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红楼梦 - xp1024.com
《新红楼梦》


相关资料

(一)女主人公

苏曼清、冷若冰、思嘉兰、晓梦寒

沈君茹、徐幼霜、周帘、蝴蝶夫人

十二金钗:

秦可卿、林黛玉、薛宝钗、妙玉、王熙凤、贾元春

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李纨、史湘云、贾巧姐

十二银钗:

晴雯、袭人、鸳鸯、麝月、雪雁、紫鹃

碧痕、香菱、司棋、抱琴、平儿、金钏

(二)男主人公

徐广陵——玉面书生,兵器:“流星蝴蝶剑”

薛金镖——花花太岁,兵器:“凤翅镏金镗”

四猛八大锤:

皇薄党——金锤天兵,兵器:“擂鼓璺金锤”,绝招:神踪无影

昊天熊——银锤太保,兵器:“梅花亮银锤”,绝招:双风惯月

方擒霸——铜锤罗汉,兵器:“开山轧油锤”,绝招:烈焰崩山

胡违——铁锤先锋,兵器:“流星大铁锤”,绝招:潇洒满天星

(三)友好势力

徐达——兵马大元帅,后授中书右丞相参军国事,封“魏国公”

紫阳真人——“武当紫阳派”掌门

刘伯温——神机军师

常玉春——威武大将军

常茂——常玉春之子,兵器:“禹王神槊”

胡大海——糊涂先锋

朱元璋——洪武万岁

(四)敌对势力

百变真君——“傲世天宗”掌门,内功:《乾坤大挪移》

司徒雷——司徒世家家主

宁伯标——八臂哪吒

(五)帮派划分

大型帮派:傲世天宗、阴风鬼域、铁血群英会、天地盟、幻剑门、誓死帮、四海商会、金陵会馆

中型帮派:司徒世家、抚琴书院、太极门、龙虎堂、无神界、朵云轩、狂龙岛、武斗门、井阳冈

小型帮派:蝴蝶谷、破霜涧、望夫崖、移花宫、月神堡、苍鹰堡、静寂岭、玫瑰逍遥楼

(六)帮中职务

帮主:具最高任免权,一位;

长老:监察统管人事,两位;

护法:保护帮主安全,四位;

堂主:分管各部行政,六位;

香主:管理各地分支,十位;

精英:协助香主工作,数十;

帮众:应付琐碎事宜,不计。

诗词欣赏

咏白海棠限门盆魂痕昏

探春

斜阳寒草带重门,苔翠盈铺雨后盆.

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销魂.

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

莫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

宝钗

珍重芳姿昼掩门,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凭清洁,不语婷婷日又昏.

宝玉

秋容浅淡映重门,七节攒成雪满盆.

出浴太真冰作影,捧心西子玉为魂.

晓风不散愁千点,宿雨还添泪一痕.

独倚画栏如有意,清砧怨笛送黄昏.黛玉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湘云

其一

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

自是霜娥偏爱冷,非关倩女亦离魂.

秋阴捧出何方雪,雨渍添来隔宿痕.

却喜诗人吟不倦,岂令寂寞度朝昏.

其二

蘅芷阶通萝薜门,也宜墙角也宜盆.

花因喜洁难寻偶,人为悲秋易断魂.

玉烛滴干风里泪,晶帘隔破月中痕.

幽情欲向嫦娥诉,无奈虚廊夜色昏.

菊花诗

忆菊-蘅芜君

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

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

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

谁怜我为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

种菊-怡红公子

携锄秋圃自移来,篱畔庭前故故栽.

昨夜不期经雨活,今朝犹喜带霜开.

冷吟秋色诗千首,醉酹寒香酒一杯.

泉溉泥封勤护惜,好知井径绝尘埃.

供菊-枕霞旧友

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

隔座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

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

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画菊-蘅芜君

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

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

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

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

簪菊-蕉下客

瓶供篱栽日日忙,折来休认镜中妆.

长安公子因花癖,彭泽先生是酒狂.

短鬓冷沾三径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

菊梦-潇湘妃子

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

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访菊-怡红公子

闲趁霜晴试一游,酒杯药盏莫淹留.

霜前月下谁家种,槛外篱边何处愁.

蜡屐远来情得得,冷吟不尽兴悠悠.

黄花若解怜诗客,休负今朝挂杖头.

对菊-枕霞旧友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

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

咏菊-潇湘妃子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问菊-潇湘妃子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

菊影-枕霞旧友

秋光叠叠复重重,潜度偷移三径中.

窗隔疏灯描远近,篱筛破月锁玲珑.

寒芳留照魂应驻,霜印传神梦也空.

珍重暗香休踏碎,凭谁醉眼认朦胧.

残菊-蕉下客

露凝霜重渐倾欹,宴赏才过小雪时.

蒂有余香金淡泊,枝无全叶翠离披.

半床落月蛩声病,万里寒云雁阵迟.

明岁秋风知再会,暂时分手莫相思.

咏柳

如梦令-湘云

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

西江月-宝琴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如梦令-黛玉

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临江仙-宝钗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大观园题咏

旷性怡情匾额-迎春

园成景备特精奇,奉命羞题额旷怡.

谁信世间有此境,游来宁不畅神思?

文章造化匾额-惜春

山水横拖千里外,

楼台高起五云中.

园修日月光辉里,

景夺文章造化功.

凝晖钟瑞匾额薛宝钗

芳园筑向帝城西,华日祥云笼罩奇.

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

文风已著宸游夕,孝化应隆归省时.

睿藻仙才盈彩笔,自惭何敢再为辞.

有凤来仪臣宝玉谨题

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

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

迸砌妨阶水,穿帘碍鼎香.

莫摇清碎影,好梦昼初长.

怡红快绿

深庭长日静,两两出婵娟.

绿蜡春犹卷,红妆夜未眠.

凭栏垂绛袖,倚石护青烟.

对立东风里,主人应解怜.

万象争辉匾额-探春

名园筑出势巍巍,奉命何惭学浅微.

精妙一时言不出,果然万物生光辉.

文采风流匾额李纨

秀水明山抱复回,风流文采胜蓬莱.

绿裁歌扇迷芳草,红衬湘裙舞落梅.

珠玉自应传盛世,神仙何幸下瑶台.

名园一自邀游赏,未许凡人到此来.

世外仙源匾额-林黛玉

名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

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

蘅芷清芬

蘅芜满净苑,萝薜助芬芳.

软衬三春草,柔拖一缕香.

轻烟迷曲径,冷翠滴回廊.

谁谓池塘曲,谢家幽梦长.

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即事诗

春夜即事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蟆更听未真.

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

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

自是小鬟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秋夜即事

绛芸轩里绝喧哗,桂魄流光浸茜纱.

苔锁石纹容睡鹤,井飘桐露湿栖鸦.

抱衾婢至舒金凤,倚槛人归落翠花.

静夜不眠因酒渴,沉烟重拨索烹茶.夏夜即事

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

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

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

水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冬夜即事

梅魂竹梦已三更,锦やむ衾睡未成.

松影一庭惟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

女儿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

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食螃蟹咏

宝玉

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

饕餮王孙应有酒,横行公子却无肠.

脐间积冷馋忘忌,指上沾腥洗尚香.

原为世人美口腹,坡仙曾笑一生忙.

宝钗食螃蟹咏

桂霭桐阴坐举殇,长安涎口盼重阳.

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

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黛玉

铁甲长戈死未忘,堆盘色相喜先尝.

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

多肉更怜卿八足,助情谁劝我千觞.

对斯佳品酬佳节,桂拂清风菊带霜.

联诗

芦雪庵争联即景诗

一夜北风紧,凤姐

开门雪尚飘.入泥怜洁白,李纨

匝地惜琼瑶.有意荣枯草,香菱

无心饰萎苕.价高村酿熟,探春

年稔府粱饶.葭动灰飞管,李绮

阳回斗转杓.寒山已失翠,李纹

冻浦不闻潮.易挂疏枝柳,岫烟

难堆破叶蕉.麝煤融宝鼎,湘云

绮袖笼金貂.光夺窗前镜,宝琴

香粘壁上椒.斜风仍故故,黛玉

清梦转聊聊.何处梅花笛?宝玉

谁家碧玉箫?鳌愁坤轴陷,宝钗

龙斗阵云销.野岸回孤棹,湘云

吟鞭指灞桥.赐裘怜抚戍,宝琴

加絮念征徭.坳垤审夷险,湘云

枝柯怕动摇.皑皑轻趁步,宝钗

翦翦舞随腰.煮芋成新赏,黛玉

撒盐是旧谣.苇蓑犹泊钓,宝玉

林斧不闻樵.伏象千峰凸,宝琴

盘蛇一径遥.花缘经冷聚,湘云

色岂畏霜凋.深院惊寒雀,探春

空山泣老(枭).阶墀随上下,岫烟

池水任浮漂.照耀临清晓,湘云

缤纷入永宵.诚忘三尺冷,黛玉

瑞释九重焦.僵卧谁相问,湘云

狂游客喜招.天机断缟带,宝琴

海市失鲛绡.湘云

寂寞对台榭,黛玉

清贫怀箪瓢.湘云

烹茶冰渐沸,宝琴

煮酒叶难烧.湘云

没帚山僧扫,黛玉

埋琴稚子挑.宝琴

石楼闲睡鹤,湘云

锦(技)暖亲猫.黛玉

月窟翻银浪,宝琴

霞城隐赤标.湘云

沁梅香可嚼,黛玉

淋竹醉堪调.宝钗

或湿鸳鸯带,宝琴

时凝翡翠翘.湘云

无风仍脉脉,黛玉

不雨亦潇潇.宝琴

欲志今朝乐,李纨

凭诗祝舜尧.李绮

三五中秋夕联句

三五中秋夕

清游拟上元.撒天箕斗灿

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

谁家不启轩.轻寒风剪剪,

良夜景暄暄.争饼嘲黄发,

分瓜笑绿嫒.香新荣玉桂,

色健茂金萱.蜡烛辉琼

传花鼓滥喧.晴光摇院宇,

觥筹乱绮园.分曹尊一令,

射覆听三宣.骰彩红成点,

素彩接乾坤.赏罚无宾主,

吟诗序仲昆.构思时倚槛,

拟景或依门.酒尽情犹在,

更残乐已谖.渐闻语笑寂,

空剩雪霜痕.阶露团朝菌,

庭烟敛夕ク.秋湍泻石髓,

风叶聚云根.宝婺情孤洁,

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

乘槎待帝孙.虚盈轮莫定,

晦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

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

冷月葬花魂.

妙玉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

箫增嫠妇泣,衾倩侍儿温.

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

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必细)朝光透,罘(思)晓露屯.

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

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

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

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

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

三人吟红梅花

"红"字邢岫烟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

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

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梅"字李纹

白梅懒赋赋红梅,逞艳先迎醉眼开.

冻脸有痕皆是血,醉心无恨亦成灰.

误吞丹药移真骨,偷下瑶池脱旧胎.

江北江南春灿烂,寄言蜂蝶漫疑猜.

"花"字薛宝琴

疏是枝条艳是花,春妆儿女竞奢华.

闲庭曲槛无余雪,流水空山有落霞.

幽梦冷随红袖笛,游仙香泛绛河槎.

前身定是瑶台种,无复相疑色相差.

人物总表

按笔划排序

(二)

二木头二丫头卜氏卜世仁卜固修入画入画之叔入画之婶

(三)

于老爷大了大姐大姐儿万儿万虚山子野小红小霞小螺

小蝉小鹊小厮小丫头小幺儿小内监小舍儿小蝉儿小鸠儿

小道士小吉祥儿川宁侯门子义忠亲王卫若兰女尼女先儿

马尚马魁马道婆

(四)

丰儿王仁王氏王公王成王兴王忠王荣王信王一贴

王大人王大夫王大妈王大爷王子胜王子腾王夫人

王太医王尔调王奶奶王奶妈王老爷王作梅王住儿

王君效王希献王和荣王济仁王青儿王板儿王狗儿

王家的王短腿王善保王道士王熙凤王嬷嬷王成之父

王兴媳妇王信家的王子腾夫人王住儿媳妇王善保家的

云儿云光云老爷五儿五嫂子元春木居士太妃太上皇

太祖皇帝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尤老娘尤婆子尤氏母亲

尤老安人少妃牛清牛继宗毛半仙乌进孝乌庄头长府官

长安守备长安府知府长安守备之子仇都尉凤姐凤哥

凤丫头凤哥儿凤辣子文化文官文清文妙真人方杏

方椿引泉引愁金女双寿双瑞孔继宗书吏水溶水仙庵姑子

(五)

玉官玉桂玉爱玉桂儿玉钏儿玉钏儿娘玉桂儿家的玉桂儿媳妇

玉柱儿媳妇巧姐艾官可人可儿可卿石头石光珠石呆子

石头呆子平儿平安节度东平郡王世荣田妈叶生叶妈史公

史鼎史鼐史太君史湘云史鼎夫人史鼐夫人史湘云夫史湘云父

史湘云母四儿四姐四姐儿北静王北静郡王北静王妃包勇

白玉钏白老媳妇白老媳妇儿乐善郡王外藩王爷宁国公冯仆

冯唐冯渊冯胖子冯紫英司棋司棋妈

(六)

邢氏邢忠邢大舅邢夫人邢岫烟邢嫂子邢德全老三老赵

老僧老太妃老苍头老田妈老宋妈老祝妈老张妈老叶妈

老王家的老王道士西平王爷西宁郡王灰待者毕大人毕知庵

扫红扫花豆官同贵同喜朱大娘朱嫂子多官儿多姑娘

多浑虫多姑娘儿色空邬将军庆儿庆国公刘四刘氏刘妈

刘大夫刘姥姥刘铁嘴兴儿安国公许氏守备之子阴阳生

孙大人孙绍祖

(七)

寿儿寿山伯芸香芳官花母花自芳花姐姐花袭人

花大姐姐严老爷杏奴李二李氏李妈李纨李孝李纹

李贵李祥李绮李德李十儿李少爷李nǎi子李奶奶李守忠

李先儿李店主李宫裁李员外李御史李婶子李婶娘

李衙内李嬷嬷杨氏杨待郎杨提督来升来兴来旺来喜

来旺儿来升媳妇来旺之子来旺家的来旺媳妇来喜家的

来喜媳妇吴良吴贵吴兴吴大人吴大娘吴天佑吴巡抚

吴贵儿吴贵妃吴贵妻吴新登吴兴登吴兴家的吴贵媳妇

吴新登媳妇吴巡抚大人时觉时福呆霸王何三何妈

何婆住儿伴鹤余信余信家的迎春迎春妈冷子兴

冷子兴家的沁香沈世兄沈嬷嬷宋妈宋妈妈

宋嬷嬷忘仁良儿妙玉张二张大张三张公张华张材

张暂张大夫张王氏张太医张友士张先生张老爷张奶妈

张如圭张法官张若锦张金哥张财主张家的张真人

张道士张德辉张爷爷张大老爷张材家的陈翼陈也俊

陈瑞文坠儿坠儿娘

(八)

青儿英莲茄官林三林海林妈林大娘林之孝

林如海林红玉林黛玉林之孝妇林之孝家的玫瑰花儿

板儿枕霞旧友拐子抱琴旺儿旺儿家的旺儿嫂子

旺儿媳妇忠靖侯忠义亲王忠顺王爷忠顺亲王贤德妃佳蕙

侍书佩凤金氏金荣金星金钏金哥金彩

金文翔金钏儿金寡妇金鸳鸯金文翔妇金文翔家的

金文翔的媳妇金彩妻舍儿狗儿周氏周琼周瑞

周二爷周大娘周大妈周太监周公子周奶妈周妈妈

周贵妃周姐姐周家的周姨娘周嫂子周财主周瑞家的

周瑞媳妇郑华郑好时郑华家的郑好时媳妇郑好时家的

怡红公子单大良单大娘单聘仁炒豆儿净虚宝玉

宝官宝珠宝钗宝蟾定儿定城侯空空道人

(九)

春纤春燕珍珠珍大奶奶珍大嫂子玻璃封氏封肃

赵全赵天栋赵天梁赵太监赵亦华赵老爷赵奶妈

赵堂官赵国基赵侍郎赵姨娘赵嬷嬷赵姨奶奶茜雪

茗烟药官茫茫大士荣国公胡氏胡太医胡老爷

胡君荣胡斯来胡道长胡庸医胡山子野胡老名公

南安王南安郡王南安王太妃栓儿柳氏柳芳柳彪

柳妈柳五儿柳家的柳湘莲柳嫂子柳婶子柳二媳妇

柳家媳妇柱儿挑雪临安伯临昌伯临安伯诰命

临昌伯诰命临安伯老太太昭儿昭容钟情大士秋纹

秋桐秋菱秋爽居士香怜香菱皇上皇帝皇太后

侯孝康侯晓明保宁侯俞禄度恨菩提娄氏祝妈

神瑛侍者送玉人费大娘娇红娇杏绛珠草绛珠仙草

绛珠仙子绛花洞主

(十)

秦氏秦显秦钟秦可卿秦邦业秦鲸卿秦显之妻

秦显家的素云莲花儿莺儿莺儿娘栓儿桂儿家的

贾化贾氏贾兰贾母贾芝贾芸贾芷贾芹贾芬

贾芳贾环贾法贾范贾珍贾政贾荇贾复贾珖贾珠

贾珩贾效贾琏贾赦贾敕贾菱贾(王扁)贾茵

贾菌贾萍贾敏贾婆贾琼贾琮贾琛贾蓝贾敬

贾敦贾瑞贾菖贾蓁贾蓉贾源贾蔷贾演贾璜

贾璎贾璘贾敷贾蘅贾藻贾天祥贾元春贾代化

贾代修贾代善贾代儒贾存周贾雨村贾宝玉贾时飞

贾恩侯贾巧姐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贾喜鸾

贾四姐儿贾蓉媳妇贾琼之母贾(王扁)之母夏三

夏忠夏妈夏太太夏太监夏奶奶夏金桂夏守忠

夏秉忠夏婆子圆信钱升钱华钱槐倪二鸳鸯兼美

通事官绣凤绣桔绣鸾

(十一)

琏二奶奶黄莺黄莺儿曹雪芹梅翰林梅翰林之子

戚建辉菱洲袭人聋子老妈妈雪雁探春惜春紫云

紫绡紫鹃银姐银蝶儿偕鸾偕鸳彩儿彩云彩凤彩屏

彩明彩哥彩鸾彩嫔彩霞彩儿娘彩霞妈隆儿绮霞

(十二)

琪官琪官儿琥珀靓儿喜儿喜鸾葫芦僧蒋子宁

蒋玉函韩奇葵官黑儿晴雯景田侯锄药智通智能

智善智能儿嵇好古程日兴傅试傅秋芳焦大

粤海将军焙茗善姐善姐儿谢鲲跛足道人渺渺真人

娲皇媚人缕儿

(十三)

瑞珠瑞大奶奶甄母甄费甄士隐甄夫人甄友忠

甄英莲甄宝玉甄应嘉甄家娘子甄应嘉夫人蓉哥儿

蓉哥儿媳妇赖二赖大赖升赖尚荣赖嫂子赖嬷嬷

赖二家的赖大家的赖大奶奶赖升家的赖大的媳妇

裘良裘世安裘太监龄官畸人傻大姐傻大舅

傻大姐妈锦乡侯锦乡侯诰命詹光詹会詹子亮鲍二

鲍音鲍太医鲍二家的鲍二媳妇痴梦仙姑

(十四)

碧月碧痕翡翠静虚槛外人算命先生潇湘妃子

嫣红翠云翠缕翠墨

(十五)

璜嫂子璜大奶奶蕙香蕉下客蕊官蕊珠醉金刚墨雨

篆儿稻香老农潘又安潘三保鹤仙缮国公

(十六)

靛儿薛父薛公薛蟠薛蝌薛文起薛宝钗薛宝琴

薛姨妈霍启臻儿鹦哥鹦鹉穆莳

(十七)及以上

戴权戴良檀云襄阳侯藕官藕榭癞头僧蘅芜君

警幻仙子警幻仙姑麝月颦儿颦卿

人物字谜

1)

生在青梗峰,前世是神瑛。

金玉结姻缘,白雪无迹踪——贾宝玉

2)

才情满腹性情高,寄人篱下自飘摇。

纷落花瓣筑花冢,青春殒落叹命薄——林黛玉

3)

豪情似天生,鹿脯裹腹中。

醉卧花丛眠,画舫了残生——史湘云

4)

贵气自天生,凤藻居后宫。

树倒猢狲散,元是一场空——贾元春

5)

丰年下大雪,天生好品德。

本为金玉缘,谁料空悲切——薛宝钗

6)

女中豪杰生恨晚,左右逢圆讨欢颜。

机关算了聪明尽,临终草席裹身眠——王熙凤

7)

黄花枝上花间俏,春暖花开无寂寥。

娇花偏遇中山狼,转眼催残一命消——贾迎春

8)

生来孰出自坚强,才情性烈男儿样。

叹息娇花风送远,隔海相望痛断肠——贾探春

9)

莫言女儿小,绘画天份高。

家道虽中落,青灯古寺庙——贾惜春

10)

官家小姐无依傍,寄居人家做庙堂。

谁料凡心尘未了,强盗抢劫无处藏——妙玉

11)

无根孤草随风飘,灵秀纤巧人娇俏。

哪堪粗暴狂风残,凋凌荷花空自摇——香菱

12)

性情刚烈排第三,敢爱敢恨敢争先。

最是两把鸳鸯剑,香消玉殒天地间——尤三姐

13)

温婉贤良又淑德,抚养娇儿独自活。

全家老少皆夸赞,孝子贤媳自愉乐——李纨

14)

只因娇弱女儿身,总遭欺凌不敢声。

风流孽情无时尽,故去何人怜我情——秦可卿

15)

撕扇一笑展容颜,聪明灵巧招人怨。

怡红公子念多情,却使奴家命折断——晴雯

16)

温柔和顺总多情,服侍公子不离身。

本想做为怡红妾,谁料偏偏嫁优伶——袭人

17)

本为精巧灵俐后,自小富贵都尝够。

家道中落被舅欺,苦痛尽去甘露透——巧姐

18)

杜鹃啼血为忠良,小姐呜呼一命亡。

可怜青春正年少,寺庙古佛心清凉——紫娟

19)

性情刚烈美娇娘,忠心侍主属她强。

富贵荣华不为动,主亡誓从吊悬梁——鸳鸯

20)

偶然一回首,丫鬟扔绣球。

秀才自多情,双双结栾绸——娇杏

21)

食量大如牛,农家一老媪。

误睡怡红院,天生少忧愁——刘姥姥

第一章 初会黛玉

不是浅草乱花三月,恰逢细雨飘飘凉秋。

多少胸中不平事,皆如残荷垂首。

望不尽秋水长天,何处寻落霞孤鹜?

看我丰神秀骨,铮铮丹青,谁与朋俦?

※※※※※※※※※※※※※※※※※※

话说那日黛玉自弃舟登岸之后,便雇轿载上大小行李,由奶娘人等护送往荣国府来。此时,已有辆四乘马车停靠在荣国府正门前,掀开卷帘,步出一人,此人年纪约摸十六七八,长相是奇丑难当——五短身材,狮子鼻,白眉毛,歪嘴巴,扇风耳,搭拉着眼皮,人还有点罗锅,那家伙叫个丑劲啊!就甭提了(书中代言:此人混名“玉面书生”,姓徐名广陵,字仲白)。穿一身藏青色道服,云布靴,收拾得倒也算干净利落。

再看他身旁两员随从,却个个不孬。左侧一将,英俊潇洒,双手横握一杆纯钢“凤翅镏金镗”,绕过头顶搁于后背双肩之上,似笑非笑,笔直站立。

右侧所站之人,那叫个气势,真乃天下少有——八尺挂零的身高,膀阔腰圆,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头戴朱须亮银盔,身罩大叶金丝连环甲,内透火红煞儿的缭花错云袍,脖前紧扣黑缎料子宽批风,直坠脚根,足蹬一双硬底牛皮战靴,掌中两把比脑袋都能大出三四倍去的“梅花亮银锤”,虎目圆睁,杀气腾腾。

要问这二位是?说出去能把人都吓趴下:他们二人乃是自少年时代便追随先帝爷出生入死打下这大明江山的两员虎将——‘花花太岁’薛金镖、‘银锤太保’昊天熊。

此时,黛玉这边的车轿也已停妥,只见她轻提衣裙,由王婆搀扶,跨下轿门,一路走来。徐广陵侧目视之,发现黛玉也正定睛看他,“嗯——!不错不错,这小女子生得倒是超凡脱俗,娇中隐隐带股傲气。我喜欢!”

黛玉随贾府仆从自西边角门而入,一路心中暗想:娘亲曾道,外祖母家声势显赫,今日至此果不其然——高墙厚瓦,深宅大院,山水亭榭,家丁往来不绝。自己往后定当步步留神、处处小心才是,惟恐说错半句,倒叫他人耻笑了去。

黛玉与贾母、王夫人、王熙凤、宝玉一干人等相会于大院上房之内,自不必多言。单说“玉面书生”徐广陵领着薛金镖、昊天熊二人,呈上帖子,门房入内交于总管李纨看后,这才由人引领他们往后院柴房附近一所小宅安顿。放下包裹细软,料理完铺盖棕卷,徐广陵伸个懒腰,舒舒服服躺在上面翘起二郎腿,哼着家乡小调:“都说吾尼(我们)江南美呀!江南好风光啊!咦呵呀呵呀……”,回忆起贾府门前那不经意的一瞥,徐广陵暗自窃笑不已。昊天熊当时愣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儿,薛金镖却是过来人,心下有底,也就自顾窃笑,垂首擦拭起宝剑。

晚些时候,李纨带着几个男家丁,奔柴房而来,乍一见分立两旁的薛金镖、昊天熊,她当时就是一愣。要知自打丈夫贾珠亡故,她一个人孤苦零丁把儿子拉扯大不容易,府内平日得见不外乎是些粗俗家丁,要不就是文弱官员,哪里见过像薛、昊二人这等的盖世英雄,卓越气质不是说谁想摹仿就能轻易摹仿得了的,必须经历多年峥嵘坎坷,平日里流血流汗才能具备。因此,李纨不免春心又动,那儒将薛金镖是一派温文尔雅,柔中带刚;而猛将昊天熊则是英气冲天,刚中带柔。搁哪位年轻女子都会看得神魂颠倒,脑中一片茫茫然,李纨也是肉体凡胎之躯,自然不能例外。再说这床上躺着的“玉面书生”徐广陵,李纨心说这人怎么长得这么丑,跟眼前这两位青年真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就是把满员的家丁全喊出来,也找不出个像他这样的。所以当时就没再多瞧他,而是冲薛、昊二人频频上下打量起来。

有家丁言道:“这位乃是我家大少奶奶,你不快快跪拜。”

昊天熊哪里容得别人这样跟他说话,当时就要翻脸,被薛金镖一拽,这才忍住,“大少奶奶在上,薛金镖、昊天熊这厢有礼了。”昊天熊没法,想想自己使命在身,不敢不从,只好随薛金镖一起曲膝跪倒。再说床上躺着哼哼的徐广陵见这情形,立马翻身落地,动作之快令在场人都没发现他怎么做的,人已经窜至近前了,“给大少奶奶请安!”

李纨微笑着把手搀扶眼前两位英雄,至于后面的徐广陵就没怎么答理。当时徐广陵就有点闷闷不乐,心说也不能这么明显厚此薄彼吧!事实上李纨是对徐广陵有些惧怕,倒并非她不通人情,“后边那位镖爷,也快请起,不必多礼。”按说这寡妇门前是非多,李纨今天也很迷惑自己怎么会用手去扶起对方,若搁在往日,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男女授受不清嘛!想到此,不由她脸就腾得红成一片。不过,她毕竟在王熙凤身体不适之际接替总管已有多时,渐渐应对自如,当即调整心态,款款而言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荣国府的前厅侍从了,必须和其他家丁一起肩负起安全防护职责,门房的首席管事张顺,会具体为你们讲解事宜,我便不再一一赘述。但进得府门,有些基本的事,还是必须在此提点提点的,免得日后横伸枝节,彼此不好交代。既然现今做了‘下人’,就必须遵循下人的规矩,平日不可随意进入主子的房间,不可与太太、奶奶、少奶奶或是丫环们有生非份之举,当要处处尊章受礼,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这便少不得你们吃穿开销,反之若有礼术不周、言行怠慢,恐难于此立足长久,你们可都要好生记下,日后用心去做才是。”

薛金镖毕竟是人老姜辣,当即爽言道:“有劳大少奶奶提点,我们已全部记下,日后定当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丝毫马虎。”

徐广陵心说:啊呦!这女人怎么会说,果然是一张厉嘴不饶人,而且姿色动人,虽说生过孩子,却很女人味十足。啊!来到荣国府真好啊!这就算整个掉进温柔乡里了。若不是因为当初中了一掌“百变真君”的“乾坤大挪移”,自己绝不至于落得现在一会变成丑八怪,一会变成俏儿郎,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嗳!不管他了,睡觉再说。

第二章 少女春心

次日,徐广陵、薛金镖、昊天熊三人到街面上打算喝口酒,顺带买点日常用品,不知不觉就来在西大街“春宵酒楼”前,动人歌声传来,徐广陵不禁侧耳去听,那歌如此唱道——

“……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春又来,何似休也去。桃花解千愁,点点飘红玉。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那哒儿是春住处,不知那哒儿是春住处。”当街不少人鼓掌扔钱。徐广陵心说:啊呀!真是太好听了。再瞧那卖唱的少女优伶——年纪不过十有二三,单辫儿搁肩,翠衣花裤,小女子长得叫个水灵劲儿,就甭提了!俏脸都能滴下水来,细腰翘臀,刚发育的双峰,盈盈在握,玉臂兰花指凭空翘得那叫个好看,把在徐广陵看得是晕头转向,心说这京城到底就是京城,怎么这么多漂亮姑娘呢?“好、好!”他也忍不住击掌喝彩捧场。

雅兴却突然被某个男人给搅了,“别唱了,别唱了!”就见从买唱爷女俩身后的酒楼里跑出一伙计,肩上搭条毛巾,破口大骂道,“去去去,滚远点儿,知道这什么地方吗?——薛王府薛蟠薛大老爷开的‘春宵酒楼’,招待贵宾的地方,是你们这些下贱草民来的吗?都给我滚。”

徐广陵气恼非常,拦在近前:“薛蟠他算个鸟(diao)啊!你耳朵竖直给我听好咯!爷爷我以前是要饭的,怎么地?当朝皇帝老儿朱元璋以前还是要饭的呢?他来了,你也不让进?真他娘的狗眼看人低。”徐广陵往日行走江湖惯了,虽然现在被封了爵位,但说起话来仍然一副江湖口气,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但他心眼儿绝对不坏,平常也不这么说话,惟遇到蛮不讲理的人,他的脾气就有点压不住。

那小二见徐广陵一身粗布道袍,脚蹬云靴,出口成“脏”,心说这他妈哪儿来的碍事儿鬼,找打是不是?刚要破口大骂,瞅见他身后那两员虎虎生威的随从,我的天吶!这样的人你敢惹?变脸倒快,“不敢不敢,瞧您说的,小的我这不也是吃人口饭,替人看着场子,身不由己啊!您老多担待、多担待。”

“放屁,少跟我这儿蒙瞎子,让她们进来,小爷我要听两首曲子。”

“是是是!里边请、里边请。”说完对身边那爷女俩也是恭恭敬敬往里边招呼,反叫她们害怕起来,不敢挪步。伙计在后边儿怒道:“快走啊!一会儿要是惹大爷发火,把你们全押官府大牢去。”徐广陵心说这小二真真狗仗人势,瞎蒙乱吹的能耐不小。

上楼寻个包间落坐,很快便有侍女端上美酒佳肴。徐广陵伸手摆个请势:“来来!老人家、姑娘,请一起坐下喝杯水酒,吃点小菜。”

颤弱老者握着二胡惶恐不已,“这位爷,实不敢当,还是让俺闺女位给您几位唱上一曲,以助酒兴吧!”

“那好吧!”

“请问大爷想听段什么曲子?”

“有没有苏东坡的段子?”徐广陵那可不是单纯的武夫,说到着儿不得不提起他生父——徐达(字天德,明代开国军事统帅,元至正十三年参加农民起义军,因智勇超群,位在诸将之上。十五年。从朱元璋渡长江,取太平,克集庆。继又率部攻占镇江等地,为开拓江南基地作出贡献,授“淮兴翼统军元帅”。二十三年秋,在鄱阳湖之战中,击败陈友谅军前锋。二十四年,因功升左相国。二十五年,以大将军率师出征,先占淮东、继平浙西,连战皆捷,二十七年九月,攻克平江,俘获张士诚及其将士25万。同年十月,以征虏大将军率师25万北上,先取山东,旋师河南,然后挥军攻克大都[今北京],灭亡元朝。明初,他多次率军远征漠北等地,戍守边疆,被朱元璋誉为“万里长城”。徐达长于谋略,治军严整,战功显赫,名列功臣第一,明洪武十八年二月卒,追封“中山王”)。徐达对自己的儿子平日要求非常严格,必须做到文武双修,德才兼备,博古通今,三百六十行都要熟悉才行,因为带兵打仗有时候就需要玩点绝的,否则想常打胜仗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打小,徐广陵就被送上武当拜“紫阳真人”为师,这老头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整个儿一老神仙,盘坐白鹤,来去无踪,腾云驾雾,拿个人跟拿小鸡似的。徐广陵还真跟他学到不少能耐,这不后来就跟着他爹徐达南征北战,推翻了元朝的残暴统治,赶走鞑子,把朱元璋给推上台了嘛!因为两次救过朱元璋的命,朱元璋就认了徐广陵做干儿子,封“状元侯”。此次派他隐姓埋名到荣国府来当私人保镖,实际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一件棘手的案子。

少女眨动凤目,双手放在前胸,深情唱起一出根据苏东坡传世之作《江城子》改编的旋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听完之后,老者先不高兴了:“嗳!我说你这孩子,咋在客官吃饭的时候,唱这等悲凉的调调呢?”

我却拍掌叫好道:“老人家,不必怪她,唱得实在太好了,人美歌美意境美,老人家您的二胡也是拉得一极棒,难得难得。”说完,我起身端起酒杯就要给老者敬上。老者颤巍巍起身,激动得两眼泪光闪烁,卖唱几十年,他从没受到过如此胜情款待。其实也就是徐广陵,仁意厚道,往年有过率部被敌将完颜红巾击垮的时候,也曾落魄到靠要饭糊口,因此他深知百姓疾苦,从没有瞧不起穷人的心态,只要是好人,一律尊重,当然也不排除讨好“准未来老岳丈”的用意。

恰在此时,卷帘门突然被掀起多高,有个身穿“金丝绿缎滚蟒袍”,头带“逍遥对球花红巾”的家伙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冲在场众人道:“我的小媳妇呢?我的小媳妇在哪儿?让我瞧瞧!”他那王八绿豆般的小眼珠子一歪歪,就盯在买唱少女身上,顿时口水流出多长,“我的乖乖,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黛佳人啊!爷爷就用金山银山也都愿意拿来换,还不快给我带回去。”几个打手要往上窜。

昊天熊当时就坐不住了,“我说你们他妈哪儿来的你们?敢在这儿撒野逞威风,没瞧见我们家公子正在吃饭吗?”

薛蟠横竖不卖帐,“老子薛蟠,薛府的大公子,怎么着?这酒楼都是我开的,满大京城你去问问,有谁敢跟我叫板,你他妈的活腻味了是不是?这女人是我花十两白银买下的,少跟我在这儿瞎搀和,吃你的饭去。”

薛金镖“叭”一拍桌面,“你这秃驴也忒无法无天了,老子姓薛,你这龟儿子也姓薛,人跟人怎么就不一样呢?再不滚开,小心踩烂你的鸟蛋。”当下举脚一跺,整个楼面为之一颤。

薛蟠吓得一缩脖子,心说:这他妈哪儿来的主儿?够硬的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回去搬救兵去,嘴上还不示弱“你等着,你等着小子。”说完转身就跑。要说这薛蟠,平日里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是样样在行。仗着老爹和家族势力,在京城里抢男霸女,无恶不为。要说没人管他吗?管了,没用,抓他起来,花俩钱又给放了。后来这小子为了方便自己横行霸道,跟“武斗门”门主贺兆雄拜了把兄弟,家里还雇了上百个打手、教头,平日外出至少带两跟班,遇到“茬子”,呼啦一喊就是上百上千号人。

老者道:“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别给诸位爷惹麻烦,那我可过意不去不去。”

“别记啊!现在这儿比哪儿都安全,你们且留下听我安排,不必惊慌。”说完,他转身问那少女,“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姓徐,名幼霜。”

“嗯!好名字,徐幼霜小姐。来,一块喝上两杯,暖暖身子,大爷你也来吧!”

对方二人数番推辞,却终盛情难却,也就一同坐下就餐。

第三章 拳打薛蟠

薛蟠亲自请来贺兆雄,这人高高的个头,肌肉发达,不似薛蟠脑满肠肥,等到门前,他破口大骂:“妈的,哪儿来的狂徒?敢在此除撒野,不知道这儿是我老子罩的场子吗?识相的,赶快磕九个响头赔罪,马上滚蛋,如若不然,哼哼,定受皮肉之苦。”

昊天熊不怒反笑:“呵呵呵!你这家伙好的口气,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就来呀,让你尝尝老子我这双拳头。”

把个贺兆雄气得两脚只跺,哇呀直叫,“你他娘的找死,看——打!”说完抡起两只拳头,冲昊天雄便来,昊天熊未取兵器,只擒双掌与他战在一处。就见他俩,这个飞腿,那个扫堂;这个掏心,那个劈肘……直打是得难解难分,看得旁人眼花缭乱。待斗到二十多个回合,昊天熊虚晃一掌,对方以为他要锁扣其喉,举手来挡,谁知上了档了,贺兆雄就觉着小腹一阵巨痛,被人家一脚蹬飞,撞在墙上。震得胃液翻涌,全身骨头要散了架子似的,疼痛难当。昊天熊未曾罢手,窜上前去“咣、咣、咣”又是三拳,直揍得贺兆雄两眼直冒金星,再无气力反抗。昊天熊抡拳将他砸倒在地,牙齿磕掉三四颗,血喷一地。薛蟠见势不妙,转身想跑,被一旁薛金镖拽过衣领,照着脸颊“叭叭叭……”就是十个大嘴巴子,“孙子,爷爷平时不好揍人,可你小子实在欺人太甚,今儿给你留点记性,下次再来讨打,让你躺着回去,听见没有?”

薛蟠的脸肿得跟个南瓜似的,口齿不清答道:“吃吃吃(是是是)……吃(知)到了。”

徐广陵看得是摇头感叹,这二位下手也真够恨的,若非那二人皮粗肉厚,命都能打掉。薛蟠溜走之后,半路那叫个气得,简直肺都快炸了,他还从未如此窝囊,在自己的地面叫人家给揍了。同时,身为京城大帮派掌门的贺兆雄,更是悲愤交加,按理说以他的能耐,不可能被人家打得这么惨。可现在竟斗不过几个无名小辈,这话传出去还怎么混?于是他躺在单架上是一个劲的谩骂,吩咐手下人赶紧去找他的师傅前来。这要提起他的师傅,可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闻名大江南北啊!此人便是——“黑心铁拐李”李万春,如今在恭亲王府任近卫总教头,多少人来向他拜为师学艺,他都不收,他挑徒弟那是相当严格的,首先看身高体重,资质多少,然后是能不能吃苦受罪,但还有个特别奇怪的标准,就是看你的心够不够狠,能不能打到对方往后见着你怕,这才能行。哎!你还别说,他生平偏最爱这条。要说这李万春能耐的确不小,可长相并不怎么好看——枯黄的头发,矮矮的个头,背还有点驼,走起路来五摇三晃,俩小眼睛迷成条缝儿,眼袋沉沉发黑,像是多久没落着睡醒觉的样子,手里拽一根三尺来长的“五金蛇头拐”。别看这家伙事儿口径不大,份量却很沉,一拐下去,能把房梁都敲折喽,您说使这拐的人劲儿能有多大?这日李万春横正坐在房里喝茶,忽闻有人来报说贺兆雄叫人给打伤了,而且伤得不清,这还了得!被打倒是其次,可他这做师傅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心说哪儿来野小子,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把我徒弟打成这样,这不是明摆着叫我下不了台吗?他奶奶地,今天要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当我是摆和看的!想到这,提起拐棍便要前去报仇。时间不大,老头儿由武斗门帮众领到“春宵酒楼”的暖香阁。这会儿,徐广陵他们还没走,昊天雄正喝得高兴,刚才又痛扁了几个恶徒,那是混身的舒坦。偏在此时,板门“哐当稀里哗嚓”,被人一脚踹飞,破个大洞,直直向他们桌前射来。昊天雄转身去看,反映极快,抡脚就把板门踢飞,撞到墙上,把一旁的侍女吓得是魂飞天外。薛金镖把杯子摔碎,“哪儿来的狂徒,找打不成?”

“呵呵呵!是谁要打老夫?又是谁打了老夫的爱徒?他妈的无礼滋事在先,还要来斥问老夫,真真是无耻至极。”

徐广陵乐了起来,他遇到对手那从来都是不慌不忙,足智多谋的,也因此,从另一个层面上说,他的武艺就要高出在场许多人。当然,比武较量光靠冷静也不行,也得会俩下真家伙。昊天熊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徒弟调戏人家良家妇女,又找人来撑腰,被咱兄弟打的落花流水还不罢休,如今小王八又叫出老王八,真真的好不要脸,想打便来,啰唆个什么?看家伙!”说完他抄起地山双锤,挥舞便到,那两柄银锤直径就跟个面盆似的那么粗,俩下加一块儿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那砸上就没得个好。李万春晃拐往外拨,“叮嘡”巨响,声音震得在场人耳朵都发麻,昊天熊当时就被震得往后退了能有七八步,而李万春也震得够可以,虎口剧痛无比,两脚虽未挪动,却也往地里扎下能有半寸多深的脚印。心说:这他娘的哪儿来的小兔崽子,还果真有劲儿。并不多见?不知他师傅是谁,将来可别将来找我的麻烦(你说这坏人吧!外表看着胆儿挺大,可终究怕死的占多,因为他们行的往往是不义之举,难免理亏心也虚)。

李万春:“行啊!小子,看来还真有那么两下子。来来来,再与老夫斗上几个回合。”

昊天熊刚要上前,被薛金镖一把拦住,“二弟,你且休息休息,让某来会他一会。”

昊天雄便允了他,退在一旁。再看薛金镖,单手抓过搁在墙上的“凤翅鎏金镗”,使了个“飞禽卷浪”奔李万春扫将过去,李万春也不含糊,挥拐便挡,这一来一去,足足打了能有三十多个回合,李万春是吃惊不小: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他那镗刀跟我处处玩阴的,采取迂回战术,不正面触碰我这条拐,打到现在,我竟丝毫未能占到多大上风,好小子,真有你的。看来老子今天不玩点绝的,搞不好还真趟不过这场子。想到这儿,他抖晃身形,是步步紧逼,想这长兵器虽然厉害,却最怕近身战,敌人站在远处尚还好使,若贴近身前,便不好办。而且这是在室内,空间不大,薛金镖马上就感到混身的不自在,有劲没处使。眼看那拐就要砸到自己腰上,“砰!”竟然……竟然被徐广陵用单掌给抓住了,这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嘴张得能塞一苹果。徐广陵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具备了这么大能耐,其实他还发现,自己已经变身了。如今是谁也不认识他,连刚才唱曲儿的美少女徐幼霜带屋内几位侍女全都看得是两眼痴迷,这才叫真真的“玉面书生”,俊美雄武得简直没法形容,天下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而且他的肌肉也开始爆发出来,若非道袍够宽够大,怕能碎成一片。他的长发在空中飘飞,身形异常高大挺拔,两对眼珠子漂亮得跟放电似的,华光四射,夺目耀人。

李万春都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苦练三十几年的功夫算是白废,从来就没人能够在自己棍地下走过八十回合,更别说用单掌来接他的棍了。好嘛!现在这脸丢份算是丢大了,本还想着来替徒弟报仇,现在鸟(diao)毛灰不是!气得他是吹胡子瞪眼干着急,想抽铁拐又抽不回来,他干脆一按蹦簧,从铁拐中抽出暗藏的厉刃,原来这拐是个组合兵器,外表看着是拐,里面还有把细剑。“唰唰”奔徐广陵头部便削。徐广陵岂能容他得逞。低头躲过两剑,“砰”冲着李万春胸口就是一拳,直打得他倒栽出能有十几米远,口喷鲜血,肋骨折断三四根,爬都爬不动了。好嘛!李万春这跟头算是栽大了。众人一哄而散,剩下两个胆大的,过来把老头儿拖走,这事儿算是到此为止。

待徐广陵冷静下来,又恢复原来那丑陋面貌,这酒也醒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带点肉食美酒,回荣府再吃。”身边两个朋友只顾点头答应,脚却没挪地,都不敢相信。

别过徐幼霜父女,回到荣府,已是午后酉时,好些家丁正忙张罗布置,听说过阵子,贾家大小姐,也就是当今的贵妃娘娘——贾元春,要回府省亲,而且上头特别指示,最好能盖一座与贵妃身份相匹配的巨宅大院,以便让贾元春在其间安顿休息,同时也方便警戒保护。因此李纨立即下令满府进入倒计时准备,又聘来不少能工巧匠,一边张罗,一边着手修建日后著名的——荣王府大观园。

第四章 花香四溢

等到晚间,我就觉着全身不对劲,拿镜一照,啊呀!又变身了。嗳!对了,不如借此机会往后院走走,那里美女如云,机会多多噢!

月色正浓,亭中树影摇疏,秋虫啾鸣,黛玉倚栏而坐,凭景观瞧,怡然幽雅,仪态万芳。有微风徐徐吹过,她的薄纱批肩不慎坠落,我俯身替她去捡,而后交还,两手无意相触,感受那凝肢白玉,让人内心无限舒爽,又激动不已,这就是男女初恋的感觉(好象还没到这一步,“触电”的感觉啦!)黛玉好生羞涩,慌忙缩手回去。我道:“小姐独自赏景,须小心天凉,免招风寒。”

黛玉转过凤目,月光柔柔洒在霜肩发首,好似一尊静坐白玉神像,让人心生敬慕爱怜,“有劳先生关怀,但不知尊驾自何处而来?”

“在下乃是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到西域取经的僧人,途径此地,特来‘骚扰’,望请海涵。”

黛玉噗哧笑了:“你这人还真油嘴滑舌,不过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黛玉开始欣赏我的英姿。

我有点得意忘形,“小生同样也见过小姐,且在梦中不止一次与您相约星期六……啊!那是多么美妙的情怀。”我在原地跳起“单人华尔兹”,凭空曲臂伸手,仿佛轻搂还牵一位曼妙佳人穿梭游移在大殿正中,耳旁高雅旋律响起,无数的鲜花掌声袭来……“砰!”由于闭上眼睛过度兴奋,脑门撞到柱子。更把个少女黛玉乐得不轻,直以素手掩唇而笑。看来泡码子有时候要具有牺牲精神啊!刚泡得起劲,亭边有人涉足,再去看他,真真不比变身后的我逊色多少。贾宝玉擒把折扇,好奇询问,“阁下是?”

我当下收足,手摆胸前施礼,“特聘镖师——徐广陵是也,幸会!”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跟我开白话文?看来他也进步了!孺子可教也!再睹他那纤滑嫩手,葱兰玉指,倒像是女子的手般。长得也跟个大姑娘没啥两样——尖尖的下巴壳,面色白里透红,鬓若刀裁,眼泛秋波,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下勒“二龙抢珠金抹额”,套得是“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腰绑“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足蹬“缎粉底小朝靴”,胸前用根丝绦赫然系块圆润美玉。如果他是个姑娘家,我定会执着追求,可惜啊可惜!不过总的来说,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和俺们这等普通市井小民站在一起,两级分化还是比较严重地。

他转顾黛玉,见其薄纱批肩握于我手,不禁有些醋意上涌,怎么说人家也是一见钟情过的少男少女,我搁中间算个啥嘛?

因此便道:“两位慢谈,区区便要先行一步,失陪了。”

宝玉虽显不悦,却知礼术,恭敬一揖。

我糊里糊涂拽着黛玉的批肩一溜烟跑回房中,哎!里面怎么黑灯瞎火一个人没有?金镖、天熊他们都跑哪儿去了,不会也像我一样寂寞难奈,摸“桃花大奖”去了罢!管他,今天好累,脱了衣裤,掀开缎被,就往里钻。当下伸手摸到一个光滑温烫,极富弹性的软肉球,上有小点突起,而鼻前也渐渐传来阵阵芳香,顿时吓个半死,这是什么玩意儿?好悬没跌到床下。

“啊呀呀!”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心说坏了坏了,别窜错门了吧!这荣国府建得跟个皇宫似的,太大了。东西南北、各房各院的布局又都相差无几。我乃初到此地,不甚了解,犯这种低级错误是很有可能。待取火摺点灯观瞧,可不是吗?周遭红粉刷墙,瓶插素竹,雅帘闺床上坐起一位低胸半裸,娇艳动人的小美女——云鬓散乱,面色莹润,此时她正惊恐万分地望着我,赶紧扯被护住上身,往后蜷缩。

我起身肃立:“抱歉抱歉!实在是万分的抱歉!”

要说眼前所坐,正是平日里能说会道、性情刚烈,又花容月貌的小俏丫头——晴雯,年芳一十有七,眼下尚在老祖宗跟前儿服侍,她不喜欢人多耳杂、倾轧虚伪,便每晚到这靠近柴房的偏院来睡。方才梦意正浓,冷不丁就觉着乳房被人捏了一下,醒后发现竟是被眼前这登徒浪子调戏,不由恼羞成怒起来,“哪儿来的狂徒?好生无礼,竟敢私自闯入我闺房图谋不诡,你……你想怎样?”明显方寸大乱,语无伦次。毕竟这有关她的处世清白,在封建社会这可是良家妇女的头等大事。同时,她既不甘愿就此罢了,又很担心自己弱女子一个,对方若真使起横来,恐难应对。

我忙赔礼作揖,“小姐莫怪,在下乃因走错房门,故才误打误撞……绝非有意冒犯小姐……”这这真是百口莫辩。

“尔休得胡言,想这正房偏房、前院后院分得是清清楚楚,怎会轻易走错?”

“实不相瞒,我是刚被荣府聘来的镖师,适与宝玉、黛玉说话,折返迷途,才生方才无心之举,小姐,我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劲儿重复对不起,脸色相当尴尬。

晴雯听我说到“方才无心之举”,不禁双颊菲红难当,心说:自己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就这样被他夺取走了,好在眼前这位儿郎生得倒是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又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只万万没有想到,彼此的初次交流竟会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平日她可是守身如玉的好姑娘,而不像其他轻浮虚荣的丫头,和主子或外边的男人厮混瞎闹。想当初,那色性难改的贾琏曾欲调戏于她,被她骂得是狗血淋头,再不敢来招惹。可今儿这男子,对自己都“那样”了,自己怎就连气都气不起来呢?真真出奇。她素来心思缜密,见徐广陵神色恳切,也就将其所言信得七八分去了,“好吧!事已至此,我便不再追究。但你再不许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可曾知道?”

“知道知道,多谢小姐体谅。请小姐尽管放心,就是烂在肚里,我也绝不向外吐露只字半语。”

“那便去罢,记得将门带好,莫叫旁人见了。”

“多谢多谢!小姐早些休息,小生这便去了。”说完我擦把额头细汗,带门步出,身形像阵风似地窜上房顶,脚尖无声点踏细瓦,眨眼跳将院外。几经寻觅打探,总算找到柴房。今日遭遇真是又美又甜,又惊又险。床上薛金镖、昊天雄二人鼾声如雷。徐广陵心说:这俩家伙,怎么睡得比猪还死。其实他并不知道,俩人心里门儿清,人家是干麻的?全是练家子出生,没俩下子那能行吗,怎么出来混?有人没人,闭着眼睛都能查觉到。要说这里反映最差的,怕就数徐广陵自己了。

第五章 欲往还留

次日,徐广陵觉着无聊,便一路晃晃悠悠,背着把长剑打算找个僻静之所练练剑法,当然最好那里景色也能够宜人清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荣王府东北角上的“梨香院”,此处座落约摸有十来间房,院前广阔地带载有上百株结满白花的梨树,草坪被又裁减得非常整齐,五颜六色的野花纷纷绕绕点缀其间,空气中飘荡着迷人浪漫的花香。不远处还有个小湖,湖水碧绿,小鱼儿欢快游弋。徐广陵暗道此处甚好,便放了剑鞘,擒宝剑在手开始翻飞舞动,薄刃挂分,剑走游龙,是虎步生威,直舞得落叶卷起多高,四下金光银光闪耀成一片迷幻奇观。几个过路的丫寰见状,都不由自主驻足观望,心说这人虽然长得丑点儿(不是丑点,而是很丑),但舞剑的样子非常好看。这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外行看得是热闹,内行看得是门道。丫寰们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有一人却在院中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由心中惊叹,那她是谁呢?她便是深藏不露的,美若天仙的俏丽女郎——薛宝钗,其母乃是贾宝玉母亲的亲姐姐,双方长辈都有意撮合这对俊男倩女。为此,薛姨妈还特地从薛府搬到荣王府来居住,明里探亲,实质原因大伙都很清楚。现在可能就属宝玉最糊涂了吧!

再说这薛宝钗,别看年岁不大,却是丰美动人,品格端庄,且为人处世相当豁达周密,不比黛玉心情内向,卓显清高,除去宝玉将她视若至宝之外,恐怕只有她的丫寰紫鹃对她是一心一意的了。又因为宝钗到了贾府,使原先极受老祖宗青睐疼爱的林黛玉,反倒变得无足轻重起来,故此常惹得她在房中伤忿垂泪,让宝玉操了不少心,说了不少的软绵好话。相比之下,薛宝钗无论从哪一点来说,都更适合做将来荣王府的第一少夫人,她非但内外兼修,品貌端庄,而且对下人也极为和颜悦色,有难必帮,因为上落得人见人爱,口碑极佳。但众人尚不知她还有一项绝技,却从未向此间的任何人抖露过。因为薛家本是大唐功臣武将薛丁山的后人,历代族中男子都是通晓武艺,胆色超群的,但传到薛蟠这一代,却是阴盛阳衰起来,除薛宝钗,曾恳求爹爹、兵部侍郎——薛仁舞习得些好些拳法刀剑之外,其他族中男性皆是一愁莫展,不是浪荡无为的公子,便是文弱怯懦的朝官。薛宝钗到此不久,虽于宝玉时常见面,却未能相处亲密,这里不排除年轻男女刚开始接触,总比较羞涩的因素。

薛宝钗是个很明白世理的女性,她知道自己如果这辈子最好的归宿,恐怕就是嫁给贾宝玉了,门当户对,而且宝玉生心温和,不善于在做主,自己以后便可以名正言顺成为一家的最高发言人。虽然彼此也许现在甚至将来都不可能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可言,其实她并怎么欣赏贾宝玉,从骨子里讲,她更欣赏像自己爹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因为她一直梦想着自己未来的丈夫也能够是这样一个足以让她用一身去爱去敬佩的人,只可惜现在的英雄大多都很穷,她也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自己将要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粗茶淡饭的生活。

而今日,她见到了一位不比他爹的剑法逊色多少的“丑”少年,这人的气质、才能和他的相貌极不相符,她在问自己:为什么在一个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她多希望眼前这位少年能有像贾宝玉那样的地位,那样的容貌。那么即便让她赴汤蹈火,或只拥有短暂的人生,她也愿意追随在他左右,用自己满腔的柔情去融化对方冰冷的心,不过自己怎么就能断定对方的心是冰冷的呢?她便这般糊乱想着,不知不觉,却发现徐广陵早已停下剑势,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小脸唰得就红成一片,赶忙闪到院里,一颗心像小鹿般“扑嗵扑嗵”狂跳不止。自己不会喜欢上他了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他那么臭,那么穷,自己要嫁的人可是荣王府的大少爷贾宝玉啊!眼前这个丑陋男人真是好生的无礼,竟敢这样直白白地盯着他,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要知道自己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因此,一向待人温和的薛宝钗此次决定奋起反击。其实她不知道,在她内心深处已有颗无形的情种已悄悄埋下,她已经开始对徐广陵念念不忘了。而这只是刚刚开始,在今后的漫长人生道路中,她会越来越难以自拔。

“喂,我说你这人,给我站下。”

徐广陵突然变身了,身形陡涨出一倍,高大挺拔起来,再不是那罗圈腿、罗锅背、大板牙的模样。而是相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地转过身来,用充满柔情的英俊目神望着眼前的娇媚佳人,直把对方望得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双手搁放胸前,美目顾盼流涟,就这么僵持在那里,好象等着对方来拥抱或亲吻自己一般。

“小姐,您有话对我说吗?”

薛宝钗仍未反映过来,待忽然清醒,紧接着是一阵心慌意乱,不由往后倒退,被自己的错乱脚步给绊倒,徐广陵赶紧上前扶住,一手托其细腰,一手握其玉手,曲左膝起,以弓步稳稳站立。两人此时的鼻息距离仅有三寸之遥,一付准备接吻的样子。薛宝钗竟真的闭上凤目,等他来吻,他也开始头脑发热,想也没想便吻将过去,直吻得薛宝钗是天旋地转,香舌吞吐不住,厮斗缠磨,难舍难分,两人便好似多年未遇的情侣,水乳交融得可以。

有个年轻姑娘呼喊起来:“小姐,你们再干什么呢?”

宝钗被贴身丫寰唤醒过来,干紧推开自己身上的徐广陵,站起身来,恼羞成怒,伸手就想给个耳光,却被徐广陵轻轻接住,又在她掌心一捏,像似调情一般,薛宝钗不禁又气又恼,又爱又恨,又羞又怯,挣脱手臂,转身便跑。

徐广陵赶忙提醒:“小姐,小心路滑!”

薛宝钗哪里肯听,直冲到门前,掀开布帘,闪进闺房,冲到床边扑在枕上啼哭起来。要知她原本满心想着将来要嫁给贾宝玉的,现在自己的初吻被那可恶的小子夺去了,叫她以后如何见人?又怎么跟贾府上上下下以及自己的娘亲交代?从那个人的打扮来看,肯定没什么身份地位,也没什么钱财背景,自己怎会偏偏喜欢上他呢?呸呸!根本不是喜欢,分明是受他的引诱,呜呜,这可如何是好?我恨死他了……(要知道,通常一个女人对某个男人感觉恨透恨透的话,往往并非真正恨他,而是太过爱他,徐广陵这回算是歪打正着,赚大了他!呵呵!)

再说徐广陵,竟也被自己方才行为及薛宝钗的反映弄得是莫名其妙,要知道自己从不是那种喜欢乘人之危的小人伪君子。虽说内心的确有那么点好色,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自己是个有血有肉,七情六欲健全的男人呢?这个世界男人不好色,天地就没法旋转了,没法旋转也就法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了不是?希望能有个美好的将来吧!想到这,他提起宝剑,遂往回走。走着走着,就闻远处有人阵阵涕哭,且隐约像在踢门,不由心奇万分。

第六章 心潮澎湃

待走近那间座贴靠外围廊墙的独立小屋,屋子看上去稍显破旧,像是存放锄头扫把之类杂物用的。怎会有人被关其中呢?想必定有隐情,身为保镖,府内的安全自应由我承担嘛!于是透过门缝往里观瞧,却差点被那两道用锁链缠绕的木门弹到,里面的女子仍在哭泣踢闹。

“喂!里面的姑娘,你因何被关其中啊?”

里面突然一下子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对方忽然问到,“请问……请问外面的公子可是姓徐?”

嗯?她怎知我姓名?“没错,我是姓徐。”

“您是徐广陵徐大公子吗?”

嗳!这声音怎这般熟悉?莫非是……徐幼霜?我赶紧抽出宝剑,“你且向后退至墙边,我现便要砍断门栓救你。”等上一阵,我问道:“可曾好了?”

“好了,请徐公子快快动手救我出去。”

“好,我这便救你。”说完“仓哴哴哴”将锁链砍断在地,一脚踹开房门。跳将进去,发现衣衫破碎、满身伤痕的徐幼霜正萎缩在墙角,手上有被绳锁勒过的痕迹,神态好生凄凉。我赶紧过去将其搂在怀中,她伸手将我抱住,声泪俱下,“徐公子,我……”说完她再无法言语,只是一个劲地哽咽落泪。

“幼霜,小幼霜,你怎么了?快快对我言讲,我会为你作主的。”

经我好生开导,她才终于开始诉说:“那日我与爹爹返家同行,却遭到半路薛蟠派遣的打手绑架,他们活生生将我爹爹痛打致死,又将我捆绑至此,薛蟠这恶贼,企图强行玷污于我,我自是万死不从,将其咬伤。也因此遭其毒打,他们便将我嘴巴塞住,双手捆绑于此,说是要饿上三天三夜,再来拿我问罪。我竭力磨破绳索,使劲踢门,可门板太厚,锁又太硬,我怎么也踢它不破,多亏您来了,要是再晚一步或是又让他们发现,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听完之后,这火就腾腾往上直窜,心说,好啊薛蟠,你是明里像人,暗地做鬼啊你!你这遭千杀的兔崽子乌龟王八蛋,老子能再放过你吗?先前饶恕于你,你他娘的仍不知悔改,还在犯贱,此番是定斩不赦。妈的,这吃人的旧社会,穷人妇女没地位啊!爷爷我有当今圣上御赐的“免死金牌”,先斩后奏,大权如山。你小子就等着受死吧你!我抱紧幼霜搂在怀中,好生安慰,一边解下自己衣衫替她披上,她紧紧环抱于我,将小胸贴在我的胸口,极为舒适柔软。此举足以证明她现在把我当成了最可信赖的依靠,搁封建社会而言,这基本属于私定终身的程度了,我当然非常高兴,遂也将她视作自己未过门的娇妻。慢慢将其托于两臂之上,轻若无物(我力气过大,她也不沉),柔声言道:“霜儿,别怕,往后哥哥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谁再敢欺负你,我一拳一个,两拳奏扁,三拳打死。看谁还敢窥觎,现在你且随我回去,由金镖、天熊二位兄长保护于你,不必害怕,我要于此唱出好戏。”

幼霜死活不肯,偏要我守候在她的身边,我无奈只有答应。她便把小脸这么一直紧贴于我的脸颊,温暖如春。回到柴房,金镖、天熊当时就是一愣,待我将事情经过略作表述,二人气得是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嘎叭”直响。天熊一拳头就把木桌捶了个稀巴烂。

我道:“老熊,你小声点,别吓着幼霜,她才刚刚冷静下来。”

天熊摸着脑袋:“噢!对不住,对不住,我性子急。”然后他又冲小幼霜言道:“妹子,你别害怕,为兄不是冲你来的。”徐幼霜蜷缩在火炉旁的床铺上,乖巧地点着头(好可爱的样子,真想上去亲上两口)。

“你们看这么办如何?”我如此如次这般这般的向他们吐露了锦囊妙计,二人听完乐得拍手称快,“就这么办吧!”“真乃绝顶妙计。”

翌日,吃饱喝足,我拿走幼霜脏破衣裤于院内井边浆洗。

薛金镖瞧见,不禁乐开了怀:“啊呦!我们的徐三将军怎么替女人家洗起衣服来了,真是体贴周到啊!”

我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我说薛老大,你损不损哪你,尽拿你弟弟我出气,好啦好啦!改明儿你媳妇的衣服也交给我来洗吧!好让你省省心。”

“哎!你个小陵子,现在一张嘴如今比我还油啊你!”

昊天熊在旁也听得乐不可支,捶着肩膀,打起哈哈,“我看三将军离娶妻成家的日子不远咯,等着喝你喜酒哪!”

见他们两个都冲我来,我从原地蹦起多高,“啊呦呵!天熊,我平日待你不薄啊!关键时刻,原形毕露啊你,没义气——!”

哈哈哈哈,我三人就乐在一处。却说那徐幼霜,这几日是遭绑挨打,忍饥挨饿,体质虚弱得很,因此眼下仍在床上躺着休息,不过早已醒了,刚才我们三人的对话,隔着纱窗她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禁羞怯难当,却又满心的欢喜。心说:若爹爹在天有灵,将来能看到我嫁给像徐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便死也瞑目了。刚才听他们喊他“徐三将军”,难道哥哥他并非公子爷出生,而是名带兵打战的军官吗?这很有可能啊!他们三人各个武艺术超群,额头有常年戴帽留下的遮阳纹和磨擦纹,那痕迹不像是普通帽檐所致,更像是被铁盔磨过的样子(你瞧这徐幼霜能有多细心)。此外,自己的心上人徐广陵哥哥真可谓是性情温顺,体贴入微,连自己的衣裤都愿意亲自去洗,简直是模范丈夫中的典范,为人又极为坦荡豪爽,丝毫不像那些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们,倒像是一位叱咤风云多年、能屈能伸的大元帅大英雄,且极具王者风范,若真能和他做上百年恩爱夫妻,那我这辈子将是多么幸福啊!……想到这儿,连她自己都不禁为自己的大胆想法而感到无比羞怯,小脸烧红得更厉害了,两只小手尽在被子里不停抓挠,忽又揉起自己的小胸,幻想着好象在被徐广陵温柔抚摸的样子,但马上她又为自己这种举动深感后悔,自己怎会突然变得如此轻薄起来,枉费了爹娘多年的教诲,女孩子家可不能如此行事啊!于是她继续开始做她嫁给徐哥哥、上花轿、生儿子的美梦……

第七章 妙计擒敌

今日薛蟠又喝得酩酊大醉归来,两旁打手好生搀扶。

“走走!回去会我的新媳妇儿去,这小妞长得就像天上的千年蟠桃儿,水灵灵、鲜嫩嫩,甭提多诱人了……呃……呃呃!”他一路打着饱嗝。

“大爷,要不要小得们先去替您把炉火烧旺些,再置张大床,弄上几条毯子,也好让您您与新夫人晚上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共度良宵不是?”

“哦!……哈哈哈哈!好,如此甚妙,尔等快去准备,大爷我今晚要来他个老牛吃嫩草,呃!不对……是唐伯虎点秋香,噢哈哈哈哈……”

他这一路跌跌撞撞来在小屋门前,四周有人把风,拦住过往道路,他可不想晚上再出什么意外(前番徐广陵之所以能够顺利救下徐幼霜,那也叫巧了,恰逢两个看守贪杯,见薛蟠带着一大群人出去有吃有喝,他们在家中耐不住寂寞,自备酒菜跑到小院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个烂醉如泥),这才让徐广陵他们捡了个便宜)。故此他们谁都不知道徐幼霜已被救出,一致认定她仍在屋内,门锁依然如故。

薛蟠甩开手下,推门独入,脚下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吃屎,背后笑成一片,“老爷当心,老爷当心。”

“滚!他妈的,老子摔了跟头,你们还笑,他妈活腻了是不是?”

“小的们不敢,小的能哪敢笑您呢?只不过是为您新得佳人感到高兴罢了。”

薛蟠酒意上涌,直犯糊涂:“呵呵!没错……没错。”说完打着“醉拳”,一路扑向躺在墙边的“徐幼霜”,“把门给老爷我关好了,别让旁人进来,你们也都给我闪远点儿,要是让我发现谁偷听偷瞧,非踹死你们不可……听见没有?”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退下,这就退下。”领班“冯渊冯大头”跟班朝手下人一吩咐,“赶紧走,快快快。”

薛蟠如今是满脸得意,满心的欢喜,心说今晚定要来他个云雨大战,把这小妞给弄得神魂颠倒,自此心无二意跟岁我薛大公子。想到这儿,他龇开大黄板牙,搓着肥厚肉手,上前便要施暴。地上那人原先背对着他,头顶墙面。此时突然甩脱绳索,站将起来,那张脸竟比薛蟠更丑上百倍,又经炉火闪闪忽忽这么一照,更显狰狞恐怖,跟个吊死鬼儿似的,差点没把薛蟠给吓死,“鬼啊——!救命啊!”他的酒一下子便醒了一半儿,是连滚带爬,屎尿横流。

徐广陵也不言语,只管拽起那厮。妈的!这龟儿子身上怎么一股子骚臭味!便没再想去碰他,顺手操起根木棍,照着他的屁股蛋子一个劲儿地狠抽,疼得薛蟠“嗷嗷”直叫,乱爬瞎撞。要说门外那些打手们怎没反映?不是,一方面他们不敢违背薛蟠的意思,站得较远;另一方面,听见里面大吼大叫,以为薛蟠玩得尽兴,不由替他好笑,却哪知是这副惨象。

好在薛蟠皮粗肉厚,几棍子倒没要了他的性命,不过断几处细骨,打烂不少皮肉。没多大功夫,他就躺那儿不动了,要说装死?不是,确实是晕了过去。徐广陵心说这厮真不经打,才二十几棍,就被放倒,真他娘的够熊!你熊你还装什么爷爷,到处惹事生非的,这便是自找的你。接着,一脚把门踹开,“外面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你们家的薛大少已被我拿下,他爹妈是谁?老子纵要取他狗命,也得要给他爹妈说个明白,免得日后麻烦。”那些人可都认得这位主儿,岂敢得罪,赶忙跑回梨香院秉明薛蟠之母,把薛姨妈吓得是魂不附体,穿了绣鞋匆匆忙忙往这儿便赶。薛宝钗得到消息也即放下梳子,跟着出来,到底是谁想和自家哥哥过不去,当然她也不住暗骂自己哥哥薛蟠整日不学无术,就知道闯祸滋事,以前没人敢惹他,那是他幸运。有道是:“多行不益必自毙”,出事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等来在北墙草坪前,远远就见一群人围拢打起火把,屋前站个极其丑陋之人,正是前些日在梨香院前舞刀弄剑的男子,脚下踩有薛蟠。

薛姨妈先开口了:“这位好汉,因何毒打我儿,是否我儿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

徐广陵第一眼就看见了大美女——薛宝钗,当时就是一愣。他们一个叫薛蟠,一个叫薛宝钗,不会亲戚吧!坏了坏了,自己对薛宝钗可是有意思的,这事看来还真不好办,薛蟠的脑袋怕是砍不了了。念及至此,他便将原本想说的话改了个口,对眼前的老妇人道:“您想必就是薛蟠的母亲吧!看来似知书达礼之人,可您的儿子实在是太不像话,打男抢女,欺民霸市,这回又调戏逼奸良家妇女,我大明朝是有法纪纲伦的地方,像他这般无法无天之举,天理不容,人神共愤。若再不给点颜色看看,难以说得过去。漫说我只是个普通的朝官,即便不是,也得站出来说两句话,前番已好言相劝于他早日改邪归正,他偏不听,如今又对我未过门的媳妇粗暴无礼,若非我早些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您看该怎么办吧?”

薛姨妈平日里也对自己这宝贝儿子恨铁不成钢,心说要有个像眼前这位青年如此有能耐、有胆色、有正气的儿子该多好啊!哪怕丑就丑点,只要让她省省心就成。

薛姨妈:“这位好汉,都怪老生不好,从小没能管教好他,让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干尽了伤天害礼之事,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您替老生教训了他,老生感激您都还来不及呢!又岂能怪您。只是好汉,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大人办大事,大笔写大字,望能高抬贵手,放我儿一条生路,老生这便是给您跪下也心甘情愿。”说完薛姨妈真的撩裙要跪,却被薛宝钗一把拦住。

“娘,休要与他啰唆,他算什么东西,竟敢欺负到我们堂堂薛家头上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让女儿来教训教训这个无礼小子。”说完薛宝钗从丫寰手中接过配剑,飞身上前蒙头盖脸就是一剑,徐广陵吃惊不小:好个薛宝钗,美貌多情不说,还艺勇双全,竟敢在“梅山剑祖”邯天锦、“紫阳真人”云中鹤的得意门生——我,的面前舞刀弄枪,真够可以的了。好!你来的快,我对得也快。闪身腾空跃起多高,宝剑“仓哴”出鞘,华光四射,凭空而下,旋出十八朵剑花,此招名为“天女散花”,当然徐广陵现在是男的,怕就要改名叫“天男散花”了。唰唰唰、唰唰唰,两人的剑像是两条游龙紧密缠绕,又像一对情侣在恩爱缠绵,在徐广陵眼中,当然更愿意想象成后者。他心里虽然想着,手中却丝毫不敢怠慢,要知道薛宝钗那也出自名门世家,想当年薛丁山在武林之中,威震八方,人人敬仰,曾为恢复李世江山建立过不可磨灭的巨大功勋,人家那自创的剑法可不是吹的,颇有门道儿。薛宝钗虽然身为女性,也没怎么专心致志地练功,但她天资聪慧,普通人需要十天学会的东西,她半天就能弄懂,所以这剑法即便比不一流二流的高手,三流四流也能挤挤,行侠江湖那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八章 尽释前嫌

此时,两人已斗到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要说徐广陵真打不过她吗?那可不是,徐广陵那可是多大能耐——朱元璋最欣赏的少年武将,武林少年辈里的佼佼者,万军之中,取上将手级,不费什么吹灰之力。问题是他眼下非常喜欢薛宝钗,绝不可能下死手,连狠招都没舍得用,俩人就像是在玩初级游戏,生怕哪里一不小心就能刮花了她的脸或戳伤她的身体,毕竟是自己将来的娇妻之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悠着点儿吧!如此一来,难度陡增,既要打赢,还不能伤了她,更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在处处留情,纵然是拔尖的高手,难免煞费苦心,不得不全力应对。

薛宝钗却有点耐不住性子,心说府中那些成名的武师都不是我的对手,就凭你这么一个区区看家护院的保镖,能把我怎么地?其实她并不明白府里的武师大都因为她是千金大小姐,她爹又是兵部侍郎,哪敢得罪,也根本不想跟个小女娃娃家斤斤计较?就都让着她,假装敌她不过,实质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薛宝钗倒好,还真以为自己功高技显,身手了得,加上她爹也经常过来鼓励她两句,那自信心都快飞上天了。她平日藏在深闺,根本没机会与江湖上的人接触,更别谈跟他们动手了。前怨加今恨,薛宝钗就有点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一下子全爆发出来。

徐广陵当时就有点冒汗了,心说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于是虚晃一招,转身便跑。宝钗满以为他落了下手想溜,心中大喜过望,奋步往追。徐广陵接着玩了个更绝的,假装步法紊乱,左脚不小心被右脚绊到摔向地面(要说这武术不分高低,人吃饭还难免咽着呛着,咬到舌头,更别提比武打架了,再厉害的高手,那也有失手的时候),故此薛宝钗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去多想,只道此乃大好时机,举剑便刺,等剑尖点到。徐广陵忽然“变身”,又成了高大英俊的美男子,两道剑眉,直挺挺的鼻梁,下面两瓣对女性而言极其性感刚劲的嘴唇,最是那激情似水的眼神,把薛宝钗心都看软了。那手中的剑就有些不忍,“哧”却还是穿透衣襟,扎入徐广陵的心脏部位,血水直流。薛宝钗从没对谁下过这样的狠手,吓得牙舌打颤,双手捂面,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她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竟动手杀人了,而且杀的是在自己内心已占据重要地位的人,这些天来,她无时不刻都在思念这位徐广陵,甚至连做梦也时常梦见。可今日竟然……一时间,怨恨、委曲、伤心、曾经的甜蜜纷纷涌上心头,让她神智恍惚。徐广陵伸腿一顶薛宝钗的小腿,对方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压在自己身上,那漫若春风的处女体香淡淡飘来,秀发就洒在自己脸上,她的发簪已掉,柔唇再次离自己那么近,眼睛里充满迷离温情。徐广陵搂其细腰,又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热吻,直吻到她的内心深处。旁边的人全都看傻了,这他妈是打架吗?简直是在调情啊!薛姨妈也象发觉女儿不大对劲,按理说她不该糊涂至此啊!

宝钗终于恢复清新,等发现徐广陵不但没事,而且又对自己“非礼”,气得是浑身颤抖,“你……你、你,我恨死你了。”说完举起粉锤便砸,徐广陵任她动手,等她打够了,自己两个手依旧没有放开她的腰支,只是一个劲的深情地注视着她。宝钗自觉理亏,慢慢停下了动作,羞红双颊,“还不放开我……你这个大混蛋,大傻瓜。”

这时薛金镖、昊天熊带着小幼霜也来了,幼霜一见自己的心上人正搂着一位陌生美女,不禁醋意翻涌。薛金镖发觉了幼霜反映,便冲在场盘坐的我道:“好啦!广陵,还搂着美人打算入洞房啊?我们来了。”

徐广陵眼瞅是自家兄弟赶到,旁边还站着未婚妻幼霜,赶紧松开搂住宝钗的手,拍拍屁股站起来,“诸位!实在对不起,戏没演好,不过我愿意重来一遍?”众人晕倒。

然后我又跑到薛姨妈跟前,“薛姨妈是吗?幸会幸会,一场误会误会!现在我打算对您的儿子既往不咎,不过我有个小小要求,就是以后必须由我来管教于他,若他再不听话,我就捶巴捶巴提点提点他,不知您意下如何?”

薛姨妈由上而下打量着徐广陵,是越看越喜欢,虽说她也一把年纪,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刚才见自己女儿宝钗与他打情骂俏如此纯真烂漫、浓情蜜意,不禁让她回忆起自己少女时代初遇孩子她爹时的情景,也是这般动人离奇,不由得对现前英气逼人的徐广陵之好感上升百分之百,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口中便道:“甚好、甚好!”

宝钗拽起娘的袖子,“娘,你怎么了嘛?什么甚好?”

薛姨妈反映过来,“噢……为娘是说这位小英雄的提议甚好,以后就照他说的办吧!我将蟠儿交由他管教。哎!都怪老生往日太过宠溺这个不孝之子了,而今是有心无力。若真能有像小英雄这般正直之士替我管教于他,我倒放心了。还请小英雄多多劳神费心!”

徐广陵也是有礼有节之人,“前番多有不恭之处,还请丈母娘……噢!不,薛姨妈您见谅。请放心,我定会治好薛蟠病创,往后教化他做个有用之人,不再寻衅滋事。”

“如此甚好,那老生便不再插手此事了,但是不知小英雄现居何处,是否愿意搬去与我母女同住呢?”

徐广陵看来有门儿,满心想答应下来,却瞅见宝钗不满眼神,想想还是算了,时机尚未成熟,来日方长嘛,“谢谢老人家的一番美意,我看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小侄名叫徐广陵,您叫我‘小陵子’就行了。同时我也要向薛姑娘赔个不是,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薛宝钗把头一扭,“哼!”地一声,动人小嘴蹶起多高(好想上去吻她一下噢!),算了,还不别找打吧!想到这儿,我也作了一揖,让薛蟠的手下抬着薛蟠,挪到自己院儿里去进行治疗。

薛母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远去,心说:希望能够一切转忧为喜,愿我蟠儿能够改邪归正,洗心革面,往后做个光明磊落,坦荡无私的君子,上报国家,下守本份,给列祖列宗增光,也不枉为娘我一番苦心,二十几年养育之恩。

宝钗搀扶母亲转至家中安歇,当夜无话。

第九章 比武招亲

幼霜问:“徐哥哥,你的过去是怎样的呢?”

广陵答:“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睡得是茅草顶、泥巴墙,爹娘一年到头辛勤耕作,却捞不着多少收成。因为伙食差,我便吵吵着要吃肉,俺娘常因此抱着我伤心垂泪。等俺爹参加农民起义军以后,家里就剩俺和俺娘,日子更苦,却没人来关心过我们?亲戚朋友家连粒米都借不到,就差没把我给活活饿死。待等我父亲帮助朱元璋打下这大明江山,做了大官儿,他们却又都一个个前来巴结。不少人哪!就是这么势力眼。好歹也做点问心无愧的事呢!他们不着。不同情落难的人也就算了,有本事别等人家富起来又往人家屁股上贴脸不是?所以我素来怜悯穷人,从不会看不起他们,只要是正直善良的人,我都一视同仁。相反,哪怕谁家再有权有势,要是黑心缺德,我同样骂得他狗血喷头,打得他满地找牙。”

幼霜问:“哥哥,以前那么苦,你难道不怨恨自己的命运吗?”

广陵答:“先前有过,但后来恰恰相反,我非常感激那段让我饱受挫折、冷眼、嘲笑、艰辛的生活,没有它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凡尘,好汉历来多艰险,豪杰大多出炼狱,王者惧死难成王。’命运总青睐那些自强不息之人。要想吃饱穿暖,就得下得起狠心,逼着自己流血流汗,早日干出番事业,而不能终日厮混消磨度过。”

薛蟠在床边听得真切,此时他的打手们也有不少蹲在地上,受到不少教育。

昊天熊压低声言道:“广陵,听说北边又打上了,蒙古人看来是想卷土重来啊!好些日子没上场杀敌了,手里怪痒痒的,哪天你跟你爹说说,把我调到前线去吧!”

薛金镖笑道:“天熊,怎么?憋得难受啦?你这两柄锤好久没见着火星味了吧!”

昊天熊:“可不是嘛!整天在这儿跟一班地痞流氓、娇娇小姐混在一块儿,也终究不是个正事儿啊!我可受不了。”

薛金镖:“这次咱办的事,可以说是至关重要。你别瞎想了,等了了这档子事,你爱上哪儿上哪,没人管你。”

昊天熊:“又不是你说了算,你作得了主吗?我问广陵,又没问你。”

薛金镖:“不用问,问了也白搭。”

昊天熊不理他:“广陵,你倒是说句话啊!”

徐广陵正和幼霜聊得起劲,这个莽大汉偏过来插一脚,“我说天熊,这也才没来几天,你就耐不住了。行,改天我让你那锤也开开荤,我听说最近杨州府陈钟朋大人要办个比武招亲大会,那可是全国高手云集的地方,有没有兴趣去玩上两把?”

“噢!是吗?那感情好,我定要前去瞧瞧。”

“哈哈哈,和我一样,主要是冲着老婆去的吧!”

“去你的,这事儿我还从来没想过。”

“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啊!”

昊天熊就有点受不了,假装要跟徐广陵动手,两人你推我搡好不热闹。

薛蟠的病一时三刻也好不了,因此不必过分担心。次日由薛金镖出面,向李纨告了五日假,李纨看看对方,二话没说就给准了。众人当天用过午饭,由水路坐舟,奔扬州府而去。从南京至扬州府不算太远,下午便已抵达。众人也没带多少行李,无非是些日常更换的衣物、碎银。租房安歇,待次日早早来在预定地点,登楼点菜落坐,耐心等待。

说来也算天公作美,此日是晴空万里,风清气爽。广场上人山人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搀着手的,抱小孩儿的,戴帽子不戴帽子的……什么人都有,谁不都想来看个凑个热闹,论说“比武招亲”这种事毕竟新鲜,谁都不想错过。那擂台昨晚就完全布置好了,此时正有三个人轮流拿着纸话筒在反复宣布比赛规则。等着等着,终于有个头戴四楞巾帽,身穿长袍的老者步上台来,气振丹田,向台下宣布:“诸位、诸位,请安静!……比赛现在正式开始,该讲方才均已讲明,不再重复,随后即须请众位选手们自己多加小心。总而言之,言儿总之,一句话:参与为主,比赛其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好!老朽便不再多言!”铜锣一响,那人随即飞身跳下擂台,奔后场门去。

要说这场“比武招亲大会”,那可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规模相当庞大,首先选取一大型集市的广场搭建木桩台板,宽阔坚实,东西南北来去足有五十多步远,旁边挂满彩旗飘带大面横幅;四周有现成的酒楼店铺,可供与会者就坐欣赏,没机会在楼上看的,便站到广场中央,那地方少说也能站个两三万人,就是呼啦抄全涌过来,挤一挤,四五万人没问题。比赛的方式为选手们毛遂自荐,逐一登台,你要觉得自己还过得去,那就自己跳上来,台下有谁不服就跑上来跟你比试,认输的或是被打败的便失去资格,获胜者继续留在台上接受挑战,连胜十人者,退到一旁,进入半决赛,由接下来的人继续比赛。等半决赛斗完了,再进入决赛,最后淘汰出十几二十人,复由小姐出场问几个问题或让他们展示一下各自别的方面的本领,小姐若愿意了,从中直接选取一人,也就算点头答应这门亲事了;若是不愿意,干脆拒绝。因此可以说难度是相当得高。并且打死打活谁也不负责任,事先早有申明,希望点到为止。可这真动起手来,哪敢保证万无一失?刀枪却不长眼,戳上砸上,半条命也就算交代了。故此今日一场血腥恶斗是在所难免。

徐广陵、薛金镖、昊天熊、徐幼霜四人,坐在离擂台较近的“品香居”二楼包间内往外观瞧,分外清晰。他们早在一月前就已定好场地,故此可以一边坐着喝茶吃菜,一边悠闲自在观看比赛。想出手倒也不难,从窗户口跳将出去,凭他们的能耐,几个纵身就能跳上擂台,极为方便。

没等多久,哎!第一位登台的来了,此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个头不高,短衣襟小打扮,头扎软相巾,身穿刷白袍,腰系玉飘带,呼啦从背后抽出两把一尺来长的熟铁锏(好似两根铁棍),不粗不细,不长不短,握在手中十分得轻巧灵便。他也不言语,先在台上“呼呼呼……”练了一趟锏法,再将双锏交由单手,冲台下一抱拳,“诸位,在下乃是开封府六品办差官雷震天,今日抽空得闲特来会会天下的高手能人,顺便有可能的话,也想娶门媳妇儿过来。因此,还请在场的朋友们多多地捧场,老少英雄们多多地指教!刚才献丑了,望能抛砖引玉,有哪位愿与某来比试一番?”

这番话说得是有礼有节,先从声势上就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扬州府太守陈钟朋也是不住的点头,心说这名男子倒是德才兼备,不错不错!侧眼观瞧自己的女儿,并无太大反映。

再说楼上的徐广陵,噗哧一笑,心说台上这位真够可以的,怎么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待会儿自己要上台,想说两句还真没词儿了。那人刚一说完,“呼!”的就有一人跳到台上,使的是“轻功提纵术”,因为那擂台少说也有五米多高,一般人要上去,只能从台阶慢慢地爬,可这两位都是武林高手,轻功了得,不必费那劲。再看此人——年岁不大,生得却是脸色枯黄,白眼珠子往上翻着,直往外突露,阔鼻子,鲶鱼嘴,伸出根血红煞儿的舌头,(徐广陵寻思:这天气也不热啊!至于嘛?)而且身材胖得可以,腰带都系不住裤子,只能往上勒在前胸,脚下一双抓地虎靴,赤手空拳。一旁喝茶的昊天熊乐得好悬没把茶喷出来,我这……这人怎么比徐广陵还丑,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第十章 妖人突现

雷震天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呵呵呵!不必问我,你都是要死的人了,问这作甚?”

雷震天毕竟不是新手,人家在江湖上好歹也闯荡多年,当下仍然笑呵呵道:“原来如此,那在下倒想领教领教了!”说完摆开架式,定眼观瞧,不敢有丝毫怠慢。

再说那“鲶鱼嘴”,不知突然运得什么功,浑身上下开始不住抖动,又一股青气从底下往上直冒,脑袋、脖子都开始剧烈膨胀起来,双拳粗出能有三四倍去。说是迟,那是快,就见他踮步飞身直直射向对方,挥掌便到,雷震天架单锏迎敌,鲶鱼嘴由上改攻下盘,爪到之处,夹杂青色气焰。雷震天眼明脚快,抽腿晃锏来挡。“咵嚓”地面扬起多高一片木屑,留下五道深深的指印,足见鲶鱼嘴的功力能有多深。雷震天的锏没能挡住对方攻势,身形后移。而鲶鱼嘴则步步紧逼,招招毒辣非常。“呼呼呼……”雷震天就绝着两耳之间全是对方的掌风在响,纵使自己紧密防范,仍被对方压得喘不上气来。场下的观众基本上都在为雷震天担心,因为这人的善恶好坏通常一眼就能分辨,当然鲶鱼嘴也是有支持者的,不过极少。陈太守一颗心都快悬到嗓子眼儿了,他是个文官,对这种玩命的场面一辈子都没见过几回,现在搁面前的两大高手对决,那真叫个惊险刺激,看得他两眼发直,眨都不眨一下。

再说台上两人,直打得是昏天暗地,难解难分,把在场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开始大家伙儿还能看清他们,一进一退,你来我往,再往后,越打越快,越打越悬,简直成了两团白雾在那儿滴溜乱转。要说谁更厉害些,还真不好说。

雷震天心里有些着急,心说如若再不反攻,自己恐落下风。这打架最讲究的是气势,你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那么胜利也就有了一半可能,现在自己太过被动,得胜且不说,单是防守,也岌岌可危。因此惟有以攻代守,才能扭转不利局面。想到这儿,他往旁边一撤,挥右手单锏冲鲶鱼嘴的后背就砸,鲶鱼嘴藏头缩脖,轻松躲过,顺势来了个“黑虎掏心”出掌直击雷震天心窝。那雷震天能干吗?赶紧以左手之锏上撩阻挡,这才解围……这打着打着又是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是难分胜负。台下的众人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远一些的甚至都不清楚究竟怎么打的。

此时坐在阁楼上的徐广陵突然暗叫不好,只见那雷震天满头大汗,招术渐渐散乱,“砰!”胸口叫对方给拍了一掌,这一掌不要紧,他就觉着五脏六腑像是全移了位,心都像要吐出来似的,“噗!”当场吐出口浓血,两眼发黑。鲶鱼嘴趁对方意志散乱之际,跟进又是一掌,这掌打在大腿上。雷震天一个站立不稳,向后轰隆摔倒。比武这玩意儿,那就是玩命,差一招一式都不行。雷震天心说罢了,自己今天这跟头算是栽大了,第一场就败给人家,看来往后还得苦练才行。因此便躺在原地没动,口中言道:“技不如人,我认输了。”

那鲶鱼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之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叫,“小爷我乃是‘阴风鬼域’的八大党头之一,你今天得罪了爷爷,那便是你死有余辜,休怪小爷我心狠手辣。”说到这儿,“噗”再补上一掌,把对方拍得脑浆迸裂。雷震天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对他,场下观众也都一愣,好些人吓得魂都没了,接着“哗——!”就一阵大乱。要说古时候动刀动枪那也不算天少,可在生活在城里的普通百姓,毕竟对这种血腥场面见得不多,哪能经得住如此恐吓,且距离太近,不少人身上都沾满血水、脑浆,能不害怕吗?

陈钟朋好悬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心说:这这这……这位也太过份了,漫说你功夫了得,在我堂堂的扬州府地啊!你也太目无王法了罢!当众就敢杀人?而且还杀得那么理直气壮,这还了得?“来人哪!快快快!把那谋害官差的贼人给我速速绑了,投入大牢。”话虽说出去了,可没人敢上去。这就叫“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鲶鱼嘴”这家伙是太厉害了,而且他刚才说明自己乃是“阴风鬼域”的堂主,凡是在江湖上混过几天的人都知道,这“阴风鬼域”的主儿可不好惹,那可是个邪教,教徒遍及大江南北,若是谁惹了他们,全家性命难保,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能把你给揪出来,以前蒙古统治者都见他们害怕,不敢得罪,这一般的百姓就更没这胆了。因此有差官上来言讲,“大人,这家伙是‘阴风鬼域’的重要角色,您看……?”

“怕什么,当今圣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反元大英雄朱元璋,早有旨意要剿灭四海之内的乱党逆匪,像‘阴风鬼域’这等邪恶之众,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窝。休得啰唆,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快快于我拿下。”

差官们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然后拉家伙退下楼去,奔擂台便来,尚未登台,场上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名少年实在忍无可忍,飞身纵上擂台——此人年纪轻轻,毛绒绒的小胡子挂在唇上,身子骨颇显单薄,不过他的胆色倒是不小。百姓们各个亦敬亦忧,心说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多大能耐,把成又得叫那怪人给砸咯,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不是!

就听那少年怒吼一声:“呔!妖人休得在此猖狂,你当扬州府里无人了吗?今日我便要叫你血溅当场,拿命来!”说完拍掌便到。

鲶鱼嘴哈哈一笑,“乳嗅未干的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不怕死的就过来受我一掌。”两人晃身形就战在一处。哎!你别说,这少年郎还真有些能耐,没少练过两下子,不简单!当然要说跟鲶鱼嘴比起来,毕竟一个姜老,一个芽嫩,不在同一档次。就见少年拳似流星,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神出鬼没。鲶鱼嘴不慌不忙,绕着擂台退步,要说他不想进攻吗?不是,他攻出去的招,打在对方身上,竟然丝毫没反映,同打在绵花上一般。纵使鲶鱼嘴内功了得,命中率也明显高于少年,可这效果实在太差,他就不免有些纳闷,今天他妈真邪了门了!往日谁中我“蛊毒掌”者,轻则残废,重则毙命当场,今天打在这小子身上怎么一点反映没有?他究竟练的什么功?如何抵御得了我这毒掌?

再说少年,不依不饶,招招快攻,只想尽快把对方打倒,因此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惜毕竟年少,功力不及对方深厚,双方僵持不下。徐广陵觉得奇怪,这种拒毒抗打的功夫实属罕见,看来这少年的老师一定不简单,有机会若能够遇上,定要好好讨教一番,也跟人家学学本事,将来万一碰到这种难题,即可应对。幼霜此时将小手紧紧握住身边的徐广陵,她真的有点害怕,这场面让她想到自己惨死的爹爹,虽然她也是个内心比较坚强的女性,但女性天生总要比男性胆小些,如果没有徐广陵在自己身边,她是万万不敢观看这种生死较量的场面的。旁边昊天熊则看得有滋有味,而且混身痒痒,又不敢跳出去,人家少年那可是有应对本领,自己虽然力大无穷,招法犀利,上场也是白给。眼下惟有佩服别人,在此静观其变。

第十一章 死亡游戏

同样在看台上观看比赛的陈家三小姐——陈淑娴,端起蓝底花瓷杯,呡着香茶,神色淡然。在她看来,台上那俩人皆为泛泛之辈,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丑陋不堪,方才那位更逊,区区几招之内就被别人打暴脑袋,真真不堪一击,自己要是嫁给这些窝囊废,还不如找堵墙一头撞死算了。要说这陈淑娴怎么会这么想呢?颇有蹊跷——年芳二十二岁的她,多才多艺,能文善武,多少大户人家踏破门槛求婚,她都没有答应,非让他爹替她办这么个“比武招亲擂”,要亲自选丈夫(中原人大多早婚,女子往往刚满十四就要嫁人,可她是谁啊?扬州府太守大老爷的千金、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基本说一不二。本身生得如花似玉,貌赛天仙,而且她还有个绝活,使得一手“无影幻彩虹——九式明堂剑”,自出道之日未逢敌手。这得拜他师傅所赐,提起她的师傅,便是人见人惧、神出鬼没的江湖怪侠——“三式成抟”范西沦。那年姓范的路过陈家宅前,当时陈钟朋还是个小官,范西沦登门拜见他后,说出许多有关他们家过去发生过的事,并预言了很多即将要发生的事,这些事后来基本都应验了,其中更一项说陈淑娴天生就是娘娘的命,不过一生艰险重重,若不学点防身绝技,将来恐为小人暗害,因此毛遂自荐当起了她的老师。陈钟朋欣喜过望,也就点头同意了这档子事。加上陈淑娴本人非常乐意,勤学苦练十载,能耐简直大得去了,可以说在扬州城无逢对手。连她的老师也是赞不绝口,真乃“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啊!由于陈淑娴胆色过人,常自化妆偷偷跟随师傅范西沦外出闯荡江湖,拳打强敌,剑劈顽寇,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很少往心里去。而且这位范西沦下手极为狠毒,杀人不留情,跟眼前这位“鲶鱼嘴”差不多少,因此也就潜移默化影响陈淑娴养成个毛病,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儿。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才色双全,如今是眼高于顶,一般的公子哥儿、江湖好汉压根儿就没被她放在眼里。

台上已打到八十多个回合了,忽然,“鲶鱼嘴”从怀中甩出一样东西,像张大网似的就罩住面前少年,少年惊异非常,躲闪不及,当下就被套牢,百般挣扎无法脱身。那张网可不是一般的破鱼网,而是用“天蝉丝”编织的世间奇物,就见鲶鱼嘴得意洋洋冲对方言道:“小子,快叫我一声爷爷,也许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不然的话,哼哼,叫你粉身碎骨!”

徐广陵当时听得就是一愣,粉身碎骨,难道他想用这网把对方勒死?他猜对了,这张网就有这作用,甭管你有多大的能耐,进了这网,基本就算废了。少年哪肯求饶,“放你的狗屁,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皱下眉头,爷爷不算好汉。”

“好,我叫你嘴硬,去死吧你!”说完鲶鱼嘴掌中一使劲儿,就听见“嗞嗞嘎……”那少年瞬间成了一团碎肉,血水肉块散满台前,围观的百姓这回都想跑了,这这也太过份了!陈钟朋当时就有点坐不住,“这妖人是哪儿来的,我这是为女招婿,不是开屠宰场,太不像话了,来人哪!人都死到哪去了,还不快于我将那厮给绑了!”仍无反映,把个陈钟朋气得浑身直颤。

一旁的女儿却开始发话,“爹爹何必惊慌,但管望下观看便是,戏既然开始,总得有个结果,天下高手如云,稍后自有分晓。”陈钟朋吃惊不小,心说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竟然连这个也能忍受,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场下此时已是骂声不绝,大伙儿都骂那鲶鱼嘴惨无人道,却又不敢靠近,纷纷后撤离擂台能有二十多米远。昊天熊按捺不住,提起双锤就想跳窗,心说哪怕一锤砸死那厮,自己再闭眼也就值了。英雄好汉定当见义勇为,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薛金镖当即将他拦住,“天熊,还没到你出手的时候。”“放开我,我非砸死那鸟人不可。”刚说到这儿,台下有人大吼一声。放眼望去,是个老和尚,好大的块头,自己低头估计都看不到自己脚面儿,那肚子挺出能有一尺来远,就见他双手撩起僧袍,口中喊到,“诸位,借光、借光。”边说边晃着膀子,自台阶一路小跑上了擂台。

“鲶鱼嘴”那个笑,心说你这胖和尚真不知天高地厚,连五米高的擂台你都跳不上来,也想来送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也罢也罢,杀一个也是杀,杀俩也是杀,不缺你一个,“我说秃驴,你他娘的凑什么热闹,老子今天娶陈美人是娶定了,就凭你这付鸟样,想跟老子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那胖和尚满脸堆笑,倒不生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虽是个出家人,然凡心未泯,大不了今日赢了擂台,明日便还俗娶妻生子,也落得个逍遥自在,何乐而不为呢?只可惜施主恐怕就要受点委屈,做做我这刀下之鬼了(liao)!”

“哇哈哈哈!放你的罗圈屁!废话少说,放马过来,让老子替你开膛破肚。”

“那便请了!”老和尚说到这儿,一甩僧袍仍到一旁,露出劲装,把腰间软刀抽出,双目放光,刀走游龙,就与鲶鱼嘴战在一处。台下叫好助威声不断,谁都希望老和尚能赢,也好为刚才惨死的几位英雄好汉报仇雪恨。这“鲶鱼嘴”实在太可恶,太目中无人了。

“妖人你休走,着刀、着刀。”老和尚的刀法极为犀利,呼呼挂风,来去无踪。鲶鱼嘴不由心下暗惊:妈的,这点子他娘的还挺硬,看来得废点功夫。想到这儿,他鼓足内劲,掌出如雨。两人越战越酣,从东边打到西边,从西边打到北边,脚下用力踩得木板“嘎吧”直响,粗木柱不住摇晃,好像要塌下来似的。再看两人,那可真是铆足了劲儿,谁也不留情,非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老和尚使的是“三十六路狂风扑面刀”,漫天的刀光将对手完全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中。鲶鱼嘴使的是“六十四路如麻毒蛊掌”,招招用狠,青气翻涌,掌风连绵不断。把在场人看得是摒住呼吸,手心发汗,根本无法想象这能是人使出来的招式。场上对干的两人,额头也全都冒了汗了,真好比“针尖对麦芒,高手遇强樑”,平分秋色,不见高下。

徐广陵心说:这趟扬州府算是没白来,能见到这么多高手,足慰此生了。只可惜英雄命短,前面两位都是不错的好人,死得太惨,换作自己上场,这胜算也不见得就大到哪儿去。真是天外有天啊!你就看这鲶鱼嘴吧!只是八大党头中的一位,剩下那七位估计也都是棘手的家伙?据他所知,党头在“阴风鬼域”这门邪教中并非最高的职位,此外尚有四大护法,一位总门主,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往后朝庭若与这些人抗衡,凭自己和周围几位弟兄的能耐,那也就是白给,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再看场中,两人已经斗过百十回合,双方都显得精疲力尽,招式明显没有先前迅速。就在鲶鱼嘴接靠台边,无论可退之时,他突然又使出那招撒网绝活儿。可这回老和尚早有戒心,凌空跳起多高,一个反身,快刀狠狠劈在对方后脑勺上,“咵唧”就来了个大口子。那鲶鱼嘴惨叫一声,跌倒台下,他万万没有想到,老和尚的身法竟如此灵活,能从空中使出如此毒辣的招式。那张破网最后盖在了鲶鱼嘴自己身上,算是跟他一块陪葬。底下众人是欢呼雀越,总算有人替大家伙出了口恶气,终究邪不压正啊!

昊天熊那个乐,直拍桌子叫好,“果然是伸手了得,解恨,痛快。”说完抓起酒壶一阵狂饮。徐广陵、薛金镖他们也转忧为喜,纷纷端茶来喝,小幼霜已不敢再看,只是一个劲儿地倚靠在徐广陵身上,小脸紧贴对方胸堂,象是在寻找安慰。

我道:“幼霜,别怕别怕,往后你跟着哥哥我这种场面恐怕少不得见,现在就怕了,往后如何是好?”

“不要,我不要哥哥你过这样的生活,我只想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放心。”

薛金镖止不住的笑,“我说这还没拜堂成亲,你们俩就酸成这样,往后还得了啊?”昊天熊乐不可支。把个幼霜羞得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下去。

第十二章 狮王争霸

胖和尚把刀地上一拄,口中言道:“诸位,今日贫僧本不想大开杀戒,可那妖人不除,天下不得安宁,还望在场的老少英雄、父老乡亲们多多见谅!希望没有吓到妇女孩子。老纳既已杀人,不便久留,后会有期!”说完踮步飞身,从众人头顶越过,踏上楼瓦,跳纵而去。人群之中惊呼一片。陈钟朋赶紧命人收拾场上场下,擦干血迹,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身为扬州太守,这点权利他还是有的,要一手遮天还不容易?反正天高皇帝远的。然而擂台倒是冷了场了,大伙皆是惊魂不定,刚才几位那两下子,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且杀得如此血腥,转眼就是三条人命,谁还敢上去寻死觅活,自讨苦吃?

“这哪里是比武招亲,跟杀人大会差不多少。”

“没错没错,我看着都觉着糁人!”

头日比赛便这般草草收场,没有结果。晚间,我与大家同在城中闲逛,又买些好看衣物、首饰送给幼霜,按说我平时不乱花钱,总觉得有吃有穿也就差不离了,生活中最重要的还是提高精神质量,物质其次。幼霜拉着我的大手,问东问西,非常开心。待一行人坐于铺前,喝上两口豆腐花,嚼根油条,倒也逍遥自在。啊——!这样的生活真是不错呢!那些人何必没事找事儿,整天打打杀杀的?若连命都丢了,要女人、钱财、地位还有啥意思?我望着幼霜天真烂漫的样子,轻抚其洁净发首,她抬头用美目望我,甜蜜微笑。我知道她现在已很信任、依赖于我了,对我的亲密举动也打心底里喜欢,从不拒绝。

餐毕起身,幼霜拿起手中细竹风车,鼓起小腮邦子,使劲吹着,可爱至极。我抬头看看天空,晚霞辉映万朵彩云,鼻间脸旁风清气爽。薛金镖边走边剔槽牙,昊天熊有点无聊,东张西望个没停。我内心真好留恋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同时又怕它行将逝去,随着我们调查荣国府内部案件的深入,前途会变得越来越为艰险,纵然府内美貌才女如云,却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占多。

次日,众人起得挺晚,好在登楼就是看台,待皆坐定,开赛多时,无人登台。恰在人声鼎沸之际,忽有黄袍少年腾空而起,一个甩袖,转身过来,举止潇洒非凡,他那美目只往主席台上一瞅,便与陈小姐打个正着,惹得对方一阵意乱情迷,芳心剧颤不已——这少年长真是好看,颀长身躯,瓜子儿脸,面似银盘,顶扎逍遥巾,眉清目秀,手持折扇,迅以五指弹开,轻挥两下,万种风情。论哪家姑娘看了都会动心!

徐广陵呆在楼上,都快看傻了,这这这……这人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就跟画里出来的一样,真是奇了。只见少年站在台上略一抱拳:“诸位,小生江南余林人士——慕容风(凤),途经此处,见有人招夫设擂,便想来凑个热闹,哪路英雄看得起在下,便上来让某讨叫讨叫,希望点到即止。”

“好!那我便来领教领教一二。”言者窜起多高,悠然落地,悄无声息,足见轻功不凡。再看此人——浓眉大眼,鼻梁高耸,带点鹰勾,唇线分明,骨骼强健,两只拳头跟俩大锤差不多少,捏起来嘎叭直响,“在下泸州——万山红,‘铁血群英会’里小小一个香主,幸会!幸会!”

呵!瞧这名字,瞧这气势,人也够帅的!薛金镖不住点头,喝了口茶,今天定有好戏,果真不虚此行。

幼霜询问:“徐哥哥,他刚才说的‘铁血群英会’是什么东西啊?”

“噢!这是个大帮派的名称,分支遍布全国,生意做得挺大,商铺、田宅、贩运……没少涉足,又与官府交往密切,帮中高手如云,基本属于白道。”

少年摊手摆势,口中言道“请!”

万山红见对方未携兵器,便将剑搁于一旁,赤手空拳来战。少年猛卷黄袍,亮出《太极拳》中的“仙人指路”。万山红不甘示弱,亮起《虎鹤双形拳》中的“振高飞”。俩人交替变幻,战在一处,万山红将鹤掌变虎爪,横扫对方面门,少年迅速仰身收首。万山红单掌甩空,马上变作“鹤点头”去啄少年胸腹,少年慌忙护住胸口,扭身游离。万山红弓步出掌,“呼呼”挂风,慕容风以“野马分鬃”抓其手腕顺势滑向面门,万山红挣脱扣手,俯身绕过那掌。两人你来我往,施展浑身解数,各不相让,打得非常好看,惹得在场不少女子投来倾慕目光。

“叭”万山红率先打到少年肩膀,众人心说糟糕,却不料少年使出一招“金蝉脱壳”从万山红腋下溜走,反肘便是一记“千斤顶”,灌注全力。万山红心说不好,仆身在地。少年跟进一脚走空,对方侧滚躲过。好险!站将起身,万山红却见少年马步蹲裆,双手摆开一字,在空中轻抖,仿佛树叶被风吹动,翻飞不止,而她那目光如水,神情自如,好象现在根本不在打斗,而在表演一般,十分好看!

身为“铁血群英会”的拔尖人物,叫一个小娃娃斗败,万山红丢不起这个人,也咽不下这口气!更可恨的是,台下观众竟一致为那少年助威。好吧!看看到底孰高孰低,想到这儿他两臂抡圆,“呼呼呼……”甩开,将对方完全罩在其中,逼得少年不住后退。“嘿——!”万山红当头一记“双刃开山”并掌便到,少年也出双掌去接,台下一阵惊呼。慕容风可不想硬碰硬,而是转身使了个“顺手牵羊”,脚下一挡,双掌借势将万山红拍出擂台,凭空飞出能有十几米远,落入人群之中。万山红岂能善罢甘休,双手撑地立起,折身跃回高台,使出九九八十一路“弹腿”功夫,那双腿好似狂蛇出洞,快如数道闪电齐头迸进,流畅优美,凶狠凌厉,打到最后只见他仅以单手撑地,双脚在空中疾攻不息,使得是“无敌剪刀腿”,另一只手则摆在空中保持平衡。少年暗叹对方腿法了得,真高手也!

慕容风一不留神,被对方飞腿扫到发际,头巾散落,秀发随风飘舞起来,众人定睛再看,这……这不是个大姑娘嘛!万山红不由呆愣在当场,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主席台前的陈小姐这心算凉了半截,没想到苦等苦盼,临了竟盼来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儿身,未免让人大失所望。徐广陵这些人倒是乐了,“哈哈哈!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啊!现在的姑娘家!一个比一个厉害,你不服不行。”

薛金镖:“可不是,就拿荣国府那个和我同姓的薛大小姐来说,就够狠的。”

“‘狠’字用得不太恰当吧!好歹人家也是和我有那么点意思的大家闺秀不是?”啊呦!我忘了幼霜还在身边,就见她突然变得不大开心的样子,我忙哄道:“好啦!小丫头,大哥永远最疼你。”幼霜这才噗哧一笑,扯起我的耳朵来。

“喂喂喂,我的小姑奶奶,想谋杀亲夫啊?”

第十二章 到底爱谁

万山红把衣衫整了整,颇为尴尬,“原来是位姑娘,害得我和你苦斗半天,早知如此,我也不上来丢这个人,现这个眼了。”

慕容凤:“姑娘怎么了?若说男人是山,那女人便是水,没水你喝什么;若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没地你站到那儿去?”瞧这位,嘴皮子可真够厉害的。万山红虽然性猛,见到女人就有点摸不着北,心说算了算了,何必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让人笑话,“那么好吧!今天算我输了,多有得罪!告辞!”

慕容凤:“什么叫算你输了?本来就是。”

万山红百口莫辩,只想尽早离开此是非之地,便红着脸跳下台去,再未回头。众人也都纷纷闪开一条道让他过去。但是,看台上的陈钟朋陈太守,就有点坐不住,站起来道:“我说这位姑娘,今日乃我家小女招夫设擂,你一个姑娘家也来参赛,这不是搅局吗?快快下去,莫叫老夫为难。”

慕容凤:“陈大人,难道女子就不能登台比武吗?我赢了不能娶你女儿,可以替她介绍位公子啊!论说我的师兄、师弟,哪个不是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你又何必拘泥于谁登台、谁不登台呢?”

陈钟朋只好摇头,心说:现在的这些丫头啊!真是没大没小,不知脸皮厚薄,我那女儿也一个德行,大庭广众之下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真真世风日下,阴盛阳衰啊!正值其倍加感慨之际,冷不丁有人跳到场中,定睛再看,竟是自己那宝贝女儿——陈淑娴。

“慕容风!那就让我来会会你如何?”

“对不起,在下本名——慕容凤,你可以叫我凤儿。”

“我管你什么凤儿、猫儿的,打了再说。”

“你这人好粗俗无礼,方才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闺秀,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当街耍泼的疯婆而已,哼!我打消为你介绍老公的念头了。”说完转身就走。

陈淑贤哪里肯放,“混帐东西,看掌休走!”冲她后背就是一掌。

慕容凤措不及防,闪身躲避。陈淑贤却是紧逼不舍,招招用险。要说陈大小姐何必这么心狠,一方面由于她行走江湖多年养成的脾气,另一方面她觉得慕容凤有意侮辱自己,刚才自己分明已对他(她)有些动心,而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不叫人懊恼。又见对方在场上振振有词,顶撞了自己爹爹。陈淑娴便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她善罢甘休了。说打就打,历来是她的处世风格,这点连她师傅也拿她没有办法。然而这场面,把楼上的徐广陵可给乐坏了,两巴掌都拍不到一块儿——太有趣了!女人斗女人,而且还都使得好武艺,带劲!新鲜!生平头一遭,不容错过,于是瞪大眼珠仔细观瞧。一旁的徐幼霜却觉得他那样子好象有点色迷迷的,于是便用双手勾住徐广陵的脖子,用俏脸去蹭,百般骚扰,其实是为了让他注意自己。这女孩子的心哪!有时就是比较难以琢磨。

我心里好笑,便用胡子去扎她两下。

“啊呀!你好坏,胡子这么硬,哼!”幼霜这才松开臂膀,却被我一把搂住霜肩,她也就不再使坏,只将螓首来靠,恩爱缠绵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场上打得热闹,徐广陵这心里还真是有点担心。论说都是好姑娘,伤了谁都大为不妙啊!咱们在江湖上混的人心里最清楚,要说这翘辫子也就眨巴眼的事,就是轻点儿落个疤,终也不是什么让人痛快的事,哎!若非为了国家能够早日稳定下来,自己哪能趟这些个混水?人哪!往往都这样——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场上这两位斗得却是口气,俗话说“气是雷烟火炮,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赌是惹祸的根苗”。你看,这“气”就摆在头一位吧!何必呢?呆会若实在看不下去,恐怕还得自己上场,抖漏两下子,兴许能顺便抱得美人归噢!打不赢没关系,凭我风流倜傥,满腹的经伦怎么也能博得美女春心大动吧!(其实就是平日瞎看过一些闲书,如《西厢记》、《封神榜》什么的,呵呵!还作过几首歪诗!)算了算了,这里有个幼霜就够我头疼的了,还有黛玉啦!宝钗啦!要知世上惟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话一点不假。

场上两位依旧你来我往,不依不饶,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纷纷施展浑身解术,打得真叫好看,亦柔亦刚,欲取还藏,飞来转去,把在场人直看得眼花缭乱。不少男人就在想:我的天,这么厉害的主!娶回家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得,咱也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看看热闹也就是了,何必招那冤枉罪?因此便发扬起阿q的自我胜利精神安慰起大有不甘的心灵。昊天熊这边直看得手心痒痒,最后再也忍不住夺框而出,把徐广陵吓一大跳:这家伙,想老婆怕是想疯了罢?比我还快,当然我也一样,呵呵呵!

第十三章 终见分晓

慕容凤和陈淑娴俩人正打得热闹,却见一勇士跳上台来,那叫个好看!俩姑娘站在他面前,头顶才勉强达到对方胸口这里,而且这名男子线条分明,肌肉强劲,使两把银锤,好似天兵天将下凡尘。不由都看得痴迷了,架也不打了,手也软了,得!果然是英俊男人有杀伤力啊!徐广陵也想来凑个热闹,咚!把地板踩得都快裂开了,不过不明白的人还只以为他的轻功不到家,内行人一样就看出这招叫作“千斤坠”,徐广陵等台没赢得多少掌声,众人心说这家伙长得太丑了吧!又瘦又小。“不好意思,天熊老弟!咱一码归一码,娶媳妇的事俺娘都催俺好几回了,这次怎么也得带俩回去向她老人家与交个差不是。”

“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啊!请吧!”说完亮开架式,其实他根本不会生徐广陵的气,两人出生入死多年,现在能为一个女人翻脸吗?再说了,有不是娶到手的媳妇,那便是“朋友妻,不可欺”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爱美也是一样,只要你手法正当,让人心服口服,没得说。

“那便得罪了。”徐广陵抽出“紫阳真人”送他的“沧海倚天剑”,道了声请字。旁边俩位姑娘彼此望了一眼,都快搞不清究竟现在是自己斗还是看他们都斗了,算了,接着看吧!

要说昊天熊真没和徐广陵打过吗?不是,平日切磋交流总是有的,不过大多点到即止,从不斗真格的,今日两人既要夺擂主宝冠,便得使出压箱底的绝活儿来,否则如博佳人芳心。就见昊天雄使两柄“梅花亮银锤”,如两座小山横扫而来,呼呼挂风,谁被砸上,脑袋肯定开花;砸到地面,能穿多大个洞。不过昊天熊并无砸地板的意思,那不叫本事。慕容凤已看出徐广陵的剑法似曾相识,却又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门哪派,而旁边的陈淑娴也不禁暗自感叹: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别看那瘦小丑陋的男子其貌不扬,打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这人也怪,越是反差大的事物吧!往往越能引起关注,弱者通常会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情,徐广陵没变身之前,在相貌上比昊天雄能差出十万八千里,至于变身后,昊天雄就没法比了。徐广陵为这事一直很苦恼,都怪那“百变真君”把自己坑苦,一招《乾坤大挪移》打得自个儿是面目全非,一会变成原样,一会又变丑八怪,好在没让自己变成牛啊马啊什么的。心里想着,手上活儿可不松懈——仙人指路、回风拂柳、鱼跃龙门、海底捞月、草里寻蛇……招招都是拿手好戏。忽然空中烟雾闪过,徐广陵因为过分激动,又变身了,这一来把全场人都给震住了,谁能见过这打着打着还能变个人的?再往他脸上看,那才叫个威武、帅挺,身子骨呗儿结实,又高又壮,两胳膊跟铁打得差不多少,粗壮又力,胸肌把衣服都快撑破了,指似流行,剑似闪电……直把慕容凤、陈淑娴看得都快不知到自己姓什么了,心道:今天怎么这么幸运,一下子见俩天下少有的美男子,让人好紧张、好激动噢!

徐广陵恢复自信,于是剑法更为流畅自如。昊天熊却也不赖,依旧沉着应战,虽说昊天熊平日脾气比较暴,不过打起来很冷静,否则岂能作为徐达手下最得意的“四猛八大锤”之一呢?

“停!”徐广陵打到一半突然刹车,闪在一旁!好悬没让昊天熊栽一大跟头。

“我这……我说老大你什么意思吗你……?”

“天熊,我突然忘了,我们出来几天了?”

“两天啊!”

“噢!是了,过三天就得回去了,记得提醒我给宝钗捎上点东西。”

昊天熊真是拿他没办法,这哪是打擂,简直在唠家常嘛!“行行行!老大,咱这先打完这场行不行?”

“好……好!继续。”说完又开始了,打着打着,他好象又突然想到什么事,“停!”

昊天熊都快被他逼疯了!“老大,你又什么事?”

“天熊,你很喜欢这位陈小姐吗?还是这位慕容姑娘呢?若你喜欢陈小姐,我也就不必和你争了,如果你喜欢慕容小姐呢!我可以考虑追求陈小姐,总之你有必要告诉我你到底想选择谁,如果你告诉我你的选择呢!我就好有所选择,我有了选择呢,你也就不必大伤脑筋,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昊天熊没被击倒,已经晕倒!慕容凤和陈淑娴对望一眼,互道一句:“不会吧?”

第十四章 双娇争夫

陈淑娴问道:“这位英雄,可否显示一下你的文采呢?”

“那我就为大家唱首自己瞎编乱诌的歌吧!”他清清嗓子,宽阔嘹亮的山歌调飘散出多远,用的是美声唱法——

梦与现实的纠缠何时休?孤单的路走不完。

今夜你不在我身边,留下深深思念。

阵阵愁啊!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重回小城的岁月,望不见昔日红颜。

窗烛摇曳无人剪,而今伤心垂泪首。

彩云何处去?惟余雪茫然,北风烈。

你带走的一切,泪洒襟前,覆水难收。

为我梳装、为我暖手,为我平添无限愁。

你快回来、快回来,快快回到我身边。

寒江的皓月,轮回的尘世,苦苦等上六百年。

青丝飞还,终见君归,载满春光、载满依恋。

紧拥在怀啊!再不分开,再不分开,直到恒久远……

一曲唱罢,把在场不少人感动得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慕容凤、陈淑娴两位也是芳心倾倒。陈淑娴坦荡烈女性格,索性一把拉住徐广陵胳膊,然后对一旁同样痴迷的慕容凤道:“慕容小姐,你可以下去了,比赛到此结束。”慕容凤想想也是啊!人家招夫,自己凑什么热闹嘛?不过又咽不下这口气,要说徐广陵真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婿贤才呢!要是把他带回家去给师傅他老人家一看,保准一百个点头同意,“哼!陈淑娴,你休再胡言,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噢!你说是不是?”她也拽住徐广陵另一只胳膊,不依不饶的使劲向晃荡,小嘴蹶起多高“嗯嗯”又是督促又是暗示我,真真少女脾气,没法子!女人啊!若见到让自己倾心的男子,往往很难自拔,自此一心一意相待,我现在却在考虑该对哪位更好些,很是惭愧!“哦这个、这个……两位小姐都言之有理啊!”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慕容凤得意洋洋在原地又蹦又跳,“广陵、以后你可要好好表现噢!我师傅和师娘一定更喜欢你的呢!现在我要你同这个姓陈的女人一刀两断。”

“啊——?什么?不行,你要是敢?哼!我就死给你看。”陈淑娴同样开始施展她的魅力攻势,把小身子骨贴得紧紧,抬头一个劲瞧我,又把小脸放在我肩上磨蹭,两人的娇躯酥胸直磨得我心猿意马,两大美女同时放电,谁受得了?天哪!都说阴沟里翻船,我上辈子肯定是栽在桃花沟里的!

陈淑娴:“我要好好瞧着你!然后印在心里,就是做梦时也能想起,那该有多美妙啊!夫君,你说好吗?”我抚她秀发,心里大受感动。慕容凤却不愿意了,“喂,你们在干什么,当我死啦?不准碰她。”……台上这个热闹劲儿,就甭提了,台下也看得新鲜,这倒好,打着打着,冒出俩新娘来。把个太守陈钟朋急得是团团转,现在这些女孩子啊!抢夫霸男的事都做得出来,自己这张老脸算是给丢尽咯,于是吩咐手下:“你们去把小姐给我拖下来。”

“老爷……小的们可不敢哪!小姐那脚头厉害,一脚能把人踹出十万八千里去。”

“你们……哎!真是养不教,父之过啊!”

第十五章 欢天喜地

陈家大院儿,众人都在忙里忙外准备晚宴,北边厢房同样热闹非凡,为表爱意,三位姑娘像三只蝴蝶似地紧紧围绕在我身边——徐幼霜用玉掌托起我的下巴,喂我吃着“薄荷绿豆糕”;慕容凤端来亲手制作的“冰镇莲子汤”,自己浅尝一口,感觉还不错,便喂我来喝;陈淑娴更绝,干脆一屁股坐到我大腿上,搂着我的脖子,往我嘴里塞刚洗净的草莓,见我吃下去,高兴得眉飞色舞。哎呦!我的天哪!我好歹算是完成了她们交代的任务,这叫个累啊!这时她们又开始下一步行动,一个给我扇风擦汗,另一个为我捶背揉腰,再一个为我按摩胸腹。

我的意志快要崩溃了,“好了啦!诸位大小姐,你们这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拜托!怎么说在下也是堂堂朝庭武官哎!怎么能像个庸懦大老爷似的让尔等伺候呢?这样传出去总不大好吧!”

“没关系啊!我愿意。”“对啊!我也愿意。”“相公,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夫人啦!这是我应该做的呀!”

我的老天爷!这几位意志可真够坚定的!

薛金镖和昊天熊在窗外听着直乐。其实刚才那出戏是我和昊天熊和演的,昊天雄是个比较执着的人,其实他喜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荣国府里大少奶奶、代理总管——李纨(丈夫贾珠已故多年,才二十二岁)。那可真叫一见钟情啊!确切的说是昊天熊对人家一见钟情。为了能帮助他实现这个远大而又艰巨的目标,我决定全力以赴帮助作为他探听情报、传递信件、多多美言,最终促成一段美满姻缘,而交换条件是以后他帮助我获得其他女孩子的芳心。呵呵!好象不怎么不赔。

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具体的作战计划:晴雯呢!上次在被子里不小心摸到她,应该留下较深印象;宝钗呢!芳心基本被俘一半以上;而黛玉这边,存在强劲对手——贾宝玉;眼前三位自不用说。

晚宴上,陈钟朋现身,一身便服,修长身躯,年岁虽不算高,胡子却已半白。没法子,文人大多用脑过度,容易出现早衰现象。没想到的是,陈钟朋竟是个热心肠,拉着我手掌,问长问短,说个没完。当然我不敢轻易透露自己就是“兵马大元帅、中书右丞相参军国事、魏国公”徐达的亲儿子,“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太岁”朱元璋的干儿子。只得以普通九品武官自居,父亲成了小知县,把冒充助手的薛金镖、昊天熊俩人听得暗自直乐。

陈钟朋言道:“没想到女婿你小小年纪,武艺竟如此高强,且人又英俊潇洒,真让老夫大为欣慰啊!你将来的前途真乃是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岂敢、岂敢!陈大人过奖了,晚辈不敢当。”

“嗳——!都现在了,还叫什么陈大人,该改口叫岳父老丈人了,你说是也不是?喔哈哈哈哈!”别看他是个文官,性格倒颇为爽朗。

“这这,我……啊呦!谁捏我?”转头一看,竟是陈淑娴,她小嘴一蹶,漂亮眼珠子使劲睁大,“还不向叫我父亲一声好听的,哼!”好好好!我怕了你了,“岳夫老丈人在上……小婿这厢有礼了。”

陈钟朋:“哈哈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对了,小婿,不知你家中父母可好?不如我即日派人备车前去把他们请来吧!”

“家父家母……由我通知就是了,我想他们一定会很快赶来的。”看来得雇两个临时演员顶顶场子,否则要穿绑。

陈钟朋也不再问:“那就好,来来来,吃菜吃菜。”说完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好菜,又命人斟上美酒,我忙谢过。至于陈大人的四位夫人也都落座席间,哪位是陈淑娴的生母呢?于是我小声问她,对方脸色却马变得悲伤起来,原来其母自幼与陈钟朋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可惜岁月催人老,红尘多变故,十多年前陈母不幸染疾而去,陈钟朋高中后按老太太的意思娶了四房夫人,生得好些儿女,但他都没像疼陈淑娴这般疼爱他们。听到这儿,徐广陵不禁双眼也有些湿润,紧握淑娴小手言道:“娴儿,未料你有如此伤心往事,都怪哥哥不好,吃饭的时候不该提这些。”

陈钟朋在一旁听得真切,暗自点头,罢了罢了,若是女婿往后能够对自己的女儿百般疼爱照料,那自己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一半了,接着他便提出他积压内心多年的主要目的——希望对方成为上门女婿。

“什么,上门女婿,还要改姓陈?不行不行,万万不行,我爹妈绝难应允。”

“呵呵呵!小婿,并非老夫自诩,我家淑娴怎也算得上堂堂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陈氏家族达官显贵遍及大江南北。怎么!让你这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做上门女婿,难道还委屈你了吗?将来你若能好好替我们陈家延续香火,有吃有穿且不去说。在朝中,只要我一句话,保你青云直上。这你尽管放心,老夫既然敢言,必定说到做到。”

徐广陵不禁好笑,漫说自己不在乎这些功名粪土,就是在乎,还需要争吗?当然,面上总不好叫老丈人太下不了台面,便道:“多谢老丈人美意,只是此事恐怕……恕小婿我实难从命啊!”

“你……”陈钟朋气得说不出话,其实他主要目的是不愿看到女儿离开自己,故此才提出这苛刻条件。陈淑娴见双方闹僵,先是过来劝我,遭到否定后,又去过去劝爹,亦不肯休。这可叫她犯了难了,说着说着竟自痛哭起来。美少女慕容凤虽然讨厌陈淑娴,不过刚才听她诉说身世,与自己多有相似之处,不免心生同情,现又见其哭泣,忍不住前来安慰。幼霜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没完。我心说这三位,好嘛!刚才还跟冤家路窄似的,转眼就拧成一条心了。坏了!将来会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啊呦!很难说哎!要及早防范才是,遂在腹中开始酝酿应对谋略……陈钟朋哪受得了女儿委屈,只好解释让步,最终答应可以不让我做上门女婿,但今后必须每月回娘家探亲一次。好嘛!想累死我啊?却只得权且答应对方。

临时演员冒充父母帮了大忙,拜堂之后,我与淑娴被双双引入洞房。幼霜年岁尚幼,自然不便完婚,遂自闷闷不乐坐与房中,满面愁容的慕容凤则与之背靠背坐着,一语不发。因未得到师傅同意,慕容凤不敢草草行事,因此她切盼这场婚礼早些结束,好将我一人拽到“幻剑门”宝华山上跟二老交代明白,然后成亲。至于薛金镖、昊天熊二人,受到上佳待遇,要吃有吃,好喝有喝,随意出入。酒席宴前,他俩又是猜拳,又是斗酒,欢快无比。

第十六章 够够威够猛

我正在后院与爱妻陈淑娴说着悄悄话儿,忽闻门外有人大声喧闹。家仆赶来秉告说是来了个陌生人,口口声声说要找少东家(我)比武,否则就不打算走了。我颇觉得好笑,这擂台都结束了,怎么还有人意犹未尽呢?于是便撩袖出来观瞧,就门口外有一人,膀阔腰圆,面似镔胄铁,头戴花楞巾,身穿兽皮袍,宽松大裤叉,两脚一对靴,还颜色不同,大小个异,好嘛!感情这位昨天是喝多了怎么地?他正与群家丁们推推搡搡,涶星飞溅,“不行,我不服!这擂主本该是我的。你让那小子出来,我非跟他比试比试不可。”

我招呼众人散去,随即双手前拱,“这位朋友,有话好说,不知有何见教?”

“你是什么人?少废话,叫那小子给我滚出来?”

“那小子,哪小子?”

“你少跟我在这儿装蒜,就是那个夺了我擂主宝座的小子在哪儿?”

“哈哈哈!原来你是找他,不才在下正是。”

“你?”这汉子摸了半天脑袋,怎么也想不出如此小瘦枯干、其貌不扬(客气说法)的我竟会是陈大小姐相中的人选,并且还搓败了那么多高手,“不可能,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今天非找那小子报仇不可。”

“好吧!这也不难,如果你过得了我这关,我让你找他。”

对方将信将疑,“噢?此话当真。”

“绝不食言。但我希望先不采取武的比法,换个文的比法罢!”

“文的比法?我大字不识几个,你存心整我是怎么的?”

“不是不是,我所谓的文的比法,乃是彼此先展示一下各自武艺,然后再决定是否要继续较量。若能一眼发现对方的多大能耐不如自己或是超越自己很多,也就可以有个结果了。这样既快省事,又不必担心伤到人。好汉认为此法可妥?”

他想了半天,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爽快答应道:“好!就依你之言,那么我先来。”他倒也不客气,猛挺掌中长枪,跳在门前空地,说练就练,使得是“传世六合枪”——走行门,迈阔步,枪身纷飞乱抖,枪尖寒光闪闪,把周围人看得是叫好不迭。等一趟走完,收枪站定,面不红,心不跳,气息平稳。我也不由直挑大拇指:实在是好!果然是好!有人要问:何谓“六合枪”?这六合枪,便乃是将六家的枪法合于一处:

头一家,楚霸王项羽的项家枪。讲究的是“霸王一字摔枪式、盖顶三枪,举鼎拔山之力”。

第二家,三国长山赵云赵子龙的赵家枪。讲究个“柔”字,以柔克刚,变化无穷,力敌千军。

第三家,要算隋朝罗成创立的罗家枪,他那卧马回身枪使得都绝了,打遍天下都没几个敌手。

第四家,大宋杨家六郎杨景杨延昭的杨家枪,他们家能耐最大的就数他了。

第五家,高家枪。白马银枪高世纪,这也是位使枪的高手,自己写过枪谱,可以说出枪中的奇才。

第六家,就是小霸王项鸿。他把以上五家招数中的精华抽出来部分来,揉合自己的招式,再独树一帜。

这六家合为一家,便成就了这顶顶有名的六合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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