最利於她如今的静心养病。

这个人不来,真好!

然而,老天做事从来不尽如人意。这天,到了下午五点锺的饭口,小王忙着去食堂买饭,江路遥还没有放学,而吴雪松想来这时候还没有忙完……所以,难得的,江敏静终於得到一个人清清静静,没有人来打扰她的悠闲时光。

正在心情放松地看杂志,猛然间觉得一道目光悄然地灼上身体,顺着感觉看过去,只见敞开的门口,站着身材欣长的江宇勤。

江宇勤一身休闲装束,左手拎着一只旅行箱,右手拎着一袋食物,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江敏静。

江敏静忍不住太阳突突跳了两下,合上手里的杂志,不善地对着他问道,“你又来干什麽?”

江宇勤这些天来显见瘦了不少。还算年轻的脸上两腮已经陷了下去,一双眼睛明显因熬夜休息不足而带着两圈淡淡的青影。颊边倒是干净,并没有不修边幅的那种邋遢的胡茬隐现,只是整个唇却显出了一种消沈的,灰白的病郁之色。

对於江敏静如此的疾言厉色,他并没怎麽在意。

与其说不在意,不如说他必须强迫自己不在意。

见她如此的态度,他只是自嘲地涩然一笑,便不请自来地迈步朝病房里面走来。

毕竟做亏心事的是他自己,如果不趁此机会取得她的谅解,或者为她做点什麽。他也许一辈子也没机会了。

“你到底想干什麽?”江敏静顿时涌上一股无奈,摔倒杂志,冰言冷语的问道。

江宇勤放下旅行箱,又把食品放置於床头柜上,回过头默然瞅了江敏静几秒,突然“扑通”跪在江敏静的面前,两手抓上搭扶於床边盖在江敏静腿上的被角,颤声说道,“小静,你能不能原谅我?原谅哥哥这一次,好不好?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死去的双亲……”

“闭嘴!”江敏静脸色泛白,厉声说道,“你以为你对我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一句原谅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江宇勤哑然,哀哀地望着她,眼里的痛苦昭然若揭。种种情绪复杂际会,有悲哀,有无奈,有伤怀,有自责……

但是,唯独没有内疚。

他是爱她的啊!对於他与她的合体,他一直没有後悔过。

甚至他把那一次的景象,当做一生中美好的回忆来珍藏。

只是没有想到,因为那一次的事情,竟然给她造成如此大的麻烦。而且差点要了她的命,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对於这一点,他一直自责不已,後悔自己为什麽听了黄芸的话,遂了她的心意,差点毁了江敏静。

他暗恨自己,如果不是在那样的一种情形下把持不住,占有了江敏静,也就不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假若换做任何的其他时间,他想,事过之後,如果他跟她表明心迹,她应该不会对他如此抵触的吧──毕竟,他对她的所为,也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之上的。

可是,大错已经铸成,他现在说什麽也没用。即使把心剖出来,跟她告白说他喜欢她,江敏静也不会再信他了!

所以,他说什麽都是错,莫若就这麽跪着,一言不发任凭她向他撒气吧。

“你和黄芸如此地做,你不觉得卑鄙无耻吗?你知道我当时是什麽心情?你知道我出来以後是什麽想法?我当时是想死的啊!……我去药店买药,碰见了江路遥,是他救了我!我身上分文皆无,你知道我是怎麽赚到生活费的吗?你知道吗?我是靠卖,我是靠和男人上床,才有了我继续生活下去的资金!你现在来求我原谅?两嘴一碰,就想抹杀你和黄芸加诸在我身上的罪恶,你做梦吧!”

江敏静越说越气,抓起床上的杂志,没头没脸地往江宇勤的身上掷去,“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你去死吧!”说罢,再拿起江宇勤刚刚买来的那袋食品,恶狠狠地往他的头上掼去。

她的恨意,即使杀了他也难消!

如今他却厚颜无耻地跑来求她的原谅,他以为他这是在做梦吗?

他这麽的恬不知耻,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心难平,气难消!

头又开始疼起来,她抬手抚住额头,颓然地仰躺在床头之上,闭上眼睛慢慢等待这一拨的头疼过去。

“江敏静!”

“姑姑!”

两声急切的男音,几乎同时响起在耳边。江敏静无力地睁开眼睛,只见江宇勤的身旁,一边站着江路遥,一边站着吴雪松。两人面上的神情,一个面沈似水,一个震惊莫名。只不过眼神之中的关切,如出一辙,瞬间暖了她的心。

“你没事吧?”吴雪松一只手扶上她的後脑,轻轻按摩转动轻声问道。

江敏静微微摇头,神色疲惫,无力答道,“没事。”

江路遥深深凝视江敏静,在她重新闭上眼之後,转而把目光看向江宇勤,寒声责问道,“爸,你竟然能狠下心来这样对姑姑?”

江宇勤神情凄楚,两只眼睛定定地凝注在江敏静的脸上,对於江路遥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是答非所问地喃喃道,“小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那天,我是要追出来的,谁知,黄芸却反锁了门,把钥匙扔出楼外。我没有办法,出不得屋,只好给你打电话,你却一直关机。本来想第二天找到你跟你解释清楚,谁知你却换了电话号码。自此我就一直联系不上你……”

“你还敢狡辩?”江路遥神情激动,一把揪住江宇勤的衣领,把他狠狠揪了起来,血红着眼睛吼道,“你对姑姑做出这麽禽兽不如的举动,你还是人吗?你竟然和着我妈,合夥来迫害姑姑!你们还有没有人?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她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啊!”

江宇勤依然目光迷离,对江路遥的话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看着江敏静喃喃说话,“小静,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自你十几岁起,我就一直盼着你长大,喜欢我。可是天不随人愿,爸爸在工作上犯了严重的错误,要不是黄芸的父亲替爸爸顶下了一半的罪名,爸爸恐怕当时就得被判死刑──因此妈逼我娶黄芸还人家恩情,我没得选择,只好从命。但是,但是我的心一直是给你的啊……”

“你住口!”江路遥忽然腹中窜上一股暴戾之气,血眼猩红,抬起手一拳便向江宇勤脸上恶狠狠砸去,“你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对姑姑做了那麽禽兽不如的事,竟然还有脸过後来说爱她!你还是人吗?”

江宇勤一拳倒地,嘴角霎时溢出了一抹鲜红的血丝。他勉力支撑着起身,一步步走到江敏静的床前,由怀里掏出一张墨绿色的银行卡,放到她的床边被上,涩声道,“小静,你原谅我也好,不原谅也好,总之,我这是最後一次见你了。我已经辞了工作,打算一个人出去闯荡。也许,以後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里有一张银行卡,是我工作之後一点点给你存的嫁妆,你不要嫌少……”

说着,他又由怀里掏出一张暗色的纸张,摊在江敏静的眼前,低低说道,“这是咱们家的房产证,妈一过世,我就把它该做了你的名字。黄芸打的算盘,我再清楚不过,所以,我一直瞒着她,没有跟她说过此事。而那天她对你使诡计,我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你有房产证在手,我并不怕你吃亏。只是,只是,我当时也存了私心,想借此机会和你亲近……谁知,却自此给你带来灾难,使黄芸恨上了你。因此,我一直自责,我的考虑欠周。但是,我并不後悔。和你能够合而为一,我……”

“别说了!”江路遥暴虐地打断他的话,挥手一掌,再次往他的脸上煽去。

江宇勤蹬蹬蹬退後几步,一路歪斜地倚在墙上,手抚口顺了半天气,才喘息着说道,“小静,哥哥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话语里的伤感,任谁听了,也禁不住心头一痛。江敏静微微睁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如针紮一样,又痛又麻,一颗心顿时五味杂陈。

儿时的情景,一幕一幕浮上眼前。那个拉着她一起看电影的大男孩,那个工作之後拿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部给她买了衣服的小男人,那个在成亲之前搂着她哭了一夜的大哥……这时全化作了一缕寂寞萧然的背影,一步一步,远离了她的视线。

第四十六章 刘星来访

月啊,你的小鞭子抽的俺无语了,没办法,只得努力更新,以求什麽时候能换得一块糖吃。没糖也行,有冰更爽!!!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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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江敏静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她在医院里住的浑身难受,於是不顾吴雪松的劝阻,坚决要求出院。

吴雪松无奈,只得替她办理出院手续。江敏静收拾好随身衣物,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等他。

这些天的日子过的有如戏剧一样,彩纷呈,十几天里发生的事情比她过去几年经历的都多。

先是江宇勤的告白离去,虽然她在心里小小地原谅了他一把,但他的所为,还不至於到足以让她平复心中怨恨的地步。

他的爱是没错,但是因此让她蒙受耻辱,招致黄芸的嫉妒泄愤,险些丢掉命,就是他的罪过了。没有谁能够以爱的名义,把自己的感情强加於对方的头上。给对方造成种种困扰伤害,然後再以爱为借口,求得他人的原谅,有那麽容易的事吗?。

再来是黄芸姐弟俩,跳梁小丑一般,为了少掏点医药费补偿费,竟然涎下脸来,接连给她和吴雪松来道歉,求取他们的原谅。

这世道啊,真是乱了──有的人为了钱,竟然真的到了一切脸面都不要的地步了。

而吴雪松又岂是那麽好说话的人?

这面一边以工作繁忙为由拖着黄芸不松口,那面一边托人情,使公安法院两边加紧了调查和起诉的程序。

案子交由刑警队接手,自然不可与派出所同日而语。正正经经的立了案,该走的程序一步也不少。所有证人的证词都对黄芸姐弟不利,黄芸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整日处在坐卧不宁中。

还有最後一个证人没有找到。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就是那个黄翻司机,他是除当事人外离现场最近的一个目击者。只要有他一句话,案子就可以定。

关键的问题,就是看他怎麽说了。

别人的证言只说是远远的看到几个当事人起了争执,最後动了手。至於江敏静怎麽飞到车下的,没人能够说的清楚。

而黄翻司机就不同了,他只要一句话,说江敏静是被黄芸姐弟俩推到车下的,那麽姐弟二人就绝难逃脱法律的惩罚。弄不好坐牢是肯定的了

因此黄芸急啊,第二天就一改初衷,不再算计想着如何让江敏静少要点医药费,而是直接承诺双倍给她增加补偿。别不别的,只要吴雪松答应让那司机改口就成。

据说那司机在出事的第二天就被他的车主给辞退了。而据吴雪松讲,如果这个司机够机灵

,他不介意在建筑公司里给他安排一个职位。

他的这话,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听得明白。所以黄芸姐弟二人不约而同立刻就明白了这关键之中的关键。

吴雪松那天当着办案人员和他们姐弟的面给那个司机打的电话,司机满口答应两日之内赶到。两日的时间,足够他和那个司机做手脚的。更何况,依他们的观察,那个司机本就是掌握在吴雪松的手中。不然的话,干吗偏偏只有吴雪松一个人能联系上他?

明显的,吴雪松这是在向他们暗示什麽。到底是什麽,他们姐弟俩都不是傻子,一想便知。

这是在向他们要钱。

而他们明知道他这是在敲诈,却也无可奈何。司机怎麽说,只是他一个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反正这件事上他就是权威,他姐弟二人再反驳,再辩论,也没有他一个人说的话有力度。

黄芸心里既懊恼又无奈,即使她和黄云开真的没有推江敏静,但是这话说出来又有谁能信?

毕竟他二人是当事人,这麽说任谁听了都有为自己开脱狡辩之嫌。作为证据来讲,法律只能相信第三方的证言。而第三方的证言,又验证了另一个当事人江敏静的说辞,整个环节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这个强有力的证据,不是他二人凭着事实真相就可以驳倒的。所以,他二人即使是冤枉的,也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而吴雪松就是要明明白白让他们知道,他就要冤枉他们,他就要敲诈他们,他们又岂奈我何?

所以黄芸的钱一直往上加,吴雪松一直不吐口。眼见着磨了两日,司机就要到来,黄芸最後急的没有办法,一狠心,伸出五个手指,咬牙说出一个数,才终於打发的吴雪松满意的笑了。

五万块钱先交钱後办事,钱到手司机马上露面,去公安局做了证词。黄芸至此才确确实实的肯定,吴雪松这是在他们。但是,吴雪松不介意让他们知道的更清楚一点,居然告诉她,这个司机本没看清他们当时是怎麽回事。等到他发现他们几人在厮打时,江敏静已经飞了出来。因此,他当时也吓蒙了,本为案件提供不了什麽证据。

黄芸听了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怒气冲冲的扭头就走。人没走到门口,吴雪松却在背後凉凉的说道,“欢迎下次再来欺负江敏静啊。一次五万元,甭多了,一年欺负她两次,她就什麽活也不用干了,十万元钱可以够她吃喝玩乐可劲折腾一两年的。”

黄芸恶狠狠地回头,像吃了一只苍蝇那般恶心地看着吴雪松。吴雪松却纯纯无害异常温柔地对她笑着,在她的怒视下竟然还调皮的晱了晱眼睛。直把黄芸气的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最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像被饿狼追着一样灰头土脸的快速逃离而去。

想着黄芸的狼狈相,江敏静不由得笑出声来。晱眼间,眼角余光看到门口一袭白色的裙角骤然显现。

诧异之余,顺着那双美腿慢慢往上看去。一看之下,江敏静顿时呆住。只见一个水样的美人,俏生生如画中仙子一般飘然端立在门口。

美人对着呆愣的江敏静嫣然一笑,抬手抚了抚垂在肩上柔软的发丝,笑意盈盈地问道,“你是江敏静?”

江敏静如梦方醒,对着美人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你是?”不知怎的,心里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果猜的没错,她应该是刘星。美人虽美,却长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单看这双眼睛,有着百分之七八十跟刘久杰相似的地方。尤其那双眼尾,笑起来就像一弯雨夜初霁刚刚露出云层的月牙──美则美矣,却使人总有一种不敞亮不透落的郁闷之感。

刘星娉娉婷婷走了进来,看着江敏静不笑似笑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星。”边说,边微仰着头细致地打量起江敏静来。

江敏静不着痕迹的侧过头去,抬手做着礼让的动作招呼她道,“快请坐,快请坐。早就听说你来了这里给吴总陪护,只是我些天病一直没好,没好意思过去打扰你们。”心里却是暗暗的警戒,早不来晚不来,偏赶在自己即将出院时候过来,不知道她是抱着什麽目的。

刘星微微皱眉,顺着江敏静的手势往一堆淩乱的床上看了看,再抬眼看看四周,见实在没什麽东西可供起坐,才不太情愿地在床上坐了下来。

床上堆满了各种林林总总的简易塑料包装袋,大大小小占了半个床的位置。刘星捡着少有的一块空地坐下,还是不小心压上了一只塑料袋的边角,使塑料袋发出一声“嗤”的轻响,吓了她一跳。转过身厌恶地用指尖捏着袋口,把它扔在了一堆大的塑料包之上,才算安安稳稳地坐好。

江敏静大皱其眉,脸上顿时现出了一丝不快。

既然这麽娇气,何必跑到她这即将出院之人的淩乱屋里来自找罪受,在家或在吴雪松面前做她的大小姐不好吗?

刘星坐下之後,依旧不错眼珠地打量江敏静。眼睛里翻翻滚滚着多种情绪,带着审视和研判。还有一种情绪,浓的江敏静无需特意去分辨,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显现出来。那是一种蔑视,而且是带着不屑和不齿的极端蔑视。

第四十七章 刘星很委屈

江敏静心底无由地对她生出一种厌烦,说不出的那种讨厌。也许是情敌的关系吧,江敏静自嘲而笑,虽然吴雪松没有明着对她说过什麽,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他看她的眼神,摆明了就是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

尤其对江路遥的针锋相对,和在她面前与江路遥的处处争锋,这麽幼稚的举动,如果不是瞎眼瞎心的人,任谁都能够感觉出来他的意图。

刘星看完了江敏静,见她淡淡的表情,对自己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暗自鄙弃的同时,也不由得冒出了一股火。就是这麽一个女人,竟然把吴雪松的心从她的身上勾走了?

想着,脸色慢慢沈下来,两手握紧成拳,一边一只撑在床上,指甲掐进了掌心,犹不觉得疼痛。冰凉了语气不善地道,“我道是什麽样的女人,能劳动我们家雪松亲自出马为她跑前跑後,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而已。”

语气里的轻视表达的淋漓尽致,尤其“我们家吴雪松”几个字被她咬的极重,任是再笨的人,也能够听出来她这是在向人示威。

江敏静暗自顺了一口气,心里不住摇头。可惜了这女人的一付好皮相,如此娴雅的外表,却被她一句醋海翻腾的话破坏殆尽。

也难怪这麽美的容貌竟然留不住吴雪松的心。可见造物弄人,美人,并不一定就会有一付美好的内在来匹配。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麽一付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江敏静也许还会看在吴雪松的面子上对她尊重一二,可是如今,想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但是,她却不能和她一样口出不逊之言。那样,实在没有多大意思。

深呼一口气,慢慢释怀心里的郁气,她微微一笑,谦恭地把手垂在一侧,柔着腰俯身颇似谄媚地笑道,“刘小姐原来是为这个来的,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你的这句话还真是抬举我了,我自问我本没那个本事劳动吴总为我跑前跑後。而吴总也不会为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跑前跑後。这也许是你的误会,其实我跟吴总什麽也没有,我们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自动忽略她的後半句话,江敏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很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把她的前半句话拿出来谦虚解释一番。

她现在需要澄清,她和吴雪松的关系。需要在刘星的面前,表现出她是被动的那一方。

她是女人,同样了解女人的心理。什麽最能给两相较量的情敌致命的一击?不外乎她所深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主动去关心体贴另外一个女人。

这一点,她深谙其道。她想要利用吴雪松对自己的关怀之情,彻底打击刘星。

不为别的,因为她动情了。她在吴雪松的身上,看到了爱情的影子。这种感情,不同於她在肖青身上所倾注的仰羡之情,也不同於她自然而然对江路遥流露的怜惜之情。这是一种实实在在患得患失的爱。他高兴,她便高兴,他苦恼,她也跟着苦恼。她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跟着他起伏。这种感情,她可以言之凿凿地肯定,它的名字──叫爱情!

所以,对待刘星,她可以不必客气。

依她的观察来看,这个刘星也不是弱者,秉承着刘久杰的心机手段,她这是来向自己示威来了。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趁着吴雪松不在,跑过来同自己说这些充满不善的话语了。

刘星挑着眉满脸不屑的看着她,樱红的双唇撇出一个分外好看的下划弧度,极之不屑地道,“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什麽人不该你觊觎。不然的话,就凭你这付尊容,连我的十分之一也不如,即使你有心勾引他,恐怕也难上加难。所以,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好。”

江敏静直翻白眼,这人还真是自恋到了一定的程度。自己的长相,怎麽说也算是小家之姿,怎麽到了她的口中,就被贬的一文不值?再者说了,自己只是不想,如果想要勾引吴雪松的话,恐怕他会乐的不说受宠若惊,只怕也可算做惊喜连连,怎麽也不至於如她口中形容的这麽逊吧。

“刘小姐说的是,对这点我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江敏静依然陪着小心,谄着笑脸道,“我最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所以从来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存着对吴总如何的非分之想。”

只不过,这种非分之想刚刚兴起不久,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而已。

刘星对她的答话极为满意,站起身甩甩手,看了疼痛的掌心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声“草包”,嘴里却是威严十足地道,“最好如此!”

只不过她的警告,她的嫉妒,她的冷言冷语的表情,在她的一双似笑非笑的媚眼下,实在没什麽威慑力可言。江敏静看的心里发笑,表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

“什麽真的呀?”一道男音由门外徐徐而入,江敏静心里更是一阵忍不住的笑,这现世报来的太早了点吧。

吴雪松手里掐着一摞报销单据缓缓走进门来,看到刘星之後不由愣了一愣,但很快掩饰下了眼里的不快,笑着问道,“刘星你怎麽也过来了,李跃然他们都走了吗?”

“嗯,”刘星笑着依了过去,满脸都是柔情。方才在江敏静面前的盛气淩人,已经快速切换成一付温柔娇弱的小鸟依人状。她一手接过吴雪松手里的单据,一手挽上吴雪松的那只好臂,柔声答道,“他们早就走了。我一个人在屋里左等右等你不回来,心里头惦记,没办法,只好跑来这里看看了。坏蛋,人家以为你在这里出啥事了呢,害得我白担心半天。”

这一付娇滴滴的小白言情剧里白痴女主的口气,直把在一旁闲闲而立的江敏静看的心里犯呕,於是再也顾不得给吴雪松留面子,闷着头眼睛朝着脚尖肩膀一耸一耸地开始在心里狂笑。

“没事。”吴雪松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淡淡地往江敏静的脸上瞥了一眼,随後若无其事的问到,“都准备好了?”

江敏静敛眉低眼,轻飘飘答道,“嗯,好了。”

心里却是恶狠狠咬了一下牙,手背在身後对吴雪松比了一个握拳的姿势。当然,这一切对面的吴雪松和刘星谁也看不到。不过吴雪松却莫名地在心底里打了一个激淩淩的冷战。

神色古怪地看了江敏静一眼,吴雪松斜斜跨出两大步,躲过刘星的八爪神功,用那只好手拎起床上的一个大袋包装袋,淡然说道,“走吧,我送你下去。”

说完,拎起塑料袋要走。

“雪松,”刘星紧走两步,上前按住吴雪松的手,目光掠向房门外,说道,“我已叫了人来,你不必亲自去送了。再说你的手不方便,怎麽能拿这麽重的东西?”

吴雪松随着她的目光往门外看去,果见两个大汉一前一後正朝这里走来。他诧异地回头,问刘星道,“怎麽你叫他们过来了?”

刘星点头,吴雪松突然大发雷霆,对着刘星吼道,“现在工地上正是急需人手的时候,你不知道吗?因为这麽点小事,就叫两个工头过来,你这不是小题大做吗?如此地自作主张,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经理?”

刘星被吴雪松一吼,眼圈立刻泛红,她甚是委屈,而且非常的委屈,带着一付泫然欲泣的表情,扁着樱红的嘴唇分辨道,“不是我的安排,是爸爸叫他们来的。爸爸说,江敏静出了院,你肯定也不用再住了。爸爸派他们来,是顺便接你一起回去的。”说完话,眼里真的掉下两串泪珠来。

“哦?”吴雪松突然收了脾气,转换了神情,别有深意地看着刘星说了一个字。

刘星收拾心情,梨花带雨地看着吴雪松,吸着鼻子说道,“爸爸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工地缺人指挥吗?爸爸也是盼着你早点出院,好接下他手里的工作,他好尽快赶回淩州那里的工地去。那里离开的太久也是不成的。”

“哦。”吴雪松面色不善地听着她把话说完,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字。之後,便不再看刘星那张委屈万分的小脸,把目光转向一旁尴尬站立的两个工头,吩咐道,“那你们先把她的东西拿下去吧,我的这就回去收拾,一会你们上来帮我拿一下,咱们一起走,”

两个工头答应一声,一人拎起几个袋子,迈开大步逃也似的,蹬蹬蹬几步便拐过门口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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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正妻VS小妾?

又收到礼物了……啥也别说,激动地含泪去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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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呼唤vsvis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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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至尾,江敏静都默默无语,在两个工头走後,她拎起了一袋最後剩下的卫生用品,悄然无声往门口走去。

刘星泛着泪光的小脸莹光水然,在江敏静拎着袋走出几步後问吴雪松,“我们也走吗?这就去收拾东西?”

吴雪松淡淡点头,目光追随着江敏静往门口而去。然而下一秒,他瞬即变了脸色,几个箭步冲到江敏静的身边,扶住倚向门框的江敏静,焦切地问道,“怎麽了?还头晕?要不咱们把出院手续退了,再接着住几天吧?”

他的话每一句都是商量的口气,听在江敏静的耳里无比的受用。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吴雪松这麽可爱过,顺带地,把自己原来不识金镶玉的有眼无珠暗暗鄙视了一遍。嘴角轻轻扯出几许笑纹,依着门框摇头道,“没关系,可能是长时间不走动的原因,有点适应不了。”

吴雪松依旧紧张,张手拉过她的胳膊,把她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轻声道,“我扶你。”

这句话正中江敏静下怀,在靠向吴雪松肩膀的瞬间,顺着间隙偷眼打量後面的刘星。只见她的一张水嫩小脸已经涨的乌青,轻咬嘴唇,目光杀人一般对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由眼睛里喷出一团火来,活活将她烧死。

好戏就要开眼,就看生旦净末丑他们各自适合哪一个角色了。对刘星的愤然目光,江敏静好似极度畏惧般,她推了推吴雪松的身体,为难地摇头道,“不用,吴总,我自己能走。现在已经好许多了。你还是和刘小姐去收拾东西吧,别耽误了楼下那二位的功夫,不是说工地很忙的吗?”

说完,又有意无意往後面的刘星身上瞥了一眼。

这一眼加上她的那一声吴总,顿时让吴雪松的脊背上飙上一层凉飕飕的冷汗。这个女人,不会又要缩回她的那个壳里,从此不再见他了吧。

吴雪松心下着急,眼里就没好颜色地看了刘星一眼,怪她没有眼力价,甘愿做他二人的电灯泡。压了压心里的怒气,终究忍不住,带了几分火气地对刘星道,“你先过去收拾东西,我送她下去再上来帮你。”

刘星的小嘴扁了扁,心里的委屈如决堤之江,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地冲下眼眶,哽咽着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说完,拨开吴雪松二人的身体,由狭窄的空间挤出门口,路也不看,一边哭一边飞奔着朝走廊的另一头跑去。

江敏静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忍不住歉疚。

按理说,刘星才是人家吴雪松的正牌香主,是他钦定的未婚妻。自己这从当中横一脚,还真是成了拆散人家大好姻缘的恶人。

看到刘星的境遇,她由然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想当初,肖青也是这麽对她的啊!

如今,风水轮流转,又转到她和刘星吴雪松三人身上。她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这麽做到底对不对了。

其实她的心里明镜似的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有着一直莫名其妙地肯定,她肯定吴雪松和刘星分手,对吴雪松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是一种解脱。至於什麽原因,她不明白,只不过这种直觉,就是如此的强烈。

但是,这种恶人,她却做的有些心虚,心里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吴雪松的膛,看着刘星离去的方向道,“我已经好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下去,你快去追她。”

虽然刘星方才对自己的一番轻视不屑惹得她极度反感,但是凡事不要做绝,太过分了就会惹得天怒人怨。最起码,她觉得自己良心这一关就很难过。

如今,她即已明了吴雪松的态度,放下心的同时,也乐得在吴雪松的面前表现的大度一点。毕竟,人家在名义上可是未婚夫妻。

“不用管她,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吴雪松搂住她的臂膀往前走去,语气淡淡地道,“我已经跟她提出退婚了,但是她却拎不清事实,不愿意接受,大老远的非要从淩州赶过来受这种苦。”

江敏静静静地听着,由吴雪松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丝微妙的味道。那种感觉,仿佛是他对刘星,有着一种难於言表的厌恶掺杂其中。

沈默了一下,吴雪松又道,“不过,我也不好太过给她脸子看。他们家在我的公司有股份,目前她在我公司任着副经理一职。”

江敏静恍然。怪不得她一直黏在吴雪松的病房,原来她是借着公事为由,行使着她这即将下堂的未婚妻的权利。

害得自己白白闹心了好几天,还以为自己以後的感情之路任重而道远呢。

在吴雪松的搀扶下,迈过了一步台阶,江敏静忽然心血来潮,心里似乎有一个小小声音一直鼓动着她。忍了几忍,还是没有忍住,终於半开玩笑地问道,“我看她挺漂亮的,别人恐怕都要上赶着娶她,你怎麽会舍得跟她退婚?”

吴雪松停下脚步,面色古怪地看了她半天,然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怎麽,你不希望我追你?”

江敏静正正经经地看着他,眼睛里的黑茫锁住他的瞳孔,仿佛要透过他那一双清潭似的晶体看进他的心底。说实在的,她对吴雪松并不是很了解,包括他的家庭,他的身世,他的背景。

就连他有未婚妻的事,还是前些天从陪护小王的口中知道的。

对於他的事情,她不是不想了解,只是前段时间她对吴雪松并没有太多的关注。不想投注感情,所以也没必要知道的太多。

而今却不同了。自从他舍身救了她之後,她突然对他有了感觉,由感激之情渐渐升华成了男女之爱。她惊讶於自己的感情,但同时也开始患得患失。

所以她刚才那句看似逗笑的话,却也不算无心之语,她想通过试探吴雪松,来看看他对她到底存着几分的心思。

吴雪松搀着她继续往下走,仿佛解释似的说道,“我们两人订婚,纯粹是因为家族中的某些利益,不是因为感情。”

小心地扶着她拐过拐角,再顺着楼梯往外走,又接着道,“我们两家算是世交,从我爷爷那辈就开始来往。我们俩人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她比我小了五六岁,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麽密切。我对她的感觉,就像是妹妹,所以,我不可能娶她。”

江敏静讶然,疑惑地看着他,半晌问道,“那你还答应跟她订婚?”

最後一级台阶下完,望着不远处车子跟前站立的两个工头,吴雪松苦笑着答道,“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等哪天有时间,我再详细跟你解释。”

江敏静看了看车前的两个工头,轻轻点头。在吴雪松的搀扶下,两个人默默地朝着车子走去。

走到车前,两个工头讶异地看了吴雪松一眼。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抛下自己的未婚妻不顾,搂着另一个女子,关怀备至地把她送下楼来。这其中的寓意,很值得人玩味啊。

不过他们也不是多事的人,自家的金主与哪个女人搞暧昧本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要把本职工作干好,长住眼神,别把那个暗厢里的女人得罪也就是了。

於是他们低眉顺眼,很是恭顺地为二人打开车门,聪明地,一句话也没有多问。

吴雪松把江敏静安顿好,又转回身对其中一个工头说,“老李,你和我上去一下,把东西拿下来。”又对另一个道,“老刘,你就在下面等我们,看好了车子,别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它的注意。”

老刘愣了一愣,有点不透吴雪松最後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听从分配就是他们这些在人的鼻息底下讨生存的不二法则,虽然莫名其妙,但也是极服从极痛快地答应了一声。

上司之意不可随便揣度,但是只要依着他的话做,看好车子看好人(虽然他不知道吴总口中的“它”是指的车子还是人)那就绝对没错。

吴雪松急急忙忙携着老李走了,司机去到楼里上厕所还没有回来,车里坐着江敏静。老刘不好意思直接坐去车里,只好站在车外点燃一颗烟,眼巴巴地望着住院处门口等着一干人出来。

等了半天,几个人没等到,倒是门口出现了那个吴总的未婚妻刘星大美人。

看到她的一霎那,老刘彻底明白了吴雪松嘴里“别有用心”之人的含义。原来吴总要防的人是她。

後之争?吴总这是摆明了要维护“小妾”?老刘想到这里又嘬牙花子又头疼。这个大有来头的正妻,他也得罪不起呀。不过这也因此让他窥出了上司的一番心思,看起来这个文文静静坐在车里的美人,他也一样怠慢不起的。

两害相衡取其轻,心中暗暗计较一番,刘星走到车前之时,老刘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第四十九章 老刘太为难

礼物又收了不少。偶在这里先向各位道个谢,然後再道个歉,周日又停更了,呵呵,不好意思啊,各位拿鞭子狠狠抽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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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星来到车前,老刘并没有主动给她打开车门。她心里微微不快,蹙着眉头眼含不满地看过去。老刘急忙点头哈腰,做足了奴才相,低声下气说道,“刘经理,吴总还没有下来,你看,要不要你再上去催他一下?”

刘星眉头耸了耸,并没有松开,而是蹙的更紧,淡淡说道,“我知道,不用催了,我刚从他那里下来。”

说完伸手去抠车门,老刘急忙拦她道,“刘经理,要不你看就在外面等吴总吧,车里怪热的,又憋又闷,哪如在外面敞亮?啊……哈哈。”

刘星不满地立了他一眼,斥道,“我坐里面坐外面,用你来多管闲事?”

老刘诺诺,不敢再有如何言语,心下急的没法,却也不敢硬去拦阻抓握刘星的手,迫她停下动作。当下叫苦不迭,吴总这是留给他一个什麽样的烂摊子?他老刘干活是把好手,但是要他对付女人,实在不行,他这不是被吴总硬赶鸭子上架麽。

急的没招之际,眼见刘星已经把车门打开了一条缝,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住院大楼门口走出来司机小赵。老刘顿时心里一喜,大声叫道,“喔,终於出来了。”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没名没姓的,很是让人误解。刘星终於停下动作,回头朝大楼门口望去。

待看清出来之人,刘星心里暗翠一口老刘,收回望向小赵的目光,再不耽误时间,扭头拉开车门,看也不看其他人,大摇大摆坐进放了一堆东西的江敏静所作坐的後座。

江敏静似乎极疲惫地,仰头靠在靠背上假寐。这时与刘星发生嘴皮的战争,是最不明智之举。当着外人的面,两个女人争风吃醋,传出去,必然惹人笑话。所以在看见刘星气冲冲朝这边走来时,她就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信自己假寐给她来个视而不见,她一个人还能闹将起来?

刘星坐进车里,气氛立时变得古怪起来。江敏静不言不动紧闭双眼假寐,睫毛都不曾动得一动。

车外老刘心里着急,对着走到跟前的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莫名其妙,老刘又朝车子後座努努嘴。小赵还是不明白,老刘无奈,只得背对着车窗用口型对小赵说了声,“上车。”

小赵依旧丈二和尚不着头脑。不过老刘的口型他是看懂了的,不明所以之下,自己的後脑勺,还是不无疑惑地遵从了老刘的口语,磨磨蹭蹭坐进了自己的主位。

老刘随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也跟着一屁股坐了进去。

刘星不满地瞪了二人一眼,脸上的愠色一闪而逝。本来还想着在吴雪松下来之前寻寻江敏静的晦气,一报吴雪松先前当着她的面给自己下不来台的难堪之辱。没想到却被这两个莽汉给搅了局。

老刘当真把自己的莽汉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头嘿嘿笑着对车里的几人,似自言自语又似刻意地解释道,“这天儿还真是热,都深秋了,怎麽这太阳光还是这麽的足?在外面待了这一会,竟然也晒得冒了油儿。”

借口找的并不高明,江敏静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外面热?好歹有秋风,这车里狭小的密闭空间,一共几平米的地方,挨挨挤挤的坐了四个人,吸气接着呼气,混混杂杂的,不比外面闷上几分?也亏得他能把这麽不靠谱的烂借口说的理所当然。

老刘尴尬之余,和小赵交换了一下眼神,小赵这才朦朦胧胧地似懂非懂。敢情老刘这麽个人担着护花使者的任务,担子真是不轻啊!

刘星被老刘二人坐进车里一打搅,先前的想法去了三分,如今听到江敏静隐忍不住的笑声,刚歇下去的火气又撞了上来,遂咬着牙心里暗恨面上却似笑似不笑地讥讽道,“原来江姐并没有睡着啊。我还以为这一次的事故你伤了脑子,不管什麽场合都能说睡就睡过去呢。这样可不好,如果在一群男人堆里就这麽睡过去了,再碰巧地遇上些坏人,那你岂不要吃大亏了?”

言外之意,不言自明。听的老刘和小赵立刻涨红了脸。他们也是男人,被刘星这麽暗讽江敏静捎带地把他们也拐了进去暗骂,心里老大的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这个说话令人讨厌的女人是他们的上司呢?心里不得劲你也得忍着。

好歹她还给他们留了些面子,没直接说强奸轮奸之类的字眼,否则的话,他们还真的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江敏静眯了眯眼,对刘星的话不以为意,好像真的没有弄懂她话里的意思,把头歪了一歪,侧过脸用後脑对着刘星的方向,口中有气无力说道,“多谢刘小姐关心,我记下了。以後只敢在吴总这样有身份的人面前睡觉。换成其他人,我就是忍着,忍到站着都没有感觉的时候,也不能睡去。”

说完又闭上眼睛,恹恹地道,“刘小姐,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就不陪你说话了,你不要生气。”

然後再不出声,开始静静地闭目养神──竟真的把刘星当做了空气。

刘星被她软刀子似的话语激得愣了一愣,随即一股气噌地窜上了脑门。这个江敏静还真是嚣张的很,一句软绵绵的话就抓住了她的痛脚,把她击得无力反驳。

什麽叫只敢在吴总面前睡觉,这分明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她和吴雪松的关系!最恨人的,她偏偏还带上了“有身份的人”几个字,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她这是信任推崇吴雪松,本不可能把他们两人的关系想到龌龊上去。

这个女人,可真险!

所以自己明明吃了亏,却不能对她加以还击。如果那样,不是将把自己即将变成弃妇的事实弄得人尽皆知?

眼里蹭蹭冒着小火苗,刘星几乎到了出离愤怒的程度。看向江敏静的眼神,似乎喷着火山爆发时的岩浆,恨不得把她烧死在洪涛滚滚的热流中。

气氛陡然僵起来,老刘心里苦笑连连。暗暗祈祷者吴总大人快些出来,解救他们於水深火热之中。对於两个女人之间的暗中较量,他们本没有嘴多舌的余地。

虽然刘星不至於气糊涂到不顾身份跟江敏静动的地步,但是女人嫉妒起来也是很令人可怖的。

她如果再出言不逊刺激上江敏静两句,江敏静可是刚刚伤好出院的人,尤其伤的是脑部,如果承受不住刺激,再一次发病住院,那他老刘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承担不起责任──吴总大人交代的任务没有办好,自己将怎麽有脸再在吴总手下混?

老刘正自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尖的小赵突然看见吴雪松和老李拿着大包小包由医院门口走了出来,急忙出声打破僵局道,“他们出来了。”

说着,打开车门,麻利地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着上前去接应吴雪松二人。

刘星被他一语点醒,暗暗压了压火气,整理一下脸上的表情,坐正身体,也不下车,只是目光沈沈地望着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近。

江敏静依旧不言不动,仿佛又睡了过去,本没有听到小赵的话似的。

老刘有任务在身,不敢稍离半步,眼睛一边往吴雪松几人身上瞅着,一边用眼角余光通过後视镜瞄着刘星的反应。

真怕她急了眼,在吴总面前上演一出後夺嫡的全武场面,故意让吴雪松看了心疼江敏静,她好解气。女人啊,有时也会因嫉妒变得疯狂而不可理喻。

吴雪松几人走到车前老刘才下得车来,帮他们打开後车门准备往里放东西。

吴雪松看到刘星愣了一愣,随即脸色沈下来,沈声说道,“我不是让你坐出租车走了吗,你怎麽还在这里?”

刘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徐徐吐出一口气,才声音微冷地说道,“我想跟你们一起走。”

“胡闹!”吴雪松低声斥道,“这麽多人,怎麽坐的开!”

刘星撅起了嘴,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倔强地道,“不会让老刘他们坐出租车走,为什麽偏偏是我?”

吴雪松皱眉看着她,良久才低声道,“老刘也得做出租车走,老李跟着我们过去,让他帮忙往楼上搬搬东西。不然,也会和你们一起做出租回去。”

刘星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久久地注视之後,最後放软了声音道,“我也可以帮你们往楼上搬东西。”

不就是这麽几只口袋麽?为了吴雪松,她大小姐豁出去了,就委屈一下先帮别人做一下苦力。早晚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吴雪松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废话,转身坐到老刘先前坐过的位置上,对着车外的老刘和老李道,“你们俩先打车回去吧,记得跟司机要发票,车费公司给你们报。”说完,又对小赵吩咐道,“先去家乐福超市,买完东西再送小江回去。”

小赵答应一声启动车子。刘星此时心里却凉了半截,他要去超市,不会是去买什麽大件的东西吧?

心思刚刚转起,就听吴雪松说道,“先把你一个星期的生活用品准备下,一个星期之後,我再派人给你送去第二批。”

他这句话是对依旧闭眼假寐的江敏静说的,江敏静似梦呓一般,轻轻“唔”了一声,之後再不闻一声言语。

刘星听的心里暗恨,看向吴雪松的目光不觉就带了几分幽怨,同时心里也恨恨地骂道,“吴雪松,你个贱男人!”

只是她不知道,吴雪松日後的婚姻之路,走上的是一条与众人不同的共妻道路。如果她早知这一点的话,怕不早熄了对他死缠烂打的心思。

第五十章 退婚的理由

刘星看着脚前一堆一堆的食品袋编织袋蹙紧眉头,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而更多的却是伤心。吴雪松居然为了这个贱女人买了这麽多的东西,不光一星期的柴米油盐备足,甚至连厕所用的卫生纸周到地买了一大包装版给她备用。

当着她的面他竟然对这个女人关怀备至,这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而更可恶的是,自己先前夸下海口,抢着要为人做苦力。如今倒好,问题来了。吴雪松竟然真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闲闲地端着一只伤胳膊等着看她的笑话,对她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她一个大小姐,答应为江敏静搬两个包袱到楼上已经是极限,如果让她给她往楼上抗那米面,她是绝对不干的。

咬紧嘴唇幽怨地瞅着吴雪松,吴雪松却目光闪闪地看着她,耸着一只肩膀撇嘴道,“别看我,我也帮不上你,谁让你抢着要替老李干活来的?”

刘星气得银牙暗咬,却也无可奈何。打眼扫过楼群空地处目光可见之处包括绿化带,兔子大个人都不见踪影,想要雇个人帮忙搬运都不可能。心中不由愤愤暗骂道:这个鬼地方,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司机小赵已经率先扛着一大桶纯净水上楼去了,下面还有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总不能在楼下杵着,看着他一个人楼上楼下的来回奔波吧?虽然她一开始是有这个心思的,不过转眼接收到吴雪松鄙弃的目光,她便心里发虚起来。总不过是自己理亏,先把话说的太满的。如今这种结果,可是自己千辛万苦“争取”来的,就这麽有始无终,没的更被这个自己又怕又爱的男人看轻。於是一狠心,一咬牙,伸手拎起两个大包的塑料袋就往单元门里走。

江敏静看的心里一突。她先是犯难再是气愤後来眼里蓄着一团火焰,怎麽看都不是心甘情愿帮忙的样子。又见她手里拿的两只塑料袋里装的全是自己的衣服,当下心里一动,眼前禁不住又浮现出黄芸那日由楼上泼脏水污损她衣服的场景。

这个刘星,她该不会也学着黄芸的那一招,故技重施吧?

“站住!”江敏静想也不想,一句话冲口而出。语气焦急而生硬,引得刚要俯身去拎其他东西的吴雪松奇怪地看过来。

刘星脸色微变,停下脚步,满脸不耐地转过身来,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要是不想要我帮忙就直说,不必站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喊人!你嚷谁呢?”

这话里的火气还真不小。江敏静讪讪地笑了笑,确实是自己太急了,也许还小人之心──不可能每个人都像黄芸那麽没教养的。

不好意思地看了吴雪松一眼,又歉意地对刘星解释道,“你误会了刘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刘小姐骄娇弱弱的从来没有干过重活,哪能为了我就让刘小姐受这份累呢?所以我想,刘小姐还是先和吴总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对面街上雇两个人力车夫来,让他们来替咱们搬东西。”说完又再看了看吴雪松。

刘星听了她的话,终於脸色稍霁,也向吴雪松含着征询的目光看了过来,见吴雪松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才重新走回来,把两只塑料袋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轻地,“啪”地放在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之後开始抱着臂膀很悠闲也很舒畅地等着江敏静前去叫人。

经过超市购物,她已经明显看出来了,吴雪松对她何止是不上心,明显的,对她本比对路人甲好不了多少。自小至大,吴雪松从来没给她买过一件东西,更别说女人日常用的琐碎用品了。而对这个女人,他却是比对自己好了太多,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毫不保留地倾注在这个女人身上。

而对自己却是吝啬地一丝不舍。所以,她开始後知後觉地明白,自己的娇媚,自己的柔弱,本对他不起任何作用。所以,她也不必再装了。

还不如,真情真脾气地跟江敏静对干一场,到最後即使是输,也好歹不用输的太过憋屈。

吴雪松对她突然换了个人的模样,并不显得有什麽惊讶,只是眼中带着一抹笑意,仿佛了然似的笑了一笑,轻声嘀咕道,“早就该这样才好。”

不那麽矫揉造作,也许还有几分让人欣赏的地方。

江敏静已经走出老远,吴雪松跨前几步想要跟上去,想了想又止住步伐。

转回身对着恨恨磨牙来不及掩饰的刘星道,“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谈一谈。”

刘星眸色变了变,面上却是一付毫不在乎的表情,平心静气地问,“你还是要退婚?”

吴雪松点头,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她的眼睛道,“刘星,你还是放手吧,这样下去对你绝对没好处。”

刘星眼里腾地窜上火苗,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想呢?”

吴雪松抬手扶了扶额,很是头疼地看着她,几秒的沈默之後,才语气沈沈地说道,“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即使没有江敏静,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刘星气往上撞,仿佛不认识吴雪松似的直直盯着他半晌,然後眼里的火焰慢慢熄下去,最後化成了一颗颗,一粒粒的冰,飕飕地冒着寒光冷冰冰地问道,“你这是在为你的变心找借口?”

“不是。”吴雪松沈默下来,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看着刘星的眼神黯得不能再黯,直到眼底慢慢袭上一丝血红,才沈肃暗哑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麽答应和你订婚吗?”

刘星心里狠狠一跳。是的,这件事是她一生中最耿耿於怀的屈辱。吴雪松答应跟她订婚,居然是看了钱的面子。她老子刘久杰答应给他资助,他才点下他高贵的头,於她百次痴缠失败後,给了她最最梦寐以求的一个结果。

可是,这个结果,离最後成熟还有一步之遥,便要这麽被人横一脚,快要无疾而终了。

她怎能甘心!

狠狠地咬住嘴唇,屈辱的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终至强咽回去,雾意未尽,刘星便抬起眸子,冷冰冰的说道,“你不是为了钱麽,你不是贪图我们家的财产麽?这你还有脸来问我?”

钱到手了,楼房马上要盖起来了,他便要过河拆桥,给她来个冰心冷情,翻过脸来就要与她退婚。他如此绝情的做法,将叫她情何以堪?

吴雪松把眼睛看向别处,透过绿化带的观赏松,看着对面那栋楼一楼的窗子,目光却仿佛永远聚不了焦般,全部飘散在虚无的空气中。过了好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被谁害的吗?”

刘星诧异,时隔几年之久,他怎麽又提起了他死去的爸爸?吴伯伯他──不是因为搞房地产破产,跳楼自杀的吗?

难道这当中有什麽隐情不成?不然他怎麽会这麽问。

“怎麽?吴伯伯他……”提到吴雪松的父亲,刘星先前的气愤恨意褪去了一半,那个和蔼可亲的英俊中年男人,这时又好像历历在目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麽好的一个人,怎麽会就那麽狠心撇下一家老小,不管不顾地寻死了呢?

吴雪松咬着牙收回目光,重又把视线盯在刘星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道,“他是被你爸爸害死的!”

“什麽?”刘星不可自抑地大叫起来,瞪圆着眼睛,有如受惊的小鹿般,惶恐地,不敢置信地望着吴雪松,颤声道,“你胡说,我爸怎麽能害死吴伯伯,他们是好朋友呀!”

吴雪松低眉目不转睛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的一张脸,看到的是刘久杰那张恨极憎极的可恶容颜。越看越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不自觉地,一只拳慢慢地,慢慢地抓握捏紧起来……

刘星眼里现出惊恐,吴雪松的一付表情,仿佛一只嗜血疯狂的怪兽,等待着择人而噬。不幸地,他选中的猎物就是自己。

强烈的惧意令身上不自觉地抖了一抖,眼睛下意识地四处瞄了一下,寻找着能够适合躲避他逃脱他攻击范围的方向。

正这时单元门口出现了小赵魁梧的身影,刘星立刻如蒙救星般的长出一口气,颤着嗓音对着他大声喊道,“小赵你出来了。”

小赵忙着答应刘星的问话连连地点头,边走边对吴雪松汇报道,“我把那罐水给放在厨房里了。”

吴雪松慢慢放开捏紧的拳头,冲着小赵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江敏静走过去的方向,依然不见她的人影,只得又扭过头来对小赵说道,“你再拿一趟上去,下趟就有人来帮你了。”

小赵点了点头,憨憨地一笑,谦逊地说道,“其实这有点东西我一个人拿也不费事的。”看吴雪松二人仿佛有什麽话说似的,不待他二人回答,便识趣地拿起另外两种比较沈的东西一颠一颠上楼去了。

吴雪松被小赵一打岔,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眼见着小赵的背影消失在单元的门口,才再接着刚才的话道,“我爸爸那年盖的那几栋楼之所以倒塌,完全是因为你爸爸采购了劣质钢筋水泥,以次充好,蒙混过关而至……”

“可惜我爸爸还把他当成肝胆相照的朋友,对他投以百分百的信任……”

“如果不是对他太过信任,凡他采购的东西都一律不过目,我爸爸也不会忽略他把关的最关键的一关,而招致惨祸,致使十多幢建成的楼房倒塌,不但出了人命还惨遭了破产之祸……”

刘星的脸色越来越白,惨淡得毫无血色,如果吴雪松说的是真的,那麽……

她实在不敢往下去想,记得八年之前,自己的父亲确实是在吴伯伯手底下当一个采购员,那时的吴伯伯和爸爸的关系相当好,可以说,胜似亲兄弟。

她也记得,那时家里不太富有,吴伯伯为了照顾爸爸,竟把建筑这一行最肥的缺交给爸爸做。记得那时爸爸还经常在她面前不无自豪地夸耀,“这个采购员的缺,就是拿个副经理给我也不换,除了你吴伯伯啥时心血来潮,把他老总的位子让给我坐一坐,我兴许还能点头答应。没准我还真考虑考虑坐坐那把椅子过把瘾……”

那时她就笑着贬爸爸,嚼着一块泡泡糖对爸爸撇嘴道,“吹牛。”然後吹出一只大泡泡对着爸爸做出各种鬼脸,来讥讽他的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

“你们家的发家史……”吴雪松低低沈沈的声音有如鬼气森森的地狱来使,重锤般地激荡在刘星的耳边,“可以说是用我们吴家人的鲜血和我爸爸的生命筑起来的。你想,我有可能跟你结婚吗?”

刘星愣然地听着吴雪松的声音,就仿佛听到遥远天际的滚滚闷雷,似朦胧又似清晰,有听清却又完全没有没有听懂,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浑然不知他的每一字每一句脑子里该作何反应。

远远地,江敏静领着一个蹬着三轮车的人过来,吴雪松住了话语,径自向江敏静迎了过去。

只留下刘星一个人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第五十一章 再见小杨老师

江敏静和三轮车夫一人一骑已经过来,刘星还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直到吴雪松轻轻把她拨离一边,让出挡住的道路,她才如梦初醒,突然不受控制地尖声叫到,“吴雪松,你骗人!我爸爸他不会那麽坏的。”

江敏静愕然地看向她,微惊地张开嘴巴,她不敢置信她刚离开这麽一会儿,吴雪松就把她惹得情绪大动,当着陌生人的面,竟然不顾形象地失声惊叫。

刚来的三轮车夫仿佛看稀有动物一样,把刘星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眼睛里的好奇兴奋,不亚於街头巷尾,那些专门以论人是非调剂生活的大妈。那骨子八卦劲,由眼神中猎猎地透出来,看的江敏静不由激灵淩打了个寒颤。

男人,原来也有喜欢八卦的恶趣味啊!

小赵刚由楼上下来,似乎也听到了一声刘星的尾音,不过他可不敢象三轮车夫一样肆无忌惮地用目光去探究刘星──毕竟他还要在人家的手底下讨生活。所以只是用眼睛瞄了瞄刘星,便装作若无其事地招呼车夫帮他把一袋米上肩,然後督促着车夫扛了一袋面,两人一前一後往楼上而去。

刘星这时才觉出自己的失态,不觉求助似的瞅了吴雪松两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她忽然之间心灰意冷,放轻声音对吴雪松低叹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要回去问问爸爸。”

说完,再不看吴江二人,毫不留恋地,转身朝江敏静方才经过的楼区出口而去。

身影未曾脱离江吴二人的视线,就见由楼头拐过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和刘星走了个对面。两人似乎都微微愣了一愣,然後便仿佛多年的老友相见般,立刻拉起双手互相打量对方说起话来。

江敏静走到吴雪松的身边,望着刘星的方向低声问吴雪松道,“你和她说了什麽?她竟然表现的那麽激动。”

“没有什麽。”吴雪松牵了她的一只手,依然望着刘星那里眯起了眼睛,随口答道,“我只是说了退婚的理由……咦?那个女人我怎麽觉得这麽面熟?”

江敏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个跟刘星说话的女人个子不是太高,身材却是很好。远远的,看不清长相,依稀的,感觉得出也是一个身家不错的清秀小佳人。

江敏静笑道,“别不是你见了哪个漂亮的女人都觉得面熟吧?”

这话怎麽听都似乎飘着一股酸酸的醋味,吴雪松顿觉好笑,摇着头无奈道,“一个刘星已经够麻烦的了,你以为我还敢招惹别的女人?”

江敏静嗤道,“当初你跟我搭讪,不就是用的这个借口?”

吴雪松想起那晚在旅馆里的情景。平生第一次住个体的小旅馆,却遇到了江敏静。那时对她的感觉,确实是熟的不能再熟了的。那种感觉,是由骨子里往外透出来的,仿佛是前世的爱人般,只想把她拥到怀里怜爱。

那种感觉,当然是与这个女人不同的。

“她不能与你同日而语。”这个女人是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吴雪松努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却依然无所获。

也许是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的缘故吧?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费心思。吴雪松收回目光,和江敏静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起话来。

两人打嗑间,那女人已经结束了同刘星的叙旧,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仿佛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她一边走着,一边拿着手里的一张白纸,仰头对着楼头的数字栋号,慢慢接近吴雪松二人所在的这幢楼房。

先前她还并没怎麽关注喁喁私语的这一对恋人,这时仿佛对正了楼头和纸上的数字,她把目光调向两人,好像要打听事似的,径直来到二人跟前,张口先笑着问道,“请问……”

吴雪松江敏静二人抬起头,她突然惊讶道,“是你?”

吴雪松这时已看清了她的面貌。也讶然道,“杨老师?”

小杨老师眼里不禁露出喜色,仿佛大松了一口气似地,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扫了江敏静一眼,又转回目光问吴雪松道,“你也住这里?”

吴雪松摇头,“不是。”

小杨老师“哦”了一声,明显的有些失望,不过转瞬间眼里又浮上一层希冀,目不转睛看着吴雪松问道,“既然你跟江路遥认识,又一起吃过饭,这证明你们的关系也不一般。那麽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谁?”吴雪松轻轻地点头,疑惑地瞥了江敏静一眼,她要打听的人,该不会是江敏静吧?

“他的姑姑。”吴雪松心念刚起,小杨老师紧接的话就给他释了疑惑。

“你……找她有事?”吴雪松禁不住再次向江敏静望去,试探着问小杨老师道。

小杨老师通过吴雪松的动作眼神,这时已经明白了站在他旁边的女人是谁。不过她并不急着表明来意,只是探询似地望着江敏静,等着她自己亲自开口来印证身份。

果然,江敏静没有让她失望,微笑着对着她说道,“我就是,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哦,你好。”小杨老师细细打量江敏静的容貌,眉宇之间确实和江路遥有些相似,只不过她是女人,眉峰的曲线弧度比江路遥的柔和了不少。不过眼睛里的那抹灵动,却是极其相似如出一辙的。难怪,吴雪松会选中了这个女人!

“是这样的……”小杨老师顿了顿,考虑了一下措辞,才开始说道,“我是江路遥的班主任,江路遥同学已经好些天没来上学了,我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麽状况。可是用手机又联系不上他,去他的家里找才知道他们那里已经拆迁了,又打听不到他们新家的地址。没办法,我从陆翎的口中得知了你的地址,这才冒昧地前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吧?”

“他没去上学?”江敏静讶异至极,和吴雪松对视了一眼,不自觉地问道,“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星期了。”小杨老师想也没想,张口答道,“从上个月二十一号开始,就没再来学校了。”

江敏静默算时间,怵然一惊,上个月二十一号,不正是自己差点被撞的第二天吗?

可是江路遥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过此事。想一想,他也没机会跟自己说。自从二十号夜跟他提出分手,自己就从没给过他好脸子,他又如何能有机会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

再细想下去,还真的发现一些端倪。最初几天他还是按照正常的晚自习放学时间去看自己,可是後来就不见有准时了。有时也许是晚饭前後,有时也许是淩晨左右。那时自己虽然有所疑问,但也因为一心想着跟他断个彻底,便一直强按住疑惑,没有问过他一句多余的话。

如今想来,他那时就已不在学校了,那麽他白天到底都在什麽地方?

该不会是……想到此江敏静的心揪了起来,他不会是不学好跟那些街溜子混在一起了吧?

如果那样,自己的罪过当真大了。她对他的感情,既有亲情又有爱情。只不过理智的约束,让她不敢太过放纵於自己:她不想他因为对自己的感情而失去的太多──包括学业。如果那样,她不知道他将来有没有後悔的那一天。那时不爱了,那麽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便都是错。

她不想让他的人生中,因为她而留有太多的遗憾。

可是,她还是把他逼到了这一步。如果不跟他提出分手,那麽,他也许不会这麽偏激吧?至少,他对她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但是,当中隔了个黄芸──恨大於爱,她实在想不出有什麽安慰自己,还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就这麽散了,其实她也难受的要死啊……

她的脸色瞬息数变,渐趋哀戚。吴雪松心里微涩,握着她的手用力紧了紧,以传导自己的关切之情。同时心里也一样的不是滋味,看起来她对江路遥的感情,还是一直都没有放下!

江敏静被他捏醒,尴尬地抬眸望着小杨老师,艰涩地解释道,“哦,对不起,走神了。”

说完隐敛情绪,又再慎重地考虑一下,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新家的地址,但是……”

顿了一顿,又道,“要不这麽地吧──等江路遥过来,我劝劝他。如果可能的话,尽量让他去上学。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如果再回去上学的话,他不会跟不上进度吧?”

小杨老师急忙摇头,脸上的忧愁去了几分,眼角眉梢终於染上了几丝轻松,连声道,“不会,不会,现在已经进入复习阶段,他本就没有问题,凭他的聪明,即使落下一个月的新课,他也能赶得上。”

江敏静点头之余,她又补充道,“希望你见到他好好给他做做工作,最好能劝动他尽快去上学。不然的话,按照学校的规定,学籍只能保留一个月,过去这段时间,就要被学校除名了。我这个月算是给他瞒报的,学校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再过一个月,就很难说了。如果被学校知道,恐怕问题就严重了。”

“哦,那可真是太谢谢了,让杨老师你多费心了。”她说的情真意切,江敏静感动的同时,对她也异常感激,连连道谢,并诚心诚意地邀请她去楼上小坐。

小杨老师去了一块心事,心情顿时轻松不少,便也不欲多做停留,推脱自己有事,婉拒了江敏静的邀请,客套几句,在江吴二人的目送下,急匆匆走了。

江敏静自小杨老师走後,就开始神思不属。待一切东西整理完毕,整个人还陷在浑浑噩噩的茫然懵懂中。

吴雪松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後终於在她的心不在焉中,心情沈沈地走了。

51-55

第五十二章 趁火打劫

吴雪松走後,江敏静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心脏仿佛被什麽东西提着牵挂着,本沈落不到心底去。

就这麽呆呆的坐着,直到傍晚,吴雪松打来电话,问她想吃什麽,她才从一下午的浑浑噩噩中稍微清醒了些。拿着手机考虑了数秒,恹恹地答道,“我不想吃饭店里的东西,一会还是自己做点吃吧。”

现在让她吃什麽,她也没有胃口。

江路遥在她心目中所占的位置,出乎了她的想象之外。一开始借着对黄芸的恨意,她可以狠下心来,迁怒江路遥,甚至理智战胜了感情,决绝地向他提出了分手。

然而最初的几天伤病疼痛伴着自我催眠过後,随着伤势的逐渐好转,她的心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每一次见到江路遥,他的憔悴都深深触动着她的心。这让她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她对他的感情,不仅仅的怜惜般的亲情那麽简单,还有一份十足的爱,掺杂其中。

而对吴雪松的感情,却也缘由另一份执着的爱。他的到来让她兴奋,他每一次的离去又让她失落,而对他身边的女人的那种醋意,却也让她体会了平生从来不曾有过的,男女间的那种独霸**似地爱情。

她开始迷惑了,不知哪一种,才算男女间真正的,正常的爱。通过慎重的考虑,她终於选择了益处比害处多多的倾向吴雪松这一边。但是对江路遥的冷情,也让她心痛如绞。

本以为熬过了这段艰难期,三个人的日子就都好过。没成想江路遥却因此弃了学业。这让她一颗本就在岸边疼痛动荡的心,变得更加踟躇起来。

可问题是,她两个人都舍不下了。江路遥就好比她的眼睛,吴雪松也好比是她的嘴巴,如今他们两个,都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缺了眼睛,她今後面对的生活将会是一片暗沈灰败的颜色──对他的内疚,也许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痛和遗憾。

而没了嘴巴,她便立将失去赖以汲取营养,靠它维持生命生存下去的本。

所以,她真的很难。难以抉择,难以取舍。

所以,她一整个下午都在迷茫纠结。

取舍不得,她又哪来的胃口吃饭?

电话那边,吴雪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你等我,我找个人帮你去做。”

江敏静神思游离,含含混混地答应一声。说完才反应过来,吴雪松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没有征询的意思。於是她急忙改口“喂”了一声,但是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江敏静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平平放在茶几上,依旧双手抱膝,蜷在沙发上发呆。

半个小时不到,吴雪松带着一个让江敏静异常惊讶的人赶到。

江敏静看着王保管讶然地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半天吐不出一点声音来。王保管笑着打趣道,“怎麽?不欢迎我?”

“哪里,快请进。”江敏静终於找回了声音,忙着把王保管拽进屋里,一把按在沙发上,一边给她拿水果一边问道,“工地不忙了吗?你怎麽有空到我这里来?”

王保管苦笑一声,接过一只白梨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道,“还不是吴总大人一个口令,我就得乖乖放下手头的工作,随着他一起赶过来了。”

说着再咬了一口,忽又笑道,“看我这狼虎样,进了屋连手都没顾得洗,就忙着吃起东西来了。”嘴里说着,口中却不客气,哢哢几口就把个硕大的鸭梨,消灭的只剩一个瘦伶伶的果核放在桌上,吃完後也不张罗着去洗手,再拿起一个苹果又接着吃起来。

江敏静失笑,嗔了吴雪松一眼,责怪道,“即使你身为老总,也不能这麽以权谋私吧?现在正是工地最忙的时期,日夜加班还怕赶不及交工,何况王姐又担着那麽重要的职位,你不怕她这麽一来,给你误了事?”

王保管是个爽快人,没等吴雪松回答,她倒抢着笑道,“得,我这一句话又惹了祸了。我看我还是别在你们眼前碍眼了,赶紧做我的饭去吧。吃完了好早回去,工地那边,说不准还真的离不了我。”

说完放下果核,脱下那一身想是走得匆忙未来的急换下的工装,随随便便往沙发的角落里一丢,自来熟的,径自进到厨房一个人去忙活饭菜了。

江敏静的嗔劲还没有过去,吴雪松淡淡一笑,解释道,“放心,她的活有人替她干,耽误不了事的。”

江敏静再一次讶然,惊问道,“你不打算让我回去了?又招了人顶替我的位置了?”

“嗯。”吴雪松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本也没打算让她在那里常干,如今他的目的已达到,他又岂肯再让她回去面对那些口无遮拦,整日荤段子黄段子不离口的大老爷们?

“你怎麽能这样?”江敏静微微噘起了嘴巴,一肚子委屈不满地说道,“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吗?人家这可是工伤,你问也不问地就把我给辞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才行。”

吴雪松听了眼里的笑意抑制不住流泻出来,凑近江敏静的耳边促狭地说道,“谁说我要辞退你?我只不过是想要给你换个更好的工作而已。”

“啊?”江敏静後知後觉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转着眼珠问道,“你是说,再给我安排一个好的工作?”

“嗯。”吴雪松很肯定地点着头,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星星点点地闪着细碎的星光。微黄的灯光,罩得他整张脸都流淌出一层温润清雅的暖辉,勾的江敏静眸子黯了一黯,不由自主吞了口唾,很有一种大灰狼想要扑向小红帽的那种冲动。

江敏静曲着脚趾往後退了退,离开他一步之遥,暗吸一口气,眼睛瞥向地面,不自然地问道,“那麽你想给我一个什麽样的工作?”

吴雪松迫近一步,再次挨到她的身边,以暗哑的不能再暗哑的声音说道,“吴总的夫人,不知小姐你愿意否?”

“什麽?”江敏静惊得兔子一般,一蹦老高。暧昧的情愫一扫而光,像看怪物一样,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他。

这也太鬼扯了吧,两人认识不足经年,甚至连恋爱关系还没确立,他就想直接来个鲤鱼跃龙门,成就好事。这,这好像有点荒唐的太离谱了。

忍不住细细观摩他的面部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端倪来。

可是,他的模样很认真,一点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江敏静心头开始小鹿乱撞。

“你是说真的?”江敏静压抑着呼吸,心慌意乱地问道。

吴雪松大受打击地闭了闭眼,随後耸着眉头非常认真地问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江敏静再次退後一步,研判了他的表情片刻,摇头说道,“不像。”

说完这两个字她的心却乱了,一下午的纠结到最终迎来了这麽一个结果。天意,还是讽刺?自己的三心二意,此时让她一阵赧然。像她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值得吴雪松这样的好男人来爱。

可是,自己偏偏放不下了。无耻的,心里明明惦记着江路遥,这边却还想着完完全全地,霸占着吴雪松这个男人全部的爱。

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所以,对两个男人来说她都有着良心的亏欠!

“我不能嫁给你。”江敏静的声音似乎来自天边,飘渺的没有一丝真实的感觉。天人交战之後,她还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对於吴雪松这个好男人,她不能带着对江路遥的爱嫁给他。那样对他太不公平,而且也是对他真心付出的爱的一种亵渎。

“为什麽?”吴雪松的声音有些惶然,也带着一丝急迫。

他到现在也弄不懂这个女人的心,他不知道江路遥在她心里占了多重的位置。所以他想用一个捷便的方法把她捆住,然後再行使自己丈夫的特权,慢慢一点一点替她去除心里的魔障。

他相信,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可是,他什麽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她会拒绝。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又跟唯一在乎她的侄子分了手,他相信,除了他以外,她应该没有再值得信任的人了──他分明感觉到她对他的万般依赖。

所以,他考虑了一下午,才考虑出了这个很有趁火打劫之嫌的打算。

当然了,他也不排除他就是有趁火打劫这个打算。不过这些想法都是基於对她的爱为基础,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卑鄙,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可耻。只要有爱为名义,什麽都是合理的。

但是,完完全全让他没有想到的结果,就这麽毫不留情摆在眼前了。

他,失败了。

所以他急於想知道原因。

“为什麽?你给我一个明白的理由好不好?”望着依然沈默的江敏静,他急切而又焦躁地把她逼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努力撑着真皮沙发的靠背,面上的表情已不复先前优雅从容的贵公子模样。

江敏静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的黝黑瞳眸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心里还放不下一个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吴雪松一颗悬着的心终於落尽肚里──原来是这麽一回事。不过这也证明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否则她也不会在意他的感受,考虑到这个对他公平与否的问题。

“我不介意。”想也不想地,吴雪松轻而易举把话说出口,对着江敏静的眼睛,郑重其事说道,“只要你跟我结婚,总有会放下他的那一天的。”

江敏静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然後摇头,“不行,那样会害了你!”顿了一顿,又道,“再者说了,我也不想那样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等到我彻底放下他的那一天再向我求婚吧。”

她的话说的斩钉截铁,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吴雪松无奈地叹气,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於强求了,那样怕会惹得她不快。於是想转移话题,缓解一下过於怪异的气氛。

不料话未出口,就听见西侧卧室的门重重一响,一道男音清清郎朗带着淩人的气势冲着吴雪松砸了过来,“你的退婚手续办利索了吗?不剪断尾巴就跑来这里向人家求婚?亏你怎麽想的出来!”

吴雪松江敏静二人大为讶异地朝着那个男人看去,一看之下,江敏静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震惊莫名地对着男人问道,“江路遥,你怎麽变成这副模样了?”

第五十三章 江路遥的秘密

面前的江路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通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美少年应有的影子和气质来。

只见他的一张脸皮肤已经变得黧黑,以前那双阳光灿烂的眸子,也已被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郁,罩上了一层暗沈的灰色。削薄有型的嘴唇,也许是因为缺水的缘故,泛上了一层干涩皱紧的白皮。下颌处嘴唇上方一层稀稀疏疏的茸毛,给他原本就黝黑的面庞罩上了一块更显暗色的黑晕……

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颓废消沈之感。而更加让江敏静触目惊心的是,他的额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绷带的前缘,紧靠左额角的地方,氤氤氲氲地薄透着一块醒目刺眼的红色印记。

是血的颜色!江敏静禁不住心里一抽,强抑制住想要上去抚的冲动,缠着声音问,“你怎麽了?”

江路遥把目光由吴雪松的脸上移下来,锁定在江敏静的眼睛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不过是擦破了点皮。”

江敏静的心里忽然窜上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眉梢眼角的关切立时褪去,冷着声音问道,“说,你是不是跟那些街溜子混在一起?这伤是不是打架斗殴弄得?”

江路遥愕然,愣了一愣,眼里霎时划过一抹受伤之色,不过也仅仅是昙花一现,他黯然地摇了摇头,“不是。”

“那麽是怎麽回事?”江敏静咄咄逼人,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江路遥躲过她的视线,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把目光又重新投在吴雪松的脸上,接着刚才的话质问道,“你到底退没退婚?”

吴雪松也被江路遥这一付形象惊得不轻,定定地盯了他半晌,然後才一本正经答道,“退了,就在今天下午,刘星已经答应跟我退婚了。”

这个少年有什麽地方不同了,他那周身的气质,就这麽短短的二十几天的时间,就褪去了以前那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稚嫩青涩。仿佛破茧成蝶一般,他已经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这种气质,是骗不了人的。

吴雪松打量他的同时,江路遥也在研判着他,两个人似乎都把江敏静当成了空气。

江路遥不愿意面对她的原因,是想直接忽略她提出的问题。不想给她答案,投机取巧,蒙混一时是一时。而吴雪松之所以忽略她的原因,他是被江路遥的改变惊住了──这个男人,如今的这份气魄威力,今後绝对会给他的感情之路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江敏静不关心吴雪松退没退婚,她关心的,只有江路遥头上的那处伤痕是怎麽来的。

到底是怎麽弄的?他现在到底在干些什麽?

见二人乌眼**似的互相对看,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理她的样子,一时火气上撞,拔高了声音尖声嚷道,“江路遥,你不要试图逃避问题!你跟我说,你现在到底在干些什麽,你为什麽不上学了?”

江路遥眼睛再次看向她,眸子里沈静如水,打定了主意不回答她。

江敏静气得七窍生烟,暗暗咬了无数次牙,却也拿他没法。不得不暗自沈静一下,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问道,“你到底是怎麽进来的?”

她的问话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江路遥措手不及,眼里微微现出一丝慌乱。

先前的镇定终於不复存在。眼皮慢慢地,一点一点撂下去,遮住了眼睛里波涛汹涌的诸般情绪。

“说啊?”江敏静不依不饶,紧紧逼视着他,不给他再继续沈默下去的机会,“你不给我说清楚,就马上出这个门,从今以後咱们再也别相见,老死不相往来!”

她是真的气急了,因为一次感情的失败,他就这麽自甘堕落,他还有什麽值得她留恋的地方?如果这样,这个男人,再也不值得她如此牵肠挂肚地来爱了。

吴雪松的眼眸却黯了黯,心湖里似乎也荡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江敏静最後这句话让他的心里微刺,是啊,他们再如何分手,也躲不过一个事实。他们有血缘关系,要想让他们断绝来往,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妄想。

他选择的这条路,真是荆棘丛丛,霾密布啊!

江路遥被逼到了死角,狠狠咬了咬牙,终於豁出去了般,低着头一五一十对江敏静老实交待道,“那个,陆翎有他们家防盗窗上的钥匙,我跟他要了过来,我……是从防盗窗上爬进来的。”他打定了主意避重就轻,对她先前的问题直接忽略不计。

江敏静恨的咬牙,心里恶狠狠骂了陆翎老老爸N十来句的变态,没见过谁家的防盗窗,是用这种变态的方式来设定的。

“你是什麽时候进来的?”吴雪松冷不丁在旁边问了一句。

“你们来的时候,姑姑去给你们开门那阵。”江路遥不善地盯了吴雪松一眼,再看了看江敏静的脸色,老老实实地回答。

“把钥匙给我!”江敏静皱紧眉头,脸色沈沈地对着江路遥伸出手道。

这房子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再接着住下去了。这麽多的漏洞,如此之多的不安定因素,她一个女人独自居住,显然有些太危险了。

江路遥迟疑一下,乖乖地掏出钥匙,轻轻把它放在江敏静的手掌上。

“你还是不肯说,你现在在干什麽吗?”江敏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她已找出制住江路遥的方法,所以先前的火气已经去了一大半。

如果能掏出他的话,知道他在干些什麽,也许自己的劝他能听得进去,如果能劝动他重新去上学,那可就太好了。

江路遥眸子沈了沈,又再回去方才那种顽劣的抗拒状态,摆明了一付打死也坚决不说的死硬架势。

江敏静不由得抚额,火气再次一点一点往脑袋上聚。正要再一次说话,忽然室内有一股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她抬眼往厨房的门口看去。

厨房的铝合金推拉门由一条小缝渐渐变大,然後就看见王保管端着一大盘炒菜,小心翼翼地往外面走来。

江路遥乍见王保管之下大惊失色,急急地瞥过脸去把整个後背给了王保管。也许是他的动作过大,不但引来了江敏静吴雪松二人的关注,就连眼睛一直盯在菜上的王保管,也不由分心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王保管也是惊得一愣。端住菜平稳了盘子,不让多余的菜汤洒下去,同时王保管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试探着叫了一声,“小江?”

原来他们认识?江敏静吴雪松大为诧异,齐齐的把目光盯在江路遥的身上。

江路遥身体微微一顿,慢慢地转过身来,冲着王保管讪讪地打了个招呼,“王阿姨。”

王保管眼里现出喜色,急走两步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然後来到江路遥面前上下打量他一通,迫不及待问道,“小江你没什麽事吧?”

江路遥点头又摇头,“没事。”

王保管也不管那吴江二人,一脸心悸地拉了江路遥的胳膊说道,“下午那阵你可把阿姨吓死了。那麽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摔个好歹的也得少了半条命!”随後又埋怨道,“就没见过你这麽耿直的孩子,既然都去医院了还跑出来干什麽?傍晚听他们打电话回来说你偷偷走了,给阿姨心疼够呛。你说你这孩子,再没问题你也得住院好好观察观察呀,万一有个什麽後遗症,你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还不把它当成一回事似的,别到时有过什麽差错,你那时哭都哭不出来……”

江敏静被她说的心惊跳,虽然还在云里雾里,不过她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表达出来。江路遥出事故了,而且是从高空上摔下来的,还被送去了医院。

那麽,他为什麽会出事?为什麽王保管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系起她的话和她工作的质,那麽就不难猜出,他这些天的行踪……他到底是在干些什麽?

顷刻之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江敏静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不由愠恼地向吴雪松看过去。

吴雪松非常无辜地和她对望了一眼,转而回过头去问王保管道,“王姐,你是说下午由架子上掉下来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这个小子?”

江路遥恼怒地瞪过来,吴雪松这一句“这个小子”,怎麽听着那麽刺耳?

王保管连忙重重地点着头道,“不错,就是他。”

吴雪松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澜,瞬间即逝,转回头对江敏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我那里干活。”

江敏静依旧不分青红皂白地瞪他。

“小江可真是这年头难得一见的好孩子,”王保管看了江路遥一眼对吴江二人说道。

“干起活来又实诚又勤快,不管多苦多累的活他都不吭一声就干。一开始来的那几天有几个滑头的工人欺负他,尽捡着那些装沙泥搀混泥土的重话让他干,他也不知道反驳。後来是我实在看不过去,把那几个工人骂了一顿,他们才消停下去……”

江敏静听的泪盈於睫,江路遥淡淡地看了王保管一眼,阻止她道,“王阿姨,别说了。”

“为什麽?”江敏静只觉得心痛如绞,喃喃着低声问道。

她不知道江路遥为什麽选择了这条路,放着好好的父母手心里的宝贝不做,偏偏去那种地方受苦。

心底里除了痛还有担忧。

再是受爱情的打击过度,他也不会心灵脆弱到这种地步吧?如果当真心理承受能力如此之差,那他将来还怎麽能够在社会上立足?

第五十四章 变相的要挟

呵呵,今天又是收礼物的日子,谢谢月亲亲的冰块和冰砂,bluemoon99亲亲的冰砂和花落亲亲的幸运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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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静看向江路遥的眼神是哀戚的,也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江路遥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垂下头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半晌,才嗫嚅着说道,“我离开家了……我需要赚生活费来养活自己。”

江敏静震惊更甚,瞠大着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麽?你说你离开家了,什麽意思?”

江路遥抬起头,紧紧锁住江敏静的目光,曜黑的眸子有华光一闪而过,仿佛宣誓着一种决绝,口中字句清晰地说道,“我是说,我和家里断绝了来往,往後,我就要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把话说的太明了,但是有这一句点睛之笔也就够了,他相信江敏静吴雪松二人能够听得懂他的意思。

江敏静的心尖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乱跳。他这麽做完全是为了她,她又岂能不明白他的用心?然而,自己能回报他於万一吗?

先是对吴雪松有了亏欠,明明离不了人家心里却还装着别人,这种自私的心态已经让她愧囧万分。如今又添了一桩江路遥为她的舍家而弃,这让她又如何能担当得起这份情?

天啊,她该怎麽办?

气氛开始一点一点变得压抑。吴雪松沈沈的脸色在微黄的灯光下越来越像万年的冰水,江敏静满脸凄楚迷茫,一直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拔不出来,江路遥又恢复了这个年龄年轻人该有的桀骜不羁。

只有王保管事外闲人一枚,虽然不知道气场为何变得如此怪异,但是凭她四十几年为人处事的经验,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一个外人无法参与意见,於是很识趣地拿起工装向在场的几人告辞。

王保管离去後,吴雪松长长出了一口气,拉着江敏静坐到桌前吃饭。又到厨房里单另拿了一付碗筷给江路遥用,江路遥也不客气,为江敏静盛了一碗饭後,自己也盛了一大碗坐在桌前闷头吃起来。

吴雪松一只手不方便,只得用羹匙一点一点往自己的碗里盛饭。江敏静无奈地看了江路遥一眼,强忍着头疼起身去帮他。

江路遥默不作声,眼角余光瞄着江敏静,在她还未完全站起身来之前,“噌”地起身夺过吴雪松手中的碗,到电饭锅里盛了两勺饭,没好气地递到吴雪松的手边,然後又开始坐去自己的位置,一声不响吃起饭来。

一碗饭吃完,江敏静的声音略显突兀地,在寂静的空气中幽幽响起,“你的伤没事吧?”

江路遥猛的抬头,眼里光芒闪耀,露出的全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忙不迭点头,“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

“没事就好,”江敏静撂下眼皮,目光盯在两手不停转动的筷子上,声音平静地说道,“吃完饭你就走吧,为了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不值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必须得舍弃一样。江路遥的这种做法,她虽然高兴,但心里也同时压上沈沈的负担。她不想做使得人家血亲反目的刽子手,至少,她不希望江路遥今後的人生中留有遗憾。

痛也就是只有一时,这样的选择,对他们二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再舍不得,她也得为江路遥的将来考虑。跟她在一起,他的前途只会一片暗淡。

江路遥的眸子黯了下去,灯光下,渐渐染上了一层一层的痛色。

低垂着眼帘慢慢放下手中的饭碗,再抬眼时,眼白上已经布满了无数的血丝,仿如困在笼中被激怒了恶兽,声音却是无与伦比的坚定,“我不会离开你的!”

江敏静愕然抬头,眼里蕴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冷声道,“我不再爱你了!你还死缠着干什麽?”

这小子,怎麽就不识得好人心呢,就这样分手,对他们每人都有好处。而且,对他的益处最多不是吗?

江路遥忽然咧嘴笑开来,方才的悲伤一扫而尽,仿佛不曾在他的身上出现过。轻飘飘把玩着手里的筷子,平心静气地说道,“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爱,你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就成。我要替父母赎罪,一辈子做你的奴仆,这个要求,你总能答应吧?”

这一句话抛过来,顿时让吴江二人面面相觑。这麽无赖的借口,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好,很好!”江敏静气急而笑,“啪”地撇了手里的筷子,冷笑着道,“如果你自甘下贱,那我就如你的愿。雪松,麻烦你给我找纸笔来。”

吴雪松疑惑地望向她,“找笔做什麽?”

江敏静依旧冷笑道,“这年头不是不时兴卖身契吗?我让他打一张欠条,一千万的。今後他挣得每一分钱都要交给我还账!他的所有一切行动都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包括他今後娶老婆,跟家里人来往,没我的同意,他休想!”顿了一顿,又冷冰冰望着江路遥说道,“他的人身自由是我的,如果我不如意,就拿着这张欠条去法院告他,直接把他送进局子里去,让他在那里继续沦落他的自由!”

说完盯着江路遥妩媚地笑道,“你看怎麽样啊?我的侄子!你如果同意我刚才的说法,我们就按我方才说的做?”

吴雪松哑然失笑,她的这种小儿科岂能吓走江路遥?如今的江路遥,可不再是二十几天前那个只知道上学、恋爱,不知忧愁为何物的懵懂少年。

这些天基建队里历练,早已把他的阅历层次提高上了一个质的飞跃。如果他要退缩,恐怕也不能在基建这种脏活累活异常繁重劳动中坚持这麽长时间了。

想及此他的心里不由泛上一丝前所未有的沈重。这个少年,绝对是他今後感情路上一个无法清除,麻烦重重的劲敌。

深深地看了江路遥一眼,吴雪松心里的忧戚更重,阻止江敏静道,“小静,还是不要了吧……”

“你住口!”江路遥几乎是用吼着的对吴雪松投过来淩厉的一瞥,转而对江敏静极其认真地说道,“好,我答应,姑姑你可不许反悔!”

江敏静一下子愣住了。她方才说的任三岁小孩都能听得出来是气话,本不能当真,而江路遥又不是弱智,他又怎能听不出来她这是在变相赶他走?

他这麽顺杆儿而上,跟她较真儿,倒叫她一下子为难了。她反悔,当然可以,可问题是,她如果反悔,就能真的摆脱他的纠缠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既然摆脱不了,她还不如真的让他打了这个欠条,有朝一日,也许抓住他一个错缝子,还能拿这张欠条说事,跟他好好谈谈,打发他走人。

不过,她也不否认,她的这个决定,其实也存在着她的一个微妙的自私的心里。只不过这种心理,不能宣诸於口,也不敢过深的,细致地往下去想。

“好,”江敏静转过头去看吴雪松,完全是一付商量的口气,轻声地说道,“雪松你去帮我找纸笔,咱们让他打欠条。平白无故多了个奴隶使唤,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吴雪松却是心里苦笑,这样的奴隶实在太危险,搞不好,不知何时,就会爬上自家女人的床。

看起来,他今後的任务更重了。家贼难防啊!

江敏静见他磨磨蹭蹭不愿走,趴在他的耳边悄声安慰道,“你放心,我既然跟他断了,就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这麽做,只是怕他走上歧路──怎麽说他的这一变化也是因我而起,我总觉得良心难安。你就当是帮我赎罪,等将来他遇上可心的女孩子,我们就放他走。那时,我也可以不必再对他心怀愧疚了。”

吴雪松侧眼撩了撩她,抿着唇不做声,江敏静想了想,试探道,“你自己有办法赶他走?”

吴雪松略一沈思,低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要不,等过两天,你的伤大好好,我把你先送出去,躲开他再说?”

江敏静犹豫,“那他将来……”遂又点头道,“也行,只不过现在怎麽办?”

吴雪松看了江路遥一眼,再低声道,“我帮你盯着他,肯定不会让他走上歧路。至於现在,就按你说的办,先稳住他,让他安心去上学。到时我送你走时,也不会让他发现盯梢。”

江敏静思考一阵,终於点头。二人主意打定,各自分头行事。

江路遥仿佛真的是被主人上稻草等着贩卖的奴隶,看着那两人低头嘀咕,心里凉凉的被一种浓重的酸意刺的微微的疼。

吴雪松找来纸笔,江路遥按照江敏静的话一丝不苟写了欠条,写完掷了笔,拍拍手无事一身轻地说道,“你们二人别想背着我偷偷地走掉,从今往後,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姑姑身边,除了睡觉上厕所,其余时间我就是她的影子。”

吴雪松沈了沈脸,讥讽似的说道,“别异想天开了,你身为奴隶,不去挣钱养活主人吃饭,却妄言什麽成为主人的影子,你想让你的主人喝西北风去?”

江路遥得意地笑道,“你既然娶得起姑姑,就要养活得起她和她的奴隶才行,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你就趁早离开她,越远越好。”

吴雪松“嘁”地笑道,“这麽幼稚的话,也亏你说的出口。现在是法制社会,谁又能真的承认你奴隶这个身份?之所以陪你玩这个游戏,完全是因为小静高兴。你还真的拿自己当回事了?”

江路遥不冷不热盯了他半晌,一扫刚才的洋洋得意,戏谑地笑道,“我这个游戏也不是对你开的,你也不要太拿自己当盘菜了。我要的只是姑姑的一个承诺,至於欠不欠条的,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你以为,凭姑姑的身家,拿出一千万的欠条,法院肯相信吗?”

“那麽你是什麽意思?”江敏静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江路遥回转眼眸,轻言轻语地对江敏静说道,“我也没什麽意思,就是一心想留在姑姑身边而已。一千万算是我交出了我的命──留在你身边,我还能以人的形式存在於世间,如果你哪天把我赶出去了,或是离我而去,那我就把命还给你!”

这话怎麽听着都有点让人不是滋味的感觉。

“江路遥,你这是威胁我?”江敏静控制不住地尖声叫道。

“不是。”江路遥眸光闪闪地看着她说道,“如果我想要威胁你,完全可以不用这麽曲折,直接拿把刀站在你面前自残也就是了。可是我不想那麽干,我要的,所求的,只是每日能够看到姑姑,知道姑姑平安,也就够了。”随後又黯下眼眸,不无感慨地说道,“因为妈妈这一次的恶行,把我吓怕了,我所求的也就这一点而已。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敢再妄存他想。”

江敏静听的动容。吴雪松心里却连声冷笑,这小子,真是能耐见长了,知道自己希望渺茫,不惜狗血地抓住江敏静的弱点,处处以情感动她。

他打的主意,无非就是想尽办法留在江敏静身边,再一点一点蚁筑蚕食,博得江敏静心软怜惜,然後重新换回她的感情。

他的算盘,打的真够高明的。

而自己却是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

本以为他这种卖身为奴,打一千万的欠条,是荒诞不经的幼稚之举。所以自己并没在意,依了他的请求,只想着博取江敏静一笑。

却不想他是打着天真的幌子,变着相地要挟江敏静。而且把理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使得江敏静动容,直接把她如愿地给算计进去。

自己这算不算是终日打猎,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半大猎鹰给啄瞎了眼睛?

越想越懊恼,吴雪松忍不住去看江敏静。

江敏静还在神思恍惚,感动的一塌糊涂之中,吴雪松心里不是滋味,不由自主地自嘲而笑。

这一仗,自己可谓输的彻底。

虽然把江敏静成功留在了身边,却同时也引进了一个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向自己抢夺心爱之物的狼崽子。

人生啊,还真是动荡不断,变数无穷。计划没有变化快,自己只是一个疏忽,便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重大的隐患在身旁。

第五十五章 怎么睡

吴雪松懊悔之余,手机铃音响起,接起电话,是工地上打来的。听完之後,略略收拾心神,思虑一下,慎重地对江敏静说道,“小静,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什麽事,说吧。”江敏静目光里透着歉意,柔声问道。

自己刚才一时的冲动天真,给吴雪松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一点确实是自己有欠考虑,因此心里的歉意一直有增无减。这时吴雪松给她一个机会,当然要尽最大努力满足他的要求,以求弥补对他的亏欠,心里落个踏实。

吴雪松道,“你看我这样的情形,自己不能驾车,正需要一个司机,你看小遥是不是……”说到此没有再接着往下说,但是目的已经一目了然。

江敏静看向江路遥,一时犹豫不决。她其实想要江路遥接着去念书的。

“当然,他若愿意回去上学,我可以再考虑雇佣他人。”吴雪松明白她的心意,口中对她说着,目光却转向江路遥。

心里明镜似的,她的想法虽好,但江路遥绝对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的。

江路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心里怨念,面上也不表露出来,只抱着膀斜倚在一侧的壁墙上,淡淡地道,“好吧,我去给他当司机。”

江敏静左右为难,试探着问,“你不想再上学了吗?”

“不想!”江路遥坚定地摇头。

“那……”江敏静思考着措辞,还想再劝。

“事实上,我的功课已经落下了很多,估计再回去的话,也不见得能跟得上了。”江路遥不等江敏静再往下说,先抢着道。

他必须极力说服江敏静,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虽然去给吴雪松当司机,他也不愿意,但相比起去学校念书,让江敏静远离自己的视线,他还不如去给吴雪松当司机呢。

吴雪松这个老狐狸,也实在够讨人厌的,一句话就把他的出路扣死。

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给他两条路要他自己选,要麽上学,要麽给他当司机。

而且再明显不过的那层寓意昭然若揭,想要单独留在江敏静的身边,那是绝对不可能地!

江路遥这个恨呀,看着他的目光就如小冰刀一样,嗖嗖嗖愤怒地紮着他的全身。

不过他同时心里也明白,如今的这种结果,已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所以他也不敢再有太大的别的什麽奢求。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方设法留在江敏静身边。至於其他的,一切都要等到以後再说。

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只要有机会,总有再与江敏静重续前缘的时候。

他脑中电光石火地盘算着,江敏静却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了吴雪松一眼後,轻声地对他说道,“随你,但有一点我得声明,今後你若後悔的时候,别把含怨落在我的身上。”

江路遥眸子里立时添上了两弯笑意,直起身形,很好心情地对吴雪松道,“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驾照。”说完朝着西侧卧室走去。

江敏静好奇,对着已走到卧室门口的江路遥的背影问道,“你的驾照,什麽时候放在我这里的?”

江路遥回过头来嘿嘿一笑,面上的黠色在晕黄的灯光下光彩灿然,神秘兮兮地道,“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不告诉你。”就在刚才,他爬窗子进来时,藏的那本驾照。

他本想以这个为借口,作为关键时刻接近江敏静的敲门砖。

如今看起来是用不到了,事情的意外发展,让这本驾照有了体现它本身用途的真正价值。

江敏静哭笑不得,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房门里,转回目光,无奈地和吴雪松对视一眼。却猛然发现他眼里的忧色,不由得笑容一僵,轻移脚步来到吴雪松的面前,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歉然道,“对不起,他总归是我这世上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吴雪松心里叹气,以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怪你。”

抬头看着散发着暖意的罩着纹玻璃的灯饰,眼底渐渐氤氲出一层莫名的思绪。看来,自己将来的感情之路,也许真的走上的是一条与众不同的别样崎岖之途。

江路遥翻了驾照出来,对着灯光眯眼用力看了一看,嘴里恶狠狠低咒了一声,“死狐狸。”便转身朝门外走去,及至走到吴雪松二人面前,又已是一付阳光灿烂的轻松少年形象。

二人出门之後,江敏静站在窗前,目送着他们坐上小赵开来的李跃然的那辆黑车,直到车子尾灯消失在视线之外,才长吁一口气,轻轻反身走回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接连按了数十个频道,依然静不下心来,索把遥控器一扔,一个人抱住膝盖,又像下午一样发起呆来。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寂静中楼道里传来轻重不一,踩踏楼梯的脚步声,江敏静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脚步声到得房门口戛然而止,接着便听到钥匙转动锁孔的摩擦声清晰地传来。江敏静眯了眯眼,懒洋洋放下微微有些酸麻的双腿,试着慢腾腾起身,身子未等站稳,屋门已经开启。

“啪”地客厅里吸顶灯饰打开的同时,吴雪松诧异的声音也随着响起,“咦,你怎麽还没睡?”

江敏静向门口看过去,吴雪松的身後紧跟着江路遥,两人一前一後进了屋,一起忙着低着头寻找各自的拖鞋换。

只不过江路遥的拖鞋是从鞋厨里拿出来的,而吴雪松的则是由自己手里的一只简易袋里掏出来的。

江敏静一看之下,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不过还是故作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麽这麽晚了还过来,没有让江路遥直接送你回宾馆?”

吴雪松在本城唯一的一个四星级宾馆里常年包了一间房,这个江敏静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她如此一问倒也不显得突兀,只不过听在江路遥的耳里却还是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吴雪松边换鞋边低着头回答江敏静,“我不回去了,今後就搬来这里和你们一起住,这样上班下班也方便有些。”

江敏静飞快地看了江路遥一眼,江路遥沈默地换鞋,头都没有抬一下。

见他没什麽反应,这才暗中吁了一口气。

这小子自从这一次的事件之後突然转了,不再像以往那样护食的小兽一样,处处跟吴雪松针锋相对。

这种改变,虽然让她心里有些暗暗窃喜,但也同时止不住地心酸。他前後判若两人的落差,一时让江敏静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吴雪松的到来,却也同时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跟江路遥提出来分手,就不能再牵牵连连给人以暧昧的机会。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吴雪松放下公文包,试着抬动左臂往下脱外衣。江敏静眼明手快,急忙上前去帮忙,口中嗔道,“伤了胳膊就不要胡乱动,否则骨头错了位,可是容易长变形的。”

吴雪松看着她柔柔地笑开来,百依百顺地乖乖的任着她摆布,眼睛盯着她的脸颊,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忽上忽下地转着,嘴里笑着说道,“好,有你帮忙,我不动就是。”

江路遥的眼神幽幽暗暗瞟过来,眸子暗沈的如一潭黑色的深水,里头蕴积的是一些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看清的东西。

江敏静毫无觉察,依然边忙着手里的动作,边笑着问道,“你吃的那个接骨偏方管事了没有,这些天的感觉怎麽样?”

“嗯,应该是见效了,感觉越来越轻松。我想过几天去拆了夹板透视一下,如果愈合的好,那我就把这郁闷人的夹板去了。省的每天都端着个板子满世界地晃,不仅难看不方便,还勒得脖子生疼。”吴雪松附在江敏静的耳边,颇有喁喁私语的意味。

江路遥甩着遥控器换了几个台,在一款娱乐节目定住频道,然後“啪”地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大步走到江敏静的跟前,把江敏静拉向别处,笑着说道,“姑姑我来,你的个子不够高,这样帮他会很吃力的。以後这活就由我来干,你只管在旁边看着就好。”

江敏静拿着吴雪松已经脱下来的外衣,顺手把它挂在衣架上。回过头来抿了抿唇,抬手把贴在唇上的一绺头发拨开,看着吴雪松笑道,“给你脱衣服,是挺累人的。这一会的功夫,衣服没脱完,就把我累出了一身的汗。”说完,几步走到沙发跟前,不顾形象地摊手成大字型,舒舒服服地仰靠在厚实的沙发上,眯着眼睛往吴雪松这面看来。

吴雪松斜了眼角笑着看过去,也不言语,只是一味的笑。而且还是别有深意的那种,笑的江敏静一阵赧然。细想一下,才觉出自己的语病。然後,便不由自主地,自脸颊一路向下,一直红到了脖子底下。

江路遥慢条斯理,目不斜视的帮吴雪松脱着衬衣。

衬衣脱到一半,正要从那只伤臂上一点一点往下扒时,不知是因为袖子太瘦的关系,还是因为他那只伤臂不方便配合,一不注意,江路遥的左手好像被那只袖子卡了一下。不期然地,左手带着左臂,猛地向後掼了过去。

而手肘好巧不巧地,正好不轻不重撞在吴雪松的脯上,疼的吴雪松顿时闷哼一声。

江敏静被他的叫声惊醒,立刻敛了心神起身,急步走到他的跟问道,“怎麽了?”

不待吴雪松作答,江路遥急忙解释道,“噢,第一次干这种活,不会使巧劲,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江敏静看着吴雪松,见他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似乎是证实江路遥的说法似的。

她便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上前拉开江路遥的手,低声道,“还是我来吧,你们男孩子,总归不是干这种细心的活的材料。”

江路遥笑着退後坐进沙发里,抱着臂膀看着江敏静一点一点把吴雪松的那只袖子扒下来,慢悠悠问道,“我们三个人怎麽住?”

江敏静一愣,是啊,这个问题她还没有考虑过。不过倒是有一个最安全也是最捷便的方法,不用脑子也能想的出来。於是想也不想的,直接答道,“当然是我自己一个屋,你和雪松一个屋住了。”

“我不跟他在一个屋!”两个男人也是想也不想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了江敏静的安排。

“为什麽?”江敏静瞪大着眼睛,左面看看这个,右面看看那个,万分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们还想跟我住在一个屋里不成?”

江路遥吴雪松同时面上一喜,几乎又是异口同声说道,“这倒是一个好法。”

“呸,什麽好法,这也叫好法?你们疯了不成,我们三个人一个屋,怎麽睡?”江敏静没好声气地对他二人道。

吴雪松哈哈大笑,对着她气鼓鼓的脸刮了刮她的鼻尖,解释道,“哎,开个玩笑而已。要不这麽地吧,我住客厅,让他住西卧室,你住主卧室,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江路遥斜着眼睛望着他,吊儿郎当地翘起一只二郎腿,很是友好善意地提醒道,“吴总大人,别忘了你还有一只伤手。一共就这麽窄个沙发,你不怕半夜睡着了,滚到地上,再把你的那只伤手弄坏了?”说完还很夸张地举着左臂做了个疼痛的样子。

吴雪松淡淡地挑眉,看着江路遥头上包裹着的纱布,笑着道,“我倒是不怕,因为我睡觉很老实。倒是某人,他的头上可带着伤呢,怕只怕睡到半夜想要翻身,一不小心头磕到沙发背上,把本来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碰的流血不止。”

江敏静头疼地抚额,客厅里这麽一只不足以当床的破沙发有什麽好争的,难道在这上面睡觉,真的比那宽敞舒适的大床还有舒服?

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江敏静一时也没了主意。他二人无论谁睡沙发,被他们这麽一说,她还真的有点不放心。如果让他二人睡一个屋并且是在一张床上,她也看透了,恐怕打死他们二人也不会干。

那麽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忍痛割爱了。

於是左看右看东瞄西瞄数圈,造足了压力之後,板起面孔说道,“那麽我睡沙发,你们一人一个屋,谁也不得提出异议!否则,就都给我搬出去。”

女王命令一出,二人立刻傻了眼,这种结局,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个刚好不久的伤病员啊。

两个男人立刻蔫下来,吴雪松弱弱地抗议道,“不行,你不能睡沙发。不然的话,我还是和他挤几天吧。等哪天得了闲,我再买一张床搬上来。”

江路遥嗤道,“你想得美。这房子当初租的时候,人家陆翎约定来着,既不许添东西,也不许给人家掉东西。所以,咱们还是这麽将就着吧,等我的头好一点,我到沙发上来睡。”

吴雪松待要再次张口,江敏静却抢在他之前虎了脸道,“什麽也别盘算了,就按我说的话办,不然,别怪我跟你们翻脸。”

他们还真当她不知道他们打的小算盘吗?之所以一个个争着抢着睡沙发,不就是怕那个离得最近的,半夜偷偷上自己的床吗?

如今就由自己来睡沙发,把自己置於二人的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敢有什麽不正经的想法?

二人见江敏静态度坚决,谁也不敢硬拗着她的脾气上。於是闭了嘴巴,各自乖乖地各行其是。找好了自己的屋,躺在床上,在辗转的惦记江敏静睡不睡的习惯沙发的无眠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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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新邻居

江路遥吴雪松二人一宿没睡好,江敏静也不比他们强多少。沙发虽然坐起来舒服,但毕竟不是正经的睡觉场所,所以一宿下来,她也是神不济,表情恹恹的,看的吴雪松江路遥二人好不心疼。

於是第二天晚上临睡之前,两人很有默契地,自动自发地抱着自己的行李,一起挤到了西卧室的小双人床上去,把主卧的大床留给了江敏静一个人独居。

江敏静抿着唇偷笑,终於舒舒服服睡了自受伤以来最有质量的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却不料在吴雪松江路遥脸上,看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只见两个人的眼下,一人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江敏静心里不由自主爬上了一丝内疚。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哪一个都令她心疼。

这两个人白天要去工作,一个作为公司的领导,一个作为肩负安全重责的司机,无论是谁的职能,都是无比重要,所以休息好必须是主要的前提。

尤其江路遥,稍一疏忽,有可能就是人命关天的大问题。

这种事情,可是容不得随便玩笑。

江敏静不声不响打定了主意。待二人走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行李搬到西卧比较小的双人床上去。然後再把他二人的匀几次搬到主卧的大床上,如此几次往返,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慢慢缓解症状,正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江敏静忍过一轮疼痛,强打神走过去开门。

门开处,小杨老师静若幽兰婷婷站在门口。

她一身素雅的白地暗隐兰花的衣裙,衬上整个人温柔静雅的气质,让人产生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江敏静讶异非常,一愣之下,急忙笑着往里让客。小杨老师倒是落落大方,客气一句,“打扰了”,便安然若素施施然进了屋。

家里的女用拖鞋只有一双,穿在江敏静的脚上,其余的两双男式拖鞋并排放在门厅里靠墙的位置。小杨老师犹豫一下,试探着脱下自己的鞋子,一只穿着色丝袜的玲珑小脚,便欲套进其中的一双大拖鞋里。

江敏静急忙拦了她的动作,拉了她强行直起腰来,不好意思说道,“快别这样,到我们家来不用这麽客气,随便一点就行。”

小杨老师得了主人的许可,不再刻意去套那双大自己脚不知多少圈的拖鞋,只是感激地笑了笑,大大方方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罢,依旧穿上自己的高跟鞋,在江敏静的礼让下,咄咄咄踩着莲步率先向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江敏静把盛满水果的果盘向她的面前推了推,笑着招待道,“杨老师你先吃一点水果,我去给你冲杯咖啡,马上就好。”

小杨老师急忙抓住她的手,微微笑着阻止她,“不用忙。我这样来已经很是打扰了,江姐你再这麽客气,更让我不好意思了。你快坐下,我说几句话就走。”

江敏静被她拉住手,动弹不得,只好坐到她的身旁,礼貌地对她笑着,一时不知说些什麽才好。

不知怎麽,她对小杨老师的感觉,总有那麽一丝丝的莫名情绪,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似乎是排斥,又似乎是一股莫名的敌意……又似乎是别的什麽。总之,就是有一种隔着距离,不喜其人的那种疏离感。

小杨老师仔细打量客厅里的布置,眼睛扫过一圈之後,才又笑着对江敏静道,“江姐,我这次来,是想问一问你见到江路遥了没有,他怎麽说,是不是愿意回去上学?”

江敏静犹豫一下,面上的神色现出几分惋惜,半天才开口说道,“见是见到了,他就住在我这里。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我们怎麽给他做工作,他就是不愿意回去上学。”

“哦?他不愿意?你们?还有谁劝过他?”小杨老师放下江敏静的手,稍微挪离一下紧挨着她的距离,睁着一双媚眼,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疑惑问道。

江敏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向她解释,“哦,还有我男朋友。”

小杨老师美眸连转,好奇地看着江敏静问,“就是那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吴经理?”

“嗯。”江敏静轻轻点头,脸上不自觉浮上了一层微不可见的红晕。

“哦。”小杨老师若有所思,眼里的笑意带着几丝促狭的意味。

突然之间,心里一种怪异的念头,跳跃着清晰无比地浮上小杨老师的脑中。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天在饭店里吃饭,江路遥明明是以损的招数,想着把自己推给那个叫吴雪松的男人的。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早知道了他的预谋,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使他差一点偷**不成反把自己给算计进去。

所以自己现在一想起来,一直都有着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那种,令人懊悔无比又可惜非常的遗憾。

而那个吴雪松,当初只以为他是江路遥的某个亲戚,如今看来,却大大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江路遥为什麽会把自己推给他姑姑的男朋友?小杨老师迅速在脑中推断出了几种可能。

一个血亲的侄子,想方设法破坏自己姑姑的姻缘?这其中的寓意原因,恐怕不能单纯的,用简单的思维逻辑来解释的了。

小杨老师不敢接着再往下想。眼睛扫过江敏静刚刚搬完行李,没来得及整理的主卧的床,笑着问道,“江姐是不是在整理屋子,我这一来把你给搅扰了?”

江敏静温温地笑道,“谈不上打扰,我只是闲得无聊,替他们两个男人整理整理床铺。”

“哦?怎麽他们俩住在一个屋?”小杨老师收回只得打量主卧一方有限空间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敏静随口答道,“嗯,暂时床铺不够用,先让他们俩在一起挤一挤。事先也不知道江路遥要过来住,没有为他做准备,等过两天买回床来就好了。”不得已,她不着痕迹地撒了一个小谎。

“你男朋友不跟你一起住?”小杨老师惊讶大於好奇,瞪着一双妙目,情不自禁把心里想的话问出了口。

以吴雪松的人品,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孩子抢着要为他献身。而江敏静有着这大好的一个机会,却不知道珍惜。

他们江家人,怎麽一个两个,无论姑姑侄子,都是一等一天下罕见的怪胎?

“嗯,没。”江敏静对她毫不顾忌地打探别人的隐私,心里立时起了反感,面上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简短地回答完她两个字,之後便沈着脸闭口不语。

小杨老师一时讪讪,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於是不自然起身,自觉向江敏静告辞。

江敏静也不深留,甚至连象征地客气话都没有。

反正江路遥也不打算再回去她那里念书了,得罪不得罪她都无所谓。

所以她也就没必要再对她如何的客气。

小杨老师临走前还想极力说服江敏静,要她再好好劝劝江路遥。江敏静应付地点头答应,不冷不热地目送她下了楼梯,待她拐过楼角,不见了踪影,才“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傍晚吴雪松江路遥二人回来,江敏静把小杨老师的来访约略向二人说了说。吴雪松听完别有深意看了江路遥一眼,江路遥则是头也不抬,来了一句,“以後她再来别让她进门就是。”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怪异的静寂之中。

江路遥静默之下抬起头来,直接对蜡像一般惊愕着表情的二人翻了个白眼,哼道,“怎麽,我这话说的不对?让我碰到她,非得给她来个好看不可。”

二人立刻石化。这都什麽人?怎麽说,人家也是好心好意为着他来的,他倒好,说起话来这麽不近人情!

吃饭之时,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敲响,江敏静急匆匆放下饭碗跑去开门,看见来人不由一愣。

原来是个陌生人。

那人看到江敏静防备的姿态,顿时脸色溢满笑容,陪着小心客气说道,“哦,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你们隔壁新搬过来的邻居,我叫阿盟……”

江敏静疏离地笑道,“你敲我们的门,有事吗?”

阿盟急忙说道,“我想……借你家的锤子用一用,我们在收拾房间,我想把一幅画挂起来……”

这人可真够罗嗦的,江敏静心里暗暗给他下了定语,眼角瞄着江路遥脸色不善地走了过来,急急打断他的话说道,“对不起,我们也是租住别人的房子,给你提供不了什麽用具,你不如去到楼上或是楼下常驻的人家问一问。”

那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又礼貌非常地道,“哦,那对不起,打搅了。对给你造成的困扰,非常地抱歉,还请你多多原谅。”

江敏静极力忍住抚额的冲动,勉强在脸上挂了笑容,认真听着他的话。在江路遥即将发飙之前,终於等到他一个断句,急急说道,“不客气。”说完,作势欲关房门。男人终於识趣地闭了嘴巴,再冲江敏静点点头,然後便一脸惆怅地踩着楼梯往楼上去了。

江敏静关好房门呼出一口气的,抬眼就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恶狠狠投过来四道如狼似虎的吃人目光。

她急忙缩头,耸肩,做出一付乌状。仿佛做错事的小猫咪般,轻手轻脚,乖乖滚回自己的老窝里关严房门躲灾去了。

第五十七章 自己解决问题

谢谢kaiwen_1101和暗灵TX给俺的礼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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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吴雪松忽然变的很忙,一开始是三两日回一趟家,之後便是十天半个月不见一次人影。只有江路遥偶尔三五不时地回来看望一下江敏静,给她把日常所需的大件不容易搬上楼的东西置买回来,然後每次都是急匆匆地离去。

江敏静逼问几次,江路遥终於吐了口风,说是工地上又出现一起摔伤工人事故,吴雪松怀疑有人动手脚,所以和几个项目经理开始常驻工地,日夜监督工地上每一栋楼的安全和施工质量。

江敏静悬着些时日的心终於放了下来,对江路遥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俩无论怎样都要吃睡好。

江路遥笑着打趣道,“你是不放心他,还是不放心我?”

江敏静脸一热,当即啐道,“你们两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人。”

江路遥哈哈大笑,乘其不备,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吻,然後便急退几步,被人索命似的退出门外,一溜小跑地奔下楼梯逃走了。

日子依然平平淡淡地过,只是有一点不如意让江敏静万分头疼。她的西卧室紧邻的便是那户新搬过来的人家,每夜的叫床声不断,扰得人清梦难继。无奈之下,她只得又搬回了主卧去住。

如是过去了两月有余,北方的冬季已经到来,各处楼区已经供暖。江敏静像冬眠的动物,开始猫在楼里,没有极必要的事不再下楼。

这一日她神思倦怠,吃完晚饭早早地就窝回床上睡大觉。至半夜忽然被一种怪异的感觉惊醒,睁开眼就见眼前一张俊脸,两道目光正温柔地锁在她的脸上。

是吴雪松回来了。

她心里一喜,就欲掀被起身。吴雪松急忙按住她的肩头,轻声笑道,“别起来了,已经过了半夜,有话明天再说。”

江敏静抿唇而笑,眼里泛上一层薄雾,静静看着他仿佛久别的亲人重逢。

吴雪松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使她的心里一时暖暖的充满的都是柔情。

缱绻之中,江敏静忽然发现他的左臂灵动自如,一只左手抚在眼角轻轻为她拭泪,她又惊又喜地问道,“你的骨伤全好了?”

吴雪松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答道,“嗯,全好了。”说完之後,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江敏静柔情满腹,一时不知说什麽才好。眨了眨眼,掩了泪意,只得故作生气,微微嘟起嘴巴。

正欲埋怨他不早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时,忽然听到外面浴室的门传来一声响动。

她微愕之下,闪眼看向传来响动的方向。

吴雪松顺着她的目光解释道,“是江路遥洗完澡了。”

江敏静如梦方醒,气息微滞,想倚在他怀里撒娇的心思立时去了一大半。

想着外面有一个自己曾经的男朋友,而且是不曾忘怀的一个男人,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与吴雪松过於亲密的举动了。

吴雪松眸子黯了黯,随即染上一丝温暖的笑意,轻轻拍着她的脸颊道,“你接着睡吧,我和江路遥去小卧室里睡。”

说完,转身欲走。

江敏静急忙拉住他的手,恳切地望着他道,“我去那里睡,把这个大床还给你们。”

吴雪松回头,浅浅地坐在床边,笑着道,“你都睡下了,就不要再挪来挪去的了。我现在的手好了,在哪里睡还不都是一样?况且那间小卧室也不比你的这间差多少。”说着,再次起身。

江敏静却心里暗暗嘀咕:差得远了,那屋夜夜都得被迫听那发春的猫叫声。

“乖,好好睡觉。”吴雪松哄孩子一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示意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锺。江敏静面色微赧,吴雪松轻轻摇了摇头,再也不顾小女人的唠叨,微笑着转身走了。

江敏静看着墙上的石英锺伸了伸舌头,指针已经指向淩晨两点,是不能在这些推来让去的小事上耽误功夫了。

……

至天微微亮,两个男人被隔壁女人“哦哦啊啊”的叫床声给惊的醒了。

吴雪松头疼抚额:隔壁的这对活宝,这麽地扰人,长此以往,岂不家将不家了

而更可恼的是,有江路遥这个大灯泡在,被勾的起时,明明美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敢与之亲热。这种感觉,真是相当地郁闷又窝火的。

叫声不歇,愈有激越高昂之势。吴雪松无奈地伸手去床头柜上烟,烟没到,身下的床却微微颤动起来。

转首去看江路遥,他已背过身去侧躺,朝上的一只宽阔肩膀微微耸动,胳膊也是有规律而缓慢地动作着,而且渐趋渐快。

吴雪松眸子微黯,低眼瞄了一下自己身上支起的帐篷,不由苦笑连连。把手扶上去,又微微地叹了口气慢慢放弃,转而对江路遥说道,“你不会到洗手间解决问题去?”

江路遥闷声不答,动作越发急了,良久,闷哼一声,肩上的动作渐渐舒缓下来……

许久之後,他才抓过巾被擦掉生殖器上的浊,轻松地长吁一口气道,“我已经好久没放了,憋不住了。”

吴雪松顿时哭笑不得。

江路遥心满意足,转眼瞄了瞄吴雪松的胯下,不怀好意问道,“你怎麽不弄?”

吴雪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薄被略略往上提了提,盖住异常显眼膨大的小帐篷,半是贬损半是揶揄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

“哎,这是男人的正常现象吧?就你是圣人?”江路遥通过这两个月来同吴雪松的朝夕相处,已经减少了对他的诸多敌意,听闻他的话,并不着恼,反而玩笑着反驳道。

吴雪松两眼望天,顿时无语。

“要不,我来帮你?”江路遥眼里泛上一丝促狭的光,涎着脸凑近吴雪松,把一只手作势去扶他的凸起处。

“去,没个正经。”吴雪松大囧,急忙拍开他那只刚刚解决完自己的问题,欲来作恶的大手,皱着眉着恼道,“恶不恶心人你?”

江路遥哈哈大笑,在吴雪松脸越来越黑即将发飙之前,终於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哎,说真格的,今天的庆功宴,可不可以不让姑姑去?”

有一些话永远是两个人的禁忌话题,江路遥虽然巧妙地绕开了,但是,有关江敏静其他方面的事情,却不得不说。

“我已经答应刘星,不去,恐怕不行。”吴雪松皱着眉头又去拿烟,语气里含了一丝的冰冷,“这是她最後的一个条件,说再见你姑姑一面,她就彻底放弃了。”

江路遥心里“嘁”了一声,大是不以为然。刘星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也信?她的话若能作准,母猪都能上树。

眼睛觑着他的动作,待他点着烟吸了一口,才慢悠悠道,“你不知道,姑姑最讨厌男人抽烟的吗?”

吴雪松面容平淡看了他一眼,轻飘飘掐灭只吸了一口的香烟,若无其事把它放进烟灰缸里。

然後起身,准备穿衣。

“她该不会有什麽谋诡计吧,或许想对姑姑不利?”江路遥掀开身上的薄被,抓起一件自己的保暖内衣,边穿边道。

“不知道,”吴雪松已经把整套的内衣穿完,开始铺平薄被往起折叠,见问,抬起头来,表情无比凝重对着江路遥说道,“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帮我保护好你姑姑,一步也不能离开她。”

江路遥点头,随即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用你说?她是我姑姑,我比你还宝贝她的紧。”

话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妥,掩饰似的往外就走,到了门口才转回头扒着门框说道,“今天的被子你叠,明天换我。”

吴雪松头不抬眼不睁,依旧忙活着手里的活计,冷冰冰地道,“该干什麽干什麽去!”

江路遥气结,再次翻了他一眼,缩回头忙着自去刷牙洗脸,暂且不提。

十点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几人收拾停当,江路遥开了车,载着吴雪松江敏静,出了小区直奔蓝天宾馆而去。

第五十八章 庆功宴会

蓝天宾馆,就是吴雪松包住房间的那家四星级宾馆,宴会选在宾馆的内部餐厅里举行,这也是刘星的请求。

吴雪松几人到来时,李跃然和几个项目经理早已来到,他们正在四个一群围成两桌斗扑克。刘星在一旁不时为他们斟水,一边观看牌情。

见吴雪松到来,正在白炽化对战的几人只是象征地同他打了个招呼,之後,便又都回到各自的战局里去了。

刘星很是热情地把吴雪松几人安排到一旁的空桌坐下,尽责地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茶,寒暄几句,借着那桌有人要水,便自一去不回。

她和吴雪松闹僵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因此也没必要在人前表现的和吴雪松有多亲近。所以,她即使对他们表现出多麽冷淡,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诧异。

只不过有好事的,看他们的目光里还有那麽一点点好奇罢了。

吴雪松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同江敏静二人说话,一付谦谦君子之态,并不表现的和她有多亲昵。

他是公司老总,不能不顾及形象。

但他的眼神里蕴积的温柔,却是什麽也掩饰不住的。

刘星在一旁看的咬牙,表面上只做若无其事,依旧笑语盈盈地同打牌的人寒暄逗笑,仿佛本心无芥蒂似的。

场面一片和谐热闹。吴雪松坐下没有十分锺,外面进来一票人。打头的一尊笑佛似的人,立刻引来刘星的一声欢呼,“爸爸。”

刘久杰笑容满面的走过来,拉住迎上来的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低说了句什麽,立刻引来刘星的娇嗔。看得人眼热心活,整个言笑盈然的大厅里,霎时被一幅父慈女孝的光辉所笼罩。

吴雪松礼貌地起身向刘久杰一行人打招呼,江敏静江路遥二人,只是原地起身,象征地对刘久杰点了点头。

刘久杰也是很随和,很亲切地给了二人一个笑脸,并没有多说话,随後众人一起入席,酒宴开始。

应付之余,吴雪松不时把目光投向江敏静这一桌,生怕她被刘星欺负了去。

席间刘星并没有刻意找江敏静的麻烦,依然是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倒让吴雪松心里多了些纳闷:她不找江敏静的麻烦,为何巴巴地点名,非要江敏静来参加什麽宴会?

因此在敬酒时,轮到江路遥跟前,忍不住低声叮嘱了他几句。

酒过三巡,一帮男人开始划拳行令,气氛一下子飙到了最高峰。闹闹嚷嚷的呼喝声震得江敏静的头又隐隐疼起来,微微皱起眉头把手扶上额部,神情一片倦怠疲惫。

江路遥心里紧张,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她的右手,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江敏静皱紧眉头,微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地说道,“没事,就是有点头疼。你把我的药拿出来,我吃几粒,一会就好。”

江路遥不敢怠慢,急忙放了手由她身後拿出包包,就着桌布的遮挡,打开拉链拿出林林总总的几样药品,各取了一粒或是两粒出来,一共十多粒之多,悄悄放进她的手心,然後高声叫着服务员上水。

由於厅内人声嘈杂,加上吆五喝六的划拳声,江路遥的这一叫声并没有引来服务员现身,他不由低咒了一声,起身准备亲自去催。却不料对面的刘星站了起来,看了江敏静一眼然後温婉地对江路遥说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间,不如我给你带个话吧。”

江路遥低头看了看江敏静,她这种情况确实不让人放心,并且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她,一步也不能离她左右,所以,有人代劳倒是乐得。於是点了点头,对刘星笑道,“那就麻烦刘经理了。”

刘星面露嗔怪之色,半开玩笑说道,“跟我还客气,这麽说不是见外了吗?”

说完,嫋嫋婷婷向外走了。

不一时服务员送来一壶热水,江路遥把江敏静的杯子涮了,给她斟上一杯热水,用力吹了几下,再用手晃动半天,把水温的高热催的散了,才用嘴尝了一口,不凉不烫,正适宜饮用。这才把整杯的水递给江敏静,服侍她把药吃下。

药吃完情况略略好转,江敏静强打神和一旁的王保管及一位姓李的会计说话,这时刘星才姗姗回来。至桌前也不入座,直接拿起酒瓶由年纪最大的王保管处开始轮流敬酒。

他们这一桌其实算做女桌,一色的女人只有江路遥一个男孩子,不过这也不算什麽有违常规,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各个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罢了。

刘星为这些人喝酒的倒酒,喝饮料的倒饮料,舌绽莲花,给每个人都打发的乐乐呵呵自甘自愿喝了一大杯。轮到江路遥,他也照样推辞不过,酒不能喝,他是司机,饮料他不喜,只得拿了江敏静喝剩下的水再让刘星蓄满,权当酒来用和刘星碰了一杯,算是应景。

江敏静头疼也不能沾酒,不喝就是不给刘星面子,没办法也只得以水代酒和刘星满满碰了一杯。

江敏静喝完,至此,刘星的一轮敬酒才算圆满结束。

接下来的王保管,李会计,孙技术员,开始一个一个轮番敬酒。逐个下来,江敏静又喝了好几杯水,虽不是酒,却也撑的肚子难受,再加上头疼,便越来越神不济。不知不觉,心里开始闷辣辣地烦躁起来……

江路遥暗暗着急,怕她承受不住头疼的折磨,几次催她离席,都被她摇头拒绝。到後来,实在没法,只得向吴雪松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吴雪松时刻注意这桌的动静,心里虽急,却也没法,好不容易敬完了一轮酒,喘息的功夫急忙走过来探询,江路遥心里也渐起燥意,对着吴雪松不免就没好气地低声说道,“你自己先在这挺着吧,我要先把姑姑送回去。”

吴雪松一时歉然,偷偷去看江敏静。

江敏静面色微红,不知喝了多少酒,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听了江路遥的话连连摇头道,“我不回去,既然来了,怎麽也要有始有终,坚持到最後咱们一起回去,不然留下他一个人……”说着,她深深看了吴雪松一眼。

她不放心把吴雪松一个人留下应对刘星这麽一个心机深沈的女人,没准,她今天就是怀着什麽目的。把她特地请来,说不定就是要在她面前演一场郎情妾意,而若想吴雪松配合她的剧情,少不得要在他的身上动一番手脚,有自己盯着,总不会让他着了她的道,太离了大格去。

所以,她不能走。

吴雪松思忖一下,也不敢太违拗她的子,於是由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在江路遥的手上,低声道,“先带她去楼上206房间,休息一下,我一会上去找你们。”

206,是他在此长期包租的房间。

江路遥点了点头,扶起江敏静,对着席上的众人歉意地笑了笑,然後扶着她慢慢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刘星眼里寒眸闪烁,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在门外,才收回目光,脸色依旧挂着恬淡的笑,优雅从容地陪着众人吃吃喝喝。

吴雪松目送着二人离去,也收回担心的目光,一路走回主位,虚应地朝众人笑了一笑,挥手示意道,“各位随意,今天一定要喝个尽兴才成。”

刘久杰别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吴雪松心有不愉,嘴上却笑着说道,“刘叔,来,咱俩今天好好喝一杯,为咱们的工程顺利竣工,咱们来个不醉不归。”说完,挽起了袖子,当真摆出一个一醉方休之势。

第五十九章 被人算计

江路遥陪着江敏静走上二楼的廊道,只觉一股甜腻腻的热意扑面而来,心里不期然便撞上来一股燥热,身体紧跟着起了一种再熟悉不过的反应。

江敏静已经软若无骨地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一张脸艳红的宛若雨後急等着人来采撷的娇嫩蜜桃,埋在他的怀里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江路遥身体更加紧绷起来,呼吸越来越急,江敏静的手已经一路蜿蜒向下,由他的膛循序地滑向胯下。江路遥呼吸开始窒痛,强忍着身体的冲动疾速拨开她的手,哑着嗓子低声诱哄道,“姑姑,别这样,这是在走廊上,被人看见不好……”

江敏静痛苦地“唔”了一声,一只手再次跃跃欲试,朝他的裆下探了过去。

206房门近在咫尺,江路遥抓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擎着手里的钥匙视线模糊地找到锁孔打开房门,拥着她进屋後把房门即刻由身後紧紧带上,迫不及待地一把把她拥进怀里,立刻鼻端的甜腻芳香急流勇注地沁入心脾。

江敏静的手已经探进他的底裤,软绵绵地握上他那一方硬挺之地。江路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强抑住心里的强电般的波动,颤着手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的快捷键颤巍巍地移至耳边。

那边的忙音一除他便迫不及待地道,“快来房间,出事了!”

说完扔了电话,狠狠箍怀里的女人密匝匝吻了起来。

这边吴雪松接完电话忽然脸色大变,急匆匆收了手机转身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不防备左手突然被人捞住,刘久杰的声音由身後不紧不慢传到他的耳朵里,“雪松,酒还没喝完呢,这麽急着干什麽去?”

吴雪松一脸隐忍欲吐的表情,含混不清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解决一下问题。”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人替他解释道,“哦,吴总他喝多了。”

他是急着去呕吐。

吴雪松急急点头,朦胧着眼神对刘久杰说道,“刘叔你帮我先陪着这群兄弟,我去去就来。”

刘久杰方要说出口陪着他一起去的话被堵了回来,默默看了他一眼,只得不情不愿松开手,打着哈哈道,“哦,那你去吧,我这人老了,喝了几杯酒还真是有点糊涂了。”说着,侧过头对着席面道,“小三,你陪着雪松去一下。”

席上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绕过身边的几人,转了足有小半圈,来到吴雪松的面前,伸手扶了他的手臂道,“吴总,我扶着您。”

吴雪松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掩了眼帘故作不支之态,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蜷着舌头说道,“快,我要憋不住了。”

小三向刘久杰偷眼瞥去,得了刘久杰的眼色,急忙扶了吴雪松往外就走。走的急了,被吴雪松东倒西歪地撞了一个踉跄,好在他身体强健,两只脚上用力,立时稳住身形。再去看吴雪松,好像越发醉的深了。

拐过墙角,吴雪松忽然抖开他的手急冲冲朝洗手间门口奔去,嘴里不停发出干呕的声音,真的是憋不住要吐出来的样子。

小三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吴雪松趔趔趄趄的背影嘴里发出一声冷笑,不紧不慢跟在他的後面朝洗手间走去。

上司给的任务,只要盯住他就行,至於别的,他好像没有义务负责到底,他吐不吐的,关他什麽鸟事?

慢吞吞一步一步走近洗手间的门口,里面却失去了吴雪松的声音。

小三一惊,心里暗道不好,别是吴雪松趁着自己这一时的大意偷偷由窗户里溜掉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他可是大大的失职,回去该怎麽向自己的老板刘久杰交待?挨顿训是小,弄不好丢了工作可是大事。

情急之下,推开洗手间的门就往里冲。心里虽然存着一丝警惕,但是终究被“人跑了他交不了差”的惶急所代替,所以其他的即使有什麽疑虑暂且也顾不得了,

然而刚一进门,小三就後悔了,而且是大大的後悔。脑後飒飒风起,明显得有一重物向自己砸了过来。

等他明白过来,为时已晚,脖子上已经重重挨了一个掌刀。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小三不甘心地翻着白眼看向吴雪松。意识模糊之中,便幽幽然倒在了洗手间的门侧地上。

吴雪松看也不看他一眼,迈过他的身体,疾步循着後头的内部专用楼梯,一鼓作气向楼上冲去。到了206室的门口,气也顾不得喘,急急擂了两下房门,大声叫到,“江路遥开门!”

屋里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隔着门缝传来,不是很清晰,但是足以让他明白屋里现在正在发生着什麽。眼眸里几欲喷火,他再次擂响了房门,几乎是用吼着的声音说道,“江路遥,你快开门,再不开,就要来不及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说,只是情急之下,一种预感强烈地支配着他如此而已。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再进不了屋,恐怕一会就要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房门“哢”的一声开启的时候,江敏静酥媚入骨的声音也同时传进吴雪松的耳朵里,“小遥,给我……雪松,我要你……”

这都什麽跟什麽乱七八糟的,吴雪松心里一凛,闪身进屋,以极快的速度带上了房门。

扫眼之下,只见江敏静酥半露,满脸娇红,死死地把在江路遥的身上,正在自己两步之遥处媚眼欲穿地望着江路遥。

并且上下其手,一手捂在江路遥的私处揉搓,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把自己两颗娇挺的粒挨在他光裸的上研磨……

一幅非常旖旎的香艳春图,一幅酥媚无限的美人求爱意境的展现。

真是风光无限,引人遐思。

吴雪松猩红了眼睛,上前搬过了江敏静的身体,努力缓压了声音,低低地吼道,“小静,你忍一忍,咱现在还不能这样……”

江敏静八爪鱼般,转手黏上吴雪松的身体,眼神迷离,勾舔着红唇,万般风情,柔媚异常地对着他道,“你是我的雪松吗?还是我的小遥?”

吴雪松的眼神倏地黯了下去,江敏静又把两条手臂软若无骨地搭上他的肩头,搂住他的脖颈撒娇道,“雪松,你救救我好不好?小遥,我求求你了,我都想的快要死了……”

吴雪松一下子把她搂紧在怀里,下巴抵上她的头顶,一阵疼痛袭上心田。怎麽会喝了这麽多的药,她还能够撑的过这一时吗?

转眼看向江路遥,他显然也已中招,只见他眼神同样迷离,脸色黯红,喘连连,一付急色的欲望不得发泄的痛苦模样。

好在他还强撑着一分意志,没有胡乱的把事情弄到最糟糕的地步。

这个刘星,他一定饶不了她!

“江路遥,你先去洗手间里躲一下,实在撑不住,自己在那里解决一下问题,等这边的事情过了你再出来,快去!”吴雪松顾不得多想,推了江路遥一把,急急对他说道。

再晚,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边说完,这边拥着江敏静向床边走去,边走边诱哄道,“乖,先忍一忍,一会我就全部给你。”

江敏静伏在她的怀里咯咯娇笑,只是动作不停,一只小手已经掰开他的腰带,毫不留情掏进他的底裤里死死握住了他的男。

吴雪松暗抽着凉气,走过门边,猛然看见江路遥丢在地毯上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显示着有电话打入,他搂住不安分的江敏静,费力地倭身捡起看了一眼号码,然後按了接听键对着那头说道,“跃然,你马上去宾馆的监控室,把十分锺之内的录像全部抹掉,要快,听到没有!先别问那麽多,回头我再向你解释。记住了,实在不行,就把整盘录像都毁掉!”

说完,把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向江路遥先前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他已经没了踪影,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一把抱起江敏静,把她连着自己一起摔在了宽大的席梦思床上。

随手扯过一条薄被,盖住二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又替江敏静拉了拉前的衣襟,一切动作刚刚做完,就听房门处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微“哢嚓”声。

吴雪松静静地伏在江敏静的身上等待,两秒不到,房门已经大开,之後便是一个女人尖叫的“啊”声响彻屋宇。

吴雪松猛然回头,一惊之下,急忙用自己宽阔的脊背侧身挡住江敏静的身体,眼里凝聚着狂风暴雨往显现在门口的人群恶狠狠扫去。

一个服务小姐目瞪口呆地望着床上的一幕,眼神里的惊恐慌乱一览无余。她的旁边是脸色煞白的刘星,刘星的身後是刘久杰同老李几个项目部经理,再往後应该还有人,下面露着几条腿,只是上半身被门板挡住看不清面孔。

刘星口里的惊叫好不容易停歇,瞪大着美眸愣愣地看着吴雪松,半天,才喃喃着不可置信地问道,“雪松,怎麽是你?”

吴雪松眼里闪着戏谑的笑,语气却是冰冷地说道,“怎麽,是我你很失望?那麽你希望是谁?”

刘星顿时哑口无言。

她的本意,是想让江敏静江路遥姑侄乱伦的丑闻诏告天下,以此借机打击报复吴雪松。他即使跟她退了婚,也不可能不顾舆论跟这麽一个臭名在外的女人在一起。

谁承想,这出戏却被自己演砸了。

她弄不明白,吴雪松不是有五大三的小三看着吗,怎麽这时他却到了这里?

不由得心里便涌上一阵的懊恼。这下倒好,自己偷**不成反蚀一把米,没有把江敏静的名声搞臭,反把大大一个屎盆子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名义上,自己毕竟还是吴雪松的未婚妻,虽然马上就要退婚,也许今晚就要签协议,然而,一天没有退婚,她便一天还是吴雪松的未婚妻。

退婚之前发生这样的事,众目睽睽,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被堵在了床上,怎麽说,她头上还是被戴上了一顶令人恶心的绿帽子。

可是,这又怨得了谁?

刘星的心里不禁溢满苦涩。谁让自己耳子软,偏听偏信了小杨老师那一套害人的鬼话,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吴雪松的眼神突然转冷,盯着她的眼眸几欲喷火,咬着牙寒着声音冷冰冰喝道,“出去,还站在这里干什麽!”

刘星一愣,猛地缓过神来,看向吴雪松的目光里带上了十二分的痛楚。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自己一方面的单相思,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得到过吴雪松一丝的回应。

如今他马上就要与自己退婚,却更加地对她不客气了。冷冰冰地吼她,竟然连一点悔婚的歉疚都没有,这叫她情何以堪。

“出去!”吴雪松再度低吼一声。

语气里无形的压力把站在刘星身边的服务小姐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推了刘星等人往外就走,口中求道,“求求你们快出去吧,我真的是被你们害惨了。不是你们哄我说206房间的客人喝醉了昏了过去,我哪能拿钥匙来给你们开门。这下可好,我的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呜呜……”话到最後,已经哭了出来。

众人一阵默然,由刘久杰带头,闷声不响鱼贯退了出去。

门在服务小姐的哽咽中被轻轻地带上,不一时,脚步声消失殆尽,走廊里重新归於宁静。

660-63完结

第六十章 解药(H)

呵呵,晓风实在写H无能,憋了两天,终於憋出这段不太尽如人意的文字来。写的不好,各位亲亲将就着看吧。不要PIA我噢,我已经尽了力了。

还有谢谢瓜小派亲亲的星星哦,还有1101亲亲,锁魂暗灵亲亲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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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松转过头来看向江敏静,她的脸颊更是红的娇艳欲滴,眼眸里有春水荡漾,亮亮的闪着星点璀璨的欲望之华。秀眉轻拢,一颦一笑间,媚态撩人。由眉至眼,到樱红的嘴唇,无一处不勾动的人孽大动,直接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玩耍弄,拆吃入腹了事。

还有最後的一丝理智残存,他抬眸四顾,象猎鹰一样犀利地梭巡着墙壁、屋顶、以及家具等犄角旮旯的隐蔽处──刘星既然起了害人之心,他就不得不防这间屋子也许被她做了手脚。

身下的江敏静不住地扭动着身体,热热的呼吸嘘着体表的皮肤,柔嫩的唇循着他的脖颈点点轻吻,口中的呻吟串串地如勾钹一样挠着他的心。

脆弱的心脏再也经受不住刺激,再顾不得什麽谋诡计,撩开被子,大手探进她的私密花,满把的津粘滑瞬间湿了整的中指。

眼眸里跳着黑沈幽黯的情欲之色,一把扯下她已松垮至臀下的棉裙,再把她的紧身配裙之裤划拨而下,褪去自己的衣衫,口中呢喃道,“好,宝贝,别急,都给你。”

说完,不做二话,挺枪便毫不怜惜的刺入花壶,一到底。

由於满贮,坚硬的便如游鱼得水,蜜津围绕之下,又自大了三分,当下更不停留,全凭着一股意志,狠猛干起来。

身下的女人满足地连连呻吟,口角的春色已经悉数化为一声声声浪语,眉梢微动,眼尾飞春。媚色旖旎之下,直把雪松心底那一抹最原始的酥痒欲念钩唤的倾覆而出,化作一挺一退的疯狂律动,直捅直入,在女子的身上驰骋拼杀起来……

大的头抵上花内里的绵软花,细细密密的软把马眼周围的敏感肌肤吸附包裹,勾缠撕咬,绵延不绝。雪松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羽毛轻抚拂,又仿佛被千手搔弄,自顶端那股奇异的感觉,一路如电流激,顷刻间全身所有的神经,便都被罩进这酥痒难耐,又喷涌瀑发的绵密欲网之中。

一挺一动,律动越发地疯狂肆虐,只恨不得把身下的女人整只吞进腹里,揉进体内,与之合为一体,然而仍不解他身心酥痒於万一。

身下的女人婉转承欢,口中的“嗯啊”声声不断,再看二人交合处,鲜湿润,层叠涌荡,润泽的粉裹着壮的黑,一来一往勾缠翻连,黑的器在软上打磨浸泡,叽叽有声。欲翻腾,泽白飞流,混合着两处浓密卷曲的黑色森林互相抵撞,此等刺激,又怎是一个“”字可以形容。

“哦,雪松……我要受不了了……”身下的女人娇喘连连,语气中的兴奋带着别样的一种媚之惑,“哦……小遥,要快……啊……再快点,我……雪松……”

吴雪松的眼眸再度沈黯,心里的怒火化为一股戾气,胯下的动作大开大合,毫不留情猛烈顶向女人的深处,再无一丝怜惜……

虽然明知道她此刻还是神志不清,虽然明知道她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男人,虽然已经做了惊世骇俗的一种另类打算,但是,作为男人,他就是容不得身下被自己肏干的女人,口中情不自禁呼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欲海翻腾,浪犹不尽,此刻的房间里,只充斥着唯一一种灵与相互交缠的靡声音。

“你……想要肏死姑姑吗?”不知何时,江路遥已经衣衫不整地自洗手间出来,站在床前。

吴雪松胯下动作不停,眸光中波涛汹涌,斜睨着江路遥。还好,他的下衣还完整地穿在身上,并没有露着部挺着阳具的不堪的形象出现眼前。

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之後,又再深呼吸了一次,挺动几下,黯沈了眼眸低声对他说道,“你,先下去车里等我们,我先帮她解了这燃眉之急,一会你们在车里干。”再次用力挺动抽拉猛进,猛吸一口气憋住即将滑下关的那股燥意,对着犹豫不动身形的江路遥再补充了一句,“这屋里不知被刘星做没做手脚。”

江路遥神色终於和缓,脚步不稳地向门外走去。雪松不再顾他,埋下头专心一致地顾自狂轰猛肏起来。

反复顶弄数百下,终於,强撑的一口气到得穷途末路,咬牙挺力深埋,关一松,一股热喷薄而出,悉数洒进江敏静的酥媚里去。

……江路遥等在车里,先把仔裤的扣带解开,再拉开拉链,伸手掏出早已肿胀不堪的硬物。由於药力的作用,他已然忍到极限,眼前一连串的全是吴雪松和江敏静交合痴缠的身影──尤其二人交合的私处,无数次被放大在眼底。一种另类的刺激,夹杂着药物的作用,撑得他身体几乎在下一刻即将爆裂开来。

红艳艳的眼已有白汤汩汩冒出,伸出一掌以掌心慢慢旋磨,沾了一手的浊举在眼前细细观看,未等仔细分辨,一股热意自小腹涌出,黄河决堤的感觉倾然而至。隐忍了一上午的欲念,终於在自己的一个小小动作下,马上就要倾泄了。

不,说什麽也不能如此泄了!一股意念支撑着,江路遥另一只扶在上的手,迅疾地移下会处的管,麽指用力掐住,努力深呼吸,脑中思维开始强力转移──慢慢地,那股热意退去,倒回,终於深呼一口气。

松开手指,把所有的绮思杂念摒退,看看依然坚挺的,止不住默然苦笑。

车窗轻响,吴雪松已然抱了江敏静伫立眼前。江路遥急忙收敛心神,把外裳拉紧,遮了硕物,紧着打开车门,搭手把江敏静接进车里,细细观研她的面色。

江敏静脸上灩红稍退,眼神依然迷茫,不过已较之前清澈少许。显然的,吴雪松这一场救急,已起了作用。

但是看这形势,不容乐观,不知道还有几次,才能完全解了她的媚药。

而自己也中了药,真的忍得好辛苦!

江敏静人虽迷糊,手却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见了江路遥,就像一只闻了腥的猫,毫无顾忌,直接把两只软若无骨的手,准确地向他的硬挺握去……

吴雪松坐进前面的驾驶室,启动车子,避开行人,斜斜沿着路基拐向马路,待车子平稳行驶,後视镜里,那一对男女已经昏天黑地吻在了一起。

江路遥强自压下的欲望再度蓬勃而起,外裳大开,仔裤退至臀下,露出青紫暴涨的大阳具,凶兽一样。一手扶了,一手扶了江敏静的腰身,对准她弹力裤扒开将将露出一点的洞口,狠狠地戳了进去。

花里的浊未来得及被清洗,这时又顺延而下,再被壮的一挤,悉数滑落,随着硕大的来回动荡,不一时,便湿了江路遥整片黑森森的毛发。

粘浊之物顺着他的股沟而下,在他的一挺一动间,瞬间便把白色的坐垫洇成粘乎乎的一片。

“哦……”江敏静体内的灼意浓缩不去,方才的春风一度只是略解体表,心内的饥渴还是无法餍足,如今再被男人的那物顶弄,霎时间便如食髓知味的猫咪,找回了被人抚弄的惬意感受,不用刻意挑逗,便乖巧地窝在江路遥的怀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

车子以着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着,吴雪松眼睛盯视着前方,耳里却满满充斥着男女交媾的皮撞击声和女人销魂蚀骨的“嗯嗯啊啊”声。心里一股奇异的触感不期而至。

江路遥吃了药,阳具比平时硕大许多,戳刺送顶,样样进,而且力度迅猛,每次都直进直出,把身上媚翻飞的女人顶得神魂俱灭。女人不到二十分锺里,已经泄了两次身,而男孩依然勇武如初,且越有一发不可收拾,越战越勇之势。

吴雪松开着车绕了小区一周,最後无奈叹道,“你们两个,先把衣服穿整齐了,回到家里再继续……”

说着,车子已停在楼下。江路遥一时哪里收得住闸,又大力顶肏了十多下,才吁气稳住身体,轻轻把江敏静由阳具上拔下来,为她整理好衣衫,再把自己的阳具遮进裤里,也不去拉拉锁系纽扣,只用外裳把隐私遮了,打开车门,一手拉了江敏静便自下车。

吴雪松锁好车门,走到二人跟前,打横抱住江敏静,用外衣把她的头脸盖住,遮住她红肿的唇和欲望迷离的眼睛,才吩咐江路遥,“你先上去开门。”

江路遥接过钥匙,瞅着江敏静舔了舔干涩的唇,转过身不再废话,噌噌噌的率先朝着楼道跑去。

吴雪松把江敏静抱进卧室,屋内已被江路遥提前打开空调,整间三居室内温暖如春。

再看每一扇百叶窗都拉得严严实实,不留一点缝隙。吴雪松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放下臂弯里的女子,轻之又轻地,开始为她一件一件褪去衣衫。

不一时,一具雕细琢的完美胴体,便清清楚楚地横陈眼前。

幽冥的天光下,女子美的简直无与伦比。晶莹的肌肤莹莹玉润,柔和的散着有如羊脂玉般的莹润光泽。温暖糯泽的光辉,映得两个男人立刻眼眸暗红,喉结滚动,顷刻间,身体里的血奔腾啸跃,欢腾鼓动起来。

这是一种无药可解的血脉喷张。

第六十一章 一起做(3P)【高H】

噗,又收到一只狼牙的说......

偶悲催了,还是抓紧去写文吧。谢谢99TX的鞭策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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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松的眼底开始簇簇火花闪耀,方才已经泄过一次的身体再次绷紧至极致,车上就已被二人交战刺激的肿大的阳具更是肿胀万分,昂藏在衣裤里似乎一碰就有被折断的危险。

伸手解开纽扣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江路遥已经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身前横撅着的那凶器几乎有儿臂样,紫微微地正如盯着猎物咻咻吐着气的怪兽。

吴雪松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停下动作惊愕地瞪着他那凶物,忍不住替江敏静担心道,“这麽大的个儿,不会把她给戳坏了吧?”

江路遥此时已眼红心燥,哪管他的担心与否,站在江敏静的腿间以手扒着红彤彤的洞口,把硕大的阳具对准洞滑蹭两下,然後塌腰沈气,一顶而入。

滑润的软热浪一样层层包裹住硕大的,江路遥满足地长长吸气,回头对吴雪松道,“你不知道,男人的这物越大越能满足女人麽?”

说完,臀部慢慢往後抽拉,巨的一点一点退出花壶,紫蟒一样的分身便滚裹着一层粘浊的晶亮之物暴露於空气之中。然後再加力前推,顷刻间,挂着晶莹的蟒身又重归於洞,影皆无。

一下一下重顶猛撞,水交融,来回往复……

速度越来越快,用不多时,百十余下尽皆完成。合眼下看,身下的江敏静被肏的“哦啊”不断,乱摇臻首。

吴雪松被刺激的眼底血红,扒了最後一件底裤扔於床边,挺着足有二十厘米长的身立於江敏静的枕边,伸手捞起她的一双玉手,用力按握於自己的身之上,引领着她一套一弄地狎玩起来。

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麽感受,隐隐的一丝哀伤,却又搀杂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另类的视觉刺激的兴奋。

虽然内心里存着一丝独占愿望破灭的不快,但是感官上的刺激,却更加激起身体里那种天使然最原始的欲望,这种欲望无限放大,由身至心无处不叫嚣着蠢蠢欲动。

身体和心灵的同步渴求,和超越极限的欲望,让他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也许,抛弃自私和想要独占的那一面,这种共做共爱,也是人活世上为数不多的一种另类享受吧。

……千百下过後,江路遥已是强弩之末,挺动着阳具最後快速抽拉几下,终於,把自己深深埋在女人的道里,大吼着一泄如注,任体内的喷薄而发。

江敏静握紧吴雪松的,身体深处在江路遥激而出的阳刺激下,得到了无法形容的快感,分秒之余,和他同时到达了欲望的高峰。

全身痉挛着手上加力,几乎要把吴雪松的阳物拗断……

终於,喘息过後一切恢复平静。

吴雪松把筋疲力尽的江路遥推离一边,自己站在江敏静的腿间细细打量她的私处。

只见肿胀的花核挂着晶莹的润,颤微微立於两阜间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口的嫩被男的巨物摩擦得厚实臃肿,挂着丝丝的,还在伸缩翕张着微微抖动。

再看下面的菊花,羞涩地闭合着,沾着莹莹的玉露,仿佛圣洁的不沾尘埃的处女地,欲遮还羞,随着呼吸的节奏,正微微弱弱地轻轻颤动……

吴雪松眸深似海,眼底跳耀着两簇火焰,伸出食中二指,沿着口探入里。

一室湿滑,温润地腻着手指,包裹着的,仿佛是一汐温热的海洋。再往里深进,滑增多,又仿若进入一潭羊脂温泉,源源滚滚的热意由指尖一直温润到了心里。

吴雪松不由得呼吸浊重,两手指开始沿着壁端辗转研磨──

滑湿的壁如调皮的孩儿般,弹跳连连,裹着他的手指尽兴狎弄。滑溜的触感,绵软的勾动着他,心底里那最不轻易被人触碰的羽毛,轻飘飘地骚动着他的心田……

辗转数匝,指端轻勾,一蓬粘滑的浊,便随着退出的手指倾洒而出,一半流蜒至後庭,至菊花处蕴散而开,沿着细密的褶皱散滑去。另一半粘着手指,在半空中滴滴而落,浊白点在女人细白光滑的大腿上,婉如菏泽承露,一片色里显现着刺目却又和谐的温润两点,勾得人心驰神荡。

吴雪松慢慢把手指拈上菊庭,在菊门周围来回旋绕,待晶莹尽透,便悄探一指,轻捻慢转地探进幽径……

“雪松,不要。”被一指探进後的江敏静忽然灵台一霎清明,微疼微麻的感觉伴着轻涩的另类微妙触感,一齐风卷潮涌般地袭上心头,口中不自觉地吟喃出声。

吴雪松的手指一顿,眼里泛上一丝惊喜,转眸看向江敏静的眼睛,试探着道,“你……认出我是谁了?”

“嗯……”江敏静狐疑地回答,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才轻声发问,“我怎麽了?”

“姑姑……”江路遥起身坐到江敏静的身边,握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上,几乎是用感恩般虔诚的语气轻喃道,“你终於好了!”

江敏静错睛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怎麽?江路遥居然……

一丝不挂?!

她惊疑地把目光投向吴雪松,“到底怎麽回事?”

“你被别人算计了,”吴雪松把推进她後的手指退了出来,再试着双指撑着壁往里挤入,漫不经心答道,“你们吃了春药。”

“哦?”江敏静扭动一下身体,两手指挤进从未被人开采的菊很不适应,用力收缩一下肛门,试图阻止那两硬物的前进,不太确定地问,“是在庆功宴上?”

恍恍惚惚,之前的一些片段映入脑海,不太连贯,并且很模糊。

好像,自己很长时间都在同男人做爱……

“嗯……”吴雪松再探手指,全没入。

指甲划着肠壁,丝丝微微的疼,江敏静终於抵制不住,轻吟出声。

吴雪松眼底划上一丝笑意,一手在菊中,另一只手伸出两指进入花再掏,几番勾缠,满指沾满黏滑出户,然後就着鼎盛直接黏在菊花台上,二指错动,沿着进菊台的另外两指研磨缠绕。

刺痒的感觉再次逼得江敏静呻吟出声,“雪松,不要……”

吴雪松手下动作不停,口中坏坏笑道,“宝贝,不要说‘不要’,乖,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江路遥一手扶起自己半瘫半软的,一手握在江敏静滑腻挺立的椒之上,色色笑道,“姑姑,你再说‘不要’,小心我们两个一起肏你。”

江敏静眸光微转,一脸愤懑地着恼道,“江路遥,你给我闭嘴,你非要把话说的这麽流氓吗?”

自己和两个男人同时做爱,羞也要羞死人了,偏他还要紧赶着往上说。

“姑姑,”江路遥满脸委屈,眨着斑比一般晶亮的瞳眸,万分无辜地说道,“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凶,对他……”说着,朝吴雪松怒了努嘴,“就那麽好?”

吴雪松手指灵动,两只手四手指试图做着扩张运动,紧小的菊门被撑起了一个扁圆的洞口,然後一手扶了,一手仍然扒着洞口,把头轻磨着探进一半,才忙中偷闲说道,“对我好,那是我用真心换来的。”语气中透着小小的得意。

说完,用力一挺,整个头探进,江敏静疼得“嘶”了一声,努力夹紧菊门,恼道,“吴雪松,你也一样,少给我在面前装贤淑,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半斤八两!”

随着吴雪松的推进,再接着“嘶”了一口气,忍耐着胀破的感觉嗔骂道,“你还敢说,你对我好?我那里,为什麽不问问我的意见……哎呀……疼死我了!”

吴雪松停下动作,随手扒着察看了一下那被撑圆抚平了的洞口,不见血丝,这才放下心来调笑道,“乖乖,宝贝,你这时骂我,一会等你尝到我们两个的在你体内销魂的滋味,就会知道我的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缓缓运动起来。

“唔……”江敏静只觉得一种别样的感受,先疼後麻,然後再痒,再然後痒面扩大,整个直肠,都仿佛被一柄柔滑的羽扇撩拨,一直痒进了心里……

江路遥把重新硬起来的阳具凑近江敏静的檀口,用薄的皮磨着她的嘴唇,哑着声音哀求,“姑姑,给我亲亲。”

江敏静翻他一眼,微侧了头拒绝道,“想的……唔……”

美字尚未出口,整张小嘴已被他硕大的头侵入,立时,一股腥咸的味道充斥口腔。

努力摇了两下头,口中绵糯的硬物一直甩不去,又不敢用力去咬,只得恨恨地瞪着奸计得逞的某只,以眼神愤怒抗议。

但是,身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再也顾不得其他,轻轻闭上眼,耐心舔舐着口中巨物,倾尽身心去感受後里传来那欲仙欲死的销魂滋味……

“啊……唔……”终於,极致的快乐攀上巅峰,在两个男人还未全力展开攻击时,江敏静再一次缴械投降泄了身。

第六十二章 一起做(3P)【H】

呵呵,礼物又有了,感谢何二田、99、雅韵千秋几位亲亲的倾情馈赠。再次感谢一直以来一如既往投票、写评和追文支持鼓励我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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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路遥把器由江敏静口中拔出来,终於使她得以大叫出声。一波一波的快意席卷着她,身体里每一处都颤动着到达最美妙的境地,从神经乃至头发,都欢腾着得到了最极致的满足和享受。

这种欢爱的感觉,也许只有建立在真爱的基础之上,才能体味出其中超越‘’的那种无法描述的滋味吧。

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自己的最爱。

吴雪松动作不停,女子高氵朝时的连续颤动,夹得他的阳物仿佛被巨大的旋窝引力吸着,全身的力都好像要迸将出去……情急之下,急忙吸气,憋住下面的闸门停下动作,任女子一缩一缩的菊门在自己的龙身上大力嘬弄,只抱紧着一个意念,全力把那要一泄而出的门死死守住。

江路遥专心看着江敏静一抽一缩突突颤动的幽门口,眼里两簇火焰越发浓烈,不由自主地,探出右手的中指,顺着突突乱跳的口了进去。一下子,修长的中指便被湿腻温滑的神奇小嘴吸裹,团团包住,那种感觉,由指尖传入心底,一股酥酥麻麻的电力,在心底扩散开来,放到全身每一个汗毛孔,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悸动可以形容。

江敏静一波颤动过後,身心俱疲,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

江路遥撤出手指,俯首吻吻她的唇,抬起头对吴雪松征询似的问道,“我们玩双飞?”

吴雪松眉峰微动,挺着阳具在江敏静的道里动了一动,直接干脆地说出一个字,“好。”说完,把在後的长拔了出来,并且坏心地,在被撑圆来不及闭合的菊口用头蹭了蹭。

敏感的肌肤实在禁不起刺激,被吴雪松稍稍一蹭,一股余韵便直冲心底,江敏静再次一个噤抖,睁着好奇的大眼问道,“什麽是双飞?”说着,不由用力收了收肛肌,试图把这两个明显眼里不怀好意的男人挡在门外。

“双飞啊……”江路遥拉着长调看着她坏坏地笑,一手捏起她的尖弹了一下,一手拉着她的臂膀拽她起身,“一会你就知道了。”语气里,怎麽听都有点故意使坏的味道。

江敏静并不配合他的动作,沈下肩膀用力向下使劲赖着不肯起身,把目光转向吴雪松求助似的问道,“你告诉我,这个双飞是什麽东西?”

吴雪松在她的花核上轻轻弹了一指,躲闪着她的目光推脱道,“别问我,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个在江敏静面前一向规矩老实的男人,在面对人生中巨大挑战刺激的游戏时,同样选择了使坏。

毕竟,这种世俗不容、伦理不许的另类刺激,作为一个男人,尤其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再是守礼守法,有理智有约束的君子,也抵不住心底里那种好奇、冒险、寻求刺激男人天的心理因素作祟。

江敏静得不到答案,撅起了嘴。江路遥一拽不起,突然心里冒出一股坏水,俯首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再不起来,我可要亲你下面的小嘴,把那里的东东吸出来,喂你上面的这张嘴里了哦。”

声音极低,只有二人才能够听的清。热气痒痒地拂进了江敏静的耳孔,江敏静一个叮咛,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语义。不由怒睁俏目,,低声吼道,“江路遥,你敢!”

只是美人发怒并没有什麽威力,江路遥本不理睬她,做足姿势欲往她的下面吻去。江敏静噌地起身,无奈却又期期艾艾说道,“别,我听你的。”

江路遥奸计得逞,非常得意地笑出了声。

吴雪松好奇之极,掀眉看了看江敏静,再看向江路遥,问道,“你们在说什麽?”

江敏静刚要回答,江路遥威胁地看过来,她急忙住嘴,很没有威力地还了他一眼。江路遥敷衍地对吴雪松搪塞道,“没什麽,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小秘密而已。”

本来也是他二人的小秘密,只是他并不希望吴雪松知道,不为别的,他还希望指着这个能在床事上压过江敏静一头呢。

吴雪松不再打探,这时江路遥已经放平了身体,长条条地仰躺在先前江敏静躺卧的位置,一硕长的突兀地撅在半空中,紫胀的身龙缠蛇绕,矗立於几人的眼前,血管清晰暴突,很给人一种压迫骇人的气势。

江敏静吓得往後缩了缩身。

“乖,来,自己坐上来。”江路遥学着吴雪松的口气,一手比着,一手攥住江敏静的手腕,把她拉向自己的下身位处。

江敏静犹豫不决,一时对着他那跟龙虎之鞭产生了莫大的惧意。这麽大的一个家夥,自己坐上去,岂不要被它戳的肠穿肚烂?

江路遥眼睛眯了眯,半是威胁半是诱哄道,“乖,听话啊,要不然我可要采取别的动作了啊……你放心,我不会用力的,把你戳坏了,心疼的可是我自己。”

江敏静心里打怵,不自禁的又往後仰了仰身体。

吴雪松吻了吻她的耳垂,起身蹲在她的身後低声道,“宝贝,我来帮你。”说着,也不顾她的小小挣紮,双手托起她的臀部,把着她起身,分开双腿,露出户,直接坐到了江路遥的硕大上去。

“唔……”江敏静被硕大的硬物顶入,壁一阵紧缩,下意识地,就想把那不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硬物给排挤出去。

江路遥被她夹得一阵快感上涌,忍不住猛抽一口气,大力挺动几下阳具,解了燃眉之急後,口中邪地戏谑骂道,“靠,你这个荡的小骚狐狸,刚进来就这麽迫不及待地想让人肏你,这麽的骚浪,就是我们俩一起干你,恐怕也满足不了你这个娃浪妇的骚浪欲。”

江敏静娇羞地怒瞪回去,对他满嘴的词既羞又恼,作势起身欲离开他的坚挺,打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

奈何腰身被他死死的扣住,动弹不得,不得已只好撅起臀部,试图离开他的身体。

却不料身後的吴雪松正准备挺抢上阵,位置站好,一切就绪,刚要行动,江敏静就来个主动送货上门,白花花的臀部恰好时机正对地撅高迎合在了眼前。

他哪里肯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两手搬住江敏静的两瓣臀,两只麽指扒开她的菊花洞眼,就着先前的湿迹,一硕挺的阳具直接朝她的幽秘洞府戳了下去。

江敏静一惊之下,吓了一跳,急忙扭动着身体抗议道,“喂,你们两个,不能这麽对我。”

身後的吴雪松兀自忙着挺进己的事业,无暇分神说话,身下的江路遥以一代二,轻声诱哄道,“乖,不要再闹了,听话啊。这样做爱很享受的,等你尝到其中的滋味,就该欲罢不能了。”

说话之际,吴雪松的已经挺进了狭窄的甬道,隔着一层肠壁,与江路遥的阳具会合。

两只同样坚挺硕大的物,在女人两个不同的洞内,隔着一层薄膜,互相摩擦着打了个招呼。

吴雪松阳具全挤进的那一霎那,江敏静只觉得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底升起,又痛又胀又快乐,分不清是何种滋味。

正自想要细心体味,两句阳身已经隔着肠衣在她的体内动了起来……

第六十三章 结局

两个男人挺着分身一起动作,偶尔同进同出,更多的是你进我退。两巨大的在江敏静的身体里挺刺分戳,动作连贯有序,毫不间歇。

江敏静甩着有些淩乱的秀发,波在秀发的掩映下层层翻滚。娇红的头摩擦着黑发,不时在甩荡的黑发缝隙里露出嫣红的一点,更加的撩人遐思……

两‘铁杵’不停地在体内挺动,江敏静只觉得魂魄已然离体,渐渐漂浮在云端,那种美妙的感觉,餍足中带着一点点高氵朝来临前的缺欠,就好像一种残缺微有瑕疵的美,无一处不体现着绝望的极致。这种感觉,绝对是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一种妙不可言的体味。

“哦……”江敏静咬牙承受两个男人一波一波的撞击,身心的愉悦,使她潜意识中总想把这种美妙的感觉再延长一些时间。

“宝贝……”吴雪松手扶她的翘臀,真真实实的质触感带着他的意识在兴奋中沈浮,机械的动作带给他的却是一种血奔腾着喧嚣的欢愉。

“姑姑……”身底的江路遥眼底散着些微的猩红,此刻如一只正在享受美食的兽,满足当中依然带着欲望进一步的掠夺,律动的频率已经接近疯狂的地步……

冬阳正好,风也轻悄悄地退去,不忍打扰温暖如春的室内,这一片的风光旖旎……

“啊……呀……”江敏静终於坚持不住,双手抓紧着江路遥的臂膀,大叫着把身体里的再一次倾泻而出。

……全身的抽搐紧动,终於也把两个男人逼迫得达到了疯狂的高氵朝之境。

……

一切完事,三人相互搂抱着,沈沈睡去。

傍晚的时候一阵铿锵的手机铃音响起,吴雪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去地上散落着的衣服翻手机,取回手机走向床边的时候,看见江敏静正睁着一双睡意未消的粘涩眼眸看着他,不由莞尔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坐在床边开始接电话。

电话里是刘久杰约他晚上见面的内容,寥寥几句话便谈完,吴雪松悠然长出一口气挂了电话,反手把江敏静的手捞到自己的掌里,一边摩挲她的手背一边想事情。

江敏静静静注视他的表情,直到他自沈思中清醒过来,才轻声问道,“晚上的见面很重要?”

她的担心全写在脸上。

“嗯。”吴雪松握紧她的手,凝重回答,“是关於退婚的事情。”还有另一件事情,他没有说。

他的大仇就要得报了:他对刘久杰所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要求同刘星退婚,给了对方一个优渥的条件──他答应刘久杰,把自己在这个工程中全部的股份,无偿地转让给他们。

而刘久杰不知道的是,他效法的,完全是刘久杰当年用在他父亲身上的做法。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做的更隐秘,技术也更高超而已。

为了这个计划,他一直准备了N多年。唯一的一点令他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就是他预备的准备以路人甲刺激刘星,逼迫她退婚从而接受他‘优渥’条件的女人,明天就要变成他的妻子,他心头上最爱的女人。

这一点,也许是因为父亲冤死,老天对他给以补偿的厚爱吧。他何其有幸,报仇的路上,得到了一生中唯一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刘久杰因楼房倒塌破产,举债逃亡或是自杀的消息。

但愿那一天早点到来……

眸光深情地看着江敏静,他的嘴角不自觉溢上一丛满足的笑容。

抬手再在她的脸颊摩挲而下,顺着耳垂一直到脖颈,手指停在她的肩窝处,流连不去,以着商量的口吻问她道,“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江敏静一惊,这也太神速了吧,而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忧虑,她和他领了结婚证,江路遥该怎麽办?

如今三人的关系已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他拿一纸结婚证驱赶江路遥,那她又将站在何种立场来替江路遥说话──毕竟,三人的关系已经‘坦诚相见’了不是吗?

她同时和两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如果让她狠下心来同哪一个断绝关系,她也是做不到的。

她知道自己的自私,但是,对自己的这种病态心理,她也是无能为力。

吴雪松看出她的犹豫,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领了结婚证我们三个人依然在一起生活。”停顿一下,又道,“我们两个,都是属於你一个人的。”

他的语气坚定,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犹豫。江敏静心里一阵感动,望着他的双眸浮上一层泪意:这个男人,对她的付出,她这一辈子无论怎样也还不清了。

身後探过一只手捏住她的头,一硬挺之物堵住她的臀瓣,耳旁的声音徐徐响起,“我──愿意做小。”

江敏静心头一颤,转回头看向身後的男人,江路遥头悬在她的上方,眨眨眼睛,一脸正色地说道。“真的,只要姑姑能答应收留我,我无所谓的,不求名分。”

江敏静把目光望向吴雪松,吴雪松也是一脸的凝重,对着她征询的眼神,轻声叹道,“其实我考虑了很久,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事实如此,领结婚证的人选,唯我而已。不过你放心,我们两个,都是你的老公,在心里你把我们同样对待就行,我不挑理的。那一纸证书,只是走个形势,我在对外上只不过迎个名而已。”

江敏静的眼里瞬间涌上泪意:是啊,依照她和江路遥的血亲关系,他们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一个世人承认的婚姻。

幸好有吴雪松,

善解人意。

“那……”江敏静很想说一句感谢的话,但是,她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一千句一万句感谢的话,都不抵她今後用真心的行动,来报答吴雪松之万一。

还是,不说了吧。

吴雪松完全领会了她的意思,双指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捏,调笑似的道,“不必对我如此感激,将来我们两个想要你的时候,痛快答应我们也就是了。”

他的话落,江敏静立刻大囧。想起之前二人在她体内大肆侵略的情景,不由得一张俏脸霞飞腮红,整个的身体都好像被一股羞臊的热意熏蒸着似的,不自在起来。

吴雪松逗完了她,转而换上一本正经的口气又道,“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完後再去办理出国手续。我想,像我们这种情况,适宜到国外去定居。”

江敏静惊讶地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问道,“你是说,我们三个一起去国外定居?”

“嗯。”吴雪松点头,再看向江路遥,“到了那里,你办个外国户籍,然後再与她领一纸证书,这样,我们两个,都成了她合法的丈夫。”思忖一下再道,“这样虽然也算违法,但是,终究我们的心里此生不会再留下任何的遗憾。”

江路遥眼里泪光闪过,对着吴雪松重重点了点头。

大恩不言谢,自己将来如果有为吴雪松效命的时候,那麽一定会舍身为之,在所不辞。

一切就此议定,三人行的幸福生活即将拉开美丽的序幕。

放眼窗外,天色已经黑透,那种冬日里倍觉温馨的感觉,却是自然的寒意抹也抹不去的。

也许,幸福的定义,就在於每个人心里那一分畅意安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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