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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明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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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童年

李栋的父亲,某省公安厅的厅长,李栋的母亲是该省的妇联主席,李栋应该算是典型的官二代了,在别人眼里李栋应该是异常幸福的,长大点还可以出去干点什么欺男霸女的事儿,只要不扯旗造反,估计谁也奈何不了他。

可现实却不是如此,从小到大,李栋的生活模式是这样的,学校刑警队(那时候李栋父亲还在刑警队)家学校,别的小朋友放学后,可以去很多地方玩,李栋不行,为什么??李栋父亲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一放学,就有人把他从学校送到刑警队等他的父亲下班,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都流传着李栋是个政治犯的谣言,而节假日李栋都是在家呆着。

李栋的知识大部分来自于书本、网络、刑警队,他没有一个朋友,如果非要算的话,李栋和几个罪犯到是很谈得来,有时候他还会去监狱里给他们送点吃的,从他们那李栋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真是一个讽刺。

李栋唯一受益于家庭的是,家里有套祖传的秘籍,他的父亲偶尔会指导指导李栋,当然指导的辅助工具是武装带,母亲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只是偶尔回来看看李栋,给李栋些零花钱(虽然李栋并没有什么机会花它们),长大了,李栋才知道,他们是政治婚姻,离不了的,但各玩各的。

在学校里李栋属于那种问题青年,可能是出于李栋父母的原因,老师和学校的领导不怎么管李栋。李栋总是找各种借口和别人打架,后来甚至发展到为不认识的人打架。不知道为什么李栋特别喜欢打架的感觉,打架的时候他的呼吸非常的急促,肾上腺素疯狂的分泌。

后来一个特警纠正了李栋的习惯,他说:“打架的时候你呼吸是最重要的,人往往因为呼吸不足而力量越来越弱,打架的时候你要做的就是不停的呼吸,同时打乱你对手的呼吸节奏,在他最喘不上气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他告诉了李栋一些在打架的时候调整呼吸的方法,很有效。但不幸的是,无论李栋在外面打赢打输,回家李栋的老爸一定会对他进行再次教育。当然打输的话会被揍得更狠。

下面说说李栋的本事吧,挑俩有意思的和大家说说,一呢是审讯犯人,审讯犯人??怎么会有人擅长这个,哎。。。那你是不了解李栋成长的过程,如果按工龄算,现在的刑警队大队长都没李栋在刑警队呆的时间长。

中国改革开放的二十年,也是公安审讯手段发展的二十年,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手法,李栋从六岁开始在刑警队一直呆到13岁,八年里李栋从老刑警,新刑警那里学了不少的审讯方法。

就在李栋十二岁那年,刑警队抓了一个健美教练,据说健美室很多顾客丢了的钱包、手机什么的,可惜抓他的时候他手上只有一个手机,还说是捡来的,而通过简单的审讯,并走访了一些二手手机市场,发现他经常的出入那里,所以他的嫌疑非常大。

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就是不说,刑警队上下束手无策,李栋对办案的刑警说:“要不我去试试?”因为那时候李栋老爸是他们的大队长,所以办案的刑警以为也就是个小孩玩玩,打又打不坏,无所谓的态度说“随你,打他的时候带着指套,别伤着自己就行。”

李栋进入审讯室李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罪犯,很孔武有力的样子,胳膊比李栋腿还粗,李栋心想打他恐怕受伤的一定是自己,怪不得那些刑警问不出来什么,然后李栋就看他的卷宗,他是家里的独子,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都是退休职工。那人很诧异的看着李栋,不明白刑警队里怎么有个孩子,李栋冲他嘿嘿一笑,说:“没事,别害怕,我不能打你。就是无聊,找你说说话。”

“你们搞健美的也练武术吗?你有没有女朋友?。。。”

那个罪犯用眼皮夹了李栋一下,没搭理李栋。

李栋在那里自说自话“你猜我最怕谁,我最怕我老子,不过现在不怎么怕了,我都让他打皮实了,我想你小时候也一定怕你老子,但我猜你一定没我怕,因为你爸打不动你呀,呵呵。。。”

“我记得有一次我偷邻居家院里的葡萄,当场让人家抓了,结果人家把我送到我爸面前,我当时还记得我爸那脸,好家伙他从来没那么狠的打过我,武装带都打断了,我一周都没下了床,后来我就寻思,至于吗?没多大事啊,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有个偷东西的儿子,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吧,呵呵”说完李栋看着他,他也看了李栋一眼,很慌张的把眼神移开,有门。

“诶,我说,假设说,我就打个比方说,你爸妈如果看到你带着手铐回家,还不巧让邻居们看着了,诶,你说,你爸能怎么样,会不会像我爸似,估计不能吧”

这时候李栋看到他脸色苍白,手还有点抖。

两个小时后他全招了,就连他小学的时候偷同桌橡皮的事都说了。

从此之后刑警队人送外号李小鬼,取自于“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李栋另外一个本事就是上面说的祖传功夫,当然李栋家的功夫和别人家的功夫不一样,为什么那么说呢,别人的功夫是练拳脚,他家的功夫是练眼睛。

这个世上大部分人的眼睛只能对足够光强的光线产生反映,比方说一般人看不清楚10米外报纸上的字,但并不是说这些字没有进入你的眼睛,只是说能量不够,反过来说就是你的眼睛灵敏度不够。

李栋家的这种功夫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最好练,练好后可以对近距离直线传播光强不够的光线做出反映,好处是什么?天黑李栋都不用点灯。打架的时候反映快了,你刚要动别人还没看到呢,李栋都开始有反映了,还有就是近距离打枪瞄得更准了,最关键的是别人在你面前说不了谎话,人在说谎的时候瞳孔和眼神是有变化的,然而说谎的人自己可能还察觉不到,除非是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第二阶段就比较难练了,练成后可以对经反射后光强不够的光线做出反映,好处是什么?这个好处可就大了去了,估计每个男人都有过猜女生内裤颜色的经历吧,嘿嘿,李栋自初中开始到高中结束,这个准确率高达60%!!!(请大家把手上的烂柿子,臭鸡蛋先放下),有人问了,怎么只有60%?60%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大家好好想想并不是所有女生内裤的颜色大家都愿意猜吧,每个班里怎么还不有几个芙姐,凤姐似的人物,哎。。。有时候李栋甚至都希望自己是个瞎子,这个本事还可以应用于赌博,你想只要有点光线,你的牌李栋看得比你自己还清楚呢,怎么玩?虽然李栋还没机会赌博(因为李栋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或者是刑警队)。

第三阶段可要了命了,最难练,李栋目前还没达到,这么说吧,练成之后,说自己是火眼金睛都行,1公里外飞得苍蝇,你都能分出公母来.

2010年6月8日,昨天刚参加完高考,很无聊,刑警队早就不去了,因为李栋他爸成厅长了,所以李栋的生活就变成了学校家。晚上李栋的爸爸说:“今后你就是大人了,不用老是窝在家里,多出去走走,以后上大学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听了这话,李栋忽然有种1949年的感觉,终于让他熬过来了。

李栋兴奋的问“那我今天晚上可以上同学家过夜吗?”老爷子诧异的看着李栋,叹了口气摸了摸李栋的头,慈祥的说:“别玩得太晚,明天早点回来”听了这话,李栋马上穿了外套,骑车冲出家门。

其实李栋并没有同学家可以过夜,李栋看他的很多同学都商量着到彼此家里过夜,可是李栋知道他们只是在外面包宿上网吧,想来在外面过夜一定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否则他们怎么会如此的乐此不疲呢。6月份在北方还算不上夏天,但却是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树木刚刚发芽,风也不大,微风,李栋骑着车呼吸着带有树木芳香的空气溜达在马路上,真是。。。那感觉。。。就一个词可以形容,自由,自由!!!!!

夜已经很深了,李栋有点累了,躺在马路牙子上,头枕着手,抬头看着星星,微风徐徐的吹过李栋的脸,他有点醉了,李栋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李栋第一次觉得这些星星如此的可爱,咦,那颗星星真奇怪,怎么可以不停的变颜色,于是李栋站起来,抬头注视着那颗星星,真美。李栋全身贯注的发功,希望可以更仔细的看看那颗会变颜色的星星,它好像离李栋越来越近了,忽然一道强光一闪。。。

第二章 自由的代价

当李栋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是一张很大的床,床上只有他自己,但李栋知道这绝对不是他家的床,离床稍远一点的台柱上,有几个很粗的红蜡烛,还有屏风,这是哪?李栋父亲的仇家??

靠,刚自由一个晚上就让他们逮着了?真tmd的北!李栋想我得逃。

李栋运了一下功,古怪,他的丹田里满满的,内功增加了不少,他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屏风后面有个门,门外站着两个人,手里还拿着什么,有点像太上老君拿的那个,他们在打瞌睡,李栋轻轻的掀开被子,古怪,自己怎么穿着一身的白衣服,身体大小也对不上,自己怎么变小了,李栋脑门马上就见汗了,不管了,先逃出去再说。

李栋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又四下看了看,有窗户,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户旁边,发现居然是个木质的窗户,不是塑钢的,奇怪,他慢慢的打开窗户,幸好没发出什么动静,外面很黑,李栋慢慢的翻过窗沿,沿着墙蹲着。

远处有人在走动,周围都是不高的树木,看不清是什么,这个好,方便他藏身,于是李栋一闪一闪的慢慢前移,说是前移,他都不知道哪是前,反正记得过了几个院子,多亏看的远,在黑夜里好几次差点让人发现了,这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大。

前面有辆车,居然是马车上面有个大桶,不知道装着什么,走近了李栋就知道了,100%是排泄物,这种车绝对不会在着停留的,于是李栋爬到车下,翻身,手脚并用把自己固定在车底下,然后开始和那股味开始抗衡,正当李栋快不行的时候,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掐着脖子说的:“老邢呢,老邢死哪去了,这味,隔二里地我就闻着了,呛我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里面那位爷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赶快把这车弄走。”

“在这呢,本想天亮在走,您老这么说,马上,马上就走。刘公公要不你和后门的说说,给我开个门。”

“快滚,要有人问就说是咱家说,谁敢拦你?”

“好嘞,有您这话就成,走喽,没准完事了还能补个回笼觉。”

听了这些人的话李栋很迷惑,这是哪啊怎么又是爷又是公公的,难道是剧场?这时车慢慢的动了起来,不时有人上来盘问,幸好没有人往车下看

“不是剧场,剧场不会盘查这么严”李栋想

走了不长时间,过了一门,估计就是他们说的后门,又沿着墙走了一会,李栋实在受不了了,估计也差不多了,一松开手脚他就掉地上了,赶忙靠墙蹲着,躲在墙的阴暗面下。

看着那辆马车越走越远,李栋起身拔腿就跑,反正看到胡同就钻,看到路拐,跑了有一会了,李栋停下来扶着墙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估计差不多了,李栋想我得赶快找个派出所。

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飘过来“你买烧饼吗?”

我的天哪,吓死人不偿命怎么的,

还好今天月亮很大,借着月光李栋发现胡同口有个人拿着一个烧饼问李栋,

“不买”李栋没好气的回答

“哦”那个人很失望

“你知道派出所怎么走吗”李栋问

“派出所?没听过”

算了,别管这人了,李栋想还是继续走吧,走到胡同口,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应该是个孩子,但是很魁梧,和孩子身份不相称的魁梧,穿着打扮都很古怪,很脏。

可让李栋更奇怪的是那个孩子低着头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烧饼,不停的吞着口水,时不时喊一句“卖烧饼”,可却从没抬过头,说实话,李栋从来没见过这么卖东西的,难道他的炒饼真的那么好吃??。

“咕”是李栋的肚子在响,那个孩子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李栋,

问“你饿了,买一个我的烧饼吧,我的烧饼可好吃了?”

还别说李栋还真饿了,于是问“多少钱一个烧饼?”

那个小孩眼睛一亮,“一文钱一个”

“一文?这是哪的货币”,

嗡的一下,一个念头忽然出现,眼前不停的闪现刚才李栋看到听到的画面,我tmd不是穿越了吧,在看看这个小孩的装扮,可不就是古代人的装扮吗,于是李栋问

“现在是什么朝代?”

那个孩子好像看一个白痴似的看着李栋,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李栋乍着胆子问:“那现在的皇帝叫什么?”

“不知道”

“年号?”

“不知道”

李栋崩溃了,有种要打人的冲动。怎么办,有了,于是李栋又问:“现在有皇帝吗?”

这回那个孩子瞪大了眼睛很自豪的说:“这个我知道,有啊”。

穿越了,没跑,李栋那个年代只有“土皇帝”,看这个小家伙的样子不是明朝就是宋朝,或者是唐朝,这李栋就放心了,还是汉人的天下。

这么说那刚才李栋呆的地方也就应该是他的家了,可怎么才能找回去呢?李栋看看四周,路上连个路标都没有。

这时一个想法不知道怎么的不可抑制的从脑子里钻了出来,不回去,好不容易没人管了,回去又不自由了,估计比李栋那个年代还不自由,这是古代,看样子李栋家境还可以,怎么着也得学四书五经什么的,然后就是考秀才,考进士,李栋哪懂那个。

李栋想凭他多好几百年的知识怎么不在古代混出个什么名堂,不回去,坚决不回去,谁回去谁是傻子,我自由了,哇哈哈哈哈,

那个孩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疯子在那里掐着腰狂笑。

李栋回过神来,心想得找个大人问问,于是就问那个孩子“你父母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这么晚了出来卖烧饼”

那个孩子抬着头,本来很亮的眼神暗了下去,低下头“隔壁的赵叔说他们死了,我妹妹病了,烧得很厉害,赵叔把白天没卖完的烧饼给我,让我卖了钱,给妹妹请大夫”

李栋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不行了,打小就受不了这个。

李栋说:“这样,你给我烧饼吃,我帮你治好你妹妹怎么样?”

“真的?!”

李栋也没管那么多,拿起烧饼就吃,好家伙,这是烧饼吗,这就是砖头,噎死我了。

“你是大夫吗?”孩子盯着李栋手里的半块烧饼问

“当然”,李栋心里却说“当然不是,这是古代,我怎么也得先找个涝脚的地方再说”

李栋举着半块烧饼问他“你好像也很想吃的样子,你怎么不吃?”

“我要卖了烧饼给我妹妹请大夫”小家伙咽了口口水,呆呆的说

“我不是大夫吗?就这破饼,也就今天,明天你想让我吃我都不吃,赶紧吃吧,以后跟哥哥我混,想吃什么没有”李栋自豪的吹嘘着

“我个子比你高,你为什么是我哥?”那个孩子也拿了个烧饼,呜呜的问

“你多大?”

“十二岁”

“十二岁?我靠,你长得也太着急了吧,我十三”

“哦那你是我哥”

“你叫什么名字?”李栋问

“大牛”

“我问你的姓名是什么”

“大牛啊,别人都这么叫我”

“哦,算了我和你算是尿不到一起去了,大牛,你妹妹叫什么?几岁了?”

“5岁,她叫小凤”

“你叫什么?”大牛问李栋

“我?我叫李栋”

“走吧,回家看你妹妹去”

大牛很有力气一下子就把装着烧饼的筐拿起来

“没看出来这么有劲!”

大牛看了李栋一眼,嘿嘿的冲李栋一笑。

大牛领着李栋没走多远就拐进了一个院子,借着月光,他大概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这不就是老北京的四合院吗,有意思。

大牛从院子中央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哥,喝水”,李栋还真渴了,喝了一口,甜,真甜,比农夫山泉还甜,古代真好。

李栋也分不清楚什么东厢西厢,什么是正房,只是随着大牛进左边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面更黑,适应了好一会,才看到炕上躺着个小女孩,盖着一个破被,呼吸非常的急促。估计这个就是小凤了,李栋上前摸了一下小凤的额头,很烫,估计39度以上,这么烧下去,小凤非把脑子烧坏了不可。

转头对大牛说,烧了多久了?

“从早晨开始的”

“这样不行,你快去打些水,要凉水,越凉越好,在弄两个抹布”

一会大牛打来一盆水,李栋一摸,凉,估计是井水,投了抹布,拧干放在小凤的额头上。

李栋又问大牛,有酒吗?越烈越好!

“没有,等等,赵叔家可能会有,我去问问”

一会就听到大牛在院子里喊,“赵叔,赵叔,你家有酒吗??”

“是大牛啊,你要酒干什么呀?”

“我把大夫请来了,大夫说要酒”

“你等等,我过年的时候还剩点酒”

一会一个老汉披着一件衣服进来了,至少李栋看是老汉,不知道是不是古人都看着老。估计这就是赵叔了吧,赵叔看着李栋很诧异。

李栋很镇定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个大夫”虽然看得出赵叔一脸的不相信,李栋还是自作镇定的问“酒呢”

赵叔机械的把酒瓶递给李栋,李栋对大牛说,去把你妹妹的外衣脱了。

大牛蒙了“哥你要干什么”“别问,照哥的话去做”

看来大牛还是很信任李栋的,揭开被子,把小凤的外衣脱了下来,李栋把酒瓶打开,拿来另外一个抹布,粘了粘酒就开始在小凤的手心,脚心,腋下以及脖子周围不停的擦拭。

然后对大牛说找个东西扇风,大牛找了快大木板对着小凤扇风,真凉快,又给小凤擦了几次,然后把被给小凤仔细的盖好。

李栋又对大牛说,等会小凤就会出汗,去烧点开水,放点盐。

赵叔说我去,过了一会,端着一个大瓷碗进来了。

李栋让大牛给小凤喂下去,然后说今晚只能这样了,剩下的就看小凤自己了,只要今晚能退烧,明天就能好。

赵叔很古怪的看着李栋,当李栋看向他的时候,赶忙低下头,说

“那我就回了,大牛,有事喊叔”。说完扭头走了,

李栋对大牛说“你先睡,我还得给小凤换头上的布。”

大牛看了李栋一眼,起身,给李栋磕了个头,然后上炕睡觉,这小子。

不知道给小凤换了多少次布了,慢慢的李栋也困了,趴在炕边睡着了。

此时皇宫里,锦衣卫提督指挥使张绣跪在地上,地上满是碎瓷器片,旁边站着几个太监也不敢收拾,胆小的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拼命的把头埋在胸前,张绣跪在那里不住的磕头,一会额头就磕出了血,嘴里不停的说着“臣有罪,臣有罪”

弘治皇帝虽然摔了很多东西,但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对张绣咆哮道“你来告诉朕,咳。。。我的皇儿在哪里,东宫守卫森严,什么人能进入东宫不声不响的把我的皇儿掠走?咳。。。”

皇上越说越怒,涨红着脸在书案上重重一拍“如此无能之辈,要尔何用!来人!”

此时,从外面进来个小太监“启禀皇上,东厂厂公范亭到”

张绣暗自里舒一口气。

“让他滚进来”

范亭哈着腰走进来,看着满地的碎片正想着自己跪哪呢,就听见

“不用跪了,说说查得怎么样了”

范亭一躬身说“启禀皇上,已查明,东宫自入夜后,除一辆夜香车外并无外出,那人已经羁押了,说是刘公公让走的。两个人都已经上了刑了,可是,可是好像没什么问题。。。”

弘治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了范亭的话

“我不问你们那么多,咳。。。咳。。三天,三天内找不到我的皇儿,你们自己抹脖子吧,都滚出去”

“是。。。”

“皇儿你到底在哪?”

第三张 初到明朝

“儿子,你就这么走了?爸对不住你,可你就这么狠心留爸自己一个人?”父亲看着李栋的遗像,老泪纵横。

“爸,你这是怎么了?”李栋问

可是他父亲对李栋的呼喊毫无反应,背对着李栋,逐渐远去,周围一些熟悉的身影,还有那些熟悉的建筑,一幅一幅的呈现在李栋的面前,忽然一辆汽车向李栋开来,李栋想闪开,可是李栋动不了,李栋很着急,车离李栋越来越近了,李栋躲不开了!!!

“啊!”

“哥,醒醒,哥,醒醒”

在一阵摇晃下李栋醒了,眼前站这一个人,李栋有点蒙了,这是哪?哦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穿越了,这个人应该是大牛,李栋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大牛。

大牛浓眉大眼的,很壮实,却是个娃娃脸,脸上很脏,眼睛很亮,人很呆。

李栋擦了擦眼睛,看了一下炕上躺着的小凤,小凤依旧沉沉的睡着,呼吸平静多了,又摸了摸小凤的额头,还是有点烧。

“大牛有什么吃的吗?”李栋问大牛

“吃的?哥,还有几个烧饼你吃吗?”大牛呆呆的说

那烧饼吃一次够够的。李栋摇摇头

李栋四下打量了一下,除了炕上有个破被,什么都没有。角落里还有个破柜子。

我靠一贫如洗呀,李栋走出屋子,抬头看看天,天很蓝,太阳已经老高了,抬起手腕想看看几点了,哎。。。放下手腕,估量着差不多10点多吧。

院子中央有颗大树,树下有个大缸,三间房子,都很破。用缸里的水洗了把脸,精神多了,做了个深呼吸,心里说:“古代我来了”

首先李栋得弄明白现在到底是在哪个朝代,李栋看了看自己,还是一身的白,估计就是古人的睡衣吧,穿这身可不行,李栋对大牛说,“大牛有没有小一点的衣服,给哥找一件”大牛转身进屋,一会找了件破得像抹布一样的衣服。

哎。。。凑活吧,先换上。

当李栋换下“睡衣”的时候,发现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玉,一摸很温,上面雕着什么动物,反正张牙舞爪的很威风的样子,这块玉很不错,先拿这个换点钱再说。

李栋问大牛“周围有当铺吗?”

“有啊,我没少去,过两条街就是”

“走,先去换点钱,在弄点好吃的,然后给你妹妹弄点药”

出来院子,路上的行人不少,街边也有不少人在叫卖这各种各样的小吃,李栋咽了口口水,一会,一会等爷有了钱在来找你们。

在大牛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当铺,里面形形**的人还挺多,估计这就是古代的二手交易市场吧,李栋跟着大牛来到一个窗口,把玉递过去,里面有个老头模样的人,呵呵,古代人的岁数李栋实在是猜不出来,

“当这个”李栋说

那个老头接过李栋的玉,摸了摸,又看仔细的看了看,快速的扫了李栋一眼,然后低下头,喊道“破玉佩一个,2两银子!

李栋询问的看了看大牛,估计这小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狠命的点头。

李栋平静的对那个老头说,“太少了”。

老头看了看李栋说:“已经不少了,你是死当还是活当,死当我在给你加1两”

李栋呵呵一下,“老爷子,都不容易,你也别蒙我小,要不我就换一家,我就不信都不识货”说着李栋死死的盯这那老头的眼睛,他有点慌了,李栋感觉的到,嘿嘿,古代人还是淳朴,就这水平在李栋那个时代只能卖茶叶蛋。

“小哥,那你说个价“

”死当,一口价,5两”李栋说

“行”那老头快速的拿了一堆银子塞到李栋手上,然后收起了玉佩,笑眯眯的看着李栋

李栋倒吸一口气。

我靠,当时李栋就有种上当的感觉,老鬼,还真狡猾,不服都不行。

没办法,已经说出口了,在还价不可能了,于是他收了银子,拉着大牛离开的当铺。

出了当铺大牛还一脸佩服的说:“哥,你真厉害”

算了,李栋觉得还是在大牛面前继续保持光辉的形象吧,

“小意思”李栋说,心里却说,谁要是在和我说什么古人傻我就揍他

有钱的感觉和没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自己的腰好像也直了不少,不知道5两银子多不多,都能干点什么呢?

李栋问大牛,“想吃点什么?”

大牛舔了舔嘴唇,说:“哥,我想吃米饭,白米饭”

“米饭?米饭有什么好吃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吃点别的”

大牛很委屈的低声嘟囔着“米饭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个牌子上写着“好上居”

估计这是个不错的馆子。就他了。对大牛说跟哥走。

到了门前,刚想进门,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把李栋和大牛拦住了,“干什么?”

李栋抬头看看他“你这不是饭馆吗”

“是啊,但我们不让臭要饭的进”小二得意的说

“哥,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大牛怯怯的拉着李栋的衣角,站在李栋的身后

李栋一直以为只有李栋所处的那个年代才歧视广大的劳动人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都穿越了,怎么一点改观都没有呢?

李栋懒的跟他废话,拿出一块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他:“现在臭要饭的是不是能进去了?”

“哎呀,我的爷,我一看您就是那种身着朴素,但气质高雅的达官显贵,楼上,楼上请。”李栋想如果开个影视公司我一定请这个店小二当男一号,脸变得还真快,都快赶上影帝了。

好像现在还不是饭口,店里的人不多,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小二问

“大牛你点”李栋说

“来两碗米饭”大牛低着头说

啪李栋一巴掌打在大牛的后脑勺上,没出息劲,竟给哥丢脸

“照四个人的分量,最拿手的,来一桌”

“好嘞,你稍等”小二刚一转身,又折了回来

“客官,本店先付钱”

小样,多少钱?

800文?

“啊,这么贵”大牛咋呼着

“贵什么贵”李栋拿出所有的一堆银子,摆在桌上,你看看哪个够?

这个就够了,还的找您些,小二拿了个最小的

“别找了,剩下的都归你”

“谢谢您”小二飞快的转身跑了

“哥,你太大方了,在说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吃得了四个人的饭菜啊?”大牛瞪大了眼睛问

“小凤和赵叔你给忘了?”

“嘿嘿。。忘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也就是一些什么酱肉啊,肘子啊,还有撕碎的烧鸡什么的,全是肉。还别说李栋真饿了,鲁起袖子,开吃吧。

大牛也没客气,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要不是李栋拦着连盘子都能舔干净了。

风骚残云的他们俩就把一桌饭菜全消灭了,小二上了茶,喝了两口还不错。

靠在椅子上,歪这头看这大牛在那打着饱嗝李栋就问

“大牛,你是饿死鬼啊,不是说吃不了四个人的量吗,你看看你,把小凤和赵叔的那份都吃”

“嘿嘿,哥,你有钱,你就在给他们买呗,真好吃,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就这还好吃,咸不咸,淡不淡的,改天哥给你露两手,要不是饿了,倒找我800文我都不吃”

“走,给小凤弄点吃得,然后请个大夫”

“哥,你不是大夫吗?”

“是啊,昨天不是给小凤治了吗,哥我是看病的大夫,不是开药的大夫,现在我们就去找开药的大夫”

“哦”

接下来他们俩先是去买了米和一只老母鸡,买了些家具,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还请了个大夫,大夫给小凤看了,说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虚,多吃点好东西补补就行,大牛上街上去抓药了,在院子里李栋躺在新买的躺椅上,给自己泡了一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茶,开始思考接下来的生活。

经过刚才的了解,已经知道了,这是明朝,李栋所在的地方是明朝的京师,弘治十七年,这哥们有点名气,手下还有一票能人,什么谋,什么断,什么能砍的,不过他儿子比他还有名,李栋记着好像叫正德吧,特能玩的主,就是命短点,正德朝没出什么大事,好像记得有个王爷造反,很快就被灭了,正德朝李栋还记得有几个特牛的人物,王守仁,李时珍什么的,也就是说至少还有100多年大明朝才算完,李栋就是在能活,估计那时候李栋都成灰了,所以这些和李栋关系不大

李栋身上还有三两多银子,好上居明天是不能再去吃了,得想法在弄点钱

李栋附身这哥们的内功真不错,比李栋练七八年都强,不是从小请了名师就是吃了什么好东西,祖传的功夫直接就是第二阶段,这么说李栋除了他那张英俊的脸没带来之外,都让哥们带来了,不错

“咦怎么又困了,睡吧,有空在想吧,这日子过的,真美。。。”

当铺里那个朝奉把刚从李栋手上骗来的玉佩给他的东家看。

“东家,我今天得一宝贝,你看这玉,这质地,还有拿在手上温温的感觉,市面上至少3000两开外”

“哦?死当,活当?”

“死当”

“好,过两天我妹妹过寿,正愁送什么呢,就它了,锦衣卫张大人现在正宠着我妹妹呢,不错,好好干,爷亏待不了你”

“全靠东家栽培。。。”

第四章 谋生

锦衣卫张府,张绣倒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张大人,你能不能坐会,你这么绕来绕去的咱家心慌”范亭轻轻的吹了吹茶盅里的茶叶说

“我的老祖宗诶,你怎么不着急呢,这一天可就要过去了”张绣着急的看着范亭

“急,怎么不急?小的们都撒下去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不能过这个坎就看天吧”

“实在不行,厂公,咱们挨家挨户的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爷找到”张绣咬牙切齿的说

“看皇上的意思并不想声张,再说。。。”

“昨天司礼监王公公把我叫去”范亭四下打量了一下,指了指天

“那位的身体好像。。。要是储君在有个意外,我大明只怕。。。”

张绣和范亭对视了一样,慌忙的把眼神移开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老爷”

是张府的管家,管家走进来,给张绣作了个揖。

“老爷,后天六太太过寿,您看是不是还照往年的例?”

“过寿?老爷我都快寿终正寝了,过什么寿,滚!!”

“哎。。。”范亭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干的呢??”

“哥,你怎么又睡着了”大牛打雷一样的在李栋的耳边说

“这倒霉崔的孩子,不吓死我不算完”

“小凤醒了,吵吵饿,我想给她熬点粥,还有那鸡是不是杀了?”大牛很可怜的看着李栋

“杀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爹曾和我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别人?谁?我?”

李栋一巴掌打在大牛的后脑勺上“我是别人吗,我是你哥,小凤就是我亲妹子,对了,我得先和我亲妹子认识认识”李栋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

进屋后,看着小凤依旧躺着,惊恐的看着李栋,往炕里面缩了缩身子。

“别怕,这是哥,是哥救了你”大牛摸摸小凤的头说

“对喽,以后你也叫我哥,咱一起”

明显感觉到小凤的眼神柔和了,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对大牛说“哥,我饿了”

李栋一巴掌打在大牛的后脑勺上“妹子饿了,还不快去弄吃的”

然后转头,用大灰狼式的微笑对小凤说“妹子,你等会,一会就好,喝鸡汤哦”

“哥,你怎么总喜欢打我的后脑勺呢?”

“你后脑勺特别平,打起来特别的有手感”

“哦”

。。。。。。。。。。。

到了晚上,李栋特意让大牛去买了点熟食,还打了点酒,请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赵叔过来,小凤也不像早先那么怕李栋,很乖巧的叫李栋一声“哥”

高兴,上辈子,家里就李栋一个,掰手腕儿都的左手和右手玩,就盼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一穿越,呵呵,都有了,不错。

李栋给赵叔满了一碗酒,自己倒了杯茶,说:“叔,感谢您照顾我这兄弟和妹子,今我以茶代酒,敬您”

赵叔有点拘谨,眯着眼睛小口的喝着酒,小心翼翼的夹着菜,紧着挑一些小的肉片放在嘴里,慢慢的嚼。

“赵叔,我叫李栋,我知道我身份有点可疑,但我不是坏人,至于我的身世我不想说”

“对,哥不是坏人”大牛一边和一个鸡腿搏斗,一边附和道

赵叔抬头看看李栋,“小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别叫小哥,我随大牛他们叫你一声赵叔,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栋子吧”

“好,那我就卖个老,栋子,你的身世我不问,大牛和小凤爹妈去得早,他爹当年和我一起逃荒来到这,我们合伙租的这院子,按说他爹去了,大牛和小凤就应该叔养着,可是叔没用,卖烧饼赚不了两个钱,交完房租之后只够能让大牛和小凤不饿着”说着赵叔擦了擦眼泪“叔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大牛和小凤和你在一起我放心,可叔还想听一句话,你能保证一辈子都带着大牛和小凤吗,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李栋看了看大牛和小凤,呵呵一笑

“叔,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别说他俩,包括您老在内,以后我都养着,不为别的,就为咱们能坐在这一起吃饭,就为看着你们我心里高兴,这就是缘分。。。”

那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茶换成了酒,大牛也喝了,多了,拍着赵叔的肩膀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第一次喝酒,很快就醉了。

一夜没有做梦,早早的就醒了,很久没有睡过没做梦的觉了,头稍微有点疼,不和谐啊,看着外面天刚放亮,大牛鼾声似雷,小凤抱着李栋的胳膊甜甜的睡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嘴吧嗒着,好像是在吃着什么。

呵呵,挺好笑的,在那个年代李栋也只是个刚要上大学的孩子,可一穿越,李栋就成大人了,以后还有两个人跟着李栋吃饭呢,虽然昨天晚上李栋豪言壮语的,可李栋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李栋都会什么呢?刑讯逼供是用不上了,会修计算机,估计这年代也没有计算机让他修,对了有个罪犯教过李栋怎么自制手枪,靠,他又不造反,在说现在这科技条件,哎。。。。。神马都是浮云那。

李栋还会什么呢,祖传秘籍,可是靠猜女生内裤的颜色也赚不了钱那,再说这年代的女人们把自己捂的跟粽子似的,不像李栋那个年代的娘们恨不得只穿个袜子就出门。

再好好想想,赌博?李栋眼睛一亮,对了,赌博!哇哈哈哈哈

“哥,你怎么了”小凤咪这眼睛抬头问李栋

大牛接上了“没事,你接着睡吧,他又犯病了,一会就好”

“哦”小凤真的扭头就睡了,可依旧没有放开李栋的胳膊

靠,这都什么弟弟妹妹。

由于想到了出路,所以李栋又很没心没肺的睡了个回笼觉,起来的时候赵叔又出去练他那个烧饼摊去了,李栋让大牛买了豆浆和油饼还熬了点粥当做早饭,都吃完了,小凤她好像完全好了,恢复了小孩应有的活力,叽叽喳喳的四处跑。

李栋拿了点碎银子交给小凤,说:“妹子,等会哥和大牛出去赚钱去,自己在家,饿了就去找赵叔,这是银子,告诉赵叔别舍不得花钱,吃点好的。”

“哥我能买个糖葫芦吃吗?”

李栋摸摸她的头“小凤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凤高兴的把银子揣起来,一蹦一跳的出了院子。

李栋问大牛:“这有赌馆吗?”

“有吧,不过我爹在世的时候说,那不是个好地方,不让我去”

“对,你爹说得不错,那确实不是个好地方,记住了,以后在没哥陪着,绝对不能单独去!”李栋一脸严肃的盯着大牛说

“知道了”大牛嗡声的回答了,虽然他可能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赌场

“走吧出去转转,找赌场赚钱去”

还没转出两条街呢,就看到一个大大的“赌”字,白色的赌字印在一块蓝布上,从中间劈开,挂在门上,门两边还有两个彪形大汉,一脸凶神恶煞的,就差在脑门上写着我是黑社会了。

刚要进去就被其中一个大汉拦住了,“臭要饭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栋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大牛,哎。。。算了,确实有点影响市容。

于是换了笑脸说:“大哥,刚得了点银子,想试试手气”说完,把银袋子打开让他看看

那个大汉看了看银袋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大汉,见旁边的大汉点头,就说:“进去吧”

靠,这帮孙子,狗眼看人低,等我赚了钱,我马上就去买amarni(阿玛尼)穿上。

走进赌场,灯光昏暗,人潮涌动,靠,这味道,汗臭,脚臭,脂粉香,乱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

一大帮人分成几个桌子,正在鏖战。

“哗啦哗啦。。。。。”

“下注,下注啦”

“买定离手。。。”

“小,小,小。。哎,怎么又是大”

“老三,能不能在借哥哥点钱,回头就还你”

“还借?你都欠我2两多了”

“老爷,今你手气真好,一会给奴家买个钗子吧。。”

“好。。。好,宝贝一会就去买”

。。。。。。。。。

靠,这就是赌馆?兔女郎呢??老虎机呢??不是李栋他崇洋媚外,这怎么和电视里的拉斯维加斯差距那么大。

想凑前看看到底都玩什么呢,可是个小,点着脚尖也没看着,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正着急呢。大牛二话没说左右手一拨了,人群就分开了。真没看出来这小子劲这么大。

人群有点愤怒“哪来的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呢,快回家喝奶去吧”

李栋知道赌博的人没几个有理智的,绝对不能和这帮疯子吵吵

点头哈腰的回答“来学学,来学学,我占地小,绝不影响各位发财,恭喜发财”说完抱了一圈拳。

大家一听是好话,恭喜发财这话的彩头不错,就又开始关注赌桌了

长长的桌子,桌子一边站着三个人,估计就是荷官吧,李栋们这些赌客都站在另一边。桌子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大,小。

中间那个荷官长的尖嘴猴腮的,一看在电视里就是演坏人的。精瘦的还光着膀子,李栋都能数清楚他有几根肋骨。另外两个就和刚才门口站着的长得一样,跟一个妈生似的,抱着胳膊,四下打量着。

原来是赌骰子呢,三颗骰子,用两个大瓷碗互相扣着,一通猛摇,然后猜大小

嘿嘿,这个简单,就他吧

李栋开始发功了,灯光有点暗,两个大瓷碗扣得还算紧密,幸好还有个缝,李栋费了不小的劲才看清楚。

“6,3,3”

“这个怎么玩?”李栋问对面的荷官。

“3到10点小,11点到18点大,豹子通杀”

“什么是豹子?”李栋问

“三个一样的点数”荷官回答到

“全押大”,李栋把整个银袋子里的银子都倒出来放在大字上

“小子我告诉你已经连续开了5把大了”旁边一个赌客提醒李栋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着自己的银子放在小字上,很多赌客也附和着压在小字上

“我觉得这把应该是大”李栋笑着回答

那个荷官很诧异的看了李栋一眼

“买定离手,开”

“6,3,3点,大”荷官大声的嚷嚷着,接着他收走了所有压在小字上的银子,又分了一些放在大字上,推到李栋的面前。

“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的叹息声。

“哥,你真厉害”大牛拍着双手大声的说

李栋收回了银子,比刚才多了一倍

荷官继续哗啦哗啦的摇着骰子,好像比刚才摇得更卖力了,重重的放在桌上,然后挑衅的看着李栋

“2,5,4”

“压大”李栋把银子全部推在大字上

“都连开六把了”人群中小声的嘀咕着,这次只有少数几个人下了注,大部分人不知道是没钱了还是怎么的,都在观望着,还是只有李栋压大

“买定离手,开”

“2,5,4点,大”荷官的嚷嚷着,但是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大了,他还扭头对旁边的大汉说了什么,旁边的大汉点点头,看了李栋一眼,走了。

李栋觉得自己应该输点了,

“三个2”

李栋这次只压了一半,这时候李栋旁边的赌客都来了精神了都纷纷和李栋压得一样

“三个2,豹子通杀”荷官大声的喊到,然后收走了李栋们所有人的钱

接下来李栋又连续的输了几把,害的那些盲目相信李栋的赌客输了很多,那个荷官看李栋的眼神正常多了,那个走了的大汉也回来了,输输赢赢的李栋赚了30多两银子,于是李栋拉着大牛离开了赌场。

出了赌场,外面的阳光很烈,感觉有点晕,用手揉了揉眼睛,心想明天得换家赌场了。

拉着大牛找了个成衣铺子换了身衣服,没有阿玛尼,古代的衣服真麻烦,也没个休闲服什么的,一件一件又一件的穿在身上。给小凤也买了几套,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然后在路边的小摊上品尝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小吃,没什么特别好吃的。拉着大牛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溜达,看着什么好玩的就看看,本来还想看看这个时代的美女养养眼呢,结果除了几个大妈级的人物一无所获。

就在李栋们要打道回府的时候,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有热闹,去看看。

第五章 初见锦衣卫

拨了开人群,李栋和大牛挤了进去,李栋忽然发现古人真的很无聊,这么一群人居然围着一个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的男人看,周围的人还指指点点的,没劲,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

大牛说:“哥,你看这人是卖身葬母”

卖身葬母??这戏份电视里经常看,可是不对呀,不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才卖身葬母的吗?这么一个大老粗谁买呀,买来干什么?真搞不懂古人。

在说了这戏份在李栋那个年代99%都是骗子,他们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达到自己不劳而获的目的,慢慢的人们都觉得这是假的,慢慢的人们都冷漠了,而这些骗子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做所带来的危害。

李栋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

也是在古代有个人有一只白色的骆驼,有个商人见了非常喜欢,想方设法的想弄到这只骆驼,可惜人家不卖。

于是有一天这个商人在那个人必经之路上装做一个受伤的旅行者,当那个人下来查看他的伤情的时候,忽然翻身上了骆驼。商人非常的得意。

那个人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骆驼那我就送给你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商人问:“什么要求?”

“你不能告诉别人你获得这头骆驼的方法,不然再也不会有人帮助那些受伤的旅行者了”

那个商人听后,羞愧万分。

正是这99%的骗子剥夺了人们帮助那1%真正需要帮助人的可能。

眼前这位也是个骗子吗?万一他就是那1%的人呢?钱于李栋来的太容易了,李栋心想冒个险帮帮他又如何?可要他是个骗子呢?那我不就上当了,做好人被骗了那感觉非常不好,让我想想,有了,如果我给了他钱,然后我就走,我不管他是不是骗子我就当他是个孝子,就当我做了件好事。

打定主意后李栋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人,只见那人一丝不苟的跪在那里,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头上系着一个白布条,他面前还有白布盖着一个人。

旁边的有一张纸上写着:“宣府人士江彬今在此卖身葬母,愿为奴为役,只求三两纹银使家母可以安葬。。。。。。。。。。。。。。。。。。。。。。。。。。”

估计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想着要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干什么?还得管饭,估计也是个能吃的主。所以都在议论,并无人上前搭话。

李栋把银袋子递给大牛“找5两银子出来”

大牛在里面翻了半天,递给李栋几块银子

李栋拿着银子走过去,把银子放在纸上,“拿去安葬你的母亲吧”

江彬拿着银子抬头看了看李栋,眼睛通红“等我安葬好了家母便去寻主人,主人家住在哪里?”

“你别问我,我不能告诉你,我也没想让你给我当奴才,你是个孝子,不是难到一定份上也不会干这个,去吧”

“我。。。。主人可方便留下名讳?”江彬向李栋磕了个头问

“都说了不能告诉你了,没图你报答,只是觉得孝子不应该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在。。。”李栋说完转身拉着大牛就走了。

“他日我江彬若能出人头地定寻主人报此大恩”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而李栋心里却想,那人没说谎,只要是孝子就好,哥们我第一次做好事,又没留名,可不想让人骗了,伤害我这颗脆弱的心灵。

李栋光顾着拉大牛走了,没有注意到人群里几个人贪婪的盯着李栋的银袋子。

没走出一条街呢,李栋就感觉到不对了,周边有几个地痞模样的人向李栋和大牛身边挤。

“小偷?”李栋乐了,呵呵,真是的,李栋在刑警队呆了八年,知道刑警队四大队是干什么的不?

那是反扒大队,这帮刑警不只是自己抓小偷,还纷纷学习了小偷先进的偷盗技术(大家别误会当然他们不是为了方便自己偷而学的),李栋那么好学,这门手艺不能不学。甚至于有一段时间里刑警队谁钱包丢了,别人都会问:“你中午是不是和小鬼一起吃的饭?”

当一只手刚伸到李栋身边要解开挂银袋子绳子的时候,李栋就下手了。李栋抓住那个小偷的中指先是向下一拽,然手又使劲向上一提,嘎巴一声,他的中指折了。

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李栋回头一看那个小偷和李栋个头差不多,捂着手正惨叫呢?

“怎么了哥?”大牛瞪大了眼睛问

“没事,就是个贼”李栋平静的说

这时四个泼皮也围上来了,看看那个小偷的手,然后慢慢的把李栋和大牛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看上去好像是首领的样子,脸上有个疤,眯着眼睛说

“你伤了我兄弟”

“那又怎么样?”李栋说“要不咱就练练?”

那个疤脸很诧异的看着李栋,完全没想到李栋会这么回答,而李栋还只是个孩子。

李栋一边看着他,一边慢慢的从衣角撕下来一块布条,缠在右手上。

没回头,对大牛说“一会哥对付两个,你对付两个”

“嗯”大牛在后面回答道

李栋平静了呼吸,慢慢的调整呼气和吸气的节奏,忽然李栋把银袋子甩向旁边一个泼皮,正当大家都愣神的时候,李栋一个箭步就冲向了那个贼头。一记左勾拳。

那个贼头明显也是打架打多了的主,用手一挡,可惜,今天这哥们出门没看黄历,遇上李栋了,算他倒霉。

李栋心说,我把布条缠右手上了,用左手打你算怎么回事,假的,右手一个上拳,重重的打在那个贼头的左腮上。

然后李栋快速的左右摆着身子,在那个贼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先是往左一晃,接着又一记右勾拳,然后用双手按住那人的头,紧接着抬起膝盖一顶,明显能感觉到那个贼头的鼻梁骨碎了。

正当李栋还想找下一个对手的时候,发现除了一个泼皮傻傻的拿着李栋的银袋子之外,其余的都躺在地上了哼哼唧唧的。

大牛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棒子,正抗着棒子走向那最后一个泼皮。那个泼皮当时就跪那了,双手举着银袋子,不住的磕头“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行啊,大牛,我这费劲巴拉的才弄倒一个,你这一划拉就干倒俩,练过??”

“嘿嘿,在乡下跟人学过点武艺”大牛憨憨的笑道

李栋把银袋子重新系好,走到那个贼头面前,蹲下来,那个贼头明显已经被打怕了,向后缩了缩,脸上一片狼藉,反正找半天没找到鼻子,提着那个贼头的耳朵拉近了点。

“我住在。。。嗯。。。过两天街就是”李栋用手随便指了指远处

“爷我就住那,不服的话多找几个来,还有下次再让爷看到你偷东西,以后这俩爪就只能留一个,听着没?”

“唔。。。。唔。。。。”没鼻子真可怕,这怎么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滚吧”李栋踢了那个泼皮一脚

只见那几个人用百米刘翔的速度消失在李栋的面前。

爽,打了人还不用担心回家在被揍一顿,这感觉,一定要庆贺庆贺。

李栋愉快的对大牛说:“走,咱回家”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李栋挎着大牛的肩膀欢快的唱着歌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晚上吃完晚饭,李栋拉着大牛想出去看看古代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可是大牛把头摇得跟拨楞鼓似的。

“哥,晚上要宵禁的。”

“宵禁?宵什么禁?”

“宵禁令”在古代很普遍,在明代叫“夜禁”,规定明确,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鼓后才开禁通行。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苔打50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古时候的一更为现在的晚上7点到9点,所以说晚上9点到凌晨三点在外面瞎溜达的会被打屁股的。(很好,旁白哥你解释的很不错,你可以走了。)

我靠,又让中国的电视剧给毒害了,很多古装影视剧经常有男男女女夜里在逛大街的镜头,花钱月下的很是浪漫,李栋还以为,古代是夜店林立,人潮涌动呢。这些电视剧拍得也太不靠谱了。

7点多就让李栋睡觉,这事闹的“我怎么睡得着啊。”

不对呀,那些青楼、赌馆什么的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李栋刚想问大牛,发现这小子已经会周公去了。

“春心荡漾啊,有空一定要搞明白不可,怎么也见识见识明代的红灯区”李栋暗下决心

迷迷糊糊的李栋也睡着了。

俗话说睡得早起得早,这话真没错,天刚亮李栋就说什么也睡不着了,在院子里咿呀嘿呦的做了几个俯卧撑,然手跑出了院子沿着路在周围慢跑,古人起得真早,在地摊上吃了份豆腐脑,还给小凤和大牛买了早点,回来的时候赵叔正准备练摊呢。

“赵叔,这是10两银子你先拿着,给这院子添点东西,摊以后就别练了。”

赵叔颤巍巍的接过那10两银子

“这。。。这。。。。哪来的这么多钱?”

“放心吧,没偷没抢,您就放心花”

“看这院子里缺什么就买,还有给自己也买两套像样的衣服”

赵叔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大牛,大牛,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李栋掐着腰在院子里喊着

“哥,怎么了”小凤揉着眼睛出来了

“诶呀我的亲妹子,哥没吓着你吧,看哥给你买什么了,豆腐脑,快趁热喝”

转头李栋又对赵叔说

“行了,这才哪到哪啊,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今您带着小凤,昨天给她买的衣服有点大,还得过两年才能穿呢,您顺便在给她买几件,别舍不得花钱。”

“哎。。。”赵叔弯着身子答应着,然后拉着小凤去里屋吃早点去了。

这死大牛怎么还不起,有多少国家大事等着我去做呢,李栋冲进屋里。

李栋和大牛没去昨天那家赌馆,沿着路随意的走,看着了赌馆就进去,小心翼翼的输着赢着。

期间李栋还看到一家很大的青楼“仁凤阁”,想进去看看,可把门的反复看看李栋,当知道李栋仅有13岁的时候,说什么也没让李栋他们进,银子都没好使。

这觉悟比李栋那年代的网吧老板强多了,李栋差点就想问他是不是加入了共产国际。没法子只有让这明代的红灯区继续对李栋产生着诱惑吧。

“仁凤阁,等着哥,等过两年哥再来看你”李栋遗憾的走了

在“财云”赌馆里,李栋数了数这一天大概赢了有50多两。

李栋又顺便了解了一下当时明朝的物价,李栋现在总共有80多两了,这些银子够李栋们爷四个吃喝玩乐一年都富裕。小康了,嘿嘿。行了,今就这么着吧,收手,回家。

刚想起身,只见门口进来两个人,靠,公安???

两个人都带着刀呢,这年代只有官府或者有功名的人才能随意带刀,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都穿着制服。

赌客们这时候也纷纷注意到这两个人了,一阵骚动,李栋心想“坏了,抓赌来了,早走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时一个胖子,从赌桌后面窜出来,对赌客们说:“没事,没事,继续玩,大家继续玩。”

说完他走向那两个“公安”,掏出几张纸塞过去“这是这个月的份儿。”

接着又拿出一个银袋子塞到其中一个人手上“这是您二位的。”

那个“公安”颠颠银袋子,一抱拳,闷声说“谢了”,然后两个人一挑帘子出去了。

虚惊一场。

李栋问旁边的一个赌客,这两个人干什么的?

“锦衣卫”

“锦。。衣。。卫?”李栋瞪大了眼睛,然后拉起大牛,“走,去看看”

冲出赌坊,那两个人还没走远。

穿飞鱼服,戴纱帽,系鸾带,佩绣春刀。

没跑了,就是锦衣卫。

了不得,了不得,锦衣卫,鼎鼎大名的锦衣卫。

美国的中央情报局加上联邦调查局,俄罗斯的克克勃,以色列的摩萨德,英国的007。。。。。。。。

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完善,最古老的特务机构。

这就是锦衣卫???他们怎么干这么没品味的事儿??收保护费?我靠。

形象啊,这锦衣卫在李栋心中那光辉的形象全毁了,一下跌到谷底,跌停了。

可是如果说我李栋也当上了锦衣卫是不是也可以向他们那样作威作福了呢???

跟着这两个人足足两条街,期间着两个人进了很多店铺,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出来,更夸张的是有一次居然还拿着一直鸡和一直鸭,都是活的。

那两个人也发现李栋了,阴着脸向李栋他们走来。

“哥,咱走吧,我怕”大牛拽着李栋的袖子说

“怕?有什么好怕的?”说心里话李栋真一点都不怕,打小在刑警队长大的又怎么会怕公安呢,亲切,看着他们李栋就亲切。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锦衣卫左手提溜着一只鸡,右手提溜这一只鸭问李栋(这也太滑稽了)

李栋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你们真的是锦衣卫??”

“是又怎么样”那个锦衣卫很警惕的看着李栋

“那你们那招人吗??打杂都行。”李栋一脸兴奋的问

那个锦衣卫嘿嘿一笑“想入我们锦衣卫??”

“嗯”李栋像小鸡吃米一样的点着头

“小鬼,有意思啊”那个锦衣卫仔细的打量着李栋

“走吧钱哥,跟两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另一个锦衣卫催促着

“有空到东安城北,北镇抚司找我,我叫钱宁”说完他就被另外一个锦衣卫拉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看了看李栋,冲李栋笑笑。

“哎。。。想当公务员的梦想就这么破灭了”李栋心想

第六章 被抓

锦衣卫张府后花园,六太太,当铺东家,张府管家。

“什么我的寿不过了?为什么?是不是老三撺掇老爷的”六太太指着管家的鼻子问

“回六太太,是老爷吩咐的”管家哈着腰,恭敬的回答

“是老爷??不行,我得亲自去问老爷,凭什么。”六太太掐着腰恨恨的说

“六太太,宫里最近好像出了点事,老爷也吃了瓜落,这几天老爷心里不那么痛快。。。”

“他不痛快就不让老娘痛快???”

“不行,我非得去问问”

管家紧忙拦着,“六太太,六太太我这是为您好啊,您可不能去啊”

“亲家老爷,亲家老爷您也说说话啊”管家一边拦着一边对当铺东家说

“小翠,我觉得管家也是一片好心,不过就不过了吧,要是把张大人惹生气了,吃亏的还是你”

“哥这给你备了一份厚礼,你来看看,准能喜欢”

“是什么东西?”

“啊。。。真是好东西,快,快给我带上”

“张管家,小翠她不懂事您多担待,以后在府上还得考您老扶持,这几张银票您拿去喝茶”

“好说,好说”张管家笑眯眯的答道

。。。。。。。。。。。。

晚上张绣一脸疲倦的回了府。

管家赶忙让人递上茶

“老爷晚上在哪用饭??”

“随便吧”

“明天六太太的寿辰,六太太今天很是深明大义的吩咐小的说,最近府里事多就不办了,您看是不是去。。。。”

“嗯,她还是晓事的不枉我平时那么疼她,就她那吧”

“我马上去吩咐。”

张绣很是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

“明天,哎。。。。”张绣用力的拍拍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六太太一边说一边坐在张绣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张绣的脖子

张绣看看六太太那俊美的面孔

“及时行乐吧,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落呢”张绣心想

“小翠,老爷我好久没疼你了,今天让老爷好好疼疼你”

说完一把抱起六太太往里屋走,伺候的管家,丫鬟们纷纷回避,管家最后还关上了房门。

“老爷。。。蜡烛,还没吹蜡烛呢”

“今让老爷我好好看看你那对小白羊,呵呵。。。”张绣淫笑着把手伸向六太太的胸前

“老爷您真坏。。。”六太太闭着眼睛媚叫着

六太太忽然感觉不对了“怎么停了?”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张绣双手撑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胸口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六太太问

张绣一把就从六太太的脖子上把玉佩拽了下来,豪不理会六太太的惨叫。

把玉佩拿到蜡烛旁边仔细的打量,又翻过来看看。

忽然他回到床边,一把揪起六太太,瞪大了眼睛问

“这个玉佩是从哪来的??”

“老爷你弄疼我了”六太太还撒娇的说

“贱人快说,再不说爷活剐了你”张绣怒吼着

“我。。。。是我哥哥送的”六太太颤抖着回答

“来人!!!!来人!!!”

。。。。。。。。。。。。。。。。。。。。

李栋这一夜睡得很不好,只听见街上乒乒乓乓的一顿砸门的声音,还听见有人高喊“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这锦衣卫怎么还扰民那,明天我就打市长公开热线投诉他们”

早晨迷迷糊糊的刚想起身,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地上,后脑勺还有点疼

靠,肯定是让大牛从炕上揣下来的,这小子睡觉一向不老实,再也不挨着他睡了。

摸摸后脑勺,都有点肿了。

叫起大牛,小凤,拉上赵叔。

“走,出去吃早点去,然后回来补个回笼觉”

刚出院门,就看见俩锦衣卫耷拉着头站在胡同口。

李栋抱着小凤,刚走到胡同口。那两个锦衣卫一下子就醒了,刀都抽出来一半了,盯着李栋。

“别误会,军爷,我就住着,出来吃早点,这是抓谁啊,都折腾一宿了?”李栋问

那个锦衣卫仔细的打量着李栋,然后打了个哈气

“谁知道,上边有令,让封了这两条街,正挨家挨户的搜呢,快到你们这了”

“抓谁?”

“不知道,我只知道提督大人和东厂厂公亲自来查的,估计被抓的那个人来头不小,你们也别出门了,这周围没有卖吃的,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多问题,快回去”

这事闹的,咦,李栋看见一大帮人正向这边走来,马上冲那些人喊:“先查我家,先查我家”

那两个锦衣卫看了一眼,马上脸色苍白的跑了过去,低声的向两个人解释着。

近了,近了,这些人冲李栋们过来了,“等查完咱家,咱到别的地方吃早点,妹子想吃点什么?”

李栋低头逗着小凤。

两个人领头,一帮人哈着腰跟在后面。一会就走到李栋们面前,一看就是大干部,那穿的,反正比李栋穿的好。

那两个人看了李栋一眼,李栋冲他们笑笑

“先查我们家”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仔细的打量着李栋和李栋身后的大牛

忽然两个人都跪下了“扑通”

“奴才范亭,参见太子爷”

“臣张绣,参见太子爷”

“太子爷??”李栋皱着眉头看看他们,又回身看了看大牛,又回头看看他们,转身对大牛说

“大牛!你这可做得太不地道了啊,你是太子爷啊?怎么不早点说”

“等等让想想,这么说,你老子是皇帝??”

李栋又低头看看李栋怀里的小凤,赶紧把小凤放下来,指着她说

“这。。。这。。。小凤公主??”

大牛和小凤一脸茫然的看着李栋,李栋赶紧和跪着的那两个人并排一起跪好。

“发达了,发达了”李栋心里都乐开花了

低声对张绣说“我和你们太子爷是朋友,你们锦衣卫招人不,算我一个”

张绣和范亭一愣,互相看了一眼,马上转了身子冲着李栋。

“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说完两个人把身子几乎都爬在地上了

周围的人一看,呼啦一声,全跪下了。

赵叔腿一哆嗦也跪那了

大牛和小凤还是一脸迷惑的站着

李栋看着他们,蒙了,纠结了。

李栋低声的和张绣说

“张大人,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叫李栋,不是你们要找的太子爷”

“臣有罪”张绣又伏低了一下身子,磕了个头

李栋慢慢的站起来,四下打量着,对大牛说

“他们认错人了”

“你们认错人了,他是我哥,不是太子爷”小凤也帮忙说着

“臣等有罪”

李栋赶忙扶起赵叔,拉着大牛和小凤,往他们的院子里走

“幻觉,一定是幻觉,肯定是早晨摔到头了,我得赶紧补个觉”李栋低语着

张绣和范亭起身赶忙跟进来,看到李栋站在院子里,呼啦又跪下了。

“太子爷,请移驾东宫,皇上这几天很是担心太子爷”

“我都说你们认错人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隔壁”李栋用手指指隔壁的那个方向,

“他们家有个胖小子,白白胖胖的到是有点像你们要找的太子爷,要不你们到隔壁去看看?我真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张绣和范亭又互相看了一眼,又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栋,互相点点头,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

“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哥,我害怕”小凤快哭出来了

“别怕,别怕,有哥呢,他们认错人了,一会他们就走”李栋把小凤抱起来安慰着

“让他们马上走,我害怕,唔。。。。”

“你们先出去行吗,你们吓到我妹妹了”李栋说

“请太子。。。”张绣还没说完,范亭拉了拉张绣的衣袖

“臣等先告退”说完拉着张绣出了院子

“厂公,太子爷这是唱的是哪一出啊??”张绣问

“不知道,可能是还没玩够吧,这位爷也不是头一次这样了。”说完,拉着身后的一个番子吩咐着:“让小的们把这个院子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许跑了,拿着我的令牌,再调一千人来,让人快马进宫,禀明王公公,就说太子爷找着了,快去”

“这个坎可算是过去了”张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过没过去还不一定呢”范亭看着院门,低声的嘟囔着。

赵叔呆呆的看着李栋,忽然跪倒在地

“草民。。。草民参见太子千岁”

“哥,你真是太子??”大牛呆呆的盯着李栋问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我去睡会,谁也不打搅我”

李栋进了屋。

“皇上,皇上。。。”一个小太监边跑边喊着

“这些奴才越来越没规矩了”司礼监王岳低声的和弘治皇帝说着

“老奴去管管”

。。。

“怎么回事?。。。”

“王公公,太子。。。。。”

。。。。

“皇上大喜,太子爷找着了”王岳弯腰禀告弘治皇帝

弘治豁然起身

“咳。。。咳。。。在哪呢?伤着没?”

“一切都好,范亭和张绣在那盯着呢,可是。。。”

“咳。。。可是什么?”

“太子爷他不肯回东宫?”

“咳。。。这孩子,也怪朕平时疏于管教,你去”

“是皇上”

李栋强迫自己躺在炕上,心想“我怎么成太子了?他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难道说我穿越附身这位就是太子??不能啊,在说就算是也不能承认啊,我怎么和人家说啊‘对不住,我把你们太子爷的身子占了,我李栋来自700年后的东土中国,来你们这取经来了’他们非的像点了哥白尼似的活点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后脑勺有点疼”

迷迷糊糊的李栋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栋就被大牛的吵嚷声弄醒了

“你们放开我妹妹。。。”

“哥。。哥。。。放开我”

李栋一下就从炕上蹦起来,抄起把凳子就冲出去了。

大牛和赵叔让一帮人按在地上,小凤被一个锦衣卫抱着,不停的哭着喊着。

一个老头模样的躺在李栋的躺椅上,喝着李栋的茶。小声的吩咐着

“带走,带走,小点声别吵着太子爷”

“住手!!!”李栋大喊“放开他们!!!”

那些人看到李栋,全都松开手,呼啦一声全跪地上了

那老头也以老人少有的敏捷起身,跪在地上

“老奴王岳,参见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凤一下子扑进李栋的怀里“哥。。。呜呜。。。。”

“别怕,别怕”李栋轻轻的拍打着小凤的后背

“大牛,带着赵叔和小凤进屋,这有哥跟他们说”李栋对大牛说

大牛走过来接过小凤“哥,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喊,我在里屋”

赵叔走过来“草民。。。”刚想跪

“行了,你先进屋吧”李栋说

李栋走到那个老头面前,蹲下“你是他们的头???”

王岳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李栋,“太子爷您不认识老奴了??”

李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老头,没胡子,挺白净的一个人,就是身上有老头味夹杂着香料味,他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不认识,你们这些人一个我都不认识”李栋四下打量着说

“还有我再说一遍,我叫李栋,不是你们要找的太子,你们认错人了”

王岳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李栋又看向范亭,范亭冲他点点头。

“呵呵,太子爷说笑了,太子爷从小就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怎么会认错呢”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爷您身上有几颗痣老奴都知道,说道痣,太子爷肚脐右侧有七颗痣,不信太子爷一看就知”

李栋赶忙把衣服扒开,李栋呆在那了,可不,七颗痣一颗不少的在李栋肚脐眼右边。

难道说李栋真是他们要找的太子,李栋穿越附身那个人就是正德??

王岳幽幽的说着“皇上在宫里可是很想见太子爷,如果太子爷还不肯走,那老奴只好让人拿了里面的那三位,好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呵呵,东厂的手段,只怕是石头也熬不住吧。。。”

李栋一把揪住王岳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老鬼,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里面那三位要是少根头发,上天入地我都弄死你,谁也救不了你”

王岳毫无惧意的看着李栋,笑笑“那太子爷肯移驾东宫了吗???”

李栋盯着他,王岳低下头跪在那里。

“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爷我就陪你们走一趟,不过说好了,这事跟屋里那三位无关”

“你们在这等会”李栋扭头就进了屋

把银袋子塞到大牛手上“我跟他们有点误会,去去就回来,这些银子你们先花着”

“哥我跟你去”大牛把银袋子甩到一边说

李栋摸摸小凤的头,拍了拍大牛的肩膀说“听哥话,在家好好照顾小凤和赵叔,别搬家,等着我”

说完李栋扭头出了屋。

。。。。。。。。。。。。。。。。。。。。。。。。。。

“起驾”

第七章 失魂症

李栋环顾四周,就是这里,就是这个屋子,李栋穿越后醒来所在的地方,屏风还在那呢。

看来李栋就是那个倒霉催的正德了,哎。。。刚自由三天,才三天那。李栋在那里懊恼的来回踱着步。

门外一阵嘈杂声,然后冲进来七个人。

“扑通”“扑通”的跪在李栋面前

“太子爷,您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了,怎么不带着奴才们呢,呜呜。。。。”七个大老爷们抱着李栋的腿狂嚎。

“等等,等等,你们都谁啊,是不是走错屋了?”李栋赶忙把腿从他们怀里抽出来,他们身上怎么和王岳一个味,都有老头味

那七个人彼此打量着,又惊异的看着李栋

“奴才是张永。。奴才谷大。。奴。。。。”他们七嘴八舌的介绍着自己

紧接着又小声的问“太子爷您不记着我们了??”

李栋心想:“坏了,我得怎么编个瞎话糊弄过去??”

李栋指着张永“我对你好像有点印象”李栋心想“这个人的名字我确实有点印象,好像历史上也有点名气吧。”张永大喜

李栋继续编着

“这间屋子我也有印象”李栋又四处看了看

“我就记得我在院子里面溜达,然后有人重重的打了我一下”说完给他们看了看李栋脑后的包

“现在还肿着呢”

“我醒来就躺在路上了,然后就碰到大牛,小凤和赵叔”

“至于以前的事不记得了”就到这吧,李栋暗自舒了一口气

张永他们张大了嘴,呆了一会,忽然张永对外面喊“快传太医”

外面有人应答,然后就是跑步声。

李栋对他们笑笑。

“你们好”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外面有人喊着

一会进来两个人,一看到那两个人,刚刚站起来的张永他们呼啦又全跪那了

“皇儿”那个女的先冲过来,一把就把李栋揽在怀里

李栋有点不适应,从李栋记事起,李栋从没让女人抱过。李栋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那个男的,应该是弘治皇帝吧,他穿着龙袍呢,他头上戴着一个帽子,长得富富态态,不怒自威的样子。但是他脸色不好,有点蜡黄,两鬓上已经有不少的白头发了,所以李栋依旧猜不出他的年龄。

“皇儿,你怎么样,让母后看看”说完那个女的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李栋

很好看的一个女人,满脸泪水。这位应该就是皇后了吧。

“呼祖宗保佑”

“皇儿气色还不错就是有点清减了,应该好好补补”皇后一脸慈祥的看着李栋

“嗯,皇后你也别一直宠着他,他有点闹得不像话了,该给他立立规矩了”弘治皇帝也慈祥的看着李栋说

“皇儿你怎么不说话?”皇后问

“我。。。。我。。。。。我不认识你们”李栋说

“什么?!!!”

“皇儿你怎么了??我是母后啊”皇后摸了摸李栋的额头

“怎么回事??”弘治皇帝问看这张永他们问

“启禀皇上,是这样的。。。。。”张永他们七嘴八舌的把李栋刚才那套瞎话又说了一遍。

“已经传太医了,估计快到了”

李栋心想,“这帮人真好,说得比我还精彩,还真呢”,李栋继续在那里装着傻

。。。。。。。。。。。。。。。。

。。。。。。。。。。。。。。。。

两个太医轮番给李栋号了脉,然后低语着。

“青浦兄,你看。。。。”

“德溪兄,你看。。。。”

。。。。。。。。。。。。

“哎。。。脉象平稳,只是为何不记事物,这症状到有点像那,咳,我说不好”

“太子爷头后那个包。。。”

“那个包我怎么感觉是今天才起的呢??也许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皇上在那边等结果,我们如果只是说脉象平稳,只怕。。。。”

。。。。。。。

“失魂症???”

“嗯,失魂症。”

“启禀皇上,太子爷只怕是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怎么会这样??”

“启禀皇上,太子爷恐怕是遭人暗算,为钝器击伤头部所致。所以短时间内恐怕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可有良药??”

“嗯。。。这个需要太医院一起。。。这个。。。”

“到底如何??”弘治皇帝怒道

“微臣等会尽全力”那两个太医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

“一群废物”

听了这话李栋心里都乐开花了“失魂症,哎。。。失魂症就失魂症吧,你就说老子我得了月经不调我都认了,他们总不能让一个得了失魂症的人当皇帝吧。嘿嘿,到时候还不得把我放了。”

皇后听了那两个太医的话,身子一晃就晕了过去,多亏弘治皇帝一把抱住

“皇后,皇后。。。”弘治皇帝急切的说

太医们赶忙上前。

李栋看到一个太医拿着一根针在皇后的手上很小心翼翼的扎下去。

过了一会,皇后就悠悠的醒了,看见自己在弘治的怀里,哭着说

“皇上,照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会好的,太医他们会有办法的”弘治皇帝看看李栋又看看怀里的皇后

“照儿,到母后这来,记不得以前的事没关系,慢慢来,以前也是母后一点一点教你的,大不了母后在教你一遍”皇后伸手看着李栋

“我。。。”李栋迟疑着,心想“这是一个母亲,你不能欺骗一个母亲”

“其实我。。。。我。。。。”

“没事,没事到母后这来”

李栋走过去,蹲下来看着她

她满脸的慈爱,笑着看着李栋,满是期翼目光

李栋本来很想叫一声妈妈,可是李栋叫不出来。

“您多保重身体”李栋低着头对皇后说

弘治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李栋,摇摇头

“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

“皇上,照儿他。。。”皇后虚弱的问

“有太医们呢,你先回宫养好身体再来看他”弘治皇帝柔声说

有几个健壮的宫女进来合力扶起皇后。

皇后临走前,走到李栋面前说:“过两天母后再来看你”

接着又对张永他们说“你们寸步不离太子爷”

然后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

弘治皇帝走到李栋面前,慈祥的看着李栋,好像要说点什么

终究没有说出来,一转身也走了。

深夜皇宫大内,司礼监大太监王岳、东厂厂公范亭、锦衣卫指挥使张绣跪在地上。

弘治皇帝阴沉脸说:“朕年幼时万妃想杀朕而后快,幸得张敏等人庇护才能活下来,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想要朕皇儿的命。这次朕绝不姑息,彻查东宫,嫌疑人等一律羁押,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奴才领旨”

“臣领旨”

李栋躺在床上心想,可算骗过去了,可李栋也付出了代价,这不不远处那七个人都在那站着盯着李栋呢。

“张永过来”李栋指着张永说

“奴才在”张永跪在李栋面前

“你们不睡觉???”李栋问

“皇后娘娘吩咐我们寸步不离太子爷”

“那是不是说我上厕所你们也要跟着??”李栋说

“上厕所??来人,太子爷要解手!!!”张永大声的对外面吩咐着

“等等,谁说要解手了,在七个大老爷们面前,我弄不出来,算了,算了,站回去吧”李栋没好气的说

“张永回来”李栋又把张永叫了回来

张永刚想下跪“别跪了,有个事,有几个人帮我接来,他们住在。。。嗯。。。地址问王岳,或者问锦衣卫他们”

“太子爷,这是东宫,没懿旨外人是进不来的”

“他们不来我就去”李栋盯着张永说

“奴才想办法,明天就把他们接进来”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皇后娘娘吩咐。。。”

李栋紧忙打断他“得了吧,我是你们的主子,都听我的,现在我看着你们心烦,不利于我治病,都滚出去”

“那奴才们就在门外站着,太子爷有什么吩咐喊小的们”

“行了,对了,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要洗澡,你们身上比我还味呢,你们也找地洗个澡”

“那奴才叫几个人来伺候太子爷沐浴”张永笑着说

“不用,不用,就我一个人,把水送进来就行”

“还有你们都站远点,别想偷看我洗澡”

张永脑门上顿时黑线丛生

。。。。。。。。。。。。。

“呼真舒服,这澡盆真大,水温也正好,这一天过得,太累了”李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早晨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李栋刚起身,张永他们呼啦就进来一票人,李栋还没反映过来呢,李栋的衣服就穿好了,还别说,这衣服的质地比李栋原来的强多了。

然后就是有人给李栋擦脸,擦手。然后就是粘着青盐的牙刷放在李栋面前。凑活着吧,古代没有佳洁士。李栋刷好牙,就有人递上漱口水。

然后就有人把李栋放在一个椅子上,然后几个人一抬。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屋子,然后就是眼花缭乱的上吃的。

张永他们每道菜都会先吃一口,然后旁边还有人拿着个漏斗计时。

还真怕有人干掉我??李栋心想

等着那个漏斗漏完了,张永他们就一道一道把菜放到李栋面前。

李栋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指着张永他们说“一起吧”

张永赶忙说“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在说一帮大老爷们盯着我看,我也吃不下去啊”

张永他们互相看了看

“奴才领旨”

李栋一边喝着粥,一边想着。

今年是弘治17年,明年就是弘治18年了,弘治那老爷子明年就玩完了,然后就是让我当皇帝,一想到当皇帝李栋头皮就一阵发麻,李栋最多管过8个人,那还是小学当小组长的时候。

现在明朝有多少人口李栋不知道,估计怎么也有几个亿吧,老天爷那可是几个亿啊,吃喝拉撒都的他管,古字李栋也认得不全,李栋整个就是一古代文盲。

这些都还好说。可是李栋还记得正德朝好像有几个王爷造反吧,蒙古人那好像也不那么消停,女真人什么时候崛起来着??对了还有日本鬼子,我靠,死了,死定了。

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可是李栋记得明朝的党争特别的厉害,这帮孙子脸皮厚如城墙,心黑如煤炭,为了党争什么国家,什么大义全能不顾,就李栋这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主,李栋能让他们玩死。

到时候历史就该这么写了“正德年间,权臣当道,民不聊生,外族入侵,国将不国,正德为大明最后一个皇帝,吊死在。。。。”

我靠,不行我得和那个老皇帝说说,这个皇位我李栋弄不了,搞不定啊。

“来人,我要进宫”

李栋座在一个大大的椅子上,上面还有个黄色的大斗篷,有八个人在底下抬着,周围全是带刀的卫士,很拉风的样子。

张永过来把帘子放下来,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很无聊,椅子很大,躺着吧。

来到中和殿前,就听见有人喊“宣太子觐见”

李栋一听,马上起身。帘子让人掀了起来,看着这中和殿和现代的故宫有点区别。

有个人跪在旁边,好像是让李栋踩着他的背下去,李栋没理会,一跳李栋就下去了。

呼啦跪倒一片“参见太子爷”

李栋回头问张永,“老爷子在哪”

张永一愣,然后反映过来了指指里面

李栋刚想进,张永拉住李栋“太子爷,这些人???”

李栋一挥手“都起吧”说完李栋就进去了

只见里面除了弘治皇帝,还有王岳,还有一个老头在。

“老爷子我找你有点事”李栋对弘治皇帝说

“太子爷请注意君臣之礼”那老头稍一躬身对李栋说,一顿之后他又接着说

“太子爷称呼陛下为老爷子极为不妥,切不可乱了礼法”

“你谁啊?”李栋很不爽的问

那老头看了李栋一眼

“臣刘健”那老头躬身答道

“刘健?”李栋心想这名字我听过“估计也是个名臣,不是名人我李栋不可能对他的名字有印象”

“有何不妥,老乃长寿之意,万年长寿为老也。皇上是万岁,应该称老。爷本义为父亲,皇上为我父,而且皇上尊为君王,举国之首,实为天下万民之父。子乃圣贤之称,孔子、孟子均称子焉。呼老爷子乃至尊之称”

“要是再加上这个手势就更完美了”李栋紧握右手,独独中指竖起(呵呵现代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此何解??”刘健问

“天地君亲师吗?”李栋答道,而李栋心中狂乐

弘治皇帝和刘健都楞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老爷子’还有如此解释。

“你们先聊着,老爷子,等你们聊完了让人来找我,我就在外面。”

说完李栋就走出来了,呼啦又跪倒一片,“真烦,古人怎么这么爱跪”“都起吧”

刘健看了看李栋的背影,又看了看弘治皇帝,很郑重的跪下

“臣为陛下贺,臣为我大明贺”

弘治皇帝笑眯眯的问

“哦??说来听听”

“太子爷如此急智,臣佩服。陛下本为一代明君,太子爷也呈明君之像,可保我大明两代昌隆,大明中兴有望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话正搔到弘治的痒处,听着让人异常欢喜

“呵呵。。。好。。。好”弘治皇帝轻拦胡须大笑

李栋四下看了看,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就一把椅子,李栋走过去,坐在上面,不舒服,后背离得老远靠不上啊。那些宫女太监忽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栋,张永更是脸色苍白的跑到李栋面前跪下颤抖着说“太。。太子爷,这。。。这是龙椅”

“龙椅?龙椅怎么了??”

“这个。。。这个只有皇上能座”张永低声的答到

李栋看看张永不解。

“哦”李栋终于反映过来了“我现在还不能座?”

“。。。。。”

张永用力的磕了一下头

“你说里面那位能不能因为这个废了我??”李栋笑嘻嘻的问张永

张永又磕了一下“太。。。太子爷您还是下来吧,奴才给你找把椅子”

“别呀”说着李栋还使劲的往后靠了靠“真不明白,这椅子一点都不舒服怎么那么多人想座”

李栋几乎都躺那了。

“太子爷,太子爷您快下来呀,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给我弄点吃的吧”李栋说

“太子爷。。太子爷求您了,快下来吧。”

正说着王岳出来了,看到李栋的样子张着嘴呆在那里

过了小一会,轻叹一声,低下头。“太子爷,陛下宣见”

李栋一下就蹦起来,进了屋。

“臣告退。。”刘健给弘治皇帝鞠了个躬,看了李栋一眼走了。

弘治皇帝看着李栋

李栋看了看王岳“我想和老爷子单独聊聊,你不介意的话出去吃点东西”

王岳看向弘治皇帝,弘治皇帝冲他点点头

李栋看王岳走了,冲着弘治皇帝说

“老爷子,我仔细的想了想,这个太子爷我做不了”

弘治皇帝一愣

“为何?”

“那,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就拿这奏折来说吧”说着李栋拿起弘治皇帝面前的奏折翻了两下“这里面的字我都认不全,再说了就你那票手下,太监大臣们,一个个粘上毛比猴还精呢,就我现在这状态他们能玩死我。还有外面的那几个王爷,估计都不是什么善主吧。都谋划着怎么弄死我。不行这个皇太子我做不了,您还有别的儿子吗,废了我,再找一个,干嘛非跟我这耗着呢?”

弘治皇帝很奇怪的看着李栋

“你先回去养病吧”

“那我等你消息,明天,明天哦,一个晚上怎么也考虑清楚了吧”说完李栋就走了

走到门口李栋回身又对弘治皇帝说“好好考虑考虑,我是认真的,我等你信儿”

第八章 遇刺

在京师的某个院子里,一个人坐在树荫下,默默的喝着酒。

一个黑影走过来,低声说:“教主,我们在东厂的人说,这几天就要开始彻查东宫了,狗子要是在不动,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都筹划好了??”

“至少有八成的把握,狗子说不能侍奉教主了,请教主保重。”

“嗯,好。。去做吧,把善后的事情做好”

“教主,属下有个疑问,这个时候把太子杀了,是不是有点早啊,我教并为做好起事的准备。”

“不早了,怎么也得让那几位起点别样的心思,好让他们布局啊,到时候天下大乱,我教正好起事,再说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教的手段。。。。。。。”

“教主英明,属下佩服。”

。。。。。。。。。。。。

“大牛!!”刚进东宫李栋就看见大牛小凤还有赵叔了

李栋赶紧从步辇跳下来,一把就把小凤抱起来

“哥”

“哥”大牛小凤亲切的叫着李栋

“草民。。。草民参见太子爷”赵叔看到李栋就跪那了

不知道怎么的和赵叔就是不亲那,算了,随他吧

“大胆,看见太子爷还不跪下”张永指着大牛说

大牛一愣,刚想跪,一把就让李栋扶起来了。

李栋扭头对张永说:“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我弟兄之间的事要你管??”

然后对大牛说:“听好了,你以后看着哥永远不用跪,还有就叫哥,你敢叫别的,在也别让我看着你”

大牛挠挠后脑勺憨憨的一笑“哥”

“哥,那我呢?”小凤抱着李栋的脖子问?

“我的亲妹子,你不叫我哥谁叫我哥,哥就疼你一人”

然后对着一脸灰白的张永说“开个席,我要为他们接风,让他们也尝尝咱东宫的手艺”

。。。。。。。。。。。

“哇”不得不说,这东宫手艺确实不错,虽然就只有李栋他们四个坐着,可桌上至少有五、六十道菜,反正李栋能想到的动物,桌上面全有尸首。

张永在旁边伺候着,不时把远端的菜让人端到李栋的面前,夹到李栋碗里。

大牛自从看到吃的就没消停,来回的跑,舍不得这个,放不下得那个的。

赵叔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凤坐在李栋怀里,一脸的油,弄李栋一身。

李栋四下看看饭厅,发现只有太监,一个宫女都没有。

听说宫女长得也是闭月羞花的,都跑哪去了

于是李栋就问张永“从昨天我进东宫到现在我怎么一个宫女都没看见?”

张永低声一笑,然后正色道“昨皇后娘娘吩咐,怕宫女们不利于太子爷养病,全撤走了,所以整个东宫现在只有我们和侍卫了”

“这。。。这。。。。算了,都是我自己作的”李栋叹息了一口气

李栋接着对张永说“你一会叫人到锦衣卫那去,让他们派个最厉害的武术教头来,我兄弟”李栋指指大牛“他在乡下练过,让教头来好好指点指点大牛”大牛一看说到他,嘿嘿的冲李栋一笑。

“你在安排两个机灵点的小太监陪着我妹妹玩,让他们小心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蹭破点油皮,我都和你们没完”

李栋看看赵叔

“给赵叔安排个差事吧,轻松点的”

赵叔马上出溜到桌子底下,跪下“草民谢太子爷恩典”

“奴才领旨”

李栋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个问题

“大牛你们姓什么?”

赵叔接过了话题

“回太子爷的话,我们都是从赵家村逃难来的,祖籍是山东,登州。都姓赵,他们叫赵大牛,赵小凤,草民叫赵年”

这名字起的,大牛爹妈一看就是个懒人。

“大牛就还叫赵大牛吧,我都叫习惯了,小凤就改成小名用,大名叫赵蕊吧”

“好不好?小凤”李栋逗着小凤

小凤咯咯直乐

“太子爷,还有个事得跟您说说”张永低声说

“什么事?”李栋抬头看着张永问

“刘瑾因为您的事让东厂抓了,您看您这都回来了,是不是和东厂说说,让他们放人??”

“刘瑾?”这名字也熟悉

“随便吧,不过既然是我的人,你就去办吧,让他们麻利儿放人”

“奴才领旨”

天很快就黑了,大牛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已经废那了,让六个太监抬下去休息了,李栋让张永安排了小凤和赵叔也下去休息。

“这东宫里有夜禁吗?”李栋问张永

“太子爷说笑了,这东宫里您最大,谁敢让您夜禁啊”张永欠身回答道

“那咱转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那奴才马上去安排步辇”

“还是走走吧,天天都坐着,人都懒了”

。。。。。。。。。。。。。。。。。

皇宫大内,弘治皇帝看着张皇后说

“今天皇儿来找我说他不想做这个皇太子了”

“什么??他。。。。皇上您可别听他乱说,照儿生性好动,再加上他得了失魂症。。。可能是。。”

张皇后语无伦次的说着

“大学士刘健说照儿他会是一代明君”弘治皇帝说“刘健看人还是很准的”

“照儿从小聪颖,当然是一代明君”张皇后自豪的说

“可我今日看,恐怕照儿是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太子了”

“皇上,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当谁当??要不我去劝劝。。”

“最好能劝服他,哎。。。最近我的身体越来越。。”

“皇上慎言,皇上春秋鼎盛,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弘治皇帝微微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

说实话这东宫看得李栋毫无兴致,就是一些亭啊,水什么的,再加上没有电灯,所以看什么都不是很清楚。

“这东宫有没有别的娱乐设施??”李栋没好气的问张永

“东宫自己有个戏班子,最近排了几出新戏,要不让他们给太子爷演演看看?”

“那就看看吧”李栋无所谓的说

李栋不得不再次佩服古人的欣赏能力,这都什么啊,就一帮人脸画得乱七八糟的,然后在台上又唱又打的,没劲透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唱得比周杰伦吐字还不清楚呢,李栋一句都没听懂。

李栋只好把郁闷化成食欲,一把一把大口的吃着各种干果。。

坚持了半个小时,李栋实在受不了了。李栋兴趣索然的问着张永

“让他们停了吧,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没?”

张永为难的说“本来还有些表演歌舞的宫女,可是太后吩咐,所以。。。。”

“算了,算了,这跳舞有什么好看的,要是她们跳钢管舞还行。”李栋起身,批了扒拉的掉了一地果皮。

刚想回去睡觉,这时一个太监过来低声对张永嘀咕着

“太子爷,刘安求见”张永欠身说

“刘安是谁?”李栋问

“刘安是刘瑾的同乡,刚刚认的义子”

“哦,那让他过来吧”

“奴才刘安参见太子爷”

“什么事,麻利儿的说”李栋打了个哈气

“太子爷奴才刚刚得了个新奇的宝贝,想请太子爷过目”

新奇的东西,李栋一下来了兴致“在哪呢?”李栋四下打量着刘安的身上

刘安抬头看着李栋“太子爷这个事物体积庞大不易搬动,奴才恳请太子爷移步”

“咦,他的眼神怎么看右上方??”李栋心想,这是李栋在刑警队呆着的职业习惯,老刑警教过李栋。

如果一个人试图记起确实发生的事情,他们会向左上方看。

而如果他眼球的运动方向是右上方,那说明,他的大脑正在“建筑”一个图像或声音,也就是说他们在说谎。这种“眼动”是一种反射动作,除非受过严格专业的训练,否则是假装不来的。

“他为什么说谎呢??”李栋心想。“难道是为了讨好我而说谎???”

“那东西在哪呢??”李栋问

“奴才送到义父房中了”刘安低头说

“那就看看去吧”李栋说

刘安在前面领着路,一会就走到一间屋子外。

刘安先进去点好灯,李栋进去一看也就是一煤油灯,灯光昏暗。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大箱子。

刘安指了指箱子说“启禀太子爷,那宝贝就在箱中呢。”

“是什么东西”李栋问

“太子爷我要是说了就不神奇了,太子爷一看定能喜欢”刘安低着头禀报着

李栋感觉刘安的神色已经有些慌张了,身体还微微的抖着

“刘安你和你义父都是京师的人吗??”李栋坐在箱子上盯着刘安问

刘安诧异的看了李栋一眼“不是,奴才和义父都是陕西人”

“又说谎??”李栋心想,刘瑾是不是陕西人李栋不知道,但李栋知道他面前这个刘安绝对不是陕西人。前面说谎可能是为了讨好我,可是连自己的祖籍都说谎,那就是居心叵测了?

“那我就打开这个箱子了?”李栋问刘安

“好”刘安兴奋的看着李栋

李栋忽然跳过箱子,从箱子的另一边打开箱子,箱子开口冲向刘安

“嗡。。。”

“嗖。。嗖。。。嗖。。。”

紧接着就是一阵“噗。。。噗”什么东西射进人身体的声音

刘安张大了嘴,脸上身上中了好几箭。

张永惊呆了片刻,忽然高喊“抓刺客,保护太子爷”

一帮侍卫呼啦进来围住李栋,四下打量着。

李栋呆在那里,说实话,李栋并没有想过他会是想来行刺自己的。

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安,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李栋一阵一阵的冒冷汗。

“这就是斗争激烈的宫廷生活吧”李栋心想

侍卫们架起李栋出了屋子,然后外面有大队的人马也围了过来。

。。。。。。。

李栋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屋子里除了张永,谷大用他们七个外,并无旁人,屋外站满了侍卫。

张永和谷大用他们跪在李栋的面前哭着说“奴才没用,奴才没用”

张永哭着说“太子爷,已经叫人禀报东厂和锦衣卫了,他们一会就到,奴才们一会就去领死,奴才们再也不能侍候太子爷了,请太子爷多多保重身体”说完就在那里崩崩的磕着头。

李栋疑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都在说什么。

这时候一个太监进来了,端着什么

“太子爷,这是太医们开的安神汤,请太子爷服下”

说完放在李栋的面前,然后指了指汤碗旁边的一个盘子说

“太医们说这药有点苦,请太子爷吃完含块冰糖就好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栋盯着那个太监的背影说

“你为什么说谎”李栋问

那个太监身体一抖,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太子爷您说什么??”那个太监欠着身子问

“我问你为什么说谎??!!”李栋大声的问那个太监

张永他们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纷纷起身挡在李栋的面前。同时向外面高喊“来人,快来人”

很快就有人冲进来围住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凄惨的一笑“我自认并为有任何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谎”李栋盯着他说

那个太监忽然把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嘴里。侍卫们才反应过来,想去夺已然来不及了。

那个太监死死的闭着嘴,过了好一会儿他咳着血沫哈哈大笑

“狗贼,你休要得意,他日还会有人来取你的性命。”然后闭眼默默的念着什么。

第九章 班底

张绣和范亭脸色苍白的跪在李栋的面前“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李栋面无表情的说“你们都起吧,我想知道是什么人想干掉我??”

“这个奴才还得去查”范亭又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已经查明,箭上和冰糖里全喂有毒药,剧毒。。。”张绣压低了声音说

“刘安和后抓的那个太监都已经死了,刘安是刘瑾半年前带进东宫的,后抓的那个太监叫刘狗子,是一个月前刘安带进来的。刘瑾还在东厂羁押着,一会我就叫人用刑,定能问出点什么。”

然后他回头对外面喊“来人,把东宫一干人等全部缉拿,换成东厂和锦衣卫的人。”

呼啦一声进来好几个大汉,围住张永他们。

张永他们冲李栋磕了个头,然后起身,颤声说“太子爷您多保重,奴才们来生再来伺候您”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李栋问范亭

“他们与那个刘瑾并称八虎,奴才怀疑他们是一伙的,所以。。。”

李栋看着范亭和张绣说

“别人我不管,这七个人,还有我带来的那三个人你们不能动。我信得过他们”

“太子爷。。。这。。。”

“什么这这的,滚出去!”李栋心情非常的不好

这时外面传来“皇上驾到”

弘治皇帝快步进来,一把抓住李栋的双肩,很用力

“皇儿,你没事吧”弘治皇帝一脸关切的上下打量着李栋

李栋静静的看着他说“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想还是咱爷俩单独聊聊吧”

“你们都出去”弘治皇帝环视一周说

王岳最后出去的,带上了门

。。。。。。。

“老爷子关于我的建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李栋问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蠕蠕嘴唇,最终

“当年朕出生与后宫,朕的母亲仅仅是个宫女,后宫万妃想让朕死,他不想朕当皇太子,幸亏张敏等人千辛万苦才保住朕的性命,后来朕成了皇太子,可张敏和朕的母亲却死了,朕从小就看惯了后宫尔虞我诈的各种阴谋诡计,你以为朕当初就想做这个皇太子,想当这个皇帝吗???可朕知道这是朕的责任,这些年朕始终殚精竭虑的处理国事,朕每天只睡三个时辰,你看朕,朕不到40岁已经两鬓斑白,可朕不后悔,朕要做的就是恢复我大明万国来邦的光辉,无论多难,朕都明白,做皇帝这是朕的宿命,现在我想这也是你的宿命吧。”

(旁白哥:这位认真的弘治皇帝完全信奉儒家学说和伦理价值。在明代,也许在历史上,再也没有其他皇帝像他那样一心一意地接受关于君主身负重任的传统主张。再也没有其他皇帝如此努力去履行那些要求做到的义务。)

李栋抬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弘治皇帝说

“老爷子难道这就是你想让我过的生活?今天,就在我的面前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你觉得这样我能快乐吗??难就你就不能换一个人来完成你所说的宿命??”李栋希翼的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平静的看着李栋,一个一个字的说

“朕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可能这么放过我”李栋懊恼的两手抓着头发,把头埋在胸前。

弘治皇帝慈爱的看了看李栋,良久之后,忽然对外面说

“王岳,传旨!范亭、张绣不能忠于王事,玩忽职守,酌东厂缉拿,家产抄没。。。”

“北镇抚司镇抚使牟斌晋锦衣卫都指挥使,御马监中官太监苗逵晋司礼监太监执掌东厂,全力调查太子被刺之事。。。。。。。”

弘治皇帝拍了拍李栋的肩膀柔声的说“好好想想朕的话”说完,他就走了。

张永和谷大用他们进来了,一字排开跪在李栋面前

“多谢太子爷对我们的信赖,奴才们等定粉身碎骨以报太子爷大恩”说完就崩崩的开始磕头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李栋无力的说,说完李栋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谁说古人傻,今天的刺杀设计的就很巧妙,一计套一计,第一计没弄死我,我的侍卫们肯定放松警惕,然后又是一计,双重保险,是谁干的呢,心机这么深,要不是我有点本事,他们就得逞了?估计就是外面那几个想当皇帝的王爷们吧。

明年弘治皇帝就死了,他活着的时候别人都敢来行刺我,那一旦他死,我就危如累卵了。我当了皇帝,周围都是我不熟悉的人,我能相信谁?现在就只有大牛他们还有那七个太监还算是我的嫡系,可我靠这些人能治理国家,保护自己的安全吗?。

那些文官我能信吗?他们只想着怎么踩死自己的政敌一步一步往上爬,什么国家大义在他们眼里都是狗屁,更何况我?

那些武将我能信吗?他们就想着怎么多弄点钱,怎么讨好文官们,好让他们做更大的官,赚更多的钱。

太监呢??太监我就能信吗?历史上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太监们绝对不能信,不能赋予他们太大的权利?

那些王爷呢?我想那些王爷更希望我早点死吧。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弄死,把这个还算不错的国家弄毁??

不行,我不能靠他们,我要靠自己,我要自己找一批人,教育他们,培养他们,让他们习惯于我的思维方式,让他们听命于我,让他们紧密的围绕着我,为了我的命令,他们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我需要这样一批人!

谁想弄死我李栋,我就先弄死他。

。。。。。。。。。。。。。。。。。。。。。。。。。。。。。。。。

第二天李栋把张永、谷大用他们叫来,李栋说

“张永,昨天我交代让你给我兄弟找武术教头的事情抓紧办,要最好的武术教头,今后我需要大牛保护我,还有谁管东宫的钱??”

“奴才马永成负责东宫的采买”

“咱手上现在有多少钱?”李栋问

“银子大概三万两左右吧”马永成回答

“买一个孩子需要多少钱?十三、十四岁左右,无父无母,身体要健康,聪明伶俐的”李栋问

“大概一二百文吧”

“这么便宜?也就是说200两银子可以买1000个孩子??”

“买的多还能便宜些!”马永成回答

“靠,万恶的人**易,那就先买一千两百个孩子吧,等一下你就按照刚才的要求找那些人贩子放出消息,就说我要买些玩伴。”

“明天开始我要面试,这一千多个孩子我要一个一个的看”

“马永成我问你,咱手上有属于东宫的地吗?”

“东宫名下有几处皇庄”马永成答道

“嗯,找一处按照三千人的标准建个军营,等一下找几个工匠来,我告诉他们都需要建什么”

“谷大用,高凤、罗祥你们三个负责建军营,给我好好建”李栋盯着他们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工减料,那往日的情分也就都没了”

“奴才不敢!”

“魏彬、邱聚你们负责买这些东西,衣服、鞋、被、吃饭用的碗、还有。。。。。”

“马永成你还负责管钱,钱不够找王岳要,他要是不给,让他找我”

“张永你就跟着我”

“奴才们领旨”张永他们七个一躬身答道

。。。。。。。。。。。。。。。。。。。。。。。。。。。。。。。

李栋看着进来的孩子,这是第几个,忘记了,他长得挺清秀的,弱弱的,脸色不好,估计是长期营养不良吧,他拘谨的都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了。

“草。。。草民。。。。参见。。。参见太子爷”

“起来,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李栋盯着那个孩子的眼睛说

“你叫什么名字?”

“王。。王平”

“你的父母还建在吗?”

“他们。。。他们都。。都死了”

“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没有了”

“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王平忽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栋,呼吸有点急促

“为什么?”

“我。。。。我。。。”

“没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千万别说谎。”

王平看了看李栋,低声说

“您能让我吃饱饭。”

李栋笑了笑

“这是我今天听到最诚实的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你是那些人派来的吗?”

王平疑惑的看着李栋

“谁??”

李栋点点头心想“他没有说谎”

“你到隔壁去,在那里签了卖身契,然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去吧”

王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忽然又给李栋磕了个头

“多谢太子爷”然后他飞快的跑了

。。。。。。。。。。。。。。

“你叫什么名字?”

“杜威”

“赵东旭”

“刘杰”

“钱行”

“刘明舟”

“李响”

。。。

“你的父母还建在吗?”

。。。。。。。。。。。

。。。。。。。。。。

“你到隔壁去,在那里签了卖身契,然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去吧”

。。。。。。。。。

“你叫什么名字?”

。。。。

。。。。

“你说谎了,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你走吧”

。。。。。。。。。。。。。。。。。。。。。。。

李栋不停的重复着问着那些问题,终于让李栋招满了一千两百个人,这一千多个人李栋足足招了半个多月。最初的几天还好没人说谎,后来说谎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工作太累了,李栋就跟一架测谎仪一样小心翼翼的挑选着李栋自己的班底,这一千两百个孩子干净的好像一张张白纸一样,李栋想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们,要让他们成为自己最有力的武器。

。。。。。。。。。。。。。。。。。。。。。。。。。。。。。。。。。。。。。。。。。。。。。。。。。。。。。。。。。。。。。。。。。。。。。。。。。。。。。

“提督大人,太子爷那我们人没进去。。。。”

“厂公,太子爷那我们的人没进去。。。。”

“大人,太子爷那我们的人没进去。。。”

“教主,狗贼那我们的人没进去。。。。”

“王爷,我们的人没进去。。。。”

。。。。。。。。。。

“他好像能看透别人的想法一样,别人一说谎他就知道了。真是让人奇怪!”

第十章 童子军

“启禀皇上,太子爷买了一千多个孩子做玩伴,还选了一处皇庄开始建造军营”王岳低声的向弘治皇帝禀报着。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弘治皇帝说

王岳躬身而退。

弘治皇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孩子懂得开始建立自己的班底了,不错,不错。”

。。。。。

军营坐落在一个依山傍水的皇庄外,这座军营完全是按照李栋记忆中的现代军营仿造的,军营占地很大。

军营中间是一个周长在1000米左右的大操场,操场的一边有个高高的台子,台子边上竖着一面军旗。

关于军旗的图腾用什么,李栋考虑了很久,最后李栋决定以一只豹作为军旗,这只豹做着准备进攻的姿势。据说豹这种动物非常的聪明,他们是天生的猎手,它们对攻击时机的判断非常的准确,在它们发起攻击的时候,地球上还没有什么动物能让它们跑超过11秒。

操场的正中间是一片空地正对着高台,用来集合部队,两边是各种器械,例如单杠,双杠什么的。

围绕着操场是孩子们住的营房,每个营房内可容纳8个人。营房周围是一些公厕以及洗浴的地方。还有两个大饭厅,每个饭厅可同时容纳1000人就餐,离营房稍远一点李栋还设计了一个大靶场。

更远一点还有个养猪场,养鸡场用来提供给孩子们的肉食(当然目前肉食主要是靠买),里面的人全都是皇庄里的佃户,他们将负责饲养这些家畜。

在山的半山腰李栋还设计了一个专门从事武器加工的作坊,进山、出山只有一条道。

当然很多东西由于时间的关系还在建造,目前只建好了营房,操场、饭厅、公厕、洗浴这几处地方,其他的地方还在继续建着。

李栋仿照现代军营制定了各种条例,李栋还从12团营调来了100个教头帮助李栋监督这些孩子们。

王平早年父母双亡,家产被一个远亲霸占了,那个远亲还把他卖给了人伢,他辗转来到京师,由于他身体羸弱,一直都没有被人买走,这就更加剧了人伢对他的不喜欢,经常毒打他,一起被贩卖的其他少年也总是抢他为数不多的口粮。这个军营对他而言就是天堂一样。刚入军营他就领到了新衣服,鞋,被子,吃饭用的碗等等,然后他还被分配到一个干净的营房。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吃饭的时候以营房为单位8人一桌,早饭每人一个鸡蛋,粥和馒头随意吃,还有一些小菜。午饭四个荤菜,四个素菜,还有一大锅汤,晚饭基本和午饭相似,只是每七天会有一只鸡或者是鱼,偶尔还会吃饺子或者是吃包子。

当然伴随这些优厚的条件是苛刻的各种条例,

例如:不允许随地大小便,不允许随地吐痰,不允许喝生水,三人以上行走必须排队,居道路右侧通行,每三天必须洗澡一次,早晚必须刷牙,饭前便后必须洗手,见到长官必须敬礼等等。

还有就是复杂的号声,不同的号声代表不同的含义,几乎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号声来传递的,有的负责集合,有的负责解散,有的负责熄灯睡觉,有的负责起床等等。

如果违背了这些条例代价是惨痛的,如果被教头们发现,第一次犯错会被军棍打十下,然后给营房内的其余七个人洗衣服。第二次犯错打军棍三十下,然后打扫厕所,浴室,饭厅,操场等地方。如果再犯就会被逐出军营。

由于大家基本情况都差不多,所以都很珍惜在这里的机会,到目前为止大家都很小心的遵守各种规定,尽量避免犯错。

杜威和王平的身世差不多,只是他长得身材健硕,而且长相凶狠,这也就成为了他没有被买走的原因,在人伢那里他充当打手的角色。

从小他就懂得一个道理,你不欺负别人,别人就会欺负你,所以对别人他一直都露出凶狠的样子。他已经被教头抓了两次了,再有一次就会被赶出去,幸好条例中并没有规定不允许打架。

在营房里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王平,弱弱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种人他就火大,他找各种理由欺负王平,而王平对他的挑衅置之不理,这让他更加的生气,他甚至每天都把应该属于王平的鸡蛋抢走,王平即没说什么也没有向教头们告状。

军营里这样的情形比比皆是,不断的上演着刘杰欺负钱行,赵东旭欺负刘明舟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被欺负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向李栋或者教头们报告的,也许是他们还不觉得李栋能够保护他们吧。

李栋慢慢的走上高台,看着台下面这一千两百个孩子,心里默默的想“就从这一千两百个孩子开始吧”

“通过这半个多月的学习,我想各种条例你们都已经学会了吧,但是依旧不停的有人违反着条例,你们这些孩子最好小心一些,他们”说完李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教头们“因为违规每撵走一个孩子,他们将得到100文的奖励,我想他们很高兴把你们这些孩子都换成钱,而外面还有大把的孩子想进入这里”李栋冲台下大声的喊着(嗓子有点疼)

“你们这支部队将命名为童子军,对于太子爷的这个称呼我不怎么喜欢,作为你们的最高统帅,今后你们将称呼我为大帅,这个荣誉仅属于你们这一千两百个人,前提是如果你们能够顺利毕业的话。而且无论今天还是以后你们见我可以不跪,只行军礼,还记得我教给你们的军礼吗??”

说完李栋立正,同时向台下的孩子们敬了个军礼(此军礼为解放军军礼,即右手五指并拢指向太阳穴,掌心稍微向外)

台下有教头高喊“敬礼!!”

“啪”孩子们立正并向李栋回礼

“很好,稍息,今天我还要重申一次,那就是我的命令必须没有任何怀疑的被执行,明天教头们将开始教你们如何站队列、军姿以及训练你们的体能,希望你们都能够挺过去,解散。”

“是,大帅。。是,大帅。。”孩子们很不整齐的喊着。

通过过去的那半个月李栋教会了30个教头如何按照现代的方式站军姿,他们对只是让孩子们就这么站着很是不解,为什么要站军姿呢?根据调查站军姿可以让一个人的身材挺拔而且同时可以培养一个人的毅力。

然后李栋又教会了他们正步走,为什么要学习正步走呢,李栋觉得这种走路的方式很给力,很适合培养军队的一体化的精神。李栋将让这30个教头负责1200名孩子的队列训练以及站军姿。

然后李栋让剩余的那70名教头负责体能训练。这些训练包括早晨早饭前绕操场3圈的晨跑,下午午睡后再绕操场跑3圈,然后开始练习单杠的引体向上,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等。

当然训练量刚开始李栋控制在一个比较少的范围,毕竟这些孩子的身体素质还很差,过了一段时间这些孩子的营养跟上了,李栋在逐步提升他们训练量。

值得一提的是李栋在夜间搞了几次紧急集合,体罚了一些行动缓慢的孩子,这些体罚也仅仅是绕操场跑10圈而已。不过体罚的效果很好,以后每当集合号响起的时候,那些孩子们好像兔子一样窜到李栋的面前,以至于李栋都怀疑他们是不是都穿着衣服睡觉的。

自打军营建后的第二天李栋就从东宫搬到了这里,弘治皇帝并没有阻止李栋,只是派了两千多人的部队把李栋的军营团团围住,这样也好,省的李栋派执勤的人员了。张皇后还派人给李栋送来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对于她的关心李栋很矛盾。

大牛的教头叫做李双成,很斯文的一个人,要不是他穿着锦衣卫的制服李栋还以为他是个读书人呢?李双成世袭锦衣卫千户,为锦衣卫的武术教头。(他让李栋想起了水浒里的豹子头林冲)

锦衣卫中有十三太保,这些人主要负责对付那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而十三太保中有九个人都是他的徒弟。

李栋一听说是武术大家,来了兴趣,必须切磋一下,看看电视里演的飞檐走壁,空手入白刃是不是真的。

李双成只是站在那里偶尔用手挡挡,对于李栋的假动作豪不理会,也不还击,打了一会李栋就决定不打了,太他妈的疼了,他挡那两下,李栋感觉都跟打在铁板上一样。

有这功夫还当什么官啊,必须仗剑游江湖,在找俩美女看日出,然后和几个高手华山论剑,那日子过得多无拘无束啊。

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句话看来真的是很深入古人心。

李双成考校了大牛几下,发现大牛的力气特别的大,于是开始教大牛一些大开大合的功夫。他和李栋说假以时日,以大牛的力气任何一件东西在大牛的手上都是杀人的利器。

给大牛请了一个武术教头,李栋也给自己找了个马术教头,哦不好意思是骑马教头。

由于李栋的特殊身份,所以李栋可以骑御马,这些御马全部都是选自上好的战马,高高大大的,而且全部是太监,性情温顺。

在成为御马前这些马还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比如有人在马耳朵旁边突然大声的吹喇叭,或者是让他们适应火药爆炸的声音、火光等等(这些马们居然没疯掉真是佩服)。

在骑马前,李栋并未觉得骑马有什么难学的,李栋本打算花三天的时间就学会骑马的,可是当李栋真真正正的骑在马背上,那种不安的感觉就出来了。

尤其是当马跑起来以后,虽然御马是如此的好马,但是这并不能让李栋好受一点,马背上的颠簸加上速度的加快令李栋非常的难受,死死的拽着马缰绳不敢有丝毫的松手,李栋只骑了不到三分钟就开始喊救命了。

李栋一点都没觉得丢人,李栋更害怕的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李栋腿都开始发抖了,双腿还无法并拢,如果你有幸从后面看李栋的话,李栋走路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一只鸭子。

全身上下跟要散了架子一样,大腿内侧也火辣辣的疼。

虽然很难学,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代只有宝马并没有奔驰这个品牌,所以李栋只好咬着牙,从骑着马慢慢走开始学,李栋逐渐的开始放松自己,并不总是想要控制马往哪里走,不知道哪天开始的,李栋逐渐可以让马开始慢跑了。

其实学骑马和学骑车一样,你不要太关注于此,李栋还记得自己当初学自行车的时候,由于太关注路面和要保持车前进的方向,所以一次一次的摔倒,但是有一天当你完全放松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骑车如此的容易。

骑马也一样,你要学会和马融为一体,让马变成你的腿。

慢慢的李栋开始给马加速,加速,风呼啸着冲过李栋的脸,周围的事物很快都被甩到了身后,那种速度加快的感觉让李栋的肾上腺素噌噌的分泌。虽然李栋还不能放开双手,李栋还不会用马镫控制马,但是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爽了,他爱死骑马这项运动了,李栋恨不得自己长在马身上。

但是令李栋沮丧的是李栋的罗圈腿不可避免的形成了。

第十一章 童子军,成军!

童子军已经训练了一个月了,这些孩子已经可以分清楚左右,集合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李栋默默的看着那些正在跑步的童子军们,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孩子身上少了点什么。

“集合”李栋对传令兵说

“滴滴答。。。滴滴答”传令兵吹起了集结号

所有的童子军马上按照各自的队列的排在李栋面前,有点乱。

“稍息!”

“哗。。。。。。”

站在台上李栋注视着他们,每个人都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们的气色比一个月前好多了,每当李栋注视某一个孩子的时候,他马上就把眼神避开了。这么多孩子中居然没有一个敢于注视李栋的人。

“眼神,对了,眼神,他们的眼神太游离了”李栋心想“我需要的是一只信念坚定的部队,一个目光游离的人意志不会很坚定,意志不坚定的人信念不坚定。”

“你们已经练了一个月了,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李栋大声的对着台下说

只见下面的童子军们马上挺直了腰,抬着头希翼的看着李栋。

“我感觉。。。我感觉你们就像是一群娘们”

“我很怀疑当初我是不是瞎了眼,怎么让你们这么一群没卵子的进了军营”

下面的童子军们一片哗然,窃窃私语着。

“你们这些人最多只能算是男人,而我要的是军人!!!!”

“现在我命令”

“啪。。。啪。。。”很不整齐,童子军们立正了

“从明日起,所有人全部离开军营”

“到大街上去,去惹点麻烦,去挨揍,记住了你们这帮娘们是去挨揍,别还手。”

“谁要是敢还手,逐出军营”

“啊???”

台下所有的童子军们都互相疑惑的看着,很是不解。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有人觉着自己做不了,那他就离开吧。。。”

“听明白了吗?”李栋大声的问

“是,大帅。。。。”很不整齐,声音也不大

李栋没有追究。

“那就执行命令吧”说完李栋转身下了台

低声对张永说:“派人盯着这些孩子,别出什么大事”

张永很诧异的看着李栋问:“太子爷这可是一千号人那??”

“你做不到??”李栋盯着张永问

张永看看李栋,低下头“能,能,回头我就跟东厂,锦衣卫打招呼”

。。。。。。。。。。。。。。。。。

第二天所有的童子军们都被赶出了军营。

王平觉得这一个月在军营里自己过得是幸福的,除那个经常找自己麻烦的杜威,还有训练苦一点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这里至少能吃饱饭,而且吃得还不错,睡觉也很踏实,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继续过下去,长大以后为太子爷,哦不,应该说是为大帅卖命。

昨天大帅下达的命令真是很奇怪,想到那个命令他就害怕,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有事他会躲开,但是王平不想离开军营,王平心想:“找麻烦,去找麻烦,我去随便找个人打我一顿,然后我就回军营。”

宋威手下有20多个兄弟,每天他都带着他的兄弟们在他的领地上巡视,他的领地包括三条繁华的商业街,他很享受那些商户们低着头叫他“威哥”的样子,每个月这些商户都会交上一笔保护费。利用这些保护费他可以招更多的兄弟。他决定下个月就去找大傻的麻烦,打下他控制的那两条街,扩大自己的领地。天已经快黑了他只带了一个跟班,手上拿着一个梨,哼着小曲,沿着自己的领地慢慢的走着,他喜欢在这个时候巡视自己的领地,不时有人上来叫一声“威哥好”。

王平看到了一个人啃着梨,在哪一晃一晃的走着。天快黑了,来不及了,王平心想:“就他吧”

“我会死的。。。。。我会死的。。。。我会被他打死的。。。。。”王平觉得自己在颤抖

“不行,我得换一个人。。。。。”王平想转身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做不了,那就离开吧。。。”这时大帅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王平哭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一会就好,一会就好,我不能离开军营,我不能。。。”王平擦了擦眼泪,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扔了过去。

宋威正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一个石头正中后脑勺,打破了他所有的好心情

这种心情就好像清晨正梦到自己抱着一个大美女要亲的时候,闹铃响了,宋威怒火中烧。

“谁打我??”宋威捂着后脑勺,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孩子,好像刚刚哭过,站在那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

“你打我???”宋威指着王平问

王平没有回答他,颤抖着又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扔了过去

“我不能离开军营,我不能。。。。”王平喃喃的自语着

“靠。。。”宋威冲了过来

。。。。。。。。。。。。。。。。。。。。。。。。。。。。

王平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嘴里面已经破了,他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踱回军营。

进了军营发现很多兄弟们都回来了,每个人身上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有好几个人居然还是被抬回来的。

王平一点胃口都没有,他决定不吃晚饭了。

进了营房,王平看见杜威躺在铺位上,他伤得也不轻。杜威看着他。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杜威冲王平怒吼道

王平低下头默默的踱回到自己的铺位,很小心的躺下

“我做到了”王平心想

就在王平快要睡着的时候“滴滴答。。。”

王平条件反射的跳下自己的铺位,跑向大操场。

李栋看着台下面站着五颜六色的童子军们,很多人已经站不直了。

“明天继续,解散”李栋转身下了台

。。。。。。。。。。。。。。。。。

“启禀皇上,太子爷的童子军今天都上街了,还惹了些麻烦”王岳低声的向弘治皇帝禀报着。

弘治皇帝抬头看了看王岳,然后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朕知道了,小孩子的把戏,只要太子爷高兴就好,你们看着就行,不用管”

“是,皇上,老奴告退”

。。。。。。。。。。

王平没有吃早饭就离开了军营,他的嘴里面破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疡了,疼得要命,有几颗牙还有点松动,王平走了很多地方,看到很多童子军们正在挨揍,哎。。。又被占了,算了。。还是去昨天的那个地方吧,离得很远他就看见了那个昨天打他的人翘着二郎腿躺在一个躺椅上。王平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今天的手没有昨天那么抖了。

“我会死吗??。。。不管怎么样我不能离开军营。。。”王平把石头扔了出去。

。。。。。。。。。。。。。。。。。。。。。。。。。。。。。。

王平回到军营,打了一份饭菜,嘴里虽然很疼,但他还是坚持吃完了饭,进了营房他看到他的兄弟们默默的用占着盐水的布擦着自己的脸和身上的伤痕,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声音,没有人交谈。杜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许这两天的事情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王平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我做到了”

“滴滴答。。。”

“明天继续,解散”

。。。。。

王平笑着看看远处的白云和蓝天,第一次发现这些挺好看的,很平静的捡起块石头扔了出去。

这次他没有晕,只是默默的捂着头蜷缩成一团“我不会死的。。。。”

。。。。。

“滴滴答。。。。”

李栋看着台下站着的童子军们,看着他们的脸李栋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他们了。

“我知道你们恨我,我会让你们更恨我的”李栋笑着说

“你们这些人当中一定有互相看不惯的,等一下自己找个对手,就在李栋的面前开打吧,李栋没喊停谁也不许停,没对手的绕操场跑50圈。”

“开始!!!”

台下先是一静,然后童子军们互相打量着。

王平四下看了看,看见杜威正在看着他。

王平默默的走到杜威的面前

“我不想跑,我跑不动了”王平静静的看着杜威说

“我也不想,我也跑不动了”杜威也静静的看着王平说

“那就咱们俩吧”王平说

“行”杜威说

王平挥拳打向杜威,杜威没有躲,挨了一下,杜威有点站不稳了,晃了几下,站稳了,然后挥拳打向王平,王平也没有躲,挨了一下,晃了晃,又挥拳打向。。。。

王平和杜威就这么你一下,我一下的互相打着,都没躲。。。

李栋看着台下上演了一场特别奇怪的画面,一千多个孩子默默的站在那里互相打着,没有呐喊声,没有呻吟声,不时有人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没有一个人去跑步。

“停!!!!”

童子军们静静的开始站好队列,一些人相互搀扶着,虽然很多人已经站不直了,但是努力的挺直了腰,当李栋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很平静的看着李栋,默默的,一声不响的看着李栋,没有畏惧,没有躲避。

看着这些孩子,看着这些衣服破碎,头发凌乱,眼眶青紫,流着鼻血的孩子们,这个画面非常的滑稽,李栋忽然很想笑。

“呵。。。”

李栋拼命的控制着自己。

“呵。。。”

终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栋实在是忍不住了,李栋蹲下来,双手用力的捂着嘴,可是李栋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李栋不停的笑着,最后李栋倒在地上打着滚笑着。

童子军们有些慌乱,然后迅速的安静下来,互相疑虑的看着自己周围的伙伴。

王平看看站在自己旁边的杜威,杜威的眼睛已经快肿得睁不开了,脸也肿的像个熊一样。

听着台上的笑声,王平也忍不住了。

“呵呵。。。哈哈哈哈。。。。。”王平肆无忌惮的捂着肚子笑了

“哈哈哈哈哈。。。。。。”杜威也笑了

“哈哈哈哈。。。。”钱行笑了

。。。。。。。。

“哈哈哈哈哈。。。”童子军们都笑了

。。。。。。。。。

大牛站在李栋旁边也嘿嘿的傻笑着。

张永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群疯子,正当他考虑是不是去找点人的时候。

李栋慢慢的平静了自己的呼吸,站了起来。

台下面的童子军们慢慢的也平静下来。

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我爱死你们”李栋晃着头擦了擦眼泪,低声道

“你们是什么??”李栋冲台下喊道

“童子。。童子军”不整齐

“你们是什么?”

“童子军”

“你们是什么??”李栋沙哑着嗓子大声的喊着

“童子军!!!!!!!!”台下的孩子们用力的回答着

“在进入这个军营前,你们都只是我大明帝国默默无闻的一个凡人。”

“今天,就在今天你们来到这里,来到我的旗帜下,你们将不在平凡!”

“是,大帅!!!!”

“我会让你们成为这个时代的骄傲!!!”

“是,大帅”

“跟着我,孩子们,跟着我,不要迟疑,不要畏惧!!!!”

“是,大帅!!!!”

“我将让你们”李栋抬手指着台下的童子军“不朽!!!!”

“是,大帅!!!”

“童子军,成军!!!”

“。。。。。。。。。。”

杜威问王平:“你想报仇吗?”

王平笑着说:“想的要命。”

。。。。。。。。。。

宋威非常的郁闷,连续三天了,每天都有个疯子向自己扔石头,今天他叫齐了自己的兄弟们,只要那个疯子在敢来,今天就让他死,宋威暗暗的发誓。

“大哥”一个地痞慌张的跑过来

指着胡同口,张着嘴,颤抖着“来。。。来了。。。”

“慌什么,兄弟们抄家伙”宋威回头向他的弟兄们交代着

宋威刚回过来头的时候,他就看到一片的石头雨向他们飞过来,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疯子,哦不。。。是一群疯子向他们冲了过来。。。

第十二章 燧发枪

李栋的童子军们还在艰苦卓绝的训练着,而李栋却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由于李栋完全不了解古代的战争方式,并且李栋的古文的识字程度致使李栋不可能去学习步兵、弓兵、骑兵之间如何配合。

更重要的是李栋知道历史的进程,火器必然完全取代冷兵器。

那么李栋的童子军也只能是一只全火器部队。

张永从神机营领来了几个最好的火统手,李栋带他们来到靶场进行实弹射击。

李栋仔细的观察并叫人记录。

火统枪手们首先用一个牛角制成的药筒,将火药池装满引火药;然后将一个小木管内的火药装入枪管;再从随身携带的弹药袋里取出一粒弹丸,然后在从帽子里取出一片布包上弹丸,一同装入枪管;用送弹棍将弹丸和布条同进;最后取出燃着的火绳,拴在枪机上。

整个过程速度最快的是一个叫赵明德的火统手,他几乎每分钟可以射击一次,可这远远达不到李栋的要求。

在有战争压力的情况下,能保证三分钟两次就不错了。

这种枪射击步骤繁琐,几乎没有射击精度,射程在100米左右,李栋知道这种火枪应该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火绳枪。

李栋测算过,骑兵加速冲锋100米大概需要10秒左右。而弓箭手在70米左右就可以杀伤敌人,所以为了保证士兵的安全一定要在10070米之间大量杀敌,可就算是用三段射的方法火绳枪也太慢了。

而且两个火统手的间距太大了,由于要保障火绳的长度,避免互相影响,他们之间最少要间距1米左右。

最重要的是这种火枪对天气要求很高,而李栋需要李栋的部队全天候24小时都能够作战,李栋要是全装配这种火统,上了战场那就只能是送死了。

嘿嘿。。。幸亏李栋还练过,不得不说监狱真的是一个好地方,那些家伙几乎什么都会造,有人教过李栋怎么自制手枪,当然出于兴趣李栋还上网查了一下,手枪李栋现在是造不出来,但是造个燧发滑膛枪玩玩还是可以地。

于是李栋开始从大明帝国的兵仗、军器局挖人。这并不废什么事,工匠们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李栋那个年代工程师的待遇,能让他们吃饱饭已经是主管天大的恩典了,他们毫无社会地位。

而且鉴于李栋的身份,来的都是两局里最好的工匠,这些人以一个叫吴二的老头为首,据说这两局里的好手们大部分都是他的徒弟。

大概来了30多个工匠,李栋还顺便把他们的家属都接来了,让人可怜的是这些工匠几乎都没有什么家属,大概接来了20多个家属。李栋把这些人一股脑的都塞进了李栋个人的武器作坊。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你们将负责为我制造火器,弹药以及维修枪械,吴二暂时为你们统领,他负责安排你们的工作,你们将分为学徒、小工、大工、小师傅、大师傅、统领几个等级,待遇方面,吃住都算我的,每个人根据等级还要领月薪,绝无克扣。具体的一会吴二会告诉你们,如果谁能有技术突破,额外奖励。吴二留下其他人解散”李栋对着这些工匠说

“草民多谢太子爷提拔”吴二跪在那里激动的说

“别说那么多,来看看这个能不能造”李栋从怀里拿出早已画好的燧发枪的分解草图

“这个。。。这个草民没见过,跟以往的火器有很大的不同”吴二死死的盯着那个草图说

“别说那么多废话,能造不??”李栋急切的问

“应该是没有问题,草民造造看”

“先造一个我看,要快,这个是火药的配比,以后的火药全部按照这个配比来,还有火药配完后碾碎混合加。。。。。最后形成颗粒,妥善保存”

“嗯,让我想想,对了还有子弹,子弹要用纸壳包好,就是这个样子,里面装上火药,装药量我已经拿火绳枪试好了,先用这个,具体的药量等你的火枪造好了在说。。。。”

吴二呆呆的看着李栋

“这些。。。这些。。。草民从不曾听说要如此的制造”

“你听我的就没错,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李栋看着吴二严肃的说

吴二扑通就跪那了

“太子爷您吩咐”

“保密,这些技术要严格的保密,只要让我知道外面有人知道这些东西,谁泄露谁死。”

李栋想了想说

“为了防止泄密所有的部件全部拆分,分给不同的人做,学徒我会马上招来,你把这些人分好组,以后所有的火器弹药全部编号,那个部分出了问题,找制造人,严惩不贷,我的兵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李栋严厉的和吴二说。

“草民定不负太子爷之托”吴二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李栋回头对张永说:“让童子军开始执勤,封了这座山,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出,每天晚上调整一次口令。让罗祥过来监督制造火器”

。。。

六天后李栋站在靶场上,看着刚刚造好的燧发滑膛枪,枪长一米三,口径在18毫米左右,重五斤左右。不错,跟李栋的图纸上基本一致。

李栋把枪交给赵明德,告诉他操作的要领。

枪手需先用牙咬掉定装纸壳弹筒的尾盖,用嘴含住弹丸;然后,将弹筒内的火药装入火药池中一部分,剩下的火药则先装入枪管内;然后把用嘴含着的弹丸和弹筒的纸壳一起,装入枪管内;最后用送弹棍将弹丸和纸壳往下捅到火药处。

燧发枪的燧石夹在弹簧击锤上,扣动扳机时,弹簧突然松开击锤,撞击药池的金属片,撞击的同时打开火药池的盖片,产生火花,点燃火药池的引火药。

赵明德仔细的听着,又试验了几次,越来越熟练,一分钟内他至少可以射击三次,打得他满脸的兴奋。

燧发枪有效杀伤射程140200米之间,130米以内可破重甲。而且燧发枪在简化射击步骤的同时,可以让枪手和枪手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

但是滑膛枪的射击精度依旧很低,它的子弹出膛后是打滚前进的,所以你并不知道你射出去的子弹将射向那里。

英国的陆军上校在1814曾写下这么一段话“。。。如果一个士兵在150码外被敌人用一支平常的枪打中,那么他真的是非常的倒霉,如果你想用一支平常的枪射击200码的人,你不如改射月亮,两者打中目标的机会都是一样的”(旁白哥:一码等于0.9米)

李栋对吴二说:“枪造得不错。”

然后对张永说:“这次参与制造枪的工匠每人赏银一两”

“谢太子爷恩典”

“先造一千五百架,每一杆枪都要严格把关,要保证质量,在枪管下面,再装一个卡座式的刺刀,具体的图纸我一会给你。还有再造400架这个样子的枪,跟刚才的枪有点区别一个就是要有膛线,膛线的画法是先找一块长方形的铁皮上沿对角线画,然后把这个铁皮做成枪管内壁就可以了,当然子弹也需要特质,还有枪头上要有准星”李栋仔细的交代吴二

李栋为什么要造线膛枪呢?因为李栋要建立一个狙击大队,这种枪的有效杀伤距离在280米800米之间非常的接近于现代的步枪。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枪的射击精度非常的高,子弹出膛200米以内几乎是沿着直线前进的。

可是这种枪也有致命的弱点,非常的不好装填,因为线膛的存在,要求子弹和枪管内壁紧密结合,有时候甚至需要锤子砸送弹棍才能把子弹推到火药处,一个熟练的枪手装填一次需要三分钟之多。这种枪只能用来狙击。

李栋决定把童子军分为四个大队,两个步兵方阵各500人,两个狙击大队各100人,共计一千二百人。

步兵方队是43乘以4的空心大方阵,也就是说最外一排有43个人,向里一排有41个人,最里面有39个人,空心方阵的中间有八个人,每两个人骑在马上控制一面,一个是指挥官,一个是号手。

为什么用这么大的方队呢,由于古代的骑兵非常的善于侧击,出于这个考虑所以只好降低正面的人数,这样李栋的方阵即可以实现三段射又可以防备敌人的侧击,而且当正面火力不够时,可以把背面的那三排调上来。

两个狙击大队中一个大队作为侦察兵用。另外一个作为李栋的警卫部队和传令兵用。这两个大队会随时轮换。

在枪还没有造好前,所有的童子军们都在一起学习刺刀的使用,刺刀暂时是用长矛代替的,李栋的部队内没有长矛兵,所以他们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

赵明德和那几个火统手成为了童子军的火器教头。所有的射击步骤李栋都全部拆解,并叫人画上了图画,贴在每个营房内。他们每天都要不停的练习这些步骤,李栋希望通过严格的训练培养他们的射击速度。

毕竟战争就是为了追求最大的杀戮。他们射得越快,敌人冲到他们面前的可能性就越小。

三个月后,孩子们都领到了自己的燧发滑膛枪,而且每把枪上都有他们自己的名字。

随枪还有一把刺刀,刺刀按照李栋的要求刻有血槽,李栋想将来李栋的敌人们一定非常的恨这个武器。

然后这些孩子们就开始了实弹射击训练。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李栋从这些孩子里面挑出了射击最快并且身体素质相对最好的组建成了狙击大队,这些狙击大队的枪换成了线膛枪,每人双枪。

李栋从12团营又调来了好几名夜不收高手来教导李栋的这两只狙击大队,他们将学习骑马,侦查敌情,在马上射击,在马上近战厮杀等等,李栋将把这两只狙击大队打造成全能型的超级战士。

每天李栋都和这些孩子们同吃同住一同训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壮了,孩子们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怕李栋了,甚至还几次他们还联合起来捉弄李栋,把属于李栋的军官餐吃个干净,在李栋洗澡的时候忽然一起向李栋泼冷水。

但李栋也感觉得到他们越来越尊敬李栋了,很多孩子会离得老远特意跑过来向李栋立正敬礼,然后在跑回去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李栋骑马的水平也与日俱增,李栋现在甚至可以完全的放开双手,仅用腿就能把自己固定在马身上。

晚上李栋在张永的帮助下开始有计划的翻译一些书,其实就是把类似三字经之类的启蒙读物全部用汉语拼音标注。

李栋不能让这些孩子们成为文盲,李栋要教他们识字。令人好笑的是在标注的过程中李栋居然也学会了不少的古字。

有时候李栋也想直接教这些孩子简体字不是更方便,可是李栋仔细的想了想,李栋很害怕李栋的这些孩子们像李栋那个年代的孩子们一样,李栋那个年代的孩子们不读古书,为什么呢?

他们从小学的就是简体字,所以看古书实在是很麻烦,根本不懂里面繁体字的意思。上进一点的孩子们会读翻译成简体字的古书,可这些古书都是统治阶级希望你读的古书,不希望你读到的,他们是不会翻译的,所以历史的真相往往隐藏在那些没有被翻译的古书中。

就这一点李栋想台湾的教育比大陆要好很多,他们中很多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读完了二十四史。

一场大雪之后,冬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了,弘治17年就要过去了。

第十三章 养生

弘治18年就要来了,李栋并不清楚弘治皇帝是今年的几月份死的。李栋的时间不够用了,李栋和李栋的孩子们并没有准备好,李栋们还不能称之为部队,李栋们还都是没见过血的雏。李栋需要和时间赛跑。

步兵方阵每人每天实弹射击10次,狙击大队更加严格每人每天射击20次,孩子们对于自己的枪械越来越熟悉,射击的速度以及精度也越来越高,最普通的孩子都可以做到一分钟射击三次,最快的甚至可以做到一分钟5次。

为了刺激孩子们对枪械的兴趣,李栋还不时的举办射击比赛,比赛的前十名可以享受军官待遇,每七天放假一天可以进城游玩,颁发荣誉铜牌等等。

这样的实弹射击训练进行了快两个月了,是检验他们的时候了。

当李栋再次看见弘治皇帝的时候,被他的样子惊呆了,仅仅几个月没见,他衰老得如此之快,两鬓已经全部花白,眼眶深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蜡黄,不停的咳嗽着,李栋完全想不到这位皇帝还不到四十岁。

弘治皇帝听说李栋来看他异常的高兴,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李栋,由于这几个月的训练,李栋也长高了不少,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壮,李栋自己都感觉浑身是劲。

“皇儿,你的病好点了吗?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吗?”他关切的问李栋

李栋摇摇头“还不能”

“哎。。。”弘治皇帝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过看你的气色比以前可要好很多,咳。。。”

李栋上前给他倒了杯茶,他看了李栋一眼,很欣慰的喝了一口,李栋忽然感觉他很可怜。

“老爷子,奏折是批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李栋关切的说

“咳。。。咳。。。好。。好”弘治皇帝笑笑

李栋看着他忽然有个想法,如果李栋能够延缓他的死亡,那么李栋不就可以不当这个皇帝,或者晚当这个皇帝吗?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且这也可以为李栋和李栋的孩子们争取点时间。

“老爷子,我也很长时间没来看你了,不如咱爷俩一起走走??”李栋说

弘治皇帝诧异的看了李栋一眼,豁然起身“好,咳。。。”

李栋赶忙过去扶住他,拍拍他的后背。

王岳赶忙过来,“老奴马上安排步辇,请皇上稍等片刻”

李栋摆摆手“不必,我扶皇上走走”

“老爷子,不要总之坐着,多走走,扭扭腰,这对你有好处”

弘治皇帝笑笑“好,好”

李栋扶着弘治皇帝出了暖阁,出了中和殿,就在中和殿外走了走。

外面的雪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由于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工业污染,所以堆在一起的雪都是纯白色的。

北方冬天的空气非常的干净。弘治皇帝抬头看看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深了深懒腰。

王岳已经拿披风披在弘治皇帝的身上,把一个暖炉放在弘治皇帝的手中,然后低声说

“皇上,今天外面的风大了一点,走一走就回吧,要不皇上您的咳嗽又该重了”

弘治皇帝看看李栋,摇摇头说“老了,刚走这么一会就累了,改天皇儿在陪父皇走走,今天就到这吧”

所有人重回暖阁,王岳拿过来一个锦盒,低声和弘治皇帝说

“皇上,该吃药了”说完,打开盒子,只见盒中缎垫上放着几枚龙眼大的红丸。

李栋一看,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这是什么药”李栋问王岳

“回太子爷,这是仙师们为皇帝陛下练的仙丹”王岳低声的回答

(旁白哥:在1368至1644年期间进行统治的16位明朝皇帝,只有五人活过40岁,而在1425至1521年这个世纪中在位的皇帝都不满40岁。可是这些短命的统治者并非死于战场或意外的原因,即几个明朝皇帝因服用如内含汞合成物有毒成分的长生药而意外地早死。)

“这个药不能再吃了”李栋大声的说

弘治皇帝很是惊讶的看着李栋

“皇儿,这是为何,祖宗历代皇帝都服用这种丹药”

“老爷子你相信我吗??”李栋看这弘治皇帝问

“你是我的皇儿,我怎能不信你”弘治皇帝慈祥的看着李栋说

“这样,咱们做个试验”李栋对王岳说“去找个活物,比方说兔子,鸡什么的”

王岳听着这个命令也是一头雾水“是”,然后躬身退出去了。

“老爷子,您平时是不是总是头疼,手脚麻木,身体无力,思想不集中,记不住东西??”李栋拿出江湖术士那一套问弘治皇帝

“皇儿你怎么知道”弘治皇帝问李栋

“这是慢性汞中毒!”李栋说

“汞中毒?这是什么病?”弘治皇帝皱着眉头问

“这个怎么说呢?简单说就是那个所谓的仙丹里有汞这种东西”

这是王岳提着一直活兔子进来了。

李栋到锦盒中拿了七八颗红丸,然后都放到一个碗里,兑上水,搅拌,强行让人灌进兔子的嘴里。然后放在那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兔子就不对劲了,浑身抽搐着,又过了一会儿就死了。

“啊!!”王岳一屁股就做在地上了

弘治皇帝也瘫坐在龙椅上。

弘治皇帝指着死兔子还是不死心的问“为何朕吃了这药,并没有事?”

“因为你每天摄取的毒素少,而且大部分能通过体内排出去,就好像一个人每天都可以吃一点砒霜,当天他是没事的,但是这种毒素日积月累以后就可以致命。”李栋解释道

“来人”弘治皇帝拍着桌子起身“把。。。咳。。。把那些妖道全部下狱,亲眷一概缉拿”

在古代谋杀皇帝就是谋反,要株连九族的。李栋连忙说

“这些道士也并非有意而为,酌情缉拿吧”

“好,就依皇儿的意思办,可朕的病该怎么办?”弘治皇帝看着李栋

“这个药你还得继续吃,因为你的身体对这种药已经有了依赖性,忽然不吃反倒更不好,不过每天的这个药量要逐渐的减少”

弘治皇帝踢了还坐在地上的王岳一脚“快记下来”

呵呵,看来谁都惜命啊。李栋接着说

“然后每天在您常常喝的茶中放少量的巴豆,一定要记得,巴豆的量要非常的少,这有助于您排毒,这几天您就辛苦点,就喝粥吧,粥里只加点盐就行”李栋仔细的叮嘱着

“而且老爷子,我认为你的饮食也有问题,我看过你每天吃的御食,怎么全是肉,这不行,要多吃菜,以后您的御食里就两个肉菜,其余全改成蔬菜,还有就是要多喝汤,最好是萝卜汤。”

“再找个懂穴位的御医,让他每天晚上给您按脚上的穴位,舒经活络最好,还有利于排毒,刚开始可能有点疼,慢慢你就会乐在其中了”李栋一边摸着头一边想着各种养生之法

“要是可能的话,老爷子每天慢跑一会对身体会有好处”李栋补充道

“宫里有葡萄酒吗??”李栋问王岳

“有,有外邦进贡的葡萄酒”王岳一边记着一边回答

“让他们多进贡点,以后老爷子每天晚上睡觉前喝一杯,不但有助于睡眠,而且还有助于软化血管”李栋继续毫无估计的说着

“什么是软化血管??”弘治皇帝问

“嗯。。。这个,这个就不好解释了,反正对您好就是了”李栋一下醒悟了,就这些吧,不能在说了,再说就露馅了

“皇儿你怎么懂这么多??”弘治皇帝疑虑的问李栋

“这个。。。上次我看老爷子您气色不好,所以最近看了看养生之法方面的书”

“养生之法??朕怎么没听说过??”

“嗯。。。这书,这书是从欧洲传过来的,全是外文”

“哦。。。欧洲,欧洲是哪??”

“法国,英国,葡萄牙那就是欧洲”

“这些国家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嗯。。。。我想起来了葡萄牙也叫弗朗机”

“弗朗机他们那叫欧罗巴,想必就是太子爷所说的欧洲吧”王岳低声的解释道

“呼”李栋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我靠,所以说人那,千万别说谎,你说一次谎话,就得编无数个谎话来圆你的那句谎话,然后在编无数个谎话来圆你后编的谎话。然后再。。。。

“都记下了吗?”弘治皇帝问王岳

“老奴都记下了”王岳低声的回答

“那现在我该做什么??”弘治皇帝问李栋

“嗯。。。睡觉,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然后李栋又回头对王岳说“你告诉刘健他们,皇上最近身体不适,早朝取消一个月”

“啊,这怎么行,皇儿不可胡闹”

“老爷子您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多睡会,过一个月您在看,行吗??”

“好吧,那朕就先去睡一会”弘治皇帝妥协了

李栋点点头,欣慰的笑了,一拍脑袋李栋想起个事,这脑子必须在插俩内存了,记性太差了,李栋你干嘛来了?!

“老爷子,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李栋说

“什么事你先找王岳吧,你一说睡觉,我还真困了”

我靠,这弘治皇帝还真是爱惜自己的生命

“那太子爷,咱们就到外面去说,别打搅皇上睡觉吧”王岳低声说

。。。。。。

和王岳一起出了暖阁,李栋还叮嘱呢

“刚才我说的事情,要逐一的办,不用一下子都上,慢慢来,过犹不及啊”

“老奴明白,对了太子爷您有什么事找皇上??”王岳抬着头看着李栋

“我需要死囚”

王岳皱了皱眉头,“死囚?太子爷要死囚做什么呢?”

“我有用”

“多少个死囚??”王岳问

“越多越好,最好是全部”

王岳倒吸一口凉气“太子爷,据老奴所知,刑部大牢内至少有几千号死囚,您全要?”

“啊?这么多,用不了,先来一千个死囚”

“太子爷这一千个死囚不是小事,要是闹出什么事故来,只怕老奴也担不起这个责任那”

李栋嘿嘿一笑,指着王岳说

“老鬼你还真狡猾,怕担责任”

“嘿嘿,太子爷,老奴一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太子爷折腾啊”

“放心,死囚,死囚,我一定让他们对得起这个名字,到时候我还一千个尸体就是了”

“那老奴就放心了,老奴这就拟旨,等皇帝陛下醒了,用印就行”

“我等不了,我先回了,你让人押着死囚来军营找我,告辞”李栋一拱手转身就走了

刚出中和殿,看见一个宫女,跪在我面前。我眼前一亮,活的宫女,那得好好看看。

“太子爷,奴婢欣蕊,太后娘娘听说太子爷来了,让奴婢来请太子爷过去”

哎。。。对于这个母亲,李栋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过见还是要见的,毕竟李栋占了人家唯一一个儿子的身体。

“不急,不急,抬起头让哥看看”李栋瞪大了眼睛。

欣蕊微微的抬起头

“前面带路吧”李栋太失望了

这个宫女也就是容貌端正、身材匀称,可没电视上随便拉出来个丫环宫女都娇俏动人的模样。

。。。。。。。。。

“皇儿来了??”张皇后快步出来迎李栋

“母。。母后”李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

虽然如此,张皇后依旧听见了

“嗳。。。好好,快进来,外面冷,也不知道谁在旁边伺候太子爷的,怎么也不知道给太子爷多穿点,来人,快把那些果脯,糕点都拿来,照儿小时候最爱吃这些。。快”张皇后死死的牵着李栋的手,不停的张罗着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李栋低声对张皇后说

“什么不是,在母后这你永远都是,吃这个。。。”说完把一个果脯塞到李栋的嘴里

“几个月没见,照儿倒是壮实了不少,像是个大人,没吃饭吧,就在母后这吃,来人,传膳”

李栋连忙起身“不了,我还得回军营,有些军务要处理”

“军务??呵呵,照儿就是胡闹,就那一千多个玩伴??也好,照儿要做大将军式的皇帝,学习成祖爷驰骋沙场,好!”张皇后慈祥的看着李栋说

“那我就先回了”李栋说

“啊??刚来就要走??这。。。多陪母后说会话,不好吗??”张皇后恳求的看着李栋

看着张皇后的眼神,李栋不忍心了

“我。。。我。。。那我就吃饭在走”

“好,来人,快传膳”张皇后起身吩咐着

御膳很快就上来了,张皇后不停的把各种吃的夹道李栋的碗里,然后坐在一边看着李栋吃。

李栋如坐针毡一般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连忙起身“我已经吃好了,我该走了”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在来看母后”张皇后看着李栋问

“等军务不那么忙的时候在来”李栋低声说

说完李栋起身走到门口,没回身,李栋说

“母后,天气凉了,您多保重身体”然后李栋落荒而逃

第十四章 实弹演习

三天后一千个死囚在两千精锐骑兵的押送下来到了李栋的军营。

童子军们已经开始着装了,身上是一个仿现代的军服,军服的颜色是深绿色,中间一排是铜扣,左右两肩有肩章,脚上是牛皮靴,腰上是厚厚的牛皮武装带,脖子上还记着红丝带。一切都是那么带劲,如果不算帽子的话。

关于帽子李栋实在是没办法了,古人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和尚和黑社会们不会有人剃头的,所以李栋只好把锦衣卫的帽子借来用用,这些孩子的样子在李栋眼里就显得相当的滑稽,好几次李栋都没忍住笑出来,慢慢的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关于李栋的军服,那就更带劲了,除了脑袋上没有避雷针,活脱脱就是一个袁世凯大总统。

不过这套装饰在别人眼里一看还是相当威风的,大牛就很想穿一套。

台下童子军整齐的站在那里,他们经过几个月严格的训练已经有了军人的样子,就军姿而言他们是这个时代最有气势的军人,是时候放他们出来见见血了。

“明天开始在未来的几天内,你们将进行实弹演习,你们的对手将是一批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只要杀了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就可以获释,并得到奖赏,所以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考验,考验你们这几个月的训练成果,小心点孩子们,这次是要死人的。听明白了吗??”

“是,大帅!!!”

“两个狙击大队不参加这次演习,每次上场一个步兵方队,由方队的四名指挥官共同指挥作战。祝你们好运!!”

“是,大帅!!!”

“解算,回去准备!!”

“杀!”

李栋来到死囚营

“你们都是死囚,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们不死,明天你们中将有100人被首先挑选出来,这100人自己选首领,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跑到对面,只要杀死一个孩子,那个人将得到释放,而且奖励白银5两”

“哇”死囚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出场的那100人可以随意挑选武器,其余人在旁边观摩,你们都有上场的机会。”

“下面念到名字的开始出列”

“王春喜”

“李明”

。。。。。。。

“今天晚上那100人将单独居住,希望你们好好的商量一下,吃的一会就会送去。”

。。。。。。。。。。

第二天无风,天气晴朗,演习在一个非常空旷的场地上。

在场地的中央童子军一大队已经整齐的排列好了,他们的总指挥官是一个叫王平的孩子。

王平骑着马,站在方阵的中央靠前,他将指挥正面三排的射击,并在适当的时候调后面三排上来,在遭到侧击时把指挥权交给侧面的指挥官,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号手,他下达给号手的命令将是手势,号手根据他的手势在吹响代表各种命令的号声。

距离童子军150步左右,那100名死囚已经被解开了手镣、脚镣,并按照他们自己的要求分发了兵器,以及盾牌,但是他们都没有披甲。

李栋的本意是想让这些人都穿重甲的,可是王岳那个老鬼说什么也没有给李栋拨过来甲,还和李栋说什么大明朝只有军官才能披重甲,算了,反正火统在130米以内都可破重甲。(旁白哥:一步大概是1.1米)

两个狙击大队,全部骑马待命,李栋给他们的命令是,只要有死囚接近步兵方队10步之内,他们就开枪。李栋不能让李栋的孩子们死在这里,当然这些都没有告诉步兵大队的孩子们,他们被告知是单独作战。

900名带着手镣、脚镣的死囚,在两千名团营骑兵的看守下,在战场的左边旁观。

李栋和童子军二大队在战场的右边旁观。

李栋看了看战场,童子军面东朝向西,死囚们面西朝东,这是上午。太阳直射童子军,利于进攻方死囚们。

李栋心中默念:“孩子们加油”

“开始”李栋对传令兵下令

“呜”传令兵吹响了号角。

死囚们有些犹豫,在几个充当首领的人的逼迫下,开始一起向童子军们发起冲锋。

李栋摇摇头,心想“死囚们挨得太紧了,正好可以大面积杀伤”

童子军采用的是三段射,即首先第一排第二排蹲下,第三排射击,射击完毕后开始装弹,然后第二排站起射击,然后蹲下装弹,然后第一排站起射击,然后蹲下装弹。然后第三排在射击,周而复始,直到指挥官下达停止射击的命令为止。

王平只绝对嘴里发干,身体还不自觉的抖动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向他们冲过来的死囚们,心里默念着

“150步”

“140步”

。。。。

李栋事先交代过王平这次演习将在敌人进入110步后开始射击。

“120步”

王平向号手打着准备的手势

号手看到来势汹汹的死囚们跑向自己,紧张了,使劲一吹。“呜。。呼。。。”

再吹,号吹不响了。

第三排的童子军很是茫然,不记得有这个命令的号声

王平一听号声命令不对,使劲的打了号手的脑袋,并大声说

“你和左侧翼的号手换,快去”

“已经进110步了”王平心中大急

“怎么还没有射击”李栋站在马上焦急的想

“太子爷他们怎么没射击??”张永问

“滴滴答。。。”终于吹响了准备的号声

第三排的童子军们举起枪

“已经80步了”李栋焦急的站在马背上,努力的睁着眼,看着远处的王平

“该开枪了,在走10几步,死囚们的弓箭就能射到孩子们了”李栋非常的着急

“太子爷快给狙击大队下命令吧,要不然孩子们就会受伤了”张永看着李栋说

李栋犹豫着

此时王平向号手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爆豆般的枪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童子军方队一片火海,紧接着大量的浓雾升起

跑在最前面的死囚,忽然感觉身体好像被什么重击一样,重重的摔在地上,后面的人并不知道怎么回事,踩着前面倒地的人还是努力的往前冲,由于前面倒地人造成的混乱,死囚们的冲击速度有所减缓。

死囚中有人拿着弓箭,此时也开始向童子军们射箭,不过由于距离较远,幸好还未射击到童子军的方阵里。

“砰。。砰”

“砰砰。。砰”

“砰砰”

。。。。。

“不对啊,怎么枪声这么稀疏”李栋心想,运功,可是由于李栋的功力还未练成第三阶段还是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童子军第一大队指挥官王平,心中大急,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前方三排。

由于有人紧张在第二次射击的时候并没有取出送弹棍,结果把送弹棍打出去了,茫然的站在那里。

还有一些人射击完毕忘记蹲下了,还是站在那里装弹,结果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站着他就不能射击,而前面的人听不到后面的枪声按条例不是不能站起来的,所以造成整个三个人全部在等待。

还有一些人把子弹壳弹头的一端先送进了枪里,结果没有火药无法发射,正在那里手忙脚乱的用送弹棍扣子弹呢。

由于这些人的影响,又有更多的人陷入了慌乱。

王平看着越来越近的死囚们,不知所措,后排指挥官杜威大声的冲着王平喊,“快调我们上去”

王平下达了紧急支援前方的命令

这个命令包括,后三排跑步前进,前三排在后三排到达后集体蹲下上刺刀。两翼以第一排的两端为轴线向前方展开,形成一个扁碗的形状,如__的形状。

这样方队的前排两翼各增加了40个枪手,形成强大的交叉火力

王平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滴滴答。。”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战场上顿时升起一片烟雾,童子军们谁也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努力的按照规范,站起射击,蹲下装弹。

王平也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除了烟雾什么也没有。

李栋对传令兵说:“让他们停止射击”

“滴滴答。。。”

战场上一片寂静。

许久烟雾散去,就在童子军面前20步远,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死囚们。

很多人还没有死,只是被子弹打中,有些人的肚子被打破了,有些人的胳膊被打掉了,躺在那里哀嚎着,还有些直接命中头部的,红的白的淌了一地。

李栋告诉传令兵

“让童子军上刺刀,冲锋。”

“滴滴答。。。”

童子军们冲锋了,可是当这些孩子冲到那些死囚面前时,他们都停了下来,很多孩子看着这个场面,闻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蹲在那里哇哇直吐,没吐的也面色苍白紧闭着嘴的站在那里,全身发抖。

“驾。。。”李栋骑马冲过去

“为什么不执行命令”李栋大声的对童子军喊

“这是对你们的考验,想成为军人就端起刺刀,杀了眼前这些人,否则就滚出我的军营。”李栋大声的喊着

李栋跳下马,从一个童子军那里抢过一把刺刀,狠狠的扎向一个死囚的脖子。

“啊。。。”那个死囚抱着脖子嘶嘶的喘着

李栋把枪重新塞回到那个士兵手上,盯着他们

王平颤抖着过来,闭着眼睛把刺刀刺向一个死囚,由于刺得不准,一下刺到了那个人的动脉上,血噗一下就喷了出来,喷得到处都是。

然后王平也受不了了,蹲下来撕心裂肺的呕吐着。

由于榜样的出现,童子军们开始把手中的刺刀刺向死囚们。

。。。。。。。。。。

晚上,军营饭厅内。

“为什么没有人吃饭,记住了,你们都是军人,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你们,我回来前必须把饭都吃干净。”说完李栋扭头出了军营,快步回到李栋自己的营房内哇哇直吐。

。。。。。。。。。

在接下来的几天,情况开始好转,孩子们不再那么慌乱,虽然看到死人还是不停的有人呕吐,但是这个比例在急剧下降。

最后一天500名死囚一起向两个步兵方队冲锋,到后来,有些死囚们宁可向规定之外的地方跑,也不肯回来了,结果被骑兵追上杀了。

这次演习还是暴露出了很多的问题,由于是初次上战场,童子军们实在是太紧张了。根本发挥不出平时训练时的成绩。

而且这些死囚们也不是职业军人,他们没有配甲,没有远程射击的弓箭,没有骑兵,互相只见没有配合。甚至这些死囚连流匪都不如,他们中绝大部分和这些孩子们一样都是第一次上战场。

不过经过这次演习,这些孩子们沉寂多了,军营里嬉闹的情况少了,很多人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擦着自己的枪械,或者玩弄着刺刀。他们的眼神也更加的犀利。

军营里饲养家禽的庄户们虽然大部分人已经是成人了,可是他们已经不敢直视这些孩子的眼睛了。杀气,这些孩子们已经拥有了军人们应该拥有的杀气。

第十五章 冲突

春节快要到了,李栋亲手给每个孩子发了二两银子的红包。李栋还给他们放假五天,允许他们除了留下必要的执勤人员外,可以到京师里去玩,去消费。但是夜间必须归营,是要点名的。

虽然李栋很不情愿,不过李栋还是要回宫里和弘治皇帝一起过年的。

李栋带着大牛,张永还有狙击一大队骑马回到了东宫。

因为要过节,东宫里已经挂满了彩灯,很是有节日的气氛。

几个月没看到小凤,小凤也长高了不少。

看到李栋和大牛回来,先是不理李栋他们,然后一顿哭鼻子,说李栋他们不要她了。

好不容易逗不哭了,她就吵嚷着这次说什么也要和李栋他们一起回军营,怎么劝都不听。

没办法,只好答应她,对于女孩,无论她是四岁还是四十岁,只要可爱漂亮,李栋都是无法抗拒的。

赵叔还是那么老实巴交的,见着李栋就大礼参拜。

李栋心想,别看是过年,在跪也不给你发红包。

张永他们一顿给李栋梳洗打扮,还换了新衣服。

在皇宫内不允许骑马,即使是像李栋这样的身份也不可以,所以只好坐步辇。

弘治皇帝今天可是穿得非常的郑重,跟电视里的皇帝一个样,气色也见好点。可是李栋知道虽然李栋可以延缓他的死期,但是由于他中毒太深,只怕他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老爷子,几天没见气色不错啊”李栋调侃着弘治皇帝

“呵呵,最近听了皇儿的话,确实感觉身体比以前要好很多了,不错,不错”弘治皇帝一边玩着胡子一边笑着点头

“老爷子,大过年的,我这给您磕一个吧,就祝您今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说完李栋就跪在地上给弘治皇帝磕了一个头

“这孩子。。。皇儿平身”弘治皇帝慈爱的看着李栋说

“完了??”李栋问弘治皇帝

“嗯??”弘治皇帝有点蒙了

“红包呢??”李栋问

“红包??”弘治皇帝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栋

“当然要给红包,大过年的,我这磕了,你是一国国君,不会这么抠门吧”

王岳在一边噗一下笑出声来

“咳。。你这孩子。。。呵呵,算了,王岳你去看看有什么太子爷看上的东西就赏他吧。”

弘治皇帝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正色的指了指桌上的一堆奏折

“皇儿,你来看看这些”

“什么东西,老爷子您也是知道我的,自从我病了以后,这些字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李栋耍无赖的说

“哎。。。王岳你给太子爷说说这些奏折里都写了什么吧”

“是,皇上”

王岳转身先对李栋躬身一礼,然后对李栋说

“太子爷,这些奏折都是御史们弹劾太子爷您的”

“御史弹劾我,我没招惹他们那”弄得李栋莫名其妙

弘治皇帝说“王岳你直接说,他们都参太子爷什么吧”

“是,皇上”

“这些御史有的参太子爷纵容下属扰乱京畿治安,有的参太子爷只知玩乐荒废学业,有的参太子爷乱用私刑处决死囚,有的参。。。。”

“还别说他们参的这些事我还真都干过?可碍着他们什么了??”李栋问

“咳”王岳咳了一下,说

“太子爷,御史们可以风闻奏事,凡是他们认为不对的都可以参劾。”

“要是他们说的不对怎么办??”李栋问王岳

“不追究”

“哇。。。他们有这么大的权利啊”李栋惊讶的说

“皇儿,别的事情还好说,只是你的学业,你还是回到东宫里来,就让经筵讲官杨廷和好好的教导教导一下你的课业吧,这些对于治国还是很有帮助的。”弘治皇帝看着李栋说

“回东宫??不回,那里不安全,我还是住我的军营吧,在说了那些孔孟之道我实在是没兴趣,老爷子大过年的咱不说这个行吗”李栋说

“哎。。。那就先这样吧”弘治皇帝叹了一口起,无奈的所,然后起身

“走吧,去你母后那里,她想必也等着急了吧。”

。。。

王平和杜威休息,约了几个步兵一大队的童子军一起进了京城,由于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街上人潮涌动,商户们也借着这个机会临街摆起了各种摊子,还有一些杂耍的艺人表演着各种的节目,周围围观的观众不是发出喝彩声,在远处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在点燃烟花爆竹了。

可能是在军营里憋得太久了,这几个人看着什么都新鲜,而且这些孩子兜里可是有不少的钱,看着什么都买,居然还有个童子军买了胭脂水粉,钗子什么的。

路上的行人看到一群穿着新式军服的孩子也是在那里指指点点,一些孩子羡慕的看着王平和杜威他们,不时有大胆的孩子过来搭话,有些胆子小的孩子,忽然跑过来摸了一下童子军的军服,然后呀的叫着跑开了。躲的老远,嘿嘿的看着童子军们傻笑。

“队长,找个地吃饭吧,走了那么远才进了京城,弟兄们早饿了”杜威挎着王平的肩膀说

“好啊,我也饿了”王平四下打量着说

“队长说要请大家吃饭啊”杜威大声的向其他几个童子军说

“好。。。”

“一会一定多点好吃的。。”

“队长可听说你攒了不少的银子了。。”

王平捶了杜威一下“你小子”

“走,那边有个馄饨摊”王平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馄饨摊说

“啊?队长你也太抠门啊”

“就是,队长你攒那么多钱,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队长攒钱想娶媳妇呢”

“爱吃不吃,怎么那么多废话”

“吃,怎么不吃,不吃白不吃”

。。。。。

混沌摊不大,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忙前忙后的,还有个**岁的孩子在一旁帮忙。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皮肤白皙,一笑眼睛弯弯的,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队长,快看,好漂亮”杜威兑了兑王平一下

“哦我明白了,队长一定是看人家漂亮才来这里吃的”

“别瞎说”王平脸一红

“呵呵。。。。”

“老板,来六碗馄饨,要大碗的,多放海米”杜威大声的喊着

“好咧,你们稍等会儿,一会儿就好”那个女孩利落的答应着

。。。。。

“哥,你们的军服好漂亮”那个小孩满脸羡慕的挨着王平,上下看着

“几岁了??”王平笑笑,摸摸那个小孩的头问

“十岁了!”那个小孩大声的说

“你们别听他瞎说,他明年才10岁呢”那个女孩一边坐着馄饨一边说

“你们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做买卖??你家大人呢??”

“我父亲死的早,我母亲拉着我和姐姐来京城投奔亲戚,结果亲戚没找着,就支了一个混沌摊子,这两天母亲身体不舒服,我和姐姐就来替母亲。。”那个小男孩一五一十的说着

王平听了,想起自己的身世,有点心酸。

杜威拍拍王平的肩膀

“兄弟,想家里人了吧,要说不想那都是扯淡,咱们童子军里谁比谁好啊,都差不多”

王平笑笑

“大过年的不说这个”

那个小男孩对王平说

“哥,我看出来了,你是他们的头,我姐姐漂亮不??你让我加入你们,我把我姐姐介绍给你,怎么样”

“诶呀,姐,你干嘛打我”小男孩捂着脑袋说

那个女孩红着脸,恶狠狠的看着那个小男孩

“本来就是吗,别以为我小就不知道,有个侯爷府管事的弟弟就看中我姐了,还有咱家对门的屠夫不也来提亲了吗??”

“你在说,再说我还打你”那个女孩的跺着脚,拿着擀面杖吓唬着她弟弟

“来来,哥有事问你”杜威冲那个小男孩招招手,小男孩一看马上就跑过来

“你姐叫什么??”杜威问

小男孩看看她姐,低着头走开了

忽然高声喊“她叫狄云”然后哈哈笑着跑了

“这孩子,等回家我在收拾你”那个叫狄云的女孩,掐着腰指着他弟弟逃跑的方向说

“呵呵。。。。”王平他们乐了起来

这时馄饨摊上来了三个泼皮模样的人

“嫂子,怎么这么乐和呢??”一个泼皮凑过来对着狄云说

“谁是你嫂子,你别瞎说”狄云一看他们,马上皱起眉头,然后很厌恶的转身走开

“别走啊,嫂子,你和我哥的亲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媒婆都去你家好几次了,我哥可说了,你要是过了门就让你到侯府里当丫鬟,比你卖这破馄饨可强多了”说着这个泼皮又向狄云靠过去

杜威一看这情形,刚想站以来,一把就被王平拉住了,王平冲杜威微微的摇摇头。

这是那个泼皮忽然抓住狄云的手腕“走吧,别卖这破馄饨了”

“你干什么,你快放手,放手啊,在不放手我可就喊了”狄云慌张的挣扎着

“害什么臊啊,早晚是一家人”那个泼皮嬉皮笑脸的说着

王平一看,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走过去。

“小兄弟,欺负弱质女子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说着,王平一把抓住那个泼皮的手腕

那个泼皮一看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刚想破口大骂,忽然一阵阵的剧痛从手腕上传来

“诶呀。。。”那个泼皮只好松开小云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

“你他妈的是干什么的,敢管我赵爷的闲事,弟兄们给我揍他”那个泼皮指着王平大声的喊着

杜威他们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哈哈,正好这两天手痒,就你们这几个?正好拿来练练手”说着杜威双手互按,指骨节噼里啪啦的作响。

“海哥,他们人多”

那个叫赵海的泼皮看了看,确实自己这边就三个人,那边有六个,而且这六个看上起完全和他们年龄不符的魁梧,个个膀大腰圆的。

“有种你们就别走,谁走谁是我孙子”说完赵海领着手下拔腿就跑了

馄饨摊上除了王平他们还有几桌,可是一听说要打架了,都纷纷结账起身走了。

狄云面色苍白,手足无措的

“这。。。这可怎么办那,你们。。。你们快走吧,他们可都是疯子,不是好惹的”

一听疯子,王平和杜威相视一笑,说到疯子还有谁比他们童子军疯,他们大帅就是个疯子王。

“没事,你还是赶紧给我们做馄饨吧,就这几个泼皮”杜威摇着头说“小菜一碟”

“你们。。。你们还是赶紧走吧,那个叫赵海的,他哥哥是侯府的管事,连官差都得给他面子”狄云着急的说

“姑娘,没事的,我们这几个兄弟都饿了,吃了馄饨就走”王平和蔼的说

“你们还惦记吃啊,要出大事的”狄云继续劝说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又不是不给你钱,快做馄饨,都饿了”杜威不耐烦的说

“哎。。。你们”狄云看了一眼杜威,不甘心的闭上了嘴,转身开始做馄饨去了

。。。。。

当王平看到来了20几个人,很多人手上还拿着棍棒,他就知道今天不那么好脱身了。

“哥就他们几个调戏大嫂”赵海指着王平他们对一个人说

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平他们,然后对赵海他们说

“几个臭丘八怕什么,给我打”

赵海那些人一听,抡起棍棒就冲王平他们冲过来

王平他们也没想到这些人一上来就开打,但是长期的训练让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几个人先合力把馄饨摊子上的锅扔了出去,连着锅带着开水砸向那些泼皮,那些泼皮一看纷纷避开,有几个还被开水烫了,疼得哇哇直叫。

趁此机会,王平他们抄起长凳,跑向一个胡同口。

这是大帅告诉他们的,人少打人多,地利最重要,那个胡同口很窄,也就两三个人可以并排站着,占领这里对方人再多,也就能上来两三个。

杜威和王平还有一个叫李响的堵住胡同口,他们身后还站着三个童子军,用板凳替王平他们抵挡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偷袭。

赵海在那些泼皮后面催促着“快点,快点,冲过去,冲过去”

杜威轮着长凳砸向那些泼皮,不时有泼皮被砸到在地

“你杜爷爷在此,来呀,来呀,诶呀,后面那谁护住我。。。。”

双方在胡同口就这么僵持着。

。。。

建昌侯张延龄和寿宁侯张鹤龄今天准备宴请几位翰林。

可轿子刚出侯府没多远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建昌侯问站在轿子旁边的一个管事

“小的这就去看看”

。。。。

一会那个管事就回来了,低着头

“侯爷,就是几个小兵和管着后宅的赵管事在哪里打架呢”

“小兵?赵管事??因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那几个小兵调戏赵管事的女人”

“哦,这么放肆??去看看!!”建昌侯跺跺脚,轿子一打斜,他下了轿。

。。。。。

“住手!!”建昌侯张延龄大喊着

双方慢慢的脱开了接触,但是家伙还都举着,敌视的看着对方。

“到底怎么回事??”建昌侯张延龄问

赵海的哥哥赶紧跑过来,弯着腰说

“侯爷,小的赵勇,这几个丘八调戏小的未过门的妻子,求侯爷给小的做主”

建昌侯张延龄皱皱眉头说

“放心,侯爷我必为你做主”

“二弟,还是问清楚的好”寿宁侯张鹤龄也下了轿子走过来

“这不是都清楚了吗,敢欺负我侯府的人!!咱们张家在朝廷是什么地位,若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咱们张家。”

“来人,把那些小兵都抓起来”建昌侯张延龄冲着身后的家奴大声的命令着

“是。。”那些家奴们纷纷应着

。。。

“队长怎么办?”杜威看向王平

王平看了看,摇摇头

“这些人比刚才那些人强多了,而且身上还带着刀,我们打不过他们”

王平转身对其他人说

“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吧,咱们过去和他们解释解释”

。。。。。。。。。

“大人。。。”王平走到建昌侯张延龄面前一抱拳说

“大胆,见到本侯为何不跪”建昌侯张延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家大帅曾说过,除了皇上和父母,我们见谁都不跪。”王平直视着建昌侯张延龄说

建昌侯张延龄一愣,然后转头低声问寿宁侯张鹤龄

“大帅???没听说九边哪个将军回来啊”

一个文人模样的人从建昌侯张延龄身后走出来,指着王平他们说

“你家大帅好大的威风啊,现在的武人有如此的地位了吗??”然后转身对建昌侯张延龄一躬身说

“侯爷,学生以为我朝一向以文治武,文贵武贱,什么时候武人可以爬到我们文人头上,这些丘八见侯爷都不跪??况且以侯爷之尊,万岁宠爱皇后之幸,难道还怕一个九边的大帅吗??”

建昌侯张延龄一听也觉得怒不可遏,指着王平他们说

“什么大帅,本侯爷今天就让你跪!!”

“呵呵。。。侯爷??侯爷也能管的着我们吗??”一旁的杜威嘿嘿一笑接着说

“我们大帅可说了,别人谁的命令都不用听,只听我们大帅一个人的”

“大胆。。。你们。。。你们,我今天就。。”建昌侯张延龄指着王平他们说不出话来

“二弟等等”寿宁侯张鹤龄拉住建昌侯张延龄,然后问王平他们

“你家大帅是??”

王平环顾了一下他们,大声的说

“我家大帅便是当今的太子爷!!!”

哇,人群一阵骚动。

“太子爷?他什么时候成大帅了??”建昌侯张延龄问寿宁侯张鹤龄

“二弟,你不记得了,太子爷最近找了一群玩伴,还在皇庄内建了一个军营”寿宁侯张鹤龄说

“既然是太子爷的人,我看二位侯爷就不要惹了吧”那个叫文人笑嘻嘻的看着建昌侯张延龄说。

建昌侯张延龄一听这话,火又上来了。

“太子爷!太子爷怎么了?太子爷还得叫咱一声舅舅呢,既然是太子爷的人,咱们也算是他们的半个主子,今天我就替太子爷教训教训这几个没上没下的东西”

“来人,把这几个人按在这里给我打”

“是”

。。。

钱宁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心想这些是太子爷的人,我的去报信。

。。。。。。。。。。

李栋回到东宫,正带着小凤要去点烟花爆竹。

张永离得老远就喊“太子爷不好了”

李栋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

“刚才有个锦衣卫传信,说有几个童子军在街上被人打了”

听说自己的兵让人打了,李栋就急了

“大牛。。。大牛你死哪去了,叫齐人跟我走”

。。。。。

刚出东宫李栋就看见一个锦衣卫站在那里,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下官钱宁参见太子爷”说完跪在那里给李栋磕了一个头

“钱宁??”啊想起来了,那个收保护费的锦衣卫。

“起来吧,是你来传的消息?”李栋问

“正是下官”

“到底怎么回事”李栋阴沉着脸问

“事情是这样的。。。。”钱宁一边跟这李栋走,一边跟李栋禀报着

。。。。

“摁好了,给我狠狠的打,太子爷的家奴也敢这么跟本侯爷说话”建昌侯张延龄恼怒的大声说

“二弟,我看就算了,怎么也得给太子爷留点面子吧”

“大哥,你别管,照儿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咱俩还算是尊重,打了他几个家奴,有什么,实在不行跟姐说一下,皇后娘娘的话他总得听吧”建昌侯张延龄得意的说

“别说打了你们这几个小崽子了,就是太子爷我都敢打!!”

“是吗!!”李栋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帮人

这些人先是一愣,然后呼啦,都跪下了。

“参见太子”

周围围观的人一听太子来了,也呼啦都跪下了。

童子军们看到李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挺直腰板,立正向李栋敬礼。

张永指着建昌侯张延龄,寿宁侯张鹤龄低声和李栋说

“太子爷,那两位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建昌侯张延龄,寿宁侯张鹤龄,也就是您的亲舅舅”

李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被打的童子军

王平跑过来

“大帅,一大队队长王平向您报告,事情是这样的。。。”王平刚想解释就让李栋打断了

李栋摆摆手说,“我不问你那么多,看你们的样子是打输了??”

“报告大帅,他们人多,我们只有六个人”杜威大声的说

李栋上去就是挡挡挡的踢了那几个童子军几脚。

那几个童子军晃了几下,慌忙的马上立正又重新站好。

李栋指着挂在他们腰带上的刺刀问

“这是什么!!!”

“报告大帅,是刺刀”王平大声的回答

李栋使劲的打了王平的脑袋一下

“我给你们每个人都装配了刺刀,你以为这是装饰品那,人少?不会用这个??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回营在修理你们”李栋气愤的说

“刚才谁打我的人?!”李栋大声的问跪着的那些人

建昌侯张延龄慢慢的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笑笑

“太子,你的奴才也太没规矩了,舅舅我替你教导教导他们”

“我的人我自己会教育,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李栋指着建昌侯张延龄的鼻子问

“太子,怎么说我也是你舅舅,上下尊卑总是要讲的”建昌侯张延龄瞪着眼睛看着李栋

“上下尊卑??你算个什么东西,跟老子我讲上下尊卑,我是太子,我没让你起,你就起,你这算什么上下尊卑??!!”李栋大声的说

“来人”李栋大声的命令

“到!”周围李栋带来的100名护卫齐声答道

“把这个不讲上下尊卑的人按在那里打”李栋指着建昌侯张延龄命令着

“是,大帅”

说完那些童子军就端着上了刺刀的火统向建昌侯张延龄逼近

建昌侯张延龄一看这阵势,脸色苍白。

“太子。。。太子。。。你二舅他今天喝多了,痰涌迷了心窍,你可不能打他啊,他可是侯爷,再说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也不能打他”寿宁侯张鹤龄跪在那里苦苦哀求

听到张皇后,李栋心软了,指了指建昌侯张延龄。

“好,这次有我母后救了你,但是我告诉你,下次别让我逮着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李栋看着建昌侯张延龄狠狠的说,然后李栋走到钱宁面前

“把你的刀借给我”

钱宁赶忙把自己的绣春刀解下来,然后躬身双手送到李栋面前

“赵勇,赵海出来”

赵勇,赵海赶忙起身过来跪在李栋面前

“草民赵勇,赵海参见太子爷”

“把头抬起来”李栋冷冷的说

赵勇,赵海赶紧把头抬起来,只是不敢看李栋

李栋抡起带着刀鞘的绣春刀打向这两个人的脸

“啪。。啪”这两个人一下子就让李栋轮到一边去了

“啊。。。”这两个人捂脸惨叫着

“把那些打我童子军的人摁在地上”李栋指着跪在地上的侯府家奴对童子军命令着

呼啦,这些童子军们就上前,七手八脚的把那几十个侯府的家奴摁在地上。

“把他们的手都露出来。”

李栋拿着刀走到那些侯府家奴的面前,那些人一看刚才的情形,崩崩的磕头。

“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小的们也是听命行事啊”

李栋拿绣春刀,还是没有拔刀,带着刀鞘,啪啪的开始打,每个家奴的手都使劲的打了一下,十指连心,疼得那些人啊,啊直叫。

“我的人不能随便打,这是给你们的教训,以后把你们的招子都放亮点,下次就没有刀鞘了”

说完李栋把刀扔给钱宁,冲他点点头,翻身上马。

“走!!!”

第十六章 王守仁

距离京师南130里左右的文安县。

刘达,匪号刘大疤子。

“老二,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刘达问他的结义兄弟疯虎

“大哥放心吧,就等你的号令了”疯虎嗡声答到

老三张忠皱皱眉头问“大哥真的还反?咱们可刚被招安不久啊。”

“老三,你我本是军户出身,上面的给咱们的摊派定额那么多,当初咱们也不是活不下去才入的绿林吗?”刘达狠狠的说

“读书人就是不可信,当初听了那个姓陈,说什么又要给咱们加官,又要给钱的,结果呢,现在连饷银都不给咱们发,还不反弟兄们都喝西北风去啊”

“大哥,反正我听你的”疯虎无所谓的说

“等一下你带100人先攻入县衙,杀了那个姓陈的,然后把他家洗了,嘿嘿他的女儿长得还是不错的”

“放心吧大哥,保证把她给你弄来当压寨夫人,哈哈哈”疯虎笑眯眯的说

刘达转头对老三张忠说

“老三,我给你300人,把文安附近的几个大户都洗一遍,我们需要粮草和钱。”

张忠一抱拳“是,大哥”

“今夜子时,举火为号,各位兄弟咱们共图富贵”刘达大声的交代着

。。。。。。。。。。

“皇儿,今天母后叫你来主要是为建昌侯张延龄说情的”张皇后一边把削好的苹果塞到李栋手上一边说

李栋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都告到您这了?”李栋笑笑

“建昌侯回府之后好好的调查了一下,确实是他府上的那个赵管事行为失德,已经让人打断手脚赶出府衙了,他很是惶恐,你就看在母后的情分上,放过他吧,行吗?”张皇手殷切的看着李栋

“母后您可别这么说,这等小事您吩咐我照办,只要建昌侯张延龄他安分守己别惹我,我没有找他麻烦的道理”李栋笑着说

“那就好,建昌侯小时候很疼你的,有空你们多亲近亲近。”张皇后说

“别了,就他那种仗势欺人,不辨是非,让他有多远离我多远”李栋一边咬着苹果一边说

“皇儿,怎么说他也是你舅舅啊,以后你座了天子,还得靠这些国戚们扶持,要不然拿什么和内阁大学士他们抗衡”

“呵呵。。。母后,这些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您就养好身体,别操这心了,哦对了,不和您聊了,我还得去一趟兵部,弄点东西”李栋把苹果核放在桌上说

“这孩子,才坐多一会儿啊,每次来都这样”张皇后埋怨着说

“呵呵。。。有的是机会,下次到您这蹭饭”李栋笑着起身

。。。。。。

“兵部谁管?”李栋一边走一边问张永

“兵部尚书是刘大夏”张永回答

“这人怎么样?”李栋问

“挺倔的一个人”张永答

李栋没好气的看看张永

“我是问他能力怎么样??”

“太子爷恕罪,刘大夏这个人善于带兵、兼且耿直无私,大学士刘健他们对这个人很是推崇,皇上那里也很是信赖他”张永仔细的答道

“你说我管他要全国的详细地图,他能给我吗??”李栋问

“这个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奴才以为他会给的”

“嗯,那就好,走去兵部”

。。。。。

在张永的带领下,李栋来到兵部,张永上前把自己的腰牌递给把门的兵丁,那兵丁看了看就放行了。

进了兵部,李栋让张永去找刘大夏,自己和大牛站在院子里面等。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在远处看了李栋一眼,然后飞快的走过来,跪在李栋面前

“臣王守仁参见太子”

“起来吧,我这等你们尚书呢,你忙你的吧”李栋说

“是”王守仁起身,转身刚想走

一把就让李栋抓住了。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李栋瞪大了眼睛问

“臣兵部主事王守仁”王守仁复又对李栋躬身一礼

“浙江余姚人??”李栋问

王守仁楞了一下,然后躬身答道“是”

李栋张大了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旁白哥:王守仁,字伯安,别号阳明。王守仁先生通常被后世人称为“四家”:伟大的哲学家、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而且这四个称谓他都当之无愧。

这哥们是李栋在这个时代最想见的人,对一般人而言,上帝是公平的,赐予你某些天赋,必然会让你在别的地方有所缺憾,可这位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聪明,人帅,钱多,爹高干,作为文人却善用兵法,诡计多端,善骑射,作为武人却文采风流,创心学。

他还提出了知行合一,什么是知行合一?简单说就是理论联系实际,这说法谁用过,凡是上过政治课的中国人都知道吧。

在那个时代,他的智慧几乎无人可望其项背。他意志坚定、心如止水,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弱点的人。

像李栋这样对谁都三个不服七个不忿的主,对这位一点脾气都没有,对这样的人你不服都不行。

“太子。。。太子”李栋从王守仁的呼唤中惊醒

“这个人一定要挖到自己身边来”李栋心想

“那个。。。今天你有空吗??”李栋问

王守仁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犹豫了再三。

“嗯。。臣武选司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等你”李栋说

王守仁又楞了

“太子爷找微臣有事??”

“没事,就是想和你聊聊”李栋说

“那微臣先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马上就来”

“好啊”李栋说

王守仁对李栋躬身行了一个礼,一头雾水的走了

“发了,赚翻了,要是把这哥们弄到我手下来,那还不。。。”

哇哈哈哈哈哈哈,李栋掐着腰在那里狂笑

大牛摇摇头

“哥他又犯病了。”

。。。。。

“臣刘大夏参见太子”刘大夏跪在李栋面前

李栋仔细的打量着刘大夏,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儿,身穿大红袍,须发皆白,不过精神矍烁,身材魁梧,言语举止间神情彪悍,颇有武者威风。

“起来说话,我这有两个事,第一呢,我想要一份全国各地区的详细地图,最好是军事上用的那种,第二呢,你手下有个叫王守仁的借我几天,嗯。。。最好是把这个人调到我那里去”李栋说

“地图这事不难,臣马上就办,可王守仁为我兵部武选司主事,太子爷想把他调到身边,微臣做不了主。”刘大夏答道

“你同意放人就行,回去我就让人给你调令”李栋欣喜的说

“微臣遵旨”刘大夏躬身答道

这时一个官吏匆忙从外面跑进来,然后在刘大夏耳边低语着

听完那个官吏的消息,刘大夏的脸色很不好

对李栋一躬身“太子,昨夜文安叛乱,微臣要进宫禀明圣上,至于地图的事情,稍后就让人送去”

李栋一听叛乱这是大事,耽误不得。

“你先忙,我这事不着急”

“微臣先告退”说完刘大夏急匆匆的就走了

刘大夏刚走没一会,就看见王守仁急匆匆的赶过来

“太子爷恕罪,臣刚把事情交代完,不知太子爷有何吩咐”

李栋笑眯眯的看着他

“走上我的军营去,指点指点我的童子军”

。。。。。

王守仁已经来到李栋的军营快两个小时了。先是看了看童子军的队列,然后试射了一下两种火统,最后让童子军们按照实战的要求站好方阵,仔细的数了数个排的人数然后静静的站在台上看着下面的童子军。

“怎么样??”李栋瞪着眼睛问

王守仁犹豫了一下,一躬身答道

“恕臣直言,我观摆此阵之人只怕是没读过兵书的庸人吧”

“还真是直言啊,你说的那个没读过兵书的庸人就是我”李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王守仁吃了一惊

“太子爷恕罪,臣也是一时妄言”

李栋摆摆手

“恕什么罪,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拉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怎么改进”

王守仁略微的整理了一下

“那臣就说说自己的浅建”

“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李栋高兴的说

“臣先说那两式火统”王守仁顿了一下

“真乃军国利器,臣在兵部也不曾见过如此样式的火器,威力远远优于现在我大明使用的火器。而且这两款火器装填方便,射距远。”

“如果这只部队仅仅是面对披甲步兵甚至包括弓箭手,只要弹药充足,那么毫无疑问这将是一面倒的屠杀”

李栋一听这话,咧着嘴乐了。

王守仁看了李栋一眼,低下头

“可若是遇到同等数量的骑兵,那么臣担心便是一面倒的被屠杀了”

“此话怎讲”李栋吃惊的问

“太子爷请看,这只火器部队,前面仅有三排,敌人只需击破这三排,这个方阵就算破了”王守仁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三排说

“可我的火器部队可以连续射击啊?敌人的骑兵怎么能够突破呢?”李栋不解的问

王守仁摇摇头

“太子爷,只要敌人舍得牺牲一些人马,突破毫无疑问”

王守仁接着说

“太子爷我给您好好分析一下”

李栋对传令兵说“让他们解散”

“滴滴答。。。”

李栋拉着王守仁“走上我的营房,你给我好好说说看”

。。。。。

王守仁在一张大白纸上画了一个模拟的战场,分别为李栋的方阵和敌人的骑兵

王守仁指着白纸上李栋的方阵说

“方阵火器在140步左右可破敌甲,而在80步左右就进入了敌人的弓箭的有效射程,我想太子爷花这么大的力气整治童子军,绝对不希望自己的这些兵受到什么损害吧”王守仁看看李栋

李栋冲王守仁点点头。

王守仁继续道。

“太子爷所摆的这个火器方阵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正面火力太弱了,三排轮射之后会出现一个空挡,而敌人只要抓住这个空挡进入80步以内,那么敌我势力就均衡了,而在敌我同等数量的前提下,敌人在进攻时所投入的兵力将是您这一面的四倍,所以敌人越接近,您的火器方阵的威力就越弱,当方阵出现一定伤亡后,部队就会崩溃的。”

“那我可以调后面三排上去补充火力”李栋说

“来不及的,人怎么可能跑的过马呢”王守仁摇摇头

李栋低下头沉思了一会

“那若是我之前就把后三排调上来,前面就有六排了,让六排轮射怎么样”

李栋继续补充

“最好是这样,第一排一直蹲着射击,蹲着上弹,从不站起来,后面五排照之前的方**射,这样即保持了火力的密集度,又能使火力连绵不绝。”

王守仁看着李栋微微一笑问

“那若敌人全力攻击侧翼又当如何?”

李栋想了想

“那我就把正面的后三排补充过去,攻我左翼我补充左面,攻我右翼我补充右面”

王守仁微微点点头

“若两翼同时攻击呢??”

“若敌人同时攻击我两翼,那么兵力也就不会太多,我正面就保持两排,支援左边两排,再支援右面两排,同理两翼的第一排蹲下,其余各排轮射”李栋说

王守仁豁然站起

“太子爷果然急智!微臣佩服”

李栋呆了一下,然后问

“阵型这么改就行了??”

王守仁微微摇摇头

“太子爷的方阵中指挥管太少了,方阵中的指挥官坐与马上,目标太大,且仅有4人,若这四人阵亡,那么方阵危矣”

“那么我在每排设立排长和副排长,指挥官阵亡,内层排长顺升为指挥官,内层排长阵亡外层排长升为指挥官,排长都阵亡,副排长顶替之”李栋说

王守仁微笑着点点头,补充道

“若是在给您的士兵们都披上甲,那可保万无一失。”

李栋点点头,大声的对外面喊着

“张永,张永,找王岳让他给我发一批甲过来”

“是”张永在外面应答着

然后李栋对着王守仁鞠了一个躬

王守仁慌忙起身

“先生大才,我看先生就留在我这做个参军怎么样??”李栋问

王守仁一愣

“太子,我在兵部还有差事呢”

李栋摇摇头

“那些差事不做也罢,只怕是做的多了,把先生的锐气都磨没了,不如跟着我”

李栋死死的盯着王守仁

王守仁犹豫着

“这。。。”

李栋继续劝着

“先生,您在我这里可以为所欲为,诸多想法都可以实施,一展先生平生所学,这样不比做个兵部主事更有意义”

王守仁还是犹豫

“臣。。”

李栋着急了

“先生,我盼先生,如玄德盼诸葛孔明,今我在此立誓,我朱厚照终身必不负先生,必不让先生将来没了好下场,如何??”

王守仁大惊,慌忙起身跪倒

“臣何德何能当太子爷如此赞誉,臣愿效犬马之劳。”

“当得,当得,快起,快起”李栋紧紧的握住王守仁的手,心想

“古人还真吃三顾茅庐这一套”

第十七章 准备出征

弘治18年(1505年)一月,过了春节后,京师春色已现,积雪开始消融。但天气依旧很冷。

童子军穿着冬装在操场上站军姿,台下一片肃静,所有人一动不动,只有童子军不时呼出的哈气和偶尔眨动的眼睛才表明他们是活的。

“太子,我有一事不明”王守仁问李栋

“哦,先生有何事不明?”李栋说

王守仁指了指站在台下的童子军问

“太子为何每日都让这些孩子如此站半个时辰??古今兵书战册上并无如此练兵之法。”王守仁问

“先生,你我站在这里,时不时的还可以来回走动,半个时辰尚且感觉这么难受,想必校场上这些孩子如此一动不动的站着会更难受吧。”李栋说

“没错,这些孩子挺直腰板,全身血脉不畅,他们会很冷的”王守仁说

“这些孩子虽然很冷,却没有一个敢乱动的,这就是军人的服从性,这就是纪律性。而且这么做可以锻炼这些孩子的毅力,我想有时候战场上拼的往往是谁能坚持到最后。”李栋说

王守仁点着头

“此法甚妙!!”

李栋笑笑,心想,这个法子是毛爷爷用来训练解放军的能不妙吗,解放军能够战无不胜,当者披靡,靠的就是军队的服从性,纪律性。

李栋经常看到以前的电视上演,某位首长说:“你部必须在几点前拿下某高地”下面的人干净利落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至于打这个高地有什么困难,要死多少人,全都不在乎,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对领导的决断从不怀疑的执行。李栋也希望自己有这么一只部队。

这时一个护卫上来低声和李栋说

“大帅,张永回来了”

李栋派张永回宫打探消息去了,自打在兵部听说有叛乱,李栋心就痒痒的,李栋现在的心态就好像网游里到处寻找boss练级的主角一样,这么一个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怎么样?”李栋问张永

张永跑得气喘吁吁的

“太子爷,是文安叛乱,据说是一个叫刘大疤子的复叛,文安县城已经让他占领了,知县陈治平已被乱贼所杀,文安县周围的几个庄子也遭了灾。”

“朝廷怎么说,打算派谁去”李栋问

“朝廷还没有决议,兵部的意思是从宣府调2500边军来剿匪,内阁有人说从河间府调5000卫所士兵来剿匪。还有些大臣建议还是招安。还有。。。”张永仔细的向李栋禀报着

“文安离京师这么近,怎么不从团营调兵?”李栋皱着眉头问

“也有大臣提议过,可是内阁认为团营要守护京畿,不可擅离”

“算了,不管他们了,你去把所有重要人员都叫来,我要开会”李栋吩咐张永

。。。。。

在李栋的营房内,李栋召开了首次军事会议。

在营房左边坐着:张永、马永成、谷大用、高凤、罗祥、魏彬、邱聚、吴二。

右边坐着:步兵方阵一大队队长王平、二大队队长赵东旭、狙击一大队队长钱行、狙击二大队队长刘明舟。

王守仁坐在李栋的左手边,大牛站在李栋的右手边。

这些就是李栋全部的班底了。

李栋环顾了一下四周说

“最近我们要有一次大的军事行动,现在各部做准备如下”

王平他们一听有军事行动,马上挺直腰板。

“吴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天内,包括库存在内我要三万发滑膛枪子弹,两千发线膛枪子弹”

“是,小的马上就去办”

“罗祥负责检查所有人员枪械,要是有损坏马上补充,这些武器在战场上出了问题我找你”

“是”

“魏彬、邱聚按照一千两百人十日干粮采买,看看京师里有没有熟悉霸州的向导,找几个”

“是”

“谷大用从皇庄内调一百个身强力壮的庄户做辎重部队,多配驴马。”

“是”

“张永,你催促王岳,那一千两百套甲,要迅速装配部队,两天,我只给你两天。”

“是”

“王平、赵东旭,我给你们两天时间按照先生的意思整改部队,到了战场上出了问题我找你们”

“是,大帅”

“钱行抓紧时间向那些教头们学习如何探查敌情,到时候敌人的情况我要了解的很清楚”

“是,大帅”

“刘明舟带领狙击二大队留守大营,主要负责武器工房的安全。”

“大帅为什么是我们留守”刘明舟不满的问

“执行命令”李栋毫不理会的说

“是,大帅”

“两天后我们出发剿匪,大家还有什么疑问??”李栋说

王平站起来,立正

“大帅,我有个疑问”

“说”

“我们周围有两千多的团营护卫,他们只怕不会让我们这么走吧”

李栋笑笑

“这个我自会处理”

“还有谁有疑问?”

“太子爷,奴才有点事情想和太子爷私下里说”马永成说

“嗯,那好,就这样,各部抓紧做好自己的准备工作,注意保密,散会”

王平他们豁然起身,立正,向李栋敬礼

李栋也起身,立正向他们回礼。

然后王平他们兴高采烈的拍拍一脸沮丧的刘明舟走了。

营房内只剩下李栋和马永成了

“什么事?”李栋问

“太子爷,咱们的钱不多了。”马永成低声的说

李栋皱皱眉头

“不是有三万两吗??”李栋说

“太子爷,你可是不知道咱们组建这童子军多么能花钱,奴才给你算算,火器制造是大项,大概也有一万五千两上下,那些工匠平均每人年饷二两,你给每个童子军年饷二两,年末加饷二两,而且这些童子军平时吃得好,穿得好,哪项不要钱?”马永成抱怨着说

“那咱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银子??”李栋问

“刨除这次行动所花的费用奴才估计大概也就剩下五千两左右了”马永成回答

“嗯,是得想办法赚点钱了,以后我还要扩充部队呢,这事等我出征回来就办,你也多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李栋说

“好,那奴才先告退了”马永成向李栋一躬身然后走了。

。。。。。

两天后,一切准备停当,酉时(今晚上17点到19点),李栋传召看护李栋的团营副将张春。

张春一个人骑马来到李栋的军营,这位张春副将年约五旬,身材不高,略胖的脸颊,黎黑的面庞上一双铜眼,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

“下官张春参见太子”张春进了李栋的营房后便大礼参拜

“起来,坐吧”李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

“谢太子”张春起身后,坐在一边,然后就开始四处打量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李栋很纳闷,问

“你找什么呢??”

“刀斧手!”张春愣愣的说

“刀斧手?!哪来的刀斧手?”李栋问

“太子爷深夜传召下官,难道不是想摆鸿门宴吗?”张春憨憨的问李栋

李栋震精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春嘿嘿一笑

“太子爷这两日来让人采买那么多的干粮,找霸州向导,士兵操练加剧,在结合最近朝廷传闻文安叛乱,太子爷若不是想去剿匪,您就挖了我这双眸子吧”

“那我为何要对你摆鸿门宴呢??”李栋问

“太子爷若要去剿匪,皇上和朝中大臣们必是不允的,下官就想,如果太子爷想偷偷的走呢?那最好是先把下官诓到军营里捆了,你看下官怕麻烦连绳子都带来了”说着张春从怀里拿出一根绳子放在桌上,然后他接这说

“只等夜里京师关了城门,到时候太子爷领着您的童子军偷偷的出村开枪的不要,我的兵看不到我必然不会阻拦,就是想去报信也得等明天城门开了再说不是?等朝中大臣们知道了,想追,只怕太子爷早就走远了,若我是太子爷就先朝西走,然后在朝南”张春笑眯眯的说

我靠,李栋这点心思,这哥们知道个底调儿。

在李栋那个年代就是聪明人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没想到啊,这个年代的人比李栋那个年代还鬼精的。

“明明知道是鸿门宴你还敢一个人来??”李栋也笑着问

张春正色道

“太子爷,我张春是个粗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么多年我们武将都让文人压着,只盼再能出个像成祖那样知兵事的主子在上面替我们撑一撑,太子爷如此好兵事我等万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李栋笑着点点头

“继续说”

“我张春也带了这么多年的兵,太子爷你们平时操练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看了”说着张春竖起大拇指

“犀利,太犀利了,只要敌我兵力不是太悬殊,只怕谁也奈何不了太子爷这只军队,所以下官就想何不成全太子爷的心思呢?”

“你要什么??”李栋问

“太子爷,下官胆小贪财,只要以后太子爷能记得我张春就成,军营外我带来了二十多个军中好手,都是在边关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太子爷把这些人带在身边吧”张春正色的说

“好,今天的事我记着,咱们就看来日吧”李栋说

“谢太子恩典,一会您让小的们给我准备点酒菜,我吃饱喝足自己就把自己捆了,不麻烦你们”张春笑嘻嘻的说

李栋嘿嘿一笑

“想的美,大牛,把张副将捆了扔猪圈里”

第十八章 在路上

文安距离京师130公里,也就是现在的河北省的廊坊市文安县,在明代归属霸州。

当天夜里酉时末,李栋和童子军们悄悄的离开了营房,开拔了,不知道是不是张春事先安排好的,团营那边一片寂静,并无士兵过来阻拦盘问,一切顺利,在向导的带领下,按照事先的安排好的先向西走,然后在转向南。

说起来这是李栋前世今生第一次正式的军事行动,也是童子军的一次正式军事行动,所以不管是李栋还是下面的童子军都很激动,玩命的走。一个晚上居然走出了20公里,在寅时(今凌晨三点到五点)安营扎寨休息。

走了四个时辰,这一千多号人路上行军,扎营,生活吃饭无一不需要李栋一一安排,可李栋平时只抓每日的作战训练,哪懂这些后勤之类的工作,而且还是晚上,各种安排命令传达得特别的慢,弄得李栋焦头烂额的。

幸好有那些张春送给李栋的老兵在旁边指导,磕磕绊绊的好容易把营寨,帐篷立好,很多童子军根本顾不上吃饭就已经在帐篷里睡着了。

三个时辰后,午时(今11点到13点)李栋让传令兵把大家叫起来吃饭,然后继续走,可能是刚开始的兴奋劲过了吧,李栋感觉大家越走越慢,王守仁骑马过来。

“太子,部队这么走不行啊,就是走到了士兵们也打不了仗”

由于昨晚没睡,李栋的生物钟完全被打乱了,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在马上无力的左右摇摆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栋问

王守仁看看天,“大概酉时吧”

“才走两个时辰,我们刚才走了多少里?”李栋问

“估计也就15里左右”

李栋摇摇头,无力的对传令兵说

“让士兵们安营休息吧”

“滴滴答。。。”

“先生我大明朝的步兵行军每日大概走多远??”李栋问王守仁

“根据情况而定,平均30里左右”王守仁答

“什么,才30里”李栋瞪大了眼睛,心想“坏了,干粮带少了,我是按照人正常每小时5公里计算的,每天走8小时也就是每日40公里准备的干粮。而且因为考虑到行军时间不长,我连一个大夫都没带,要是我的这些士兵有个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办??”

李栋皱着眉头计算着

“那岂不是说我们还要走九天,若是路上在遇到点什么事情,干粮该不够吃了”

“张永,到了大一点的县城,让辎重部队多补充点干粮,在找几个大夫随军”李栋大声的喊着。

李栋摇摇头对王守仁说

“这次行军打仗还真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

王守仁也苦笑道

“太子爷我何尝不是如此,自认为苦读兵书战册,这些小事确从未认真考虑,惭愧,惭愧啊”

李栋哈哈一笑

“这样也好,问题暴露出来,针对性的解决就是,总比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好,那样可真就是措手不及了,而且”李栋指了指那些正在帮助庄户们安营扎寨的童子军说

“这些孩子将来我是要放出去让他们独自领兵的,有了这次的经历,只怕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回去把这些总结一下,制定成规章制度,以后照章办事”

王守仁也笑着说

“太子爷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

。。。

皇宫大内。

“不好了,太子爷又跑了”

“快去找”

。。。

部队呈一字长蛇,沿着官路已经走了三天了,每天走30里,然后就安营扎寨。

钱行领着狙击一大队在队伍周围5里左右探查警戒,他们在那些老兵的指导下已经很有点夜不收的样子了。

李栋骑在马上已经没有了刚开始出来时的兴奋劲,也没有了处理各种杂务的烦躁,只是很平和的看看周围的风景。这个时代完全没有后世的工业污染,空气也是异常的新鲜,李栋想估计如果没病没灾的,就这空气质量李栋活到80岁跟玩似的。李栋正神游呢,钱行快马跑了过来。

在马上冲李栋行了个军礼,李栋回礼。

“大帅,前面有一队人马,要不要驱赶”钱行指着左前问

“他们是干什么的?”李栋问

“好像是镖车,我们只是远远的看见了,并没有过去”

“飙车??”李栋完全蒙了,李栋用力的拍拍脑袋“我是不是没睡醒啊”

“是,大帅,应该是镖车,他们行李上还插着一杆大旗,还有镖师唱号子呢,太远了没听清楚他们喊什么”钱行答到

“哦,原来是镖局走镖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穿回去了呢”

“大帅,你说什么??”钱行不解的问

“没事,去看看”李栋来了兴致,回身对王守仁交代着

“先生你领着队伍慢行,我去看看”

李栋也没等王守仁答应,领着那二十几个老兵,骑马向钱行指的方向跑去。

。。。

远远的李栋就看见那个镖旗了,镖旗上写着叫德胜。

那些镖师也看到李栋们了,有人高喊着“有恶虎拦路”,然后又有人高喊“轮子盘头”,只见所有的镖车快速的围成一个圈,从镖车圈里面冲出很多劲装大汉,还有几个爬上镖车,弓满弦瞄着李栋他们,如临大敌一般。

钱行一看,赶忙从背后拿起一个号玩命的吹。

“滴滴答。。。”

接着狙击大队的童子军们就好像幽灵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从周围的树林里骑着马冒了出来,从四面八方慢慢的向这些人围了过去。那些镖师中一个彪形大汉一看这情形,冲着镖车里面打了一个手势,只见那个高高挂起的镖旗,慢慢的降到一半的地方停下来。

李栋放慢了马速,慢慢的靠过去,只见那个彪形大汉把手中的刀递给旁边的一个镖师,然后冲李栋一抱拳

“哈武,@#¥#¥#@”

李栋知道这是他们行话,也叫春典,可是李栋听不懂。

李栋赶忙下马向那些人一抱拳高声说

“误会,我就是一过路的,没见过行镖的,过来看看热闹”

一听这话,明显能感觉到那些人松了一口气。

这时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这儿看热闹不要紧,我们还以为是劫道儿的呢,你看那孩子都吓尿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劲装少女站在镖车上瞪着凤眼看着李栋。

李栋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漂亮,第二个感觉就是飒爽,第三个感觉就是“饿地神啊”

这个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一张俏美的面孔,小嘴抿着,柳眉微皱,凤眼瞪着,一副生气的样子,就是脸好像好几天没洗了,脸上的几个黑道却让这个少女更显几分俏皮。

“清莹,不得胡闹,快下来。”那个彪行大汉向那个少女喊着

这声音快赶上帕瓦罗蒂了,底气真足,震得李栋耳朵嗡嗡的

那个彪行大汉冲李栋一抱拳说

“在下张德胜,德胜镖局总镖头,未请教?”

李栋心想“不能说我自己是太子爷啊,那不就暴露行踪了吗,还是用本名吧”

“在下李栋,听说文安叛乱,带些亲丁家将出去剿匪”李栋说

那个叫清莹的一个翻身就冲镖车上跳下来,撇撇嘴,晃荡着马鞭说

“骗谁啊,你们这些公子哥我见得多了,估计是出来游玩的吧”

张德胜马上大声的怒斥

“清莹,不得无礼”

然后冲李栋一抱拳

“公子,我这女儿没规矩,您别见怪”

清莹根本就不怕他爹,继续说

“爹,本来就是吗,你看他这岁数,估计刚断奶吧,还敢吹是去剿匪,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再胡说,下次不带你出来行镖了,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张德胜满脸憋得通红

李栋笑笑,心想,这女孩有意思。

“切,稀罕么,下次我和大师兄他们一起走,跟着您,太不痛快,连话都不让说”清莹晃晃脑袋,瞪了李栋一眼,转身走了。

“公子勿怪,我这女儿从小让我宠坏了,越大越没规矩,我这给您赔理了”

“没事,没事,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你这儿疼自己闺女有什么错”李栋说

张德胜一愣,紧跟着哈哈大笑

“公子这说辞还是头回听说,有趣,有趣”

“你们这是去哪啊”李栋问

张德胜看着李栋,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回答

“哦,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没旁的意思,问你个不相关的吧,你们看着我怎么把旗降下来了?”李栋问

“呵呵,公子问这个确是无妨,镖局走镖有三种方式,一是威武镖,二是仁义镖,三是偷镖。”

李栋笑着说“那你们刚才这是?”

张德胜哈哈一笑

“没看到公子前我们走的是威武镖,看到公子以后希望是同行给个方便,降下半旗走仁义镖,如果公子太厉害,打又打不赢,就只好,马摘铃,车轱辘打油,旗子收好,偷偷的走,就是偷镖了”

李栋也哈哈一笑

“隔行如隔山啊,没想到镖局还有这么多说道,有意思,今天长了学问,却吓着各位了,他日回京必上门好好讨教讨教”

张德胜一听这话,马上脸又紧了起来,其他几个镖师也把收好的刀又攥了起来

“原来公子是扮猪吃老虎啊”张德胜阴着脸说

靠,肯定是李栋哪句话的意思不对了

李栋连忙道歉

“误会,误会,你们的行话我也不会说,我的意思就是说,回京里我摆酒向各位赔罪”

张德胜一听,哈哈哈大笑,向身后摆摆手,然后冲李栋一抱拳

“那我等就敬候佳音,后会有期!!”

李栋微笑着走到张德胜身边,忽然大声的喊

“打劫!!!”

张德胜他们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栋哈哈哈大笑,转身上马,跑了。

张德胜和那些镖师摇摇头,也纷纷哈哈哈大笑。

清莹也从镖车后面出来了

“爹,这人什么来头??”

“不清楚,不过这小子挺有意思的,竟然说你是爹前世的情人,哈哈哈哈”

清莹上下打量着张德胜,笑嘻嘻的说

“爹,我就纳了闷,就您这德行,上辈子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哈哈哈哈。。。”

注:

在明朝正德年间,民间出现一种名为“打行”的组织,到了万历年间,逐渐盛行于各大城市。“打行”纠结武夫,专为行旅客商,富豪人家提供保镖服务,这与后来出现的镖局非常相似。

为了让故事内容丰富多彩,所以镖局提前出现了,书友勿怪。

第十九章 战前

文定县,县衙内。

“大哥,大事不好了”老三张忠快步走进县衙

县衙内,刘达坐着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珠宝,正喜笑颜开的看着。

老二疯虎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在一旁调笑。

“老三,你慌什么?”刘达笑着问

“大哥,探子来报,朝廷的兵马已经过了霸州了”张忠大声的说

刘达,疯虎一听这个消息,都豁然起身。

疯虎一下就把那个女子甩在一边,然后指着那个女子说“滚出去”

那个女子飞快的跑了出去。

“朝廷的兵马怎么来这么快?”刘达不解的说

张忠摇摇头说“我也奇怪,按照往常的规矩,最快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对我们用兵,大哥,咱们是打是走??”

“当然是打”疯虎大声在旁边说

刘达深思着,问张忠

“老三,看旗号是哪边的军队?”

“探马说,官狗他们就打了一个豹旗,过霸州而不入,直接就奔着文安来了”

“豹旗??”刘达想了想“不记得有哪路用豹旗啊”

“多少人?谁统帅?”刘达问

“一千多人,外带一百多骑兵,至于统帅,探马没法探查”张忠说

“呵呵,才一千多号人,咱这有两千多人呢,还有800多匹马,怕个球,大哥打吧”疯虎瞪着眼睛说

“老二,咱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打??”刘达狠狠的说

“大哥,有个事更奇怪,探马说这一千多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只有二十多个老兵护着他们的统帅”张忠看着刘达说

“哦?朝廷怎么派了一群娃娃兵来?老三你怎么看”刘达不解问

张忠犹豫了一下说

“能不能是朝中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勋贵子弟们,想出来捞军功呢??”

刘达笑笑问“要是那样就好了,他们都是步兵,有多少刀手?有多少长矛兵?”

张忠摇摇头“清一水的火器”

“全火器??”刘达咧着嘴,笑着问

张忠冲刘达点着头

刘达想了想然后又问张忠

“老三,你觉得我们是应该打还是应该走??”

张忠笑着说

“大哥,弟兄们刚占文安没两天,还没乐和够呢,况且敌人离我们也就一天的路程了,要是走,这些抢来的金银和女人可都带不走啊”

“那你主张打?”刘达问

“大哥,你我都是军户出身,自然知道,朝廷的火器一项就是个笑话,要么不响,要么炸膛,射程近不说,而且装填也不易。你把骑兵交给我,一个冲锋就打透他的阵型,大哥你领着大队人马在后面掩杀,若是擒了这些勋贵的子弟,我们也好和朝廷讲讲条件不是??”张忠仔细的给刘达分析着

“没错大哥,就朝廷的那些破火统咱又不是不知道,射程还不如咱的弓箭呢”疯虎也在一旁帮腔着

刘达看了看,张忠又看了看疯虎,一拍桌子

“好,干他娘的,下去让小的们好好准备一下”

“是,大哥”

。。。。。

谁说李栋过霸州而不入,李栋想入来着,可人家霸州说没见过李栋这旗号,李栋怕泄露行踪没说自己是太子爷,估计就是说了,人家还以为李栋是骗子呢。

“太子爷,只怕就是朝廷派了别的军队来了,人家霸州也不会让入的”王守仁摇摇头说

李栋皱了一下眉头问

“为何?”

“太子久在京师并不了解下面的情况,都说贼过如梳,兵过如洗,如今我大明军纪败坏,只怕人家霸州防着咱们甚过防贼啊”王守仁无奈的说

靠,这帮孙子,本来还想入霸州好好睡一觉呢,李栋都快忘了睡在床上是什么感觉了。

“算了,不入就不入吧,还有两天的路程,等打下文安,进文安休息去”李栋说

“钱行,让儿郎们好好探探路,我可不想让人家打了埋伏”李栋大声的吩咐着

“是,大帅,您就放心吧。”

。。。。。

两天的路程一晃就过,路上只是偶尔有些探头探脑的家伙。李栋事先已经交代好了,绝对不允许各部队用枪驱赶。好牌一定要在最后出,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敌人的情况这两天也陆续的都了解清楚了。

文安县不大,城墙高七米,没有护城河,南北两个城门,有两千多户,一万来人。

匪首刘达,原名叫刘六,也不知道爹妈怎么给起的名字(旁白哥:你朱厚照的祖宗还叫朱重八呢,你笑话谁??)

刘达以前是个军户,由于上面的摊派太多,交不上份儿钱,只好领着两个兄弟偷摸客串一下当劫匪,慢慢的他发现做劫匪是一件很有钱途的职业,于是就变成了,他偶尔客串一下做军户,大部分时间就做劫匪。后来他觉得两地上班实在是太累了,于是他就一心一意的开始做劫匪了。

再后来朝廷派大军来剿,而且还有个知县叫陈治平的,大开空头支票,又是允诺升官,又是允诺发钱的。投降就成了潮流,刘达紧跟时代潮流,也就投降了,朝廷派来的大军一看没他们什么事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然,陈知县开的支票朝廷是不会买单的,所以刘达恼羞成怒,再次顺应潮流,又反了。

据说刘达有两个结义的兄弟,叫张忠,疯虎都很是勇猛,手下还有一千多号人,外带六百多匹马,自从他造反之后,文安附近,所有对社会不满的分子非常活跃,纷纷来投,队伍已经壮大到两千人,八百多匹马了。而且他还提出了“要与弟兄们共富贵”的政治纲领,得到了手下们的一直拥护。

刘达已经领着手下很礼貌的问候了文安县周围的几个大户,但是本着他的职业特性,问候的方式并不一定让这些大户们满意,可惜这个时代并没有消费者投诉电话,不满意也得受着。

李栋在电视上总是看到剿匪的军队受到当地百姓的热烈欢迎的场面,那些百姓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鸡啊,猪啊送来劳军,还不能不要,谁不要跟谁急。这几天李栋天天吃干粮,嘴里都能淡出鸟来,正想换换口味呢,李栋心中暗乐,等着,盼着。

显然李栋再次上了电视剧编剧们的当,文安百姓欢迎李栋他们的方式就是坚壁清野,李栋的人一靠近他们村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砖头。李栋还得拦着已经把子弹上了膛的童子军们。教育他们说

“你们是人民的军队,不能这么对待他们,现在他们打我们,骂我们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

听得这些孩子们一头雾水

李栋不由的感慨“有代沟啊”

。。。。。

离文安县城还有10里左右李栋他们安营扎寨。营地是按照老兵的要求设计的,营地外面围有一道围墙,围墙外面还挖了一道沟,老兵们说如果是和蒙古人作战就要挖三道沟甚至更多。

等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天也就黑了。

李栋很是担心被敌人夜袭,找来几个老兵问,有没有好的方法防止被夜袭

他们都纷纷摇头,只是说主帅一般会要求三分之一的士兵执夜巡逻,并要求睡觉的士兵们把自己的武器放在一边。

李栋想,明天这些士兵还要打仗呢,本来战前就紧张,还不让睡好,这仗怎么打?

没办法,只好让李栋这个有特意功能的人值夜吧。

在士兵搭建好的高台上,李栋裹着一件厚厚的棉被四处张望着,除了风呜呜的吹着,周围一片死静,后半夜李栋困得实在不行了,告诉旁边的大牛,每半个时辰叫他一次,然后倒在一边头一歪睡着了。

早晨李栋让起床号惊醒了,看了看周围,发现大牛蜷缩成一团在李栋旁边也睡着了。这小子比李栋睡得还踏实呢。而李栋全身冰冷,手脚发麻。这一夜闹的,多亏敌人没来夜袭,要不李栋他们这些人就全交代在这了。

缓了好一阵才起来,赶紧叫起大牛,这小子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咿呀的打了两套拳就好了。

然后全营吃早饭,吃过早饭后,各部主要军官来到李栋的帐篷内。

李栋环视了一下帐篷内的这些军官们,虽然他们努力做着平静的表情,可是李栋知道他们一定很紧张,因为李栋现在就紧张的要命,李栋连早饭都没吃,紧张的一阵一阵的干呕。

王守仁首先发言

“太子,各部已经准备就绪了”

李栋听了点点头,对王平他们说

“你们去交代孩子们只要把平时训练的水平拿出来就行”

王平他们“啪”的一声立正,向李栋行军礼

李栋也“啪”的立正,向他们回礼

“是,大帅”说完他们转身出去了

。。。

“滴滴答。。。”

童子军互相帮助开始穿甲,这盔甲对于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点沉,所以只能战前在穿。

李栋刚出帐篷,几个老兵也过来七手八脚的帮李栋穿盔甲,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鹿鼎记中周星驰穿的那套,而且不可避免的头上也有个大大的避雷针,李栋只好在心中暗自祈祷,千万别打雷。

穿好甲的孩子们开始默默的排好队列,紧抿着嘴,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发干的嘴唇,一个个由于脸绷得太紧显得有些苍白。

一切准备停当,两个步兵方队,鱼贯出了军营,他们身上的鳞甲发出哗哗的声音,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文安县城走去,整个战场气氛异常的肃穆。

部队在距离文安县城还有五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个方阵并列排在李栋的面前,狙击一大队在李栋的身后,王守仁和那二十几个老兵环绕在李栋的周围,大牛高举着李栋的豹旗在左手边,风吹得军旗发出猎猎的声响。

李栋也曾玩过三国,玩过罗马,曾指挥过几万,甚至几十万的战争

李栋四下看着周围,虽然李栋周围的人数只有一千多人,可是李栋感觉这一千人的场面比游戏中更加的宏大。

这些人不在是游戏中那些简单的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李栋甚至可以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李栋的任何一个决断都可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李栋骑在马上,这种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责任感令李栋豪气顿生。李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扭头很肃穆的对王守仁说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太子请讲”

“先生,此次作战可否完全听我指挥,无论我指挥对错,先生都不必提点”李栋说

王守仁一愣,旋即笑了

“太子爷想锻炼自己,臣岂敢打扰”

“好,今天就看看我练的兵,是不是这世上最强的矛!”李栋高声说

李栋轻轻的用脚磕碰马腹,马一下从那些护卫中冲出,那些老兵刚想跟上,就被王守仁伸手拦住,只有大牛举着旗,骑着马跟在李栋的后面。

李栋让马越跑越快,右手握拳高举,沿着方阵的阵前横向来回跑。

孩子们注视着李栋,涨红着脸高喊

“大帅,大帅,大帅。。。。。”

李栋忽然用力向后拽缰绳,由于速度太快马不得不举起前腿,马蹄在空中用力的蹬着。

待到马前蹄落地之后,李栋用尽力气高喊

“害怕沒有什么好可耻的!让害怕掌握你才可耻!控制住你的情绪,就能在心中找到勇气!”

“敌人就在那里,他们说自己是男人,我呸!”

“呵呵。。”童子军们哄堂大笑,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

李栋用马鞭指着敌人的方向说

“现在我们就去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是,大帅”童子军用力的喊着

第二十章 战文安

刘达他们距离文安城还有四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与童子军遥遥相对。今天他只留下了一百多人看守文安城,他把剩下的全部家当都带出来了。

从早晨起来他的眼皮就一个劲的跳,弄得他心烦意乱的,感觉很不好。

虽然破了文安城,可是县衙内并没有多少兵器和铠甲。反倒是洗了几个大户,他们家里还私藏着不少兵器。用这些兵器也只能简单的装配自己的嫡系部队。

只有他和两个结义的兄弟弄了身全甲。其他人还都是穿着破皮袄。

张忠呆呆的看着远处官兵的步兵方阵。

“大哥,这些官狗看着有些不太对,比我们以前在卫所的时候整齐多了”张忠迟疑着说

“怕什么,一群孩子而已,老三,要不哥哥代替你”疯虎无所谓的说

张忠摇摇头说

“大哥,还是我先冲,若是我能冲乱官狗的阵型,你就和二哥一起在后面掩杀,若是这些人太扎手,大哥,千万别管我,领着剩下的人快走,千万别停留。”

“老三,别说丧气话”刘达大声的说,然后低声对张忠交代

“让后归附的那两百人冲在前面,一看不对你立刻回来,只要咱们这些老弟兄还在,到哪都能再拉起一只队伍。”

张忠冲刘达点点头,翻身上马,对亲丁下令

“让他们列阵!”

由于这些劫匪们并没有受到过专业的训练,队伍中立刻嘈杂和喧哗起来。

“会骑射的去第二排”张忠大声的命令着

人的吆喝声,马匹的嘶鸣声不断的响起,乱糟糟的。

劫匪们好不容易排好了阵型,四排每排二百人,张忠在第三排中间。

张忠拉过来一个亲丁,叮嘱着

“你去指挥第一排,让那些人把阵型拉开一些”

“是”

又拉过来一个亲丁吩咐

“你去指挥第二排,距离那些官狗还有50步的时候,让小的们射乱他们的阵脚”

“是”

然后指着一个亲丁说

“你去指挥第四排,注意看我的手势”

“是”

张忠回头看看刘达和疯虎,一抱拳大声说

“哥哥,我去了”

刘达和疯虎也一起向张忠抱拳,大声的说

“祝兄弟马到成功”

张忠从腰间拔出刀,耍了两个刀花,冲到队伍的最前面。高声喊

“弟兄们等一下大家齐力杀了这些官狗,谁敢后退不进,我张忠的刀可不答应,待得胜回城之后酒肉管够,在给弟兄们找几个娘们好好的乐和乐和!!”

“放心吧,三当家的。。”

“就这些小屁孩。。。”

“大家一起冲,谁要是后退,谁他妈的是后妈养的。。。”

“把他们的盔甲都抢来,咱也换换装备”

张忠看了看这些人,刀锋向前“冲锋”

。。。

李栋骑在马上,看着敌人的骑兵方队缓缓的加速向李栋他们冲过来。

敌人距离李栋他们大概三百步左右,缓慢的加速,虽然距离李栋他们还是很远,依旧可以感觉到马蹄敲打地面的那种震撼。

李栋对传令兵下令

“告诉王平,赵东旭,敌人近了两百步让他们的第一排先射,其余各排等待命令”

“滴滴答。。。”

钱行皱了一下眉头,骑马过来小声不解的问

“大帅,我们滑膛枪的射程是在160步左右啊?”

李栋笑笑说

“我想让敌人觉得我们很慌乱”

钱行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大帅英明”

。。。

张忠的骑兵马队第一列长长的拉开,马匹与马匹之间留有间距,整个骑兵阵列也开始慢慢的加速,但看这个架势,却并没有全力冲锋的样子。

。。。

250步。。。

“让儿郎们检查弹药,准备射击,告诉王平、赵东旭,步兵方阵现在开始让他们各自指挥”

“滴滴答。。。滴滴答”

“大帅,进了我们的射程了,要不要小的们先射一下”钱行过来低声和李栋说

李栋摇摇头

“不急,你让儿郎们在100步左右开始射击,专打那些弓箭手和冲得比较靠前的”

“是,大帅”钱行转身去安排了

第一排的火统手蹲下,平端着火统,看着远处慢慢压过来的劫匪骑兵阵列。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号声。

敌人进了200步了

“射击”

“滴滴答。。”

童子军第一排86支齐齐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砰。。。”

。。。

方阵前顿起一阵烟雾。

第一排冲锋的劫匪骑兵,听了枪声,陡然把身子往马背上一缩,然后互相打量,发现根本没有人受伤,纷纷哈哈大笑。只是有几匹马受了惊吓,马上的劫匪拼命的拽着缰绳控制着马。

。。。

在劫匪骑兵阵列中间的张忠听到枪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冲着后面用力的挥挥手

大声的喊着

“大伙冲啊!!杀官狗!!”

同时他用脚上地马刺轻轻地磕碰马腹,马匹受到这样的小痛楚,速度开始陡然变快。

在他的催促下,整个劫匪骑兵阵列速度慢慢的上来了,而且各排的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密集。

。。。

一直在后面观战的刘达和疯虎几乎站在马背上,听到枪声,相视一笑。

“大哥,官狗们慌了”疯虎大笑着说

刘达也哈哈大笑

“该我们出发了,让小的们冲”

。。。

敌人的骑兵瞬间整体加速,腾起一片烟尘,一个个嗷嗷的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凶神恶煞的向李栋他们冲过来。

王平、赵东旭默数着

“150步。。”

“140步。。”

终于敌人冲进了进了130步

“轮射!!”王平和赵东旭几乎同时下达射击的命令

“滴滴答。。。”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整个方阵上立刻起了一片火海,烟雾瞬间腾起,战场上硝烟弥漫。

各排火统手有节奏的站起射击,蹲下上弹,豪无慌乱,枪声连绵不绝。

配合着枪声,火统手们上下起伏好似波浪一般,煞是好看。

就看到敌人第一排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对着方阵的一面瞬间一空,惨嚎和马嘶响成一片。

第二排的骑兵很多人都是把大弓拿在了手上,手握弓背和一根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又被掀倒一片,

第三排张忠眼前忽然一空,感觉前面两排好像被镰刀突然割过一样。面前一片狼藉,他知道这个时候减速不得,赶紧用力的把马刺狠狠刺向马腹,马匹忽然受到这样的痛楚,更加卖力的向前冲。

。。。

“拿枪来”李栋对护卫说

护卫赶忙把已经上好子弹的线膛枪递给李栋

李栋平静了呼吸,准星瞄准一个敌人中骑术很好的大汉。

“砰”

张忠的脑袋就好像一个西瓜突然被重锤击中一样,瞬间破碎开花。

“大帅神射!!”李栋身边的护卫高喊着

“让狙击手开始吧”李栋笑着下令

。。。

一百步,在距离童子军一百步的地方好似有一把大大的镰刀,来回的扫动着。

所有的劫匪骑兵无论怎么加速根本突破不了。

偶尔有骑术好的,刚一突破,瞬间就被狙击手掀倒在地。

由于冲出来的人,数量太少,以至于突破的敌人身上往往要挨上七八枪。

整个人好像被撕碎一样弄得四分五裂。

。。。

从空中看,整个敌人的骑兵阵列好似被重锤砸过一样,中间已经全部被打空了。只有两翼少数骑兵没有受伤,那些幸运的人,纷纷用力的拽这马,调转马头,打马向后方的本阵玩命的跑去。

童子军一看此情景阵列中突然传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大帅,威武!!!”

“钱行,你带人跟着这些溃兵,远远的吊着他们,他们要是聚堆就用枪打散”

“是,大帅”钱行兴高采烈的骑马走了

“告诉王平,赵东旭,让部队平推过去”李栋大声的下令

“滴滴答。。。”

两个步兵方阵齐刷刷的起立,竖起枪,迈着整齐的步伐推进,这队形实在是太整齐了,枪如林,差不多都是笔直竖立,两个方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体,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了过去。

。。。

连续的大响,和战场之中的惨嚎,还有弥漫不散地烟雾,让奔跑中的刘达和疯虎都停了下来,阵前鸦雀无声

刘达和疯虎呆呆的看着前面,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短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就这么败了??”刘达喃喃的自语着

疯虎缓过神来大声的说“大哥,咱们快走吧,这些官狗上来了”

“老三还没回来,咱们去哪”刘达愣愣的说

疯虎也楞了一下,然后说“大哥,咱们还是先回城吧,凭城而守,他们就一千多人奈何不了咱们,老三人机灵的很,肯定没事,来人,快驾着大哥先走。”

。。。

看着敌人潮水一样的退入文安城内,李栋并没有下令追击。

“传令王平急行军,绕城堵住文安南城门,赵东旭堵住文安北城门,钱行把那些散兵驱赶进城,辎重兵打扫战场”

“滴滴答”

李栋扭头对王守仁问

“先生此战我指挥的怎么样”

王守仁笑笑

“太子爷此次作战指挥得当,调度得体,臣佩服,只是臣有一个担心”

“哦,你担心什么?”李栋问

“臣担心那些与我大明为敌的人,日子恐怕不好过喽”王守仁笑侃道

“哈哈哈。。”李栋放声大笑,打了胜仗让李栋的心情异常愉快

“张永,快马去霸州,让他们派人来劳军。我得赶紧回去睡会,这两天给我闹的,谁也别叫我!”李栋大声的吩咐着

第二十一章 城内城外

文安县城外,军营内。

“大帅,都两天了,就出来几波小贼,一打就回去,咱们什么时候攻城啊”王平问

“攻城??你会吗”李栋皱了皱眉头,躺在那里懒洋洋的问

王平挠挠头,嘿嘿一笑

“这不是等您教呢吗?”

“臭小子”李栋指着王平坐直了身子

“怎么攻城我也不会,好不容易打了一仗,儿郎们都毫发无损的,我可不想因为攻城让儿郎们有什么损失,我全须全尾的把你们带出来,就要全须全尾的把你们带回去”说着李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个苹果啃了一口

“回去告诉儿郎们,手上的子弹就留十发,剩下的都打出去,省的还得费劲背回去。让他们好好练练枪法,你看看他们把仗打成什么样子,朝前面瞄准,都快打着我了!”

王平笑笑,立正向李栋敬礼

“是,大帅”

李栋懒洋洋的站起来回礼

“太子,咱们就这么跟这些匪徒耗着?”王守仁问李栋

李栋嘿嘿一笑

“先生放心吧,城里那帮孙子比咱们还着急呢”

王守仁也想明白了,点头呵呵笑着。

。。。

京师,皇宫。

“皇上,霸州快马急报,太子爷找着了”王岳拿着一封文书快步走进暖阁

弘治皇帝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去霸州了?”

然后从王岳手中接过文书,翻开仔细的看着。

弘治皇帝合上文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文书递给刘健。

“你看看吧”

刘健快速的浏览了一下那封文书,然后递给李东阳和谢迁。转身对弘治皇帝说

“啊,太子已经把乱匪堵在文安城内了?这怎么可能?据兵部线报,那些叛匪有两千之多,太子那里只有一千多人啊”

李东阳也看完了说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太子那里兵力半之乱匪,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弘治皇帝摇摇头“朕也想不明白,可霸州文书上并没有提到还有别的部队参战啊”

刘健对弘治皇帝一躬身

“皇上,臣觉得趁此机会应该速速发兵,要是让乱匪漏网流窜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东阳也躬身

“臣以为可速调河间府之兵,辅助太子剿匪一举剿灭这股叛匪”

谢迁也说“臣复议”

弘治皇帝点点头,对王岳说

“好,速速拟旨,从河间府调五千兵马进文安,辅助太子剿匪,定要将叛匪全部拿下!”

“是,老奴遵旨”王岳躬身答道

弘治皇帝又对李东阳说

“照儿生性顽劣,此次出去必不肯轻易回来,爱卿,你是东宫侍讲,就辛苦一下吧”

李东阳苦笑着

“臣遵旨!”

。。。

文安县城内。

疯虎来回的走着

“爷爷的,这帮官狗,是打是招,到是给个章程啊,就这么围着,现在城里面人心惶惶的,而且城墙上都不敢站人,一露头准被打下去。”

刘达看看疯虎说

“这次不知道是谁领的兵,火器如此犀利,这样的火器,咱们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哎,老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大哥,老三自然是吉人天相,咱还是先顾自己吧。”疯虎着急的说

“顾自己?怎么顾,打又打不过,谈官狗他们又没派人来谈”刘达无奈的说

“他不派人来,咱派人去啊”疯虎说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派谁去呢?”刘达看着疯虎说

疯虎慌忙的头低下,然后低声说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个粗人,嘴笨,去我倒是不怕,就怕坏了大哥的事”

刘达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要是老三在就好了”

“大哥,要不这样,咱在文安城里找个乡绅出去和官兵谈,谈好了,咱就招安,谈不好,杀了那乡绅,咱也不心疼,怎么样?”疯虎给刘达出着主意

刘达看了看疯虎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

文安城外,大营

李栋看着跪在下面的那个胖子,说他是胖子都冤枉他了,就是一堆肉。

他不停的擦着汗,还偷偷的看着李栋,当李栋看向他的时候慌张的把头低下。

“起来吧,难道还等我给你磕回去?”李栋懒洋洋的说

“臣不敢,臣刘明宇不知太子爷驾到,罪该万死”那个胖子用力的磕了一下,然后在别人的搀扶下才爬起来

“刘知州,我就纳闷了,就这么一群乱匪,你霸州近在咫尺为何不发兵剿匪,难道说你和他们是亲戚??”李栋问

扑通,刘明宇听了李栋的话一哆嗦又跪下了

“臣不敢,实在是叛匪凶悍,我手下也就一百多衙役实在无法剿匪,卫所指挥使张大人称还要保护府衙重地,没有朝廷的调令,不敢轻离,请太子明察”

“我呸,你道是会说,不敢来打就说不敢来打。”

李栋摆摆手接着说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嗯,你来劳军都带什么来了?”

刘明宇看了李栋一眼

“臣带来了一万两白银,这都是州内乡绅富户们捐助的”

李栋豁然起身

“多少?一万两?”

刘明宇顿时脸色苍白

“嗯。。太子,若是不够,还有。。。还有一些。。”

靠,李栋可知道一万两代表什么,这个时候的大明朝全年的赋税才150万两,好家伙,打个小小的文安县,一万两白银轻松入了口袋,不够,还有。

于是李栋就装腔作势的说

“让他们在凑点吧,要不我怎么赏赐这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呢”

刘明宇低低头

“下官明白,全赖太子爷虎威,率领虎贲之师迅速平定叛匪,让这些乡绅们在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下官回去立刻就办”

“你来劳军就没带点旁的东西??”李栋流着口水问

刘明宇笑笑

“下官还带来了两个歌妓,希望太子爷笑纳”

咦,还有女人?还歌妓?嘿嘿。李栋瞪大了眼睛,平静,平静。

站在一旁的王守仁笑眯眯的看着李栋。

李栋咳嗽了一下说“就送先生那里吧,他一个文人需要人伺候。”

“谢太子”王守仁色迷迷的说

“还有别的吗?”李栋着急的问刘明宇

刘明宇茫然的看着李栋

“下官愚钝”

“劳军你就没带点鸡鸭鱼肉什么的??”李栋大声的说

“有,有”刘明宇赶快回答

“那还废什么话呀,来人,快让厨子给我杀鸡宰羊,我现在就想吃肉!!”李栋大声的说

李栋指了指刘明宇

“你这人不错,我很喜欢”

刘明宇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多谢太子爷夸奖”

“这没你什么事了,这城估计还得围几天,我交代的事抓紧办,回去在运些蔬菜肉食来”

刘明宇一躬身

“太子爷放心,臣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当夜军营狂欢,宰了二十只羊,十只扔锅里煮了,十只用篝火烤着。

李栋亲自烤了一只,调了一大碗浓浓的酱,一边烤一边刷酱,一边用小刀把烤好的肉剃下来,大牛和李栋一向不外到,也不谦让拿起就吃。

李栋咽着口水还得学好学生的样子,把剃下来的肉先递给在一旁等待的王守仁

“先生先吃”

王守仁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毫无形象的开始是大吃

“噎死你”李栋心里诅咒着

。。。

次日,李栋起得很早,随意的穿着衣服,在军营里溜达,不时有童子军上来和李栋敬礼。李栋笑着向这些孩子回礼,看着这些孩子,他们的气质明显发生了变化,经过此次行军打仗,他们脸上的棱角越加明显。

“大帅,文安城内用筐掉下来一个人”钱行向李栋禀报着

“带他来见我”李栋说

李栋的帐篷内。

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个老汉,身子不停的抖动着,哭哭啼啼的说。

“草民盼王师已久,今得见王师,心中感慨万千。。。”

李栋赶紧打断他

“得了吧,有事说事,没空和你磨牙”

“草民谢邦形,本是文安城内一富户,自半月前。。。”

李栋再次打断他

“停!!直接说你来干什么?在废话,直接砍了”

谢邦形一哆嗦

“草民受乱匪所托,问问大人到底是什么章程”

“章程?没章程,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这练兵呢,练得越久我越高兴”

谢邦形一愣,赶紧说

“大人,刘达他们表示愿意招安”

“别呀,我这才来几天那,让他们在坚持坚持”李栋说

谢邦形呆在那里,过了好一会

“大人,刘达他们已经有悔改之心,只求大人能放他们一马,他们愿意举城投降”

“回去告诉他们我不着急”李栋说

谢邦形以老人少有的敏捷一下子抱住李栋的大腿,嚎啕大哭

“大人,你可不能不着急啊,我家上下老小全在他们手上呢,你可得救救他们那。。”

这个举动吓了李栋和大牛一跳,大牛赶忙抽出刀来。李栋冲他摆摆手。

“这样啊,那我先问问先生的意思,先生你看?”李栋问王守仁

王守仁微微一笑,冲李栋点点头。

“那我勉为其难让他们投降?”李栋问

谢邦形用力的点点头

“哎。。这事闹的,好不容易有个练兵的机会,怎么就投降了呢。这损失可大喽,这次行军我可花了不少钱那”李栋摇着头说

谢邦形马上接口

“草民我略有家资,大人这次练兵的费用,草民愿意报效”

“这样啊,那好,本大帅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们投降好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给他们两个时辰,放下武器,一个挨着一个从文安城北门出来,别耍花样,如果两个时辰之后还没出来,他们就不用出来了”

“草民一定把话带到”说完谢邦形转身跑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普志高

文安城内。

疯虎一把拽住谢邦形的衣领

“谢老儿,就这些??”

“大王,就这人家还不愿意接受你们投降呢,还是老汉我苦苦哀求来的”谢邦形苦着脸说

“大哥,就这么降了?可官狗那什么也没答应啊”疯虎暴跳如雷的说

“老谢,他们统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刘达问

“回大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谢邦形回答

“十四五岁的孩子??大哥,咱们让一群十四五岁的孩子收拾了??”疯虎大声的在那里叫着

刘达沉思了一会然后对谢邦形说

“你先下去吧”

“大王,人家只给两个时辰,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大王您这可要早做决断啊”谢邦形眼巴巴的看着刘达说

刘达挥挥手,上来两个喽啰把谢邦形架出去了

谢邦形一边走一边喊“大王。。大王您要早做决断啊。。。”

“大哥,怎么办哪,降还是不降??”疯虎问刘达

“降还是要降,不过不能这么降,弟兄们交了刀枪,那么咱就任人宰割了”刘达说

“我听大哥的,大哥你说怎么办?”疯虎说

“咱们让大部分人到北门去投降,要看守这么多人,官狗那一定要从南门调人来,南门必定空虚,然后咱把所有的马队集合起来从南门突围,你看怎么样?”刘达说

“好,就这么办,我听大哥的”疯虎说

“那好,你先下去安排吧”刘达对疯虎说

“是,大哥”疯虎对刘达一抱拳,转身走了

刘达看着疯虎的背影微微的笑着。

疯虎眯着眼睛,咬着牙,快步走出了县衙。

。。。

文安县北门缓缓的打开。

童子军排好队列,防止敌人的突袭。

赵东旭骑在马上高喊

“匪徒听着,所有人把武器放在城门边上,高举双手一个挨着一个出来,我们看不着谁的手就开枪杀人”

匪徒们果然很听话,高举着手,一个挨着一个走出来。

刚走到门口,几个端着刺刀的童子军上前,把匪徒用来系裤腰的绳子抽出

“一只手把着自己的裤子,别让我看着你那玩意,看着了就给你割了。另一只手给我”

匪徒听了一只手死死的攥住裤腰,生怕裤子掉下去,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

童子军把匪徒的一只手用他自己的裤腰带系好,然后捆在下一个匪徒的手腕上,就这么一个挨着一个的串起来,20个一串由五名童子军带走看守。

“怎么没看到刘达,疯虎”李栋骑在马上说

“太子,只怕匪徒们想要声东击西啊”王守仁笑着说

“你说他们想逃??”李栋问

王守仁冲李栋点点头

“怎么逃?前后门都让我堵住了,关门打狗,钱行的人撒在周围,就算偶尔能从城墙上溜下两个,他们还能跑过马??”李栋不解的说

这时匪徒那一阵慌乱。

赵东旭立刻高喊

“所有人趴在地上,在动就开枪了”

匪徒们一听,呼啦全趴在地上了。

只见一个壮汉高举双手,趴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喊

“小的疯虎前来投降,刘达藏起来了,小的知道他藏在哪里”

“带他过来”我骑在马上说

马上有童子军上前拽起疯虎,然后仔细搜身,确定他身上没带家伙。

那个大汉身材高大,圆脸,一脸的络腮胡子,只是眼睛很小。

李栋下了马,看了看那个大汉问

“你叫疯虎?”

“小的疯虎”疯虎磕了一下头说

“刘达呢”李栋问

“他藏起来了”疯虎说

“藏哪了?”李栋问

疯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前几天刘达就背着我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藏起来了,今天他还让小的领着马队冲南门吸引官军注意,小的我留了个心眼,派人盯着刘达,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地,小的愿用刘达的藏身之处报效朝廷”说完疯虎眼巴巴的看着李栋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的李栋一头雾水的,李栋迷惑的看看王守仁。

王守仁低声和李栋说

“他想用刘达的命保自己的命”

哦,了解了,叛徒啊。李栋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你和刘达不是结拜兄弟吗?怎么还出卖他”李栋问

“大人,当初小的那是迫不得已,再说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疯虎振振有词的说

“他藏哪了我不想知道”李栋平静的说

疯虎一愣,李栋笑笑

“文安一共就这么大,他还能跑哪去,再说他就是跑了又能怎么样,我还怕他不成?”

疯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大。。大人。。他。。他可是。。匪首啊”

“别人也许是冲着抓他才来剿匪的,可我不一样啊,我是来练兵的,我巴不得他在别的地方再扯旗造反呢”李栋笑咪咪的看着他说

疯虎彻底疯了,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会碰上李栋这么一个主。

李栋挥挥手

“这种人我不喜欢,毙了吧”

马上有人上来架住疯虎,疯虎也反映过来了,拼命的挣扎。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

疯虎顿了一下,忽然很冷静的高喊说

“大人练兵是不是需要银子?”

李栋刚想上马,听到这,扭头转身。

“你有银子?”李栋问

“小的没有,刘达有”疯虎盯着李栋说

“他有多少??”李栋问

“大概五六万两银子,还有些珠宝”疯虎说

“这么多??”李栋惊讶了

“这些都是刘达这几年攒的,还有就是最近洗了几个大户搜出来的”疯虎仔细的交代着

李栋盯着疯虎看了看,然后一笑,指着疯虎说

“把他带到我的大帐内”

说完李栋翻身上马,对王守仁说

“这里就交给先生打理,我去处理一下,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我就不让先生掺和了”

王守仁对李栋一抱拳,笑笑说

“太子爷尽管去,这里有我”

。。。

李栋的大帐内

“你要什么”李栋皱着眉头问疯虎

疯虎想了想,然后很小心的说

“小的想在大人身边赚个出身”

“哦??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个,李栋哈哈大笑

“就凭你??你对我有什么用”李栋问

疯虎看了看李栋,然后低下头

“抛开这次的事情不说,小的对大人还有别的用处”

“说来听听”

“小的是小人”疯虎很认真的说

李栋一听就楞了,还有人说自己是小人的,这人得多不要脸那。

“你怎么想的,你当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呢??”李栋怒道

疯虎顿了一下,说

“小人自然有小人的用处,我看的出来,大人您必定是身份尊贵,可是还有些龌龊的事情,大人您自然需要有人做,小的就擅长做这些事情,因为小的是小人”

李栋张大了嘴,楞在那里,李栋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哥,别听他的,这种人,最没义气,杀了省事”大牛在李栋的身后听不下去了。

李栋皱着眉头想着,大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疯虎在那里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过了一会儿,李栋笑着对大牛说

“大牛,哥有点饿了,你去给哥弄点吃”

“哦,那他。。”大牛指着疯虎说

“放心,哥心里有数”李栋笑着对大牛说

大牛转身出了大帐。

李栋死死的盯着疯虎说

“你这种人我身边一个都没有,你确实有你的价值”然后用更加严厉的口气说

“但是你记住了,我不是刘达,所以以后你心里哪怕有一次想要背叛我,那天就是你的死期,而且我要收利息的,不是只有死人才能看到地狱的样子。”

“小的今生今世一定对大人忠心耿耿。”疯虎用力的磕着头说

“没事的时候别让我总看到你,我不喜欢你”李栋说

“大人放心,小的只会在大人需要的时候出现”疯虎小心翼翼的说

“把你的名字改了吧”李栋说

“请大人赐名”疯虎谄媚的说

“你以后叫普志高吧”李栋说。

“多谢大人赐名,小的以后就叫普志高”疯虎高兴的说

李栋心想以后听到你的名字李栋就能提醒自己,你曾经是个叛徒。

“你先把刘达的事弄好吧”李栋说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妥当了”普志高说

“来人,告诉赵东旭,让他带人跟这普志高去抓刘达,传令王平从南门入城,挨家挨户的搜,有人反抗一律就地正法!”李栋大声的吩咐

“是,大帅”有传令兵在外面大声的应答着

“那小的我就去办事了”普志高给李栋磕了一下头,然后起身说

“我真想看看你们互相看到对方时的样子,可是我怕我吐了,快去办吧”李栋厌恶的说

“是,大人!”普志高转身走了

。。。

文安县衙后宅内。

“就是这里”普志高指着后院一座水井说

赵东旭厌恶的看着普志高,他不明白大帅为什么要放过这个背信弃义的人,但是大帅的命令明白要执行,不明白也要全心全意的去执行,这已经成为他们这些童子军下意识的反映了。

“包围这里”赵东旭下达着命令

赵东旭趴在井边往下看了看,这是一座枯井,此时正是中午,太阳很高,井底看得很清楚,就是有些枯枝和杂雪。

“你没弄错吧”赵东旭对普志高说

“没错将军,就是这里,这井下旁边有个暗室,本来是那个陈知县用来藏家眷的,我们破了县衙后,没找到金银,就抓了个仆人用刑,他招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普志高说

“又tmd是个背信弃义的畜生,还有我不是将军,我是队长”赵东旭冷冷的说

“是,队长,那我开始喊话了”普志高点头哈腰的说

“快点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做呢”赵东旭依旧冷冷的说

“刘达,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吧,在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口井,活活熏死你”普志高大声的冲着枯井喊着

枯井内嗡嗡的传着回音。

“你对自己以前的兄弟还挺狠的”赵东旭嘲讽的对普志高说

“他不再是我兄弟了,我已经投靠朝廷了,他是匪”普志高低声说

“切,你别忘了,半个时辰前你也是匪”赵东旭撇撇嘴说

普志高躬下腰,低着头没有回答

这时井下传来树树的响声,然后听见

“老二,我还是小瞧你了”

第二十三章 文安成内一

李栋骑着马,捂着鼻子进了文安城。

李栋没办法不捂着鼻子,文安城实在是太臭了,街道上满是各种人畜的粪便以及污水。

这座文安县落在土匪手上已经快半个月了,这些匪徒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想而知在这半个月里文安县的老百姓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可令人奇怪的是,在街道的两边只有二十几个穿着体面的乡绅组成的欢迎队伍,场面显得极其不热烈。

李栋皱皱眉头,文安县的老百姓穿着破烂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站在那里看着李栋他们进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并不怎么欢迎李栋来解救他们。

李栋想起王守仁在过霸州时对李栋说过的话“贼过如梳,兵过如洗”

这些老百姓可能是怕李栋打劫他们吧,李栋心想

太臭了,进城没走两步李栋就受不了了

“传令,让那些土匪俘虏进城打扫卫生”李栋骑在马上捂着鼻子下令

“是,大帅”有传令兵答应道

李栋下马来到那些乡绅面前,这些乡绅一个个态度倨傲,对李栋只是点点头,李栋懒得搭理这些人,这里李栋只认识谢邦形一个人。拿马鞭指了指他说

“你记得把我的军费凑齐,过两天我让人去取,大家都散了吧”

谢邦形脸色苍白

“是,大人”

李栋刚想转身走,只听见

“大人,不知你所说的军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老人拄着拐棍看着李栋说

李栋打量了一下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挺好,很干净文雅的一个老人,穿着整齐,一看就是知识分子出身。

“这位是?”李栋问谢邦形

“这位是王老”谢邦形介绍着,抬头看看李栋继续说“他是成化二年,进士出身,他儿子是都御史王明”

看在他是老人的份上,李栋没搭理他,点点头,想走。

“大人,我儿子是御史,你这么勒索地方,就不怕我儿子告到朝廷那里??”那个王老很没自觉的挑刺。

“这是我和老谢之间的事情,他愿意报效,我愿意收,碍着你什么了??”李栋有点不爽的说

“大人,此话差异,你若不要,他又怎么愿意报效呢?”那王老人继续说着

李栋看着他,想了想,舒了一口气,心想,“也对,确实是我敲诈谢邦形在先”

于是李栋很不情愿的对谢邦形说“军费的事情我和你开玩笑的就算了吧”

“大人,小的愿意报效”谢邦形连忙答道

“你愿意报效,别人不愿意你报效”李栋看着那个王老大声的说

“请大人约束好自己的部下,不要扰民才好”那个王老毫无顾忌的接着说

“还有,请大人赶快封了县衙,那刘达这些日子从我们各各府上搜刮了不少的财物,请大人尽快发放回来,一会我就派人陪同大人一起抄查”

旁边马上有不少乡绅附和道“王老说得有理,请大人你快快抄查吧”

一听到这,李栋火就上来了。

刚想发火,王守仁在一旁赶忙拽拽李栋的衣袖,冲李栋摇摇头。

李栋盯着王老,他豪不畏惧的看着李栋。

“走”李栋气冲冲的扭头走了,王守仁跟在李栋的后面

“先生,为何拦我?”李栋问王守仁

“太子,这些文人,御史得罪不得,您是储君,您的一举一行将代表国家对他们的态度,文人笔下如刀,得罪了他们很是麻烦”王守仁解释着

曹操,周瑜,朱元璋,雍正。。。一个个先烈的名字闪现过李栋的脑海,可不是,这帮文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最会颠倒黑白,李栋这还没出道呢,如果得罪了这个势力团体,将来无论做什么事,他们都是阻力。

“算了,我忍就是了”李栋无奈的说

李栋心想,早知道我就不派张永,而是派王守仁去霸州督办军粮了。这家伙做事情就是考虑太多。

。。。

县衙内

“你就是刘达”李栋看着站在下面的大汉问

那大汉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的沧桑,好像一个老农一样,让人完全想不到这个人曾经是叛匪的首领。

“我就是”刘达很平静的看着李栋说

“你兄弟出卖你了”李栋笑着说

“是我先出卖他的”刘达笑着回答

李栋笑笑说

“你俩还真是难兄难弟啊,当初你为什么造反?”

“活不下去了”刘达说

李栋点点头,刚想说话

只见王平,快步走进来,狠狠的看着刘达说

“大帅,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件事情”

“什么事”李栋问

“报告大帅,一屋子都是女人”王平瞪着眼睛盯着刘达说

“死的活的?”李栋起身来问

“报告大帅,屋子里面有二十多个活的,屋后一个坑里埋着三十多个死的”王平颤抖着说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都站起来。

“去看看”说完李栋就跑出去

在王平的带领下,李栋来到那个屋子,李栋没有进去,王平告诉李栋里面的女孩都没有穿衣服。李栋到了屋后,看着已经刨开的大坑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女人,白花花的一片,都没有穿衣服。

李栋一把拽住刘达的衣领,指着那个大坑

“你干的??”

刘达平静的点点头。

李栋转头看向普志高,冷冷的问

“也有你的份?”

普志高马上就跪下了,颤抖着说

“没有,没有我的事,我就是找了几个娼妓破鞋,我没碰那些女人”

李栋看向刘达

刘达看着普志高笑道

“老二,当初我就纳闷这件事,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在给自己留后路。。”

李栋大声的打断刘达

“你当初活不下去造反,我不怪你,甚至觉得你还是个爷们,可你能活下去了,你就让别人活不下去?造反和这些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没想那么多”刘达低着头说

“传令,让文安县所有人到县衙前,我要亲自为他们主持公道”李栋大声的命令

“是,大帅”

“让那些老百姓来领自己的孩子回去吧”李栋叹息着说

王守仁看看李栋,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

县衙外,文安县的百姓都被童子军叫来,站在一边。所有的匪徒俘虏也在童子军的押解下来到县衙外。

台下的老百姓一声不吭的看着,窃窃私语着。

李栋站在台阶上,大声的说。

“李栋带着李栋的部队来解救你们,你们不欢迎李栋,李栋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以前的官军给你们的印象太差了,今天李栋就给你们点改观,在这里,为你们主持公道!”

“来人,把刘达捆在那里”李栋指着一根立在县衙前用来栓马的柱子说

然后指着刘达狠狠的说

“我一定让你后悔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来人把他的鞋脱下来”

王守仁上前,拉住李栋,低声说

“太子,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做吧,这于您名声不利啊”

“先生,这些将来都是我的子民,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能保护他们”李栋看着王守仁说

李栋甩开王守仁的手

“拿锤子来”李栋大声的吩咐

有侍卫拿来一把大锤,李栋从县衙内拿了很多签子。

然后蹲下,抬头看着刘达,冷冷的说

“你要是感觉到后悔的时候告诉我”

刘达看到这个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拼命的缩着脚

李栋冷笑着把一个签子狠狠的钉在刘达的大脚趾上

“啊”剧烈的疼痛使得刘达大叫,身体拼命的挣扎。

围观的老百姓里发出一阵的骚动声,后面看不到的也纷纷踮起脚尖,努力伸着脖子看。

李栋一下一下继续钉着

“啊”刘达在那里发着撕心裂肺的叫声

那些被俘虏的匪徒瞪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咽着口水。

钉到第三根的时候,刘达疼晕过去了。

李栋把大锤递给大牛,从旁边拿起个水桶,一下泼在刘达身上。

现在还不到二月份,天气依旧很冷,这一泼水立刻惊醒了刘达。

“大牛,继续”李栋对大牛说

刘达大声的说

“我。。我后悔了”

李栋转身大声的对那些老百姓说

“你们觉得他后悔了吗??”

老百姓互相看着,没有人吭声。

“你们不吭声,那我就放了他”李栋说

忽然有一个人厉声的在人群里高喊

“他没后悔,他糟蹋了我闺女,我闺女才十三岁啊,我求过他,我求过他啊。呜呜。。”

李栋戏谑的看着刘达,摇摇头说

“他们觉得你没后悔”

然后冲大牛点点头

大牛嫌费时根本没有签子,用力的挥起锤子直接砸向刘达的脚

“啊”刘达用力的喊着,挣扎着

听着刘达的哀嚎,李栋用力的对那些百姓说

“去到那些匪徒中间去指认吧,今天我就替你们做主,一定让他们都后悔”

百姓听到这,先是犹犹豫豫的有几个人出来去指认匪徒,慢慢的出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那些被指认的匪徒,纷纷跪下,狠命的磕头,大声的告饶。

“饶命,饶命啊,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李栋冷笑着说

“饶不饶你们的命那是佛祖的事,我的任务就是送你们去见佛祖”

“传令,让儿郎们来练练刺刀”

“是,大帅”

。。。

县衙内,李栋懒洋洋的坐在那里。

大牛站在李栋的身后用一块布擦着手,普志高从进来开始不停的擦汗,

王守仁则一个劲的叹气,而王平、赵东旭挺直了腰站在那里,眼里满是兴奋。

李栋笑笑对王守仁说

“先生为何叹气?”

“若是只杀了那匪首也就罢了,可是太子又杀了七百多人,只怕朝中那些御史大臣们不会善罢甘休了。”王守仁苦着脸说

普志高晃了晃脑袋,仔细的听着。

李栋皱了皱眉头,问王守仁

“先生觉得我做的不对??”

王守仁摇摇头

“我倒是没觉得太子爷哪里做得不对,只怕朝中那些大臣们会觉得太子爷太残暴,将来于太子爷的名声不好听”

李栋嗤的一笑,耸耸肩膀

“反正我的名声也不怎么好,无所谓了”

普志高终于听明白了,扑通跪在那里

“草。。草民。。不。。下。。不。。小的,不知道您是太子”

“现在知道也不迟,多的话就不说了,以后好好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要是乱动歪心思,想想吧,上天入地谁能救你”李栋冷冷的对普志高说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以后一定听太子爷的话,好好做太子爷的狗”普志高在那里崩崩的磕着头

大牛,王平他们满脸鄙夷的看着普志高。

没办法啊,李栋自然需要大牛,王平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也需要王守仁这样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可是将来李栋的敌人中有那些阴险毒辣的古代政治家们,为了对付他们李栋同样需要普志高这样的人。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李栋的遐想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大帅,我去看看”王平说完快速的跑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王守仁气喘吁吁的回来说

“大帅,李响,李响让人家打伤了”

“什么??你是怎么做事的,还有残余的匪徒没找出来?”李栋毫无根据的怒斥着王平

王平没有解释

“对不起大帅,不是匪徒,是那个都御使王家的仆人干的”

“走,去看看”李栋急忙起身

王守仁赶忙过来拦住李栋

“太子您。。”

李栋挥挥手打断他,很严肃的跟他说

“先生,这次不行,你知道这些孩子在我心中是什么地位”

王守仁看着李栋,无奈的放下手,叹了一口气

“一起去看看吧”

第二十四章 文安城内二

李响扛着枪独自走在文安县城内,他的肚子有点饿,想出来弄点吃的,本来想找杜威一起的,可惜这个家伙今天晚上巡逻,其他人可没他这么馋,于是就他一个人晃晃当当的溜达在大街上。

他都溜达三条街了,路上还碰到几个巡逻队,聊了一会,慢慢的天都黑了。

李响饿得暗自抱怨着

“这帮子乱匪把这个地方可祸害的够呛啊,连个饭馆都没有,早知道今天下午他就不那么用力的捅刺刀了,光他一个人就捅了三个,不过还别说,这可比扎草人过瘾多了”

李响看看天,算了,还是回营吧

“救。。呜。。”一个声音从远处的一个院子传来

“有乱匪”李响心想

他四下的打量着,巡逻队没在附近,自己先去看看吧

他费劲的爬上院墙,只见院子里一大帮人举着火把围着一个少女,还有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捆住那个少女。

只听一个老者拄着拐棍说

“霞儿,你别怪爷爷心狠,我王家世代家事清白,不能出你这么一个污点”

一个少妇哭哭啼啼的跪在那个老者面前

“太老爷,您就饶霞儿一命吧,霞儿说她没有被糟蹋啊,当初也是您把霞儿交给刘大疤子他们的呀,现在不能。。”

“住口!!她在匪窝那么多天,怎么可能保住清白,再说当初若是不把云霞交出去,那刘达岂能善罢甘休,我这是为了保全咱王家啊”那老者大声的喝斥道

那个少妇流着泪,跪在那个被绑着的女孩面前,摸摸那个女孩的脸

“霞儿,霞儿,你别恨娘。。。记得。。记得下辈子投胎别做人了,呜。。”

那个少女由于嘴被堵着,只能呜呜的哭着。

“好了,来人把她埋了吧”那个老者吩咐着

几个下人赶紧过来把那个少女抱起来,扔进一个早已挖好的大坑。

那个少妇大声的喊着

“霞儿。。。”

“啪”那个老者狠狠的打了那个少妇一个耳光

“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那个被捆着的少女拼命的挣扎着,嘴里还发着呜呜的声音。

几个下人已经开始七手八脚的往坑里扒土了。

李响看到这,又四下的打量着,心里的念叨着“这巡逻队都死哪去了,不行,我不能见死不就,我得去救她”

“住手。。”李响一边高喊,一边翻身下墙,由于翻下去的时候太着急,把自己的子弹袋掉在了墙的另一边,李响顾不得那么多了,快步跑过去,用力的推开几个正在扒土的下人

“你们干什么!!”李响质问着那些人

那个老人显然没有想到此时还有别人,楞了一下,然后四下看了看,确定只有李响一个人。

“这是老夫的家事,不需要告诉旁人”

“呸,你以为我知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想活埋别人”李响端着枪指着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冷冷的看着李响

“这关系到我王家的脸面,谁拦着谁就得死,动手!!”

那几个下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火统,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呼啦就上来了,还有一个人在后面狠狠的用锹砸向李响,李响一闪身,躲开了头部,可是肩膀狠狠的挨了一下,手指不自绝的勾动了扳机。

“砰”一阵烟雾,子弹打在地上

那几个人楞了一下,看到各自都没有什么损伤,就又围上去,一边狠狠的打李响,一边找绳子把李响捆住。

“你个老不死的,赶快放了小爷,让我们大帅知道了,弄死你们”李响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大声的说

“老太爷,这人怎么处理”一个下人问那个老者

“既然他这么怜香惜玉的,就让他陪着霞儿一起去吧”那个老者冷冷的说

“老太爷,这人可是官兵啊”那个下人顾忌的说

“照做就是了,难道我王家还能亏待你们不成”

李响还想骂,几个下人过来用破布堵住了李响的嘴。

“是,老太爷”

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的跑步声

然后有人用力的砸门

“开门,开门,这刚才怎么有枪声”有人在院外大声的问

那老者低声的吩咐那些下人“快挖,把这两个人都埋好”

然后高声回答“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那些下人也知道,要是让外面的人进来,事情就败露了,于是都用力的挖着坑,把李响也推进坑里,然后飞速的往坑里埋土。

只听见外面有人高声问

“我们是巡逻队,刚才听见这一带有枪声,是不是你们家??我们要进去检查”

“不是这里,我是都御使王明的父亲,告诉你家大人,擅闯民宅可是触犯我大明律的”

那个老者高声的回答

外面的人听到是大官的家,显然犹豫了一下,只听见

“走,咱们到别处看看”

那老者舒了一口起,低声的催促着“快点,把他们埋好”

李响和那个女子已经被完全的埋进了土里,那些下人还在不停的往上面盖土。

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

“副队长,你看,这是子弹袋,是。。。是李响的”

“妈的,那里面一定有事”

“开门,开门,把门撞开”

碰,院门被撞开了。

杜威带着巡逻队冲了进来。

那老者很镇定的站在李响被埋的地方上,冷冷的看着杜威他们说

“不知各位深夜擅闯民宅意欲何为??”

“副队长,那是李响的枪”一个童子军眼快,指着一个下人手上拿着的火统说。

“我操,给我搜”杜威大声的命令着

。。。

“队长,没有?”

“队长,这也没有”不时有童子军上来回报

杜威四下打量着这个院子,隐约间听到“嗯。。嗯。。”

那个老者赶忙说“我要告到你们家大人那里”

“别吵!!”杜威大声的说,同时低下身子,侧着身子努力的听着

“你们就等着朝廷置办你们吧”那个老者继续说着

“我tmd让你别吵”杜威完全不能专心听

“就是你家大人。。”那老者还在干扰

“让他闭嘴”杜威下着命令

几个童子军上前捂住那个老者,那几个下人一看主人受难,想上来帮忙,其余的童子军立刻上前用枪托狠狠的砸向那些下人,把那些下人砸倒在地。

“嗯。。。嗯。。。”很清晰

杜威仔细的打量着,忽然指着那个老者刚才站的地方

“这里,把这里挖开,小心点挖

当童子军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响时,顿时全怒了

“我操你大爷。。”童子军们红着眼纷纷掏出刺刀。

李响身上脸上满是泥巴,鼻子里面也塞满了泥土。嘴角还流着血。

童子军刚把塞在李响嘴里的破布拿出就听见李响用微弱的声音说

“下面。。下面还有一个,快挖”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

当李栋来到王家的大院时,这里已经让童子军完全围住了,他们还点了几个大的火堆,把整个院子照得通亮,王平已经制止了部下们殴打王家的人。包括那个王老在内,王家所有的人全躺在院子里。那个王老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风采,萎靡的躺在那里。

已经有随军的大夫在查看李响和那个少女的伤势。

李栋走到王老面前,蹲下,揪着王老的耳朵把他提起来

“有辱斯文。。你。。”王老一边咧着嘴一边说

“你信神吗?”李栋问

“老夫一定报告朝廷。。。”

“啪”李栋一个甩手耳光打断了他

王守仁赶快上前要制止李栋

“太。。”

李栋狠狠的盯着王守仁

王守仁蠕蠕嘴,终于没有出声,退下了。

“你信神吗?”李栋再次问王老

“你。。”王老看看李栋,愤恨的说“老夫不信”

“你最好信,现在开始就信,把你知道的神都求一遍,祈祷我那个部下没什么事,若是我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全家都得陪葬,包括你那个当御史的儿子”李栋狠狠的说

“狂妄不知的小辈。。”

“啪”李栋又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站起身来

大夫已经检查完了,走到李栋面前

“怎么样”李栋急切的问

“这两个人都因郁气太久暂时昏迷,但脉象都很平稳,与生命无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一阵”

听到这个,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不过”那个大夫一转折

“不过什么?”李栋一把拽住那个大夫的衣领

“那个小子左肩膀由于伤了筋脉,所以以后只怕不能再提重物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看的病,就打了一下就伤了筋脉,你个庸医,一定是误诊!”李栋把那个大夫甩在一边,蹲下看着李响

只见李响紧闭双眼,面色惨白,脸上还粘着泥土。

李栋轻轻的把泥土从李响的脸上拨下。

心想他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就这么胳膊残废了。

这让李栋心里非常的不好受。

李响的旁边躺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同样昏迷着,衣服凌乱。

李栋慢慢的起身,然后低声下令

“王平,把李响抬回营房,在全城,不,快马让霸州派最好的外伤大夫,治好李响我有重赏”

“是,大帅”王平低声应答,刚想转身,一把让李栋拽住

“叫人去看看下午送回家的那些女孩有没有事”

王平冲李栋点点头,然后开始安排。

李响和那个女孩都被轻轻的抬走了。

李栋大声的对大牛说

“大牛,把你的刀给我”

大牛默不作声的抽出他的刀,倒转递给李栋。

李栋接过刀,慢慢的走到王老面前,一脚提倒王老,然后踩着他的胸口说。

“你伤了我手下的胳膊,我就卸掉你的胳膊,公平吧”

王守仁一看,不管不顾的跑过来,跪在李栋面前

“太子,太子您不能啊”

听到王守仁称呼李栋太子,躺在地上的王老一愣。

“先生,你还要劝我??我的人奔袭百里来救文安,和乱匪打了一仗没有受伤,却伤在这些人手上。”李栋愤怒的说

“太子,他是文人,今天你杀了他,就是伤了天下文人的心。”王守仁说

“呸,文人?这种文人要来何用,内战内行(hang),外战外行(hang),一个个窝里横,乱匪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他们保留气节,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乱匪,这tmd也是人干的事??”李栋怒斥着

那个王老反映过来了,慌忙翻身服倒在地

“草民不知太子驾到”

李栋毫不理会,狠狠的把王老再次踢倒。

经过王老的打岔,王守仁冷静了一下,然后问李栋

“太子,不知王老所犯何罪?”

李栋一愣,提着刀指着王老说

“他伤了我的人,还要活埋自己的孩子,这不是罪?”

“可有证据?”

“这些人都看到了”李栋茫然了

“可经过司法审讯?太子今天能够不经过法律擅自处理事情,他日就会有官员纷纷效仿,那时我大明只怕冤案重重”王守仁平静的看着李栋说

李栋狠狠的盯着王守仁看着,王守仁毫无畏惧的看着李栋。

“先生果然厉害,但是这事就这么算了?”李栋咬着牙说

“朝廷自有公断”王守仁说

李栋在那里犹豫着,李栋知道王守仁说得是对的。制定法律就是让人来遵守的,即如像李栋这样身份的人也需要遵守法律,不能因为李栋的个人好恶来擅自处理。

可今天的事情让李栋十分的不甘心。

“太子,还是先回县衙吧”王守仁低声的劝着

“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把先生留下了”说完李栋转身走了

王守仁苦笑着起身。

王老赶忙向王守仁鞠躬行礼

“多谢先生施以援手”

王守仁冷冷的看着王老

“你好自为之吧,只怕事情没完呢”

。。。

回到县衙,李栋撵走了所有人,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这鸟古代让人真是郁闷,这个也不能得罪,那个也不能得罪。

这太子当的真窝囊,还不如去当土匪呢,那刘达想杀谁就杀谁。

普志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

“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事别让我总看到你”李栋没好气的大声说

普志高快步上前,低声和李栋说

“太子,小的有办法惩治那王家”

“哦?快说来听听”李栋正直了身子,来了兴趣。

“太子,刘达他们刚进文安的时候,这些大户门怕刘达洗了他们,就分别送给刘达他们银子或者女人”普志高低声的禀报着,然后看着李栋

李栋没有听明白,皱着眉头,这和我李栋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匪”普志高补充着

李栋终于听明白了。

“资匪?”李栋问

普志高阴险的点点头,然后说

“太子,咱们手上有那么多俘虏,要找几个人证太容易了”

李栋豁然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不错,小人果然有小人的用处”

普志高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让太子爷顺心,这是小人的职责”

“来人,让赵东旭带人抄了王家。。”李栋跳着脚大声的命令着。

当夜文安城内一片嘈杂。

第二十五章 文安城内三

第二天,县衙内。

“大帅,经查实已经死了六个其中两个姑娘投井了,四个姑娘用剪刀,多亏我们去的及时,救下了17个姑娘”王平低声的向我禀报着

“都安顿好了??”我问

“都安排在一个屋子里,已经让人送去了吃食,不过她们的情绪都不太好,只怕会有意外,我找了几个婆娘在里面看着”王平说

“叫所有人开会”我吩咐着

。。。

“情况就如王平所说,这些女孩子只怕要咱们安顿了,不能在交给他们的家人了”我说

“太子,女人进军营,只怕不妥吧”王守仁一如既往的提醒着我

“有什么不妥?”我皱着眉头问

“太子,女子主阴,军营乃阳刚之所,臣担心。。”

我挥挥手

“这不是理由”我说

“大帅,将来我们要是和别人开战,如果这些女人被俘、被辱,这将极大地影响我军的士气”出人意料的赵东旭提出了一点

我点点头

“而且现在还好说,太子您的童子军都是孩子,将来他们会长大的,军营里如果出入这些女子,恐怕日久会出事!”王守仁补充着

“大帅,您让这些女子进军营,她们将来要和我们一起行军打仗吗?”王平问

我点点头

“那属下担心她们的体力,还有战场上的纪律”王平说

“你们都反对?”我问

王守仁点点头。

“大帅,我们只是提出我们的顾虑,但您的命令将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王平、赵东旭立正回答。

“哥,我听你的”大牛在我身后说

“那我说说我的想法,我想成立一个军医营,这些女子将学习如何治疗战士们的内伤、外伤,同时这些女子也是军人,受军事训练。她们将独立成队,设队长。”我说

王平和赵东旭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太子,臣还是觉得。。”王守仁顾虑着

“我明白,但是总要有人对这些女子负责,把她们送回去无疑是让她们送死,再说这些女子也是我大明朝的子民,我应该担起这个责任。”我说

“臣明白了”王守仁点点头说

“传令,童子军加一条军规,凡是有男童子军侮辱、谩骂、攻击女童子军者,一经核实第一次50军棍,第二次死!”我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是,大帅”王平、赵东旭站起立正

“我去看看她们”

。。。

我进了屋子,屋子里面光线很暗。

里面的那些女子看到陌生的男人进来,很是慌张的起身,然后紧绷着身体站到一边。

“这是我们大帅”王平介绍着

“王平,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她们说”我对王平说

“是,大帅”王平向我立正敬礼

我回礼。

“我知道这些天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噩梦,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名声与你们来说甚至超过生命,你们中很多人都想到了死,希望以死来解脱,可是你们就这么死了,死得毫无意义,只是让那些希望你们死的人顺心而已。然后大家就忘记了这件事,谁也不曾记得你曾经来到过这个世上”我平静的说

那些女子显然为我的话吸引,放松了身体,慢慢的聚拢过来。

“我将成立一个军医营,需要一批女大夫,如果你们中有人想做军人,那么我欢迎你加入我的军营,如果不想做军人,我可以给你们钱,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生活”我看着那些女子

“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你们连死都不怕,难道还害怕继续活着吗?等一下我出去,你们就在这个屋子里哭吧,大声的哭,哭够了,走出这个屋子,重新开始,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没有人能侮辱你们”说完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我关上门的那一霎那,屋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

“大帅,谢邦形领着二十多个乡绅在外面求见”有侍卫上前通报

“他们来干什么?让他们进来吧”我说

这些乡绅没有了初见时的傲慢态度,一个个躬着身体向我行礼。

“老谢,有事吗?”我问谢邦形

“大人,草民们觉得王师将士们过于劳苦,想报效一些银两”谢邦形谄媚的笑着

这帮孙子一定是让昨天晚上抄王家的动静吓的。

“都是自愿的?我可不想让御史们弹劾我”我说

“都是草民自愿的”谢邦形赶紧回答

“多少?”我问

“一共二十三家,共计白银三万两,这里是明细”说完谢邦形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瞪大了眼睛,心想,这明朝的乡绅这么有钱?这还只是小小的文安县,随随便便就资助我大明朝全年五十分之一的赋税。

“既然都是你们自愿的,那我就收下,哦,你看我这记性,我从刘达那里搜出点钱,不知道是谁的,这事让我很苦恼啊”我戏谑的看着谢邦形他们说

谢邦形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谢邦形出来对我躬身答道

“想必是那刘贼以前劫掠的吧”

“不是他抢你们的?”我笑着问

谢邦形他们赶快摇着头,摆着手。

“不是,不是我们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听说刘达他们进城的时候有人资匪”我说

谢邦形他们一听,脸色马上变白

“大。。大人。。草民们当时。。”

我打断他们

“已经查实王家资匪,昨夜就是查抄王家,众位都是忠君爱国之人怎会做这种事情,对吧”

“对。。对大人英明”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就不送了”我起身说

“不敢。。不敢有劳大人,我等告退”谢邦形他们一边擦着汗,一边告退

“先生,这些人怎么这么有钱?”我问王守仁

“这些人是不需要交纳赋税的,我大明开朝一百多年,这些乡绅们只怕家资都很丰厚”王守仁说

“不交税,凭什么?”我不解的问

“太祖皇帝感念读书不易,特下令凡有功名者不必缴纳赋税”王守仁解释着

“这帮蛀虫”我大声的咒骂着

“若只是这帮人不缴纳赋税也就罢了,往往很多乡民把自己的地挂靠在这些有功名的人身上,同样逃避赋税,所以我大明朝国库并不充盈。”

“先生,我就说这些文人都是狗屎,你越对他好,他就越蹬鼻子上脸”我愤恨的说

王守仁把刚喝进嘴的茶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太子还真不拿我当外人,臣我也是文人”王守仁苦笑着说

“你不同”我摇着头说

“太子昨夜王家之事。。”

“他们王家资匪,我有证据,再说我只是让人抄了他们家而已,人都关起来了,又没杀”“这件事情太子还是小心为妙,只怕朝中那些大臣。。”

“算了,不说这些人了,一说一肚子火,我去看看李响”我打断了对话,起身走了。

。。。

“大帅”李响看到我刚要起身,让我又按倒在床上

“躺着,躺着,感觉好点了吗?”我和蔼的说

李响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

“我是不是以后不能管您叫大帅了?”李响问

“你胡说什么?”我皱着眉头说

“我的胳膊废了,拿不了枪了,我对大帅没用了”李响哭着说

“谁说没用,我正要和你说呢,我需要一个文书,我觉得你挺好的,给我做文书吧”我说

“可大帅,我不识字啊”李响愣愣的说

“我看王先生挺清闲的,你就做他的入门弟子吧”我笑着说

李响不顾我的阻拦,起身,崩崩的给我磕头。

“站起来,难道忘记了我和你们的约定??”我大声的说

李响一愣,马上立正站好,大声的说

“没忘,大帅”

“好小子,居然知道英雄救美,不错,有点爷们样”我拍拍他的肩膀

“哎呀。。”李响咧着嘴

“不好意思,快躺着吧,快点把伤养好”我说

“是,大帅”

。。。

我彻底成闲人了,没事做,本来想趁着文安县没有县令当两天县太爷,审点冤案什么的,可是这个年代的老百姓维权的意识太差了,基本没我什么事,就是有事也都私了了。

由于战乱,文安县附近出现了一批孤儿,我把这些孩子都招进了童子军,有些孩子甚至只有3岁,这些孩子大概有60多个,小一点的都送进了军医营,由于这些孩子的出现,那些女孩子们好像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动力,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军医营的队长叫陈之萍,是原来文安县县尉的女儿,至于为什么选她做队长,是因为这些女子中只有她识字,在这个年代能识字的女人绝对堪称为国宝一级的人物,凤毛麟角。

这些女孩子暂时还没有制服,都是她们自己缝制的,我本想给她们弄两套护士装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太不切合实际了,嘿嘿,你们懂的。

王平他们已经开始训练这些女子了,这帮小子争着抢着当女童子军的教头,我有幸观摩了一次他们的训练,靠,那是训练吗,那是谈恋爱,站队列还用手把手教吗?就是需要手把手教,这种事也应该我来呀。

要说我对文安县有什么贡献,那就是修厕所,我发现古人的卫生意识都很差,不止是这里,包括明朝的首都京师都一样,京师除了内城干净一些,外城简直就是臭气熏天,都是随地解决。

我手上还有600多匪徒俘虏,落到我手上,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浪费粮食,都动起来吧。于是文安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卫生活动,公共厕所一口气修了30个,几乎每500米就有一个厕所,而且还分公母。下水道常年没有疏通,那好办,咱手上有人,干吧,反正臭的又不是我,本着谁破坏,谁改造的原则,我玩命的用这些俘虏,谁让你们祸害过人家,还不卖点力气补偿一下。

我从刘达那里缴获了一大批的粮草,这些粮草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于是我决定把这些粮食都送给文安县的百姓们。

“大帅,先从哪家开始送啊”

“看房子,哪家破就先送哪家”

“大帅,那家破”一个童子军指着一个破房子说

“就那家吧”我懒洋洋的说

童子军们听了,呼啦就冲进人家了,只听见里面

“老总,我们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靠,这帮小兔崽子不会敲门那”我赶忙跑进去

只见一对夫妻俩带着好几个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几个小一点的孩子都吓哭了。

童子军们提着米袋子愣愣的站在那里。

我上前在每个童子军的后脑勺上都来了一下。

“干什么呢,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好家伙一个个都像土匪似的,都出去,一点礼貌都没有,不知道敲门那,从来一遍”

然后我就扶起那一对颤颤巍巍的夫妻俩,很有爱心的摸摸那几个孩子的头

笑眯眯的说

“老乡,我们是来送东西的,不是来抢东西的”

那对夫妻俩马上露出“你骗谁”的表情

“咚咚咚”童子军们都出去了,然后敲门

“你们这是敲门那还是砸门呢,把东西拿进来”我大声的喊

然后我又和蔼的对那对夫妻俩说

“这帮小兔崽子,都是我平时教导的不够,东西放那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就领着童子军走了,走前我还给他们关好了门。

“他爹,你看这是咋回事?我怎么有点迷糊呢”那个女的问她丈夫

“看看袋子里是什么”他丈夫走过去打开袋子

“是大米,他娘,快来看,是大米”那个男的激动的喊着

孩子们也把头凑过来

“娘,是大米,咱家有大米吃了,呵呵呵”孩子们笑着

“他爹,你看官兵是耍什么把戏,是不是又要加税啊”那个女的还是不敢相信的问。

“我去打听打听,这些米先别动”那个男的也不放心

送米送了三天,文安县的老百姓开始都不相信,没人敢吃,于是我只好又出了一个安民告示,告诉他们这些米都是白送他们的,然后我又派童子军押解俘虏们,开始给各家各户修房子,修灶台,给文安县修路等等。

于是,某天早晨起来,有卫兵告诉我,文安县的百姓送来了很多东西,都摆放在县衙门外,有鸡,有鸡蛋,有大枣。。。还有些百姓向卫兵打听我的姓名,然后磕了头就走了。

“拿进来,全都拿进来”我激动的说

我算是找着点当红军的感觉,中国的老百姓其实最朴实,谁对他好,他就加倍的对你好。

“先生你看”我得意洋洋的把那些东西指给王守仁看

王守仁楞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

然后深深的对我鞠了一躬。

第二十六章 审讯教学

文安县彻底没有了宵禁,因为现在文安县李栋最大。

李栋提前给这些童子军发了饷,让他们搞活文安县的市场,文安县的各种小吃也就都出来了,童子军成为了这些小吃最大的消费群体,文安县的夜晚热闹了很多。

这不李栋就带着大牛和几个侍卫溜达在大街上,和这个说两句,和那个聊两句的,这的老百姓看到李栋已经不在那么冷漠了,有些大胆的小孩甚至跑过来摸摸侍卫的枪。

“这真不错,累了,走回去睡觉”李栋乐呵呵的说

“大帅,我们就这么呆在文安县?”钱行低声的问

“不好吗?没人管,咱最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李栋笑着说

“可京里还有刘明舟他们呢,就这么把他们扔那?要不派人让他们也过来得了”

“臭小子,知道你和刘明舟好,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过一阵咱就回去”

“嘿嘿,大帅,说实话,不只是我,别人也都想家了”

“是吗?有什么不同,这的月亮。。”李栋呆呆的看着远处屋顶上居然趴着一个人。

“大帅?”钱行疑惑的看着李栋

“大家都走慢点,话继续说”李栋低声的吩咐着

钱行反映很快

“大帅,你听说了吗?杜威那小子。。。”

“钱队长你可别乱说,人家可。。。”

。。。

“钱行,右前方60步远的屋顶上趴着一个人,你带几个人从那边绕过去,也爬到屋顶上,拿枪瞄好”李栋低声的吩咐着,用手悄悄的给钱行指了方向

然后转成大声说

“钱行,你去给我买几份馄饨,我在这等你”

“是,大帅”说完钱行带着几个人走了

李栋小心意义的打量着远处那个人,生怕惊动他,那个人很小心的趴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什么,看到李栋他们不走了,身体动了动,然后再次安静下来。

李栋估量着时间,感觉钱行他们都埋伏得差不多了。

“把枪给我”李栋大声的吩咐侍卫

李栋瞄准那个人身边一米左右的距离

“砰”

“啪”那个人身边的瓦片碎裂

那个人马上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刚起身,发现周围10步左右的地方站起好几个人拿着火统对着他。

只听见钱行大声的喊

“把双手举起来,别耍什么花样,我们手上的家伙可不是烧火棍”

那个人四下的打量着,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于是慢慢的举起双手。

钱行很小心的接近那个人,有绳索一套,一拉把那个人从屋顶上拽了下来。然后上前很仔细的捆住那个人。

李栋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除了这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埋伏。

于是大声的对钱行他们说

“把这个人带回县衙去,今天晚上教你们另外一项本事,刑讯逼供”

。。。

县衙内

那个人捆得像粽子一样,躺在地上

李栋仔细的搜身,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一把短刃匕首,一个绣了花的银袋子,里面装了几两碎银子,一把弩弓,3发箭,李栋闻了一下,腥腥的,估计有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李栋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长相很是精明干练,相貌堂堂的,一声不吭看着李栋。

“你叫什么”李栋问

“我什么也不会说”

“那是现在,等一会你连小时候有没有偷看过女孩洗澡都会说出来的”李栋笑着说

李栋转身对李栋的部下们说

“大家看看吧,到目前为止你们,关于这个人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大帅,这个人有功夫在身,身体强壮”钱行首先发言

“不错,别人呢,有没有补充”

“那把弩弓应该可以找点线索,这是管制武器”王平补充着

“嗯,有点意思”

“他的出身一定很好,他的脸很干净”普志高也插话说

李栋点点头

“他的口音,从他的口音可以下手”王守仁还是厉害

李栋冲王守仁挑起大拇指

“其他的呢?”李栋问

王平他们互相看看,然后摇摇头

“现在我来教你们如何分析,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显而易见,这个人是想干掉我,绝不是路过,估计也不会是认错人,好,那么想想最近我们都得罪了什么人,算了,这个不用考虑了,想弄死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王平他们哈哈笑着

“我们抓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完全有机会自杀,而他没有,说明这个人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王守仁和王平他们都点着头,细细的琢磨着,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考虑过问题

“他没有自杀说明了什么?一,他有可能怕死,二,他有没做完的事情,至少现在不能死,三,他对自己非常的自信,即使暂时被我们抓住,他也有办法逃走。所以钱行,你要小心一点,这个人可能会点特别的功夫,江湖上不是说有什么缩骨功吗”

李栋笑着问那个人“我没说错吧,我这教学呢,不能误人子弟,要是说错了,你可要马上提醒我”

那个人的脸色已经不对了,很是诧异的看着李栋。

“大家注意没有,这个人穿着夜行衣,说明什么,这个人一定有换衣服的地方,两种可能第一在文安城内有他们接应的人,第二他在文安城外有涝脚的地方”

“大帅,这个人不能住店吗”赵东旭问

“这种可能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你们想想这个人这么爱惜自己的生命,他在行刺完以后一定是想全身而退,如果在回旅店里取东西,来不及出城吧”

那个人嗤的笑了。

“哦?难道说我说错了,让我再好好想想,嗯。。。如果是我,我会在城外找个地方,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都埋好,然后进城找一家旅馆住下,换衣服,等天黑,这次对了吗”李栋问那个人

那个人哼了一下

“嘿嘿,我继续说,他的东西里有两样东西很可疑,一个就是王平说的弩弓,但是现在军纪这么败坏,倒卖把弩弓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这个要追查起来可能有些麻烦,还有一个就是银袋子,大家都是男人,你看看我的银袋子,上面绣个龙,你们的呢,不是虎啊就是豹的,先生的最文雅,是竹。你们再看这个银袋子,是花,那说明什么”李栋在启发他们

“是女的送他的”大牛也聪明起来

“对了,可关键这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妻子,不对,妻子一定是了解丈夫的人,怎么可能绣个花呢?那除了妻子什么人有可能呢,情人,可什么女人这么大胆呢?不能是江湖女子,这绣功还不错,我猜很有肯能是青楼女子”李栋盯着那个人看

那个人的脑门上已经见汗了。

“大帅,你什么都没有问,已经看出这么多”王平诧异的问

“观察,仔细的观察,当你想从这个人口里知道点秘密,那么你就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

李栋笑着对那个人说

“现在你是不是能告诉我,你小时候有没有偷看过女孩洗澡?”

“就凭这些你就想让我开口?”那个人讽刺着说

“哦,对不起,还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有一种狗,只要它闻了你身上的味道,它就可以找到你最近都去过那里,只要找到你埋东西的地方,我就能找到你的路引,在结合你的口音我就能找到你从哪来”

“而且我们来到文安时间不长,所以派你来杀我的人一定在文安附近找到的你,所以你所在的地方一定离文安不远。。。还用我继续说吗”

那个人好像看鬼一样的看着李栋,然后问。

“你多大?”

“我好像十四岁”李栋回答

“谁教你的这些”他继续问

李栋抬头看着天棚,笑笑

“谁知道呢,也许是天吧”

“我如果全都告诉你,你能放了我吗?”他看着李栋

李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他

“你现在还想和我讨价还价?”

那个人闭上眼睛,李栋没有打扰他,静静的等着,过了好一会

“六天前有人出钱让我到文安来杀一个官,说你很好认,只有十四五岁,是这里的头”

“是谁?”李栋问

“我不知道,那个人直接找到我,给了我500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在给我500两”

李栋笑笑,然后问

“那个女人很漂亮吗?”

那个人一愣,点点头

“你急等钱用?”

那个人又点点头

“我给你几点忠告,第一那个女人可能有问题,第二你最好别回去拿那500两银子,不过如果你想弄明白这件事情的话,可以偷偷的埋伏好,然后跟着他们。第三你欠我一条命”

“你肯放过我??”那个人疑虑的问

“为什么不肯,一个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冒这么大危险的男人,不会太坏,就是太傻而已”李栋一边笑着,一边给他松绑

“我叫许文安”他站起身子说

“有事到京师找我,我有个称呼,他们都叫我皇太子”李栋说

那个人一愣

“无论你的敌人是谁,我想那个人将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说完,他只拿起银袋子走了

“大帅,就这么放了他?”王平不解的问

李栋还没有说话,王守仁接话

“太子此举高明得很,完全不用我们的人,就可以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哥,你太厉害了,你都没有打他,他就什么都说了”大牛一脸佩服的看着李栋说

李栋看着大牛、王平他们,冲他们伸出两个手指说

“人一般有两道防线,一道是肉体上的,一道是心里上的。”

“大帅,审讯的时候我们需要都攻破吗?”王平问

“一般情况下不用,有些人只要攻破他的肉体防线就行,而有些人需要攻破他的心里防线”李栋回答着

李栋指着普志高“他只需要攻破他的肉体防线就行”

普志高看看李栋没有说什么。

李栋指着大牛“而他,需要攻破他的心里防线”

“哥,我是不会出卖你的”大牛马上摇着头说

“大牛,我和小凤就是你的弱点,只要有人用我们做要挟,你不得不说。。”李栋笑着说

“那。。你说的对”大牛无奈的点点头

“太子,你刚才说是一般情况下?”王守仁问

“先生,这个世上存在一类人,他们有一样东西,这道防线你是攻不破的”说着李栋的脑海里闪现那些解放战争中关在渣滓洞集中营里的共产党员们。

“太子,那是什么东西?”王守仁问

“信仰,当你拥有一种信仰,并愿意为这个信仰的实现而献身,你将无所畏惧!”李栋回答

王守仁想想,问

“是类似于佛教信徒那样吗?”

李栋摇摇头,笑着

“他们算不上,他们追求的东西太飘渺了,人活着的时候是看不到的”

“那什么是信仰?”王守仁不死心的问

“每个人的信仰都不一样,比如说先生你”李栋盯着王守仁说

“你心中苦苦追寻的那个答案,就是你的信仰”

王守仁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答

“太子你知道答案吗?”

“我知道”

“你能告诉我吗?”王守仁希翼的问

“你真的希望我告诉你吗??”李栋看着他问

王守仁看看李栋,想了一会,痛苦的摇着头

“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当你很小的时候有个圣人和你说,盐是苦的,糖是咸的,醋是酸的,你完全相信了圣人的话,而且一直到你死你都没有尝试过这三样东西”

王守仁并没有马上反映过来

“哥,你说的都是什么呀,那个圣人说错了,盐是咸的,糖是甜的,醋到真是酸的”大牛不解的说

王平他们很是迷惑的看着李栋和王守仁在那里打着机锋。

王守仁呆呆的看着大牛,嘴里呢喃着

“难道圣人说错了?这怎么可能?”

“不,我没有说圣人错了,可能圣人所处的年代,盐就是苦的,糖就是咸的呢,呵呵,有些事情你还没有想明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好好想想”李栋伸着懒腰说

第二十七章 回京

两天后。

“大帅,离城二十里来了一只兵马”钱行向李栋报告说

“哪的部队”李栋问

“是河间府的,五千人左右,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和河间府指挥使刘欢领队”钱行细细的禀报着

王守仁笑笑说

“只怕是皇帝陛下要人来捉拿太子回京的吧”

“看来我们是该回去了,王平,赵东旭,钱行让部队准备回家,”

“是,大帅”王平他们大声的回答

“先生,你就留下来等李东阳吧,我和部队先走,你尽量拖延他们一下”李栋对王守仁说

“太子,你不等李大学士了?”王守仁问

“等他们?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再说我从文安刮了那么多银子,要是让李东阳知道了,太麻烦,我带银子先走,到了霸州在搜刮一次,这次剿匪就没白来”李栋笑嘻嘻的说

王守仁摇着头

“怎么苦差事都是臣的事”

“那李东阳据说也曾做过我的先生,正好先生斗先生,哈哈,有趣”李栋笑着说

“告诉儿郎们,回家!!”

“是,大帅!”

。。。

离开文安,和进文安完全是两个情况。部队出城行进的很慢,因为街道两边站满了人。不时有人往童子军怀里塞进各种吃的,用的,嘴里喊着

“你们帮忙修的灶台可好了,这是哥烙的饼,你拿着路上吃,有空回文安来看看,再来哥给你做好吃的。。”

“把这个拿着,这是婶子给你做的鞋。。”

“现在房子不漏风了,你们可帮了大忙了。。”

“你们大帅叫什么,我回去给他立个长生牌。。”

“哥,你们招兵吗?。。”

。。。

李栋骑在马上微笑着和两边的百姓挥着手,部队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出文安县。

在县城外,李栋让部队面向文安县集合。

李栋下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对童子军高喊

“现在你们明白当初我说过的话了吗,你们是人民的军队,他们打我们,骂我们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

“是,大帅!”

“好,让我们向文安的百姓敬礼”

李栋转身对着出城送李栋他们的文安百姓高喊

“立正!敬礼!”

“啪!”童子军挺直了腰板,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那些百姓纷纷跪倒在地,呜咽着!

李栋翻身上马。

“出发!”

王平他们快马过来

“大帅,我心里有些难受,觉得我们并没有给文安的百姓做什么”

“知道难受以后就对百姓们好点,对他们客气一些,他们会更爱戴你们的”李栋笑着回答

。。。

回京的路上李栋们经过了霸州,张永已经替李栋狠狠的搜刮了一下霸州。

霸州的富户们居然报效了李栋五万两白银,加上李栋缴获刘达和在文安搜刮的,李栋现在已经有十五万两白银外带一些金银珠宝,战争还真不错,有空在出来剿匪,李栋心里暗暗的想。

童子军已经俨然有了精兵的模样,王平他们各司其职,把这个行军打理得井然有序,完全不用李栋操心。

钱行回报,李东阳他们在文安耽误了一天之后开始追赶李栋他们,吊在离李栋他们仅有一天的路程上。

经过了十天的行军,在弘治十八年二月中旬李栋回到了京师。

大学士谢迁出城迎接李栋,李栋知道此人也是内阁三首辅之一,历史上也是有名号的人物。不敢怠慢,连忙下马。

“臣华盖殿大学士谢迁,参见太子”谢迁刚想跪下,一把就被李栋拉住

“算了,别跪,我要进宫,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李栋笑眯眯的问

谢迁一愣,马上反映过来李栋说的是谁。

“皇帝陛下最近气色非常好,此乃我大明之福。陛下正在东暖阁等候殿下”

“好,那我就先去了,王平,你带领部下们先回军营,等我回去开会”李栋一边上马,一边命令着

“是,大帅”王平朗声答道

。。。

李栋进了东暖阁,出乎意料,张皇后居然也在。

看到李栋进来,眼圈一红,过来紧紧的拉住李栋的手,上下的看着。

“皇儿,你可是瘦了”张皇后呜咽着

弘治皇帝也背过身,擦拭着什么,然后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栋。

“老爷子,母后,好几天没见,想我没?”李栋笑嘻嘻的说

弘治皇帝没有吭声,张皇后可不管那么多

“想,怎么不想,母后我天天都想,你也太调皮了些,怎么擅自离京呢”张皇后嗔怪着

“母后,我要做大将军,不带着儿郎们去看看战场,算什么大将军”李栋依旧笑着说

“皇儿要做什么都好,只要你平安喜乐,母后就是少活几年都可以”张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李栋

“咳”弘治皇帝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张皇后说

“皇后你且先回宫吧,我有话对皇儿说,一会我叫照儿去你那里”

“好,那妾身就先回宫了”张皇后答道

“母后等会,张永,把我送给母后的银子送到我母后那里”李栋大声的冲外面喊着

“是,太子爷”张永在外面大声的答道

“银子?什么银子?”张皇后一脸的迷惑

“我打仗缴获了些银子,送给母后一万两”李栋笑着说

“这孩子,母后要这银子有何用”

“这银子是我送给母后的,母后拿来赏赐下人也好,自己留着零花也好,要不你还得管老爷子那要钱,就他那抠门样,能给你多少,以后母后您那有我,我养着你,缺钱找我”李栋大包大揽的说

弘治皇帝听了哭笑不得,张皇后听了抿着嘴笑着

“好好,皇儿孝敬我的,我就替皇儿攒着,以后等你娶了媳妇,母后在还给你,呵呵,,你们父子好好聊聊,照儿,一会来母后这里,母后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说完张皇后对弘治皇帝一躬身走了

看到张皇后走了,弘治皇帝冷着脸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几

“你可知罪?”

李栋还真被吓了一跳

“老爷子刚才还好好的,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李栋笑眯眯的坐在炕上,自己找了个茶杯,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嗯,这茶不错,王岳等会给我准备个十包二十包的我要带走”

王岳在旁边嗤的一笑,马上绷紧脸正色起来

弘治皇帝感觉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所有的气瞬间都没了。

“真不知道你是哪个师傅教出来的,如此的大胆顽劣,给我也倒一杯茶”

弘治皇帝没好气的说

李栋笑眯眯的给弘治皇帝倒了一杯

“老爷子,春天火大,少发怒,对身体不好,要多喝水”

“你。。。朕早晚让你气死”弘治皇帝接过茶杯也一饮而尽

“呸、呸、呸,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立下如此大功,你不来谢也就罢了,怎么还怪罪起我来?好没道理。”

“你还好意思说?”弘治皇帝指着桌案上厚厚的一打奏折说

“你好好看看,自从你离京以后参劾你的奏折就没断过,王岳,给太子爷好好念念,看看他最近都干了什么?”

“是,老奴遵旨”

“简单说,都什么事?”李栋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大口的啃着

“这些老奴都已经看过了,前一阵官员主要是参劾太子身为储君擅自离京,后来有的官员参劾太子善杀,他们说这些匪徒应该以教化为主,还有的参劾太子擅自羁押有功名之人,勒索地方,让女子进军营有伤风化等等。。”王岳在那里一一的解说着,期间李栋一直在专心的和各种水果搏斗。

“你看看这些,你有什么好说的”弘治皇帝问李栋

“说?没什么好说的,这些我都干过”李栋平静的说

弘治皇帝指着李栋

“你。。。你都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于你名声极为不利,史书会有一笔,将来你如何做皇帝?”

“老爷子,你觉得我做得不对?”李栋问

弘治皇帝苦笑着

“难道你还觉得自己做得对?”

李栋豁然站起身

“我还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既然说到这了,那我就给你好好说说,你可别嫌我说话难听”

“你说”弘治皇帝大声的说

“我去剿匪路上用了十天,剿匪用了一天,在文安又呆了十多天,匪都让我剿完了,我想问,从文安叛乱开始老爷子您和您的那帮子文人幕僚都做了什么?他们只会没完没了的扯皮,派系之争。”

弘治皇帝楞在那里,张大了嘴,完全没有想到李栋这么毫不留情面

“太子。。您。。这。。”王岳也不知所措

“我还没说完呢!”李栋大声的说

“文安为什么先是叛乱,又是复叛,你们知道吗?老百姓过得有多苦你们知道吗?那些文人家里多有钱多么贪得无厌你们知道吗?军纪多么败坏你们知道吗?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他们的女儿让乱匪侮辱了看看,还教化,狗屁,在我面前三十多个女人就那么被乱匪侮辱死了,那些活着的女人也想着怎么去死,就是为了保全她们家人的脸面。这些你们都不知道!老爷子,醒醒吧,靠这些文人替你管理国家,早晚亡国!”

王岳大惊,连忙说

“太子请注意君臣之礼,怎能说出如此无君无父的话”

弘治皇帝也大怒,涨红着脸,指着李栋

“你。。。你。。。你居然敢这么和朕说话?”

“切,有什么不敢,无欲则刚,你当我爱做这个太子,爱当皇帝呢,谁愿意干谁来,我不稀罕,在文安鸟气我就受够了,回来还没好脸,我这就回军营,等你废我的诏书。”李栋转身走出东暖阁

“你。。。你。。”弘治皇帝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栋离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太子年少莽撞,可能确是在文安受了些委屈。。”王岳马上跪倒在地低声的劝着

弘治皇帝慢慢的平息了怒火,然后阴冷的对王岳说

“马上吩咐下去,刚才我和太子说的话,外面只有露一点风声,你知道会怎么样。。”

“老奴不敢,老奴马上就交代那些在周围伺候的奴才们,可太子那里要不要奴才去安抚?”

“不必了,过两天把他叫进宫里我在和他好好聊聊,他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弘治皇帝呆呆的看着门外说

第二十八章 战后总结

李栋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军营里,李栋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总是感觉有一股势力在羁绊着自己,想要改变自己。

不行,李栋心想“我要加紧改造李栋的班底,他们将是李栋用来对付这个时代顽固势力最强有力的武器。”

李栋的营房内,所有重要的人员全部被叫来了。

“开一个战后总结大会,大家随便说”

大家互相看看,都没有吭声,有点冷场。

没办法李栋只好点名

“先生,还是你先吧”李栋指着王守仁说

“那微臣就先说两句,这次对我感触最深的就是百姓对我们的态度的变化,我想我们应该研究一下如何跟百姓更好的相处”

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有了王守仁的起头,大家的发言就踊跃多了

“我感觉我们的火器完全可以遏制住敌人的进攻。。。”

“可不,那些乱匪根本就没冲进100步以内。。”

“没错,只要把平时我们训练中的水平拿出来我们就是无敌的。。。”

“就是,有机会上草原上跟鞑子打一仗,看看到底谁厉害。。。”

“谁说不是呢,那些乱匪人数太少了,打得一点都不过瘾。。”

。。。

下面嗡嗡的发言着,全部都是自吹自擂,大家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骄傲。

李栋豁然起身,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就是这些,你们这哪是开总结大会啊,明明都是自我表扬”

“大帅,儿郎们确实打得不错呀!”王平也笑嘻嘻的说

“狗屁!”李栋大声的打断了他们

王平他们一愣,停止了嬉笑。

李栋豪不留情面的指着他们

“就你们这样还配骄傲呢??你们见过什么是精兵吗?”

王平他们不明白大帅为何心情不好,都不敢吭声,只有杜威胆子大,低声的嘟囔着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好!!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什么是精兵,有这样一支部队曾经行军23日,总行程1655里,平均每天行军72里,奔袭千里。没有溃散,没有逃兵,没有掉队;他们攻占某城,夜晚士兵全部睡在街上,无一人进民宅骚扰,无一人偷盗抢劫;这只部队面对。。。”李栋细细的把中国红军的各种优良传统说了出来

“这哪里是部队啊?怎么可能”王平他们满脸的不相信

“你们不必怀疑,世上确实有这么一只部队,你们想让自己永垂青史,他们就是你们最好的榜样!!”

“你们都不肯自我批评,我来吧,现在我开始总结我们这次战斗中发现的问题,以后这将成为定例,每次作战之后都将开这样的总结大会”

“第一,战前我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个主要责任在我,比如军粮,军医等”

“第二,行军路上的各种安排,我们没有事先训练好”

“第三,对我军可能遭受敌人的夜袭准备不充分,毫无办法”

“。。。”

李栋一一列举着他能想到的各种问题。

“鉴于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我打算重新制定军规,调整部队编制”

“从即日起所有童子军内部人员全部采用淘汰制,按照不同的兵种主要考核射击、骑马、体操器械、体能、本职技能等,三个月一考核,不合格者淘汰,每半个月各部轮流组织出外急行军一次,要全副武装,自带干粮被褥,负重30斤以上,行程在60到100里。”

“每天晚上将开设文化课程,先学习基本文化,然后你们将学习战术课程、地形学、辎重分配等”

“王平、赵东旭看看你们身上穿的,那是军服吗?皱成那样,那就是块抹布,鞋也那么脏,从今以后个人的军容风纪要严抓,要搞好内务卫生,营房内必须干净整洁,被辱必须叠得有棱有角。”

“以后吃饭时间一刻钟,第一声哨起开饭,第二声哨响饭毕,绝对不允许拖拖拉拉”

“以后上厕所。。。”

。。。

李栋一项一项的说着李栋记忆中军校的各项规定,听得王平他们面如土色

“太子,是不是太刻板了些,你看连吃饭上厕所都。。”王守仁忧虑的说着

“军人做事就要一板一眼的,要是我的军营里和别人的军营都用一个军规,那么培养出来的军人也必将一样”

“你们要想成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军人,那么你们将付出比别人更加艰辛的努力”

王平他们一脸的凝重,啪的起立立正

“放心吧,大帅,我们会成为您说的那只精兵”

“好,不怕困难,这才是我的兵”

“各部开始扩编,王平、赵东旭的步兵方队各扩编至一千人,至于人员编制,各排人数、排长人选,你们自行处理”

“刘明舟你部扩充至200人,主要负责侦查敌情、描绘地图等”

“钱行你部扩充至300人,组建骑兵大队,主要负责战场追击、迂回作战等”

“李响你组建一支50人的亲兵营,人员从各部挑选,主要负责我的安全、传达各种命令等”

“陈之萍你部扩充50人的医务营,全部为女子,主要负责救治伤员等”

“童子军再成立两个大队,一个是辎重营,一个是巡逻营,两个营的营官等一会你们推举给我”

“辎重营五百人,主要负责各部的辎重给养、弹药配给、安营扎寨等”

“巡逻营50人,平时主要负责纠察各部军容风纪,战时负责白天夜晚巡营,每人配备两条狗,张永到天街那找两个驯兽师傅,我要这些狗也要像军人一样服从命令”

“暂时就这么多,你们回去慢慢消化,尽快完成各部整编工作”

“是,大帅”

“说了这么多不太高兴的事情,下面说点高兴的,你们算是我起家时跟着我的,我会让吴二给你们每人发一块铁牌,上面有你们的名字,至于赋予什么特权,我还没想好,将来我在告诉你们”

“大帅,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杜威在底下撇撇嘴,小声的嘟囔着

“呵呵,臭小子,此次参战的所有童子军将在左胸前佩戴一颗银星,表示他参加过一次战役,5颗银星换成银月牙,5可银月牙换成银太阳,5颗银太阳换成一颗金星。。。一直到五颗金太阳为止,以后只有高级别的人才能做将官”

“大帅,这对我们不公平,我们也不想做留守人员啊”刘明舟马上跳起脚来说

“哦,那你们看怎么办?”李栋看看王平他们,笑着说

显然这个东西很吸引这些孩子

“老刘,你就让我们领导一下你吧”钱行嬉笑着说

“滚!凭什么啊,我老刘在家替你们看老巢,你们出外得军功,然后回家领导我,我怎么那么倒霉呢”刘明舟苦着脸大声的说

“大帅,我想要是没有老刘在这守护,儿郎们也不能安心打仗,你看是不是。。”王平他们劝着

“嗯。。可这是制度”李栋犹豫着“要不这样吧,刘明舟他们暂时也发一颗银星,如果下次作战中没有出现纰漏,那么这颗银星就坐实是他们的,否则收回,但是大家记住,下不为例,不打仗没军功。”

“谢大帅,下次您就晴好吧”刘明舟眉开眼笑的说着

“吴二”

“草民在”吴二赶快上前跪下

“起来吧,那几个勋章的图样等一会给你,你再造一种枪,口径大一些,管壁厚一些,装药量大一些,子弹是把铁砂用浸了油脂的纸包好,具体的图样我一会给你,这种枪叫散弹枪,做成两种,长管的配备给步兵方队第一排,短管的配备给骑兵,至于此枪带来的相应战术变化,各部的将官好好琢磨一下”

“陈之萍”

“小女子在”陈之萍弱弱的回答

“进了军营你们就不再是女人了,你们是军人,以后要大声回答长官的问题,重来一遍,陈之萍”

“到”陈之萍的声音依旧很小

“慢慢练习吧,你们医务营要抓紧时间学习医务技术,过两天我会去给你们些指导,你们平时也要参加各种训练,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女人而放松对你们的要求,就是枪械你们多少也要会一些”

“是,大帅”陈之萍的声音好像蚊子一样

“陈姐你怕什么,看我的,是,大帅”一个女子大声的说

那个女子是医务营的副队长,叫王云霞,就是李响救的那个女子,性格倒是很泼辣。

“你好好帮助你们陈队长适应一下军营的生活吧,不过你们放心,要是有谁欺负你们,直接告诉我”李栋笑着对王云霞说

“呵呵,大帅,王平哥哥他们对我们可好了,不会欺负我们的”王云霞没心没肺的说

王平他们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人。

“马永成,等一会你把这次缴获的银子收好,然后给儿郎们每人在发一两银子”

“是,太子”马永成答道

“好,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明天各部放假一天,然后大家都抓紧落实工作”

“是,大帅”

等其他人都走了。

王守仁问李栋

“太子,您所说的那只精兵臣怎么从来么听说过呢”

“我瞎编的”李栋笑嘻嘻的说

“可我听太子您说的样子好像确实存在这只精兵”

李栋沉默了一会

“会有的”

第二十九章 暗流

京师,某个院子内,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来自翰林院、督察院还有一些在京赶考的各类文人。

此次聚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谈诗弄词

有人小心翼翼,不疼不痒的说着

“以文治武,文贵武贱,是我大明朝的祖训。。。”

“对。。”下面的人一片附和

“那些丘八懂什么治国之道?如果靠他们管理国家,国家必定动荡不安。。”

“可那位。。”

说道这全场忽然一静

“文莱兄有何不敢说,今我大明储君如此好兵事,整日和一群丘八在一起,岂不知国虽大,好战必亡。。。”一个年轻文士站起来,义愤填膺的说着

“谁说不是呢,太子从兵器军仗二局调入大量工匠,整日研习那些奇淫技巧,却不思学习圣贤治国之道,哎。。。”

“你等不知,我都察院早就上书无数,可都石沉大海一般,太子那依然我行我素。”

“要说这些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太子对我们文人的态度好像。。。”

“没错,你们听说了吗,都御使王明已经下狱了,就是因为王明家得罪了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兵。。。”

“岂有此理,太子怎能如此亲小人而远贤臣。。。”

“你看太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除了那些阉货就是丘八。。”

“不是还有一个原兵部主事王伯安吗?”

“他?此人不提也罢,早就听说他对圣贤之言颇有微词,哪日碰到他,定当好好教训他一次,让他如此狂妄。。。”

“咳。。大家静一静”一个老者环视了一下四周

“太子那里还很年幼,什么人他应该依靠,什么人他应该远离现在还不清楚,我辈即为国家之栋梁就应当担起这个责任,对太子加以规劝。。”

“徐老说的对。。。”

“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太子身边不是有个王伯安吗,找他几个同年,先影响他而进一步影响太子。。”

“此法甚妙。。”

“王明那里各位一定要施以援手,各位该上书的上书,该找门路的找门路,总之王明一家绝对不能死。”

。。。

京师,五军都督府后院。

“我听说此次文安叛乱,旋即就被太子扑灭。。。”

“我也听说了,我有几个朋友在锦衣卫那里,听说太子私自。。。”

“你们那都是猜测,太子他才多大,你在看看他手下那些兵,都是一帮毛还没长齐的孩子。。”

“要说也是,听说文安叛匪足足有2000多人,还有骑兵呢。。。”

“你怎么不信呢,这事老张最清楚,老张你给大家说说。。”

张春笑笑,不语。

“你看,看老张的表情就知道此事根本没有。。”

张春哈哈哈大笑。

“老张,你笑什么??”

“我笑你等狂妄无知,老徐,你还别不服气,我给你两倍与太子的兵力,你跟他照个面,如果你能囫囵个回来,我老张把自己看东西的家伙送给你。”

“老张,你他奶奶的是说老子我不会打仗!!”

“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咱五军都督府有一号算一号,都不行。”

“老张,你这么说的大了吧,咱们都是从九边回来的,说难听点,咱看到的死人,比他看的活人还多呢”

张春好像陷入回忆一样

“太子爷研发的火器,打出来那可真是连绵不绝,任你本领再大,武艺在高强,都进不得他身边。”

“哦?老张,你可别蒙我,火统咱们也不是没用过,咱大明朝的火器还不如弓箭好使呢”

“不一样的,太子爷研发的火器,没有火绳,装填方便,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哦?世上还有此等火器??那可真堪称是军国利器了,老张你没弄两把来看看”

“我本来想进太子爷的工房看看,可惜人家守卫森严,我差点让人家崩了,这些小崽子只认他们太子爷一个人”

“那就找人仿制,能有多难”

“呵呵,我也找过几个工匠,在旁边观看,试着打造了几把,可惜要么不响,要么打出去的子弹绵软无力,人家工匠说了,要有枪的内部结构图才行,光看外部实在是想不明白。”

“说这些干什么??今天叫大家来是为了什么?你们这帮子混蛋都扯哪去了”

“对啊,好不容易摊上这么一个好兵事的主子,可算是熬出头了。。”

“没错,这么多年咱们让那些文人压制着,得点军功还得分他们大部分,他奶奶的。。”

“可不,打了胜仗他们来分军功,打了败仗全他奶奶的是咱们的责任。。。”

“不说那么多了,总之一句话,太子爷那大家伙都齐心帮衬着,那帮子文人派人盯紧点,别让这些读书人坏了事,老张,太子爷对你的印象不错,你紧跟着点太子爷,别动什么歪心思,就火器那事让太子爷知道了,只怕不会善了,这次是咱们翻身的绝佳机会,你可别弄砸了。。。”

。。。

建昌侯府后院。

“大哥,你说太子爷对咱们到底什么态度??”建昌侯张延龄问寿宁侯张鹤龄

“说不好,感觉怪怪的,他好像忽然不认识我们一样,记得小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啊。。”

“大哥,上次的事情他也太不给咱们留脸面了,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二弟,你还好意思说,就你那家奴搬弄是非。。”

“我这是家奴,他那个也是家奴,他为了几个家奴打咱们的脸面,这口气我真咽不下去。。”

“老二,你可别乱来,上次的事情多亏娘娘在中间斡旋,否则太子岂肯善罢甘休,娘娘那说了,只要咱们不招惹太子,太子就尽弃前嫌。。”

“难道就这么忍了?”

“不忍又怎样,他是储君,在娘娘那如果闹得狠了,只怕也会帮他,再说将来他继承大统,如果想找咱们张家的麻烦,只怕谁也护不住。”

“那就不让他。。”

寿宁侯张鹤龄赶忙捂住建昌侯张延龄的嘴,四下打量着,怒斥着

“浑说什么,皇上那就太子一个儿子,不传位于他,还能有谁,今天的话要是传出去。。。你赶紧死了心,以后就是这样的想法都不许有,我张家好不容易才有的荣华富贵。。。”

“好好好,我的哥哥,以后我告诉侯府上下的人只要看着童子军就绕着道走!!”

。。。

东厂厂公苗逵府。

“厂公,深夜叫下官来不知有何吩咐”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躬身问着

“还不是因为太子”苗逵叹了一口气说

“下官愚钝”

“你也知道咱们两个是怎么升的官,咱的前任现在还在东厂大牢里面羁押着呢,前一阵我去看了,已经没有人样了,咱家可不想将来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那厂公的意思是。。。”

“太子的动向咱们得知道,要不皇上那里问起,咱们如果一问三不知,只怕皇上也不会在用咱们了”

“厂公就没往太子爷那里安插人?”牟斌出着主意

“你当咱家不想啊?前两天咱家听说太子那里又要扩充人马,特意安排了几个机灵的番子进去。。”

“那不挺好吗”

“好?呵呵,没两天全给揪出来了,而且太子还拿我的人搞了个审讯教学,好吗我看太子比我们东厂的手段还狠呢,根据回来的人说,那几天跟在地狱里一样。太子还让人给我捎了个信,告诉咱家如果以后再敢往他那里派人,就请咱家亲自过去喝茶。。”

“真想不到太子爷这样的岁数确有如此的手段。。。”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李东阳他们怎么教出来的,你们锦衣卫怎么样?有没有人顺利的安插进去,把消息也告诉咱家一些,省的皇上问起”

“属下并没有派人去”

“哦?为何”苗逵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启禀厂公,属下本来也是想派人安插进去,多打听一些太子的动向,可是我有个属下跟我说了这么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厂公你还记得太子爷从东宫被人掳走那件事情吗?”

“怎么不记得,范亭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有太子被刺案才失的圣心吗?”

“厂公,我那属下叫钱宁,本是负责收缴我锦衣卫辖区内各赌档的月例,他说在太子爷失踪期间,他见过太子去赌钱。”

“小孩子的心性,太子爷去赌钱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爷仅用几两银子就赢了50两之多。”

“这算什么?嗯??你说太子爷仅用几两银子做本钱??”

“是,而且我那属下特意去各家赌档问过,更让人奇怪的是太子爷赢了一点就走,换一家继续赢”

“太子爷居然有如此的心机,如此的本事”苗逵羡慕的说

“根据那些赌场的老手们说,太子爷那里绝对没有出千,就是输也是故意输的银子。”

“这跟你派不派人有什么关系?”

“厂公,那些赌徒们说,赌场有个传说,世上一种功夫,会这种功夫的人可以看透任何事物”

“咱家还是明白”苗逵皱着眉头说

“厂公,这项本领据说也可以看穿人心,属下在结合上次我们的人轻易就让太子剔除出来,所以属下冒昧的想,能不能太子真的会这项本领”

“只怕不是你想,是你那个属下想出来的吧?”

“厂公英明”

“宫中能人异士颇多,太子爷又颇为赏识那些江湖人士,要说太子爷会这项本领也不是没有可能”

“厂公,我那属下说,太子如果有此项本领,必然讨厌别人欺瞒他,所以倒不如光明正大的交好太子”

“那小子到是机灵,好好栽培一下吧,既然他和太子爷算是旧识,那就派他交好太子吧,这件事情也只是你我的猜测,切不可外传,告诉你那属下嘴巴严一点”

“属下全听厂公安排”

。。。

京师外,某庄园内

“教主,太子已经回京了,许文安那里只怕凶多吉少”

“关于我们他知道多少??”

“他应该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伦老三联系的,伦老三已经带人埋伏好了,只要那许文安活着回来,彻底斩草除根”

“蠢材,你快去安排人把伦老三他们。。”那个教主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属下立刻安排,那华娘呢?”

“让华娘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最近不要让她露面,还有这里也不安全,赶紧走,让咱们在京师的人都隐藏好”

“是。。。”

第三十章 培养建设

京师内外的暗流涌动,这些李栋自然无从得知。

军队正在进行有条不紊的扩建,期间淘汰了很多人,这些人有些是因为年龄,有些是因为身体素质,但是大部分被淘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各方的暗探,有东厂的,文官大臣们的,朝中各大勋贵们的,还有五军都督府的。最让李栋百思不得其解的居然还有个叫罗教的,真是让李栋莫名其妙,难道还想发展李栋成为他们的大教司?

辎重营和巡逻营也相继成立,辎重营的队长叫刘杰,巡逻营的队长叫李宏亮,都是第一批的童子军成员。巡逻营的狗儿们已经开始上岗了,弄得整个营地里到处是狗屎,巡逻营的童子军现在每天的工作不是巡逻而是跟在这些狗后面捡狗屎,晚上这些狗儿们也让人睡不安生了,那些驯兽师们正在努力的训练这些狗,看来还得煎熬一段时间。

医务营的主要人员就是李栋从文安带回来的那些女子,还有一些孤儿。

李栋把自己所了解的急救知识传授给她们,比如要事先准备好用烈酒消毒的纱布、按住哪个穴位可以减缓流血、按胸抢救法等等

当然具体的什么外伤、内伤的治疗这些李栋都不懂,可是太医院里高手如云,随便请两个就可以好好的点播一下她们了。

“作为医生,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救治生命,所以你们首先要忘记自己的性别,就比方说刚才我教给你们的口对口吹气法,如果你的脑子里总想着我是女人什么什么的,那么战士们就可能在你的犹豫中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

“其次,不要怕血,战斗必然会出血,如果你们一看到血就晕了,慌了,那么又谈什么救治。所以你们最好先练习杀猪,杀兔子,多见点血”

“清理包扎伤口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消毒,至于什么是毒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只要记得这个东西能要人命,所以要小心,至于能消毒的方法,就是用盐水,烈酒等等,这些需要你们自己慢慢琢磨”

。。。

从新招揽的三千多人中,李栋挑选了大概有100多人作为军官的苗子栽培,晚上李栋和王守仁轮流教习,李栋首先把汉语拼音教给了王守仁,王守仁学后大为感叹,称此法可以快速的掌握汉字。然后王守仁在通过汉语拼音教习王平他们基本文化,而李栋把从后世看到的听到的各种军事素养教给这些孩子们。

“在开始讲课以前,我希望你们牢记两句话,第一句,作为军事将领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会在你最不希望出现的时候发生。第二句,当一切看起来很顺利的时候,那一定是你哪里疏忽了。”

“这两句话你们现在可能还无法体会,但是你们要牢记这两句话,并时刻提醒自己。”

“孙子兵法有云:多算胜,少算不胜。就拿我们平定文安为例,我们有多少有利的条件,有多少不利的条件,敌人有那些有利的条件,那些不利的条件?”

“我方有利条件:火器犀利,队列训练有素,所有人基本都见过血。。。”

“我方不利条件:大部分是第一次上战场,地形不熟悉,没有群众基础。。。”

“敌方有利条件:他们有骑兵,他们可以四处流窜拖长战争周期。。。”

“敌方不利条件:后勤补给困难,人员参差不齐,训练不足。。。”

“综合这些做出比较,在战前我们就大概能估算出我们到底有几成的把握打胜这场仗,有多少可能会战败。”

“我曾经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兵法要不要学?”

包括王守仁在内所有的人都为李栋的这句话感到奇怪。

“从先秦到我大明总共有好几千套兵法书籍,我们是兵法大国,我们汉人从不缺少兵法教材,可远的不说,从汉匈战争到南北朝,从五胡乱华到宋金战争,然后元灭宋,会写兵法的我们总是被不会写兵法的周边游牧民族所打败,甚至征服。。。”

“那么兵法还有什么用?兵法要不要学?”

王守仁他们忽然发现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要学,可要怎么学呢?兵法要结合战争史上的各种得失来学,要结合当时所处的环境,因地适宜的使用各种兵法,如果你仅仅是咬文嚼字的学习各种兵法,那么比不学兵法危害还大。一代强国赵国因为死学兵法的赵括,可是整整害死了四十万士兵,从此赵国一蹶不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军事从本质上讲就是经验,我会从五军都督府哪里调几个老将军过来,给大家讲授各种战例”

“和平是军人的坟墓,军人的使命就是不停的寻找机会去战斗,通过战斗来体现他们的价值”

“可这仅仅是对军人的要求,对于一个将领来说,你们要做到,因为你的存在敌人不敢随意的发动战争,你也许无法决定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你要有能力决定战争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结束。。。”

“战争其实打的是实力,简单说就是打的是后勤,打的是钱,打的是武器装备,但是大家还要记住一点,这些东西固然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人!因为这些东西毕竟还是需要人来使用!”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有什么疑问吗?”

“大帅,我有一个疑问?”王平举手

“什么疑问?”

“我大明实力比蒙古诸部何止强百倍,可是为何我们还要每年遭受蒙古人的入侵,难道说是我们的人不行?”

“这个问题问的好,你们有没有发现我大明比历代的皇帝在抵抗外族入侵的决心方面都要大,这是因为我大明出了一个成祖皇帝,他迁都北京,让天子守国门,所以天子们不得不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可是做事的毕竟是那些大臣们,他们的家眷并不在宣府,大同,就是蒙古人入侵劫掠,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切肤之痛,所以做亦可,不做亦可。”

“那将来就把他们的家眷都搬到宣府、大同去”王平他们愤愤的说

“呵呵,这也是一个方法,将来有可能的话我们试验一下”

“那么大帅,为什么我们不主动的攻打他们呢?”钱行问

“我大明是农耕民族,好安逸,我们汉人对战争有着本能的抵触”

“那岂不是说我们永远都要等着别人来打我们?”赵东旭不满的问

“也许这种情况因为你们就要改观了”李栋笑着说

“太子,您刚才说的那些真是发人深省啊,臣忽然感觉您给我们大开了一扇的大门,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未看到的东西。”王守仁一脸兴奋的说

。。。

深夜我把张永他们叫过来。

“前一段时间,我主要忙着军队的建设,没顾得上和你们几个沟通感情”我和蔼的说

“太子爷说笑了,我们都是太子爷的奴才,打小就开始跟着太子爷,对太子爷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就是被抓的刘瑾,奴才也敢打保票,他只怕是被冤枉的”张永低声的回着话

“那就好,既然你们都是我的心腹,我就把我的心里话跟你们说说”

听说李栋把他们当做心腹,张永他们个个脸色涨红,努力挺直了腰板,激动的看着李栋

“你们都是身体残缺的人,可我并不歧视你们,你们太监里面也不是没出过厉害的人物,我最佩服的就是郑和,我敢说他的丰功伟绩甚至可以和很多帝王相提并论。”

“当然你们太监里面也出现过败类,远的不说,王振你们的前辈,英宗皇帝因为他落入蒙古人之手,我大明因为他丧失了50万精锐的部队”李栋一边说着一边环视着他们

张永他们被李栋看的直冒冷汗。

“话我只说一遍,你们要想做郑和,我成全你们,甚至将来我会让人给你们修传,名垂青史!”

“你们要是想做王振,那就万事皆休,谁若是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张永他们听了如此严厉的警告马上跪下

“奴才不敢,奴才们定以郑公公为楷模,不学那王振狗贼。”

“起来,起来,只是给你们提个醒罢了”李栋笑着一一扶起张永他们

“下面交代你们几件事情,把你们的职能分清楚。

“张永你今后就跟着我做总管,统一协调各方面的工作。。。”

“马永成你依旧负责管理我的个人财务,记得进出的各种账目要做得很清楚。。。”

“谷大用你成立一个建筑营,主要负责设计各种建筑,道路的图纸等等,将来可能还会需要你造城、造船,需要什么人手你跟我说,我从工部给你要。”

“高凤,你在军营边上建立大工厂,至于生产什么,配方是什么,我一会告诉你”

“罗祥你成立一个检验营,主要负责检验武器装备,还有各种建筑、道路、各种产品是否合格,记得首先把工匠们使用的各种量具统一,要做到统一的度量衡”

“邱聚你成立采购营,各部门需要采购的东西统一报到你那里,你一定要注意采购时,质量是首要原则,其次是价钱,你可以考虑把这些通过竞价的方式外包给商人们,然后通过筛选形成稳定的供货渠道。你先派人到河南唐县桐柏,那里有个天然的碱石矿,我要那里全姓朱”

“魏彬你成立保密营,由于我们的机构越来越庞大,需要保密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但是很多人没有这个保密意识,无意间就把敌人想要知道的东西告诉了他们。所以首先你要加大教育宣传,其次要加大监管力度,你现在的主要工作重点是火器制造工房,还有即将成立的工厂,各种配方图纸一定要严格保密,这些东西就是我们安身立命之本”

“魏彬你把各种人员和各种资料按照绝密,机密,秘密分成三个等级,绝密最高,秘密最低。”

“马永成下个月开始给所有重要职能部门的人员按照各自所处的等级发放保密津贴,同时魏彬跟这些人签署保密协议,确定惩罚制度。还有将来那些外包的商人们也要签署这样的保密协议。”

“各个营所需要的人员全部从外面招揽,重要职能部门的人员我必须亲自面试。具体的事物我就不一一交代了,你们都多上点心,将来你们管理的就不仅仅是这三千多人的吃喝拉撒了,现在多积累经验,对你们将来都有莫大的好处。”

“高凤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准备”

张永他们陆续都向李栋磕头行礼,然后走了

“高凤,这里有几份东西的配方,你一定要记得严格保密,就是将来生产的时候也要全部细分,各部门独立生产,采购清单上也可以买一些别的东西来迷惑别人,我可不希望短时间内外面出现仿制品”

“太子爷放心,您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

“我看好你呦!”李栋拍拍高凤的肩膀

第三十一章 宝器阁

弘治十八年,三月十三日,前门大街东南角处开始扒房子,连着的两个铺面全部扒掉重盖,仅用不到一个多月就起了一个三层的小楼,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反正除了门窗家具之外没看到用木头。

四月二十一日,辰时刚过,便开始响起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鞭炮声中,几个伙计抬着匾额挂上了招牌。

周围店铺的伙计掌柜的,皆到街上看热闹。那是黑底鎏金的招牌,上面书着三个大字“宝器阁”。

这有不明白的,寻了边上的人问道:“这是什么买卖?这铺面也太气派了,怎么还有官兵站岗呢!”

旁边的人笑着回道:“不知道,那门口的棚子昨个就立起来了,今天早晨我看到那些官兵抬着个大架子进去,用黑布盖着,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这边的铺面自然是李栋的产业,他一口气买下两个。因前面这边会馆云集,不管是南边来的举子,还是官员商贾,多住在这一带。

建筑这个铺面用的材料全部都是水泥,所以才能如此快速的完工。

此时李栋也带着人抬着一个大架子,几个礼品盒子,来到皇宫。

今天李栋是来送礼的,李栋早就让张永打听清楚了,张皇后今天会在后宫宴请几位当朝一品的诰命夫人,据说还有几个藩王郡主。

李栋骑着马到午门外,在往里走,就要下马了。

一个大汉看到李栋的旗帜,快步跑过来。跪在李栋的面前

“臣午门将军赵德参见太子”

“嗯,起来吧,我要进宫看皇上,皇后”

那个大汉打量着李栋身后那个用黑布罩着的大架子,迟疑的问

“太子,此乃何物”

李栋皱皱眉头

“要你管”

“臣该死,但臣职责所在,不知此为何物,实不敢让太子把东西带进大内”

李栋笑了

“呵呵,好吗,担心我行刺皇上?”

“臣不敢”

“你非要看?”

“这是臣的职责所在,请太子多包含”

“嗯,不错,有原则,我喜欢你这个人,你过来就让你一个人看看”

“臣谢太子爷体恤”

赵德起身,走到那个黑布面前,李栋掀开一个角,赵德探头看了看里面。

“怎么样没问题吧?”

赵德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李栋不得不使劲的拍拍他的肩膀,再问

“我能进去了吗”

赵德麻木的躬着身子,张着的嘴都忘记闭上了,呆呆的点着头。

“走,进宫”

其他侍卫看到赵德的样子,都很奇怪,却又不敢阻拦李栋。

等李栋走后,一个侍卫跑过来

“头,你怎么了?”

“头!”那个侍卫看到赵德还是没有反映,再次提高的声音,并用力的摇晃着赵德

赵德总算是反映过来了,但是神智还是很游离,呢喃着

“宝物!”

李栋拿着几个礼品盒子进了东暖阁。

“正好,你们几个都在,省的我跑了”李栋笑嘻嘻的说

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个大学士看到李栋进来,一起拜倒

“臣。。参见太子”

李栋赶忙把礼品盒放在一边

“不敢,不敢,你们都是我的师傅,快起”

“老爷子,几天没见气色你不错啊”李栋继续嬉皮笑脸的对弘治皇帝说

“哼,还行,还没被你气死”弘治皇帝没好气的回着

“瞅您这话说的,算了,你个老小孩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王岳在一旁嗤的笑出来

弘治皇帝也摇着头,实在拿李栋没办法

“你们商量国家大事呢吧,我就不打扰太多时间,大学士你们都是有岁数的人,看东西模糊不?”李栋问

刘健他们一愣,十分不解的看看李栋

“臣等确实有些老眼昏花,不知太子。。”

“我没别的意思”李栋顺手从礼品盒里面拿出一个老花镜

“带上这个你在看看?”

这老花镜就是李栋做出透明玻璃之后的产品,虽然没有后世做的那么好,但是在这,绝对是划时代的产品。

刘健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结果那个老花镜,带上。

刘健用力的挤着眼睛,然后摘下眼睛,又带上。

“这。。这。。”

“你们也试试”李栋把老花镜分别递给李东阳、谢迁

他俩的表情和刘健基本上差不多。

弘治皇帝也好齐了

“此乃何物,为何刘健等人都如此表情”

李栋笑着说

“我看刘健等人日夜为国操劳,视力定然不佳,所以做了这个物事,它可以帮助老人们看清楚近处的东西”

“哦?如此神奇?快拿来朕看”

刘健赶忙摘下眼睛,递过去。

“啊?为何。。。为何朕带上反倒看不清楚事物?”弘治皇帝不解的问

“呵呵,老爷子您才多大啊,等您七老八十的时候在带吧”

“哦,这么说朕还年轻呢?”弘治皇帝笑呵呵的说

刘健他们对李栋躬身

“多谢太子赐”

“不谢,还有个事,你们平时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本来记得清楚的事情过后就忘记了”

刘健他们笑着点点头

“给你们这个就不会了”李栋递给他们一人一根铅笔,还有一个精心做好的小本子

“怕忘记的话,就记下来”

刘健他们接过铅笔,用握毛笔的姿势在那个小本子上书写着

“你们这个姿势太麻烦,看我的”李栋把后世握铅笔的姿势交给他们

“这。。。太子大才,臣等拜谢”

“嘿嘿,不谢,每人一个老花镜,十只铅笔,用完了在找我要,你们为我父皇操劳已久,我就替他表示表示,他太抠门”李栋调侃着

“好好的,怎么又说朕抠门”弘治皇帝也心情大好

“老爷子,你还说你不扣,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你给谁涨点工资什么的?”

“工资?”弘治皇帝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了

“工资,不错,嗯。这个名字不错,朕也想给他们涨的工资,奈何国库空虚啊”

“呵呵,算了,不和你说这个,这是你们应该头疼的事情,我去母后那转转,我还得给她送点东西呢”

“呵呵,去吧,去吧,你母后甚是想念你”

。。。

早就有人通禀过李栋进宫了,李栋刚出东暖阁,就有好几个宫女太监迎过来,他们都是张皇后派来的。

刚进后宫,只见老的少的,胖的瘦的莺莺燕燕的跪倒一片

“。。参见太子。。”

“起来吧”李栋心中大乐,好了,就是你们了

“儿臣参见母后”李栋刚做了个样子要拜,张皇后一把就把李栋拽起来

“这都多长时间没进宫了,听说你和你父皇拌嘴了,你和他拌嘴怎么不来看我,我是你的母后啊”张皇后含着泪,慈爱的嗔怪着李栋

李栋心中有些愧疚,撒着谎说

“这几个月,儿臣主要忙着给您做几样东西,母后看了定然喜欢”

“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来看我让我欢喜”张皇后还是死死的拉住的手

李栋冲身后喊

“张永,抬进来”

张永带着人抬进来一个一人多高的架子,上面罩着一块大黑布。

“母后你来”李栋把张皇后拉到架子前

“这是什么物件”张皇后笑着问

“母后你在这里站好了,别动,一会就知道了”李栋抽出握在张皇后手里的手,走到架子后面,忽然用力一拽。

屋子里面忽然安静了,好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样。

是镜子,你完全无法想象人类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时候的样子。

张皇后甚至都忘记闭上了嘴,只有眼球在上下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慢慢的她伸出手摸向镜子,直到手碰到镜子为止。

“母后,你还好吧”李栋低声的问

张皇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睛还是不舍得离开镜子。

“这真是宝物啊!”

那些贵夫人们也纷纷上前,在张皇后身边不停的伸着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母后,你喜欢吗?”

“喜欢,母后太喜欢了”

“母后,这东西又跑不了,就是你的了,你来看看这个”李栋好不容易才把张皇后从镜子旁边拽过来。

李栋从礼品盒里拿出了一个精心包好的香皂,打开,递给张皇后

“这是何物,嗯。。。还挺香的,是点心吗?”张皇后不解的问

“这个是香皂,怎么说呢,就是洗浴之物,以之洗头,可抑制头痒,令头发乌黑润滑;以之沐浴,可令肌肤光滑,有弹性,散发自然香气;最主要的是这东西不但可以清洁皮肤,而且可以延缓衰老哦。”李栋在那里侃侃而谈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无论年代,无论岁数,无论美丑。

这个时代的女人竞争尤其激烈,谁都希望自己青春永驻,牢牢的拴住自己男人的心。

“这可真是好东西,难为皇儿这么费心”张皇后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哎呀,这次来得匆忙,不知道母后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可是既然碰上了,这样吧,每位夫人小姐,我都送两块香皂如何”

那些贵妇人们早就望穿秋水一般,刚才的宝镜那是不敢奢望了,可是听说这香皂还能延缓衰老,那可真是坐不住了。

“。。多谢太子赏赐。。”

嘿嘿,成功了,有了这些贵妇人做宣传,想不赚个盆满钵满都难。

。。。

前门大街,辰时末,又是一阵噼啪作响的鞭炮声,喜欢看热闹的人群慢慢围拢上来。

一个童子军上前,同样把架子上的黑布拽下。

前排的所有人都好像被集体施了魔法一样。

后面看不到的,也努力伸着脖子看。在后面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努力往前挤。

一个童子军拿起一个大锣,敲了一下。

“当”

前面的所有人集体呼了一口气,那动静绝对不小。

“此乃宝物,大家只能在线外观看,擅自过线者,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

“真是宝物。。”

“你看镜子里的我,真是毫发毕现。。。”

“是什么东西啊,让我们也看看。。。”

“别挤。。。”

“不能就你们看,让我们也看看。。。”

“哎呀,谁打的我。。。”

。。。

一个时辰后,镜子被童子军重新罩好,人群才制止了骚动。

一个打扮得好像土财主似的人,摇头尾巴晃的出来了

此人正是邱聚。

“各位安静,今天是我宝器阁开张大吉的日子,里面有各种精美的小食品,全都是免费的,各位请进里面一边吃,一边看。”

一听说有免费吃的,人呼啦就冲进去了。

进去的人马上有定住了脚步。

铺子里面所有的柜台全部都是玻璃的,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这时有伙计在外面打开了窗户的门板,连窗户都是大块的玻璃直接安上去的,室内顿时光亮无比。

有伙计微笑着上前,引导着客流。

“这一楼目前主要卖各种肥皂,香皂,还有铅笔”

“上面的二楼主要卖各式的眼镜”

“眼睛,你们居然卖眼睛,谁的眼睛??。。。”

“客官误会了,是眼镜,嗯就是能让您更好的看清楚事物的东西,客官上去一看就知”

“那三楼就是卖镜子的地方,就是客官们刚才看到的那种镜子,当然那种大镜子本店暂时就那么一块”

“这么多废话,快上三楼,等一会又看不上了”

。。。

“这香皂多少钱?”

“一两银子一块”

“多少?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客官慎言,此物乃供奉大内之用,皇后娘娘和朝中勋贵夫人们都用的这个牌子,您看这上面还磕着字呢,大内供奉!而且此物可是进过18道工序严格制作而成。。还可以美肤。。。那可真是居家旅行。。一两银子一块绝对物超所值”

“咳。。小哥,刚才我有点激动,你看这是10文钱,你拿去喝茶,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不敢收客官的钱”

。。。

“这铅笔多少钱?”

“一两十支,不单买”

“这么贵?”

“这铅笔和二楼的眼镜到目前为止就只有文渊阁内的三个大学士在用,所以也称学士笔,学士镜”

“啊。。这样啊,那给我来十支,回去就让我家孩子用这种笔”

“忘记问你了,那眼镜多少钱?”

“500两一副,当然这是基本的价钱,您要不同的镜框,价钱也不同”

“呲。。。算了,我还是只买笔吧”

。。。

“怎么都这么小,有没有外面那种大大的,我喜欢大的”

“客官抱歉,这宝镜生产不易,所以您要大的只能事先定做。”

“你们这镜子多少钱?”

“我们是按照尺寸付钱,镜框是不计费用的”

“哦,那你们这一尺多少钱?”

“长一尺,宽一尺,两千两银子”

“啊?那岂不是说刚才我在外面看到的那个要值两万两?”

“客官您算得好快啊,这样的镜子全天下目前就两块,一块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一块就在本店了,要不本店怎么请了官兵把守呢”

“呼。。。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值这个价钱”

。。。

旁白哥(文中这小子没给我留地方,只能在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了):文中的水泥是波特兰水泥,在我国称为硅酸盐水泥,由石灰石、粘土、矿渣按照适当的比例加以煅烧而成。

玻璃由纯碱加上海砂烧制,河南唐县桐柏为亚洲最大的天然碱矿藏,纯度高达

镜子是平的玻璃。后边贴上层锡箔,玻璃跟锡箔当间灌上水银。

香皂是动物的油脂加上碱,在兑上香精和一些奶。

铅笔是石墨粉加上少许锌铅粉在掺上粘土,用圆柱型木板里面扣槽制成。

一米等于三尺。

第三十二章 再见镖局妹妹

“你听说了吗,前门那开了一个宝器阁,里面的东西个顶个的都是宝物。。”

“怎么没听说,据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大内供奉。。”

“老爷,我听说那些藩王侯府的都在用一种香皂,据说可以让人青春永驻,我想买几块。。。”

“姐姐,那香皂用得怎么样?要是好妹妹我也去买点。。”

“嗯,那是相当的不错。。。”

“你说咱们这次求人家办事送点什么好呢??”

“就买宝镜吧,两千两是贵了点,但那事。。。”

“老爷,各个大臣府上可都在买宝镜呢,您这都三品朝廷大员了,怎么家里不佩一块?你出门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吗?”

“什么没有了,什么时候能有,我这可急等着用呢。。。”

“客官抱歉,这些东西造起来可是十分的不易,这个月确实没有了”

“小哥,你帮帮忙,要不回去我没法和我们老爷交代。。”

“这样啊,我偷偷告诉您个消息,下个月初会生产出一批,您早点来。。”

“多谢小哥,这50文,你拿去喝茶。。。”

。。。

“货卖得怎么样”李栋问邱聚

“回太子爷,就这小半个月,香皂、铅笔、学士镜、近视镜都已经脱销了,据说这些东西的价钱在黑市里已经翻了三倍了,而且还不一定买得着,要不要让工厂加个班?”

“不必了,每个月就生产那么多,生产多了就不值钱了,近视镜怎么也脱销了?”

“太子爷您是不知道,近视,进士,好寓意呢”

“我靠,这帮人真迷信”

“太子,王岳公公那已经来催了好几次了,说不管外面如何,一定要保证大内的供奉”

“呵呵。。他想的美,按照他要求的数量,只给他一半”

“那几个侯府,大臣府上也来催小的,小的有点吃不住啊”

“有爷在,怕什么,告诉他们这是爷的产业,谁敢动你”

“有太子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徽商、晋商、浙商,那几个会馆已经派人来预定宝镜了,都是一人多高的,大概有60多面。还有各地的藩王总管们也定了10多面,奴才担心高凤那里能不能完成,定金奴才可都收了,一个月后交货,到时候要是交不了货,奴才只能跳永定河了”

“放心,你死不了,有爷在呢,真没想到这帮孙子这么有钱,那可是两万两银子一面呢”

“还有一些商人已经找上门来,说要大量的订货,还直往奴才那里送钱,您看。。。”

“呵呵,不错啊,你要请吃饭了”

“奴才不敢。。”

“看你吓的那个样子,行了,他们送的银子你先收着吧,最近可把你累得够呛,至于要大量订货的事你先拖一拖,就说下个月给他们准信”

“是,还有个事情,奴才不敢做主”

“什么事”

“就是店里来了一个西洋番人,说要买店里所有的东西,愿意加价2成。”

“哦?西洋人?嗯。。。安排个时间,我去见一见。”

“是,奴才马上就去安排”

。。。

“清莹姐你倒是快点啊”

“催催催你就知道催,从昨个晚上开始你就坐立不安的”

“清莹姐,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呢,宝器阁刚到了一批货,昨晚上刚上的架,今天开始卖,去晚了可就没了,听说每人限购两块”

“那东西真那么神奇?”

“可不,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头发,香不?你在摸摸看,滑不?”

“东西到是不错,可是这也太贵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的镖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镖局赔得一塌糊涂的,这个时候我买那个东西不合适吧”

“清莹姐,这是他们老爷们该操的心,咱们可是女的,要不我和我爹说说?”

“可千万别说,我爹要脸呢,再说都是开镖局的,同行是冤家,算了我还是回吧,去了我也不能买”

“别呀,那还有面宝镜呢,可好玩了,你还没见过吧,唉呀呀。。这辈子要是能有一面这镜子放到我屋子里,哪怕就一天,就是马上死了我都认了”

“呸呸呸,你这口没遮拦的小妮子,浑说什么,好,姐姐我就陪你去看看那宝镜到底怎么个好法!”

今天邱聚安排李栋和那个西洋人见面,于是他带着大牛李响他们穿着便装进了城。

到了前门大街,好吗,人都排哪来了,李栋这才走到前门大街西边。经过排队的人群,人们纷纷警惕的看着李栋,好像李栋要加塞儿似的。

咦,那个女的眼熟,那不是镖局妹妹吗?李栋在队伍的中间发现了她。

她没有看到李栋,正和一个女伙伴低声的谈笑着。

李栋对李响,大牛说

“你们到那边去吃点东西,别跟着我,一会到店里汇合”

“哥,我不能离开你,师傅说了,要我时刻跟着保护你”

“大帅,我也不能离开你,出来的时候先生可说了。。。”

“得。。得。。得。。知道我干什么去吗,泡妞去,带着这么一票人马,人家还以为我去抢亲呢。都滚远点。”

说完也不理会大牛他们,径直走向镖局妹妹。

刚想把手拍在镖局妹妹的后肩膀上,她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就吊住了李栋的手腕,一扭。

“哎呀。。。疼。。疼。。不认识我了?镖局妹妹”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去文安剿匪的李大公子啊”镖局妹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姐,他谁啊,是不是想占你便宜”旁边一个大眼妹妹问

“谁想占她便宜了?我这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你这么握着我的手,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难道说你想占我便宜??”

镖局妹妹一听这话,脸一红,赶紧放手,啐了一口。

“瞎说什么!?”

“嘿嘿,干嘛呢妹子们,几天没见又漂亮了”李栋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笑嘻嘻的说

镖局妹妹明显比上次漂亮多了,脸也洗干净了,还是一身劲装,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别理他”镖局妹妹气鼓鼓的对大眼妹妹说

李栋刚想说话,只听见队伍后面有人起哄。

“我说你是不是想加塞啊,我们这可都排快一个时辰了,我盯着你呢,你可别想蒙我!!”

“就是,想泡妹妹也不是你这么个泡法。。。”

“还别说,那妹子长的可是挺漂亮,就是腿太长,腰太细。。”

“这你就不懂了吧,腿长有腿长的好处。。。”

“嘻嘻。。”

。。。

“刚才谁说的”镖局妹妹听到这些话推开李栋,站出来,寒着脸看这后面

大眼妹妹也出来了

“是爷们就站出来,姑奶奶正好手痒呢”

队伍少了两个人,忽然猛的往前一窜。

大眼妹妹一愣,马上和曾经站在她后面的人说

“我刚才可是站你前面了”

那个人抬头看看天,不做理会。

“你。。。”

这时后面又有人起哄了

“别想加塞,我盯着你呢”

“呵呵。。。”

“小红,我们走吧”镖局妹妹对大眼妹妹说

“可清莹姐,他们。。。我们还没买上香皂呢?我那块可快用完了”

“小红,你不走我可走了”镖局妹妹有些生气,狠狠的瞪了李栋一眼

李栋耸耸肩膀,嬉笑着

“这不怪我”

“怎么不怪你,我们站得好好的,你不来,能这样吗?”李栋看大眼妹妹都快哭了

“别。。。别。。。别,两位姑奶奶千万别哭,我就受不得这个”李栋向前凑了凑

“靠那么近干什么?”镖局妹妹依然没有好脸的说

李栋放低了声音说

“宝器阁的东家是我朋友,香皂那玩意我家多的是,送你们一箱都成”

大眼妹妹耳朵尖

“真的?你不骗人?”

“当然不骗人,可是这香皂也不能白送不是”

“你想怎么样?”大眼妹妹天真的问

李栋色迷迷的打量着镖局妹妹,露出大灰狼式的笑脸

“陪哥吃个饭”

“小红,我们走,他就是一个公子哥,别理他,他就会吹牛”镖局妹妹又狠狠的用眼睛剜了李栋一下

呵呵,李栋爱死镖局妹妹生气的样子了。

李栋冲他们拱拱手

“嘿嘿,今哥有点事,就不陪妹妹们了,明一准把东西送到德胜镖局去”

镖局妹妹拉这大眼妹妹对李栋毫不理会,大步走着。

李栋死死的盯着她们的背影,数着

“一。。。二。。。三。。。”

有人曾告诉李栋一个妹妹生气走的时候,如果她在十个数以内回头看了你一眼,说明你还有戏。

李栋的心崩崩的跳着,可是。。。李栋这都快数到九点九九九了,她怎么还不回头啊。

忽然镖局妹妹肩膀移动,微微的回了头,然后快速的又转回去。

这算不算?当然算!

哦yes!

刚才她绝对笑了,李栋敢对灯发誓。

哦,那一抹的温柔,令李栋深深的陶醉,还有那红红的嘴,哦。。。。

“哥,你怎么了,我们那都等你半天了”

大牛很不合时宜的出来了,李栋看看大牛如山的肌肉,忍了。

。。。

镖局妹妹转身的时候,李栋已经被大牛拉走了。

“那人真怪,什么都敢说,他长的到是不让人讨厌,他是不是喜欢我。。”

镖局妹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清莹姐,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

“咳。。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清莹姐,你说他明天真能送你一箱香皂吗?”

“谁知道,他一向油嘴滑舌的”

“姐?明天他要是真送你一箱,你能送我三块,不,两块,哦不,一块就行”

“行啊,到时候我把他都送给你。。。”

“真的,我看他挺不错的,到时候你可别反悔哦!!”

“死妮子,你才多大呀就开始发春了”

“嘿嘿,舍不得了吧”

“你在说。。。”

。。。

“派人去查查那两个小姑娘的来历,看看有没有问题”李响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低声吩咐身边的人

“是,队长”

第三十三章 调戏

和西洋人的会面邱聚安排在宝器阁三楼的一个雅间内。

还没进屋,李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汗臭味。

进了屋子,由于屋子的窗户是由大块的玻璃制成的,所以采光非常的好。

李栋可以清楚的观察那个西洋人的样子。

那个人和后世的外国人一样,身材高大,金发蓝眼、鼻梁高高,皮肤白的出奇,但是皮肤很粗糙,体味尤其的大。

“这是我们东家”邱聚向那个西洋人介绍着李栋

那个人向李栋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用生疏的汉语说

“尊贵的殿下,我叫沙郎,我是来自弗朗机的商人。”

李栋微微抽了一下鼻子,然后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吸了一口气,回头问。

“听说你对我的货很感兴趣?”

“尊贵的殿下,请恕我冒昧,您的商品虽然不错,甚至其工艺水平远远超过我们弗朗机的工匠,但是这样的商品如果我远道运回欧罗巴,那么我一定要亏本的。”

“那你说愿意加价两成来买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李栋不解的问

“尊贵的殿下,请宽恕我的奸诈,我花了重金才打听到,宝器阁的东家就是大明朝的储君,也就是大明朝未来的统治者,目前我的生意在您的国度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我希望通过这次交易,换取您的友谊。”

听了这话李栋哈哈笑着

“想要和我做朋友的人多了,就你那么点小钱,爷还没放在眼里,除非你也有我需要的东西”

“不知道殿下需要什么?”

“先不说这个,先说说你的麻烦吧”

“尊贵的殿下,贵国的瓷器、丝绸在欧罗巴十分的受欢迎,当然茶也是我们迫切需要的,但是贵国的商人们拒绝卖给我这些东西,甚至有官员警告我,在没有贵国朝廷的允许下私自倒卖,将得到严厉的处罚,我十分的不理解这样的行为,所以。。我的船和我的船员们被羁押了,我独自来到京师希望可以和更高一级别的官员沟通,可是根本没有人理我”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走私犯啊,朝廷有定例,除了朝贡的船只可以通商外,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

“尊贵的殿下,我感到困惑,贵国有如此精美的瓷器,美轮美奂的丝绸,为何不完全开放贵国海岸,那样将给贵国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

“哎。。。这个吗,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你那个不是什么大事,用我们大明的话讲,举手之劳,现在让我看看你能给我什么吧”

说着李栋笑眯眯的看着沙朗。

沙朗迅速的反映过来。

“尊贵的殿下,我十分愿意为您服务”

“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需要船、战船还有造船的工匠、具有远航能力船员”

“哦,我的上帝啊,您的这些要求太难办到了,您看就连我的船都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沙朗装作为难的说

“呵呵,那好吧,既然你没有那个能力,看来我就不用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来人,送客”李栋毫不客气的说

沙朗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还等着李栋和他讨价还价呢,在李响他们还没上来赶走他之前,他马上说

“哦,尊贵的殿下,请宽恕我奸诈的商人习性,能,我能办到,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呢”

“你最好记住了,以后和我说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李栋冷着脸说

“虽然我不能完全听懂您说的话,但是我想我可以理解它的含义,以后我会如实的和您合作”

“好,那我就说说你能得到什么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让那些官员放了你的船员,并且允许你这次以朝贡的身份进行买卖,如果你能把我需要的东西弄到大明来,我再付你5000两白银,另外我需要你们海军的雇佣兵,帮我招一些优秀的人来吧。”

“尊贵的殿下,我将尽心竭力的为您服务,不过请给我一些时间,这些东西在我国可是管理非常严格的。”沙朗欢喜的差点上来亲李栋一口。

“好,不过要快一些,我绝对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如果有别的人同样可以提供这些东西,我想我会重新考虑合作伙伴的问题。”

“放心吧,尊贵的殿下,我必将成为您最忠实的合作伙伴,我马上就出发”

。。。

第二天一大早李栋就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穿着一身的便装在镜子前面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他扭头问大牛

“哥长的帅不帅?”

“没看出来”大牛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无所谓的说

“吃,吃,吃,就知道吃,李响你说,我怎么样?”

李响低头一笑,然后马上绷紧脸

“报告大帅,你很英武”

说完这话李响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

可李栋没这个觉悟

“嗯,还是你小子有眼光,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大帅,一箱香皂,一面台镜”

“哎呀,糟糕,我不知道德胜镖局在哪,这事办的,昨天忘记问镖局妹妹了”李栋挠挠头

“大帅,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

“哦?要么说我稀罕你呢,会来事儿,说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德胜镖局也在前门附近,他们的总镖头叫张德胜,他只有一个女儿叫张清莹,昨天跟张清莹一起的那个女孩叫曲红,是威远镖局总镖头曲波的女儿。属下还打听到德胜镖局最近出了点事儿”

“什么事?”李栋来了精神,要是能帮镖局妹妹解决点麻烦,岂不是能让她芳心暗许。

“德胜镖局上次在口外保的镖让人劫了,据说死了好几个镖师,又是抚恤,又是赔银子的,还借了高利贷,而且上次的买卖据说有官面上的份子,所以最近德胜镖局很是不爽利。”

“哦?他们还去过口外?”李栋听了这个消息,心一动

“走,去泡妹妹去”李栋大声的说

“大帅,属下有个疑问?”李响压低了声音问

“什么疑问?”

“以大帅身份之隆,看上谁家的姑娘,不说抢来吧,也不用这么殷勤的去送礼吧,在说属下看那个女子好像不怎么喜大帅”李响嬉皮笑脸的说

“啪”李栋给李响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个臭小子,你懂什么?要的就是这个调调,要不有什么意思,关了灯都一样,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男人就要找一个和自己过不去的女人过一辈子”

“那不是犯贱吗?”李响小声的嘟囔着

“臭小子,你说什么?我耳朵可贼着呢”李栋大声的咆哮着

“没,没说什么,我说要好好向大帅学习”李响腆着脸媚笑着

“你懂个屁,这叫征服感,征服感你懂吗?把一个总和你过不去的女人都征服了,那才叫男人!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你个小屁孩,快去牵马”

出了营房,李栋转身对大牛说

“去,把你师傅叫来,让他陪我走一趟”

“哦”

。。。

德胜镖局离李栋的宝器阁不远,离得老远李栋就看见张清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的。

李栋一笑,然后快马骑过去,用了一个很帅的姿势下马。

张清莹今天依旧是一身的劲装,一个粗粗的大辫子甩在身后,更加衬托出她的优美的身材。

张清莹上下打量着李栋,依旧没有什么好脸,可是李栋发现她的眼角已经俨然有了微微的笑意

“哎呀,这不是李大公子吗?今怎么有空来我们德胜镖局?”

李栋甩着马鞭,摇头尾巴晃得凑过去

“妹子你误会了,哥只是想来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

“威远镖局怎么走?我想请曲红吃个饭”李栋又向前凑了凑,笑嘻嘻的说

张清莹一愣,紧接着把脸一落,气鼓鼓的说

“不知道!”

说完扭头进了镖局。

看着张清莹那细细的腰,还有那一摆一摆的翘臀。李栋嘿嘿一笑跟着就进了德胜镖局。

几个月没见张德胜显然憔悴了很多,两鬓上好像还长出了白发。

李栋一抱拳

“张总镖头,恕罪、恕罪,回京以来军务繁忙,一直没得空来看您”

张德胜没有理会李栋,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李栋身后的李双成。

看他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狼,全身绷紧。

李栋回头看看李双成,该什么样还什么样,他只是对张德胜微微的颔了一下头。

李栋心想“这两个人的高下立见”

“李公子果然是信人,当初说来我德胜镖局讨教,今儿果然带来一高手,不如李公子划出个道来,也好让我们走走”张德胜寒着脸说

张德胜身后的镖师已经把手按在了刀把上,就是院里正在练武的镖师也停下来,慢慢的围过来。

李响他们一看也纷纷把手伸向腰部,抽出短筒散弹枪。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李栋哈哈一笑,转头对李响说

“干什么呢,把家伙都收起来,在外面等我”

然后对张德胜一抱拳,笑嘻嘻的说

“你们江湖的规矩我也不懂,不知道又哪里犯了你们的忌讳,看来又误会了”

李栋指了指李双成

“这位是我弟弟的武术教头,被我拉来当保镖了,李师傅,你也在外面等我吧”

“是,太。。大人!”李双城冲我一躬身走了。

院子里的人一看到我的人都走了,知道又是误会,也纷纷嬉笑着离开了。

“公子勿怪,江湖人臭规矩多,得罪之处请公子见谅,不如这样,今儿我摆一桌全当赔罪如何”张德胜笑着说

李栋摆摆手

“怎能让您破费呢,说好了我请的,不过吃饭到不是什么急事,我听说镖局最近出了点事儿?”

“哎。。。也不怕您笑话,走了一辈子镖了,结果栽在口外,连累了那么多兄弟的身家性命,现在又得罪了官府,只怕我这个镖局开不久了”张德胜叹了一口气说

“张总镖头一世豪杰,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我在京师还有些朋友,说句话还是有人听的”

“不知道公子府上是??”

“我家老爷子规矩多,就不说了,这个给你”说着李栋递给张德胜一张借据

张德胜奇怪的接过那个借据一看,正是自己借高利贷的借据,疑惑的问。

“公子,您这是。。。”

“呵呵,小意思,全当是上次误会的赔礼,官府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想来不会再有人敢找你们麻烦了,张总镖头,今天我来也有一事相求”

“公子,无功不受禄,再说这500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至于公子所求,我们江湖上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公子您只管吩咐就是。”

“呵呵,和你们说话就是痛快,是这么一个事,我想让你们护送我去草原看看”

“哦,原来公子说的是这事啊,可是老汉我刚刚在口外失了手,公子不如我介绍别的镖局给您”

“呵呵,不必,别人我还信不着呢,等一会就有人送银子来,你们准备一下吧,这是我拿来送给你女儿的,你看。。”

张德胜还沉浸在解决烦恼的喜悦中,挥挥手

“过了这个院子,往里就是,江湖儿女不讲究那么多,公子但去就是。”

张德胜话音未落,李栋就好像烧了屁股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

“这不是李大公子吗,可我们这是得胜镖局,不是威远镖局,您是不是走错了”张清莹酸酸的说

“要么说女人都是小心眼呢,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看哥给你带来的镜子”说着李栋撕开包装,把台镜放到桌子上。

张清莹和大部分第一次见过镜子的人表现一样,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李栋毫不理会。

“美,真美”李栋看着镜子,不由得发出感慨

张清莹听了这话,故作生气,含着笑嗔道

“一嘴的油腔滑调”

“我说镜子里的人美,你高兴成那样干什么?”李栋继续调戏着

“你。。。李大公子,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女子恐怕消受不起”

“消受不起?哎呀,你还不知道啊,可是你爹那里都答应了”

“答应?答应什么”张清莹微皱眉头问

“咱俩的亲事啊,我和你爹说了,你爹说真好缺我这么一个乘龙快婿,这镜子就算是下定了。。”

“什么。。。你。。。。”张清莹听了这话,在也坐不住了,拨开李栋跑出去。

李栋在她身后嘿嘿的笑着。

。。。

“李师傅,你看那张总镖头怎么样?”李栋骑着马站在镖局门口问李双成

“启禀太子,他功夫还行”李双成在马上躬了一下身子回答

“还行?那是什么意思?”

“他如果能放下俗物,专心练武,估计五年后可以和我的大徒弟打个平手”

“你还真含蓄,我觉得我就挺不要脸了,没发现那,你还挺能吹的。。。呵呵呵”

“太子说笑了”

“你说让他保护我出趟口外怎么样?”

“他们这些镖师从小就吃这碗饭,经验非常丰富,所以我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哦,那我就放心了”

。。。

“爹,你真答应他了?”张清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清莹是你啊,是,为父答应他了”

“你。。。你就这么答应他了?”张清莹跺着脚问

“清莹,你也知道镖局最近遇到了大麻烦,李公子他在京师看来还是很有面子的。他不仅替爹还了债,而且还摆平了官府的那些人。所以爹就。。。”

“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呢”张清莹气鼓鼓的问

“问你?哦,对,是应该问问你,可是你知道爹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和官府的人搭上线,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所以爹就。。。”

“爹,你。。你。为了这个镖局,你就把女儿嫁给他??”

“啊??你说什么呢,没有啊,我只是答应他,保护他去一趟草原啊”张德胜不解的问

张清莹楞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妈的,上了这孙子的当了”

张清莹一跺脚,咬着牙,跑出去了。

只听见院子里传来

“李混蛋,你在哪呢?”

张德胜也反应过来了,呵呵摇着头的笑着

“要是真能撮合成这桩亲事,为父也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娘了”

。。。

张清莹气鼓鼓的冲出镖局,只见李栋正笑眯眯的骑在马上看着她。

“我就说嘛,妹子你怎么能不来送我呢,哥我这正等着呢”

张清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笑着走过去。

李栋看着张清莹的笑脸,心想“要了老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祸水吧”

“哥,你下马我有话和你说”张清莹低声的和李栋说

她心里却想“等你这孙子一下马,我就拌你一个大跟头,好解姑奶奶心头只恨”

“什么!你想亲哥一口”李栋大声的说,紧接着用更高的声音说

“不行,不行,这么多人呢,等没人的时候你在亲我吧”说着一调马头,绝尘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张清莹,李栋的亲卫们轰然一笑,然后也跟着去了。

镖局外面看热闹的人听了也哈哈的笑着。

张清莹涨红着脸,蠕着嘴

“我。。。我没。。我没说这话”

“姐,你可真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曲红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张清莹还没回答就听见远处悠悠的传来李栋坏坏的声音

“妹子,洗澡的时候用香皂,哥喜欢香香的女人”

人群中再次轰的笑起来。

张清莹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扭头进了镖局。

“姐,香皂到手了?分妹子一块行不?”曲红跟了进去

“拿走,都拿走,那个混蛋的东西谁稀罕”张清莹一边气鼓鼓的说着,一边闻闻自己的袖子,心想“难道今天我的香粉扑少了”

第三十四章 密谈

“小三,你的消息准不准?”一个富商模样的人问

“我的陈爷,你这都问三遍了,这么跟您说吧,要说消息灵通你找我小三就没错”

那个叫小三的其实就是在各大商行来回跑腿传消息混饭吃的痞子。那个姓陈的商人叫陈山明,是个晋商,专门做口外的生意。

“他手上真有那东西?”陈山明又问

“陈爷,你也知道宝器阁的货在京师里卖得多火,现在整个京师的黑市全从他那里拿货,据说。。。”小三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然后放低了声音接着说“据说他和太子爷身边的人有点关系,所以那个请柬他说有那就一定有”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陈爷,您看您答应的小的。。。”

“放心,你带我去见那个叫疯虎的,自然有你的好处”

“陈爷,您看。。。呵呵,这请柬依着小的看就非您莫属”小三谄媚的说

。。。

“这位就是虎哥”小三向陈山明介绍着

普志高穿着一身的短打衣服,身后还站着两个彪行大汉,冲着陈山明点点头

“虎哥,这位就是陈爷,他想买那个东西。。。”

普志高向陈山明一抱拳

“陈爷,兄弟我事多,就不废话了,那东西三万两”

陈山明一愣

“不是说一万两吗?”

普志高哈哈哈笑着

“陈爷,兄弟我也得吃饭不是,一万两那是宝器阁的价格,两京一十三省一共才50份请柬,各地的大豪们哪个不是抢破了头,说实话,这次邀请的大豪们恐怕不是为了买卖而来的,只怕多是想亲近太子爷,抱一抱太子爷的粗腿吧”

宝器阁在五月初放出消息,宝器阁打算在两京一十三省找20名代理,邀请各地的大富商来竞标,时间定于7月初一。消息一出,天下震动,所有有钱的大世家,纷纷派代表快马进京,徽商、浙商、晋商也在暗中互相角力。

陈山明有些犹豫,三万两确实超出了他的心里预期,虽然他也是晋商,可是他在晋商里绝对算不上大头,只能算是中等。晋商中的头一份是孙家,其次才是陈家,而陈山明还是陈家的远支,所以参加竞标大会绝对没有他的份。

正如普志高所说的那样,陈山明也是抱着打算亲近太子的想法,如果这次能够搭上太子爷的关系,那么以后的生意想不赚钱都难。

“陈爷,告诉你个准信,宝器阁那边只会放出45张,剩下的5张全在兄弟手上,这三万两是今天的价,明天是不是这个价钱兄弟可不敢保证。”普志高笑呵呵的说

陈山明咬咬牙

“好!三万就三万,下午银子就送到,可你一定要保证这请柬是真的”

“真的,一定是真的,不过一份请柬就一个人用,到时候还得麻烦您把您的身份告知,这些是要存档记录的。还有,陈爷,您在我这买请柬的事情可不能到外面乱说,否则就休怪兄弟我无情”

“虎爷放心,今这事是你帮了我陈某人的忙,他日我若富贵定当回报”

。。。

“太子,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已经买出去17份了,小的手上还有三份”普志高规规矩矩的跪在李栋面前

“这次你做得不错,一会到马永成那里领两千两,就算是爷赏你的”

“谢太子”

。。。

李栋虽不能说富甲天下,但是富甲一方却是有地,这还不到一个月呢,李栋在军营中间的银库已经扩建两回了,里面大概有一百万两上下,而且银子还在源源不断的运来。

李栋有钱了,底气就足了,他就开始对军营进行了重新改造。李栋打算用水泥把军营四周高高的拦起,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营墙高达5米四个角有执勤的堡垒。堡垒安装了玻璃,这样可以在堡垒里面清楚的看到堡垒外面,而且这种执勤完全不受天气影响。

军营内部,几乎所有的道路、操场全部铺上了水泥,营房正在逐一的扒掉重建,每个营房都安装上了大块的玻璃窗户采光。所有的军官们住在三层楼高的军官楼里,每个人单独一个房间,李栋的大帅楼紧挨着军官楼,也是三层,大大的阳台支出来,正对着大操场。

军营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手架,同时开工的还有一条道路。

从军营厚厚的大铁门一直到京师的德胜门,李栋出资修了一条宽宽的大道,李栋后世那个城市就饱受交通拥挤之苦,那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官僚们一面鼓励大家买车,一面开始限号,设置单行线。

这条道路完全是按照京师一百年的发展前景规划好的,道路全长10公里,道路宽达55米。这么一条道,预计将花费李栋两万两银子。可是李栋不在乎,他心想,这不就是一面镜子的钱吗?在道路还没有开工前,李栋就叫张永把道路两旁的地全买来了。这样以后李栋还可以靠着开发房地产赚点钱。

“下官张春,参见太子,没影响您睡觉吧”张春嬉皮笑脸的进来,装模作样的磕了一下

“是你小子,今怎么有空来我这,我这可快睡了,有什么话快说”

“太子爷,您是贵人多忘事啊,您看我那二十多个老兵,你这可用了快大半年了,是不是还给小的?”

“这事啊,还不了喽?”

“为什么?”

“我用得挺好,他们都是真正见过生死的人,现在正给我的儿郎们当教头呢,还不了!”

“太子,咱当初可说好了是借啊”张春苦着脸说

“没错,是借,可当初没说借多久啊”李栋耍这赖说

张春看看李栋,眨眨眼睛,叹了一口气笑着说

“也行,可太子爷您也不能就让下官一个人吃亏吧,送下官一箱香皂当交换吧?”

“你个大老爷们臭点就臭点呗,要香皂干嘛?”

“还不是我那婆娘要用吗,在说了您的那个香皂就不能卖得便宜点,就我这点俸禄根本不够买几块的。”

“呵呵,好,就冲上次你帮爷的那个事,今就当还你个人情,这香皂一会你走的时候带走一箱”李栋爽快的说

“那下官就谢谢太子爷了,对了太子爷您怎么睡帐篷里?”

“没法子,你没看到这里正重建吗,所以我只好先在帐篷凑活几天了”

“要不您到下官的那里?”

“别了,没我的兵在外面守着我睡不着”

张春收起嬉笑的脸,郑重的给李栋磕了一下。

“那太子爷能不能让我的人守着门口,下官有重要事情的讲”

“你这是闹得哪一处啊?”

“太子爷请您相信,我张春绝对不会害您”张春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栋

李栋看看张春,心想“看样子还真没说谎。”

“好吧,我就看在霸占你那二十几个老兵的份上,答应你一次,不过说好了,以后咱俩可互补相欠了”

李栋挥手示意大牛和李响在外面等。

李响和大牛出去的时候很是不满的看着张春。

只听见李响在外面高声喊

“来人把这里团团围起来,让李宏亮把他的狗也都牵过来。。。。”

张春也跟着出去,把自己带来的侍卫紧密的布置在帐篷的周围。然后很认真的四处查看了一圈。

李栋等得不耐烦了,大声的喊

“张春有话快说,在不说我可睡了”

张春赶紧进了帐篷内,平缓了呼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太子爷下面的话只要传出去一星半点就要死很多人”

“我靠。。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再说既然你要说的事情那么机密,你怎么不让我的人守卫,而反倒是让你的人离帐篷那么近?”

“太子爷恕罪,下官更相信自己带来的人”

“切,拉倒吧,要说保密我这里才是大明最保密的地方,你带来的那些人我看有好几个就不太靠谱”

“太子爷,这些人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亲丁家将,都是我张家的家生奴才,万万不会害我”

“好吧,你说行就行,说吧,什么事?”

张春像贼一样,再次四下打量着,然后很小心的说

“太子爷,今天我来主要是替我们武将们来传一句话”

“什么话?”

“五军都督府今后为太子爷马首是瞻”

李栋一愣,摇摇头

“什么意思?没听懂。”

“太子爷,今后您的话在五军都督府就是圣旨”张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李栋想想还是没想明白,心想“要不要把先生叫来,和这帮子古人说话太费劲了”

“说实话,我还是没听懂,你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香皂不够我在给你加一箱”

张春一愣,马上笑道

“臣明白,是臣等莽撞了”

“什么臣臣的,你要么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别老拐弯抹角的,我听着累”李栋有点不高兴的说

张春这下才明白原来李栋那根本没听懂,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说

“太子,我们希望你做皇帝”

“我靠,你们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就是要你点人吗?怎么又扯到做皇帝上了?”

“太子爷,那臣就直说了吧,自成祖皇帝后我武将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我们在外面打生打死的保卫我大明的万里江山,可是下场呢?那些文官,怎么对我们,防贼一样?就是那些没卵子的阉货也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我们不甘心那。。。”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说了半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太子爷,您像成祖皇帝,您好兵事,知道我们武将在外面不容易,至少你亲近我们武将”

“说得那么热闹,又是武将,又是五军都督府的,说了半天我就认识你一个人,再说了,你们一大帮大老爷们谁亲近你们了?熟归熟,你这么说我一样告你诽谤。”

张春实在搞不动李栋的态度。

“太子爷,您就不能给我们点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真搞不懂你们,大半夜的跑我这来要希望,不过我好像隐约听明白点,我不管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别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吗”

“太子爷,我们都是武将,打仗我们不怕,死了也就碗大个疤,可是我们不想那么窝囊的活着”

“不活着怎么整,难道都死去,挺大的人了,怎么越说越不着调呢?”

“那太子爷您能不能给我们一句话,您当了皇帝后,会怎么对我们武将?”

“我不想当皇帝”李栋平静的说

“太子爷,这个皇帝你非当不可”张春依旧低着声说

“狗屁,凭什么!”

“别人谁想当,我们就让他死!!”张春也来了脾气,咬着牙说

“哎呀,今你来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李栋指着张春的鼻子问

“臣不敢”

“别老跟我这臣臣的,我还不是皇帝呢”

“太子爷,我就想知道您当了皇帝后,会怎么对我们武将”

李栋低下头对看着张春说

“看来今我不回答你的话,这觉我是睡不上了,好!我告诉你,我当了皇帝,我不管你文臣也好,武将也罢,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多大能耐我就给你们多大的舞台,听明白了吗?”

张春跪在那里想了想,笑了。

“有太子爷这句话,我们就有盼头了”

“太子爷小的还有个私事想求您”张春媚笑着说

“你没完了是吧?”李栋不耐烦的说

“太子爷,下官有两个犬子,十分顽劣,你看能不能让他们来您这童子军受受教育?”

“这事,你趁早死了心,我这些孩子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这是规矩,要不你自己抹了脖子,在把他们送来吧”

“那还是算了吧,下官还想跟着太子爷升升官,发发财呢。您早点睡,下官就先走了”

说完张春带着他的人一阵风似的走了。李响他们跟着就进来了

“大帅,刚才张春带来的亲丁家将中有一个人好像有点问题”李响低声的禀报着

“有什么问题”李栋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大帅,我发现别人都是防备我们靠近,可他却在那里微闭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一样,恐怕他偷听了大帅和张春的谈话”

“偷听?有什么好偷听的,妈妈的,搞得我们好像干什么坏事似的,别说了,烦着呢,我要睡觉了”

“是,大帅”

第三十五章 危机

第二天巳时三刻,工部主事沈子义进了工部尚书徐贯的尚书府

“兴伯,你来了?”

“尚书大人,我刚刚得到一个天大的消息,昨夜张春去找过太子”

“张春领着团营负责守卫太子,他见一次太子有什么奇怪的。”

“尚书大人,我打听到他们的密谈的内容”

“哦!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

徐贯皱了一下眉头

“消息准确吗?”

“大人,那张春有个贴身亲卫叫张四,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赌,可惜他的手气一向不好,最近欠了赌档很多钱,那个赌档正好是我小舅子开的,自从上次我们聚会后我就开始留心张春了,正好有这个机会,所以。。。”沈子义阴险的笑着

徐贯轻轻的点点头

“你做得不错”

“大人,张四今天上午偷偷进京,现在他就在我府上,把他送到锦衣卫那里,就是一个天大的案子,正好借此机会打击五军都督府。”

徐贯摇摇头

“如果想要把事情闹大,这样恐怕不行,我们还需要做几件事情”

“全凭大人吩咐”

“第一,你要找王岳,这件事情没有他推波助澜,成不了;第二,证词要改一下,把一些不相关的事情去掉,在加上一些,那个张四留不得,否则牵出你我也是大麻烦;第三,你找一些御史,把消息放给他们,但是一定要等王岳抓了张春后才能把消息放出去”

“大人,那王岳恐怕不好办呢”

“你附耳过来,你对他这般陈说。。。”

“大人英明”

“快去办吧,趁早,如果先让那边察觉只怕会有变数。”

“是,大人,我马上就办”

沈子义在走出尚书府后微微一笑

“这次可以就给王爷一个惊喜了”

。。。

半个时辰后,司礼监王岳公公房内,王公公伸出指头蘸了点儿清水揉揉干涩的眼角儿,一个小太监跪在旁边,轻轻的给王岳锤着腿。

“沈大人勿怪,年纪大了,身子不太爽利,没亲迎沈大人”

“王公公说笑,小的算什么牌位敢在公公面前称大人”

“呵呵,坐吧,今你这么急着来见我,不知有何指教”

“王公公,下官不敢,下官这里有件机密的事情,您看。。”说着沈子义看看王岳身旁伺候的几个小太监。

“哦?什么事情还如此机密,也罢,你们先退下吧”王岳挥挥手

那些小太监们纷纷起身离开。

“王公公,您看这个”沈子义递给王岳一张纸

王岳刚看一个开头,马上正直了身子,仔细的低头观看,等看完了,抬起头疑虑的看着沈子义

“沈大人,你这是从何处得来?”

“这个是下官偶然得来的。”

“偶然?呵呵,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查无实据了吧”王岳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然后随手放下那张纸

“王公公,只要把那张春抓进了锦衣卫,凭着他们的手段,恐怕就有实据了”

“沈大人,咱家也活了一把岁数了,你们那点心思我如果在看不透就白活了,咱家不喜欢给别人当枪使”

“王公公恐怕对我们有些误会,王公公您的危机恐怕您自己还不知道吧”

“呵呵。。。你们文人惯会如此,先是危言耸听,然后在说事。。直说吧,咱家到底有何危机。”

“王公公,那下官就说两句话,第一,就太子爷的宠信而言,王公公觉得您比那八虎如何,第二,那些武将对你们的态度如何,公公您是聪明人,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啊”

王岳听了哈哈大笑

“好!说得好,不过想来你们还不了解我王岳,咱家从未想过永远霸着这司礼监大头领的位子不放,再说太子爷宅心仁厚,想来也不会和一个老头子过不去,咱家相信他一定会让咱家善终的”

沈子义也微微笑着

“公公您好像忘了一个人,那就是在东厂里羁押的刘瑾”

“刘瑾?他是什么人?”

“他和太子爷身边的那八个太监并称八虎,下官听说他们关系可好得很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刘瑾怎么进的东厂,他在里面可只剩下一口气了,要说他最恨谁,只怕就算是您了”

“呵呵。。。一个蝼蚁一样的人物,你也拿来要挟我?”

“公公,下官还是那句话,在太子爷那里只怕八虎可比您有分量多了,只怕他日您想善终不那么容易吧”

王岳听到这豁然起身,指着沈子义

“你。。。”

“公公,您是聪明人,想来该怎么站队,你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公公。。。”沈子义四下看看,然后放低了声音说

“这个皇位不一定非要那朱厚照坐才行,有很多人都可以坐,到时候王公公您荣华富贵不可限量啊。”

“你是谁的人?!”

“公公,您还是先把此事做成之后我们在慢慢的详谈吧。”

王岳慢慢的闭上眼睛“你先回去,且容我考虑考虑。”

“那下官就候佳音,不过公公可要考虑的快一点,否则如果让人家把窟窿堵上就万事介休。”沈子义微微的笑着,对王岳一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王岳忽然一睁眼

“来人,进宫”说完他拿起那张纸,仔细的叠好,放进怀里。

。。。

弘治皇帝皱着眉头看看王岳递上来的纸,冷着脸。

“这从何而来?”

“有人把它扔进老奴的府邸”

“王岳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老奴也不太相信太子爷会谋反,恐怕多是受人蒙蔽,不过最近老奴还得到点消息。。。”

“说!”

“太子爷打算开一个竞标大会,参加会议的都是全国最富有的大商贾”王岳低声的禀报着

“这事朕也听说了,这和太子爷谋反有什么关系?”

“老奴开始也没多想,可是在结合今天的事情,老奴担心,一个是钱,一个是兵,这两样若是结合在一起,恐怕要出大事的。也许是老奴想多了”

“不会。。。绝对不会的,照儿他根本就不想当这个皇帝,他怎么会谋反呢?”

“老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老奴担心万一有人有心撺掇太子,太子毕竟年幼,老奴恐太子被有心人所乘”

“你说武军都督府?”弘治皇帝皱着眉头说

王岳点点头

“你去把刘健他们找来,朕要问问他们的意见”

王岳一惊,马上低头说

“老奴遵旨,可老奴担心万一这件事情是有人造谣,如果知道的人太多,恐将来对太子名声不利,所以老奴建议不如偷偷把那张春抓来,问个清楚,如果没有此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嗯,还是你考虑的周详,那就令锦衣卫秘密羁押张春,你亲自负责调查此事,记得万不可声张!”

“是,老奴遵旨”

。。。

一个时辰后,张春接到命令,十二团营提督、司礼监大太监王岳传召。

张春带着几个家将匆忙的离开了营房。

。。。

当天快入夜的时候,李栋悠闲的在军营里遛弯消食,现在军营里的一切事务全部由王守仁负责打理,根本不需要李栋操心。

“大帅,我们在军营外面抓到一个人”李宏亮大声的禀报着

“他说,他叫钱宁,有要是向大帅禀报”

“哦,带他去我的帐篷”

“是,大帅”

。。。

“下官钱宁,参见太子”钱宁一进帐篷内就要下跪

李栋摆摆手

“别跪了,都是熟人,上次多亏你及时给我送消息,否则我的儿郎们可就吃了大亏了,这个情我还记得”

“下官不敢,太子,今下官来是有一个更大的事情要向您禀报,下官需要单独和您说”说着钱宁看看李栋身后的大牛、李响他们。

李栋扭头看看大牛、李响,然后回过头,很不高兴的说

“这都怎么了,每一个来我这的人都要撵我这两个亲信走,这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亲兵营的队长,亲信中的亲信,你爱说不说,以后我这都不惯这毛病”

大牛听了这话,嘿嘿一笑。

李响听了这话,腰挺立的更加笔直,满脸涨红。

钱宁犹豫了一下,咬咬牙

“太子爷,张春被抓了”

李栋一听,皱了一下眉头

“嗯?昨还好好的,怎么今就被抓了?他犯什么事了?”

钱宁抬头看了一眼李栋,然后快速的低下头

“这件事情是司礼监大头领王公公亲自安排的,今天下午刚秘密抓的人,现在他正在锦衣卫的大牢里面羁押着呢”

“哇。。。他怎么得罪那老鬼了,还动用你们锦衣卫的人,他不会是霸占那老鬼的闺女了吧,嘿嘿。。。。”李栋说完就嘿嘿的笑着

李响也用胳膊兑兑大牛,低声说“那老鬼是个没把的,能有闺女吗”

大牛才想明白,哈哈的乐着

钱宁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笑。

“太子爷,据说张春是因为谋反才被抓的”

“谋反?!”李栋收起笑脸“不会吧,没看出来就他那个熊样还长了个熊胆,他想当皇帝??”

钱宁一愣,然后用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说

“有人告他和太子爷密谋谋反”

“什么?!!还有爷的事儿,这是哪个兔崽子,说话不过脑子,说老子谋反,奶奶的,老子若是想当皇帝用得着谋反吗?!!”李栋一下就站起来。

“你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昨夜那张春可曾来过太子这里?”

“他来过,怎么了?”

“有人把太子您和他密谈的内容禀报到王岳那里”

“那怎么了?!我和他没聊什么呀”

“太子恕罪,可王岳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太子爷打算谋反”

“这。。。没影的事啊,不行,李响,你去把先生叫来,我脑子有点乱,这都什么事啊”

“是,大帅”

。。。

旁白哥:巳时,今9:00~11:00

第三十六章 博弈

“太子爷,您说昨天张春来找过您?”王守仁着急的问

李栋点点头“对呀”

“他都和您说什么了?”

“昨天他来得很晚,我都快睡了,迷迷糊糊的,具体的记不清楚了,就是说什么五军都督府以后听我的话,还有希望我当皇帝什么的?还问我当了皇帝以后会怎么对待他们武将”

“啊?!太子爷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呢?”王守仁瞪大了眼睛

这是大事吗?我怎么没觉得啊”李栋不解的问

“太子爷,你。。。你。。。。这可是等同于谋反呢!”

“谋反??谁?我?先生你可别逗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别说当皇帝了,要是有人替补,连这个太子我都不想当!”李栋笑嘻嘻的说

王守仁皱着眉头,摇摇头,冷着脸

“太子爷,恐怕事情没您想的那么简单,这次的事是要死人的,搞不好就是我弘治朝最大的案子”

“先生,你可别吓唬我,我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啊,也就是那些武将让文人们欺压的难受,找我发发牢骚,希望我将来能帮他们一下”

“太子爷,当今皇上还在位呢,那些武将们就想着您当皇上以后会怎么样,这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就是谋反那!”

“先生,老爷子那会相信我的,不用担心”李栋依旧嬉皮笑脸的说

王守仁非常的奇怪,为什么朱厚照作为皇子,国家的储君,政治上怎么这么幼稚,他非常恼怒的说

“太子爷,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情一出,只怕到时候皇上都保不住你,在我朝自成祖皇帝后谋反必死!”

李栋听到这里也有点慌了,电视剧里可演过谋反会怎么样,那不是死一个两个人那么简单,而是要诛九族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被定义为谋反,就算李栋没事,跟着李栋的这些孩子们没一个跑的掉,全得掉脑袋。

“先生救我,我真的一丝一毫想要造反的念头都没有!”

王守仁轻轻的摇摇头

“我是相信太子不会谋反,可皇上那呢?那些大臣们呢?不好办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钱百户,这次多谢你传来这个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想知道张春在锦衣卫那里都说了什么?”

“直到我走之前他一直没有开口,王公公亲自督办的案子,锦衣卫也很重视,去了很多刑名的高手,我恐怕他熬不过今天晚上。”

王守仁沉思了一会,然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现在只能丢车保帅了。钱百户,你有办法单独和张春说上话吗?”

“这个我可说不好,王公公还有锦衣卫的牟指挥使大人,还有东厂的厂公苗逵都在呢,我只是个百户,没有传召,贸然前往,恐怕不妥”

“你尽力吧,实在不行,你就用太子爷做借口去找牟斌、苗逵,我听说那两个人一向小心翼翼的做人,我想他们也不敢得罪太子爷吧,那张春一定不能开口,你见到他之后这般说。。。”

包括李栋在内的所有人听了王守仁的话,都目瞪口呆。

“先生,这。。。这。。。”李栋不忍的说

“太子,此时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若不是没有那壮士断腕的决心,您、我还有外面的那些孩子全要死”

李栋懊恼的皱着眉头。

“钱百户,此事就全拜托你了,若是事成,太子那里定当记得你的情分!”

“下官不敢,下官愿意追随太子”

李栋也过来拍拍钱宁的肩膀

“好,去吧,万事小心,李响,你替我送送他”

“是,大帅”

“太子保重”说完钱宁向李栋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先生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李栋一脸疲惫的问王守仁

王守仁微微的苦笑着

“太子无需过于自责,臣还记得当日太子领我们去文安剿匪的路上所说的话‘这样也好,问题暴露出来,针对性的解决就是,总比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好,那样可真就是措手不及了’,臣以为这件事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看来想对太子不利的人大有人在呢”

李栋咬牙切齿的说

“让爷知道是谁干的,我宰了他!”

“太子,明日您需要进宫里一趟,还和往常一样,先是给皇后娘娘送些东西,然后去皇上那里看看,在皇上那切不可露出事先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

“好吧,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我惹出来的,我去就是了”

。。。

深夜,锦衣卫大牢内。

“王公公,那张春已经晕过去三次了,不能在用邢了,在这么下去恐怕他就废了”牟斌低声的向王岳禀报着

“你们锦衣卫不是自诩都是审问的高手吗,我看都是一群废物,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什么都没问出来”

“王公公,您先消消气,我想牟大人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苗逵在一旁帮腔道

“只是什么?”王岳不满的问

“只是下官担心,张春毕竟是五军都督府的人,还有属下打听到他和太子爷走得很近,万一真弄死他,太子爷的脸面过不去,下官们。。”苗逵低声的说着自己的顾虑

“太子?!这件事情过后指不定还有没有。。。”王岳说到一半马上停下来,咳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你们不用管那么多,有咱家护着你们,我在给你们一个晚上,明天早晨我要张春的供状放在咱家的书案上!”

牟斌对视了一眼苗逵,然后慌忙的低下头。

“是,属下等必定尽心竭力,公公且回去休息!”

王岳拂袖而去。

“苗公公,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牟斌问苗逵

苗逵四下看看,凑近牟斌的耳根边,低声说

“王岳想动太子”

牟斌大惊,然后也压低了声音

“苗公公,不会吧,根据下官的情报太子对王公公不错啊”

苗逵撇撇嘴

“谁知道那老鬼发什么疯”

“苗公公,这可是神仙打架,那咱们怎么办?”

“你让咱家想想,对了,你手下不是一个叫钱宁的吗?咱家觉得他挺有见识,把他叫来,他脑子转得快,让他分析分析”

“来人叫钱宁来”牟斌大声的吩咐

。。。

钱宁刚刚回到京师里,正发愁如何进锦衣卫大牢呢,忽然有人告诉他牟指挥使大人已经找了他一个时辰了,他顾不得擦擦额头上的汗,赶忙跑去锦衣卫总衙。

“大人您叫我?”钱宁喘着粗气禀报着。

牟斌上下打量着他,皱着眉头问

“你这是怎么了,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属下有个亲戚得了重病,属下刚去看过,刚一回京师就听见大人传唤,马上就来了”

“是这样啊,是这么一件事情,下午咱们锦衣卫秘密逮捕了十二团营神机营副将张春,有人告他谋反,王公公亲自督办的案子,催的很紧,可坏就坏在他和太子爷走得很近,苗厂公和我感觉事情很麻烦,想听听你的意见。”

钱宁一愣,心想“我不是暴露了吧”,于是更加小心的说

“大人,我仅仅是一个百户,能有什么见识,属下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

“钱百户,你很不错,牟指挥使总在咱家面前夸奖你,且不可妄自菲薄,咱家也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别害怕!”苗逵说

钱宁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两位大人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说说小的一点点想法”

“说,放心大胆的说,这里就我们三个人,若是说好了,以后你的前途就包在咱家身上”苗逵许着诺。

“多谢厂公栽培,属下想问,两位大人可是担心在这件事情上得罪太子和王公公?”

“正是这样!”

“那属下以为,咱们谁也不得罪才好!”

牟斌和苗逵对视一眼,没想明白

“你继续说”

“当今圣上仅有太子一脉可以传承,皇上对太子爷怎样两位大人一定比我还清楚吧,就算这次真的是太子受人蛊惑要谋反,想来在皇上那里也就是申斥一顿,然后在东宫闭门思过,太和殿的位子早晚还得太子爷来坐,所以得罪了太子爷,将来二位大人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王公公那里就更不必说了,十二团营大首领,提领司礼监,两位大人的顶头上司,那更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所以属下的意思是,王公公那里要供状,给他,他想要什么样的供状,我们锦衣卫就给他什么样的供状!”

“你。。。这不是要把太子得罪了吗?”牟斌、苗逵完全糊涂了

“大人,属下的话还没讲完,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太子爷那里恐怕会记恨两位大人,所以我们还要在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张春死!”钱宁低声的说着

牟斌、苗逵都是是从底层一点一点慢慢熬上如今的高位,各种阴谋诡计见的多了,有些话一点就透。

张春一死,给王岳的供状就死无对证,这样既不得罪王岳,又没得罪太子,真真算得上两全其美了。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

“不错,钱百户你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

“可若是因为锦衣卫用刑过度而让那张春死了,恐怕五军都督府那里也不好交代吧”苗逵提出了新的顾虑。

钱宁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

“属下想若他是自杀呢”

“自杀?他怎么会自杀呢?”

“属下愿意去试一试”

“好!你很好!这次若是做成了,咱家便保你做个刑名千户”

“属下多谢两位大人的栽培!”

第三十七章 决裂

当钱宁看到张春的时候,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他是条硬汉子。

张春耷拉着头,他的左手五根手指里面已经插满了竹签,一条腿向着一个奇怪的方向扭曲着,敞开的胸膛上上满是各种各样的烙铁的印记,。

“他情况怎么样?”钱宁问正在行刑的那些锦衣卫。

“这位大人,您是?”

“这是厂公给我的腰牌”钱宁把从苗逵那里拿来的腰牌递过去

一个千户接过那个腰牌,看了看,然后说

“他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估计快招了”

“厂公让我单独问他点事情,你们先出去”

那个千户看看钱宁,然后对其他人说

“那这里就拜托大人了,我们就在外面,有事情叫我们”

钱宁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慢慢的走到张春面前,低声的呼唤着

“张大人,张大人,你醒醒”

张春艰难的睁开眼睛,沙哑着嗓子说

“这么快就又要用刑了,让爷们喘口气不行吗”

“大人”钱宁向门外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

“张大人,我是太子派来的”

“呵呵,硬的不行来软的,想诓我是吧”

“张大人,时间不多了,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太子那里正想办法救你,可是我得告诉你,这个案子上面盯得很紧,我们锦衣卫还有很多手段没用呢,那些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张春抬头上下打量着钱宁,过了好一会才苦笑着摇摇头

“这两年舒服的日子过多了,怕疼了,要是早两年我在九边的时候,你们问不出来”

“张大人,你要知道,如果你说了,死的就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还有武军都督府里无数的军将,就是太子那里恐怕。。。”

“我知道,可是我熬不了太久了”

“张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死?”

张春笑着看看钱宁

“呵呵,我明白,其实我就没想过还能活着出去,从我刚被抓的时候起,我就想死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那如果现在有这个机会呢?”

张春笑笑

“死现在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

“张大人,一会儿我会送你回牢房,我的短刀就在我的有靴子里,大人保重”

“既然你是太子的人,替我传两句话给太子,我在天上看着他,让他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还有现在我死了,我那两个孩子想必可以进太子爷的童子军营了,希望太子爷替我好好教导教导他们”

“大人放心,这些话我一定带到,大人走好”钱行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下,然后起身大声的对外面说

“来人,打开他的手镣、脚镣我要送他回牢房”

当夜,张春在回牢房的路上抢夺锦衣卫的兵器自杀身亡。

。。。。

“公公,这就是那张春的供状”苗逵递给王岳一张纸

王岳赶忙接过来,一看,愣住了,又看了看这张纸的背面,然后又反过来,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苗逵你好大的胆子,敢拿一张白纸戏弄咱家!”

“公公恕罪,那张春在三个时辰前自杀死了”

“什么?他死了?!你们。。。你们到底怎么做的事情?!”王岳更加生气的说

“公公且息怒,小的以为那张春死得好”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王岳指着苗逵的鼻子说

“公公,依着属下看那张春只怕不会开口说什么,而且如果拖得太久了,只怕太子、五军都督府得到消息,我们就更不能用邢了,如今他死了,小的有几个手下非常的善于模仿别人的笔迹,而且张春的死外面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完全可以替张春写个供状,然后找他按手印画押就可,等那供状递到皇上那以后,我们在说张春在牢里羞愧自杀。。。”苗逵心想不知道钱宁教他的这些话能不能蒙过去。

王岳一愣,微微的点点头,可内心深处总觉得好像疏忽了什么。

苗逵又递过去三张纸,笑笑

“这是那张春招供的三个供状,不知道公公对哪个更满意呢”

王岳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

“嗯,这件事情你做得不错,都留下吧,记得保密,还有那张春的死一定要在我通知你之后才能让外面知道”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

次日清晨,弘治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取消了早朝。

“皇上,张春已经招了,这是他的供状”

弘治皇帝只看了一个开头,涨红着脸在书案上重重一拍,咬着牙说

“这个逆子!他骗得朕好苦啊,他口口声声说不想做皇帝,原来都是做戏给朕看,他还想学成祖皇帝?朕就不明白了,朕的江山早晚都是他的,就这么几天他都等不得?”

“老奴也没想到,太子爷怎么变成了这样,太子爷这次做的真是太过分了”

“你还称那个畜生为太子?朕能立他,也能废他!王岳你带人去把他抓来!”弘治皇帝大声的咆哮着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老奴进宫的时候看到太子爷的车架也进宫了,老奴打听了一下,太子爷此时正在皇后娘娘那里”

“哼,做贼心虚,他从来没这么早进过宫,他是想找皇后娘娘求情?哼,他到是打的好算盘,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这次朕无论如何决不轻饶他,朕要大义灭亲!”

。。。

“儿臣,参见母后”李栋装模作样的给张皇后行了礼,然后嬉皮笑脸的起身。

“皇儿你可来了,母后正找你有事”张皇后刚刚起身不久,穿着便服,头发散开了披在后面,几个宫女正在后面给张皇后梳理头发

“母后有什么事找儿臣?”李栋问

“你那香皂还有吗?”

“母后你可别告诉我你的香皂用完了?我记得上次我可是整整运来三大箱啊,就是当饭吃也能吃个把个月。”

“母后这里还有些,可是。。。哎。。。建昌侯和寿宁侯两个侯府的亲眷,我这做亲姐姐的总要赏赐些,”

“母后开心就好,赏赐些就赏赐些,可也用不了那么多啊”

“可是还有英国公郭勋、成国公朱刚、保国公朱晖。。。”

“母后,你不是想说这些人你都赏赐了吧”李栋哭笑不得的问

“这些人都是我大明的根本,我自然要替你父皇好好笼络一下”张皇后不无得意的说

“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您拿着我孝敬您的香皂搞了一次福利”

“福利?呵呵,对就是福利,这个词倒是很新颖贴切”张皇后笑着说

“那您的意思是我在孝敬您点?”

“皇儿果然聪明伶俐一点就透”

“母后,我那些可都是花钱做的,孝敬您没问题,可孝敬别人我可不干,要是喜欢让他们去宝器阁买啊,对他们来说那点钱算什么?”

“哎。。母后也知道,可是那些人都说了,宝器阁每个月就做那么点,根本不够各府用的,只好成天往母后这里跑,说是来看我,其实还不是为了香皂,母后不厌其烦,所以只好拿香皂买个清闲”

“好吗,母后您这可清闲了,儿臣可要喝西北风了,要不这样吧,儿臣专门安排人给他们生产,可价钱上不便宜,恐怕还要比外面贵些”

“贵些就贵些,让他们出点银子给皇儿也好”

“可儿臣要先说好了,香皂上刻上各个府的名字,只要市面上有哪个府上的香皂流出,我可不依”

“呵呵,母后明白,还是皇儿想的周到,就依皇儿的意思办”

“母后,这是儿臣最新研制的香露”李栋拿出一个锦盒,里面并排放着10个不同颜色图案的小瓷瓶

这个所谓的香露其实就是香水,用高浓度酒精混合麝香,牛黄,薄荷,樟脑,金银花。。。等制作而成。

“皇儿,这又是何物?”

“母后,这个可是好东西,不同的瓷瓶底部都有说明,有的涂抹后可以提神清脑,有的可让身体发出淡淡的花香,有的可以去除体味。。。。。”

“这个岂不是比那个香皂还要神奇”

“母后英明,这个可是儿臣采集日月之精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研制而成,母后你知道吗,这个外面根本买不到,是儿臣专门孝敬您的,好东西一定要母后先用”

“还是皇儿关心母后!”

“母后,下次再有那些贵妇人们进宫的时候,你也帮我推销推销这个”

“呵呵,人小鬼大,你那点心思母后早就明白了,拿我当金子招牌是吧”

“呵呵,还是母后了解我,您先用着,我上父皇那看看。”

“嗯,去吧,你父皇对你也甚是想念”

。。。

李栋刚走到东暖阁门口就被王岳拦住了。

“太子爷,觐见陛下需要搜身”王岳低着头说

李栋的一愣,紧接着怒火腾的一下子就燃起来了。

“我也需要搜身?”

“太子爷,最近我们收到消息有人要谋反,所以加强了宫里的警戒,太子爷您多体恤”

“哼!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回了!”

“太子爷且慢,陛下传召”

李栋冷冷的看看王岳,王岳对李栋的怒视毫不理会,李栋然后慢慢的抬起双手

“搜吧”

王岳对身边的两个太监努努嘴。

那俩个太监得得瑟瑟的来到李栋面前,跪倒在地

“太子爷赎罪”

“快点,没空和你们磨牙”

李栋进了东暖阁就看见弘治皇帝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刚才的事情已经让李栋异常的愤怒,完全忘记了先生教给他应该说的话。

看到弘治皇帝这么看他,李栋也怒视着弘治皇帝。

终于,弘治皇帝大声的向李栋咆哮着

“你可知罪!!”

“我有什么罪?”

“你。。。还想狡辩,如果不是早就得知东窗事发你怎会用这样的态度对朕说话!!”

“我之所以用这个态度和你说话,是因为别人冤枉我可以,可是你作为父亲冤枉自己的儿子就不行!”

“我冤枉你?到如今还在狡辩,你自己看看吧,哦,对了我忘记了你得了失魂症,不记得这些字了,好好好,朕今天就亲自给你念念这张春写的供状!!”弘治皇帝咬着牙念着那份供状

“太子说弘治皇帝是一个不辨忠奸的皇帝。。太子说他要学成祖皇帝,但是他需要武军都督府的支持,如果他做了皇帝一定好好犒赏那些帮他夺取大位的功臣。。。。。”

李栋默默的听着,一直到弘治皇帝念完都没有打断他。

“你还有什么话讲!!”弘治皇帝把那张供状直接扔到了李栋的脸上

“这供词从何而来?”

“太子爷,那张春已然招供了”王岳在弘治皇帝身后插嘴道

“王岳,我自认为对你不错,这么长时间来我也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害我?”李栋看着王岳说

“太子爷,这。。。这是从何说起啊,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害您呢?”

“王岳,今爷在这送你一句话,谁让爷不痛快,爷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你等着吧。”

“皇上您看太子”听了李栋的威胁,王岳哆嗦了一下,看向弘治皇帝。

“好啊,还敢在朕面前威胁别人,你先想想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在说吧!来人,把这个无君无父的逆子。。。。”弘治皇帝指着李栋,手指不停的颤抖着“把他。。。把他押回东宫严加看守”

外面闻讯进来几个锦衣卫大汉将军。

“太子请!”

“等等,老爷子我就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是你冤枉我了?”

“还说冤枉你?今人证物证聚在,还说冤枉你??”

“哈哈哈,好,至少刚才那个供状里说你不辨忠奸没冤枉你!”

“你。。。”弘治皇帝已经怒到极点,摇摇欲坠的扶着书案

王岳赶忙过来扶住弘治皇帝

“快送太子爷回宫!”

那几个大汉将军赶忙过来,把手搭在李栋的肩膀上

李栋左右甩了甩。

“我话还没说完呢,今天我说完了,我就不会再来了”

“说,让他说,朕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咳。。。”弘治皇帝气的咳嗽了起来

“我听说锦衣卫里能人辈出,张春既然被锦衣卫抓走了,我想这份供状能写成这个样子就不足为奇了”

“供状能伪造,人还能说谎?”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张春已然死了!”

弘治皇帝一愣,赶忙扭头对王岳问

“那张春呢?”

王岳大惊,后背的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心想“太子爷怎么知道张春死了”

“朕问你话呢!”

王岳赶忙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那张春已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弘治皇帝皱着眉头呆呆的看着王岳,一声不吭。

“老爷子,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

弘治皇帝才反应过来。

“皇儿。。。你。。。朕。。。”

李栋摇摇头,冷冷的说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省的你总是担心我谋反!”

说完扭头大步走到门口,李栋没有回头,大声的说

“今天你失去了你最后一个儿子!”

第三十八章 心情好

李栋的那句话就好像一击重拳一样击倒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王岳跪在那里哽咽着

“请陛下保重龙体”

“朕还需要保重吗?连朕的儿子都不再认朕了”

“陛下,这次都是老奴疏忽了,老奴一定。。”

弘治皇帝看着王岳忽然柔声说

“王岳,朕记得当初朕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你、张敏每日省下不多的钱,给朕买各种吃食玩具,自己却躲在一边啃着硬馍馍喝着凉水”

王岳一愣,马上泪眼婆娑。

“陛下,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您还记得,老奴都已经快忘记了”

“怎么不记得呢,后来朕做了太子,一日朕淘气爬上树去,你站在树下求我下来,骇得满头大汗,朕手滑摔下来,是你不顾一切接住朕,可是朕却弄断了你的右臂,而你却只顾抱着朕大叫‘太子爷平安无事’,后来你让司礼监打了板子,那条胳膊也就烙下了病根,每到阴雨天酸痛难忍,朕。。。”

“陛下从小就是老奴伺候的,那时候只要瞧着您一笑啊,老奴心里头比得到什么都知足,老奴只盼着陛下能一辈子平安喜乐”

“这些朕都记得,所以无论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可朕就只剩下皇儿这么一点骨血了,你都容不得他吗??”

“老奴。。。老奴也是一时糊涂”

“没有你也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朕,你我往日的情分今天一笔勾销,王岳你老了,到南京荣养吧。”

“老奴。。。老奴谢主隆恩!”王岳哽咽着声音,磕着头

“你去吧”弘治皇帝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王岳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回身再次跪倒在地。

“请陛下多保重龙体,老奴恐。。老奴恐有生之年再也不能侍奉陛下了。。。”

说完,王岳起身离开东暖阁。

。。。

李栋出了皇宫,就看见李响和大牛一脸警戒的站在那。

李响看到李栋出来,松了一口起,快步走过来。

“大帅,您交代的两件事情都办妥了,张春的两个儿子已经接进了军营里,还有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王岳没有什么家人,只是在家乡有个远方的侄子还走动的勤一些。”

“王岳是什么地方人?他那个侄子现在做什么的?”李栋阴沉着脸问

“王岳是山东广饶乐安人,他的侄子在当地是个不小的地主,不知道为什么王岳并没有安排他那个侄子做官。”

李栋点点头,想了很久

“从刘明舟那拨50个人给普志高,让他带人去。。。”

李栋停顿了一下,然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不要活口!”

“是,大帅!可是大帅,我们的人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万一路上遇到点情况,就普志高那点本事,属下担心。。”

“你提醒的好”李栋想了想“去德胜镖局吧,找他们借两个人”

。。。

“师姐,师姐,那个混蛋来了”一个小男孩从门外把光头伸了进来。

张清莹对着镜子,正编着辫子

“小六,是哪个混蛋来了?”

“师姐,你忘了,就你院子里面那个木头桩子,不是磕着他的名字吗,你成天拿它练功,这次活的来了,刚进师傅的房间里”

“好啊,那个混蛋还敢来”张清莹随便找了一个红头绳把辫子一系“今让他尝尝姑奶奶的手段!”

。。。

“张总镖头,今儿又来讨饶了,这次我可没带什么人来,不用紧张”李栋调侃着

“李公子,您不用那么客气,您是我德胜镖局的恩人,叫我老张就行”

李栋心想别呀,我还想泡你女儿呢

“叫老张不妥,显得我太没礼貌了,就叫张师傅怎么样?还有你对我的称呼也应该改一下,总叫李公子太外道了,以后就叫我栋子吧”

“呵呵,李公子叫我什么都行,可我不能蹬鼻子上脸不是,李公子毕竟您身份显贵,我只是个跑江湖的,咱俩的身份可差得远呢”

“呵呵,说那些干什么,什么狗屁身份,我在您这就是小字辈,以后就叫栋子!”

李响在旁边听了撇撇嘴,心想“大帅为了泡人家女儿还真敢说”

“呵呵,那我老张也不能放肆”

“算了,随你吧,对了上次我说去口外的事情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银子送来了吗?”

“我把我所有的徒弟还有镖师都召了回来,就等您了,银子前两天就送来了,可是五千里两是不是太多了些,根本用不了啊”

“多吗?我还怕不够呢,咱去那么多人,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

“人多?公子你打算去多少人?”

“我估量怎么也得去三千人吧”

“三千人?公子您不是和我开玩笑吧,知道的您是去做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打劫呢?”

“呵呵,我想让我的儿郎们都见见世面”

“公子,只怕不妥,人家蒙古人看到来这么多人远远的就跑了,公子要去也只能带几个随从”

“就让带几个人?那不危险吗?”

“草原上只要不碰见大队的马贼就没什么,在说碰到马贼我们人少,多配几匹马,跑起来也方便,容易脱身”

“这样啊,看来这件事情我想简单了,我回去在考虑考虑,既然你的人都准备好了,挑两个机灵的陪我的属下出一趟公差”

“公子的属下要去哪?”

“山东广饶乐安,主要是我的属下从来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路上应该注意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你派几个人帮我照应一下,只要把他们送到地方就行,旁的事情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出公差的每个人我送十两银子的红包”

“公子说笑了,这点小事怎么能要公子的钱呢?”

李栋摇摇头“别,谁都得养家糊口不是,以后你们也算是跟着我的,怎么的也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将来仰仗你们的事情还多着呢”

“公子大恩,我老张铭记在心,今后水里来火里去,只要您的吩咐到了,我德胜镖局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呵呵,好,那您忙吧,我先回了”李栋向张德胜一抱拳

“公子,我送送您”

“送什么送,来我都没打招呼直接进来的,拿我当外人是吧”

“好,那公子您走好,需要的人手随叫随到。”

“好,告辞”

。。。

张清莹拿着一个棍子焦急的在门口等着。

“两个大老爷有什么好聊的,这么长时间”

李栋一出张德胜的屋子就看见张清莹了,还有她手中那个不细的棍子。

李栋大惊,眼珠一转,赶紧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小生李栋,见过张姑娘”

张清莹刚想冲过去,狠狠的给李栋来一下子,一听李栋这话,愣住了,上下打量着李栋,心想“别是认错人了,他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你怎么了?”张清莹疑惑的问

“哎。。。”李栋叹了一口气“往日里小生言语无壮,多有得罪,请张姑娘恕罪,要不今天你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小生绝不还手”

“打你是要打你,不过看你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这样啊?”

“哎。。。小生心中烦闷,我在京师也没什么朋友,我唯一能想到的朋友就是你”

张清莹听到这里先是脸一红,紧跟着觉得心里无比的甜蜜,关切的看着李栋。

“你怎么了,跟我说说”

“哎。。。不说了,我只想把快乐带给你,不想让我的烦心事让你也苦恼”

张清莹听了李栋的话,红着脸微微一笑,低着头,柔声说

“那有什么,你把我当朋友,和我说说不打紧的”

李响在旁边呆呆的看着李栋和张清莹在那里低语,不的不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大帅。“这是怎么了,刚才那姑娘还一脸狰狞的过来要打要杀的,大帅就这么两句话就把她变成了一直乖顺的小猫,我得跟大帅好好学学”李响暗自下着决心

“那好吧,就当是和你倾诉一下,今天我和我家老爷子吵翻了”李栋苦恼的说

张清莹一听这话,脸一松,抬起头,大声说

“就这点事也至于让你苦恼成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我跟我家老爷子那,说了很绝情的话,只怕以后不能在相认了”

“这有什么,我和我那老爹也是天天吵,绝情的话也没少说,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你看我老爹现在对我怎么样,还不是照样疼我疼得要命”

“那是你老爹,我爹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爹,是爹就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对了你和你爹为什么吵?”

“他的一个手下跑来和我说,希望我能坐他的位子,我爹怕我抢他的权。”

“这就是你爹不对了,他的早晚不都是你的吗?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想的,如果我说我想当总镖头,我爹他能乐抽了。”

“哎。。。我觉得其实我爹做的也没什么错,我有点能理解他,我觉得他生气是有道理的。”

“这你还能理解呢?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豪门贵族。”

“那我打个比方说吧,你和曲红是很好的朋友吧”李栋一脸的坏笑

“对啊”张清莹完全没有察觉到李栋表情的变化

“那如果有一天曲红跑过来对我说‘我喜欢你’,你怎么想?你生气不?”

“当然生气了,是我先认识你的,她凭什么?你要是这么说,我也觉得你爹生气是可以原。。。”张清莹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等会。。。刚才你说什么?”

“啊?我说的可多了”

“不是,就刚才那句”

“我问你和曲红是不是很好的朋友”

“不是这句,它后面那句”

“我说‘如果有一天曲红跑过来对我说‘我喜欢你’,你怎么想?你生气不?’”李栋笑眯眯的说

“我生气?我为什么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对,我得劝曲红离你这个混蛋远点!”

“现在才改口来不及了”李栋笑呵呵的说

张清莹提着棍子指着李栋

“我刚才还纳闷呢,今你怎么转了性子,原来你又来消遣姑奶奶,狗改不了吃屎,今姑奶奶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李栋依旧笑眯眯的说

“说什么说?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身后事吧,今谁也救不了你”张清莹已经完全暴走了

“哎。。。看来今天这顿打是逃不过去了,能死在张姑娘手上,小生也算无憾了,哦,不对,小生还有一件憾事”

“你还有什么遗愿,赶紧说,别瞎耽误功夫”

李栋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是个女人没有不好奇的。

“曾有一位高僧告诉我一句话,我实在是无法参透,想来张姑娘冰雪聪明,一定可以参透其中的玄机吧”

“今天你说了那么多,就这句话还真让你说着了,在这德胜镖局我张清莹自认第二聪明就没人敢称第一的。”

“那就有劳张姑娘了,那位高僧说‘不想做捕快的厨子绝对不是好镖师’”

“不想做捕快的厨子绝对不是好镖师?这是什么鬼话?”

“张姑娘你那么聪明都想不透?看来我只能死而有憾了”

“什么想不透,我还没想呢,你着什么急啊,不想做捕快。。。”张清莹陷入沉思

“张姑娘,小生有些尿急,我想。。。”

“刚才马上就要想出来了,你一打断我又忘了,去吧,去吧,你回来我准能告诉你答案。”张清莹说完在次陷入了沉思

李栋微微一笑,走出了德胜镖局。

李响赶忙跟上,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的说。

“大帅,您真厉害”

“呵呵,你留下,看我走远了,马上叫醒她,把这两样东西送给她”

“大帅,为什么是我,我看张姑娘等一会知道真相只怕会宰了小的”

“不是你难道是我?”

“大帅,那香露属下还能理解,可那千里镜咱们军中也才制作出六个,你这就送出去一个,是不是本下的太大了?”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这就是爱情,你附耳过来,等一会你就说。。。”

“大帅。。。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女孩都爱听这个,就照着这个意思说”

李响看看李栋已经走远了,他拿着东西扭头进了镖局的门口。

张清莹歪着脑袋

“不想做捕快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清莹只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张姑娘,我家大帅走了!”李响大声的说

张清莹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一阵一阵的眩晕,过了好一阵才清醒。

她看看李响,又看看门外,然后面无表情的说

“我是不是又让那个混蛋套里了?”

李响忍着笑,低着头不吭声。

“算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张姑娘无需生气,我家大帅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他现在心情好多了”

“他心情好多了?!姑奶奶现在想杀人!”

“张姑娘息怒,我家大帅说,多谢姑娘的开导,刚才他和他家老爷子事是真的,这是他送给姑娘的礼物”

“那混蛋又拿什么破东西给我?”

“张姑娘一个是香露,一个是千里镜”

“那是什么东西”张清莹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

“这香露乃皇家御用之物,制作十分不易,目前只有张皇后在用,我家大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来十瓶,这香露不仅可以。。。”李响说着李栋教给他的瞎话

“啊?这香露如此贵重”

“那千里镜更是宝物中的宝物,张姑娘你能看清楚那个旗杆上的字吗?”李响指了指很远的地方挂着的一面旗问。

“开什么玩笑,那旗杆离这里足足有六百步远,还有那字那么小”

“张姑娘请看”李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单筒望远镜,调整了一下递过去。

张清莹瞪大了眼睛一看,楞了一下,然后放下,在看,然后拿起来,张着小嘴

“好清楚啊,这。。。这可真是宝物”

“我家大帅说,您经常的出去保镖,如果有了这个东西,离得很远就能看到危险,可以提前走开,这样我家大帅就不必每日都担心您的安危了。”

“他。。。他真是这么说的”张清莹只觉得身体一软,一阵害羞,一阵甜蜜。

“是,我家大帅对张姑娘甚是喜欢”李响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乍起来了,后槽牙一阵一阵的发酸

张清莹害羞的低下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告诉你家大帅,这些东西我很喜欢,让他有空来找我玩,我不打他就是。。”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李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

“妈的,这差事比打仗还累”

第三十九章 一级战备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张清莹聊完天,李栋的心情都非常的愉悦。

虽然每次李栋都把张清莹气得半死,但是李栋就是喜欢张清莹气鼓鼓的样子,而且乐此不疲,在这个时代,他所遇到的每一个女孩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丝毫不敢有一点的放肆,对于来自后世的李栋来说,他更喜欢张清莹这样有个性的女孩。

李栋骑着马,哼着小曲,悠哉的走在回军营的路上,离得很远他就看见小凤一个人,蹲在大路边上玩着什么。

要说在李栋的军营里谁人缘最好,那绝对要属小凤,小凤本来就只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自己没有什么架子,看到谁比她大不是叫哥哥姐姐就是叫叔叔婶子,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的,在加上李栋对她的宠溺,大家更是倍加的喜欢这个小女孩。

李栋对小凤比大牛对小凤还要好,确切的讲李栋对小凤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兄妹应该有的感情,在别人看来李栋更好像小凤的父亲一样,对小凤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所以在军营里所有的人都称呼小凤为“大小姐”

李栋也没招呼大牛,赶紧快马跑过去。

“小凤,干什么呢?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李栋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

小凤抬头一看是李栋,马上扔掉手中的石子,笑着跑过来

“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个早晨了”一边说还一边伸出双手让李栋抱她

李栋一把就把小凤抱起来

“哥有事情要做,这张永怎么伺候的,怎么你身边也不派几个人?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

“哥,张爷爷不见了,还有先生也不见了,军营里面可乱了,就是陈姐姐那里也很忙,没有人理我,我就跑了出来”

李栋一听皱了一下眉头,笑笑只当是小凤乱说,并没有多想

“小凤,记住了,以后别一个人向外跑,身边怎么也带几个人”

“哥,我饿了”

“呵呵,好,走,哥领着小凤骑马回去吃饭!”说完,李栋把小凤高高举起放在马鞍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当李栋骑马接近军营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往常守卫森严的岗楼上一个人也没有。就是周围的巡逻的游骑也没看到。

只是隐约能听到军营里面人声嘈杂

虽然李响还没有回来,李栋的那些亲卫们看到这个情况纷纷抽出刀枪。慢慢的把李栋围在中间。

李栋很奇怪的看看四周,大为光火,心想“妈的,这帮兔崽子,怎么连个巡逻的都不派”

李栋赶紧进了军营,马上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整个军营都乱了套了,散乱的童子军们快步向中央广场跑去。

已经排好队列的士兵,低头检查着自己的军容。

“*大队*小队集合完毕,应到*人,实到*人,请指示”

“报数。。。”

“1,2,3。。。。”

“最后一次检查枪械,有问题的马上出列换枪。。”

“排好队列的原地待命,等待指示!”

“辎重兵把弹药、铠甲拉到营房门口待命。。。”

。。。。

李栋赶忙指着一个亲卫。

“去问问怎么回事”

不一会,一个下级军官跑步过来,立正行礼。

“报告大帅,一大队一排排长王铁柱想您报道”

“这是干什么呢?”李栋问

“报告大帅,我们刚刚接到命令,一级战备!”

自从上次整编之后,李栋把全军战备等级分为三级;三级战备等级最低,一级战备等级最高。

所谓三级战备即军营周边出现重大异常,有可能对我方构成直接军事威胁,此时部队的主要工作是:进行战备动员;加强战备巡逻,密切注视敌人动向,及时掌握情况;停止休假、控制人员外出,召回外出人员;启封、检修、补充武器装备器材和战备物资。

二级战备即敌人对我方已构成直接军事威胁。部队的主要工作是:战备值班人员严守岗位,指挥通信顺畅,严密掌握敌人动向,查明敌人企图;收拢部队;发放武器到个人手中,抓紧落实后勤、装备等各种保障;抢修武器装备;各部队编制齐装满员;抢修工事、设置障碍;

一级战备,即局势极度紧张,敌人已经准备进攻我方,或者我方准备主动出击,部队的主要工作是: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保证各部队指挥系统完善,准备作战!

“一级战备?谁下的命令?”李栋皱着眉头的问

“报告大帅,是一大队王大队长、二大队赵大队长、骑兵大队钱大队长、斥候大队刘大队长、巡逻营李大队长、辎重营刘大队长、医护营陈大队长、共同下达的命令”王铁柱大声的回答着

李栋张大了嘴呆呆的听着,心想“好家伙,所有的高级军官一起下的命令,他们想干什么?”

“你们指挥官呢?!”

“报告大帅,他们都在大帅楼开会!”

“你先派人恢复岗哨,让巡逻营出去巡逻,把骑兵营也撒出去”

“是,大帅”王铁柱立正向李栋敬礼后,跑步去下达命令了。

李栋赶忙放下小凤,对大牛说

“你先带着小凤去吃饭,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的,哥”

。。。

李栋进了大帅楼,发现童子军的高级军官都在。

李栋进来的时候那些人正围着中间的大桌子激烈的讨论着什么,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李栋进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李栋在后面大声的喊

那些军官回头看到李栋先是一愣,紧接着挺胸立正

“大帅!”

李栋拨开人群走进去,桌子的中央放着一副巨大的京师地图,这还是李栋从兵部要来的。

李栋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这些年轻的军官。

所有的军官看到李栋看向自己马上低下头。

李栋指指桌子上的地图

“这是怎么回事?外面一级战备又是怎么回事?”

王平、赵东旭他们抿着嘴不语。

“都哑巴了?”李栋非常生气的说

王平他们依旧不说话。

杜威低下头四下看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报告大帅,再晚一个时辰,您不回来,我们就攻打京师”

李栋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们。。。你们要攻打京师?为什么?”

王平抬起头看着李栋

“报告大帅,张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那怎么了?张春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

“报告大帅,我们这些人都是孤儿,没有您我们这些人不是饿死就是给别人当奴才,是您把我们召集起来,教我们读书写字,叫我们上阵杀敌的本领,让我们有了做人的尊严,没了您,我们的梦想也就没了”

“对大帅,我们就是这么想的”那些军官抬起头纷纷附和着

听了这话李栋蠕蠕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

“你们。。你们就凭这点人就想攻打京师?你们知道京师里面有多少兵马吗?”

王平他们相视一笑,然后挺胸大声的说。

“报告大帅,就是把我们这三千人都搭在里头,只要能救出大帅我们就值了”

“你们。。。你们都是一群疯子”

王平他们听了呵呵的笑着

“笑个屁,这么大的事情,先生就没拦着你们?”李栋四下看了看,没找到王守仁

王平他们一听到王守仁都低下了头。

“先生呢?还有张永他们呢?”李栋问

王平咳嗽了一下

“报告大帅,,先生和张永他们不同意,我们。。。我们就。。。”

李栋皱着眉头,都快哭了,心想“这帮兔崽子不是把他们都给杀了吧”

只听见王平终于说出来了

“我们就把他们关在地窖里了”

李栋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没杀就好,没杀就好”

“你们。。。你们这帮兔崽子,好大的胆子,这次是谁的主意”

王平他们互相看看,笑笑,王平站出来,立正。

“报告大帅,是我的主意”

“什么你的主意,就你那小胆,比鸡子大不了多少,大帅是我的主意”杜威站了出来

“拉倒吧你,别总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么缜密的安排没我老钱能行吗”钱行嬉皮笑脸的站了出来

“老钱,你还好意思说呢,这主意不是我告诉你的吗”刘明宇兑了钱行一下站了出来

“天地良心啊,明明是我带人抓的教官他们,怕他们跟咱们不一条心。。。。”巡逻营的队长叫李宏亮也大声的嚷嚷着

辎重营的队长叫刘杰,默不作声的站了出来。

就连给人感觉弱弱的医务营队长陈之萍也低着头站了出来。

普志高一直站在一个角落里,没吭声向前挤了挤。

李栋看着这个场面哭笑不得

“停!你们还挺团结的是吧,当这是什么好事呢?我。。。。”

“既然你们人人都有份,那就难兄难弟吧,等一会所有士兵都放假三天,所有军官取消休假,上岗执勤。”

王平他们苦着脸

“大帅,让军官们执勤,还不得让那些小兵们笑死?”

“怎么?不执行命令?怕丢人,我还就告诉你们,先不说这次你们干的事情对错,外面连个岗哨都不派,要真是有敌人来了,都得让人一窝端喽。都滚出去执一个月勤”李栋抬起脚做出要踹王平他们的样子。

王平他们呵呵笑着躲开李栋的飞脚

“去先把先生给我请来,记住了,我说的是请!”

“是,大帅”王平他们向李栋立正敬礼

李栋也向王平他们回礼。

“这帮兔崽子早晚把我气死”李栋揉着太阳穴嘟囔着

王平在外面大声的下达着李栋刚才的命令。

紧接着就听见士兵们兴奋的欢呼声。

第四十章 营中对

王守仁和张永他们一会就被王平送来了。

张永他们一看到李栋平安无事,纷纷喜极而泣。

也难怪,这些太监从小就和李栋在一起,在感情上也比一般人要深厚许多,张永他们和李栋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李栋出了什么事情,这些太监的下场不说死无葬身之地吧,至少下场会非常的惨。

李栋止住跪在地上哭泣的张永他们

“别哭了,我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你们先出去忙吧,这军营里都乱了套了,我和先生有话要说”

“是,太子”张永他们擦着眼泪,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先生,您受苦了,这帮小子太无法无天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为先生出气”

“太子大可不必如此,臣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太子您有如此一支忠心耿耿的军队在手,太子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李栋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想。

“欣慰?我现在怕得要死,如果我在城里在多耽搁一个时辰,京城只怕不保了,这是一支远远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军队,如果他们在没有控制的情况下被放出去,恐怕天下就要大乱了。”

“太子,您和皇上是如何谈的,能说给臣听听吗?”王守仁问李栋

“先生,我按照先生的吩咐进了皇宫,先去看了我的母后,之后才去我就去见了我家老爷子,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王岳那样,气得我。。。。。我和老爷子那已经谈崩了,估计废我的诏书已经在路上了”

王守仁在那里静静的听着,然后深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太子不必忧虑,当今圣上从小在宫闱内长大,对这些斗争手段在熟悉不过,只是当局者迷罢了,事后一定可以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料那王岳这次要栽大跟头的”

李栋咬咬牙,微微眯上眼睛,阴沉的说

“他王岳这次载不载跟头我不知道,哼,这次我就断了他的根,以前想来大家都看我好欺负,这个也来吐一口,那个也来踩一脚的,这次我就给大家来个杀鸡给猴看”

“太子。。您。。。那王岳现在怎么说也是司礼监大太监,是朝廷命官,再说他和当今万岁的关系,动他只怕不妥。”

“妥不妥当的我不管,反正这京师我是不想呆了,我想带着我的人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建立一个自己的根据地。”

王守仁听了李栋的话,目瞪口呆。

“太子。。。这。。。”

李栋摆摆手

“你不必劝我,这个我考虑了很久,我在京师呆得太累了,他们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样,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太子,那你打算去哪呢?”

“去哪我还没想好,这不找先生来商量一下吗”

“太子,依臣之见这个地方不能离京师太远.”

“别,我觉得还是离京师越远越好”李栋不同意的说

“太子,若我们离京师太远,再发生如今天的状况,我们如何是好,三人成虎,到时候万一圣上听信了奸宵之言,一杯毒酒赐过来,太子您到底喝是不喝?”

“当然不喝,明明知道是毒酒我还喝?我脑子又没坏。”

王守仁微微一笑

“君为臣纲,君叫臣死,臣不的不死,太子若不奉诏,就是谋反,那时天下之大却无太子立锥之地,世间人人得而诛之”

“那。。。那这么说明知道是毒酒我也只能喝?”

“太子若是喝了那毒酒,不说遂了奸人的愿,我们这些跟着太子的人转眼间也会灰飞烟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说这京师我还就离不开了?”李栋懊恼的说

“太子若非要离开京师也不是不行,但绝对不能离得太远,一则可以震慑那些小人,让他们不敢在万岁身边诋毁太子,二则可以方便的打听到京师的各种消息,以应不测。”

“那天津如何?”

“天津三卫?”王守仁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天津素有九河下梢之称,海河、南运河、北运河等众多河流均在天津交汇,四通发达,是南方粮、绸北运的水陆码头。”

“先生好学问,你也同意这个地方?”

“是,太子,天津是军事重镇和漕粮转运中心。只要卡住这里,就等于卡住了京师的咽喉,即便将来有人在京师作乱,没了粮草又能成多大的气候。再说天津距离京师只有200多里,骑马旦夕可至”

“先生你考虑的好周到啊,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天津离海近,可以多赚些钱,实在不行从海路还可以跑”

“太子,您考虑的这些也没有错,只是臣担心太子是储君,怎能轻离京畿。万岁和朝中大臣们万万不会同意的。”

“他们同意不同意的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跑过,先让张永他们到天津选一块地方把军营建起来,这之前我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太子,是什么事情?”

“我要去趟草原”

“太子,万万不可,草原诸部和我大明敌对多年,尤其最近有小王子之称的伯颜蒙克一统鞑靼各部,对我大明虎视眈眈,若是让他得知我大明储君在草原上,臣实不敢想。。”

“呵呵,先生多虑了,我去的消息只有几个人知道,况且那些护送我去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太子,蒙古人在我大明边疆为患已久,实在是我大明目前最大的敌人,我心里一直想去看看这些成吉思汗的子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些都可以叫锦衣卫慢慢打探,君子不立围墙之下,皇上那里只有您这一个儿子,您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大明只怕就要呈多事之秋了”王守仁焦急的劝说着

“先生不要劝了,这个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如果我不亲眼看看蒙古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到底有什么优势有什么弱点,我和那些只会躲在深宫大院内侃侃而谈的书生有什么区别,我不要做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太子,您若信得过臣,臣愿往草原一趟,臣定把草原的情况如实的禀报太子”王守仁扑通一下跪在那里

李栋赶忙扶起王守仁

“先生请起,你还要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和那些文官大臣们斗心眼,我实在是太嫩了,这里才是你的岗位,我看过图志,此去草原我并不打算深入,只是在就近查看几个部落就回,去一个月,回来一个月”

“那。。。那好吧,太子那您一定要多带些人保护您”

李栋摇摇头

“刚开始我也想带着大家一起去的,可是后来镖局的人提醒我,人去得多了,反倒是更危险,这次我会带上李双成还有大牛,我还请了镖局的人做保镖,没事的。我们这些人都会骑马,遇到危险跑就是了”

“太子这。。。。。”王守仁还想劝

“先生,你也不想我将来只做一个守成的皇帝吧,将来就让这为患多年的蒙古人在我手中覆灭吧,兵法还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呢,不去了解他们,我怎么覆灭他们?”

“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这些事情本是臣应该去做的,怎能让太子涉身险地”

“先生你们这些文人还真是固执,我这都快劝你半个时辰了,说白了,应付那些魑魅魍魉的政治斗争我不行,但是说到做这些冒险的事情你不行,就这样定了,你在家给我好好看着我的大本营,等一会我就和那些兔崽子们说,以后再有敢不停您命令的,一律军法从事”

“太子,臣虽是文官,但是臣骑射本领并不输于那些武将”王守仁不服气的说

“呵呵,这些我知道,可是你看看我这些手下,就咱俩还算有点文化,所以只能是你主内,我主外,以后先生也多留意一下,推荐两个有知识有抱负的年轻人给我,虽然我不喜欢那些文人,可是看来离开他们还不行”

“呵呵,太子,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和您说了,可是发现您对文人确实存在很大的偏见,并不是所有的文人都不好,也不是所有的武将都好”

“好好好,这些还需要先生以后多多教我”

“太子,我跟了你那么久,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先生只管问就是了”

“太子,您将来想要我大明变成什么样子?”

李栋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王守仁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李栋沉思了一会

“先生,说实话,在你问我之前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之前我不想做皇帝,大明变成什么样子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着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那些跟着我的人,让那些跟着我的人过的好。。。”

李栋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可是经过这件事情我知道,政治斗争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如今看来这个皇帝我如果不做,将来我恐怕不想死都不行。所以这个皇帝我非做不可”

“至于您问我大明将来会怎么样,我有个梦想,无论在内在外,我的臣民都以自己为大明人为傲,任何一个大明人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可以盎然挺立毫无畏惧,自豪的说‘我是大明人,尔等滚开’,那些敌人纷纷逃走,因为他们知道杀了任何一个大明人,都会受到我大明朝疯狂的报复。我希望我的大明是所有大明人的大明,而不仅仅是那些高高在上官员们的大明。”

这些话听得王守仁热泪盈眶,匍匐在地

“臣。。臣定辅佐皇上实现此梦想,皇上万岁!”

不知道为什么李栋没有制止王守仁提前称呼他为皇上。

“你放心去做,我不会做那些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辅佐我成为治隆唐宋的一代君王。”

“臣得遇陛下如此宏主,臣只有效死而已”

“呵呵,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真心为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没了下场,我要让你的名声赶超世上任何一个名臣。就让你我君臣为了开创一个新大明而努力吧!”

第四十一章 血雨腥风前

“小的普志高参见太子”普志高进来跪在李栋面前

“起来说话”

“谢太子”普志高站起身来,不过头却老老实实的低下

李栋上下打量着普志高,普志高绝对是他的这些手下中对自己最恭敬的一个,他也遵从着李栋最开始对他的要求,李栋不叫他,他绝对不会随便出现在李栋的面前,虽然如此李栋依旧感觉对普志高十分的不放心,不敢让他拥有太大的权利。

不只是李栋对普志高这个态度,就是李栋的那些手下也是如此,由于李栋的那些手下十分的不齿普志高的过去,所以大家都很孤立他,可就是这样普志高依旧看到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

李栋让李响观察过普志高,让人奇怪的是普志高居然在闲暇的时候在学习,每次李栋给军官们讲课,普志高都站在窗外听,课下无论别人怎么讨厌他,他会主动的去问一些没有听懂的问题。

如果不了解他的过去,普志高绝对能成为李栋最得力的助手。

“我有个事情要你做”

“太子爷,您吩咐”

“我要你去杀一家人,会有人带你去那里,从刘明宇那里挑50个人,不要活口。”

“是,太子”

“不想知道我让你去杀什么人?”

“小的不想知道,小的只知道,既然太子爷让他死,那他就一定得死”

李栋满意的点点头

“这件事情我即不想让别人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又希望别人都知道是我干的,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做”

普志高沉思了一会,然后依旧低着头

“小的会先去调查清楚这一家子都有什么人,让人画好画像,然后按照画像杀人,这样可以保证没有一个漏网的”

“至于太子的那个的要求,属下会先去找那里的官府,称小的是给太子爷公干的,然后故意向他们了解那一家的情况,然后选一个好时机只杀人,不拿东西,不放火,不留证据,然后不和当地官府打招呼就消失回来。”

李栋点点头,说心里话关于这件事情如何做,他自己都没考虑这么周详。

“用心做这件事情,回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回来以后你开一个大赌场,再开一个大青楼,我想让你通过这两样东西控制京师的黑道,人手你自己找,钱方面你不用考虑,锦衣卫也会有人罩着你,以后京师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你能行吗?”

普志高先是一愣,然后再次跪倒在地,用力的磕着头,哽咽着说

“小的多谢太子爷的信任,小的行!小的知道小的以前做过什么,不过请太子爷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不辜负太子爷的信任,小的希望。。。小的希望有一天也可以叫太子爷大帅!”

李栋走过去,扶起普志高,拍拍他的肩膀

“别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心思放在用心做事上,我如果不信任你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这次的事情只是对你能力的考验,我还是信任你的”

“小的愿为太子爷效死!”说完普志高要再次跪下,李栋摆摆手,微笑着说

“我不喜欢我的人总是跪我,忠心不在这上头”

“太子爷放心,小的一定对太子爷忠心”

“好,去吧,好好做事”

看着普志高走出去,李栋收起笑脸,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可怕,刚才居然说了那么多虚情假意的假话,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

而他现在甚至在考虑如何在普志高身边秘密的安排几个钉子。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一点的感觉也没有,好像他天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一样。

以前他所有的想法都摆在脸上,现在他学会了对人说人话,对狗说狗话。。。。

“大帅,我回来了”李响的报告声,叫醒了正在沉思当中的李栋。

“你回来了,张姑娘怎么说,那些礼物她喜欢不?”李栋急切的问

“大帅,张姑娘说让你有空去找她玩,她不会再打你了”李响挤眉弄眼的说

“不打我?呵呵,那是她不了解我,下次再去气气她”李栋嘿嘿的笑着

“大帅,能跟您商量个事吗?”

“什么事?”

“大帅,以后这种事能不能不叫我去,说您那两句话,弄我一身的白毛汗”李响苦着脸说

“你个臭小子,好赖不知,现在多跟大帅我学学,以后就可以跟自己的媳妇说了,再说了我要是和张姑娘成了,你就是我们倆的红爹,我是什么身份?你捡大便宜了,你猫被窝里偷摸乐去吧你”

李响撇撇嘴。

李栋咳嗽了一下,正色道

“好了,这件事情你办得不错,我还有件事情安排你再去做,别人我不放心”

李响马上收起嬉笑的脸,立正挺胸。

“是,大帅”

“你去把王岳抓来”

“是,大帅”

“你知道王岳是干什么的吗?”李栋非常的奇怪,李响怎么能回答的如此的干脆

“报告大帅,他是个太监”李响平静的回答道

“他不仅仅是个太监,而且是个非常有身份的大太监,他是十二团营的大头领,手下好几万人,他还是司礼监的执笔太监,锦衣卫东厂全部听命与他,他可以算是位极人臣的大官了。”

“报告大帅,这些我都知道”

“既然这样,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去抓他?”

“大帅,您考我?从我进军营起您就告诉过我们,永远不要怀疑您的命令,您的命令必须被不折不扣的执行。所以我不管王岳他是谁,大帅您让我去把他抓来,我就去把他抓来,至于别的事情我没考虑,也不需要考虑。”

李栋走过去拍拍李响的肩膀。

“好,去做吧,注意安全。”

“是,大帅!”

。。。

刘健,河南人,弘治元年入阁,资格最老,脾气最暴,这人是个急性子,做事喜欢今日事今日毕。

刘健作为内阁的首辅,可谓是做到文官的极致了,这个位置是所有文官的梦想,而刘健自从进了内阁之后,最大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累!

每天天不亮他就要上朝,散朝以后又要回内阁处理京城各大衙门、两京一十三省雪片似飞来的奏章公文,处理政务的当儿还要应付那些求见的官员、协调那些几个衙门之间扯皮的事情……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他毕竟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每次自内阁下值回府,他就象散架一样,非得仆役搀扶着才能下得了他那一品规制的八抬大轿。

可是,回家也不安生啊,经常有官员早就等着拜谒他这位内阁首辅,有跑官要官的,有周旋说项的,有搬弄是非煽风点火的,不一而足,令他不胜其烦,有心闭门谢客,可是一般官吏家人可以挡驾,遇到六部七卿这样的达官显贵或一些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官员,少不得也得让进府来吃杯茶,寒暄几句。

而此刻,坐在他家的这位官员却仅仅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对于冠盖如云的京师来说,这样的小官其实微不足道,可是他这个人与一般的官员不同,他是刘健主持会师之时亲自取中的进士,现为翰林院侍讲的胡宪成,封建官场最重乡谊、年谊,而师生情分更在同乡、同年之上,所以门生被称为各自恩师“夹袋中的人物”,公然登堂入室也不避嫌疑。

看到刘健进来,胡宪成赶忙起身行礼。

“恩师您回来了?”

“你来了,用过饭没有?没有的话一起吧”

“恩师,这饭不忙吃,学生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就赶忙来恩师这里了”胡宪成顾不上回答刘健的邀请着急的说

“读书人讲究存神养气、安静安虑、宁静致远,你都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这些道理还要为师教你?做事如此毛躁,将来怎堪大用”刘健训斥道

胡宪成也不敢分辨,起身对刘健辑身一礼。

“恩师教训的是,是学生孟浪了,只是这事情实在太大,所以才让学生手足无措”

“何事如此慌张?”

“学生刚刚听说,太子和五军都督府密谋造反!”

“什么!”刘健听到这个消息豁然起身,全然忘记了刚才还教训自己的学生应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恩师,现在这个消息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都已经传开了,很多人已经准备好了弹劾太子和五军都督府的折子”

“一派胡言,是何人敢如此诋毁我大明储君,他还仅仅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恩师,早先我也不信,不过有人看到,昨天锦衣卫刚刚秘密逮捕了十二团营神机营副将张春,那张春已经招供了,说是他与太子密谋准备谋反,而且学生也特意去了那张春府上看过,他府上除了几个看宅子的老仆之外确实已经没人了”

“这。。。这。。。不可能”刘健依旧不肯相信

“恩师,有人看到今天早晨太子怒冲冲的从大内出来,而且传闻皇上已经写下了废太子的诏书”

“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万岁那里没有不通知内阁的道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定是有人恶意造谣,想趁机浑水摸鱼吧。”

“恩师,您怎么还不相信呢,您好好想想太子最近所作所为,编练童子军,结交武将,屈尊做商贾之事,这不正是为谋反做准备吗?”

刘健一愣,细想之后,却还是摇头

“我教过太子,太子虽然生性顽劣,做事大胆,却绝不会做这样无君无父的谋逆之事,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也素有耳闻,这些还只是太子少年秉性,你看我这随身带的老花镜、铅笔,这还是太子看到我批阅奏折眼花,怕我过于辛苦送给我的,若说这样尊老之人会谋反,我说什么也不信”

“恩师,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日久人心自现,只怕这太子并不向恩师想得那么简单”

“你若再说这样的混账话,今后我这里你也就不必来了,哼,恩师为官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阴谋没见过?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样,管好你自己,尤其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真出了事情为师也保不了你”

“恩师,我。。。。”

“你先回去吧,我乏了”刘健闭上眼睛,向后背靠了靠

“恩师教训的是,学生定回去好好自省,恩师切保重身体,学生告退”胡宪成规规矩矩的给刘健鞠了一躬,转身退了出去。

等胡宪成退出去之后,刘健睁开眼睛,呢喃着

“这次恐怕真的要血雨腥风了。”

第四十二章 抓王岳

第二天中午李响带着十几个亲兵营的童子军进了京师。

在京师的某个茶馆内,李响和先期进京打探的几个童子军会面。

“队长,我已经查清楚了,那王岳在京师里确实有个宅子,可是他平时一般睡在宫里,几个月也不会回那个宅子一趟的。”

李响大惊,心想坏了,难不成自己要杀进宫里把那王岳绑出来?

李响皱着眉头,在那里苦想着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那个报信的童子军偷偷的笑着

“队长我还打探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队长,那王岳被罢免了,现在司礼监大太监是一个叫张寿的人”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消息准确吗?”

“是昨天的事,是我花了银子从宫里除外采买的太监那打探到的,而且那王岳现在就在他自己的宅子里”

“孙小六,你个臭小子,怎么不早说,成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呵呵,队长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去看过王岳那个的宅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王岳被罢免了,他那里还是有不少的人在守卫,就咱们这10多个百十来斤的都不够给人凑一盘菜的。”

“这至少比从皇宫里捞人容易多了,让我想想。。。。”

“队长,你说大帅为什么要抓那个王岳呢,直接弄死他多简单。”孙小六问李响

李响听了这话,忽然阴冷着脸

“小六你给我听好了,这事和大帅没什么关系,要抓王岳的是我李响,这关乎到大帅的名誉,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做大帅的亲卫第一条就是嘴巴要严,如果让我知道有人在外面乱说话,那咱们兄弟的情分也就到头了。”

小六马上收起笑脸,挺胸立正

“对不起,队长,我也是想早点完成任务,咱们这些人都是承蒙大帅收留,一起进的军营,大帅对我小六的恩德小六永远不会忘记,大帅在我小六心中就是天,谁要是做了对大帅不利的事情,不说旁人,就是我小六子也不会放过他。”

李响点点头,拍拍小六的肩膀

“刚才我的话有点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孙小六的笑脸马上又出来了

“队长,不为旁的,我还想跟这大帅好好干,将来弄个将军做做,在娶个漂亮的媳妇呢。”

李响捶了孙小六的肩膀一下

“你才多大呀,毛还没长齐呢,就开始想女人了”

“谁不想女人?就说一大队的王队长吧,我可听说了,他只要一休假必然进城吃馄饨,还不是冲着人家“馄饨西施”去的,队长,你还敢笑话我?也不知道是谁偷摸给自己的手指拉一个口子,然后去找人家医护营的王副队长包扎。。。”

李响一把就捂住孙小六的嘴

“臭小子你敢盯我的哨,快说你看上医护营的哪个姑娘了?”

“唔。。。。”

旁边的那些童子军也来了兴趣

“队长你还干过这事呢,呵呵。。。。”

。。。

钱宁今天正好休息,准备上茶楼喝茶消遣一下,刚上二楼就看见一群穿着怪异军装的孩子在那里嬉闹。

钱宁仔细一看,这不是太子爷身边的人吗?

钱宁赶忙过去打招呼。

“李队长,还认识在下吗?”

李响抬头一看,认识啊,这不就是前几天来报信的锦衣卫的钱宁吗?赶紧抱拳

“这不是钱大人吗?哎呀。。。这几天不见钱大人高升了,已经做到千户大人了!恭喜恭喜”

“我这次能高声还不都是托太子爷的福吗,正好今天遇到李大队长你们有空,想请不如偶遇,今我钱某人请客,请各位小酌几杯如何?”

“实不相瞒,我们有任务在身,不太。。。”李响说着上下打量着钱宁,忽然转了口锋

“钱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李大队长太客气了,您是太子爷身边的红人,有事您吩咐就是。”

“不敢,不敢,这事说来也不小,我们想管钱大人借样东西”

“不知道李大队长要借什么?”

“我们想借您的这一身官服穿穿”李响忽然压低了嗓音低声说

“李大队长。。。这。。。。恐怕在下无能为力啊”

“钱大人,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很为难,不过我们确实需要锦衣卫的官服,而且一套还不够,我也不会让您难做,只要你。。。”

钱宁听了李响的话后,稍微思量了一会儿

“好吧,我钱宁就喜欢交朋友,李大队长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管你们去做什么,这个事我帮到底。你们到胡同里面等我就是,一会我就带人过去”

“好,那我们就等钱大人的好消息了。”李响微笑着说

钱宁和李响他们一起下了楼,在楼下分道扬镳。

。。。

钱宁四下看了看,看到不远处正好有两个寻街的锦衣卫,便快步走过去。

“你们是谁的属下?”钱宁问

那两个人一看钱宁的官服,慌忙躬身行礼

“参见千户大人,小的叫周正平,我们是鲁千户鲁大人的属下”

“周正平,你能召集多少人?”

“大人,小的有三十多个手下。不过有些正在轮休。”

“你去召集10多个人来,那边有几个人我看着有点问题,跟我去查一查”

“是,大人”

钱宁领着周正平以及他的10多个属下进了一个胡同里面。。。

过了好一会,李响穿着钱宁的衣服从那个胡同里面出来,不止是李响,就连孙小六他们也分别换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虽然衣服都有点大,但是由于里面穿着童子军的军服,所以稍微挽一挽袖子,塞一塞衣服别人也看不出来。

李响在孙小六的带领下来到王岳的那个宅子门口。

“沉住气,等一会看我的眼色行事”临进门前李响交代着

“是,队长”

“什么队长,是千户大人,等一会别说露了”

“是,千户大人”孙小六嬉笑着说

王岳的宅子门口有几个门房在那里把守。

李响对他们毫不理会,直接带人往里闯。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门房举手拦住了李响

“你眼睛瞎了?”李响训斥着

那个门房一看,嗤的笑出声来

“原来就是一锦衣卫千户,芝麻绿豆一样的官也敢来这里放肆”

“哦?知道我们是锦衣卫还敢拦着我们?”

“切,就凭你也想随随便便进这个宅子,知道规矩不?”

“什么规矩?”李响不解的问

那个门房瞪大了眼睛

“门包都不懂,你还做京官?”

“我管你什么狗屁门包,耽误了爷的事情要你狗命”李响可没空和他扯皮

“哎呀,你个小小的千户敢如此和我说话?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不?我家老爷是前司礼监大太监王公公。就是你们锦衣卫都指挥使来了也要毕恭毕敬的等着。。。”

啪,李响甩了一个耳光打断了那个门房的话

“你个狗奴才,你他妈的也知道他是前司礼监大太监,那王岳事犯了,上面让我来拿他,怎么着你也有份?我们锦衣卫大牢最近可改善伙食了,两菜一汤,你是不是想跟爷回锦衣卫大牢里住两天?”

那个门房听了这话,捂着脸,忽然跪倒在地,捣蒜一样的磕头,然后语无伦次的告饶

“爷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请爷爷高抬贵手,回家后小的就给爷爷供长生牌位,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行了,别废话,那王岳在家不”

“在,在。”那个门房赶忙回话说

“前面带路”李响不耐烦的说

“是”

。。。

王岳呆呆的看着李响,他心里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昨天皇上还让他去南京养老,今天却派锦衣卫来抓他。

“王公公,上峰有令,让王公公跟在下走一趟,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这手镣、脚镣的兄弟我也没带来,您看你是不是给兄弟我个方便。”

王岳这时候才注意到李响那张长得异乎寻常年轻的脸。

“这位大人面生得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王岳疑惑的说

“王公公,您以前是什么身份?小的以前就算想巴结也够凑不上您跟前啊”李响笑呵呵的说

“不知道这位大人以前是谁的属下,你年纪轻轻就做到千户的高位,如此青年才俊真不知道是谁培养的”

“呵呵,我家大人可等着王公公您呢,不如我们这就走吧”李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岳

“也好,容咱家换一件衣服吧”

“你去给你们老爷找件衣服”李响吩咐那个带路的门房,手却放在刀柄上,歪着头看着王岳

王岳脸一落

“这位大人抓咱家总要有个罪名吧”

“呵呵,王公公您可真会说笑,您可是我们锦衣卫的老祖宗了,这规矩还是您教给小的们得,咱们锦衣卫抓人什么时候需要罪名?”

“那抓咱家的手令总有吧,不知道是哪位大人下的令”

“王公公你也不必问这么详细,您一去便知,而且哪位大人可跟小的说了,只要把王公公带回去就行,无论死活,王公公您看。。。”

“好,咱家就看看到底是哪位大人这么想见咱家,那衣服咱家也不换了,就这么去,没准死的时候会赏件新衣服呢”

王岳在李响的押解下出了王岳的宅子,出来以后王岳疑虑顿生。

除了进院子的那几个锦衣卫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什么锦衣卫人守在外面,也没有囚车什么的,而且仔细看过之后那些锦衣卫的衣服明显不合身

“大人,难道要咱家走着去锦衣卫的诏狱?”

“王公公,您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走,今天就多走走吧”

“你。。。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李响凑过去在王岳的耳边低声的说

“我们是太子的人,太子爷十分的想念王公公”

“你们。。来。。”王岳刚想高呼,孙小六在王岳身后一个翻手打在王岳的后脖颈上,王岳顿时晕了过去。。。。。

注:我知道这么做不太好,可是各位书友能麻烦你们在看书的同时给我的书提点意见,或者扔点鲜花砸砸我吗?

万分感谢!

第四十三章 灭门

王岳被一盆冷水泼醒,他只觉得头疼得要命,缓了好一会才看见李栋笑眯眯的看着他。

“王公公睡得好吗?”

王岳下意识的想给李栋下跪,结果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凳子上。

“太子爷,您这是?”

“王公公,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昨天早晨刚在皇宫里说过‘谁让爷不痛快,爷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怎么你忘记了?”

“太子。。。张春的事情和老奴无关哪”

“啧啧啧。。。老鬼,心虚了不是,我也没说你和张春的事情有关哪”李栋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王岳面前“老鬼,爷很忙,不想听废话,爷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害我?说了,爷给你个痛快的,不说。。。”李栋摇摇头“我劝你还是说了吧,这么大岁数了,别到死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太子。。。太子,冤枉啊,老奴冤枉,老奴也是按照章程办事的”

“呵呵。。。老鬼,咱俩都坦诚一些,这样吧,爷先说,听说你们老王家还有个根在山东广饶乐安?”

“太子。。。你。。。你。。。”

“爷已经准备派人去了,行礼都已经打好了,我打算借他们的脑袋来立威,省的以后再有你这样的小人在后面给爷添乱,而且我没打算给你们老王家留根。”

“太子。。。太子。。。您开恩,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迷了心窍,老奴愿意说,只求太子爷放过他们,给我们老王家留点血脉”王岳在那里拼命挣扎着

“老鬼,你还想着和我谈条件?爷觉得当初对你不错,没想到你在后面捅爷一刀,爷送你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说说吧,为什么要害我?”

王岳瞪着血红的眼睛恨恨的看着李栋,然后又慢慢的闭上眼睛,并且咬着牙紧闭着嘴巴。

“切,给脸不要脸,李响!”

“大帅!”李响在李栋的身后大声的回答

“多长时间?”李栋问

李响走到王岳的面前,摸摸王岳那根本没有一个胡子的下巴

“看这细皮嫩肉的,大帅,您给我半个时辰,我保证他连小金库藏在哪都会说。”

“你拿他好好练练手,我出去溜达一下,有消息通知我”说完李栋起身离开了

李响学着李栋的样子,笑眯眯的坐到王岳的面前

“老鬼,咱们又见面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非要得罪我们大帅干什么,来呀,给王公公松松筋骨。。”

“啊。。。”

。。。

李栋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就在他在单杠上做到第八个引体向上的时候,李响就快步跑过来

“大帅,那王岳招了”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害我?”李栋从卫兵那里接过毛巾,简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帅,据王岳说是工部主事沈子义找的他,然后挑唆他对付大帅您”

“沈子义?这是谁啊,我把他家孩子扔井里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算计爷,妈的,这次不给他们点狠的,真当我是病猫啊。来呀,备马,跟着爷去弄死他。”李栋大声的吩咐着

李响赶忙拦住要去备马的卫兵,并赶走了其他的亲卫,李响压低着声音说。

“大帅,您不能去!”

李栋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李响

“嗯?兔崽子,你也想学先生的那一套?”

“大帅,我的意思是,您不能去,我去!”

李栋有些糊涂了。

“为什么?”

“大帅,您将来是要做一代明主的,史书斑斑,您不能留下任何污点,这些魑魅魍魉的事情自然有属下替大帅料理好,要不然大帅您养着我们干什么?”

李栋摸摸着下巴,闭上眼睛,略微的想了一下

“是先生教给你的吧?”

“是,大帅,先生和我讲过,可我自己也想过,我李响烂命一条,名声对我而言都比不上鸡腿,以后这种事情大帅还是让我做的好”

李栋想了想,拍拍李响的肩膀

“你不错,只是委屈你了”

“跟着大帅还说什么委屈,我李响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去做吧,我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啪”李响冲李栋立正敬礼。

李栋郑重的向李响回礼。

。。。

天已经黑了,沈子义刚刚和几位御史碰面,讨论明天一早一起上折子弹劾五军都督府,然后再看看风向,如果一切顺利在一起上折子要求弘治皇帝废太子。

这些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情扳倒当今太子,安化王朱寘鐇(zhi四声、fan二声)那里对他将更为倚重,若是安化王能顺利登基,那他就是开国功勋,做内阁首辅,实现自己胸中的抱负。。。。

他愉悦的想着,当他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愉悦的心情变成了愤怒。

“这些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老爷回府也不说有个人出来迎一迎,这才什么时辰,老爷我还没回府他们先都安歇了?以后真要给府上立点规矩了”

沈子义一脚踹开宅门进去了,院子里很黑,他刚想喊下人,只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匕首搭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就听见一个更加冰冷的声音

“敢出声,我就在你脖子上拉个口子”

然后沈子义就看见屋子里面出来几个人,有人过来拿着抹布塞进他的嘴里,有人去关好院门,接着又过来两个人架起沈子义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也是漆黑一片,有人拿了火镰打着了火,点燃了几盏油灯,接着昏暗的灯光,惊魂未定的沈子义才发现,自己的家人、仆人都在,而且和自己一个下场,都被绑着,嘴里塞着抹布,蜷缩在一旁。

那些绑了自己的人都穿着怪异的军服,一个年轻的不想话得人好像是个首领,他坐在自己平时喜欢坐的位置上,拿着一把怪异的匕首削梨吃。其他的几个人则分开站着,屋子外面影影焯焯的也看到几个人在来回走动。

房梁上挂着几个已经打好结的白绫显得特别的刺眼。

“沈大人是吧,兄弟我叫李响,我就不说废话了,兄弟我就问你几句话,你要是合作,兄弟几个拍屁股就走,而且送沈大人纹银一百两压惊。”

李响瞪着眼睛等沈子义的回答,忽然拍拍自己的脑袋

“你看兄弟我这臭脑袋瓜子,沈大人嘴还堵着怎么回答我,快给我摘下来”

有人过来拿掉沈子义嘴里的抹布。

由于一直只能用鼻子呼吸,沈子义微微有点缺氧,他大口的喘了两口。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是要杀官造反那,等着被诛灭九。。。唔。。。”还没等沈子义说完,李响一个眼神,就又有人把抹布塞进沈子义的嘴里。

“看来沈大人不太想和我们合作,来呀,先送两个人上路!”

听到李响的命令,几个亲卫过来从沈子义的家人里面挑了两个下人,几个亲卫合力把那两个下人抬高,有亲卫站在凳子上,一个下人脖子上挂一个白绫,然后大家一松手,下面还亲卫用力的拽着拿两个人的腿,那两个下人在哪里拼命的挣扎着,没过一会挣扎变成一下一下的抽搐,慢慢的没了动静。

沈子义的女眷孩子们顿时哭成一片,但是由于嘴里面塞着布,所以动静不大,只是在那里呜咽着,惊恐的看着挂在房梁上的两个人。

沈子义睁大了鼻孔,用力的呼吸着。

李响把吃剩下的梨核甩在桌子上

“沈大人,兄弟我年纪还小,耐性不够,您多包涵,现在你是不是想和我们好好谈谈了?”

李响努努嘴,有亲卫把抹布从沈子义的嘴里再次拿了出来。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怎敢如此放肆”沈子义一边大口的喘着气

“我家大帅说的一点没错,你们这些文人就是麻烦,说了半天就是死脑筋,还这么多废话,来呀,把剩下的那四个下人都送上路”

下面有亲卫听了命令,又乒乒乓乓的一顿折腾,挂上去四个下人。

在沈子义叫之前,早就有亲卫再次堵上了他的嘴。

“沈大人,这里可就只剩下您两位夫人和六个丫鬟还有三个小公子了,不知道这次你希望让谁先上路”

有亲卫过去摘下沈子义嘴里的布

“你们想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子义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家大帅?”

“你家大帅?”

“哦,对不起,我家大帅就是当今的太子!”

“这。。。我。。。我没害过他”

李响皱起眉头,大怒。

“妈的,给脸不要脸,送两位夫人上路,把那六个丫鬟也送下去陪着。”

这次要挂上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亲卫们不得不把外面的几个也叫了进来。

沈子义用力的摇着头,拼命的挣扎着。

“怎么想通了?”李响摘下沈子义的嘴里的抹布

“我说,我全说,是安化王让我干的。。。”

李响看看沈子义,心想,“妈的,他到底说没说慌”

“我怎么知道你说没说谎”李响又把抹布塞了回去“先送那六个丫鬟上路”

又是一顿折腾,沈子义已经瘫坐在那里。

“我在问你一遍,你想好在说,这可是关系到你夫人和两位公子的性命,谁让你害我家大帅?”

“我。。。我说的是实话啊,是安化王派我来的。。。。。。”沈子义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了,语无伦次的诉说着他怎么认识安化王,安华王怎么笼络他的,他是怎么劝说王岳,怎么和几个御史一起串联的。

沈子义说完这些神智已经有些清醒了,翻身跪倒在地,蹦蹦的磕着头。

“求求你们放了他们吧,我愿意认罪,我愿意,这些和他们没有关系,求求你们。。。”

“起来吧,我相信你。”李响温柔的搀起沈子义,还替沈子义正了正衣冠。

“以后别在这样了,下辈子投胎做人,记得千万别得罪我家大帅。”说完李响再次把抹布塞进沈子义的嘴里

冷冷的说

“送他们一家上路”

“队长,这里还有孩子?”孙小六不忍的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有一天,有人跑出来找大帅报仇!”李响闭着眼睛说

那些亲卫们听了也纷纷闭上眼睛,然后咬着牙,睁开眼睛,开始往白绫上挂人。

。。。

朱厚照,史称正德大帝,这个皇帝给后世留下了很多不解的谜团,后世有不少的史学家们喜欢研究朱厚照这个皇帝,而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先研究李响。

李响这个正德朝最得宠的秘密警察头目,他就好像朱厚照的影子一样伴随着整个正德王朝。朱厚照死后仅一个月,李响也死了,死后他和早先去世的王平等几位将军一起安葬在朱厚照的皇陵旁边。他也是唯一一位没有军功却可以安葬在这里的人。

李响建立的锦衣卫系统,组织之严密,分工之明确,被称为史上最完善的情报机关,很过条例依旧被后世各国情报机关所沿用,以至于中国网友骄傲的戏称中国的情报机关“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但是根据很多史料记载这些条例、人员安排全部出自朱厚照的手笔,但是由于李响从正德元年开始,他就担任锦衣卫的大头领,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六十二年,所以史学家更愿意把这个荣誉归于李响。

李响在正德十六年被赐国姓朱,而令后世史学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朱厚照要求李响依旧姓李,以至于后来李响的亲生儿子姓朱,他却姓李。

朱厚照晚年倦政,在正德五十五年让位给自己的儿子朱振华,也就是史上的世宗皇帝,身为大明皇帝的世宗每次见李响都要恭恭敬敬的行晚辈礼,称李响为“亚父”。

后世的史学家对李响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是一个的魔王,在正德朝流传这样一句话‘抄家必李响’,而有人却认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李响生前在全国共建立了六十九家育婴院,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孤儿院,而且这些育婴院的费用全部都是李响自己掏腰包建立起来的。但是所有史学家们却有一个共识,无论他对旁人如何,他一生对朱厚照忠心耿耿,他为朱厚照稳定自己的统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第四十四章 失声

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胡宪成早早的就来到午门外等候早朝,午门乃紫禁城正门,辟有三阙,中为御道,不常启,左右二阙供当直将军及宿卫执杖旗校人等出入;又左右两掖各开一门,称为左、右掖门,为百官入朝之门。午门上楼名“五凤”,设朝钟朝鼓,由钟鼓司宦官掌管。

明代早朝,文武分两班入朝,文由左掖门,武由右掖门。入内后,先于金水桥南依品级序立,候鸣鞭,各以次过桥,诣奉天门丹墀,文为左班(东班),武为右班(西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立候,称为“起居”。

奉天门上廊内正中设御座,谓之“金台”。丹陛左右钟鼓司设乐,殿陛门楯间列“大汉将军”,皆著明铁甲胄;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相向握刀布列。

胡宪成是沈子义的朋友,今天本来约好的一起递折子弹劾五军都督府,于是他起的很早。可是在午门外等了很久依旧不见沈子义的身影,因为沈子义的家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于是有几个与沈子义相熟的工部官员赶去催促。

胡宪成在那里闭着眼睛打着腹稿,要是万岁问起应该如何引经据典的奏对。这时外面的人群忽然一阵的慌乱,胡宪成抬头一看,是那几个去找沈子义的官员,都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嘴里还大叫着什么。

那几个官员的帽子歪斜,有一个官员居然连靴子都跑丢了,可是他们全然不顾形象的继续跑着,看到其他的官员才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由于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出自工部,所以工部尚书徐贯皱皱眉头,拨开人群过去,大声的训斥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点体统都没有。。。。”

若是平时这些官员听到训斥都会乖乖的站好,可是今天那些官员目光呆滞,嘴里喃喃着“死了,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徐贯问

“沈子义死了,他家人都死了。。呵呵。。。。呵呵。。。全死了”已经有官员神智不清醒了,并开始疯疯癫癫的。

确实不能清醒了,明朝早朝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凌晨5点,天刚放亮,那几个官员走到沈子义的家门外,门虚掩着,院子里面也毫无动静。

那几个官员相视一看,微微摇头。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沈兄府上的下人太没规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而且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有一个官员率先出来,“各位兄台且等,我去叫沈兄,可别耽误了早朝才好”

说完他推门进去,不一会的功夫,只听见一声惨叫“啊”然后就没了声响。

剩下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文官,说到胆量并不比寻常的女子大多少,可是这个情形不去看看显然不合适,于是大家装着胆子,互相搀扶,说是搀扶其实就是互相死死的拽着,生怕别人撇下自己先跑了。

进了院子一看,那个先进去的官员呆呆的站在沈子义的正房面前,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大家四下看看也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大家又一起走到那个官员那。

“你怎么了,你刚才那一叫把大家都吓坏了”

那个官员机械的回过头,脸色苍白,瞪着大大的眼睛,嘴巴一卡一卡的就是发不出任何声响。很着急的样子,最后用手向里面指了指。

大家一看,好家伙。天色刚放亮,屋子里面还不是很亮,可是大家依旧看得很清楚,里面房梁上挂满了人,一档一档的。

所有人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时一阵风吹过,屋里面得挂着的那些人摇晃的就更加的剧烈了,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妈呀!”然后那人拔腿便跑,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也纷纷扭头跑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最先进去的官员却没有动,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脚,他不停的想离开这里,可是脚好像长在地上一样,他大急,这时沈子义的尸体慢慢的转过来,露着长长的舌头,瞪着眼睛看着他。啊他吓晕了过去。

。。。

午门外的官员断断续续的听着这些完全没有人样的官员在那里说着疯话。很多相熟的御史翰林,彼此惊恐的看着,然后很慌张的避开彼此的眼神,低下头。在袖子里把已经写好的奏折慢慢的揉成一团,死死的攥在手里。

那些已经递上折子的官员则慌张的四下看着。

以前官员们互相攻击,我看你不爽,我就可以写奏折弹劾你,可是大家都遵守一个共同的约定,那就是大家都动口,没有动手的,做官讲究个斯文体统,无论文官武官,都要个脸面,动手那是粗人干的事,所以大家都默默的遵守着这有个潜规则。

可这,今天,不只是动手,还灭了人满门,而且还管杀不管埋,这个可有点超出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千里做官只为财,如果要冒着生命危险,不对,是要冒着全家都有可能在下面团聚的危险,那谁还做官那,而且这还不是为了财,只是为了图个口头上的痛快,这可就有点太不值当了。

这时这些文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一句名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他们在心理默念了一遍,然后纷纷的如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

。。。

弘治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已经休息了两天,这两天的早朝全部是由三大学士代劳的。而且有旨意下来,国事全部由三大学士共同决定。

“启奏皇上,苗逵求见”新上任的司礼监执笔太监张寿低声的禀报着

“不是说了吗,这两天朕想静静,不见!”弘治皇帝连眼睛都烂的睁开。

“皇上,老奴也是这么和他说的,可他说出了大事情!”

“什么大事情?是不是又有人告发朕的皇儿造反?!平时真是对你们太娇惯了,还真以为朕杀不得人吗?!”弘治皇帝大怒,一下子就下了暖炕,光着脚站在那里。

张寿看了赶忙跪倒,用膝点地踱到弘治皇帝身边,一边给弘治皇帝穿上软靴,一边低声的劝说着

“皇上息怒,下面有些不开眼的,老奴自会安排人去料理,皇上万乘之躯,可千万别为了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要不老奴就打发苗逵先回去”

弘治皇帝略微平息了一些怒火。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

“是皇上,宣苗逵觐见”张寿大声的吩咐着

门里门外通传不需要多少时间,苗逵提着袍脚快步进来,扑通跪倒在地

“奴才苗逵参见万岁爷!”

“出来什么大事,连朕都不得安生!”弘治皇帝没好脸的问

“皇上赎罪,这事实在太大,奴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说吧。”

“万岁,一共有两件事情,王岳王公公失踪了,工部主事沈子义一家十七口暴毙家中”

“王岳失踪了??”弘治皇帝不解的问

“是,皇上,昨天奴才手下的掌刑千户钱宁被歹人暗算,那些歹人拔了他们的衣服,冒充锦衣卫掳走了王公公。”

“什么?!你说有人在京师冒充锦衣卫掳走朝廷大员?你个废物”弘治皇帝一个窝心脚踹过去

苗逵眼看着弘治皇帝的脚踹过来,默默的挨了一下,忍着疼赶紧跪好。

“皇上赎罪,奴才已经有些眉目了”

“是何人所为?!”

“这个。。。”苗逵有些犹豫

“嗯?怕得罪人?!”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这也是猜测,还没有定论,奴才的属下打听到昨天有10几个童子军进京,之后穿着锦衣卫的衣服离开,昨天晚上那些人再次进京,所以奴才怀疑沈大人一家也。。。。”苗逵实在是不敢在说下去了。

“是太子?”

苗逵都不敢抬头看弘治皇帝,只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下。

“他。。。他为何。。。”弘治皇帝慢慢的坐下

“这件事情。。。苗逵你去太子那里一趟,看看王岳还在不在,如果还在和太子说,朕与那王岳还有些情分在,看在朕的面子上让他放人。顺便问问工部主事沈子义一家的事情是不是太子做的,如果是,为什么?,事情没有眉目前朕不希望外面有胡言乱语的。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弘治皇帝慢慢的闭上眼睛。

“是皇上,奴才马上就办”苗逵嘴里暗暗发苦

看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弘治皇帝张开眼睛。

“皇儿,杀人立威不是最好的办法。”

。。。

“大帅,沈子义一家17口属下都已经料理了,按照您的吩咐都没埋,属下等也没打扫证据”李响在赶走了所有的亲卫后,低声的向李栋禀报着。

听到杀了17个人,李栋的心里微微的一颤。

“你做得不错,下去休息吧”

“大帅,我打听到那沈子义在家乡还有个弟弟,属下已经吩咐要启程的普志高顺道去一趟他家”

李栋微微的点点头

“你安排得很好,我有点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吩咐下去,午饭我不想吃了”

“大。。。大帅您好好休息,属下就在门外!”李响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李栋闭上眼睛默默的想着

第四十五章 开解

当天下午苗逵领着二十多个番子出了京城,他自己坐在一顶软轿里,那二十几个番子则护卫在周围,刚出京城还没走出二里地,一个番子在轿子外低声的禀报着。

“厂公,我们好像让人盯上了”

苗逵本来正在闭目眼神,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和太子爷说才能不得罪太子爷,听了这话猛的睁开眼睛,跺跺脚,轿夫马上停轿,有番子过来掀开帘子,苗逵弯腰出来。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盯咱家的梢?”

有番子过来弯腰禀报

“厂公,看服饰是太子爷的童子军”

苗逵心想“太子爷还真小心那”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口上却说

“安排个人过去,找他们管事的过来说话,告诉小的们把家伙都收拾好了,别给咱家惹事”

马上有番子领命,骑马跑向那些盯梢的人。

不一会只见那个番子领着三个人来到苗逵面前。

其中一个骑马过来,慢慢的走到苗逵面前,由于苗逵所冲的方向正好对着太阳,苗逵眯缝着眼睛都没看清楚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听你的属下说,你想见我?”那个人一点要下马的意思都没有,只是骑在马上低头看着苗逵。苗逵要想和他说话必须抬着头仰着脖子说话。

苗逵脸色微变,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手摆了摆,制止住刚想发作的番子。

“咱家是东厂的厂公,想见太子爷,麻烦你领个路。”

“原来你就是那苗逵啊”那个人上下打量了苗逵一下,翻身下马,先是拽了拽发皱的军服衣角,然后才走到苗逵面前

“我叫刘明舟,承蒙我家大帅信任,把夜不收交给我,最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我家大帅不利,所以警戒线放的远了些”

苗逵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腰板挺得很直,靴子也擦得很干净。苗逵暗自在心理赞了一句“好兵!”

“咱家奉万岁口谕要见太子,麻烦您给领个路”

刘明舟看看苗逵身边的那二十几个番子。

“你跟我去,他们要留下”

那些番子一听这话,火腾的就上来了,这些人平时在京师里都是对别人指手画脚,别人还得对他们毕恭毕敬的,他们手上的权利要比锦衣卫好要大,所以轻易没人敢招惹他们。已经有脾气暴躁的人把刀抽了出来。

刘明舟看看那个把刀抽出来的,用眼皮夹了一下,然后对苗逵说

“我不管你们东厂在京师里面多厉害,多威风,在这你是龙是虎都得趴着”

“小子你说什么?!”马上又人拿刀指着刘明舟

苗逵此时的火气也慢慢的压不住了。

“小子,你也太猖狂点了吧,我东厂监察官民,就连锦衣卫也在我们监察之列,今我就是办了你,大不了向太子爷赔罪,太子爷还能因为你这么一个丘八和咱家过不去?”

“呵呵,你想办我?欺负我们人少是吧。知道现在有多少杆火铳对着你们吗?这么跟你说吧,一人至少两个,说心里话我刚才还真想过把你们几个宰了,找个地方埋起来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刘明舟嬉笑着说

苗逵他们一听,赶紧四下打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们还有200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不少的人,举着火铳把他们包围了起来,而且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苗逵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忍都忍那么长时间了,非要置什么气啊?可自己还有二十多个属下在呢,如果就这么服了软,这脸可就丢大了,于是嘴上还硬的说。

“你当咱家什么都不懂,他们的火铳都没上火绳,而且离咱家那么远,咱家有足够的时间料理了你们然后回京城。”

刘明舟似笑非笑的看着苗逵,叹了一口气。

“我家大帅说得真没错,没文化真可怕,无知者无畏啊,今让你们开开眼,借我一顶帽子!”

苗逵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让对方说自己见识浅薄,铁青着脸向旁边的一个番子努努嘴。

那个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摘掉自己的帽子递给刘明舟。

刘明舟接过那个帽子,然后从背后那个一个号,吹了几声。

“滴滴答。。”

然后骑上马把自己的右手高高的举起做了个手势。

这时听到远处有号声回应。

刘明舟把帽子放在自己的右手上,微笑着看看苗逵他们

“看好了,别眨眼睛”说完一下子把那个帽子高高的扔起。

“碰,碰”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然后只见那个空中的帽子好像忽然有了生命似地跳了两下,然后远远的摔在地上。

一个番子快步跑过去,捡回那顶帽子,看了看,然后快步回来把帽子递给苗逵。

苗逵一看那帽子上的两个窟窿,脸色顿时苍白,毫无疑问是远处传来的火铳声,因为那边还冒着烟,打移动的帽子都这么准,想必打头更准了。

周围的番子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那几个抽刀的番子反应更快,慢慢的很小心的把刀插回了刀鞘,生怕惊动什么似地。

“还用我重复刚才的话吗?”刘明舟笑着说

苗逵终于死心了,他很庆幸刚才只是说说,否则,他的脑袋上现在估计已经开了两个口。

“咱家跟你走,我这些属下在这里等我”苗逵无奈的说

那些番子们互相看看,只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形势比人强!

“早这样不就完了,还浪费我两发子弹”

。。。

“奴才苗逵参见太子爷”苗逵一见李栋便大礼参拜

李栋今天的精神很不好,好像要感冒的样子,身上软软的。

“你只带了二十几个人就想拿我?”

“奴才不敢,奴才是万岁爷的奴才,同样太子爷也是奴才的主子。”苗逵小心谨慎的说着。

“那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万岁口谕。。。”苗逵马上站起来,站直了,眼巴巴的看着李栋,等了半天,苗逵一看李栋根本没有要下跪接旨的意思,咳嗽了一下,装作没看见。

“万岁让奴才跟太子说,王公公在万岁那还有些香火情份在,请太子爷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还有万岁爷问沈子义一家的事情和太子爷是不是有关系,如果有,是为了什么?”苗逵说完赶紧躬下身子。

“老爷子让我放了王岳?”

“万岁爷年轻的时候颇得王公公照顾。。。。”

“王岳的事情我先不说,至于沈子义的事情,是我干的,王岳是他唆使的,所以为了杜绝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只好借他的脑袋来用用。”

“奴才有个疑问,那沈子义又是谁指使来对付您的,奴才好替太子消除这个隐患”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不消劳烦你。”

“那王公公那。。。”

“他的侄子我已经派人去灭门了,我没打算给他留根!”

苗逵听了这话身子一颤,咽了一口唾沫。

“那万岁那里奴才应该怎么回话。。。”

“太祖皇帝有句话我很喜欢‘对自己的敌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你就拿这句话回老爷子吧”

苗逵身子一阵阵的发冷,颤抖着声音

“那奴才就回城了”

“你等等,王岳你带回去吧”

苗逵非常奇怪太子怎么忽然改了主意,心里暗自窃喜,至少在万岁那里有个交代。

可是当他看到王岳的时候,他就明白太子为什么肯放王岳回去了,因为王岳对太子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

王岳的两只手已经完全碎了,膝盖骨好像也被打碎了,眼睛里面全是大块大块的淤血。

最主要的是王岳的目光呆滞,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风采,整个人已经废了。

“我手下对于刑讯逼供没什么经验,下手不知道轻重,以后慢慢的就好了”李栋微笑的解释着

李响也学着李栋的样子,微笑着站出来“我手有点生,有待学习,苗公公有空指点指点我?”

苗逵赶忙也尴尬的陪了个笑脸,心里想“这手还生呢,比我们东厂可差不到哪去”他更是暗自发誓,这辈子无论得罪谁,绝对不得罪太子。

“太子爷还得麻烦您派两个人帮奴才一下,奴才自己恐怕弄不回去王公公”

“李响,你安排吧,我去先生那坐坐。”

“是,大帅。”

。。。

“太子,您来了,你看臣这也没过坐的地方”王守仁看到李栋进来,放下笔,把头从一堆公文中抬起来,然后赶忙起身让出这个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

李栋皱了皱眉头,看着被他派来伺候王守仁的张永。

“张永你怎么伺候的,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先生吗?你就是这么办的差事?”

“奴才。。。奴才。。。”张永赶紧跪下

“太子,您错怪张公公了,这是我的意思。毕竟咱们以后花钱的地方多,而且太子这么器重臣,把这么一大摊子都交给臣,如果臣这里不把好关,下面的人恐怕就会越发的没了规矩。”

“先生这又是何苦,一把椅子值什么,张永,先生这里以后全部用最好的东西。这个不必听先生的,张永你先退下,我有事情和先生说。”

“是太子”张永躬身退了出去。

“先生,我最近做了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但是无论对不对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李栋痛苦的说着

王守仁一愣,然后站起来。

“太子,您说的可是那王岳和沈子义的事情?”

“先生你知道?”

王守仁点点头。

“太子我知道您为什么难受,你是不是觉得牵扯到了很多无辜的人?”

李栋点点头

“这些事情确实与那些人没有什么关系”

“臣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臣知道这两件事情,却没有阻止太子,是因为太子您需要通过这件事情来表达了一个态度,第一对那些支持您的人,第二是对您的敌人,说句不恭敬的话,您得对得起死去张春。”

“可是王岳和沈子义的家人。。。”

“可太子可曾想过如果这些人得逞的话,太子您的下场会是怎样吗?”

“当时我就是因为气愤不过,心想我对王岳不错,他居然还害我,所以我就做一件让他也心痛的事情,后来那个沈子义更是莫名其妙,我都不认识他,他居然也能这般的狠毒,那就只能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了!”

“所以太子爷不必为此事忧心,既然是那些人先如此对付太子,那他们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王守仁忽然笑笑,接着说

“就好像太子爷您经常说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李栋也笑了,然后对王守仁躬身一礼“多谢先生开导我!”

王守仁一愣,刚想回话,李栋已经转身离开了。

李栋出了王守仁的办公室,看到院子里面忙碌的童子军,忽然感觉自己有无限的李响,一扫这几日的颓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喊。

“妈的,来吧,都来,谁他妈的我也不怕!哈哈哈哈哈”

大牛站在李栋的身后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想.

“他终于又正常了!”

第四十六章 事后

苗逵带着王岳回到城里的时候天边还有些亮,苗逵直接递牌子进宫。

由于实现弘治皇帝已经吩咐过,苗逵回来直接觐见,所以直接有太监领着苗逵来到东暖阁。

“奴才苗逵参见皇上!”苗逵看见弘治皇帝马上提起袍脚,大礼参拜。

“起来吧,太子怎么说,那王岳还活着吗?”弘治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盏问

苗逵起身,依旧低着头。

“启禀皇上,王公公还活着,只是身体上有些。。。有些伤损,奴才已经找了太医看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神智上不太认人了。”

“太子他。。。”弘治皇帝忽然起身,然后又慢慢的坐下“活着就好,找几个妥帖的人伺候着吧,太子还说了什么?”

“太子说,沈子义的事情是他派人干的,王公公就是沈子义教唆的,至于沈子义是何人所派,太子不肯说,太子让奴才给皇上代一句话”

“什么话?”

苗逵赶紧跪下,用力的磕了一下,低声说。

“太子说,他喜欢太祖陛下的一句话‘对自己的敌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弘治皇帝一愣,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东暖阁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苗逵只觉得膝盖发酸,只听见弘治皇帝问苗逵

“你怎么看太子?”

苗逵大惊,不明白弘治皇帝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皇上在那里等着回话,于是苗逵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说。

“太子爷天生聪颖,待人和气,处事得当。。。”

“这里就朕,张公公还有你,没有旁人,朕想听实话,不要拿这些话来搪塞朕。”

苗逵的汗刷的就下来了,求助的看看张寿,可张寿已经闭上了眼睛,“老滑头”苗逵在心里暗骂,只好硬着头皮说

“那奴才就说点奴才自己的浅见,太子爷通兵事,奴才看过太子爷的兵,短短数月已成精兵之像,就是京师团营的士兵也没有太子的童子军纪律严明,坐卧行走各有章法,奴才敢断言,在过数年天下间只怕没有兵马可当其锋芒。”

“其他方面呢?”弘治皇帝不依不饶的问

苗逵嘴里发苦,心想“怎么就可着我一个人问呢”,只好咬咬牙说

“太子爷心地善良,做事极有主见,对生财之法颇有心得,将来若得良臣辅佐必为一代雄主!”

弘治皇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我大明立朝百年一共只出了两个雄主,一个是太祖皇帝,一个是成祖皇帝,不止一人和朕说过,太子知兵事颇像年轻时的成祖皇帝,如今太子做事又如太祖皇帝,看来太子还真有雄心壮志啊,朕把这大明江山交给他也就放心了。”

“万岁英明!”苗逵赶忙接口道

“张寿,传旨,裁撤各藩府的侍卫,改由锦衣卫护卫,苗逵,你派人盯紧那些王爷,朕不想有什么反复,只怕这次沈子义的事情和那些王爷脱不了干系,朕要让他们明白,朕的天下将来必传给朕的皇儿,让他们死了那份心思!”

“奴才遵旨!”

“张寿你去告诉刘大学士,百官那里要他去安抚”

“是,皇上”张寿躬身领命

“苗逵,王岳,沈子义的事情你帮太子料理干净,朕不希望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的。”

“是,皇上”

。。。

苗逵出了皇宫,一阵风吹过,才发现自己内衣已经湿透了,打了个寒战,对身后的番子吩咐道,“把咱家手下的头头脑脑都叫到咱家府上,咱家有话要说”

那个番子领命快马跑出去找人。

当苗逵坐着轿子回到自己的府宅的时候,苗逵手下的千户,档头们已经齐聚好了,钱宁也在其中。

“今天大家都在,咱家先交代两件事情,第一各藩府派人盯紧,暗探桩子都塞进去,有什么风吹草动咱家要第一时间知道,第二沈子义的案子告诉顺天府,就说沈子义在家乡结仇匪类,人家寻仇,让他们结案”

“是,厂公”千户、档头们一齐起身领命。

“还有个事情,你们管好自己的手下,让他们把招子都放亮点,别得罪太子的人,如果谁得罪了,咱家直接把人送到太子那里,是打是杀就全看个人的造化。”

苗逵的属下互相疑惑的看着

“不明白?咱家也不怕丢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如果得罪了别人,自有咱家护着你们,可是如果得罪了太子,咱家自身难保,听明白了吗?”

“是,厂公!”

。。。

寿宁侯府。

建昌侯张延龄如若无人的快步进了寿宁侯张鹤龄的书房,跪倒在地。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张鹤龄不解的问

“大哥,弟弟这次来是要谢谢你救了张家。”

“二弟你快起来,这话从何说起啊?“张鹤龄扶起张延龄

“大哥,上次在我家你和我说千万不可在招惹太子,当时我心中并不服气,最近听说有人要弹劾太子,我本来还要插上一脚,可是想到你当初说的话,所以就没动。”

“二弟你糊涂啊,太子受损,咱张家一样倒霉!你怎么能干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大哥,多亏我听你的话没动啊,今儿我得到消息,组织弹劾太子的是一个工部的主事他叫沈子义,他家上下17口,昨晚上全死了。”

“啊!”张鹤龄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惊“这。。。这真是太子所为吗?太子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张鹤龄不相信的问

“弟弟我最初也是不信,后来弟弟我花了重金从东厂打听出来消息,确是太子的手下所为无疑”

“太子年纪轻轻手段就这么狠辣,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弟弟我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阵一阵的后怕,以后弟弟我真的要躲着点太子。”

“不止如此,只怕我们以后也要收敛收敛,省的今后太子即位落人口实。”

“大哥,我省的了”

。。。

成国公府。

成国公朱刚邀请了英国公郭勋、保国公朱晖还有几位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顶尖的勋贵在自己家的后院小酌几杯。

朱刚把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举起一杯酒。

“敬张春!”然后他把酒在地上,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

郭勋、朱晖等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默不作声的坐下夹着佐菜饮酒。

朱刚喝完了酒把酒杯扔在桌上。

“妈的,这次又让文官们摆了一道,把张春还折了进去。老子我真恨不得宰了那些杂碎们。”

“老朱你还是小声些吧,你家保不齐就有东厂的暗探,若是传出去到万岁那里,只怕又是一篇好文章”

“怕个鸟,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整天束手束脚的。。。”

“老朱你醉了”朱晖赶忙打断了朱刚的话

“这次的事情咱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咱们有两得”郭勋低声的说着

“哪两得?”朱刚问

“第一文官们把太子彻底推向了咱们这边,第二咱们知道太子是个有担当的主子,对刚刚投靠他的张春尚且如此,如果咱们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还怕将来没了下场?”

郭勋说完看看其他的几位勋贵们,只见他们依旧一言不发的喝着酒,并没有显出多么激动的神色。

“几位为何对我等如此冷淡?”

同为神机营副将的刘鸿威举起酒杯。

“几位国公爷,咱们心里有个疑问”

“但说无妨”

“几位都已经是国公了,按说几位今时今日的地位我们就是打马也追不上,何必趟这趟浑水呢?就算将来太子爷那器重咱们武将,他又能给你们什么?”

“今儿既然说到这,那咱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别看我们几个都是国公,可是那都是先辈们留下来的基业,咱们和上面的情分越来越淡,若是在不想办法,在过几代只怕就会被边缘化,慢慢的,上面随便拿捏个借口就能办了我们,我们总得为子孙们也考虑考虑”

“国公们赎罪,有国公爷这些话,我们也就放心了,我们有几位国公领着就不怕和那些文官们斗了,说句心里话,张春的事一犯,我连棺材都已经准备好了,成天在家等死,后来才听说了沈子义的事情,就凭太子爷这么有担当,我们几个私下里已经商量过了,一定保的他坐稳这个江山”

“我们着实也没想到这是太子所为,我在府上出去的一个家奴在顺天府里管点事,是他回禀我的,沈子义的宅子里面乱得很,屋里屋外全是脚印,而且脚印都不大,有人看到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开那里。”

“太子爷这是在杀人立威,好魄力、好手段,而且我们还打听到,张春家的两位公子第二天就被太子爷接进他的军营,太子爷因为这个在宫里和万岁大吵一架。而且司礼监头号大太监王岳被罢免了。”

“呵呵,不仅如此,那王岳让太子抓去了,现在生死未卜。看来太子爷还真有点雄主的意思,值得咱们替他卖命!”

“好,痛快,那个老狗我早就想揍他一顿。。。”

“也别光顾着高兴,张春是让他的一个亲丁出卖的,你们回去好好筛筛身边的人,不相关的赶快都打发走,以后咱们还有机密的事情要做,我可不想今天说的话明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

“好,全凭三位国公安排!”

。。。

文官那里一片寂静,本来还有几个人打算去工部尚书那商量对策,可是无论是谁一概被挡驾,说徐尚书告病一概不见。那几个递上折子弹劾五军都督府的,现在正在家准备后事,家里已经哭成一片,有门路的打算找人和太子说和说和。

。。。

当夜有快马向陕西安化方向跑去。

第四十七章 走镖

德胜镖局内。

“大宝、二宝都准备得怎么样了?”张德胜高声的问

“师傅,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杨震和林凯已经派给李公子出公差了,剩下的几个师兄弟全在,家伙都已经放在马上了”一个二十几岁的汉子瓮声答道

“这次是咱们和李公子第一次合作,一定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他在京师里面很有能力的样子,可惜打听了很久也没打听到他到底是哪个府上的公子。”

“师傅,管他那么多呢,只要他给银子,咱就替他办事。”

“说到银子我想起来了,李公子吩咐这次和他一起去口外的每人送10两安家费。等一下走之前,你把银子发下去。”

“10两银子?师傅你可别骗我们,这可是我三年的工钱!婆娘小子都等这我这次去口外能捞点钱呢,有了这笔前家里可算能松快松快了”

“臭小子连师傅都不信了,李公子还说要是一切都顺他的意,每人还有犒赏”张德胜笑呵呵的说,这种银钱充裕的感觉了真好,李公子还真是个好主顾!

“放心吧师傅,我们一定把李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一定对他比对您还亲!”大宝嬉笑着

“滚远!”张德胜笑骂着。

“爹,我也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张清盈带着一阵清香的飘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在家看家”张德胜不高兴的说

“我才不看家,天天在家闷着,烦都烦死了,正好这次去口外散散心”

“上次的事情你忘了,多亏我把你留在张家口,否则跑都跑不了。”

“爹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了,我给你们添累赘了?上次不是你让我在张家口办点货吗?”

“哼,你女儿之身,本来走镖就多有不便,要不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闺女,万万不会让你走镖,去口外不比别的地方,那里的响马马贼特别凶悍,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去,打不过跑就是了,可你的马上功夫那么差,万一让人擒了,我怎么对的其你死去的娘!”

“好好的,怎么扯出我娘了,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带女儿去是吧?”

“也不全是,我看那李公子对你贼眉鼠眼的,我放心不下,你们两个身份差得太远,我怕你吃亏,还是把你们远远的隔开吧。”

“爹。。你。。。李公子他。。他。。”张清盈想起李栋那坏坏的样子,有些脸红

“闺女,爹就你这么一个,平时爹对你怎么样,爹能不盼你好吗,可是李公子那大富大贵,就算他肯,他家里面呢?咱们小门小户的,还是趁早死了心,你喜欢读书人,改日爹给你。。”

“狗屁读书人,谁喜欢了,我这就盘了头做姑子去!”张清盈眼睛里含着泪气冲冲的跑了进去。

张德胜刚想追进去,被大宝拦下

“师傅,我们的时辰不多了,按照人家指定的时间,这时候人家恐怕已经上路了”

张德胜叹了一口气

“你去和你家婆娘说,让她盯着点大小姐,我们先走,你慢慢追过来。”

“好咧!”大宝大声的应答着

。。。

童子军军营,李栋营房内,李栋所有的亲信全在。

李栋环视了一下,然后站起来

“我要上草原上看看咱们今后的敌人到底是什么鬼样子,你们给我好好守着家,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军务都听先生的,先生的话就是军令,听明白了吗?”

“是,大帅!”王平他们纷纷起立,靴根并立‘啪’

“王平你们几个把平时的训练好好抓一下,多带兵出去拉练,我把兵交给你们,将来你们要还给我勇士”

“是,大帅!”

“张永,谷大用,你们先去天津,在天津边上给我圈地买地,我要一大块地,要挨着海河”

“是,太子!”张永他们躬身领命

“旁的先不管,先把军营给我建好,我回来就要带儿郎们去天津,我可不希望在野外搭帐篷。”

“放心吧太子爷。”

“邱聚,关于两京一十三省设立20名代理的事情,你就操办吧,我就告诉你一个原则价高者得,多给爷攒点银子,估计去天津用得上”

“是,太子”邱聚躬身领命

“魏彬你成立的保密营我看过,很多情况就是走过场,你的人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我们的很多东西都是今后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说旁的,那火铳技术流传在外,要是让我的敌人得了,远远的就能弄死我!”

“奴才一定严抓”

“你们其他人也要配合重视,别怕麻烦,养成习惯就好。若是让我知道谁不配合,直接撤职!”

李栋看向王守仁

“先生,这里就全拜托你了!宫里要是有人来找,替我编个理由,我来去最多两个月!”

王守仁马上躬身行礼

“太子,这是臣的本分,臣一定把军营打理得妥妥当当的,臣只是希望太子能早日平安归来。”

“放心吧先生,大牛我留给先生做护卫,我带着李双成、李响还有张春给我的那二十几个老兵,没人能伤得了我!”

王守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拳

“那臣就在这里恭祝太子一切顺利!”

“好,你们也多保重,我去会会成吉思汗的子孙就回”

王平他们纷纷挺直腰板,立正行礼

“大帅保重”

李栋笑笑回礼

“别弄的跟生离死别死的,大家都是爷们,别学那小女儿态,你们都别送,我自己出去,看你们一个个好像都快哭了,别弄得我走不了!”说完李栋走出自己的营房,翻身上马。

。。。

李栋和张德胜约好了一起在京师北门相见。

李栋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张德胜的队伍都没找到张清盈。

“张总镖头,你的人都齐了吗?”

“李公子都齐了,我们可以上路了”

李栋又看了一番,可又不好意思问,失望的说

“那好吧,咱们走吧”

六七月份的北方,正是刚刚入夏,官道两旁的树木刚刚发绿,经历的一个冬天的白雪皑皑,看到这种新绿让人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虽然这次走镖没有张清盈跟来,可是李栋很快就高兴起来,骑马走到张德胜的大徒弟,赵大宝跟前,年轻人之间很容易就交上朋友。

“大宝,给我讲讲你们如何走镖的,省的像以前那样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爷,既然您问了我就给您说说,全当解闷吧”

“好,正好学习一下!”李栋笑呵呵的说

“那我先说我们的走镖的五个规矩吧,第一,不住新开设的店;第二,不住易主的店;第三,不住青楼暗门;第四,武器不能离身;第五,镖物不能离人;”大宝说完这五条规矩顿了一下,让李栋好好消化一会,然后又接口说

“不住新店,不住易主的店都是因为初次见面,彼此不了解,不信任,所以不能再这等店落脚,凡是门上贴着‘开业大吉’的我们都不进去”

李栋对第三条规矩最好奇

“后面那几条你不解释我也明白,可第三条规矩是为什么呢,大家在外面这么辛苦,偶尔乐和乐和不挺好的吗”

“公子您那哪是保镖啊,嫖娼误人更误事,多少豪杰皆栽在这上面”

“有道理,看来你们这行还挺辛苦的。”

“辛苦说不上,谁让咱们吃了这碗饭呢。”

“做镖师挺难吧?”李栋问

“难到是不难,只要功夫硬,在有三会一不的本事就成!”

“光功夫硬还不够?三会一不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必须会搭灶烧饭;第二,必须会修鞋缝衣服;第三,必须会理发修胡子,第四,。。。”大宝说到第四点也忍不住笑了“第四,必须能忍住长期不洗脸”

“这第四条有意思,这是为什么呢?”李栋好奇的问

“公子您想啊,我们要长期顶着烈日、风雨、寒霜,我们发现如果把脸洗干净了,反倒更容易干裂脱水,所以就借着脸上的尘垢保护一下咱们的这张脸”大宝笑呵呵的说

“怪不得上次看到你家张姑娘脸脏得都认不出本色了,原来是为了这个”李栋恍然大悟的说

“所以我们镖局也有一种说法,‘洗脸’就是要到家的意思,咱们不到家不洗脸!”

“还有吗?你们还有什么规矩!”

“还有一条谈不上规矩,只是所有人都准守罢了,那就是镖不喊沧”

“什么意思?”

“咱们走镖,过关卡道路时,要喊镖局的名号,但沧州是豹子头林冲当年发配之地,而且沧州一带,最出镖师,高人尽多也,沧州就有武术之乡的称呼,所以南北镖局都共同遵守这么一个约定!”

“好家伙,这沧州不就是有点武林盟主的意思了吗?”

“呵呵,若在沧州喊镖,则有逞强之嫌。大家做镖局都是为了求财,没有必要”大宝解释着。

“看来镖局可真不好开呀”

“可不,开镖局不仅要自身有硬功夫,能随时露两手镇住人,而且在江湖上还要能混,要和黑道的处好关系,最重要的是在官府中还要有硬后台!”大宝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看李栋

“妈的,你们镖局说道可真多,本来还想开个镖局玩玩,看来还是算了,爷操不起哪个心!”

“公子,谢谢您,要是您开镖局,这个京城的镖局全得让您挤兑黄了不可!”

“呵呵,和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忽然只听见张德胜在前面高声的喊着

“收旗。。。”

第四十八章 途中

大宝听了张德胜的命令,赶忙把挂有德胜镖局的小旗摘下,仔细叠好揣在怀里

李栋一看有热闹看,赶忙把身子挺直,恨不得站在马背上。

不远处来了几个衙役,张德胜赶忙下马过去,抱拳行礼,态度甚是恭敬。

李栋指着那些人,回头问大宝

“他们是干什么的?”

大宝一脸的不高兴

“还能干什么要过路费呗”

“劫道的?不像啊,看着像官府的人!”李栋不解的问

“他们比劫道的还狠呢,他们都是顺天府的衙役,跑出来拦路检查,说什么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怕有歹人什么的,其实就是为了拦截过路的商贾,若是碰到身份不明的,更要好好的敲诈一番。”

“他们的上司不管?”

“呵呵,管,当然管,每个月如果交不上足够的银钱,他们回去就要挨板子的”

“那得给多少?”

“如果熟的,给个三瓜俩枣的就能走,如果不熟,看货的价值,一般都是三十抽一。”

“三十抽一?这不是咱大明对商人收税的标准吗?他们还要再收一遍?商人还赚什么?”

“公子您是富贵人家,不懂这些的,京师乃朝廷所在,多少勋贵在这里安府,南来北往的货物只要运到京师就没有不赚钱的,别说三十抽一,就是十抽一也挡不住他们。”

李栋和大宝正说着,只见张德胜依旧在和那些官差纠缠。

李栋皱皱眉头“这都下午了,咱还没走多远呢,这不瞎耽误功夫吗”

说完,骑马过去,李双成、李响带着亲卫们赶紧跟上。

“张师傅,这是怎么了?”

“李公子,这些官差要看车上的东西,我跟他们说我们这次不是保镖,车上的东西都是您的私物,不便查看,他们就是不信。”

一个衙役好像头目的样子,摸摸络腮的胡子,上下看了一眼李栋然后对张德胜说。

“张总镖头,我们也不是难为你,只是上面最近压得紧,你也不能让我们难做不是,一口价五两!”

张德胜露出为难的表情,最近他手头上确实松快了很多,但是这些银子都是李栋的,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花了5两,怕李栋那不高兴。

“银子爷不缺,可是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给你,5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李栋歪着头骑在马上看着那个衙役

那个衙役上下打量着李栋,李栋由于要出门,就没穿平时的军服,而且李栋向来不喜欢那些挂坠,香包什么的,今天他只是穿了一身的劲装,和那些镖师没有什么两样。

那个衙役平时在京师里看惯了大富大贵的公子,身上无一不是带金镶玉的,在一看这位,穿着简单,只是在马鞍两侧有两个。。。那个衙役没看清楚,在仔细一看,两根短火铳!!

火铳在明代为管制武器,无论你身份如何绝对不允许随身佩戴,民间倒是有些大胆的商户由于经常外出,托人从军队里买出,然后佩戴身边以求安全,这一般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可这若是成心拿来做借口抓人,谁也挑不出理来。

那个衙役微微一笑,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宰一下这个白羊。

“这位说话挺冲啊,不知道府上是?”

“我和你说不着,今天本来出来就晚了,让你这么一耽搁我们就要赶夜路,爷没空和你磨牙,滚开!”

“呀?反了你了,本来看在张镖头的面上,才收你五两银子,怎么着还蹬鼻子上脸啊,兄弟们,把他绑了,他身上带着火铳!”那个衙役已经把刀抽了出来,指着李栋大喊。

啪一个东西狠狠的砸在那个衙役的脸上。

“哎呀,谁打我!”那个衙役的一半脸顿时红肿起来。

旁边有衙役眼尖,看到地上有个腰牌,赶忙捡起来一看,咽了一口唾沫。

“妈的,兄弟们动手啊,这帮人都是。。。”那个挨打的衙役跳着脚在那里大骂着

那个捡起腰牌的衙役,走过去,拽拽那人的衣角,陪着笑脸,走到李栋面前。

“我们不知道这是锦衣卫的东西,多有得罪,请公子海涵”

李栋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接过那腰牌一看,明白了,准是身后李双成的。

“知道了就滚开吧”说完把腰牌递给身后默不出声的李双成,然后双腿一夹马,马蹭的就窜出去了。

李双成骑马慢慢的走到那个挨打衙役的面前,骑在马上看着那个衙役,那个衙役完全蒙了。

“我家公子不喜欢声张,今天你没看到我们,要是让我听到你们在外面浑说,我知道在哪能找到你们”

说完跟着李栋绝尘而去。

“踢钢板上了吧”李响哈哈大笑着也跟了出去

张德胜笑眯眯的走过来。

“都是误会,改日回京请各位吃酒!赎罪,赎罪!”

说完也上马走了,镖车队伍轰隆隆的开动了。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那个挨打的衙役捂着脸问旁人

“锦衣卫!”

“啊!”那个衙役一屁股坐在地上

。。。

刚才耽搁了不少时间,错过了宿头,所以大家只好在野外安营了。

好在镖局里面得镖师都是野外生活的好手,根本不用吩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把镖车环成一个大大的圈子,在里面生火做饭,马匹都集中在一起,专门有镖师领出去喂草。

李栋的亲卫中都是打老仗的精兵,同样不用吩咐,有人生火,有人像变戏法似地拿出各种野味,估计都是途中探路的时候打的,剁成一块一块的扔到煮沸的锅中,有人已经把李栋的帐篷支好了,打来了洗脸水。

“大帅,这些人比我的手下还利索,回去让那些兔崽子们好好学学”李响对李栋说

李栋把脸从洗脸水中抬起来,一边擦脸一边说

“不是说了吗,都改叫公子,怎么没记性呢!这些不用学,好好学学他们身上杀敌的本领才是真的,军人是用来打仗的,不是伺候人的,这次只带你出来,你要多学,多听,多看,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是,大。。。公子,我记下了”

“走趁着晚饭还没好,去张总镖头那里”

“是,公子!”李响躬身答道

李栋仅仅带着李双成、李响,两个人去找张德胜。

“张师傅,我来您这坐坐”

张德胜一看李栋,赶忙放下碗筷,站起来,大宝他们也纷纷放下碗筷。一抹嘴站起来,肃立两旁。

“李公子您这么快就吃完了?“

“还没吃呢,我的亲卫打了好几只兔子,正烤着呢,你们怎么吃这么早?看到你们吃饭,我也饿了,要不算我一个!”

“这。。。公子,我们吃的东西恐怕入不得您的口。”

“这话说的,好像我吃不得苦似地”李栋往地上一看,明白了,地上就是硬饼和大块的咸菜。

“你们平时就吃这些?”

“李公子,咱们干的就是这样的买卖,哪能天天吃肉呢,管饱就成了,我们先吃,然后好安排人手值夜”

“这哪行,我没看到也就算了,看到了就不能吃这个,大家一起出来,就要同甘共苦的,要是在吃的上都不一样,真有了什么危险,我还怕你们扔下我自己跑了呢”李栋调侃着

“我们德胜镖局从未丢下雇主自己跑过”大宝一脸严肃的插口

“一点规矩都没有,我和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滚出去”张德胜教训着大宝

大宝马上低下头,刚要走出去,就被李栋笑着拦住了

“张师傅,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么着,既然我是雇主,这事就听我的”李栋转身对李响吩咐道“去看看东西做好没有,做好了都拿到这来,以后大家同吃同睡”

“是,公子”

“张师傅,咱们还得几天才能走到草原上?”李栋问张德胜

“李公子,按照咱们现在的脚程,怎么也要走小一个月才行。”

“要走这么久吗?我看过地图,从京师到察哈尔部并不是很远啊,况且咱们还都骑着马”

“公子要去察哈尔部?”张德胜瞪着眼睛问

“怎么了,这样不是近些吗?早去早回。”

“公子,早知道您要去察哈尔部,这趟镖我是不会接的,不只是我,只怕整个京师也无人敢接”

“哦?这是为什么呢?”

“公子有所不知,察哈尔部正是达延汗金帐所在。”

“达延汗又是何人?”

张德胜一愣

“达延汗就是小王子伯颜蒙克!他经常带人寇边,夏季蒙古人虽然不会大规模的入境抢劫,但是小股骑兵还是有的,如果我们正好碰上,凭着咱们得骑术根本逃不掉,咱们可不希望公子有什么闪失”

“小王子就是达延汗”李栋若有所思的说“察哈尔部看来是去不上了,那我们去哪?”

“公子,我们出张家口往西走,那里也有蒙古人,这些蒙古人家在察哈尔部和土默特不之间,和我们明人做这买卖,我们进草原一般会去那里,那里的蒙古人并不仇视我们明人,公子要看看草原生活去那里也是一样的。”

“恩”李栋点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有空再去会会那个达延汗”

李响这时候也带着人来了,弄好了几只烤兔子,野鸡什么的,还有一大锅汤。

李栋笑呵呵的说

“一起吧,我都饿了”说完也不客气,拿起地上的硬饼,然后就着亲卫递上来的汤吃起来。

大宝他们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德胜。

“既然公子吩咐了,就一起吃吧。”张德胜无奈的说

大宝他们顿时欢欣鼓舞,帮忙布置,然后卷起袖子开始大吃特吃。

。。。

晚上营地里一片漆黑,也无事可做,值夜这种事情根本轮不着李栋,李栋简单洗漱后,躺在亲卫们扑好的毯子上想着心事。

“那个小王子的金帐距离张家口如此之近,全然不顾及近在咫尺的宣府,看来边军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强。”

“蒙古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到底怎么生存,怎么打仗途,有什么弱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一些,可那都是后世的人根据自己的想象编出来的,这次我一定要自己亲自看看才行!”

“蒙古人的曼古歹战术真的像后世说的那么无敌吗?”

。。。

带着这些疑问李栋慢慢的睡着了。

他自己完全无法想象,这次蒙古之行将让他认识一个全新的蒙古,这些直接影响到将来他对待蒙古人的政策。

第一卷新生到此结束,多谢各位书友支持,我会继续努力更新,如果有什么意见,希望各位书友及时和我交流,在此先拜谢!

第一章 露白

唔。。。呸。。。呸”早晨起来,李栋正在用青盐刷牙,朱厚照这个身体别的方面都不错,可是李栋觉得朱厚照一定有点慢性咽炎,因为每次刷牙他都会干呕。有时候甚至发展到连早饭都不想吃的地步。

张德胜走过来

“李公子,昨夜睡得还好吗?”

“不怎么好”李栋一边用毛巾擦着嘴一边说“太硬,不习惯。”

“李公子是富贵之身,这些还要慢慢适应,趁着日头还没出来,咱们多赶些路,下午日头太毒,走不了多少,咱们这就出发怎么样?”

“这就走,早饭呢?不吃了?”

“李公子,生火做饭还要耽搁不少的时候,不如在马上随意吃点,中午就能到前面的客栈,正好歇脚,到时候在好好吃一顿如何?”

“张师傅,你是行家,你说了算,我听你的”李栋也没有那么娇惯,在马上吃就在马上吃,没什么大不了。

“李公子,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这边一好,咱就出发!”

“好,李响,吩咐大家手脚麻利点,早饭在马上垫点,中午我请大家吃好的。”

李响躬身领命,马上去安排。

太阳慢慢的出来,虽然还没到中午,已经照得人受不了,李栋已经被晒蔫了,一晃一晃的在马上打着盹。

李栋这次算上李双成只带了22个人,加上张德胜他们还带了12个人,正好35个人。一共有50匹马,三两镖车上装着李栋带的一些宝器阁出品的货物,还有一大箱的银子,队伍行进的速度上已经很快了。

果然如张德胜所说,没到中午就到了一个小镇,张德胜熟门熟路的领着大家来到一家客栈,已经有掌柜的迎出来,好像和张德胜很熟的样子。有伙计过来把马匹牵到后院,镖车也被拉走了,大宝带着几个镖师跟着。

李响不放心那些银子,又派去五个人,并低声的吩咐着。

还没进客栈,那个掌柜的就和张德胜低语着什么。然后转头笑咪咪的和李栋他们打着招呼。

进了客栈,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一楼大厅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张总镖头,二楼有雅间,肃静,你们二楼请!”

李栋的亲卫们一听,马上出来几个,快步上了二楼。四下看了看,然后冲下面的李响点点头。

“公子,上楼吧”李响对李栋说

那个掌柜的一愣,然后又转成笑脸在前面领着路。

李栋上楼一看,上面确实清净,二楼大厅内就三桌,好像是一伙的,看着李栋他们上来,纷纷放下碗筷看着李栋。

李栋笑呵呵的冲乃那些人点点头,然后在掌柜的指引下进了一个雅间。

“张总镖头,买卖不错啊,上次看到您还是一个月前,这么快又有买卖,真是大吉大利!”

“王掌柜的客气,托福托福!”张德胜向那个王掌柜抱拳

“张总镖头,您今是歇在我们这还是打尖?”王掌柜笑眯眯的问

“吃了就走”

“好嘞!那您吃点什么?”

“切两斤熟牛肉,200个馒头,在送后院一斤熟牛肉,50个馒头。”

李栋一听,好家伙,200多个馒头,谁吃得了。

“等会,张师傅,200个馒头是不是太多了?”

张德胜一愣,尴尬的说

“不多,,我手下的这些人都是能吃的主,这顿算我的”

李栋摆摆手

“什么你的我的,饱不饱拿馒头找?这可不行,肚子里面没油水才猛吃馒头呢,掌柜的,我不在乎钱,你们的拿手菜来几桌,要多荤多肉的,再送后院一个席面,酒就不要了”

王掌柜笑意更盛

“您稍等,马上就来!”

“李公子,这怎么使得。银子您已经付过了,吃饭怎么还能花您的钱”

“昨个不是说好了大家同吃同住的吗?又不是缺银子,告诉你也没什么,这次出来我带5千两银子,死沉的,一个子都没打算带回去,都得在路上花了。”

可能是李栋的声音有点大,当说到5千两的时候,雅间外面的几桌明显静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喧哗起来。

张德胜一惊,马上提高了嗓门说

“公子说笑了,谁能带着5千两银子赶路啊”然后转低了声音“公子,财不外露啊”

李栋大大列列的笑笑

“呵呵,巴不得有几个劫道的呢,说心里话打小就没看过,见识一下也好,再说有您这行家里手,怕什么?”

“公子还是小心为妙啊”说完张德胜转身对自己的人吩咐“在下去几个,告诉你们大师兄,露白了,让他仔细点”

“是,师傅!”几个镖师领命下楼去了。

李栋从门缝看到,外面的那几桌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下去几个。

“公子,咱们还是快点吃吧,好像不太对”

李栋左右打量了一下,放低了声音问

“张师傅,这些都是劫道的?”

“不好说,刚才王掌柜的提醒我,二楼这几个眼神有点不善,像是道上的。”

“还真是劫道的,那您估计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李栋兴奋的问

“这一带都是清风寨的天下,我和这的寨主有点交情,况且我们还挂了他们的旗,所以这一段不会有事,可是过了这一段,不好说!”

李栋笑笑

“那咱就快点吃,赶快走过这一段,这一路闷的,正好打几个贼解解闷。”

“公子你。。。”

李栋站起来,放高了声音。

“张师傅,那5千两银子算什么,我还带着宝器阁的镜子呢,外面卖至少值10万两!”

整个二楼已经静了,一楼好像也听到了动静,很多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张德胜眉头大皱,心想“这个惹祸的李公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李栋笑咪咪的坐下,和李双成说

“李师傅,只怕要上演龙虎斗了,到时候让我见识见识您的真本事!”

李双成微微欠身。

“公子太小看李某人了,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李双成摇摇头“这些人脚步虚浮,眼神迷离,都算不上练家子的,不需李某人出手,张总镖头自能保全公子!”

张德胜脸色微变,李双成这话明显是说自己不如他。

二宝一下子就站起来,怒道

“这位李师傅说的什么话?”

李栋一看,赶快训斥李双成

“李师傅这就是你不对了,说自己就说自己,别拿旁人说事,快给张师傅赔礼”

李双成脸色一僵,马上躬身

“公子,属下知错了!”

李双成先和李栋认错,然后转身对张德胜一抱拳

“张师傅,李某人说话没分寸,您多海涵!”

张德胜一看,赶忙圆场。

“李师傅客气,李师傅的功夫确实比在下要高出很多!”

“高不高那是对外人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窝里斗算什么,同心协力才是真的!”

“公子教训的是!”李双成低着头

李栋叹了一口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武之人一般都争强好胜,听不得别人功夫高!

张德胜眉头微皱,心想“这李师傅太阳穴高高鼓起,外家功夫已入化境,这样的人会给什么人看家护院?这李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时菜陆续的上来,李栋刚想吃,就被张德胜制止了。

“公子,您先等一会,让我的人先吃”

“这怎么还客气。。。不对呀,你说让你的人先吃??”李栋有点糊涂了

“我的人先吃,吃完了看反应,省的让人一勺烩了。”

李栋笑笑

“张总镖头,是不是有点太小心了,那个王掌柜不是你的老相识吗?”

“李公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没大错。”

李栋只好无奈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张德胜的徒弟们风骚残云的大吃特吃。

吃完饭,李栋让李响去结账,顺便多买些熟食,看来今天晚上也要露宿在外头了。

。。。

“耗子,探查得怎么样?”

客栈二楼,一个打扮成商人模样的人,看着李栋他们远去的身影问一个精瘦的男子

那个叫耗子的,抓起桌上的鸡腿猛啃,他长的尖嘴猴腮的,确实长的像耗子。

“三当家的,从车辙的痕迹看,第三辆车上确实有红货”

“刚才他说的宝器阁的镜子你探查到了吗?”

耗子摇摇头

“三当家,他们守卫得很严,根本看不到,而且。。。”

“怎么”

“他们好像是两伙人,一伙是镖师,另外一伙是跟着那个年轻公子的,三当家你要多注意那个公子”

“他怎么了?”

“他的属下全都是当过兵的,而且都是老兵,他们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杀气,腰背挺直,手上满是老茧,一上楼先四下看,而且卡着有利的地形,都是精锐!”

“这块骨头还不好啃呢”

“三当家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这里是清风寨的地头,咱当家的和他们有协议,不能过界动手,你现在回去找大当家的,告诉他我去踩盘子,劫了这个羊牯(gu,三声),够咱们山寨吃两年的。”

“好咧!”说完耗子一仰脖喝了一杯酒,然后从大白碗里捞起剩下的鸡骨架,一溜烟似的跑下楼。

。。。

客栈外的拐角处,蹲着两个穿着破衣服的军汉,他们同样盯上了李栋。

“哥,你想动他们?”

“那可是五千两啊,有了这笔钱,咱俩就不用做军户了,回去买几块地做地主,哥在给你说个媳妇。”

“可是他们的人可不少,就凭咱俩恐怕不够吧”

“就咱俩当然不行,到卫所里把咱们的弟兄都找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都了结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哥,我听你的”

“你先回去找鲁有财他们说有大买卖,事成之后和他五五分账,让他多带些人来!我去跟着他们,我会沿途给你们留下记号,咱们在昌平附近动手!”

“哥,你小心点,我去了!”

。。。

第二章 纵容就是鼓励犯罪

李栋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头上戴着用柳树枝编好的草帽,骑在马上一晃一晃的。

下午的太阳有点毒,李栋的水壶已经让他喝光了,可是汗还是不停的往外出。

离开小镇以后,张德胜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面叠得很仔细的小旗,挂在自己的镖旗旁边,那个小旗是黑底的,上面画着一个白色的斧头。

“张师傅,这是什么旗?”李栋问

“快到清风寨的地头了,这是他们的寨旗,挂上它就不会有人打劫我们了。”

“刚才在客栈你就提过这清风寨,它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威风?”

“清风寨的寨主叫严四海,他在乡下伤了人命,为了躲避官府追缉,召集了一批手下在清河店附近开山立柜,我和他有些交情,他送给我这面旗,他的手下看到这面旗就知道我们是自己人”

“原来是个贼头啊,张师傅,你一身的好功夫,你那几个徒弟功夫也不弱,还怕几个囊贼吗?”

“李公子您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功夫在江湖上根本不入流,况且我们开镖局的首要条件就是在道上脸面广,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能不打就不打。”

李栋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这么做不对,你们是做镖局的,他们是劫道的,本来就是对头,谁功夫高,谁够狠谁就生存”

“公子这么说也是对的,只不过我不光要为雇主负责,我还要为我的徒弟的生命负责。”

“呵呵,算了,个人有个人的观点,我。。。”这时在前面探路的大宝快马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师傅,您来一下”

张德胜向李栋拱拱手“小徒那有些状况,我去料理一下”

李栋笑笑“您先忙”

大宝的声音很响亮,隔得老远就能听见

“师傅,前面有几个小贼”

听不见张德胜的声音,只看见大宝摇摇头,接着说

“师傅,他们不是道上的,好像是刚入行的。”

李栋一听有贼,一下来了精神,从草帽向旁边一撇,也骑马过去了

“张师傅,有贼?”

“李公子,无须担心,只是几个小贼,我和我的徒弟们自会料理”

“别光你们料理呀,咱看去吧”李栋兴奋的说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张德胜也逐渐了解些李栋的性格,这位绝对是个惹事的主,闲不住的性格。

张德胜笑笑,顺从的说

“既然公子想看看,就过去看看也好!”

当李栋看到那几个贼的时候,完全颠覆了他脑海中强盗的样子。

那伙贼大概有二十几个,看样子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比李栋还小呢,穿的破烂流丢的挤成一堆,前面几个人手里面紧紧的攥着几根木棍,木棍的前面被削尖了。惊恐的样子好像李栋他们是打劫的似地。

李栋疑惑的看着张德胜,指着那些孩子

“这。。这就是拦路的强盗?”

张德胜也可能没想到,扭头问大宝

“大宝,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我怎么知道,刚才我们走到这,就让这帮毛孩子拦住了,说是要什么买路钱”

好像是为了验证大宝的话一样

那些孩子当中的有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用磕磕巴巴的声音说

“留。。。留下。。。买。。买。。买路钱”

“狗屁买路钱,找死是不?”大宝把刀都抽出来了,指着那些孩子怒道

张德胜向大宝摆摆手,翻身下马,走到那些孩子面前,柔声问道

“家里大人呢?”

那些孩子依旧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棍子,瞪着眼睛看着张德胜,只是没有人回答张德胜的话。

张德胜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大概5两银子递过去。

“拿去吧,以后别干这个了。”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看着张德胜递过来的银子,犹豫了一下,刚想伸手去接,只听见

“不能给他们!”李栋忽然在马上高声说

那个孩子马上慌张的把手缩回来,惊恐的看着马上的李栋。

“李公子,你看这些孩子这么小,他们都是苦命的人,没准家里遭了什么大难,不是难道一定份上,谁会干这个。”

“张师傅,我才想起来你刚才那些话哪里不对,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纵容就是鼓励犯罪”

张德胜有些迷茫,用眼神看看大宝,大宝也微微的摇摇头,然后只好向李栋说

“李公子,我是个粗人,您是喝过墨水的人,您说的那话咱不懂,我只知道这些孩子遇到了难处,我小时也是吃过苦的人,我得帮他们一把,要不然我张会睡不着的。”

“张师傅不是在帮他们,你是在害他们!”李栋一脸严肃的说

张德胜用力的眨眨眼睛,更是不解。

“李公子您这是。。。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我给他们银子还给出错来了?”

“张师傅,我不在乎那些银子,今天你给了这些孩子那银子,他们会觉得抢劫来钱快,别看他们现在懵懵懂懂的都是雏,没几次他们就会成为职业的劫匪。以后您在走这条道,就会多一股年轻的匪徒。”

张德胜听了李栋的话,脑子还是没有转过来,但是他心里隐约间觉得李栋的话有道理。

“李。。李公子,我。。没想。。没想害他们!”

“张师傅,你的本心是好的,可是你要知道一日是贼终身是贼,脱不干净的。”

这时张德胜才明白过来,拍拍脑袋。

“多谢李公子,我险些害了他们。”

李栋笑笑,回头对李双成说“借腰牌用用”

李文成赶忙从腰间解下腰牌,躬身递过去。

李栋接过来翻身下马,走到那些孩子面前,晃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些孩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半天,摇着头。

“锦衣卫的腰牌!”

那些孩子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几个孩子手里的棍子都掉地上了。

锦衣卫在这个时代的威名已经达到了可以止小儿夜哭的地步,他们简直就是恐怖的代名词。从各种渠道传到民间的传说更是五花八门的,尤其是那些关于各种锦衣卫的酷刑更是让大家一提到他们的名字就毛骨悚然。

“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的吗?”

那些孩子马上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李栋把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拽出来,那个孩子拼命的向后面缩着身子,可是又不敢太挣扎。

“你叫什么?”

那个孩子带着哭音

“狗。。狗剩”

“你为什么出来做强盗?”

“家。。家里被。。被土匪抢了,老。。老爷家里的租。。租子又催得紧,他。。他们说拦路抢劫来钱快”

“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本来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们做了强盗就有了,跟我走一趟吧。”

那个叫狗剩的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老。。。老爷。。我们是第一次,第一次,我们在。。在也不敢了,您就放了我。。我们吧。”

“嘿嘿,不止是要抓你们,还要抓你们的家人呢,狗剩,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爹妈,还有两个妹妹”狗剩忽然拼命的摆着手,哭着说“不。。不,没别人,就,就我一个”

“你的爹妈还有妹妹都是胁从,爹妈要问斩,妹妹要买掉!”李栋威胁着说

狗剩一听这话,瘫坐在那里,然后忽然起身,拼命的磕着头。

“大。。大老爷,求求您,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他们没关系!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

李栋一看吓唬得差不多了,扶起那个孩子,扑扑孩子头上的灰土。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说你永远不做强盗!”

狗剩用袖子擦擦满是泪痕的脸,坚定的说。

“我永远不做强盗”

“好,我相信你一次,若是让我知道你做了强盗,我不会放过你。你走吧”

“谢谢大老爷”狗剩如蒙大赦一般,磕了一个头,刚想走又让李栋拽住了。

“等等”

“你反悔了?!”狗剩又要哭了

李栋笑笑,把李双成的腰牌系在狗剩的腰间。又回头向李响说“拿点银子来”

“把这个腰牌带回去,要是有人难为你,给他们看这个!你现在就是锦衣卫了!”

李双成骑在马上一愣,可是又不敢反驳李栋的命令,按说凭着李栋的身份,别说赐这个孩子锦衣卫出身,就是封他立刻做千户都行,可是那是自己的腰牌,这可怎么办,李双成在那里很着急。

李响也不知道该拿多少银子,拿了一个大大的银袋子递过去,让李栋自己抉择。

李栋看了看,大概有50多两,递给狗剩。

“记住了,这些银子不是你抢来的,也不是你偷来的,更不是我施舍给你的,这些是你作为锦衣卫今后的饷银!”

狗剩双手抱着那个大大的银袋子,茫然不知所措。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把银袋子扔到一旁,嚎啕大哭,捣蒜一般的磕头。

“大老爷,您的大恩大德我狗剩永世不忘!”

李栋再次扶起他

“好好做人,若是想建功立业,到京师找我,我叫李栋!”

。。。

李双成趁着周围没人,慢慢的骑马走到李栋的身后,低声说

“公子,下官有些事情”

“心疼你那个腰牌?”李栋在马上并没有回身

“公子言重了,可腰牌是属下的身份证明,丢了要报备的。”李双成小心的措着辞

“有什么好报备的,一个千户而已,难道你还没做够!”

李双成一愣,马上欣喜若狂。

“多谢太。。公子栽培!”

“好好做!我给你留个位子!”李栋笑眯眯的说着

第三章 狗大人

狗剩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梦,整个人都处在恍惚间,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家里为止,他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他手里的银袋子,还有要上系着的腰牌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狗子,你怎么了?病了?”狗剩的娘关切的摸摸狗剩的额头

“娘,我。。”狗剩本来想告诉他娘白天发生的事情,可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就连他自己还是不太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孩子,准是饿了,在外面疯了一天了,锅里留了你的饭,去吃吧”

“狗子回来了,以后别乱跑了,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帮家里做点事情了。。”狗剩他爹从外面一脸疲倦的进了屋子。

“爹你回来了”狗剩赶忙站起身来

狗剩的爹还没有回答,只听见屋子外面有人高喊

“彭大力出来一下!”

狗剩的爹身子一颤,赶忙快步走出屋子。狗剩和他娘赶忙也跟了出去

只看见狗剩的爹谦卑的弯着腰说

“怎么劳动二爷您亲自来一趟,快屋里请”

“请个屁请,你家欠我的租子可该还了,我今天是来收租子的。”

说话的正是这个村子里面最大地主,叫周白喜。

“二爷,您在宽限几天,我手上有了粮马上就还。”

“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地不能白种吧。”

“二爷您说的在理,可是咱村刚让土匪洗了一遍,我手上现在真的没粮了。”

“这事你跟我说得着吗?抢你的是土匪又不是我,我也得过日子不是,好了,好了,二爷看你一家子够可怜的,给你出个主意,你把这个签了”说着周白喜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写好字的纸。

“二爷,这是?”彭大力不解的问

“让你那两个闺女到我府上过好日子,你欠爷的帐,爷就在宽限你一年!”

“二爷可使不得啊,大丫二丫才十岁、八岁的,她们还小,我欠您的粮食我彭大力一定还!”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二爷这是帮你,就凭你个臭卖力气的怎么还爷的帐,不签也行,还粮食,二爷立刻就走,否则,今天咱就说道说道”说完周白喜向身后一挥手,站出来好几个彪形大汉

彭大力扑通就跪下了,磕着头

“你发发善心,在宽限我几天,几天后我一定还您粮食”

狗剩的娘还有狗剩的两个妹妹,大丫二丫也畏畏怯怯的赔着跪下。只有狗剩一脸悲切的握紧拳头站着。

“切,装可怜是吧,既然你们一家子敬酒不喝,那就只好罚酒了,来人,动手吧!”

那几个彪形大汉听了命令,呼啦就把彭大力围住,然后七手八脚的把彭大力摁住,有人拽出他的手,掰开彭大力的手指头。

周白喜从怀里掏出印泥,笑咪咪的说

“这是何必呢,你那两个闺女跟了爷,保证她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们住手!”狗剩咆哮着冲过去,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大汉一拳灌倒在地。那个大汉还有脚踩在狗剩的后背上。

狗剩的娘还有狗剩的妹妹们也想冲过去帮忙,可是同样被几个大汉拦住了。

狗剩拼命的在那里挣扎着,奈何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动弹不得。

“来吧,摁了手印”周白喜蹲下,先是把彭大力的手指头摁在印泥上,然后他刚想给把彭大力的手指头印在那张卖身契上时,只听见。

“我有银子!”

周白喜一愣,然后站起来四下一看,没看到谁说话。

“我有银子”狗剩趴在地上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银子?”周白喜向那个大汉挥挥手,蹲下身子问

“呸”狗剩先是冲着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然后喘喘气

“我有银子,我家欠你的粮食我用银子还。”

“你有多少?”周白喜撇撇嘴,不屑的问

“我家欠你的粮食折合成银子需要多少?”

“呵呵”周白喜笑笑,想用手摸狗剩的头,被狗剩瞪着眼睛一下子甩开了

“你家可欠了我不少的粮食,你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开始欠,你爷爷死那次又借了不少。。。”

“我家到底欠你多少?”

“哎呀,小子看来真有银子,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零头二爷都给你抹去,给二爷十两银子咱就两清了!”

“你等着”狗剩一抹嘴,站起来,进了屋子

没一会,他提着银袋子出来,数了10两银子递过去。

“咱两清了!”

周白喜愣住了,他特意把彭大力一家欠他的帐多说了五倍,可是没想到狗剩那小子居然很轻松的拿出来了这笔钱。

明朝的白银一直是硬通货,几乎没有贬值过,白银的购买能力非常的强,寻常人家一年有一两银子就能过活了。

就是周白喜一家一年过手的银子也不超过二十两。

“你。。。你这银子从哪来的”

“不用你管,拿了银子,把收条打好,咱们两清了”

“咳”周白喜咳嗽了一下,脑子飞速的转着

“好啊,狗剩你是不是勾结土匪,要不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说完周白喜一把抢过狗剩的银袋子,打开一看,彻底愣住了,银袋子里面白花花的,分量很足,一看都是官银。

狗剩刚想抢回来,就被周白喜的手下从后面把手倒剪在后背。

“你放开我,你胡说,这些银子都是一个年轻的大老爷给我的”狗剩一遍挣扎一边说

“我呸,糊弄谁呢?这里足足有50两银子,他奶奶的,二爷我的庄子都不值50两,谁会这么大头一下子送你50两,肯定是土匪给你的分赃,来人,抓去送官!”

彭大力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也不明白儿子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50两,天哪,这些钱在他眼里就是天文数字一样。

可是当他听到周白喜要把他的儿子送官的时候,他就害怕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指望着这个儿子给老彭家传宗接代呢,这个儿子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二爷,二爷,狗子不是土匪,他不是,你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土匪”

“这可不好说,官府那边可是悬赏缉拿土匪,要是把你儿子送进去,二爷我还能落下些银子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乡里乡亲的,狗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帮我一定要帮,可是我这个忙也不能白帮啊,大力,你说是吧?”周白喜一边把那个大大的银袋子系在自己的腰间,一边色迷迷的打量着狗剩的两个妹妹。

“二爷,你。。。你”彭大力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闺女们,一咬牙。“行!二爷,我就让我的闺女去伺候你!”说完用力的要开自己的食指,刚想按手印只听见。

“我是锦衣卫!”狗剩红着眼睛大声的咆哮着!

那两个按着狗剩的大汉,好像烫手一般忽然松开手,然后倒退两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疑的看着狗剩。

“你。。。你刚才说什么?”周白喜颤抖着声音问

“我是锦衣卫,我有证明!”狗剩从腰间解开腰牌递过去。

周白喜犹豫了再三,还是先把汗津津的双手在胸口擦了擦,然后颤颤巍巍的接过那个腰牌。

那是一个纯银打造的腰牌,呈八角椭圆形,周边镶着金边,上端浮雕一条云纹龙饰和一条威武老虎,有一的圆孔,用红绳穿系。牌正面上方横排浅刻楷书"锦衣卫千户、李双成"八个字,背面竖排浅刻楷书"锦字一拾捌号"六字。

明朝对官吏所佩腰牌有严格的规定。根据不同等级,不同身份,规定不同质地、形制,不得僭越。锦衣卫更是如此,"指挥使佩金牌,双云龙,双虎符。千户佩镀金银牌独云龙,独虎符。百户素云银牌符"。

周白喜直觉的腿肚子转筋,虽然这已经快是七月天了,可是冷汗还是抑制不住的往外冒。

锦衣卫千户是多大的官,他不清楚,他只是曾听人过,他们这里出过一个锦衣卫校尉,那个校尉每次回乡,昌平州的知府大人都要派人来巴结。

锦衣卫校尉和锦衣卫千户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么算起来,岂不是知府大人看到眼前这个狗剩都要行跪拜之礼?!

况且锦衣卫在那个时代是什么威名?普通老百姓可能有不知道年号的,可能有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但是绝对没有人不知道锦衣卫的。

周白喜没敢多想,那个年代可不存在什么山寨版,尤其是敢冒充锦衣卫的人绝无仅有,也就是李栋的手下那么大胆,别说冒充锦衣卫了,就是冒充官府之人都要抄家灭族的。

“大。。大人饶命!”周白喜扑通就跪下了,捣蒜一般的磕头,磕了几下抬起头先是把腰牌恭敬的递还给狗剩,然后左右开弓自扇着耳光“小。。小的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您是锦衣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周白喜的手下看到这个情况也都明白了,呼啦一下子都跪在那里,学着周白喜的样子,先是狠命的磕头,然后就是左右开始自己扇着耳光,有几个已经尿了。

狗剩接过腰牌,他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字,可是他知道这是他做锦衣卫的凭证,这个身份让他有了力量,有了尊严,他挺了挺腰。

“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周白喜赶忙把银袋子解开,刚想递过去,又拿回来,从怀里,袖子里往外掏银子铜钱什么的都塞进去,然后咬着牙从手指头上鲁下来金戒指,也塞进去,做完这些才毕恭毕敬的把银袋子高高举起。

“我家欠你的粮食。。”狗剩还没说完就让周白喜打断了

“大。。大人定是记错了,不是,是大人忙忘了,是小的欠大人家粮食,一会,一会就让人送来”

狗剩毕竟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胡说什么,是我家欠你家粮食”狗剩从银袋子里数出十两银子

“刚才你说是十两,给你,咱们互不相欠!”

周白喜没敢接银子,苦着脸,带着哭音,又开始磕头。

“大。。大人,您。。您就饶了小的吧,哦,对了”周白喜忽然想到什么似地

“小的闺女略有姿色,若是大人不嫌弃,小的一会就让人过来伺候大人!”

“你。。。谁。。谁要你闺女”狗剩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说

“这银子可是你不要的,你可别反悔”

周白喜一听大喜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说完周白喜就直直的跪在那里看着狗剩。

“你。。你不回家吗?”狗剩问

“小的马上就滚!”周白喜说完一溜烟的跑了,他的那些手下互相看看,犹豫着想站起来,可是又不敢。其中一个大胆点的。

“老爷,您看我。。。我们”

“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那些人如蒙大赦一般,纷纷起身跑掉了。

这一切耗尽了狗剩所有的力气,看到那些人跑光了,顿时瘫软在地上。

狗剩的爹娘还有妹妹看着狗剩,想过来扶一把,可是畏畏缩缩的,又不敢。

“他。。他爹,你。。你说狗。。狗子他。。他怎么。成了。。锦衣卫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

彭大力也没有闹明白,于是问狗剩

“狗。。。大人,您怎么做。。。做锦衣卫了”

狗剩一愣,用力的喘了两口气,恢复了些力气,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我今天交上了好运,遇到一个大大的贵人,今后我就是锦衣卫了,咱家在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狗。。狗子,你。。你做了锦衣卫,还是娘的儿子不?”

“娘,你说什么呢?我无论做什么,我都是你的儿子!”

狗剩的娘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

正当这一家人沉浸在幸运降临的喜悦中时,只听见院外有人喊

“狗剩,出来一下”

第四章 严四海

狗剩寻声出了院子一看,原来是鲁大哥叫他。

鲁大哥全名叫鲁有财,他是白羊口所的军户。正是他告诉狗剩抢劫来钱快的。

和鲁有财同来的还有几个军户。

“鲁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点事,跟我出去做趟买卖怎么样?”

“买卖?鲁大哥,我什么都不会呀!”

“没事,最近有笔买卖,就是人手不够,你去帮帮忙,事成之后哥给你一两银子做报酬!”

一两银子若是在平时绝对是个巨大的诱惑,可是狗剩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五十两银子了,所以狗剩犹豫着说

“鲁大哥,到底是什么买卖?”

“别问那么多,你去不去??”

“鲁大哥,最近家里活多,我爹不让我乱跑”

鲁有财听了皱皱眉头一吭声,旁边一个军户不满的说

“狗剩你别不识抬举,刑老大传来消息,路上来了个年轻的大富商,我们打算做了他!到时候大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鲁大哥是看你人机灵才来找你的,你这么不开面?!”

狗剩倒吸一口气,年轻的大富商不会是白天给自己腰牌的那个大善人吧。

鲁有财一听旁边的军户在那里浑说,一巴掌就扇过去。

“你胡说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怎么的!万一有人。。。”

狗剩趁此机会脑子飞快的转着,他心想“我得给大善人报个信去”

“鲁大哥,我想好了,我跟你们去!事成之后你真给我一两银子?!”

鲁有财听到狗剩改变了主意,也停止了对那个军户的谩骂,笑笑。

“放心吧,狗剩,鲁大哥不会骗你的。”

“鲁大哥,你等一会,我去和我爹娘说一声就出来。”

鲁有财皱了下眉头,又转成笑脸,拍拍狗剩的肩膀。

“我也好久没看到你爹娘了,我和你一起进去看看他们二老。”

。。。

虽然李栋千般不愿意,可是张德胜还是把清风寨的寨旗挂上了,一路走着,遇到好几股骑马的汉子,看到镖车上的旗帜,冲张德胜点点头,然后纷纷调转马头走了。

快天黑的时候,忽然隐约听到不远处一阵的嘈杂声,有人高声的喝骂,有人好像在求着什么,还有女人和小孩啼哭的声音。

张德胜还未吩咐,看见李栋的两个探路的亲卫快马回来禀报。

“公子,前面有拦路抢劫的强盗,他们正在抢一户商人。”

李栋听到这个才来了精神

“张龙、张虎,强盗有多少人?”

张龙、张虎是张春送给李栋的老兵,这两个人是亲兄弟俩,一身的好武艺,弓马娴熟,在宣府当兵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夜不收出身,他们就敢两个人在草原上和蒙古人对射,他们两个身上大大小小的箭靶,佐证了他们顽强的生命力。

“公子,一共有37个强人,11个骑马的,26个步卒”

“三十多对三十多,正好拿他们练练手!”李栋兴奋的摩拳擦掌。

“李公子,万万不可,这里是清风寨的地盘,敢在这里打劫的一定是清风寨的人,如果我们打抱不平,就要得罪清风寨,恐怕这一路将麻烦不断!”

李栋泄气的看了一眼张德胜,无奈的摇摇头

“听说那个清风寨的寨主和你有些交情,这次就给你个面子,不打了”

张德胜松了一口气

“多谢李公子”

“不打归不打,看看总行了吧!”

说完李栋也不招呼张德胜,双腿一夹马,窜了出去,周围的亲卫赶忙也纷纷启动自己的马跟了过去。

一帮清风寨的劫匪正准备打劫一个过路的商户,就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紧接着就看见一大帮人向他们跑来。

由于这一片都是清风寨的地盘,所以他们根本就没做什么警戒。

几个本来骑马的劫匪也下了马抱着胳膊看热闹,听到远处的马蹄声,脸色一变,想上马已经来不及了,纷纷抽出手里的刀,紧挨着看着远处的马队。

被打劫的商户,看到有人来,也燃起了希望,期待的看着。

李栋就是想看看古人是怎么打劫的,生怕自己还没到,人家已经打劫完了,快马加鞭的跑过来,后面的亲卫可知道李栋是什么身份,临来的时候王守仁曾单独和他们说过,如果李栋有什么闪失,他们自己是不用回来了,就是他们的家人也全部要陪葬,因为这个后面的亲卫玩命的追着李栋。

轰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马队由远及近的出现在匪徒面前。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批后来者,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清风寨的匪徒心里想“黑吃黑?”

那个商户心里想“来救我们的?”

李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骑着马跑过来,两腿都磨得生疼的,到了跟前,这些人都傻傻的看着自己。

“完事了吗?”李栋一遍喘着气一遍问匪徒。

那些匪徒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终于一个匪徒首领站出来,向李栋抱拳。

“不知道这位是哪条道上的,道上的规矩你懂吗?”

“什么规矩?”李栋不解的问

“这批人是我们清风寨先看到的,而且我们已经动手了,现在你们也想插一手?”

李栋扑哧一笑

“谁想插一手了,我从小就没看过打劫得,我就是来看看热闹。”

那个首领一愣,他根本不相信李栋说的话。

李栋又笑笑

“楞着干什么呀,天可就要黑了,你们忙你们的,我绝对不打搅你们,我就站在一旁看看”

这时张德胜也骑马追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赶忙下马,走到那个首领面前,一抱拳。

“我是德胜镖局的总镖头,我和你们的严寨主有过命的交情,这位是我的雇主,没看过江湖上的事情,叨扰了各位,我在这里给各位赔罪!”

“原来是张总镖头!”那个首领也抱拳回礼“我们寨主经常提起您,要是知道您来了,一定会亲迎过来,我这就叫人通禀!”说完他向身后一个喽啰吩咐了两句,那个喽啰翻身上马,跑走了。

“你们就别客气了,赶紧的吧,天可就要黑了!”李栋不耐烦的催促着。

那个首领看看张德胜,张德胜尴尬的笑笑

“你们忙着,我们就站在这里绝不打扰!”

那个首领终于相信了,大声的吩咐

“小的们,抄家伙做事!”

那个商人也听到了,知道这次完全无望了,瘫软的坐在地上。

李栋这才仔细看看那些被打劫的对象。

一帮好像是出脚力的人,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几个像是商人雇来的保镖互相看着,最后还是把手上的刀扔在地上,同样双手抱着头,蹲下。

那些匪徒们接到命令,开始抢劫了。

可是那些人还是一边做着事,一边不时的看向李栋他们。

“想活命的双手抱头,蹲好!”

“别乱跑,别乱叫,谁若是不听话,爷爷的刀可不认人!”

“我们只取5成货物”

一个匪徒走到那个商人面前,拿出一个大袋子

“把值钱的东西扔进去”

那个商人机械的从手指头上摘下各种戒指扔进去,又把银袋子也扔进去。

匪徒首领走到一辆车跟前,敲敲车的窗子。

“里面的女眷听着,把簪子、手镯等值钱的东西都扔出来,若是不老实,爷们们可就进去搜身!别惜财不要命!”

里面女眷听了,先是一阵啼哭,过了一会里面扔出一个大包袱。

那个首领蹲下翻看,然后满意的走了。

李栋诧异的看着这次非常文明的抢劫。

“这。。。这。。。张师傅,他们这是抢劫吗?太文明了吧!”

“严寨主也是苦出身,他在这立了规矩,一切过往货物只取五成,只要不反抗,绝不杀人,不奸**眷!”

“我靠,这严寨主还真是个人物,我还真想认识认识他!”

这时张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跑到李栋身边,低声说

“公子,那边来了30多个人,我哥带人在那边盯着呢,要不要拦下来”

李栋皱着眉头想了想,低声对张虎说。

“不用,才30多个而已,你去和你哥呆在一起,你们那些人都不用现身,若是有危险咱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

张虎躬身领命,跑开了

李栋转身对李响吩咐

“告诉大家小心点”

“是,大。。公子!”李响转身下去安排去了。

“李师傅,看我眼色行事,擒贼先勤王!”

“是,公子!”李双成微微的点点头

不一会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一阵风的跑过来30多匹马和30多个彪悍的汉子!。

一个大汉,脸色黑黑的,居然穿着一身儒衫,头发上用一个绳子胡乱扎在一起,打扮的不伦不类的,无视旁人,直奔张德胜而去,上前一把抱住张德胜,。

“张老弟,前几天我还和手下们说,甚是想念你,想去京师会会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念叨,就来了!”

“严老哥,看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是吗?!哈哈哈,还是张老弟会说话,走去我的寨子咱哥俩痛饮一宿,好好说说话”

“严老哥,兄弟我有买卖在身,你看雇主还在”说完指指李栋

严四海顺着张德胜的手指一看,楞住了,孩子?笑着说。

“张老弟,这就是你的雇主,怎么是个孩子?”

张德胜还没回答,李栋笑着问

“你就是贼头?!”

严四海脸色一变,虽然他是做土匪的,但是他非常忌讳别人说他是土匪。

他没有回答李栋,冷着看着张德胜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规矩?”

张德胜弄得一脑门子大汗,赶忙解释道

“严老哥,他是我的雇主,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可别生气”

严四海哈哈一笑“张老弟,一个毛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就给你个面子”

张德胜刚想说谢谢的话,只看见李栋指着严四海在马上哈哈大笑。

严四海眉头紧锁,脸色阙青。

他可是有二百多个手下的大首领,而且他是周围最大的一股土匪,往日里谁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今天让一个毛孩子嘲笑,他觉得很没面子。

张德胜赶忙相劝

“我这位雇主在京师很有身份,家里宠着些,言行可能不中听,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栋依旧指着严四海在那里哈哈大笑

严四海也放下了眉头,笑着看看李栋。

“不知道这位小哥笑什么这么开心”

“呵呵。。。”李栋一边忍着笑,一边说“你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吗?你是土匪,就不能专业点,非把自己弄成这样,还穿个儒衫,呵呵,不是我小瞧你,你认识字吗?”

包括严四海在内的所有人听了这话脸色大变。

严四海紧握双手,指关节琵琶作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怒到极点,恐怕已经动了杀机!

李栋毫无察觉的继续说着。

“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爷最讨厌你这种人!”

严四海听了李栋的话,转头对张德胜说

“张总镖头,今天你是带人来砸我场子的,那我严四海就要领教领教了!”

说完,身体慢慢的先后倒退,全身戒备要退进自己的手下群中。

“李师傅动手!”

严四海本来就很警惕,听到这话,更是加紧往身后退。

李双成听了命令,双手一按,脚蹬马鞍,凌空而起,一只手如老鹰爪一般直扑向严四海。

第五章 结交

张德胜脸色变了又变,不明白李栋为什么要如此行事。

严四海在乡下就是附近有名的拳师,也有一身祖传的功夫在身。

他一看有人飞身向他攻过来,抽刀已经来不及了,想要躲闪,发现无论向那边躲避,身上的漏洞太多,只要咬紧牙关右手握紧,用力的挥拳打出去。

李双成的右手原来是个实招,看到严四海挥拳打过来,他也不了解严四海的虚实,不敢拿大,腰部用力,双腿急踢,居然在空中无法借力的情况下踢出三四个腿花。

好个严四海,看到敌人变招,他顺势收回打出的右拳,双臂交叉,右腿向后半步,身体前倾,憋住气,用尽全身力气护住。

“扑,扑,扑”严四海硬接了李双成几脚,身体不有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血脉喷张,嗓子发甜,用力的压了压,还没等他把气调理好,李双成借着向下的冲力,脚尖点地,身体前冲,全身缩成一团,撞过去。

严四海此时旧力将尽,新力未生,呼气不畅,只好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又硬接一次。

“彭”严四海只觉得身体好像被一个高速飞行的岩石撞了一下,双臂发麻,腰间酸软,双腿无力,身体向后倒去。

李双成看到严四海身体向后倒,右手向前一探,抓住严四海的手腕,向自己的怀里一带,左肘曲臂等着。

“啪”严四海的胸口重重的撞在李双成的左肘上。

严四海顿时疼得两眼直冒金星,本来压住的血,在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就喷出来,严四海本来也练得一身的硬功夫,若是平时完全可以硬挨这一下,可此时呼吸不畅,体内全是浊气,在好的功夫也用不出来。

李双成快速的闪身,躲开严四海喷出的血,趁着严四海迷离之际,又使出一招双拳贯耳。

练过武术的人都知道,如果大脑硬挨一次双拳贯耳,轻者让人顿时昏迷,重者立时毙命!

“留他性命!”李栋在马上高喊!

李双成听到李栋的命令,双拳立停,顺势变拳为掌,改成双手下压,严四海双肩受力,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李双成慢慢的抽出腰刀放在严四海的肩膀上。

整个打斗过程也就是电光间的事情,等严四海的手下反应过来,严四海已经被李双成制服了,那些手下顿时大急,纷纷抽出手中的刀枪,把李栋他们团团围住,只是由于顾忌严四海的安全,没有动手,还有几个喽啰打马向远处飞奔而去,估计是去招人。

李栋的亲卫早早的严阵以待,纷纷举起手中的火铳对着严四海的手下们。

大宝二宝他们犹豫的看着自己的师傅,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严四海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气,好一阵才把气喘匀,

李栋笑着翻身下马,啪啪的鼓着掌,心里不由得感慨,老祖宗的好东西果然没传下来多少,在想想自己曾在电视上看到的散打,武林大会,那些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笑话一样!不由得赞叹道!

“李师傅好功夫!”

李双成得了李栋的夸奖,眼睛微眯,身体微倾,笑着点点头。

李栋走到严四海面前,笑呵呵的蹲在地上,拨开架在严四海脖子上的刀,说

“你也不错,刚才你硬接李师傅那几下,要是功夫差点的早挂了”

虽然李栋是在夸奖他,可是严四海还不领情,瞪着眼睛,咬紧牙关看着李栋!

张德胜赶忙过来

“李公子,您这是。。。严老哥是我的朋友,您是我的雇主,大家别伤了和气。”

李栋摆摆手

“他是贼,我是官,官贼不两立”

严四海听到李栋说自己是官,更是大怒,对这张德胜咆哮道

“张德胜,你居然做了官府的走狗,而且带着官兵对付多年的老兄弟,好好好,算我严四海瞎了眼睛!”

张德胜听了严四海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继续劝说着李栋

“李公子,李公子,严四海是我多年的生死之交,您给我个薄面,别和他为难了吧,我这给您跪下了”

说完,他就要跪下!

这可把李栋吓了一跳,这张德胜可是张清莹的爹地,是要做自己老丈人的,他要是一跪,镖局妹妹和他肯定没戏!

李栋赶忙起身扶住正要下跪的张德胜

“张师傅,您这是干什么呀,您这么一跪,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张德胜一愣,不明白李栋说的是什么意思,身上没用力气,很轻易的就让李栋扶住了。

严四海也闹糊涂了

“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那就好办了,张老弟,你不用求那个狗官,他们才二十几个人,我这有六十多个呢,不用一盏茶的功夫,我所有的人马都能来,到时候活剐了他们!”

李栋僵了一下身子,然后指着严四海,摇摇头

“你这人。。。要说你这人没眼力价呢?我刚想看在张师傅的面上放了你,可没想到你还敢说这样的大话,就凭你这点虾兵蟹将还想留住爷?”

“你等着吧,到时候让你知道我严大爷的厉害”

李栋不屑的笑笑

“今让你开开眼”

说完转身冲李响说

“扔把枪过来。”

李响从马鞍一侧掏出一把散弹枪扔了过去。

李栋翻手接住,看了一下,没有问题,四下瞧着找目标。

看到那个被劫商户的一群驮马,走过去,踢踢蹲在地上的脚力

“让开,离远点!”

那些脚力纷纷起身避开。

“这边的人都闪开,伤着了可别怨我!”

李栋说完,向反方向走了10多步,确认了一下那边除了几匹驮马之外没有人,抬手就是一枪。

“碰!”一阵烟雾升起!

几匹驮马先是被响声吓愣住了,然后一片铁砂打在身上,腾起一大片的血雾,有两匹马直接被撂倒了,剩下的几匹在激烈的疼痛引发下,一边吸溜溜的哀号着,一边大跳着。

李栋没打过这种改进型的散弹枪,为了追求威力,里面的装药量很大,后座力震得李栋手臂发麻,疼得李栋呲牙咧嘴的。

可是在场的那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李栋的表情,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李栋把枪甩给李响,然后用左手柔柔发麻的右臂,走到严四海的面前,拍拍发呆的严四海。

“你的手下比这些驮马如何,如果这一枪我打的不是马,是人,你有再多的人又能如何?”

严四海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惨白,这是什么武器,别说看过,听都没听说过。

其实这散弹枪也就是近距离的威力大点,短杆的散弹枪的射程也就是20步左右。

严四海的手下们虽然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可是依旧没有退后的意思,而是更加向前靠了靠,想去解救严四海。

李栋暗自点点头,心想“无论严四海人怎么样,他的这批手下真不错,这么吓唬居然没有一个胆寒的。”

李栋微笑着对严四海说

“你是不是还指望你的大队人马来救你?实话告诉你吧,别想了,你一共就这点人,不会再有人来的”

其实这些都是李栋看到的(一些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李栋都能看到),那几个打马离开的喽啰,没走多远就被张龙、张虎把马射倒了。

好像为了证实李栋的话一样,严四海抬头看到远处骑马过来好几个大汉,后面用绳索牵着刚才跑出去的喽啰。

“这。。。你。。。好好好”严四海跪在地上闭上眼睛“我严四海认栽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你别为难我的弟兄们!!”

严四海的手下听了,齐声说“大哥,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兄弟们一起死罢了!”

说完不管不顾的向前挤了挤,李栋的亲卫们大惊,纷纷看着李响,等着李响的命令。李响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已经准备开枪了。

可是李栋还在哪里无所谓的来回走着,微微弯着腰看着严四海。

“呵呵,好,虽然我看不上你这身打扮,可是你至少很干脆,有担当,有点绿林大豪的样子,看在你平时做事还有分寸,而且赶上张师傅为你求情,爷今天就放了你。”说完,李栋冲李双成使了眼色,李双成收起腰刀,退到李栋的身后。

听了这话张德胜顿时喜笑颜开

“多谢李公子成全”

然后他扶起跪在地上的严四海。

“严大哥你没事吧。”

严四海的那些手下也赶忙围了过来,护住严四海。

严四海拨开自己的手下,看看李栋,忽然哈哈大笑,用力一拽,把身上的儒衫撕开。

“李公子教训的是,我早就他妈的觉得穿这身皮之后浑身不得劲了。”

李栋歪头看看严四海,也哈哈笑笑,挑起大拇指

“够爷们,怪不得你的这些手下这么彪悍,连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不敢,我是李公子的手下败将”

李栋摇摇手

“你可别这么说,打败你的是李师傅,我可没那个本事”

严四海正色的看着李栋身后的李双成,抱拳。

“不知道这位李师傅怎么称呼?改日我严四海练好了功夫再去讨教!”

李双成慢慢的闪出李栋的身后,低下头并没有看严四海。

“刚才我那连环踢只用了五成的力气”说完又慢慢的跺回李栋的身后

严四海死死的看着李双成刚才站的地方,脸色大变,那里有两个深深的脚印。

严四海铁青着脸,双拳握紧,可是无论如何,他得承认,如果刚才李双成用这个脚力踢自己,那自己绝对不是吐一口血那么简单了!

严四海慢慢的松开双手,拱手向李双成

“多些李师傅刚才手下留情”

李栋这时也看到了那两个整齐得好像刀刻一样的脚印,自己也用力的跺脚试了试,地上只有两个很浅的脚印,而且很凌乱。他心里对中国武术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看来说中国武术博大精深真不是空穴来风。

李栋冲严四海笑笑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拿得起放得下!不错,不错!咱俩交个朋友怎么样?!”

严四海马上笑着摇摇头

“我不和官府的人结交!”

李栋笑笑

“严老哥,刚刚我还说你拿得起放得下呢,官府中不全是坏人,就好像土匪中还有你这样的人一样。”

严四海一愣,然后也笑着点点头

“既然公子看得起我,我若在这么扭扭捏捏的,就显得我严四海太娘们了,我就同公子做个朋友,以后风里来火里去,你吱唤一声,我严某人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好!严老哥,我叫李栋,以后到京里来玩,一切花销都算小弟的。”

张德胜愣愣的看着这两个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主,就这么一会就成了朋友?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第六章 横推八百无对手

李栋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里,车有节奏的晃着,李栋有些口渴,掀开车帘子,看到李响骑着马在外面。

“李响给我弄点喝的”

李响从马鞍上解下水袋递过去

李栋接过来大口的喝着,喘了一口气,摸了一下嘴角的水珠,把水袋又递还给李响。

李栋在发现自己有咽炎之外又发现自己并不能喝酒。现在李栋只能想起自己和严四海喝的前三碗酒以前的事情,之后自己怎么了,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了。

“我怎么在车上?”

“公子,早晨看您酒没醒,属下就把您抬上车了,咱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

“这车是哪来的?”

“严寨主送的”

“哦”李栋点点头,抬头一看李响眼睛里满是细细的血丝,眼眶周围还有黑眼圈。

“昨晚你没睡好?”

李响笑笑,何止是没睡好,简直就是没睡,虽然李栋和严四海成了朋友,可那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个贼窝,李响可不敢掉以轻心,李栋还大醉不醒,李响只好贴身保护着,营帐外还加了双岗,而且让张龙、张虎带着一半的人马驻扎在山寨外面以应不测。

今天一大早,李响替李栋拒绝了严四海热情的挽留,坚持要上路。

“你上车来睡一会吧。”李栋跳下马车,扭扭腰,对李响说

“属下不困”

“还不困呢?这么一会我都看你打三个哈气了,去吧,别硬撑了。”

“呵呵,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李响笑笑,下了马,上了马车,不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鼾声。

有亲卫把李栋的马牵过来,李栋翻身上马。

张德胜远远的骑马跑过来。

“公子,昨夜睡得还好吗?酒醒了吗?”

李栋苦笑着摇摇头

“我的酒量看来真是不行,才喝了三碗酒就不醒人事了,我没胡说什么吧”

张德胜笑笑

“公子的酒品很好,喝醉了就是睡觉,呵呵,再说那种酒别说公子了,就是我连喝三碗也要醉的,江湖上喝的酒烈得很!”

李栋和张德胜说着闲话,又走了一会,看到前面有一个山头,严四海的两个手下走过来,冲李栋恭敬的抱拳行礼

“李公子,过了这个山头就不是我们清风寨的地头了,我们只能送到这里,请公子您多保重。”

“多谢两位哥哥相送,替我谢谢严老哥,改日有空让他带着你们到京里找我,吃喝拉撒我全包了”

“一定,一定,那我们就先谢谢李公子,祝李公子一路顺风!”说完两个人扭马走了。

张德胜凑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

“李公子,咱们还是小心些,昨天客栈上那几个面生的,不像是好路数的,我怕会出事。”

李栋点点头对张德胜说

“大家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歇歇吧,我洗漱一下,嘴里全是酒味,然后咱们合计合计。”

“好”说完张德胜安排大宝他们停下镖车。

李栋的亲卫打来水,拿来毛巾、牙刷等用品。李栋蹲在路边开始洗漱,擦完脸之后,李栋感觉精神多了,看看四周翠绿的山头,李栋做了个深呼吸,心情非常的好。

李栋的亲卫拿出干粮,递给李栋。李栋确实有些饿了,虽然这个大饼有点硬,但还是大口,大口的嚼着。

这时张虎从队伍的后面过来,马后面还牵着一个人。张虎用力的一拽绳子,那个人一个趔趄就摔在李栋面前。

“公子,刚才我在队伍后面抓了两个人,一个是白羊所的军户,我看了腰牌没错,让我给放了,这个不像是个好人,鬼鬼祟祟的跟了我们很久,让我给带来了。”

李栋把最后一口饼扔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最后用手抹抹嘴。

“你是干什么?”

“小的是过路的,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你们。。。”那个人抬头看了李栋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

“我在给你一次说谎的机会”李栋笑笑“你考虑清楚再回答我,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眼珠来回的转了两下。

“小的是这山上的猎户。。。”

李栋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打断了他。然后对张虎说

“你们做夜不收的,有什么办法让他开口吗?”

张虎在马上呲牙笑着

“公子您就晴好吧”

说完他用脚一磕马腹,马开始向前慢跑起来,那个被张虎捆着的人,绳子的一端就系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系在张虎的马鞍上,绳子一点一点的变直,那个人只好站起来,跟着马跑,随着马越跑越快,那个人终于跟不上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然后被张虎拖着,发出一阵一阵的哀号。

张德胜跑过来

“公子,这是?”

“抓了个探子,正审问呢!”

张虎跑了两大圈,才重新把那个人拖到李栋的面前,在他跑过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李栋蹲下,揪住那个人的头发,把那个人拉起,那个人的两条胳膊上已经见了白骨,又白又红的。

“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人的脸已经疼得变了形,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灰尘泥土,把那人的脸弄得一块黑一块白。

那人一边咧嘴吸着凉气,一边惊恐的说

“小的,小的真是猎户”

“还真顽固!既然问不出来什么,张虎,弄死他吧!”李栋说完起身。

张虎刚想再次加速马匹,只听见那个人大声的说

“小的是土匪!”

李栋笑着再次蹲下

“我还真以为碰到个硬骨头呢!说说吧,都什么情况”

“小的,小的是。。”那个人大口的喘着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疼了,他的眼泪已经出来了

“想好再说,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说一句谎话,你就是想说,我也不听了。”

“小的一定说真话,小的叫徐彪,上次在客栈听您说您身上有红货,小的自不量力想劫了你们!”

“就凭你一个人就想劫了我们?”

那个人摇摇头

“不只我一个人,前面有我们的大队人马”

“有多少人?”

“小的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留你什么用”李栋刚想起身

那个人一愣,马上意识到李栋要杀他,带着哭音大声的说

“小的真不知道啊,小的。。小的想起来了!”

“我的腰都快让你闪着了,有什么话你一起说完”李栋慢慢的又蹲下了

那个人咽了一口唾沫

“小的是天龙寨的,我们寨里有一百多人,所以小的估计前面最多也就有一百多人!”

“你小子还挺能推理的,你们寨主叫什么?”

“小的寨主叫葛鹏飞,江湖人送外号霹雷神拳”

“霹雷神拳?”李栋忍着笑回头看看李双成,李双成微微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你呢?你的外号是什么?”李栋问那个人

“江湖人送外号万里追风”那个人低着头说

“扑”李栋终于没忍住“万里追风?!你可别逗了,你连马都追不上,还追风呢,你平时就这么趴着追风的?”

“李公子,江湖上的人都喜欢给自己起个威风的外号”张德胜在旁边解释道

“呵呵。。。那也得靠点谱呀,咦,对了,张师傅,你的外号是什么?”

张德胜脸色一红,咳嗽了几下,想扭头找点事情把这个话题岔开。

“李公子,小徒那边有点事,我去料理一下”

李栋赶紧拦住张德胜,绷紧着脸

“别别别,张师傅,说来听听,说来听听,我绝不笑!”

张德胜四下看了看,低声嘟囔

“一棍捅破天”

李栋使劲的吸了一口气,挣扎着走到李双成旁边,一只手搭在李双成的肩膀上,背对着张德胜,身体一阵的抽搐。过了好一会,转过身子,脸紧绷,嘴角含着笑,收着下巴冲张德胜拱拱手

“好绰号,佩服佩服,扑”李栋差点没忍住,赶紧用手摸摸嘴掩饰着。

“张师傅,你这个棍指的是?!”

张德胜大窘

“我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擅长使棍!”

“哦你这个绰号还真让人浮想联翩那”李栋嘴角挂着坏坏的笑

“让公子笑话了”张德胜红着脸,都快把脸埋在胸前了

李栋扭头看向李双成

“那李师傅,你的绰号呢?”

李双成犹豫了一下,然后低声说

“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

李栋听了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两句很霸道,很给力。

张德胜听了,脸色大变,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双成,小心翼翼的问。

“敢问您可是李轩辕”

李双成笑笑点点头

李栋来了兴趣

“李师傅,你的绰号是怎么来的?”

“江湖上的朋友随便叫的”

李栋摇摇头,问张德胜

“张师傅,李师傅绰号的后半句还好理解,前半句是什么意思?”

张德胜看看李双成,慢慢的说

“打遍八百里秦川无敌手!”

李栋嘴张得大大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李双成居然敢用这么狂的绰号,看来他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张德胜没想到护卫李栋的这个人,居然是打遍秦川无敌手的李轩辕,他怎么改名字了?这么一个武林高手怎么做了别人的护卫?

李栋走到李双成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委屈你了!”

然后再次走到那个叫徐彪的人面前。

“你们一般怎么打劫?”

徐彪想了想

“拦。。。拦路”

“你们有弓箭手吗?”

徐彪摇摇头

“一窝蜂的冲?”

徐彪想了想,摇摇头。

“会埋伏?”

徐彪点点头

“怎么埋伏?”

“一般会在道路两旁埋伏”

李栋细细的盘问着。

这时远处跑过来一匹马,是在前面探路的张龙。

第七章 引蛇出动

张龙翻身下马

“公子,前面有点不对头”

“怎么了?”

“我看到好几个探头探脑的,本来想抓一个,可是他们很机灵,我地形没有他们熟,让他们跑了”

李栋笑笑

“看来他们是想在前面动手了,咱们好好合计一下,看看这一仗怎么打”

张龙和张虎对视了一眼,然后张龙躬身说

“公子,我们都是粗人,哪懂那些,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打!”

“你们都是百战的老兵,经验丰富,如果你们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怎么打?”李栋问

张龙想了想,笑着说

“咱们都是骑兵,冲过去就是了,一帮土匪能有什么能耐,土鸡瓦狗一般。”

李栋摇摇头

“你这战术在旷野上还可行,不过在那里不行,那边道路两旁都是树木,敌人往林子里面一钻,任你有再大的本事,你也追不上。让我想想。。。”

李栋看到跪在地上的徐彪,问。

“你既然有这么响亮的绰号,在天龙寨不能只是个喽啰吧”

“小的。。小的是天龙寨三寨主。”

李栋听到这里笑意更盛,点着头

“好,三寨主,咱就看看你在天龙寨的人缘怎么样?”

说完转身对张龙、张虎吩咐

“你们两个把我所有的亲卫都带上,把他们所有的探子全拔掉,我需要战场遮蔽,我要让他们成为瞎子!我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做好后都回到这里来。”

“公子放心,包您满意!”张龙、张虎躬身领命,带着李栋的亲卫们,轰隆隆的骑马走了。

。。。

“老胡,你说这次劫了他们,上面能分咱们多少?”

“分咱们?老常你想得怎么那么美呢,到时候能给咱吃顿肉就不错了。”

两个探马喽啰蹲在草丛里,低语着。

“这他妈的土匪我干得够够的,什么时候都是咱卖命,分钱的时候却什么都落不下。”

“哎呀,我说老常,你小声点吧,被别人听着,传到大寨主那里,可是要点灯扒皮的。”

“切,他敢,当初他怎么做的寨主,没有咱们这些老弟兄帮忙他能斗过老寨主!”

“行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记得清楚,人家可早忘了。”

“妈的,那个老葛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行了,少说两句吧,走咱们也回去吧,这都探查半天了”

“好”那个叫老常的刚想起身,一个箭头直接插进了他的喉咙里,嘴角顿时冒出了很多的血沫子,嘶嘶的发出着喘息声,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那个叫老胡的一惊,马上起身,想跑,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不远处飞来,正中老胡的大腿上,老胡身子一歪也摔倒在地上,他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一个人飞快的跑过来,捂住他的嘴。

老胡这才看清楚,一个大汉身上满是各种绿色的树叶,活脱好像一个树人一样。

张龙用一只手捂住抓到的这个俘虏,用膝盖半跪着顶在那个俘虏的胸口,然后掏出一个匕首放在哪个俘虏的脖子上,低声说。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敢乱叫我直接捅死你,知道吗”

老胡惊恐的瞪着眼睛,赶忙点点头

“你们来了多少人?”张龙略微的松开了一下手

老胡喘了两下

“一。。。。一。。。。百。。。多人”老胡感觉自己有点尿意

“具体多少?”

“不。。。不知道”

张龙左手捂住那个俘虏的嘴,用左膝压住那个俘虏的右手,直接把匕首插在那个俘虏的右臂上。

老胡顿时疼得直冒汗,身体剧烈的挣扎着,张龙死死的摁住他。

过了一会,老胡不那么挣扎了。

张龙一边松开手,一边冷冷的问

“多少人?”

“一百。。一百五十。。多人吧,具体的。。我。。我真不知道”老胡已经尿了。

“多少匹马?”张龙细细的问着

。。。

葛鹏飞做土匪这一行有年头了,甚至可以说是祖传的手艺,他爹葛老六就是土匪。不过他爹当初只是个小头目,葛鹏飞自从加入了土匪一行之后,充分体现了他做土匪的天赋,没几年就送走了老寨主,自己做了头把交椅。

这几年他凭着胆大心细,不只是把自己的队伍壮大了,还成功的躲过了几次官府的围剿。

葛鹏飞这一次除了留下少量的看守人马之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家当全拿出来了,足足带来了一百六十多人,二十多匹马。

老三徐彪传来消息,说有一票大买卖,那个羊牯身上不但带着红货,而且还有些很值钱的货物,尤其是那宝器阁的货物更是让他动心,那些东西在昌平,甚至更远一点的宣府都被炒成了天价!

虽然很动心,他还是很小心的派出了很多探马,而且他生怕别的山寨也得了消息,一等那个羊牯出了清风寨的地盘他就准备动手。

“老三怎么还不回来?”葛鹏飞问老二潘德林

潘德林绰号钻山豹,是个猎户出身,他也皱着眉头看向山口

“按理说老三跟了他们这么久,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差头?难道说他们没走这条道?”

葛鹏飞摇摇头

“不能啊,据探马回报,都已经远远的看到他们的旗号了”

“探马?大哥,有些不对头啊,咱的探马可好久没回报了”

“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葛鹏飞一愣,呆呆的看着远处,心里隐约感到不妙,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快走”。

可是财货的魅力又把他的脚死死的钉在那里。

潘德林脸色也大变

“大哥,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能去,点子有些扎手,咱们不能再分开了,去多少也不够填的,现在咱只能抱成一团,他们一共就三十多人,只要他们进了山口,两边都是咱们的人,一包饺子,任他本领再大也没用!告诉下面的人小心戒备!”

。。。

“公子,都料理干净了”张龙、张虎一脸血色的回来了,好像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样。

李栋点点头。

“等一下,大家都听我号令,大家。。。。”

李栋低声的吩咐着,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担心敌人听到一样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张龙、张虎对视一眼,躬身答道

“公子放心,这些小兵,属下等还未放在心上!”

“好!等一下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本事!去吧。”

。。。

“大哥,他们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据耗子说,那些人里面有当兵的,”

“当兵的又能怎么样,只要咱们在这里守住,除非他们不来,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大哥,你看!”潘德林指着山口说

葛鹏飞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张龙骑着马牵着捆好的徐彪,来到山口处停下。

翻身下马,走到徐彪面前,一边拿出一个头套给徐彪套上,一边嘿嘿的笑着

“等一会,给爷亮亮你的嗓门,看看透不透亮!”

说完,他一脚踢到徐彪,然后从背后抽出两只箭,一手一只,用力的向下一戳,扎在徐彪的双腿上!

由于头套的关系,徐彪不能视物,可是大腿忽然传来了刺痛感,他顿时大声的哀号“啊”

张龙不顾徐彪的惨叫,居然掏出自己的那话,浇向已经疼得满地打滚的徐彪,尿完了还抖了抖。

葛鹏飞就藏在山口的不远处,忽然听到徐彪的惨叫,在看到那个情景,顿时怒发冲冠。

两边埋伏的喽啰里也有不少是三寨主的亲信,刚开始还只是愣愣的看着,当看到张龙折辱他们的三寨主时,顿时忍不住了,纷纷从两边的草丛中现身,挥刀向山口跑去,嘴里还高声的呼喊着。

“救三寨主”

“大哥怎么办?”潘德林问葛鹏飞

葛鹏分这时候头脑里满是愤怒

“杀出去!”

说完也飞身跑出去。

张龙笑着看到远处跑来的那些喽啰,一个飞脚踢在徐彪的两腿之间。

“在大声点”

“啊”

那些奔跑中的喽啰一看,更是大怒

“你他妈的住手。。。”

“有种你别跑。。。”

。。。

张龙慢慢悠悠的骑上马,一刀挥断捆徐彪的绳索,然后打马跑出山口。

当葛鹏飞狂奔三百多米跑到徐彪面前时,只听见徐彪说了一句

“大。。哥。。替。。我。。报仇”说完徐彪就晕了过去。

葛鹏分抱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徐彪,怒不可遏。

“寨主,你看”一个喽啰指着远处说

葛鹏飞把徐彪交给手下,起身一看,只见五百米外几个镖师正推着一辆镖车缓步走过来,看到葛鹏飞他们,那些人手忙脚乱的把镖车停下。

“大哥,不太对劲!”潘德林皱着眉头说

葛鹏飞也觉得不对,人数太少了。

那些喽啰都看着葛鹏飞等待命令。

远处的镖师忽然叫了一声“妈呀”然后扔下镖车撒腿就跑,一个镖师由于慌乱居然打翻了镖车,镖车上的大箱子散开,滚落了好多银子。

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的光芒,刺激着匪徒的眼睛。

那些匪徒看到那么多银子,他们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替三寨主报仇”

然后人群就向那些箱子跑去。

葛鹏飞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不对劲,不对劲,可是身子还是不有自主的随着人流跑了过去。他跑完五百米之后,已经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的看着满地的银子。已经有喽啰开始往自己的怀里揣银子了。

看到这个情景他大声的呵斥着,可是那些土匪已经红了眼,根本不管那么多,外面的土匪想要挤进里面去,里面的土匪想要拿更多,场面异常的混乱。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回山口的路上,站着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骑兵。

第八章 全歼

李栋他们事先藏在山口两侧,当那些土匪奔向镖车的时候,他们才纷纷现身堵住了土匪的退路。

李栋笑笑,看看张龙、张虎

“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们了吧,好好招呼他们吧”

张龙、张虎在马上向李栋躬身,然后对其他人说。

“让公子看看咱的本事!”

说完他们呼啸着向土匪们冲去。

葛鹏飞还在尽力的驱赶着那些已经抢疯了的土匪,忽然听见外围有土匪厉声的尖叫。

“有骑兵!”

葛鹏飞奋力的拨开人群,走出去一看,远处轰隆隆的冲过来不少的骑兵。

土匪们更加慌乱了,想要抵抗骑兵冲锋的气势,非得有良好纪律的重甲步兵才行。平时这些土匪也就干点打家劫舍的事情,可谁见过这阵势,很多土匪已经想扭头跑了。

葛鹏飞不愧做了多年的匪首,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转身跑,谁都走不了,人的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呢,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而且敌人的人数不多,只要自己结好阵,这点骑兵奈何不了他,他大声的命令着。

“老二,你先带几个人骑马去骚扰他们一下,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冲过来”

“大哥,放心”潘德林说完带着几十个彪悍的手下骑马迎上去。

“其他人都稳住,想活命的别乱跑,把镖车推前面去”葛鹏飞大声的下达着命令

他安排了几个亲信头目下去弹压,土匪们在短暂的慌乱后,开始逐渐有秩序的听从各个头目的安排站好队列,把武器向外,只是土匪们在连续跑了将近一公里之后,腿脚都有些发软,口中的唾液有些发粘,手伴随着急促的呼吸轻微的颤抖着。

“只要老二能让这些骑兵的速度降下来,我们就能缓过这口气。”葛鹏飞焦急的望着不远处心想。

张龙看到敌人有骑兵迎上来,做了一个手势。他们这些人都是在一起作战多年的老兵,很有默契的从背后的弓箭袋中掏出箭,急速射出去两发箭。射完之后马队从中间一分为二,向对方的马队两侧跑去,并拉开射击距离,他们一边跑一边继续向敌人的马队倾洒着箭雨。

骑射是一种很难掌握的技巧,对于一般人而言,在颠簸的马背上,别说要想射中移动的目标了,就是能把弓拉开,把箭射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想做到像蒙古人一样在马上随意的骑射,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在里面都是天方夜谈。

张龙、张虎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长年在边疆和蒙古人作战,骑射本领稍微差一点的都已经死了,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残酷的物竞天择的筛选后剩下来的,骑射是他们拿命换来的本领!

潘德林努力的加快着自己的马速,他看到对方马队的人数和自己这边相当,想通过对冲的方式降低对方的马速,好给自己身后的步卒争取时间。

马速在奔跑了五十米之后已经很快了,对方的骑兵距离潘德林只有一百米了,眼神好的土匪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的长相,有些土匪甚至抽出了刀,手腕不停甩动,舞着刀花,面目狰狞的大叫着。

潘德林忽然感觉天空一暗,心中大惊,刚忙把手中的马刀快速舞动,护住周身,他是幸运的,潘德林拨开几只射向他的弓箭,可是其他人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扑,扑”周边接连响起弓箭入体的声音,然后他周围的马匪好像下饺子一样,摔下马去。

一轮弓箭过后潘德林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少了一半,还没等他多想,对面的敌人分成了两股,向自己两侧包抄过来,然后又是连绵不绝的箭雨从两侧同时射过来。他赶忙勒紧马缰,向后使劲带着身子,马首顿时昂起,马前蹄腾空。

如此高超的马技帮助他躲过了大部分的弓箭,可是依旧有两支箭分别射中他的右大腿,和左臂,一下子他就摔下马去,他的马匹也挨了几箭,在挣扎了几下之后,轰然倒下,死死的压在他的身上,他顿时昏厥过去。

葛鹏飞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四轮箭,对方只用了四轮箭就全歼了他的马队。

战场上传来没有死透的土匪和马匹混合声音的哀号。一阵清风吹来,带来了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葛鹏飞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脸色苍白。前排的土匪们看到这个情形身体努力的向后缩着,想挤进队伍里面,后面的土匪死死的顶住前面想要后退的土匪,好让自己的身前有些屏障。

由于土匪们没有弓箭手,张龙、张虎他们很没有顾忌的降低了马速,在距离土匪还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哥,咱们冲过去吧”张虎对张龙说

张龙笑笑,先是把手中的弓插回马鞍一侧的弓套中,然后从马鞍的前侧掏出散弹枪,爱惜的看了一眼,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土匪们

“五个五个过去,打散他们的阵型再冲”

由于害怕的原因,土匪们的队形非常的密集,所有的人都挤在镖车的后面以及两侧。

葛鹏飞就在队伍的中间,看着不远处的骑兵摆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阵型。五个一排,分成四排,而且间距非常的大,他不解的看看周围,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些提示,但是显然他的队伍里面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提供这样的帮助,他只能自己做着判断。

“拿长枪的到前面去,他们的阵型太散,大家都别怕,冲不进来的!”

还没等土匪们调整完毕,对面的骑兵开始一排一排的逐次加速了。

对面的骑兵冲锋了一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开始减速,而且越来越慢,那五个骑兵每人举着一个短棍对着土匪们,在冲到土匪阵前还有10米左右的地方几乎已经停下来了。

土匪们看到那些骑兵们咧着嘴笑着,甚至有人能看到那些人嗓子眼上的小舌头。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土匪甚至想冲过去砍了他们,这时听见葛鹏飞高喊。

“大家都别乱动,挨紧点,他们冲不进来。”

土匪们听了命令更加紧缩阵型。

忽然“碰碰碰”那五个对着他们的短棍几乎同时冒烟响起,然后那些骑兵,掉转马头,加速离开,在他们的身后又是一排骑兵赶到。

最前面一排的土匪,先是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紧接着感觉脸上身上同时被什么东西射入自己的体内,身体被巨大的冲力带着向后倒去。

战场上忽然出现了很诡异的一面,土匪们都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张龙、张虎的骑兵一轮又一轮的碰碰射击着。(骑兵有两杆散弹枪)。

李栋皱着眉头站在远处看到这个场景对拿着千里镜的李响说

“没看出来,这伙土匪的纪律性这么好”

李栋的话音未落,整个土匪阵营前半部分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葛鹏飞并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入耳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哀号,点起脚尖才看到前面的土匪好像拨洋葱皮一样一层一层的倒下。

每一声好似打雷一样的枪响过后,对面的土匪都能被扫倒三四个。

张龙、张虎在进行了六轮射击之后,倒在地上哀号的土匪已经超过了八十人。

土匪的阵营的前半部,几个好似血葫芦一样的人,晃晃荡荡在阵前站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的少了些零件,有的人没了胳膊,有些人没了半边脸。。。

葛鹏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前面,这个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土匪们也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傻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太惨了。

所有的土匪呆呆的看着更远一点的地方,那里只有一阵阵没有散去的烟雾。烟雾的后面有什么,他们看不到,只是隐约间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土匪们惊恐着瞪大了眼睛,想努力看到烟雾后面的情景。

一阵清风吹过,吹散了遮蔽视线的烟雾,紧接着就是有如恶魔一般的骑兵,一个个冲破烟雾,狰狞的冲了出来。

土匪们这时候才如梦方醒,纷纷大叫着转身,撒腿就跑。

葛鹏飞也终于有了意识,惨笑了一下,闭上眼睛,挺直腰板站在那里,满耳听到的都是刀斧入体的声音,然后就是各种惨叫,忽然他感觉的自己脖子一凉,支撑身体的力气飞速的流失着,慢慢的向后倒去。

张德胜紧跟在李栋的身后,看着异常惨烈的战场,胃里一阵一阵的往上反。虽然他们镖师也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可他们经历过的战斗和眼前的场景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事情。

张龙、张虎已经完成了追击,根本没有一个土匪能够成功的逃脱,俘虏只有可怜的七个人。他们双手高举,跪在地上,身体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在他们的四周都是死状千奇百怪的尸体。

张龙、张虎他们已经下了马,解脱那些还在哀号的伤者。他们排查的非常的仔细,几乎没一个尸体都要扎几刀,而对那些近在咫尺,而且手中还有武器的俘虏却毫不理会,好像他们已经都是死人一样。

土匪们流出的鲜血让道路变得特别的泥泞,李栋骑在马上,经过那里,马蹄不时的踩透各种尸体,发出波波的声响。

“明年这一带的花草一定长得很好”李栋拿着马鞭说

张德胜脸色苍白,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他努力的控制着胃部的不适,用嘴小口的呼吸着,尽管如此,他还是能闻到一阵一阵的血腥味。

李栋看看张德胜,扭头对李响说

“带张师傅去那边透透气,在过一会他非吐我身上不可”

李响笑笑

“张师傅请”

张德胜还想说两句客气话,可是试了几次之后他彻底放弃了,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吐了,加速马匹离开这里。

“公子,这些俘虏怎么办”张龙过来问李栋

“让这些人把那些银子都翻出来,好好擦干净,血呼啦的怎么用”

张龙笑着点点头,下去安排去了。

李栋平静的看着这好似修罗狱一样的战场,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狠了,他已经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完全免疫了,既没有兴奋,也没有不安。

正在李栋沉思的时候,远处跑过来一个亲卫

“公子,严寨主来了”

李栋抬头一看,不远处,严四海带着一大队的马队快速向他奔来。

“严老哥,你怎么来了?”

严四海没有回答李栋的问题,他同样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被吓呆的还有严四海身后的马队,那些马匹很不适应站在这样的地方,纷纷吸溜吸溜的打着响鼻,不安的来回踢着马蹄。

“严老哥?!”李栋再次呼唤了一下

严四海的脸也苍白的很,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用很慢的语速说

“李老弟,哥哥刚刚听说有人要打劫你们,哥哥想带人来帮忙,看来,看来哥哥是来晚了”

李栋笑笑

“不晚,来的正好,小弟我要恭喜严老哥了”

“李老弟何出此言?”严四海不解的问

“这股土匪的主力已经让小弟消灭了,想必他们家中的人手一定不会有太多了,严老哥正好扩大自己的地盘,恭喜,恭喜”

严四海一听,刚想喜笑颜开,可看到周围的场景,咧了一下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多谢老弟”

“不谢,等一下那些俘虏忙完了,正好让他们给你们带路”

“咱俩初次相识你就送如此大礼给我,哥哥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栋摆摆手

“哥哥怎么还和我客气上了,他日没准我还得求哥哥替我做些事情呢”

“莫敢不从!”

“好!哈哈哈”

第九章 设计

鲁有财经过两天的奔波,招揽来大概六十多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白羊口所的军户,只有少数几个是狗剩一样大的孩子。

他已经选好了埋伏地点,这个地方距离昌平不是很远,但是这里很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旁边有个林子,鲁有财他们就埋伏在那里。

“鲁大哥,我哥回来了”说话的叫邢志刚,他哥哥叫邢志强。

邢志强快步跑进了林子,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没有和别人打招呼,直接枪下邢志刚身上的水袋,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喝了大半袋子的水,喘息了好一会,才用袖子抹了抹嘴,看看林子里面蹲着的那些汉子,皱了一下眉头。

“老鲁,你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鲁有财被邢志强拉到一边,邢志强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

“怎么就这么点人手?”

鲁有财笑笑

“你说的倒是轻巧,就这些人还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来的,没看到还有几个孩子吗,再说了咱要做什么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随便拉几个过来,将来谁嘴巴不严,只怕哥几个只能落草为寇了。”

邢志强听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这次的买卖看来做不成了”

鲁有财一把揪住邢志强的衣领,瞪着眼睛问

“你说什么?”

邢志强任由鲁有财这么揪着

“点子太扎手了,咱么这点人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

鲁有财松开手

“切,我找来的这些人可不是没见过血的雏,个个能开弓射箭,就是拉到边关和鞑子开战咱也不怕。”

邢志强摇摇头

“昨天我跟踪他们的时候,让他们的游骑抓到过一次,多亏我说我是路过的军户,而且给他们看了腰牌,他们才放我走的”

当鲁有财听到邢志强被抓的时候,手不自觉的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听到邢志强说没什么事之后,才慢慢的送开了手。

邢志强没有注意到鲁有财这个细微的动作,继续说着

“那些人绝对不是一般人,咱们跟人家根本比不了,那眼神,那骑术,还有。。。”

“还有什么?老邢,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邢志强紧锁着眉头,忧虑的说

“那些人在路上遇到一伙土匪,现在那伙土匪都死了”

鲁有财一听,也皱起眉头

“那伙土匪有多少人?”

“小二百人吧,还有二十多人的马队,一个都没跑了”

“那。。。那。。。就凭那三十多人就干掉了小二百人的土匪??”鲁有财流露着不可思议表情问

邢志强点点头

鲁有财瞪大了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邢志强摇着头说

“我也不清楚,我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的看到一点,而且。。。”

“而且什么?”

邢志强表情非常的纠结

“他们。。。他们好像。。。好像有火。。。火铳,因为我远远的听到碰碰的声音,那声音和火铳的声音很像,可是。。”

“老邢你在这么说话,我可急了”鲁有财有些生气的说

“老鲁,不是我不想好好说话,只是,不可能啊”邢志强摇着头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他们的火铳居然是骑马射击的,而且可以持续的射击,老鲁,你听说过这样的火铳吗?”

鲁有财想了想,同样摇摇着头。

“老鲁,我看还是算了,这票人马不是咱们能动得了的”

鲁有财听到邢志强的话,脸顿时冷了下来,眯缝着眼睛,阴冷的说

“算了?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倒是轻巧,我召集这么多人来,那银子是你给还是我给?”

邢志强一愣,蠕蠕嘴

“我。。。我。。。这买卖没做成,怎么给银子?”

“哼!人家可不管你那么多,不信你就去和他们说试试,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少给他们一个子,他们都能宰了咱俩。”

“那。。。那你说怎么办”

“买卖还得干,只是不能像以前那么干,咱得另外想法子”

邢志强苦着脸

“老鲁,银子固然重要,可是咱们也得有命花呀,你想想吧,那些人身上可是有火铳的呀,一般人身上能有那玩意吗?别到时候惹出大麻烦来,咱们可都是有家小的人。”

“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当初分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再说了死在咱们手上的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了,任何一个案子捅出去,哥几个都玩完。”

邢志强摇着头

“老鲁,听我一次,你是没看到,那些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事情做得机密,料理的干净咱们就不怕,五千两银子,老邢,你想想吧,五千两银子能干多少事,干了这一票,咱们远走他乡,到南方去做个富家翁,这军户,这苦日子你难道还没过够?!”鲁有财一边劝说着邢志强一边偷偷的把手放在刀柄上。

邢志强心里顿时左右摇摆着,鲁有财死死的盯着他,邢志强想了很久,终于五千两银子的诱惑占了上风。

“好,干他娘的,大不了百十来斤交代在这,老鲁,你说怎么干?!”

鲁有财慢慢的松开紧握刀柄的手

“我也没想好,只是像以前那样硬拼,只怕是不行了,把大家都叫过来,大家好好合计合计”

“老鲁,如果想动手咱可得快点想办法,我这是翻了好几座山头,抄了近路赶过来的,他们距离咱们这里也就小半天的路程了。”

鲁有财点点头,赶忙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过来,大概交代了一下情况,不过没有说那些土匪的事情。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根据老邢的打探,点子有些扎手,队伍中可能有和咱们一样是当兵的,而且他们都有马。所以像以前那样肯定不行,伤亡太大,把大家伙叫来,就是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看怎么能把这伙人办了”

下面的那些军户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可没有人说话。

狗剩蹲在后面,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鲁有财左右看看

“我鲁有财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伙都清楚,我今把话撂这,如果这一票做成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分到十两银子。”

也许是十两银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下面的人明显骚动起来,慢慢的有人开始出着主意。

“老鲁,要不咱们多挖些陷马坑,只要那些人下了马,咱们人多,咱就不怕他们了”

鲁有财摇摇头“这个方法不可行,那些人马下的功夫不见得比咱们差。”

“老鲁,离这里不远有个小店,要不咱在小店里埋伏,给他们下点蒙汗药什么的,怎么样?”

鲁有财眼睛先是一亮,紧接着又暗下去了

“点子那里有镖师,他们可都是老江湖,恐怕瞒不过他们”

“老鲁,要不。。。”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给鲁有财出着各种主意,可是都被鲁有财摇头否定了,慢慢的出主意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大家都闭嘴看着鲁有财。

鲁有财听了这些主意之后心中也有了些计较,沉思了一会,开口道。

“我看不如这样,先安排几个人去那个客栈,在马的草料中下点巴豆,咱们呢”鲁有财看着下面的人笑笑“这一次就来个正大光明的抢劫!”

“老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听不明白呢”

“别忘了咱们可都是有正经身份的军户,咱就在这里做个路障,说最近这里最近盗匪横行,需要拦路检查,等那些人靠近了,让他们都下马检查,然后咱们忽然发难,有心算无心,呵呵。。”

那些人听了鲁有财的主意,互相看着,眼睛里满是笑意。

邢志强挑起大拇指,赞叹道

“老鲁,你这主意真不错”

鲁有财先是笑笑,然后慢慢的收起笑脸说

“这次最主要的是不能有活口,那些人和咱们都照了面,咱们都露相了,要是跑了一个人将来都是大麻烦,所以要先给他们的马下点料,让他们的马都成为软脚虾,咱们在安排几匹马在旁边候着,做到万无一失!”

“好!老鲁,你就安排吧,大家伙都听你的”

“老邢,你带二十几个射箭好的,躲在后面,到时候听我号令,先射乱他们的阵型,然后我在带着人从旁掩杀,小刚,你带着马队先在林子外面藏好,看到有人跑出去,就跟上宰了他”

“好!”邢志强他们纷纷叫好道“可是,谁去给他们的马下巴豆呢?”

鲁有财听到这个也皱起眉头,四下看看,被他看到的都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愿意干这样的差事,弄不好有可能被他们抓到。而且大家都是厮杀的汉子,谁愿意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啊,最重要的是,去的人肯定不能参加战斗,也就意味着分到的银子会很少。

狗剩在后面听到鲁有财的主意,脑门上顿时见了汗,正想着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恩公呢,听到鲁有财要派人去下巴豆,心中一喜,怯生生的站起来“鲁哥,要不,要不让我试试?反正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是个孩子,下手方便一些。”

鲁有财看到狗剩主动站起来,很是高兴,越过人群走过去,拍拍狗剩的肩膀。

“好!好兄弟,自己小心点。事成之后哥绝对不亏待你。”

狗剩被鲁有财拍得有些心虚,陪着笑

“不。。不用”

“去吧!”

狗剩扑扑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等等!”

狗剩身体一僵,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两条腿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第十章 暗示

狗剩额头上顿时见汗了,脸色惨白的转过身。

鲁有财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狗剩,走过去,伸出右手,向狗剩的头摸去。

狗剩下意识的想向后仰脖,微动了一下,梗住脖子,然后瞪着眼睛看着鲁有财。

“狗子,怎么出这么多汗?”鲁有财说完替狗剩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天。。天热”

鲁有财笑笑

“害怕了吧,东西都没带你拿什么下巴豆?”

狗剩咽了一口唾液,脸上很僵硬的笑了笑

“别怕,小心点就没事”说完递给狗剩一包东西

“这东西别放太多,放完以后在上面再铺一层草料,要不然马不吃”

狗剩接过东西,揣在怀里,机械的点点头

“狗子你先在林子外面等着,我在派一个人帮你”

“哦”狗剩低着头走向林子外面。

鲁有财看着狗剩离开了林子,然后回头点了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对那两个人说

“蒋正,孙凌,你们两个盯紧他,要是有什么不对。。”鲁有财看向蒋正,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鲁哥,一个孩子能坏什么事,这里人手也不够,让我们留下吧”

鲁有财摇摇头

“小心无大错,你们盯紧那个孩子就是!事成之后少分不了你们的,”

听了鲁有财的话,蒋正孙凌对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放心吧鲁哥,这事包我们身上”

他们说完也向林子外面走去。

狗剩走出林子,回头看看没人跟上,他先在胸口使劲擦擦汗津津的双手,得瑟着从怀里拿出那个纸包,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然后赶紧打开纸包,把里面的东西撒到草丛里,在地上抓了几把沙子,仔细的包好,重新揣进自己的怀里,做完了这些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

李栋他们在送走欢天喜地的严四海之后重新上路,由于当天的战斗耽搁了不少时间,错过了宿头,于是李栋他们在野外又过了一夜,张德胜的胃口明显不好了,晚上几乎没有吃饭,早早的就睡下了。

由于白天的事情,李响担心还有残匪,所以把岗哨布置得更加的严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大家草草的吃过早饭之后开始上路,张德胜还是很萎靡,显然昨天的事情对他刺激很大。

当然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队伍周围尾随的探子们全都销声匿迹了,李栋又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闭着眼睛在马上打着盹。

“公子,前面有家小店,咱们是吃了再走,还是继续赶路?”张德胜低声的询问李栋

李栋睁开眼睛,晃晃脑袋,在马上伸伸腰。

“吃了再走吧,正好昨天的事情还没庆祝呢,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打马向前,并大声的吆喝着

“老规矩,大宝你带人看着镖车,二宝去让店里准备点好草料,让马也好好吃一顿。。。。”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打尖,有什么好菜来三桌,在送一桌给院子里的镖师。”

“好咧!客官,您要酒吗?本店的酒可是。。。”

张德彪挥挥手

“不要,我们吃了就走,不喝酒。”

“好咧,您楼上请,上面清净,二楼三桌上好的席面”店小二吆喝着。

席面很快的就布置好了,李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杯向大家示意。

“昨个全赖各位用命,也让我真正见识了精锐的模样,这环境简陋,我以茶代酒敬各位,到了昌平在与诸君痛饮!”说完一饮而尽。

张龙、张虎他们赶紧起身,躬着身子,举起茶杯,同样一饮而尽,齐声答道。

“愿为公子效死!”说完满脸涨红,那表情就好像刚才喝的不是茶,而是琼浆玉露一般。

张德胜在旁边看看李栋,又看看张龙、张虎他们,心中疑虑不止

“这李栋到底是何身份,为何像李双成那样的绝顶高手也甘愿供他驱策,而且张龙、张虎如此精锐之士被那李栋简单夸奖几句,就激动如斯,在京师勋贵当中,姓李的几个并不怎么显赫,就是几位国公的子侄辈也不曾听说有姓李的。。。。”

张德胜陷入着沉思,李栋几次叫他,他都没有听到,只是闷头夹菜吃饭。

“张师傅!”李栋提高了嗓音

张德胜蒙的反应过来

“啊,李公子,你叫我?”

“张师傅在想什么,想得那么专注?”

“我。。。我在想咱们走得慢了些,以后要加快点速度了,要不然两个月恐怕赶不会来。”

李栋笑呵呵的看着张德胜,然后夹了一口菜。

“张师傅,我有个本事,不知道为什么旁人一说谎,我就知道”

张德胜脸色一红,马上站起来

“李公子,我刚才在想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可不曾听说京师当中,哪个勋贵驱策锦衣卫如同自家奴仆。就是现在勋贵第一家张家,也做不到。”

“原来是这个事,本来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怕我说了你也不信,这么说吧,我家老爷子跟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还有东厂掌印太监苗逵有些交情。”

张德胜张大了嘴,这两个人可都是跺跺脚整个京师乱颤的大人物,如今大明的刑部如同摆设一样,所有的刑名全部收归锦衣卫和东厂管理。况且东厂还控制着全国盐、铁、茶等重要物资。锦衣卫在民间的恶名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李栋的父亲居然和这两个人有如此密切的关系,那李栋的父亲地位岂不是更加显赫。

李栋站起身来,拍拍张德胜的肩膀

“你也不要多想了,等回了京城,一切自有分晓!”

。。。

“蒋哥、孙哥,根本进不去,院子里面一直有两个镖师在喂马”

蒋正、孙凌互相看着,也毫无办法。

“那些镖师怎么不去吃饭呢?”

狗剩心里也着急,他正想怎么脱身去告诉恩公小心呢。

“狗子,你年轻,脑子好使,你想想有什么办法”

狗剩苦着脸

“蒋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这可怎么办?”蒋正挠挠头

狗剩心想,不管怎么说,我要和他们先分开。他紧锁眉头想了想,忽然有了个主意,舒展开眉头对蒋正、孙凌说

“蒋哥、孙哥,我曾听说书的讲过,可以用什么事吸引那些人呢,把那些人调走”

“什么事能吸引他们?”

“这个。。。让我想想,对了,你们两个假装在院子外面打架,吸引那些人出来,我就趁机溜进院子,放了巴豆就出来“

蒋正眼睛一亮

“好!到底是你脑子好使,就这么办!老孙,咱哥俩练练吧“

孙凌也笑了

“怕你啊,来!”

蒋正指着孙凌的身后

“鲁哥,你怎么来了?”

孙凌一回身,蒋正上去就是一个飞踹。

孙凌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就知道上当了,还没回身呢就被蒋正一脚踹到在地

“老蒋,你还真下死手啊,妈的,今我可不让着你”孙凌说完从地上直接冲过去。

两个人就在院子门口兵乓的打起来,一边大还一边谩骂着。

“二宝哥,外面有人打架,走去看看去”

“咱们做镖师的不能有好奇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二宝哥,要是咱看着镖车,你就是让我去看我都不去,这不是喂马吗?有什么关系,看看在会回来喂马”

二宝还是摇摇头

“还是早点喂完马,早点上去吃饭吧”

“走吧,走吧,看一会就回来”说完那个镖师拉着二宝往外面走

蒋正、孙凌看到二宝他们走出来,赶忙向躲在墙后的狗剩使了个眼色,狗剩点点头。

“你们为什么打架?”二宝问

“关你什么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蒋正一边揪住孙凌的脖领,一边对二宝说

“哎呀,你怎么说话呢你,找揍是不是”另外一个镖师指着蒋正说

蒋正对孙凌说

“兄弟,这有个不服的,咱俩的事等一会在解决,你先歇歇,我先和那小子过两手”说完松开孙凌向那个镖师冲去。

二宝赶忙拦着

“别,都是出门在外的,别伤了和气”

“凭什么让我歇歇,要歇你歇,还是我先来”说完孙凌也冲了过去

二宝一看,怕那个镖师吃亏,拦住了孙凌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怎么的,你俩是一伙的,那咱俩过过手吧”说完挥拳打过去

二宝和那个镖师完全被蒋正和孙凌绊住了,狗剩看到机会,一下子溜进院子里。四下看看有没有上楼的路,找了半天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呢”狗剩在那里跺着脚“我要是会写字就好了”

“要不我直接喊恩公,把情况告诉他”狗剩心想,可是狗剩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不行,鲁哥万一还派了别人监视我怎么办,他可是知道我家住在哪里的”

院子里面听到蒋正、孙凌的叫喊声,显然他们两个不是那两个镖师的对手。

“我得赶紧想个办法。。。。。”狗剩手足无措的来回走着,忽然一个想法冒出来。

他赶紧从怀里拿出那个纸包,把沙子扔进马的草料槽中,然后把那纸一份为二,从地上收集了些土,用一张纸包好,然后用另外一张纸包了一包马粪,最后从怀里拿出李栋给他的腰牌,按照腰牌,土包,马粪放好,摆在醒目的位置上。

看到一切都弄好了,狗剩咬咬牙“能不能成就看恩公的造化了”然后他快步出了院子。

蒋正、孙凌已经被揍得不像样子了,衣服破碎,脸上全是阙青的拳印。狗剩躲在墙后,赶忙学着鸡叫。

“服了,服了,两位爷爷,我们倆刚才多灌了几杯马尿,现在醒了,求两位爷爷饶命”蒋正告着饶

“别打了”二宝说完拉住那个镖师

“告诉你们,以后别那么牛,不服你们到京师德胜镖局找我”

“行了,别和这两个醉汉较劲了,走,先去喂马,别耽误了行程”

“切,俩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二宝拉着那个骂骂咧咧的镖师进了院子

狗剩赶忙过去扶起蒋正、孙凌,压低了声音

“快走!”

三人拔腿就跑。

二宝进了院子,一打眼就看到地上的一个银牌,还有两个纸包,心道。

“不好!”

二宝快步跑出院子,根本没看到人,回了院子,对那个镖师说

“快去,找师傅和公子来,就说出事了”

。。。

第十一章 解谜

张德胜阴沉着脸进了院子,身后跟着李栋。

“师傅。。。”二宝刚开口说话,就让张德胜一个耳光扇倒在地,当他还要上前继续打二宝的时候被李栋拦住了。

“张师傅,您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怎么打起二宝来了。”

二宝赶忙站好,脸瞬间肿起好大一块,他低下头

张德胜指着二宝的鼻子,怒斥着

“你第一天出来当镖师啊,平时我怎么教你的,多大人了?!好奇心还那么重!”

“师傅,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我德胜镖局的牌子早晚砸在你手里,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再次扬起手。

李栋赶忙再次拦住。

“张师傅,别,给我个面子,二宝才多大啊,再说也没出什么事。”

张德胜看了看李栋,无奈的放下手,瞪着二宝

“这次李公子替你求情,我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你就不是我徒弟了,我丢不起那人!”

二宝赶忙跪下

“师傅,我再也不敢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遭了别人的暗算!”张德胜没好气的踢了二宝一脚

二宝站起身来

“我刚才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异常,除了地上的银牌还有两个纸包没之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东西我都没动,还在那呢?”二宝说完指了指地上

张德胜没有看地上的银牌,而是四下看了一圈,最后眼光落在马槽上

“草料呢,那些人没动手脚?没下点什么料?”

二宝摇摇头

“没有,就是草料里面多了点沙子”

“沙子?你确定是沙子?是后加进去的,还是以前就有的?”

二宝肯定的点点头

“是沙子肯定没错,是后加上去的,因为都在草料上面”

张德胜不放心的走到马槽旁边,看了半天。

李栋也四下看了看,最终眼光落在那块银牌上,刚想伸手拿起,就被李双成拦住

“公子小心!”

李栋不解的看看李双成

“小心有毒”

李栋点点头,走过去,慢慢的蹲下,一愣

“这。。。李师傅,这不是你的腰牌吗?”

李双成听了,也赶忙蹲下

“公子,这正是我的那块腰牌!这块腰牌怎么会在这?您不是把它给了那个孩子吗?”

李栋也没想明白,从旁边捡了一个树枝,挑开第一个纸包,仔细的拔了几下,纸包里面都是土,又挑开第二个纸包,这个一看就清楚了,都是马粪。

李栋抬头看看张德胜

“张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江湖上还有这门暗语?”

张德胜看向李双成,两个人同时摇摇头

李栋站起身来,对二宝说

“二宝,你再把刚才的情形说一遍”

“李公子,刚才我们两个正在喂马,就听见外面有人打架。。。。”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的拿眼睛瞟着张德胜。

李栋皱起眉头

“这个银牌前两天我给了那个狗剩,今天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什么情况,那个狗剩没直接拿银牌来找我,而是放在这么醒目的地方,肯定是想暗示我什么。他到底想暗示我什么呢??”李栋说完看向大家。

所有人听了李栋的话,都开始四下查看着,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过了好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栋再次看向那个银牌,转头问二宝

“二宝,你进来的时候,这三样东西就是按照这个顺序摆放的吗?”

二宝点点头

“就是这个顺序,我没动”

“看那个狗剩的情形,一定不识字,他一定是想通过这三样东西告诉我什么,而且和这三样东西的摆放顺序有关。”

“大。。公子,我想起来点东西,不知道对不对”李响插言道

“是什么,说来听听!”

“那第二个纸包里面包着马粪,粪在我们乡下也叫肥,给地里上肥,都是用大粪,你看能不能是。。。马肥,马肥。。。。马匪?”李响看向李栋说

李栋眼睛一亮,点点头

“在加上前面那包土,就是告诉我们有土匪”

所有人都欣喜的互相看着。

李栋的眼光落在银牌上

“银牌代表什么呢?锦衣卫是土匪??”李栋摇摇头,看向李双成

“李师傅,在我大明都什么人能佩戴腰牌”

李双成想了想

“除了我们锦衣卫之外,几乎所有的官员,官吏,军户等都有自己的腰牌,只是材质不同罢了。”

“那也就是说,狗剩想告诉我们朝廷里面的人是土匪,让我们小心官面上的人物。”

张德胜诧异的看着李栋,心想“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真不知道他府上是怎么教导的。”

李栋笑笑,摇摇头

“这都是咱们自己胡乱猜的,也不知道狗剩是不是这个意思”

张德胜接口道

“不管是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大家都小心点,把招子都放亮点,别着了别人的道!”

李栋又笑笑

“也不用那么紧张,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咱也不怕!走上楼吃饭,吃饱喝足好杀贼!”

。。。

从小店出来以后,队伍明显比以前紧张了起来,张德胜更是骑在马上,前后巡视、往来照应。坐在车上的镖师左腿压着右腿,把家伙放在顺手的地方,李栋问了大宝后才知道,这在他们镖师行业中叫“打镖腿”。如果碰上贼匪劫道,镖师要能及时“开腿”。要不然的话,贼匪往身旁一靠,镖师反应再一迟钝,手忙脚乱,露生了就麻烦大了。

李响也做了相应的安排,张龙在前探路,张虎在后收尾。李响的护卫们也早早的把散弹枪上好了子弹。

整个队伍中唯一没有什么变化的就是李栋和李双成两个人。李双成抱着胳膊,骑在马上,眼睛微闭,紧紧的跟在李栋的身后,李栋还是那个死样子,他巴不得出点什么事呢,刚出来的时候还兴奋的四下看着,后来慢慢的失了兴趣,也就闭着眼睛在马上打着盹。

。。。

“鲁哥,他们快到来了”

鲁有财听了豁然起身,一脸杀气的看着身后

“大家伙都机灵点,等一会都听我的号令,我带人先拿了那个公子,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乱动,老邢,等我们闪开身,你们在用弓箭射乱他们的阵型,然后所有人都冲过去,不要活口,看到人有跑了,就给小刚他们发信号。。。”鲁有财仔细的交代着

“鲁哥,你放心吧,一定让这些人都躺在这!”

“大家准备!”

。。。

“公子,前边有情况”张龙快马跑回来对李栋说

李栋一下睁开眼睛。

“公子,有一队官兵在前面设了路障!”

“官兵?!”李栋看向李响,李响点点头

李栋又转头问张德胜

“这一带以前有官兵拦路设卡吗?”

张德胜摇着头说

“一个月前我刚从口外回来,那时候也没有这个卡”

李栋阴冷的笑笑“那就没错了”然后问张龙

“他们有多少人?”

“路面上也就三十多人,但是旁边有个林子,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人?”

“你怎么知道树林里面有人?”

张龙笑笑

“公子,您看,天上的鸟可一直在那片林子上盘旋着,都不敢落下去”

李栋赞许的看看张龙,然后对张德胜说

“心中没鬼,怎么会在林子里面埋伏人手。张龙,你去把张虎叫回来,咱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

“李公子,您是想直接打?”张德胜问李栋

李栋点点头

张德胜苦着脸

“李公子,那些人可都是官军那,万一弄错了怎么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栋听了也犹豫起来,把李响叫到跟前

“李响,你去套套他们的话,我在这用千里镜看着”

“公子放心!”

“等等,李响,看到不对,赶紧往回跑!”李栋关切的说

李响笑笑

“公子,我机灵着呢”

说完,李响打马冲过去。

李响不一会就骑到鲁有财他们面前,笑呵呵的在马上一抱拳。

“几位军爷,您们这是?”

鲁有财很奇怪,那些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在距离这里半里地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难道说狗剩他们出了意外?正想着,那边骑马过来一个人。

鲁有财一看居然是个半大小子,笑眯眯的问话。

鲁有财赶忙从队伍里面走出来

“最近这一带盗匪横行,州府大人有令,拦路设卡,严加盘查,保护过往商户。”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李响笑笑“可是怎么不用州府的衙役呢,还要劳烦你们?”

鲁有财一惊,赶忙说

“谁知道呢,我听说昌平州府内最近出了几个大案子,所以衙役们都走不开,就调我们军户们过来了,妈的,这日头晒的,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军爷们辛苦,我家公子最是体恤人,看不得别人吃苦,知道各位这么辛苦一定有赏”

“不知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的名讳我可不敢乱说,反正他的身份是贵不可言,你们等着吧,我这就去禀明我家公子。”

“好!”

说完李响调转马头,跑了回去。

李栋在远处用千里镜仔细的看着那个和李响对话的军户脸上的表情。看到李响回来,把千里镜收好。

“公子,怎么样?”李响问李栋

“他没说实话!”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

李栋阴沉着脸

“既然他们不说实话,宁杀错、莫放过!”

第十二章 万里追云

杀官这种事,对于李栋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可天下间有几个人像李栋这样胆大妄为的,张德胜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似的,就是李双成眉宇间也显露出犹豫之色。

“李公子,那些可都是朝廷的官兵,杀官兵等同造反,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切,刚才你就是这话,怎么又说一遍,我不是让李响去套他们话了吗,他们说谎,而且还在林子里面埋伏了人手,这还不够?!”

“李公子,您在好好考虑考虑,这可不是小事啊”

“切,那有什么?难道只许他杀咱们,还不许咱们还手?今天他们碰到爷,就算他们倒霉,别说杀他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了,就是在大的官我也杀过!”

张德胜撇撇嘴,心想“你是勋贵之后,朝廷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可是白丁一个”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口上不敢这么说

“李公子,他们这些人无非就是求财,给他们就是了,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给他们?凭什么?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他们我还不如扔水里呢,至少还能听个响”

“李公子,您又说气话,交往了这么长时间,我可是知道的,您根本不在乎这些银子,给他们些银子买个平安吧”

李栋摇摇头

“我确实不在乎这些银子,可事不是这个事,我不是说过吗,纵容就是鼓励犯罪,如果人人碰到这样的事都往后缩,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张德胜心想“没看出来,这个李公子,小小年纪,居然还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心思,妈的,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张德胜一看无法劝说李栋,只好求助的看向李双成。

李双成咳嗽了一下

“公子,毕竟咱们没有证据,那些人会不会打劫咱们,咱们仅仅也是猜测,万一那些人真有什么任务,不便告诉咱们,咱们杀错了人,只怕非公子所愿”

李栋听李双成这么一说,也拿不准了。

“李师傅,你说的这个情况也有可能,那你说怎么办?”

“李公子,我去亮一下锦衣卫的身份,让他们把路让开,你看这样行吗?”

李栋没好气的看了李双成一眼

“李师傅,你这算什么办法,咱们倒是没事了,可是你以为人人都能请得起锦衣卫做护卫吗?这事如果我没碰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李双成也无奈的看向张德胜。

李栋想了想

“咦对了,不如这样,我去做个饵,如果他们率先动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没等李栋说完,李双成、李响他们异口同声的说

“不行!”

“公子,您是什么身份?怎么也不能让您以身犯险”李响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带就这么耗着?”李栋一脸不高兴的说

“公子,照我老张的意思,不就是杀几个官兵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张龙大咧咧的说

李双成懊恼的看了一眼张龙,然后想了想

“公子,不如这样,我去擒了那队官兵的首领,凭着公子的手段一问便知,到时候在做计较”

李栋笑笑

“李师傅,你开什么玩笑,且不说那边林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人,那边光露面的就三十多个汉子,而且看样子那些都是真正见过阵仗的人”

“公子,古人常云,说某某勇猛,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李某不才,愿效仿古人博公子一笑。”

李栋上下打量着李双成,挑起大拇指

“好!有气魄,可惜这里没有酒,要不然来个现实版的温酒斩华雄,岂不是能传为一代佳话!我李栋就在这里为你观敌瞭阵。”

“公子稍等”李双成刚想走

“等会,李响,给李师傅拿两个火铳”

李响赶忙从马鞍两侧抽出两把散弹枪递过去。

李双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来,别在自己的腰间,然后打马冲了过去。

。。。

鲁有财眼皮一直跳着,今天的事情非常的不顺利,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一直停在离这里半里开外的地方,鲁有财皱着眉头想“难道是狗剩他们出了问题,还是他们有了什么察觉?”

“老鲁,那些人怎么还不过来,是不是咱们这漏了马脚?”邢志强从后面拨开人群走过来

鲁有财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

“会不会是狗剩他们出了问题?把咱们招了出来?”

“这个更不可能,那些人如果知道咱们要打劫他们,就不会走这条道了,绕一下也废不了多少工夫。”

“那是为什么呢?可。。可别是”邢志强忽然脸色惨白“他们不会是官府派来拿咱们的吧”

旁边的人听了邢志强的话一阵骚乱。

鲁有财低声呵斥着

“你浑说什么,如果是官府派人来拿咱们的,怎么会只派这么点人手,你别老疑神疑鬼的”

“鲁哥,我心里实在是没底呀,要不趁着没做,咱们收手吧。”

鲁有财马上瞪着邢志强

“开弓还有回头箭?你如果在乱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鲁哥,快看,那边又过来一个人。”

鲁有财马上扒开人群,手搭凉棚。

“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每次只派一个人来?”

李双成没有多一会功夫就骑到了鲁有财他们面前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

鲁有财刚想伸腿出去,忽然停下来,从后面推了邢志强一下。

邢志强一个趔趄出了队列,他回头看了鲁有财一眼,只好硬着头皮说。

“你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他们的头?”李双成骑在马上问

“没错,我就是”

李双成翻身下马,笑呵呵的走向邢志强,一边走一边说

“我家公子想见你一面,跟我走一趟吧”

邢志强听了这话大惊,一边想后退,一边想抽出腰间的刀。

李双成突然急进一大步,一脚踩在邢志强的脚面上,左手化掌一拍,打在邢志强已经抽出一半的刀柄上,右手化爪一探,抓住邢志强的脖子,微微一用力,邢志强顿感呼吸困难,赶忙送开刀柄,想用双手拨开李双成的右手。

李双成未等邢志强举起双手,右手抓着邢志强的脖子往自己这边一带,左手紧握击出,打在邢志强的腹部,邢志强吃痛,刚想大叫,可力气到了脖子那哑然而止。由于呼吸不畅,在加上腹部吃痛,邢志强的双手根本没什么力气,无力的搭在李双成的右手上。

鲁有财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骂着抽出腰刀,把李双成团团围住。

李双成笑笑

“你们要想让他活命,就不要乱动,我家公子只是想问他两句话,如果他说实话,我就送他回来。”

鲁有财他们不敢前去抢人,可是也不愿意就这么放李双成走。

李双成右手用力,邢志强满脸通红,不停的翻起白眼,双手无力的上下挥动着。

“在这么过一会,他就没气了。”

鲁有财他们还在犹豫。

“既然你们不肯合作,那好吧,我把他还给你们”

说完右手先是一用力,邢志强脸上青筋顿起,紧接着李双成右手一推,把邢志强推回到人群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跟着邢志强一起冲进了人群。

双手握拳,劲力遍布,乒乒乓乓的打向鲁有财他们。

鲁有财他们忽看邢志强被推回来,先是一愣,紧接着那个人进身过来,想挥刀又怕伤到邢志强,还没等他们多想,身上就挨了几下。人群中忽然好像冷水泼进沸油一样沸腾起来,被李双成打到的人横飞出去,大家纷纷向后退,想先和李双成拉开距离。

可是他们退李双成就进,一直和他们粘一起,李双成东一下西一下,行踪飘忽不定,好几个人在李双成身后看到机会,挥刀砍向李双成,就在马上要砍到他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飞了过来,“啊”那个人身上顿时挨了好几刀,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死了。

好几次明明就要砍刀李双成了,可到了还是砍在自己人身上,看到这个情形大家更不敢随意的出刀了。

邢志强忽然觉得脖子一松,赶忙把胸中的浊气呼出,紧接着弯腰跪在地上咳嗽起来,周围人来人外,他全都顾不得了,等他把气喘匀了,已经是泪眼婆娑,刚把眼泪擦掉,抬头一看,一个人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在他的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个人,就连鲁有财也拄着刀,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丝丝的倒吸着凉气。

其他的人稀疏的站在离自己**步开外的地方,惊恐的看着场中央的那个人。

“刚才我并未用全力,你们可别逼我”李双成说完伸手扣住邢志强的肩膀,慢慢的向外走

那些人明显已经让这个杀神一样的人物吓到了,纷纷避开。

李双成走了几步,把邢志强一下摔在马鞍上,然后再马屁股上一拍,马吃痛,顿起四脚跑起来,李双成面向鲁有财他们快速的后退着,忽然一转身,双脚急速点地,开始快步奔跑。

李栋在远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双成一点一点的追上正在疾驰的骏马,然后和马一起并排跑起来,不由得赞叹道。

“这才是真正的万里追云呢!”

张德胜同样惊讶于李双成的功夫,低语着

“草上飞?!”

不一会李双成就回到李栋身边,所有人看李双成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满眼的都是崇拜。

李双成先是悠悠的舒了一口长气,然后面色如常的说

“公子,幸不辱命!”

第十三章 曼古歹战术

鲁有财胸口挨了一下,好像折了几根肋骨,疼得嘶嘶的倒吸着凉气。他半跪在地上,看着李双成押着邢志强慢慢的远去,忍着痛站起来,拽过一个人

“去,告诉林子里面的人不用藏了,然后给小刚他们发信号,让他到这里集合,老邢肯定抗不住,一准的把咱们都卖了”

说完走到那些依旧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人群中,用脚踢踢这个,踢踢那个。

“别挺尸了,等一下有没有命活,全看咱们的本事了!赶快起来列队,弓箭手到队伍前面去,长枪手在后。。。”

不一会邢志强带着马队从林子后面绕过来

“鲁哥,我哥怎么了?”邢志强焦急的问

“事情败露了,你哥让人抓了,你赶快带着马队护住我们的右翼”

“我哥让人抓了?!”邢志刚听了立刻抽出腰间的刀“我要去救他”

鲁有财一把抓住邢志刚的马缰绳

“去多少也是白填,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现在只能希望那些人没见过阵仗,不敢冲过来”说完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哎能不能过这个坎,就看咱们的造化了”

“鲁哥,你就这么不管我哥了?”

“怎么管?现在咱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不行,你不去救,我去,松手”说完邢志刚用力的把马缰绳从鲁有财的手中拽出,双腿一夹马,冲了出去。

鲁有财阴沉着脸看着邢志刚远去的背影,扭头对剩下的人说

“大家排好队列,咱们抱成团他们就奈何不了咱们,要是落了单,谁也跑不过马,邓超,马队现在归你管了,护住我们的右翼,看到敌人的马队过来你们冲过去,远远的吊着他们,他们追你们就跑,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就行!”

“鲁哥,放心!”一个军户一边擦着汗,一边在马上答道

“谁也别动什么歪心思,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活。。。。”

“弓箭手!弓箭手赶快射阵脚。。。”

鲁有财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黑面巾,戴在脸上。

其他人看了,也纷纷照做。

。。。

邢志强被李双成从马上摔下来,顿时疼的七荤八素的,等逐渐反应过来,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

李栋摇晃着李双成的腰牌,笑呵呵的站在邢志强的面前。

“你认识字吗?”

邢志强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

“文盲!”李栋不屑的说了一句,然后把腰牌甩给李响“给他念念”

李响翻手接住腰牌,大声的念道

“锦衣卫千户、李双成”然后把腰牌翻过来,继续念道“锦字一拾捌号”

李栋笑呵呵的看着李双成

“号不错,就是有点大,回去再准备一块腰牌把一拾去了吧,怎么也得进前十啊”

李双成听了,眉宇间顿露喜色。

“多谢公子”

李栋扭头看着邢志强说

“你不认识字,知道锦衣卫吗?”

邢志强趴在地上听得清清楚楚的,“锦衣卫?怪不得他们有火铳,怪不得那人功夫那么高。。。。”忽然惊醒过来,一个翻身,捣蒜一样的磕头。

“小的。。。小的鬼。。鬼迷了心窍,饶命。。饶命啊”

“我听说锦衣卫里面有很多手段,一般人就是想尝尝,也得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若是平时,想必你个小小的军户是没这个机会了,不过呢,今天你走运,我们来个现场办公,让你免费体验一下。”

邢志强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眼泪,鼻涕刷的一下就下来了,瘫坐在那里,哭着说

“我。。。我。。。我就是。。就是。。。就是个帮忙的,我家里。。家里上有。。有八十岁的老母。。。下。。”

“得了吧你,评书听多了吧,跟我这犯贫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你主动说,还是我用了邢你在说?!”

“小的愿说,小的愿说。”

“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别想蒙我,你敢说一句谎话,直接剁碎了喂狗!”

“小的。。小的一定说实话,小的本是白羊口所的军户,前两天在客栈听到公子您说身上有五千两银子,小的。。。小的起了贪念,找了几个朋友过来,想。。想劫了公子”

李栋笑笑,看着大家伙

“看看,都听清楚了吧,我早就说过这帮人不是好东西,张龙、张虎准备动手!”

邢志强一听,以为要处决自己,赶忙补充道

“小的,小的早就说不干了,可是鲁有财非要干,剩下的事都和小的无关。”

“鲁有财?他是干什么的?”

“他。。。他也是白羊口所的军户,平时一向胆大,最近几个商户失踪都和他有关系。”

李栋笑呵呵的点点头

“原来还是个大案子!”

“公子,你看,那边过来一个人!”

李栋抬头一看,果然一个人骑马快速的向这边跑过来

“难道那边也想来个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李栋皱着眉头看看邢志强

“你们那些军户中还有这样的人物吗?”

邢志强赶忙抬头看看,看了一会,指着远处

“那。。。那是小人的弟弟”

李栋点点头

“没看出,就你这么个熊样,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兄弟,张龙、张虎,去把他擒来”

张龙、张虎对视一眼,分别从马鞍后侧拿出一个绳子,然后呼啸着向那个人包抄过去。

邢志刚看到敌人阵中冲出来两匹马,分别奔向自己的两侧,他举着刀不知道应该迎向哪一个。

张龙一边骑着马,一边把绳索高举过头,来回的摇甩着,这个方法学自与蒙古人的套马,蒙古人可以骑在奔驰的骏马上准确的套中马群中他们中意的马匹。

就在邢志刚犹豫不决时,张龙的套马绳就向他了甩过来,邢志强赶忙举起刀想要拨开那个绳索,可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张龙吸引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张虎的套马绳从另外一边悄无声息的向他套过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张虎拽下马去,他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腰刀已经甩没了,刚想从靴子中抽出匕首砍断绳索,又一个套马绳牢牢的套在他身上,紧接着从绳索上传来一阵拉力,把他再次拽倒。

邢志刚被拖到李栋面前,邢志强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查看他弟弟的伤情。

“大家准备!”李栋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大声的下着命令

李双成赶忙过来

“公子,不如我去亮了身份,直接缉拿那些人,何苦非要一战呢?”

“李师傅,你想什么呢?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锦衣卫??省省吧,你看那些人已经列好了队列,把脸都蒙上了,这一战不可避免了”李栋说完翻身上马,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阵型。

“张龙、张虎你们想怎么打?”

“公子,无非就是像上次一样,先把对方的马队干掉,然后”张龙说着从马鞍旁边抽出散弹枪,笑着比划比划

李栋摇摇头

“那样可不行,这些人可不是土匪,你们就是能消灭掉对方的马队,可是他们的步卒还有弓箭手护卫,散弹枪的射程太近了,直接硬冲的话伤亡太大”

“公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可比我们和蒙古人作战容易多了”张龙满不在乎的说

“蒙古人?”李栋忽然想到了什么“曼古歹战术。”李栋笑笑

“张虎,我给你一半的人手,我不需要你把对方的马队消灭掉,只需要把那些人远远的赶走,不让他们来捣乱就行,张龙,看到对方弓箭手射的阵脚了吗?”

张龙赶忙在马上挺直了腰板仔细的看着

“看到了公子”

“那个就是他们弓箭手的有效射程,你们在那个射程之外射箭就行”

张龙有些糊涂,犹犹豫豫的不敢说

李响皱着没有问

“公。。公子,咱们的射程和他们的射程应该差不多,咱们能射到他们,他们也应该能射到咱们吧”

李栋摇着头说

“不一样的,你们是骑马冲锋,带着惯性,至少比他们多一成的射程,生死就在这一成的射程里,射完之后你们在骑马回来,在加速,再射,永远都是你射他们,不用射死多少人,几轮过后他们就崩溃了”

张龙、张虎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说

“怪不得,怪不得咱们和蒙古人交手的时候,步卒弓箭手总是被动挨打,原来是因为这个”

李栋笑笑

“人家成吉思汗就是靠着这比别人多一成的射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今咱也看看这教科书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教科书?”张龙、张虎对视了一眼,想不明白

“别管什么教科书了,去吧,让他们知道知道咱的厉害!”

“是,公子”说完两个人带着李栋的亲卫加速冲出队伍。

李栋扭头对张德胜说

“张师傅,咱的人手不够,借你点人用用”

张德胜苦着脸不愿意,大宝二宝他们倒是跃跃欲试的,平时他们可没少让官兵欺负,今天有机会报仇,个个擦拳磨掌的。虽然张德胜不愿意,可李栋是他的雇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张师傅,不用你们做什么,装个样子就行,你们骑马过去,停在那里”李栋用马鞭指了个地方“张龙他们冲锋骑射的时候,你们正好在旁边护住他们,省的他们后退的时候,敌人趁机冲过来”

“全凭公子吩咐!”张德胜说完,领着大宝二宝他们也骑马冲了出去。

“戏开演了”李栋看着远处的战场悠悠的说

第十四章 火烧林

“鲁哥,不如咱们进林子躲着吧,对面可都是骑兵啊”一个军户低声的建议着

鲁有财摇摇头

“这个林子太小了,咱们进了林子,对方只要放火,咱们就无处藏身了,还不如让林子护住咱们的左翼,小心和他们周旋呢。

还没等鲁有财想好对策,张龙、张虎他们已经带着人发起了冲锋,鲁有财的马队看到这个情形也纷纷打马离开本阵,迂回着跑到张龙张虎的侧翼威胁他们,好让他们不敢全力冲锋,否则就有被前后包抄的危险。

在距离鲁有财本阵还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张龙、张虎忽然分开,张虎按照计划带着一半的人杀向威胁他们侧翼的马队,张龙则带着剩余的人马继续加速。

张虎他们是斜向杀过去的,已经堵住了对方马队回本阵的路,并且把大弓拿在了手上,手握弓背和一根箭。

邓超看到对方分出一半的人来对付他,而且发下自己的人手比对方多,犹豫着是不是上去吃掉这股骑兵,正想着,就看到对面的骑兵一面向自己这方冲过来,一面搭弓射箭,心里顿时大惊,他们这些人也就算是会骑马的步卒,骑射这样的本事他们根本不会,赶忙招呼一声“撤”,回本阵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远远的跑开。

张虎他们也不多追,射了一箭之后带住马,一边监视着不让那些马队回归本阵,一边护住张龙的侧翼。

再看张龙他们一个个双手脱缰,弯弓搭箭,仅用两条腿扣在马背上,身体半立,随着奔跑的骏马上下起伏,只听见张龙喊了一声“射”,所有人几乎同时松开弓弦,十支箭顿时腾空而起,然后所有人身体一松,伏在马背上,拉住马缰绳,逐渐放慢了马速。

对方的弓箭手看到张龙他们距离自己的阵脚越来越近,也纷纷把箭搭好,用力的拉开弓弦,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早就射好的阵脚,竖着耳朵仔细的等着身后的命令。

鲁有财站在一个矮墩子上,他早早的就看到那些骑兵手握弓箭,心中惊恐不安,一般人哪会骑射这样的本领,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他也只好咬牙挺着。

他看着敌人的骑兵越来越近,大概估算着对方骑兵的速度,好提前让自己的弓箭手先行射击。就算对方的骑兵会骑射又怎么样,双方的射程差不多,只要他们进了自己这方弓箭手的阵脚,就是一个换一个他也愿意。

忽然,敌人的骑兵作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战术,他们居然在还没有进入自己这方阵脚前,提前射出手中的弓箭。

“为什么?难道是他们慌了神?”鲁有财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中那些正向自己这方射来的弓箭。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除了少数几支弓箭早早的落下,插在地上之外,大部分的弓箭居然出人意料,而且很有力的射进了弓箭手的阵型中,扑扑,弓箭入体的声音,紧接着“啊,啊”两个弓箭手掩面倒地哀号,由于弓箭手在射箭的时候活动范围比较大,他们站得不能太紧密,所以那些弓箭并未造成很大的伤亡。

没有被射中的弓箭手看到这个情形,不由自主的松开已经嘞了很久的弓弦,嗡弓箭呼啸着射向张龙他们,张龙他们此时已经掉转了马头,但是马速还没有提起来,一边快速的打着马,一边悬着心,扭头看着那些射向自己的弓箭。

那些弓箭手并没有超长发挥,大部分的弓箭在他们自己的阵脚内就落了下来,只有极少数的弓箭软弱无力的飘落出阵脚外。张龙他们松了一口气,齐声大笑着跑开了一段距离,重新列队站好,准备下一次的冲锋。

鲁有财勃然大怒

“一群废物,射个阵脚都射不准!”说完拨开人群,跑到弓箭手的阵型前,抢过一把大弓,用力拉开,嗖。。显然鲁有财并不是黄忠,更没有把红内裤穿在外面,甚至他射出的阵脚比刚才的那些人射得还近了些。(旁白哥:据传说黄忠可以把箭射出300米开外的恐怖距离。红内裤外穿———超人)

鲁有财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射出的阵脚,皱起眉头,心想,那些人难道个个都是臂力超群?

还没等他多想,张龙就进行了第二次的冲锋,张龙他们有了上次的经验,心中更加没有包袱,第二次冲锋刚刚好在敌人的阵脚外停住了马匹。

十支箭一根不少的射进了弓箭手的阵型中,扑扑又有四名弓箭手哀号着倒在地上。鲁有财他们这一次也几乎同时射出了手中的箭,可是结果依旧还是一样。

天空中箭来箭往,在张龙他们进行了四次这样的射击后,鲁有财那边已经倒下去十一名弓箭手了,剩下的弓箭手在也不愿意进行这样无谓的射击了,换谁也受不了啊,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在地上打着滚的哀号,可是自己这边却连对方的毛都没射到一个。那些弓箭手纷纷不顾鲁有财的阻拦惊恐的退回到步兵阵型的后面。

其实张龙他们并不比那些弓箭手好受多少,半站在颠簸的马背上骑射,对腰力,腿力都有很高的要求,就连他们胯下的马在经过这样的几次急速的冲锋之后也是大汗淋漓,很不愿意的摇晃着马头。

张龙大声的对张虎说

“换你们来玩玩”

说完带着人和张虎他们对调了一下。

张虎他们早就在旁边看得心痒难耐,听了张龙的话,在看到敌人的弓箭手已经撤回到本阵后,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向鲁有财他们冲过去。

这一次弓箭射进了比较密集的步卒阵列中,造成了比较大的伤亡。恐惧在这些人中无法抑制的蔓延着。

“鲁哥,这么弄不是办法,弟兄们早晚让他们都射死了,咱们冲出去吧!”

鲁有财惨笑一声

“冲?人家巴不得你冲呢,你看到那里了吗,那里人家还有十多个骑兵根本没动,你一冲锋,正好三面围住你,想跑都跑不了“

“鲁哥,他们在进行几次这样的冲锋,咱们的人心就散了。要不咱往林子里面跑吧,没准还能有条活路”

鲁有财犹豫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好一跺脚,大吼一声

“好!跑吧,就看谁命大了!”说完拽下面巾,撒腿跑进林子里。

所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玩命的冲向林子里。

张虎他们只进行了一次骑射,就迫不及待的抽出散弹枪。刚想冲过去来几枪,就发现敌人已经溃散了。并且跑进了林子里,他只好骑马过去,杀了几个正在地上哀号的弓箭手,然后把马停下来,回头看向李栋的方向,等着命令。

李栋在远处也看到了这个情况,笑笑

“妈的,爷还没看够呢,就这么散了?李响你去告诉张师傅,让他们快马到林子的那一边,给我堵住了,别让人跑了。”说完也不管李响,径直骑马跑向张龙、张虎他们。

李双成一愣,看看跪在地上的邢氏两兄弟,在看看逐渐远去的李栋,赶忙下马走到那两人背后,反手打在那两人的脖颈上,看都不看,直接翻身上马,追向李栋。

李栋一边骑马一边大声冲着张龙、张虎喊

“张龙,别管那些马队了,他们已经没胆了,把那个林子围起来,那个林子一共就这么大,他们跑不了!”

邓超远远看到鲁有财他们已经溃散了,就更加的不敢停留,纷纷打马跑走了。

李栋没一会就和张龙他们会合在一起,大声的命令着

“张龙、张虎你们别离林子太近,省得他们放冷箭,把人远远的撒开了先围起来,然后用火烧,把他们都烧出来!”

张龙、张虎赶忙下马,张龙掏出火镰,不停的打着火,张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从马鞍的一个皮袋中倒出些酒,沾了沾,然后包在一个木棍上。

彭的一声,火炬就做好了。

李栋的亲卫又过来几个人,同样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缠在弓箭头上,沾了些酒水,然后在火炬上点燃,随手射进林子,一支,一支的火箭就这么射进了那个不大的林子里。

经过了几个春夏秋冬,这一片的林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枯枝败叶,但是由于几场最近夏雨,地面上都是潮气,并不容易点着,而且很多箭被树枝挡住根本没有落在地上,就是落在地上的很多箭也呲的一下就灭了,但是依旧有少数几支箭慢慢的燃烧起来。

张龙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靠近树林,张虎则举着一把散弹枪小心的护卫着,到了林子边上,张龙一边拿火炬开始点火,一边往快要灭掉的火苗上浇酒水,这些酒是严四海送给他们的烈酒,起到了很好的助燃效果,慢慢的火苗越来越大,已经开始烤人了,张龙最后把火炬往林子里面一撇,跑了回来。

让李栋杀人没问题,可是放火还是第一次,他有些心虚的四下看看,心想这万恶的旧社会,杀人放火我他妈的都学会了。

李栋他们远远的围在这个不大的林子四周,耐心的等待着。先是只有一边的林子升起了浓烟,忽然风向一转,浓烟开始向林子里面吹了,火苗也随着风一点一点的进了林子。

鲁有财他们几次从林子里冒头想跑,都看到远处的骑兵,换了几个方向都不行,忽然有人经惊恐的指着林子的一边。

“火!”

先是有几支火箭射了进来,然后越来越多。

鲁有财赶忙说

“去扑灭它们”

当他们一个,一个得把火箭都弄灭以后,才猛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烟越来越浓了,他们这才发现林子的一边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发了潮的枯枝败叶一旦被点燃,将散发出大量的烟雾。

烟被风吹着向他们卷过来。

“咳咳”所有人在吸了浓烟以后剧烈的咳嗽着。

鲁有财现在十分后悔刚才为什么把面巾扔掉,捂着口鼻,赶忙向另一个方向跑着。

慢慢的林子里面,浓烟到处都是,很多人因为吸了一口浓烟,然后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咳嗽的过程中又吸入了更多的浓烟,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起来。

整个林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所有能点燃的东西都燃烧起来,就是离得很远,李栋依旧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热浪向他涌来。

李栋擦擦脸上的汗

“妈的,在这我都热成这样,不知道这帮孙子在那里面到底是怎么呆着的”

话音未落,十几个烤的像黑炭一样的人玩命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狂奔了三百多米之后扑倒在地上,胸口上下起伏,好像拉风箱一样嘶嘶的喘着气。

李栋用马鞭指着那些人,哈哈大笑.

“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十五章 昌平府

陈亮是昌平州的州府的城门守卫,每天他就带着两个人站在城门口,检查过往的行人、商贾。赶上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弄个三瓜俩枣的贴补家用。

昨天晚上他和西门的守卫赌钱,赌到很晚,那手气背的,输得就剩下一条裤衩,今天早晨起来脑袋迷迷糊糊的,强打着精神上岗,拄着长枪在那里打盹。

他忽然听到一阵骚乱声,紧跟着有什么挡住了正好晒在他头上的阳光,他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年轻的公子笑呵呵的看着他。

“这就是昌平州的州府所在永安城?”

像陈亮这样的人,惯会通过别人穿着判断这个人的富贵程度,可眼前这个公子看模样是大富大贵的主,可穿着确实非常一般。在往这个公子身后一看,一大队整齐的骑兵,他还没回话,就听见人声嘈杂。

他顺着那些骑兵的缝隙,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些黑不溜秋的东西,赶忙柔柔眼睛,仔细一看,“妈呀”一声坐在地上。

在那些骑兵的后面,拴着一长串的人,那些人就好像刚从火炉里出来的一样,个个烤得好似黑炭,头发,脸,衣服,手,凡是露在外面的都是一个颜色,细心的人发现这些人的牙齿居然也是黑的,只有那来回转动的眼球,才表明这些是活人,离得近一点的人,都能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煤烟味。

陈亮呆坐在地上,咽了口唾沫,指着那些人问

“这。。。这是。。是人。。是鬼?”

骑在马上那个年轻公子的当然就是李栋。

李栋听了这话,哈哈一笑

“没遇到我之前他们都是人,遇到我之后他们只怕就要去做鬼了”

陈亮站起身来,扑扑屁股上的灰土。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是一群土匪,想劫了我,我可不是个好脾气,杀了大部分,就剩下这么几个。”

陈亮拨开人群走过去,发现那一长串的土匪中,也不全是黑炭,有两个还是完完整整的好人。

“他们两个也是土匪?”陈亮指着那两个人问

“呵呵,当然都是,只不过那两个人命好,先被爷擒了,呵呵,剩下的那些运气就不那么好了,对了,你们知州大人在什么地方办公?”李栋问

“知州大人当然是在知府衙门办公了。”

李栋觉得这个问题提得很白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过去。

“接着”

陈亮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向自己抛过来,用手接住一看,银子,看分量至少有二两。顿时眉开眼笑,心想,发财了,这个公子出手够阔气的。

“公子,您这是?”陈亮一边把银子揣好,一边弯腰抬头问

“你把我们带到知府衙门去,那银子就是你的了”

“好咧,您跟着我就是了”然后对城门口大声的说“让开,都让开了,有什么好看的,小三,小六,去把人群轰开”

本来按照李栋的意思,直接把那些抓到的军户咔嚓了,可是李双成劝说他,说那些都是当地的军户,一下子失踪了那么多,地方上必定不敢隐瞒,要快马报于朝廷,那样很有可能泄露李栋的行踪。李栋一听,觉得有理,就按照李双成的意思把人送给昌平府,让他们处理。

李栋他们骑着马在陈亮的带领下,来到一个衙门门口。

走到衙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朱漆大门,挺拔的青漆门柱和向两侧张开的八字墙。柱子的两侧分别磕着“天听民听,天视民视;人溺己溺,人饥己饥”。

李栋翻身下马,刚想迈步往里走,只听见有人呵斥

“衙门重地,何人敢乱闯?”

李栋这才发现门口旁边的一个凳子上,坐着一个兵,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三哥,今是您的班呀,这位公子抓了几个土匪,想送到郑大人那里”

“土匪?我看看”说完那人就站起身来,他的反应不比陈亮强多少。

“知。。。知府大人还没上衙呢,你们。。你们等一会在来吧”

李栋抬头看看太阳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上班?还想不想干了?”

那个叫三哥的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栋,呵斥道

“知府大人也是你能说的”

“切,屁大的官”李栋一脸的不屑“算了,反正人我也带到了,该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说完扭头就想走

“等。。等等,你把这些人交给我算怎么回事啊,我就是一把门的,你们等等,我去后宅找郑大人,陈亮,你先把这些人带到大堂上。”说完他快步进了府衙。

“行,正好我没看过审案子的地方,去看看,你叫陈亮是吧,前面带路”

陈亮带着李栋他们进了府衙。

“李师傅,这地方你熟吗?给我介绍介绍,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李双成在后面低声说

“公子,昌平府是五品府衙,可以享受三间大门、五间厅堂的待遇,刚才我们过的是大门,大门前紧接仪门,公子请看那边,仪门东侧为萧曹庙,为纪念西汉名相萧何、曹参而建,太祖陛下重视吏治,让官员都要学习萧曹的治国方略。仪门平时是不开的。。。”李双成如数家珍的介绍着

过来仪门,没走几步就进了一个大厅。

“公子,这是大堂,后面还有二堂、三堂。。。。”

李栋四下一看,笑笑,还别说,和电视里演得**不离十,就是大堂正中央的牌匾上写的字不是“明镜高悬”,中间明柱上有“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楹联一幅,堂中悬匾额一方,上书“清慎勤”三字,牌匾下有一个三尺公案。

。。。

“徐师爷,您快去催催郑大人吧,前面来了一伙人,说是抓到土匪了”

“老爷昨夜和几个文人吟诗作对,睡得晚些,现在还没起呢,让他们等等吧”

“郑师爷,您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恐怕不那么好相与啊”

“不好相与?笑话,难道还敢在府衙闹事不成。”

“郑师爷,您还是催催吧,我怕万一那些人有什么来头,对郑大人不利啊”

“嗯。。那些人什么来头?“

“不清楚,反正领头的那个公子,穿的不怎么样,口气却很大”

“原来是这样啊,你小子考虑的不错,我这就去叫醒老爷”

郑源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刚刚梦到爬上了永安城内第一名妓柳飘飘的床,刚说两个字‘美人儿’的时候就被人叫醒了,而且还被拉着去审案子。

郑源一脸阴沉的看着堂下站着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当中的一个年轻人更是让人不喜,先是很无礼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然后就左右晃着脑袋看着两侧刚刚站好的衙役,还不时和身后的几个人交流。

郑源咳嗽了一下,一拍惊堂木,吓了李栋一大跳。

“堂下所跪何。。。嗯?尔等,看到本官为何不跪!”郑源一看李栋他们并不像有功名的样子,所以再次用力的拍响惊堂木。

李栋哧的一声笑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我长这么大就给两个人跪过,一个是我老子,一个是我娘,你不够格”

“大胆乡野刁民,你如此目无尊长,来呀,让他跪下。”

“威武”两侧的衙役一边用力的用水火棍敲打着地面,一边吆喝着

李栋摸摸胸口,往两边看着,笑呵呵的说

“还别说,还真能蒙人,弄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大胆,你敢调笑公堂,来呀,给我先打5大板。”说完抛下一个令签

两个衙役听了命令,从两侧出来,刚想伸手拿住李栋,忽然眼前一花,啪啪一人脸上挨了一下,被打倒一边。

“大胆。。。你们。。。”两旁的衙役看到这个情形纷纷举起水火棍,还有些衙役抽出了腰刀和锁链。

郑源看到这个情形先是一愣,紧接着大怒着站起来,指着李栋他们咆哮着

“你们想造反哪,敢殴打朝廷命官。。。”还没等他说完,咣当一声一个东西砸到他的桌子上。

郑源扫了一眼,好像是一个腰牌,捡起来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一软,坐倒在自己的凳子上。然后好像坐到弹簧上一样,腾的一下又站起来,弓着身子。

“下官。。。下官不知道。。。锦衣卫千。。千户大人驾到”

李栋摆摆手

“我们还有事呢,你抓紧办案子吧”

“大人,我是知府,主管钱粮,刑名都是刘通判负责”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李栋笑眯眯的走过去,用身子拱拱郑源

“大人让让”然后一屁股坐在郑源的椅子上,努力挺直了腰才露出一个脑袋。

伸手够够那个惊堂木,然后用力的在公案上一拍,“啪”

下面的衙役本来听到刚才要拿的人,居然是锦衣卫就已经够害怕的了,还没多想,被惊堂木这么一吓,好几个衙役顿时瘫坐在地上。

李栋哈哈一笑

“果然好玩!”

郑源也被吓了一跳。

“大人。。您这是。。”

李栋拿眼皮夹了一下郑源

“你这人不怎样,到了时间不上衙,上了衙还不好好工作,今这个案子爷替你们审审!”

“大人。。你。。。”

“行了,你站到一边去吧”啪,李栋再次拍响了惊堂木,指着堂下

“大胆刁民,你们因何来到这里!还不从实招来?”

李响呲的笑出声来

“公子,咱们因何来到这里,您比谁都清楚,您问谁呢?”

“大胆乡野刁民,你如此目无尊长,还敢调笑公堂,来呀,给我打!”说完装模作样的扔下去三四个令签。

那些衙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李响一看,马上也装模做样的跪下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草民是个善良的商人,走的好好的,就被土匪打劫了,幸好我还练过几天武艺。。。。”

“好了,你别说了,人证物证聚在,根据我大明律例。。。这个。。。这个,反正都斩了吧,结案!”说完李栋刚想从椅子上下来,就听见

“谁敢胡乱结案!”

第十六章 官官相护

李栋一看,堂外快步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看向自己。

“你谁啊?”李栋问

郑源赶忙在后面答道

“大人,这位就是我昌平府主管刑名的刘通判”

“哦”李栋从公案绕下去,走到那个中年男子身边“刘通判是吧,这个案子我已经替你审完了”

刘通判眯缝着眼睛,铁青着脸。

“不知道你是哪里的大人?怎么越俎代庖审起我昌平府的案子了”

李栋摇摇头,笑呵呵的说

“我不是什么大人,你不用谢我,我呢,还有些事情,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刘通判听了李栋的话,更加生气,一甩袖子

“谁要留你吃饭?”说完对堂上的郑源说

“郑大人,这州府的刑名好像应该归在下管吧?何时轮到旁人指手画脚?”

郑源尴尬的笑了一下,走下来,到了刘通判身边,小声说

“他们。。。他们是锦衣卫”

那个刘通判听了郑源的话,脸色也是一僵,然后对李栋恭恭敬敬的说。

“原来是锦衣卫大人,不知道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没什么指教,案子我已经结了,剩下文书上的事情你办就好了,记得一定要严惩他们!”

刘通判皱了一下眉头

“大人,下官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怎么写这个文书?”

李栋笑笑

“你说得也对,我现在来告诉你,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堂外那些烧得跟黑炭似的人想打劫我,我呢就杀了大部分,可是还是让他们跑了一些,剩下的我都让抓来了。。。。。”

“大人,这。。。这,不如下官在问问?!”

“问问就问问,李响,去把外面那些人弄进来”

李响领了命令,不一会就把一长串的人领了进来。

郑源和刘通判看了那些人也纷纷倒退了好几步

“这。。。”

李栋看到鲁有财他们的样子,不由得再次哈哈大笑

“他们想跑到林子林面躲起来,结果我放了一把大火,他们就成这样了,哈哈哈”

刘通判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你们是何人?”

鲁有财是少数几个存活的军汉之一,他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就是肺子里面也火辣辣的,在路上他曾尝试过贿赂李栋,希望李栋可以放他们一马,结果那个年轻的公子听了哈哈大笑,顺手给了他一马鞭子。

“就你这智商还做土匪呢?爷要是在乎那点银子,爷自己当土匪多好,何苦这么费劲剿了你们”

当鲁有财被带到府衙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完了,难逃一死。

鲁有财他们互相看看,谁也不吭声。

“刘通判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李栋拽出马鞭,啪,虚抽了一下。

然后李栋笑呵呵的对刘通判说

“这些人不肯说,大刑伺候吧,我还没看过衙门里面的大刑伺候都有什么呢,让我也长长见识。”

郑源和刘通判对视一眼

“大人,不急,下官在问问”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说完李栋一把拽过鲁有财“这是他们的头,他身上还有好多人命案子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若在不说,本官可要用刑了!”刘通判看着鲁有财他们说

鲁有财一听,心想“算了,还是说了吧,别临死前再遭罪了”

“我们都是白羊口所的军户,已经有十多个月没发饷银了”郑源听到鲁有财说自己是军户的时候,脸色一白。

鲁有财忽然一顿,心中有了个想法,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前日千户大人给我们发了一个月的饷银,本来我们几个想到昌平府来快活一下,没想到。。。”

“不对,不对,你们几个哪里是想去昌平府快活呀,你们在路上设了路障,明明是想要打劫我们”李栋打断道

“大人救命!”说完鲁有财扑通跪倒在刘通判面前,然后忽然加快了语速

“我们在路上和这个公子发生了口角,他大怒要砍杀小的们,小的们一想惹不起我们就躲吧,跑进了林子里,可是那个公子不依不饶的,放火烧了林子,还说我们是江洋大盗。。。”

李栋听了,顿时大怒,上去就给鲁有财一脚

“你奶奶的,你还真能编呢,你怎么不说你见财起意?”

其他几个军户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纷纷跪倒在地

“大人救命。。。”

“我们是冤枉的。。。”

“我家中还有。。。”

李栋看到这个情形更是大怒,擦凉一声抽出李双成的腰刀。

“敢跟爷们我说谎,我把你们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抗多久?”

说完刚想砍,郑源和刘通判赶忙上前劝住。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等一定秉公办理此案!”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刁民,我看你们还是给他们上大刑吧?”李栋十分的想看看古代的大刑到底有什么。

“依照下官多年的经验看,这些人。。。”刘通判刚想说,郑源在下面拽拽他的衣袖

“大人,我和刘通判商议商议,在告知大人如何。”

李栋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们

“那你们可快一点,我这还有事呢!”

“一定,一定”说完郑源拉着刘通判到了一边

“刘大人,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判?”

“郑大人,以我的经验,只怕那个年轻的大人说得没错,这些人恐怕都是土匪。等用过刑之后,不怕他们不说,然后自然要按律定罪。”

郑源回头看了一下李栋这个方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

“刘大人,你可曾想过,那些人的身份?他们可都是军户,而且还是咱们治下的军户,他们为什么出来做土匪,还不是因为咱们把应该给的,咳咳。。。若是这个案子揭发出去,只怕你我。。。”

刘通判听了这话,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手足无措道

“多亏郑大人提醒,我险些忘记了,可。。这该如何是好,现在有锦衣卫介入。。。”

“刘大人无须过虑,你想白羊口所的王千户是什么身份,他娘舅可是工部尚书,这个事要说最着急的还得是他,锦衣卫那里自然有他来摆平。”

“可眼前。。。。”

郑源用口型说了一个字“拖”

“大人英明”说完两人对视一笑。

“大人,这个案子在明了不过了,这些人一定是见财起意,多亏大人勇猛,为地方除去一害,下官在这里拜谢大人!”说完刘通判向李栋躬身致意。

李栋脸一红,摆摆手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再说也不是我勇猛,是我的手下勇猛”

“大人,您看如今这案子就判个秋后问斩如何?”

“好好好,不过,他们还有些同党在,你们要抓紧把那些人也抓归案了”

“一定,一定,下官一定照办“

“好,那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

李栋带着人出了府衙,郑源和刘通判一起相送。

“不知道大人要在哪里落脚,晚上让下官做个东,请大人吃饭如何“

李栋摆摆手

“不用了,咱们都是萍水相逢,吃不到一起去,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歇一晚上就走“

“原来大人还有重要的任务,那下官等就恭祝大人马到成功!“

“呵呵,好好好,你们可真会说话“说完李栋打马走了。

看着李栋他们消失在路口,郑源拽过一个衙役“离城二十里有个庄子,快马去那里,叫王千户速道府衙来,有要事相商“

李栋在转过路口之后,歪着脑袋想

“刚才那两个官,眼睛一个劲的眨,只有说谎的人,眼睛干涩才。。。“

“公子,你上次可说到了昌平府请我们喝酒的“张龙舔舔嘴唇一脸馋相的说

李栋被张龙这么一打断就接不上思路了,笑骂道

“那猫尿有什么好喝的,喝多了还头疼,行了,省的你们说爷说话不算话,今儿中午找个大馆子你们敞开了喝,晚上歇一宿,明赶路。“

“呵呵,还是公子体恤我们”

。。。

晚上快要关城门的时候,有三匹快马冲进了永安城。

“郑大人,刘大人,你们这么急着找咱来,到底有什么事儿?”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快步进了府衙,身上已是被汗水津透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大口的灌着。

郑源对下面伺候的仆人说“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跟前伺候。”

然后亲自走到门口,关上房门。

那个叫王千户的,用手抹去胡子上的水珠,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敞开怀,还把靴子脱了下来,光着脚,放在青石板上,然后呻吟了一声“舒服”,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脚丫子味。

郑源恶心得都快吐了,皱着眉头说

“王大人,出大事了,你们卫所的军户当道拦路打劫,让人拿了!”

“哦?是吗,这事和咱有什么关系?”

刘通判赶忙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用力的扇着

“那些人可是因为你没发给他们饷银,在加上你私自加的赋,才出来抢劫的。”

“狗屁,我私自加的赋?我没给他们饷银?那他妈的银子你们一个子都没少拿”

“王大人,你小声些”郑源说完再次走到门口,仔细的张望着

“郑大人,你紧张什么,不就是让人拿了吗?这昌平府还不是您说了算,放了就是”王千户大咧咧的说

“王大人,你有所不知,若是平时,咱放了也就放了,可拿你手下的那些人是锦衣卫呀”

听了锦衣卫的名头,王千户顿时也坐不住了,光着脚一下子站起来。

“锦衣卫?锦衣卫什么时候也管起这事来了?”

“哎,谁说不是呢?这不把你叫过来商量一下吗?”

“商量?还商量个屁呀,银子都花了,难道还能吐出来?”

“王大人,稍安勿躁,您看能不能找尚书大人想想办法?”

王千户从新坐回到椅子上,还把一只脚放在椅子上,用力的扣着脚丫子,不时还闻闻

“锦衣卫来的是谁?”

郑源恶心得赶忙把头扭过去

“是一个叫李双成的年轻人,是锦衣卫的千户”

“我娘舅和东厂的苗逵还能说上话,只要你们这里能压住这个案子,别声张,让东厂压一压锦衣卫,应该不算大事”

郑源和刘通判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我的人呢?”

“还在大牢里面压着呢”

“我去看看”

府衙大牢内。

鲁有财他们一看到王千户来了纷纷跪倒在地

“大人,救命”

王千户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

“妈的,怎么就老邢家两个小子还能认出来,鲁有财你们这帮臭小子怎么被烧成这个样子?”

鲁有财他们赶忙低下头

“行了,爷就想问你们一句话,想活还是想死?”

“大人,我们当然是想活”

“想活,好办,听说你们最近在外面没少捞银子,一共五百两,爷救你们出去。”

鲁有财他们相视看了一眼

“大人,我们手上就三百两,要不这样,您在宽限我们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在奉送三百两”

“好,就这话,你们先在牢里耐心等两天,两天后爷派人来接你们”说完王千户扭头走了

鲁有财他们听了王千户的话,顿时坐在地上,然后马上起身,纷纷喜极而泣。

“鲁哥,你看这三百两银子咱从哪里弄啊”

鲁有财眯缝着眼睛

“先不说那三百两的事,咱要想想是谁坏了咱的事,出去之后。。。哼哼。。。”

第十七章 到大同

李栋他们并不知道之后昌平府发生了什么了事情,他们于第二天一早就出了永安城,然后快马前行,之后他们的行程异常的顺利,就是有几股小匪探头探脑的,一看到他们的旗号,就远远的避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恶名已经远播了。

更让李栋郁闷的是,就连他们平时投宿客栈里面的狗,本来看到别人还很卖力的嗷嗷叫着,一看到李栋他们,马上低下头,乖乖的趴在地上,李栋心想,妈的,成狗不理了。

李栋他们从居庸关出关,经过怀来卫,一路向西,没几天进了大同府,按照张德胜的意思,向西横穿整个大同府,就能进了草原。

顺利的行程在进了大同府之后结束了,李栋他们又碰上几次土匪,张龙、张虎轻车熟路的进行着剿匪工作,李栋十分的纳闷,感觉好像大明的天下非常的乱,好像人人是匪一样。

“不出来看看,还真不知道原来大明的天下原来是这个样子”李栋私下里和李响说。

“公子,这才哪到哪啊,在我的家乡江西,那匪患更严重,那些人几乎都是积年的老匪,都是祖传的手艺,从我朝开朝开始就已经存在了”

“朝廷不管吗?”

“呵呵,朝廷的政策一向就是,只要你不扯旗造反,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火。

。。。

几百里外的京城大内,东暖阁。

自从上次李栋和弘治皇帝吵翻以后,弘治皇帝心情非常的不好,就是已经坚持了很久的晨跑也开始断断续续的。张皇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那件事情,整日里哭哭啼啼的,虽然不敢说弘治皇帝怎么样,可也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了,弘治皇帝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每日里在镜子前、晚上睡觉喝葡萄酒、用铅笔做记录这些事情无时无刻不让他想起他的皇儿。

“最近太子那里有什么动静?”弘治皇帝问张寿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不知”张寿低着头回答

弘治皇帝皱了皱眉头,有些微怒

“东厂和锦衣卫不是你管的吗?”

张寿赶忙跪下

“回。。回万岁爷的话,太子爷的军营周围十里范围内已经戒严了,就是用来保护太子爷的团营也被赶到十里之外。那里现在游骑遍布,没有口令、腰牌,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跟朕说这些干什么,太子爷招了那么多人,你们东厂就没安排进去钉子?”

“万岁爷恕罪,奴才刚刚接手东厂,具体的事情奴才不是十分清楚。”

弘治皇帝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了一声

“王岳怎么样了?”

张寿一听,先是微微一愣,马上明白弘治皇帝怎么忽然转了话题,心中暗自记恨王岳。

“启禀万岁爷,王公公已经不认人了,只是每日间嘴里都嘟囔,奴才有罪。”

弘治皇帝叹了一口气,背过身,擦擦眼角。

“王岳的日常用度都要最好的,找人好生伺候,不可有稍加怠慢,朕有时间。。。哎。。。还是算了”

“是,万岁爷”

“把苗逵叫来吧,我亲自问问!”弘治皇帝说完继续低下头批阅奏折

“是,万岁爷”

苗逵一路小跑的进了皇宫,看到门口的张寿,马上跪倒在地

“张公公,小的给您见礼了”

张寿挥挥手

“你是东厂的厂督,别动不动的就给咱家下跪,咱家可受不起”

苗逵听了马上陪着笑

“张公公,小的在外面是厂督,可在您这,咱可永远是小苗,小的可还记得您平时对咱的照顾。”

张寿脸色微好

“万岁等一下要问起太子爷的事情,你留心奏对吧”说完转身进了东暖阁

苗逵听了,顿时脸色一僵,嘴里发苦,听到里面有太监传号“传苗逵觐见”,马上弓着身子进了东暖阁。

“奴才苗逵,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弘治皇帝放下笔

“起来吧,朕叫你来,就是想问问太子那里怎么样了”

苗逵咽了一口唾沫,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说

“奴。。奴才不知”

苗逵没敢抬头,可是依旧能感觉到弘治皇帝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后背的汗刷的就下来了。

“啪”砚台直接砸在苗逵的面前的地上,墨汁崩了苗逵一脸,可是苗逵只是身子一颤,不敢用手擦拭。

“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地面上已经一片狼藉,听了弘治皇帝的呵斥,苗逵用力的把头磕在地上,脑门上顿时也沾染上大量的墨汁。

几个在旁边伺候的太监,赶忙要上前收拾。

“滚出去!”

那几个太监听了身子一软,赶忙连滚带爬的出了东暖阁。

“你们这些奴才做事越来越不上心了,对太子那里做事都如此马虎?!”

“奴才不敢,只是。。。只是太子爷那里监察得实在太严,奴才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几个人,都让太子爷揪了出来,而且太子爷给奴才传过话,说在敢往他那里派人,就要奴才的性命。”

听了这话,弘治皇帝脸色稍缓,点点头,轻抚胡须。

“嗯,他做得不错”

张寿看到弘治皇帝心情稍好,插口道

“启禀陛下,要不奴才去太子爷那里看看?”

“好。。。”弘治皇帝马上又摆摆手,叹了一口气“算了,在过一阵吧,上次的事。。咳咳。。。哎。。苗逵,朕想知道太子那里的情况,你想办法吧,都退下吧”

“是”

出了东暖阁,苗逵依旧一脸墨黑,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张公公,您可要救救小的呀”

“哎。。咱家也办法呀,这样吧,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人能和太子爷说上话,简单探查一下,回禀万岁爷这里就是了”

苗逵听了这话眼前一亮

“多谢张公公指点”

旁边几个站立的太监看到苗逵的狼狈相刚想嬉笑,被苗逵扫了一眼,马上低下头。

“张公公,小的还有事求您,小的在外面还要脸面,这些奴才一向嘴快,今天的事情能不能。。”

“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们的,不会有人在外面乱说的”

“多谢张公公!”

。。。

经过了十五天左右的路程,李栋他们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大同的首府大同镇。

大同城筑邑历史应该说相当悠久了,早在作为北魏拓跋氏的都城的时候,就已经修筑有规模宏大的城池。

到了明朝初期,由于它在北部边防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在多次的军事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即所谓“屏全晋而拱神京”。它的军事位置十分险要,因此洪武五年大将军徐达在旧城基础上增筑,形成今天李栋所看到的大同镇城。大同是以军事重镇而扬名四海,大同镇城设四门:东和阳门,南永泰门,西清远门,北武定门。

在徐达的精心筹划和严明督工下,大同城池的建筑达到了有史以来最精美的程度:城墙四角建角楼,西北角有“乾楼”,高大瑰丽。城墙四周望楼密布,城墙外侧修壕堑,深约5米,宽约10米,也就是大家知道的护城河,河面波光涟漪,上设吊桥。

这些当然不是李栋那惨薄的历史知识所能知道的,这些都是李双成告诉李栋的。

李栋他们这一路打仗几乎就没中断过,大匪、小匪李栋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就连张龙、张虎这样的敢战之士也面露疲色。

“最近大家都辛苦了,等一下进了城,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休息,咱在这大同府多玩两天再走。”

包括张德胜在内的所有人听了李栋的话,都嬉笑眼开的,李栋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雇主,在吃喝用度上从来不苛刻下属。

张德胜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大客栈,李栋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带着李响、李双成两个人要逛一逛大同镇。

张龙、张虎本来还想跟着,可是让李栋拒绝了。

“李响,把银子给他们”李响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递给张龙

“公子,您这是?”

李栋低声坏笑道

“你们都是大人,去做点大人应该做的事”

张龙、张虎他们先是一愣,马上轰然大笑,然后个个眉开眼笑的。

“公子,您怎么不和我一起去?”

李栋还没回答,李响指指张德胜的屋子,低声说

“你们想死啊,公子未来的老丈人在那呢”

张龙、张虎马上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那我们就多谢公子了”

“等我走了,你们偷偷去问问张师傅他们,看他有没有兴趣,有兴趣拉着他们一起去吧,别心疼银子,不够先记账,晚上不急着回来。。。”

。。。

大同镇城内共有4条大街、8条小巷、72条绵绵巷,街衢规整通达。每条大街中段十字路口各建一楼,东有太平楼,南有鼓楼,西有钟楼,北有魁星楼。城中心为4座精美的牌坊,称四牌楼。

李栋带着两个人溜达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大同镇简直就跟后世的国际大都会一样,黑眼睛的,蓝眼睛的,黄皮肤的,白皮肤的,居然还有黑皮肤的各色人等一应俱全。

街路两旁商铺林立,做买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栋本事个好吃的人,看到各种小吃都要尝试一下,什么黄糕、豌豆面、阳高杏脯弄了一肚子,大热的天居然还灌了一碗羊杂汤,弄得脸上汗津津的。

溜达够了,正想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忽然李栋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大堆的人,有热闹看李栋一定不会错过。走上前去一看,李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一个不高的台上,站着不少的年轻女郎,金纱遮面,浓黑的睫毛下是如深色蓝水晶一般的眼眸,裙衣轻薄,掩不住她们婀娜的身姿。

“太暴露了?”李栋一边擦着口水一边感慨道

那些女子眼神哀怨,有些眼角还有泪水,微低着头,或坐或立。

李栋拉住旁边的一个人好奇的问

“她们是干什么的?时装表演吗?”

那个人一脑袋问号不知道李栋在问什么,最后看看李栋说

“你第一次来大同镇吧”

李栋诚恳的点点头

“这些都是来自西域的绝色女郎,西域女子特别擅长歌舞,富贵人家愿意买回去做歌妓。。。。。”

“可是看她们的样子,怎么好像不那么高兴啊”

“哧。。。这位公子这话说的,谁愿意自己跟牲口似地被买来买去,她们若是命好摊上一个好主人,还能宠幸一下,若是命不好就被当成玩物一样送来送去。”

李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些美女”

“公子,要不咱也买一个回去吧?”李响一边也留着口水,一边说

“好啊!”

第十八章 商人

“啊?公子您真要买呀?我那是跟您开玩笑的”李响嬉皮笑脸的说

“开玩笑?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买不起?”

“公子,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张姑娘,你把张姑娘忘了?”

李栋脸色一僵,叹息了一口气

“你这臭小子真是乃壶不开提乃壶,你刚把我的兴头勾搭起来。唉,算了。。。”

李响笑笑

“公子,要不然这样,您要是实在喜欢咱就买一个回去”

李栋摇摇头

“不行,京里面那位我还没搞定呢,那张姑娘一身的功夫,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知道我在外面买了一个姑娘回去,你觉得我能打得过她吗?”

李栋说完之后十分不舍的看看那些妖娆的西域女郎

“呵呵,不如这样,公子您就买一个,要是张姑娘问起,您就说是送给我的,怎么样?”

李栋一听,乐了。

“好!”

紧接着李栋又摇摇头

“还是不行。。。咱们这次是去草原,身边带着一个姑娘不方便吧”

“公子,那有什么,咱们不是在这大同镇还要呆两天吗?咱买一个回去,让她给咱们表演歌舞,等咱要走了,咱在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自己找个归宿,咱还算作了一件好事呢”

李栋顿时眉开眼笑,用力的拍拍李响的肩膀

“好!好同志!”

然后手舞足蹈的大声嚷嚷

“老板呢?老板!”

一个中年男子应答着从台子旁边站了出来

“公子,您叫我”

李栋打量了一下,那人身着绫罗,个子不高,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腰间配有腰刀,反正就是上下打扮得非常的奇怪。

“你们这些。。。怎么。。。”

李栋本来想问这些人怎么卖,可是进行人口买卖对于来说李栋还是第一次,虽然他的那些童子军都是他买来的,可是他觉得那是在帮助他们,至少那些孩子跟着他可以吃饱穿暖,不用受人欺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买美女回去,纯属是为了养眼,看人家表演西域风情。这个对于现代人来说,心里上可就有了不小的障碍。

那人看看李栋,笑了,脸部疤痕上的息肉随着那人的笑而向外翻着,显得异常的诡异。

像李栋这种情形怎能逃过这些商人的眼睛,那些家教非常好的公子哥,一面非常的喜欢这种异域风情,一面又对这种人口买卖十分的不齿。

“这位公子,小的叫宋子峰,您可是想问这些姑娘的价钱”

李栋尴尬的笑笑,点点头。

“这些姑娘可都是西域的绝色,是小的费劲千辛万苦才从西域运过来的,平时都是送到京师里供达官贵人赏玩的。。。”

“得,你们商人就是这样,废话太多,直接说价”李栋打断道

“原来公子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废话了,这价钱上可不便宜,我这里可都是没经过人事的姑娘,一个姑娘十两纹银无二价。”

“不贵呀,李师傅要不我在买一个送给你吧?”

李双成笑笑,摇摇头

“行了,我买了,让我挑挑”

宋子峰也没想到李栋这么痛快,赶忙冲台上喊

“都站起来,都站起来,把面纱摘掉,让公子挑选”

然后转身对李栋说

“公子您请”

李栋呆呆的看着那些西域女子,个个柳叶弯眉,鼻梁挺拔,身材高挑,眼波流动间显露出无尽的撩人风情。

李栋嘴角留着亮晶晶的口水,一个一个的往下看着那些女郎。当看到最后一个女郎时,李栋脸色忽然大变,皱起眉头。

那最后一个女子虽然穿着打扮和前面几个一摸一样,可是无论从肤色,眼睛,还是长相上和汉人无异。

李栋不敢确定,开口问道

“那最后一个女子也是西域人?”

宋子峰顺着李栋手指的方向一看,摇摇头

“这位公子,她并不是西域人,她是汉家女子,公子若是喜欢她,我愿意给公子一个。。”

宋子峰话还没说完,李栋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宋子峰被打得脑袋嗡嗡直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栋一把揪住脖领。

“这里怎么会有汉家女子?!”李栋怒发冲冠的大声问

宋子峰的几个手下看到自己的老板被打,纷纷抽出手中的腰刀,刚想围上来,只听见宋子峰高声的喊

“都别动!”

宋子峰看着李栋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解的开口问道

“公子,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

李栋依旧揪着宋子峰的脖领,指着最后一个女子,咬牙切齿的说

“她是汉家女子不是?”

“正是”

“你还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不?”

宋子峰听了李栋的这话,脸色忽然也变得非常不好看

“公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贩卖西域女子,我管不着,可你自己明明是汉人,为何却要贩卖我大明朝的女子为奴”

周围围观的人群听了李栋的话,先是一静,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宋子峰听了李栋的话,上下认真的打量起李栋。

“公子,您觉得我贩卖大明女子不对?”

“这还用问,你这么做都对不起祖宗,我大明朝的人怎能去做奴隶,怎能让人轻辱?!”李栋铁青着脸,大声的说

不知道为何,大家听到李栋的话,周围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就是那宋子峰眼中也是一片水雾。

宋子峰用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公子,我宋家祖上便是商人,我老宋活了大半辈子,也只做过商人,要说良心,我自从做了这个人口生意,良心早让狗吃了,什么国家大义我全然不懂,但是至少有一点我还知道,我是个汉人!”

“你知道自己是个汉人,你还贩卖我大明朝的女子?”

宋子峰叹了一口气

“这女子是我路过草原从草原部落里买来的,在我的院子里面还有不少这样的汉家女子和男子。他们都是鞑子从中原劫掠去的,在那里”宋子峰顿了一下“他们的生活连畜生都不如,我把他们从那里买回来,送回到中原,就是不想让他们客死异乡,成为孤魂野鬼,至少生是我大明人,死还是做我大明鬼吧。”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一句“说得好!”说完众人纷纷挑起大拇指,还有人鼓掌。

李栋听了这话,手刚想松开,又握紧了

“你。。。。你骗谁,你要是那么好心,怎么还卖他们?”

“公子,那些男子还好说,可这些女子,他们的家人不是死了,就是。。。唉。。。这样没准能帮她们找个好归宿”

李栋马上想起文安城内那些死去的女子,贞洁在这个年代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比生命更重要。

李栋马上松开手,再次仔细的看着这个面目丑陋的商人,忽然自己觉得很羞愧,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鞠了躬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无礼了”说完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侧脸顿时通红起来“你若觉得还不顺气,你打我我绝不还手”

宋子峰一愣,马上摆摆手

“公子您这是何必,您还是个孩子,打我一下我又不疼,没事的,只是刚才公子您说的那句‘我大明人怎能让人轻辱?’唉。。。”说着叹了一口气,四下看看,摇摇头“朝廷的那些大人如果也这么想就好了。”

“我呸!朝廷?狗屁!那些人只会吟诗做赋,哪会理会这些事儿”

“公子慎言,朝廷的是非不是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可是评说的”

“切。。对了,你等一下”李栋走到李响面前

“咱带了多少银子?”

李响翻了翻

“大概还有五六十两吧”

李栋皱皱眉头

“怎么就带这么点?”

“呵呵,公子,您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银子的分量可不清啊,您见过谁背着一麻袋的银子上路?”

“臭小子你就贫吧,李师傅,你那有多少,先借我,回头我加倍还你”

“公子,我这里还有十两左右”

“唉。。太少了,行了,先这样吧,都拿来”

李栋一股脑的那所有的银子都塞进了宋子峰的手里

“我今天就带了这么多,抱歉的很,您别嫌少”

“公子,您这是?买个姑娘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李栋摇摇头

“这些不是我买姑娘的钱,这些钱是谢谢你做的那些事”

“我。。。公子。。。虽然我是个商人,可是我也有一颗心向大明的心,那些事情我做了,晚上能睡好,给我家先祖上香的时候我可以骄傲的和他们说说,所以这些钱我不能要”宋子峰说完把钱又送回到李栋那里

“别呀,你要是不收拿钱,我晚上该睡不着了,就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了,也轻饶不了我”说完再次把钱塞回去

“不行!。。。。”

“怎么不行?。。。。”

“真的不行!。。。”

“这事你得听我的。。。”

李响脑袋晃来晃去的,看着钱在两个人手上来来回回的。

李响赶忙过去帮忙

“宋宋老板您就收下吧”

“对呀,你就收下吧”人群中的有些人也高声帮腔道

“公子,这钱我是实在不能收,我收了这钱,岂不是为了钱做的那些事,我老宋一辈子都没干过什么出彩的事情,我还打算将来有了孙子拿这事跟他吹嘘呢”

李栋歪头想了一下,眼睛一亮

“要不这样吧,这银子不是给你的,将来你在进草原,就拿着这个银子在帮我也买些大明人回来,怎么样?”

宋子峰听了李栋的话,有些犹豫,手上就没那么用力了,李栋一下子就把银袋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我可当你同意了”

“公子,您这是何必呢?”

“呵呵,就当是朝廷谢你的吧”

宋子峰一愣没听懂李栋而最后一句话

这时从人群中出来一个儒生,走到宋子峰面前,深鞠一躬。

“宋老板高义,有侠士遗风,我刘某人佩服不已,这里有三两纹银,也不知道够不够,请宋老板也替我买些大明人回来”说完把银子放在地上,生怕宋子峰反悔一样,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面,大家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一样,纷纷从怀中掏出银钱,或多或少的放在宋子峰面前。有些人过来冲宋子峰鞠了一躬,有些人说了声“拜托”,有些人只是点点头致意,有些人则有些不舍,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把银子放在地上,做完这些大家都默默的走开了。

宋子峰看到这些,顿时手足无措,想拦住这个,又想拦住那个,最后他被李栋拦下了

“宋老板,拜托了,您还要受些累!”

“公子。。我。。。”宋子峰已经哽咽了

“就此别过,他日我定寻宋老板一叙”说完李栋也赶忙走了,他怕他在不走,自己也要哭出来。

宋子峰呆呆的看着面前如小山一般的银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快从怀中抽出一张纸,然后转身上台。

第十九章 赌美女

李栋领着李响和李双成两个人晃荡在回客栈的路上,没走出多远,李双成凑到李栋耳边

“公子,后面有个人一直跟着咱们”

李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怯生生的看着自己,那个女子身材高挑,身上披着一个斗篷,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色有些营养不良的惨白,但是五官长得极其标致,尤其是右眼角下面的那一颗美人痣,简直就是画龙点睛之笔。

李栋甩甩头,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心想“哥的魅力还真是无法阻挡”

李响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对正在自我陶醉的李栋说

“公子,那个姑娘好像是刚才台上站着的那个汉家女子”

李栋才缓过神来,仔细一看,还真是她,在看她的身后,没人啊,就她一个人,宋子峰根本没在,李栋有些疑惑,就走过去,很有礼貌的对那个女子点点头

“姑娘,你们宋老板呢?”

那个姑娘有些害怕李栋,胆怯的后退了一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低着头颤颤巍巍的递给李栋,李栋接过来一看,这东西李栋在熟悉不过了,这是一个卖身契,这东西李栋手上有三千多张呢,古代卖身契的格式一般都很简单,大概内容是兹有谁谁谁,哪年出生,愿以白银多少两卖与谁谁为奴,立此为契,然后再后面按上手印即可。

李栋不解的看了看这个卖身契,这个女孩叫赵淑僮,李栋抬起头

“赵姑娘,你这是?”

赵淑僮蠕蠕嘴,脸颊微红,最后还是小声的说

“公子,宋老板让小女子以后跟着公子您”

李栋听了赵淑僮的话,手一哆嗦,那张卖身契便飘落在地上

“啊?你。。。你可别开这种玩笑”

赵淑僮慢慢蹲下,捡起那张卖身契,扑扑上面的灰尘,仔细的叠好,然后再次递给李栋。

这次李栋吓得倒退了一步,两只手不停的在胸口摆着,结结巴巴的说。

“姑。。。姑娘,这。。。你。。。我又没买你,你干。。干嘛。。干嘛把那个东西给我?”

李响在旁边看到李栋的样子,掩口轻笑,他可从来没看过他的大帅如此窘迫。

“宋老板说公子您是个好人,让我服侍公子”赵淑僮向前踏了一步,把卖身契递到李栋的眼皮底下。

“别。。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平时除了好事什么坏事都干,你可别跟着我?”李栋在那里胡言乱语着

“公子说笑了,公子您心怀大明,定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

李栋听了这话,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赵。。赵姑娘是吧?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这。。我。。。”

赵淑僮用一双美目端详着李栋,看到李栋已是满头大汗,从袖口抽出一个丝巾,递给李栋

“公子,您还是先擦擦汗再说”

李栋下意识的接过那丝巾,擦了一下额头,擦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赶忙拿下来,想把丝巾递还给赵淑僮,可一看那丝巾已经汗津津的了,手拿着丝巾就那么僵在半空中,脸上露着傻傻的笑容。

赵淑僮这时到显得很从容,大方的接过丝巾,塞进袖口

“公子,您接着说”

“啊,我。。。我说。。我。。我刚才说到哪了?”

“公子,您刚才说我可能是误会了”

“哦,对,你。。你可能是误会了,你不能跟着我,我。。我不能那什么你”说完呆傻的看着赵淑僮。

听了李栋的话,那个女子眼神一暗

“哦,原来是这样,请公子原谅刚才小女子的冒昧”说完盈盈下拜

李栋刚想扶起赵淑僮,又想到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赶忙缩回手

“小女子就不打扰公子您了,小女子祝公子鹏程万里,出阁拜相!”说完赵淑僮收好自己的卖身契,扭转腰肢走了。

李栋可没想到这个女子说话如此干脆,一点都不拖缠,看着赵淑僮纤弱的身姿,心中有些不忍,招呼道

“赵。。赵姑娘,替我给宋老板带个好!”

赵淑僮再次转身,躬身道

“这个小女子恐怕难以办到,小女子这次出来,宋老板就交代过,今后在于我无任何瓜葛。”

“啊?那。。。那你要去哪里?”

“公子不用忧心小女子,小女子。。”说着赵淑僮惨然一笑,眼角顿时流下两行清泪“小女子再去找个中人,把自己卖了就是,也许。。哎。。。”赵淑叹了一口,冲李栋又是盈盈一拜,然后再次转身走了。

李栋听了赵淑僮的话,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不能卖!”说完这话李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妈的你刚把这个女子打发走,怎么嘴这么欠”

赵淑僮背对着李栋,听了李栋的话,赵淑僮嘴角微扬“他是个好人!”,转身的同时脸色又变得期期艾艾的。

“公子,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卖了自己,如何过活,难道公子您希望小女子去卖笑?”

“不。。。你别卖自己,我养你”说完这话李栋真的狠狠打了自己的嘴一下

“公子,您这是?”看到李栋打自己,赵淑僮赶忙凑过来

“牙。。牙疼!”

“公子,我家有个祖传的方子,专制牙疼”

李栋咧着嘴,摆摆手

“算了,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当真,哦,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你就不必卖自己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李栋才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公子要给小女子银钱?”赵淑僮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李栋

李栋用力的点点头

“对。。给你银子,这样你就不用为生计发愁了,李响。。你个臭小子,笑够了没?笑够了把银子拿出来”

李响捂着嘴,肩膀一阵耸动,听了李栋的话,一愣,然后苦着脸

“公子,您不是玩我吧,刚才银子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

李栋这才想起来,刚才把银子都给了宋子峰,看看李双成,李双成也无奈的耸耸肩膀。

李栋顿时抓耳挠腮的

“这。。这可怎么办”

“公子,咱回客栈取不就行了?”

“你疯了”李栋压低了声音说“让张师傅看到我带回一个女子,算怎么回事啊?”

李响会心的笑笑。

李栋在那里来回跺着步,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大大的赌字,眼前一亮。

“走,爷有办法了”说完向那个赌档走去

赵淑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去了。

李响走到李双成旁边,坏笑着

“看公子怎么应付这一关吧”

这个赌档可比李栋在京师里面见过的几个赌档高档多了,至少房间宽敞了很多,屋子里面也没有那么味。

李栋奋力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李响赶忙凑到李栋耳边

“公子,咱可没带赌本”

李栋没理会李响,而是看着身旁的赵淑僮“赵姑娘,把你的卖身契借我用用”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僵,身体开始抖动起来,最后还是拿出自己的卖身契,抿着嘴,闭上眼睛。

李栋看着赵淑僮长长的睫毛已经让泪水打湿,满脸的凄苦状,摇摇头,妈的,不相信老子!

“老板,这姑娘值多少银子,您开个价?!”说完把卖身契拍在赌桌上。

赌场上经常有带着妻儿来做赌注的烂赌鬼,可像李栋这样精神焕发的年轻公子却一个都没有,赌桌中间的荷官上下的端详着李栋,又看看李栋身旁的女子,眼前一亮,然后拿起赌桌上卖身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对身后的一个人说“找账房先生看看”

“这位公子,如果这卖身契没问题,这姑娘我算二两银子吧”

李栋笑笑“二两就二两,我看看压在哪?”说完李栋开始四下看着赌桌上的标注,好像决定要下注哪里是的。

那个荷官一眼不眨的看着李栋身旁的赵淑僮,最后十分不舍的看看正要下注的李栋,微微笑着“公子是打算这把就压吗?我看公子也是个信人,便先借公子二两银子如何?。”

李栋已经看到了碗里面的骰子,居然是三个5,心想“是个豹子,要通杀的,妈的,这孙子想阴我?!等一下让你好看!”

李栋摇摇头“别了,我还是等你验证完了卖身契在说吧”

那个荷官露出明显的失望表情,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

“买定离手,开!”

“三个五,豹子,通杀!”

“啊??”

“怎么是豹子。。。”

“哎呀我的银子呀。。。”

“。。。”

不一会就有人拿着卖身契回来,冲那个荷官点点头

那个荷官先是仔细的把卖身契叠好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才把二两银子推到李栋面前

“公子请下注”说着,这个荷官叮当叮当的摇着两个大瓷碗,最后放在桌子上。

李栋把银子紧紧的攥在手中,手心中都是汗,虽然他十分肯定碗里面的数字是2、3、5,十点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轻易的放下手中的银子。

“公子,这把还不下吗?”那个荷官笑眯眯的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李栋问

李栋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把银子放在小字上。

“买定离手,开,2、3、5,十点小”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是李栋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大瓷碗,听了荷官大声的说出是十点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公子,好运气”说完把四两银子推到李栋的面前

李栋把二两银子推还给那个荷官

“把卖身契还我!”

那个荷官十分不舍的看看赵淑僮,然后把卖身契还给了李栋。

“公子,这就不玩了?”

“玩?怎么不玩,你就继续开吧!”

“好,公子,果然是爽快人。。。”

。。。

有人曾经告诉过李栋,为什么赌场总是赚钱,而绝大多数赌客都在输钱,因为那些发牌的荷官精神很放松,他们的手很干燥,那些钱都是赌场的,输了赢了和他关系不大,而那些赌客就不一样了,那些钱可能是他辛苦打工赚来的,所以他的精神一直保持的高度的集中,手心不停的冒汗。在赌博上其结果反倒是不关心的人能不停的赢钱。

赌桌上的时间过的很快,现在那个荷官手上,脸上,身上不停的冒着汗,虽然旁边有人不停的扇着风,可依旧如此。

李栋的面前已经堆满了银子,大概有二百多两了,如果单单是李栋自己赢钱也就算了,赌场上的赌客惯会跟风,看到李栋手风顺,大家都跟着,就这么一会功夫,赌场已经输出去五百多两银子了。周围几十张桌子已经全停下了,所有的赌客都来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赌神。

李栋笑笑,拿出一半的银子,用了一个大袋子装好,塞进赵淑僮的怀中

“赵姑娘,这一百两银子够你使唤一阵的吧?”

赵淑僮瞪着妙目,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栋,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这。。。这。。。”

李栋没有理会赵淑僮,把剩下的一半银子推还给那个呆若木鸡的荷官。

“多有得罪,我只取一半!”

那个荷官愣愣的接过那些银子。

李响在旁边那个心疼啊

“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不都收着,还给他干什么?”

李栋压低着声音对李响说

“臭小子,你懂什么?赌客一般都是输得起,可是。。。”李栋摇摇头“一般人赢不起!”

虽然李栋有意压低了声音,可是由于大家都很关注他,一看到他要说话,以为传授什么秘籍呢,所以全场忽然一静。

李栋说那话的声音就和大声嚷嚷差不多了。

“公子您说的这话我可不敢苟同!”

一个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

第二十章 骰子王

李栋闻声抬眼观看,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老头,两撇花白的胡子分得很开,显得滑稽可笑,迈着八字步缓步走过来,后面跟着五六个彪形大汉。

看到那些人走向李栋,周围围观的赌客呼啦一下散开,远远的看着。

“公子,您这话如果在别的赌档也不能说是全无道理,可谁不知道我财运赌档赌得最是干净,赌得最是公道。”那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端详着李栋,他身后一个大汉把一把椅子向前一推,他就顺势坐在李栋的面前。

李栋拱拱手,笑呵呵的说

“小子无礼,您老勿怪,这也是一个前辈告诉我的,也许是他胡言乱语呢”

“以后胡言乱语的话不要乱说,会出人命的,我听说我们财运赌档来了一个连赢三十多把的赌神,就是你?”那个老头很不客气的说

李栋眉头微皱,也很不客气的回过去

“不敢称赌神,就是今天出门没带银子,到你这借点”

听了李栋的话,那老头脸色微变,摸摸自己的两撇胡子。

“你可愿与我过两手?”

李栋摇摇头

“没兴趣!”

那老头身后的一个彪形大汉指着李栋

“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家老爷子什么身份?他要和你赌是看的起你,他就是有骰子王之称的郝老爷子”

那个老头仔细的看着李栋的脸,发现当他听到自己的名号时,脸色如常,好像从来没听过似的。

李栋用手拨开大汉的手指,走到那个老头面前,笑笑

“郝老爷子是吧,我们家乡有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那什么骰子王也不知道是谁封的,不过既然得了,就好好珍惜吧,别一大把岁数了,还学年轻人争强好胜!”

那老头听了李栋的话勃然大怒,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也同时围了上来,一个大汉甚至把手搭在李栋的肩膀上,刚想用力,只觉得眼前忽然一花,紧跟着嘎巴一声手就背折断了,然后人就横飞了出去,啪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不醒人事。

其余几个大汉猛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栋的身边站了一个人

“和我家公子说话可以,但是别动手动脚的。”李双成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人说

那些汉子紧握双拳,纷纷把目光看向那个老头,等着命令。

那个老头眯缝着眼睛一脸阴沉的看着李栋。

“看来你是想砸我的场子?”

“切,话都让你说了,我赢了银子想走,你不让,还非要和我赌两手,不赌还不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赌得公道,赌得干净??!!”

那老头听了李栋的话身体微颤,铁青着脸

“听说来了高手我一时技痒,想和你切磋一下,既然公子你没有兴趣,那我就不强求了,公子请!”说完作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银子我只取一半,改日有空一起喝茶”说完拉起赵淑僮就要往外走

“公子且慢!”那个老头开口制止道

“怎么反悔了?”

那老头摇摇头

“公子,你走可以,她得留下?”

“凭什么?她又没卖给你”

“公子,这话你可说错了,她还真就卖给我了”说完那个老头从袖口抽出一张纸

李栋一愣,赶忙看向赵淑僮,赵淑僮也是非常迷惑,从袖口拿出自己的卖身契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原来那张卖身契居然被调包了。

李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老头

“你敢阴我?”

“公子,这话是从何说起啊”说完他笑眯眯的看着李栋。

李栋慢慢的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开始笑了,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那个老头面前,挑起大拇指

“好!不愧是老江湖,你开个价,那卖身契我买了”

那老头摇摇头,开始端详起赵淑僮

“这姑娘如此绝色,正好小老儿要拿来送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肯和我赌一场!”

“呵呵。。。我不相信你!”李栋阴沉着脸说

“这里这么多人呢,除非我财运赌档在也不想开了,否则不会拿自己的招牌开玩笑的”

“切”李栋摇摇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那张卖身契你怎么得来的,难道要我说出来?”

“呵呵,公子,你既然不愿意和我赌,那我就只好送客了”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看看赵淑僮,赵淑僮此时也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好!你自己作死,别怪我无情!说说吧怎么赌?”

听了李栋的话,那个老头忽然好像嗑了药一样的兴奋,一下子站起来,走到赌桌的另一边,爱抚摸摸赌桌,然后双目放光的和李栋说

“你不是能猜中骰子的大小吗,现在我摇你猜,每把你随意下注,你的所有赌注就是你面前的那些银子外带上你的一双手,输光了你留下双手我让你走,赢了多少我赔你多少!这个姑娘作价一千两,我绝不在加价!”

“呵呵。。。好好好!不过我也有个要求,既然你开的是赌场,要玩大家一起玩,你不能禁止别人也下注,和我压一样的,我赢了你就要赔给他们银子,和我压不一样的,我输了我就赔给他们银子!”

李栋提这个要求是要把众多的赌客绑在自己的身上,赌场要是敢坑这么多的赌客,那些神智不清的赌鬼能活活把他们撕了。

“好,就依着公子!来”

李栋刚想上前,赵淑僮一把拉住李栋的手,又好像触电一样的松开。

“公子不必为小女子以身犯险,反正小女子卖给谁都是一样的”

“呸呸呸,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输,比岁数我比不过他,若是论赌,我李栋谁也不服!”说完李栋卷起袖子,坐到赌桌前,然后扭头,柔声道

“赵姑娘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事既然是我挑起来的,我一定给姑娘一个交代,在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凄苦!”说完李栋把头扭转回去,他没注意到赵淑僮的眼睛里腾起了一片水雾,她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而她看李栋的眼神里已经有了别样的东西在里面。

李栋一拍桌子“来吧”

那个老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仔细的打开,里面是三颗晶莹剔透的玉骰子。

“公子要检查一下吗?”

李栋摇摇头

“我是猜大小,又不是和你比大小,骰子上做不做手脚有什么关系!你直接来吧”

那个老头笑笑,对后面的人吩咐

“多点几个蜡烛,让老少爷们们都看仔细了!”他身后马上有人应答,不一会屋子里面一片光亮。

那个老头把刚才李栋送还给他们赌场的银子又重新推还给李栋。

“这是公子的银子,公子数好!”

李栋这才发现那个干瘪的老头居然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双手,干净、纤细、修长、白皙,就连其中的血脉都清晰可见。

李栋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看着样子还真是个高手!”

赌客们也慢慢的围了上来,这样高手的对决绝对是他们日后重要的谈资,谁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个老头又从怀中掏出两个小金碗,把骰子一粒一粒的放在一个碗中,然后扣上另外一个,用两只手一起哗啦哗啦的开始摇晃起来。

李栋闭目养神,装作认真听的样子。

那个老头盯着李栋的脸,忽然啪的一下把碗放在桌上。

李栋盯着那两个互相扣着的金碗,眼睛里是碗里面正在不停转动骰子,虽然赌场里面一片寂静,可是李栋依旧听不到骰子转动的声音,更让人奇怪的是,那几个骰子居然各自在各自的地方转动,绝不发生碰撞。

“公子,可以下注了吗?”那个老头笑眯眯的说

李栋眉头微皱,心想“妈的,这让人怎么猜?”李栋装模做样的拿起一把银子,做深思状。

“第一把要小心点,我就压在”说着手放在大字上,但是没有松开,扭头看着旁边的赵淑僮,把手缩回来,递到赵淑僮的面前

“赵姑娘,你长的如此闭月羞花,定然是仙女下凡,借你的仙气用一下,在这个银子上吹口气!”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脸腾的一下红了,所有的赌客都呆呆的看着她,李栋也不着急,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可李栋的眼睛却斜瞟着那个碗,终于骰子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停了下来,“3、6、5”。

赵淑僮红着脸,轻轻的用嘴在李栋的手上哈了一口气,然后赶忙害羞的低下头。

“香,真香,这把一定要开门红,就压大!”说完把骰子压在大字上,然后对旁边的赌客鼓动道

“走过路过别错过,今可是发财的好日子,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周围的那些赌客有几个可能已经输疯了,咬着牙,憋得满脸通红,把银子压在大字上,也有赌客更相信骰子王的名号,把银子压在小字上。

那个老头看着李栋,点点头

“公子果然有些名堂,来人拿银子!”说完慢慢的打开碗,然后把银子赔给了李栋以及那些压在大字上的赌客。

那些压在小字上的赌客发出了一声哀叹。

而那些压在大字上的赌客则喜笑颜开,如果不是顾忌赌场的威名,恐怕都要叫出好来。

李栋啪啪的拍着手“仙女的香气果然好用!”

那个老头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用力的摇晃着碗,然后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公子请!”

李栋呆呆的看着那碗,心想“这老东西果然有本事,居然能把骰子挨着个罗起来,除了能看清楚最上面的点数之外,剩下的全是骰子周围的点数,看不到下面两个骰子到底是多少,也就是说剩下的两个骰子都有两种可能”

李栋没有马上压,而是用手拽拽李双成的衣袖“李师傅这次你来压。”

李双成一愣

“公子。。我。。我不知道应该压在哪里”

“没事我帮你分析一下,你附耳过来”

李双成弯下腰,李栋凑过去在李双成的耳边低语道

“那老鬼把骰子罗在一起了,你下注的时候用力的拍在三个二上,把骰子震开!”

李双成笑笑,站直了身子

“全凭公子吩咐,我压在”然后拿起李栋递给他的银子,暗自运力,用力的排在三个二上。

虽然那个老头双手都压在碗上,可是李栋依旧能看到碗里面的骰子让李双成一下子就震开了。“是1、2、5”

周围的赌客一看李栋压在三个二上,都不敢相信,犹豫着看看李栋。

李栋故作大惊状

“李师傅,你穷疯了,怎么能压在豹子上,我让你压在小字上!你就是没有人家美女厉害”说着双手捧起一大把的银子递到赵淑僮面前,李栋笑笑“我还得借美女的仙气用用”赵淑僮这个时候也不那么害羞了,满眼都是笑意,微红着脸又是一哈。

李栋把银子全压在小字上。周围的赌客一看,这次可比压在豹子上靠谱多了,纷纷跟进

旁边有荷官说“你刚才明明已经压过了,怎么还压?”

李栋不解的看着那个荷官“不行吗?这些银子都是我的,我想压多少,压在哪要你管?难道你们赌场的规矩是一个人只能压在一个地方上?”

那个老头摆摆手

“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字,你师承哪里?”

李栋笑笑

“你现在夸我,晚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赔银子吧”

“这么点银子我郝某人还没放在眼里”

“煮熟的鸭子,嘴硬!”

。。。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赌场里面的气氛越来越好,所有的赌客好像过节一样的快乐,没办法不快乐,他们估计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每一把压出去的银子都能翻倍回来,好几个赌客甚至都想把自己的裤衩压上。赌客们已经不那么惧怕赌场的威名了,每一次李栋获胜大家都高声的喝彩,用力的拍着手!

郝老爷子终于不那么淡定了,额头上也已经开始见汗了,他在赌界纵横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无论他换了什么手法,用了什么手段,对方都好像亲见一样,直接的压中,毫无差错。

李栋早早的就赢回了赵淑僮的卖身契,他旁边放了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银子,大概有三千两上下。

李栋脚搭在银箱上,笑呵呵的说

“老爷子,你服个软我就放了你”

郝老爷子粗声的喘着气

“小子,你别狂,这把就要你的命!”

说完鲁起袖子,用力的摇晃着,骰子在碗里面哗啦哗啦的响着,这一把他摇晃的时间特别长,李栋都担心那个老头的腰能不能受得了。

啪,碗用力的被拍在桌上

“你猜吧”

李栋用眼睛瞥了一下,然后眨了眨,柔柔眼睛再看“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明明听见。。。”

郝老爷子咬牙切齿的指着李栋

“这次我就跟你赌大一点,你赢了,这个铺子我就给你,你输了,我要你两只手!”

“老爷子,一把岁数了,还这么大火气,没了铺子,你要饭去?”

“哼,不用你管,你赢了我在说!”

“老爷子,既然咱赌的这么大,你能不能在摇一遍,让我好好听听?”李栋笑眯眯的说

听了李栋的话郝老爷子面色一僵。

第二十一章 赵淑僮

郝老爷子慢慢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旁边的荷官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开口道

“公子,咱赌的就是这一把,你敢不敢压?”

李栋微微一笑,拿出一两银子,扔在桌下,慢慢的收起笑容。

“我压一点都没有”

郝老爷子重新站起来,拱手

“佩服,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我输了!

李栋哈哈大笑

“早就让你说软话,你现在才说,真是的,何必呢?何苦呢。”

听了李栋的挖苦,郝老爷子这次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他身后的那些汉子个个怒视着李栋。

“公子稍等,一会就有人送来房契,这间铺子是你的了”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从开始就没打算要你的铺子,说心里话,就你这赌档。。。”李栋四下看看,然后摇摇头“没兴趣”说完把一百多两银子划拉到一个袋子里。“我走了”

李栋拉起旁边的赵淑僮就要向外走。

“公子请留步!”郝老爷子在后面高声喊道

李栋扭头向后看

“怎么着?就这么点银子都不想让我带走??”

“公子可方便留下名号?他日我好在上门讨教!”

李栋上下打量着这个干瘪的老头,扑哧笑出来

“还不服呢?我叫李栋,他日有空到京师来找我吧”说完一挑门帘子出去了。

李栋出门以后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路上的行人已经变得稀少了。跟随李栋一起出来的还有众多的赌客,当然这些人不是为了欢送李栋,而是因为要宵禁了,所以要赶回家去。

李栋把银袋子递给赵淑僮

“赵姑娘,这些银子应该够你一阵的花销,就此别过,将来你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到京师来找我,我叫李栋!”

赵淑僮没有接那个银袋子。

“李公子,天已经黑了。。。”

李栋不解的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赵淑僮,只听见赵淑僮接着说

“我一个弱质女子。。。”

李栋一拍脑门

“哎呀,看我这脑子,要不我帮你找一间客栈吧”

“李公子,我没有路引,客栈是不敢租给我客房的,而且我身上只有这个卖身契,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是逃奴呢?要扭送官府的。”

“啊?这样啊,这。。。这可怎么办?”

“李公子。。。可。。方便收留我。。我一晚吗”赵淑僮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这。。。这不好吧”李栋为难的说

“那小女子便不为难公子了,就此别过!”说完做了一个万福,也不拿银子扭身就要走

“你。。你。。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去哪?”

赵淑僮没有回头,用婉挽的声音说

“小女子去城门洞熬一宿,明日再去官府削了奴籍。”

李栋听了心肠顿时软了下来,咬咬牙

“算了,送佛送到西,你就去我那家客栈吧”然后嘴里嘟嘟囔囔“上辈子做梦都想碰到这样的艳遇,这辈子碰着了还躲,我他妈的性格够纠结的了”

“小女子拜谢李公子”赵淑僮马上就转过身来,笑容可掬的又是盈盈一拜。

“得了,快走吧,等一会真宵禁了!”

。。。

张龙、张虎他们已经回来了,个个荣光满面的,眼睛放着光,整个人都透着精气神。看到李栋回来,刚想上前叩谢,看到李栋身后领着一个女子,几个人马上嬉皮笑脸的抱着胳膊在一旁观看。

“看什么看?”李栋没好气的和张龙张虎他们说

“公子,这位姑娘是?”

“要你们管?”李栋跟吃了枪药似的

张龙、张虎笑眯眯的对视一眼,挑起大拇指

“公子好品味”说完俩人不约而同的撒腿便跑

“臭小子,敢拿公子我寻开心,下次喝花酒没你们的份,活活憋死你们俩!”

张德胜看到李栋领回来一个姑娘,皱了一下眉头,以为是李栋哪里寻来的粉头,可是在看那姑娘双腿笔直紧闭,眉毛凝而不散,肤无水润之气,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公子,这位姑娘是?”

李栋叹了一口气

“具体的事让李响和你说吧,我累了”然后扭头就要上楼,走到一半停下来对李响说

“李响,给这个姑娘安排间上房”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淑僮“给她找件咱汉家的衣服”说完快步上楼,消失在楼道里

李响笑呵呵的说

“张师傅,您先别着急,我。。呵呵。。。我先去把公子交代我的事情办了,回头再和您说,这事。。这事能写本评书,呵呵。。。”说完对赵淑僮说“姑娘请和我走”

。。。

李栋回到自己的房中,经过了十几天的野外风餐露宿,当李栋再次看到床时,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衣服都甩掉,一头栽进被窝里,死死的睡去。

赵淑僮手拄香腮,望着悠悠的烛光,喃喃自语着“娘,您曾说过这世上的好男子并不多,如果遇到一个千万不要放手,今天女儿就遇到一个,可是。。。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女儿。。。。”

李响就站在赵淑僮房外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听到赵淑僮的话,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心想“大帅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哪,只是不知道将来怎么和张姑娘说,呵呵。。”,他轻轻的锤了锤自己已经微微发麻的双腿,笑着走开了。

李响却没有听到赵淑僮又说了一句“哥哥,你在哪,我好想你。”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进李栋的房间,李栋深吸的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这一觉睡的真是让人神清气爽,李栋狠狠地抻了抻懒腰。伸手摸他放在床边的衣服,愣住了,衣服被整齐的叠好。

李栋刚想穿上衣服,只听见门外有砰砰砰的敲门声,然后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传进来

“公子,您起来了?”接着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人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李栋抬头一看,是赵淑僮,她已经换上了汉家女子的衣服,穿着一个绿色的百褶长裙,袖子挽起,露出白藕一般的胳膊,尤其是她脸上那双剪水双瞳,在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瓜子脸颊上,竟然如此的灵动!

李栋呆呆的看着,赵淑僮看到李栋如此模样,略显害羞,轻声说着

“公子,我给您打来了洗脸水,我先服侍您更衣吧”

李栋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收回眼神,刚想起身,才想起来自己脱了个精光,赶忙用被捂住,歪着头,看着赵淑僮

“你。。。你怎么进来了?”

“我和门口的李师傅说要服侍您,他就让我进来了”

“不。。我的意思是,谁。。。谁让你来服侍我的?”

“公子,您是我的恩人,我应该服侍你”

“等会!谁是你的恩人,我什么时候有恩于你了?”

“公子您脱我于水火,当然是施恩与小女子了!”

“那算什么施恩呢,先不说这事儿,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要穿衣服”

“我来服侍公子穿衣服”说完赵淑僮向李栋这边迈了一步

李栋顿时慌了神

“别。。别。。别,你别过来,我这可光着呢”

赵淑僮听了,脸色顿时一红,退后一步,却没有把身子转过去,轻声道。

“床头的那些衣服是我在成衣铺子为公子买的,公子您看看合不合身”

“合不合身你也的先出去,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娘看过我光着之外,别人可没这个眼福。你是不是想看看”说着做要掀开被子的样子

赵淑僮听了更是大窘,红着脸快步出了屋子,还带好了房门。

“切,不吓唬你还真不行”

李栋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好,还别说这女人衣服挑得正好。

还没等李栋洗漱完毕,就听见赵淑僮在外面说

“公子,您的饭食是端到屋里面吃,还是您出来吃?”

啊呸,李栋赶忙吐了嘴里面的刷牙水“当然出去吃”李栋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房门外只有李双成一个人,微闭着眼睛站在那里。

这间客栈已经让李栋包下来了,张德胜、李响他们就站在一楼的大堂里等着李栋开饭。

李栋下了楼,看到早餐还挺丰富的,有粥、有油条还有各色小菜,李栋有些饿了,赶忙找了个位子坐下,刚要自己盛一碗粥来喝,就看到赵淑僮盛好了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给大家一一盛粥,最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李栋的旁边。

李响笑眯眯的一边看着李栋,一边看着赵淑僮,一边往嘴里面扒拉粥,好几次都扒拉到鼻孔里面去了。

大宝、二宝也是很稀奇的看着李栋和赵淑僮,让张德胜瞪了他们好几眼才有所收敛。

李栋喝了一碗粥,歪着头看看赵淑僮,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放下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这天色可不早了”

赵淑僮起身给李栋又盛了一碗,放到李栋面前,然后低着头,默默的喝着自己的粥。

李栋一看没有反应,拿了一根筷子,在粥里面搅着,自言自语道

“这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办公”

李响听了哧的一声笑出来,赵淑僮起身了,李栋笑笑,看来这是要走了,结果赵淑僮给自己夹了点小菜放在粥上,再次坐下。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赵淑僮

“赵姑娘,那奴籍的事情如果你自己办着不方便,我让李响陪你去。”

赵淑僮冲了李栋婉然一笑,放下碗。

“公子,那事我不急”

扑哧,李响把嘴里面得粥喷到对面的二宝脸上,然后一边咳嗽一边起身

“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疼,我得去趟茅房”说完逃也似地跑了

周围的人一看,都憋着笑,纷纷起身找着各种理由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李栋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怒视着赵淑僮

“你。。。你昨天不是说要今天要去衙门办奴籍的事吗?”

赵淑僮毫无畏惧的看着李栋,依旧笑容满面

“我改主意了”

李栋豁然起身,指着赵淑僮

“你。。。你。。。你玩赖!”

赵淑僮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李栋

李栋很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可是对面是一个女的,这可就下不去手了。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过了好半天,李栋终于败下阵来,瘫坐在椅子上。

“姑奶奶,算你狠,我认栽,你说个数目,多少银子,我绝不还价”

赵淑僮听到李栋称呼自己为姑奶奶,抿着嘴一笑,然后正色道

“公子,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威平堡,从小我爹娘去世得早,我就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很多人都劝哥哥把我卖了,可是我哥哥就要咬牙挺着,前一阵鞑子打进了威平堡,把我们都抓了去,哥哥在我的脸上摸了锅灰,又把我装成男人的摸样才暂时保住了我的清白,可是后来还是被人发现了,要把我送到一个蒙古老爷那里,是路过的宋老板救了我,我听说你们要去蒙古草原,你能帮我救救我哥哥吗?”说完赵淑僮面流清泪,轻提裙摆,跪在地上

第二十二章 盖章

李栋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前扶起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赵淑僮。

“赵姑娘,如果是在大明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李栋拍着胸脯可以保证,再大的事我都可以应承下来,可是草原。。。草原不归爷们管呢”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愣住了,心想“这李公子的口气好大呀”

“公子,我是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若是靠我自己一辈子也休想救出我哥哥,我看的出来,您是个好人,而且本事很大!您就帮帮我吧”说完又要跪下。

李栋赶忙拦住,把她摁在凳子上,并摇着头

“赵姑娘,我不是说了吗,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再说了草原那么大,我上哪去找你哥哥呀!”

赵淑僮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抱住李栋的小腿,就好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李公子,只要你能救出我哥哥,我赵淑僮对天起誓,这辈子愿意为奴为婢一生侍奉公子,若违此誓,永世不得超生!”

“赵。。。赵姑娘。。。你松手”赵淑僮用力的抱着李栋的小腿,她那高耸的双峰紧紧压在李栋的小腿上,李栋从小到大,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顿时手足无措。

“李公子,我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死性呢,我真的是没办法”

“你一定有,你一定有办法。。。。呜”

正在两个人在这里争执的时候,李响一晃一晃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两个人的样子,张大了嘴。

“我没错过什么吧”

“你个臭小子!滚远点!”李栋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的筷子扔向李响。

李响嬉笑着躲开,一抱拳。

“小的得令!那我可和张龙、张虎玩去了,他们说昨天那个地方可好玩了,正好见识见识”

“滚滚滚,赶紧滚,有多远你滚多远,今别让我看着你!”

李响笑着跑开了

“姑娘,你行!不过不怕告诉你,我李栋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想用这种方式要挟我,想得美,你不是愿意抱吗,你就抱着吧!”说完从后面拽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那里。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犹豫了一下,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松开手就前功尽弃了,只好红着脸继续抱着。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期间张德胜来过,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头走了,李双成来过,仔细看了赵淑僮几眼,然后盘腿坐在门外,再有人来都被他拦住了。

。。。

两个时辰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赵淑僮坐在地上,双手依旧环抱着李栋的小腿,头歪靠在李栋的腿上,已经睡着了。

李栋也打着哈气,有好几次想抽出小腿跑开,可是看到赵淑僮那天生丽质我见犹怜的样子,就说什么也狠不下心肠。

“咕”李栋的肚子响了,这个响声惊醒了坐在地上的赵淑僮,赵淑僮开始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然后很快就明白了,红着脸。

“公子,我去给您弄些吃的”说完提起裙角,飞也似的跑出去。

李栋刚想站起来,脚一软就坐在椅子上,他用力的锤锤已经快没有知觉的左腿

“妈的,还真有劲,把我的腿都抱麻了,不过。。。”李栋摸摸下巴回味着“还挺有弹性的,比镖局妹妹的要大一些,可是我的镖局妹妹还有潜力,长相上倒是她略胜一筹。。。”

正在李栋把赵淑僮和张清莹做着综合比较的时候,赵淑僮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了,一碗鸡汤面,上面撒着葱丝,旁边还放了一小碟陈醋和辣子,还有几个佐菜。

李栋也没客气,吸呼吸呼闷头吃起来。

“嗯?味道不错,真没看出来这的厨子做面真地道”说着风扫残云的吃着。

李栋吃得异常舒服,连汤都喝了,脑门上出了一层的虚汗。

“公子要是愿意吃,晚上奴家在给您做!”说完收拾碗筷出去了。

李栋看着赵淑僮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还真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

不一会赵淑僮就回来了,看着李栋的腿,提起裙角蹲下就要在抱,李栋赶忙把右腿探出去

“让我这条腿也享受享受”

赵淑僮先是一愣,马上就明白李栋的调侃之意,红着脸,她这一次却没那么用力的抱着。

两个人又这么枯坐了半个时辰。

李栋开口道

“赵姑娘,闲着也是闲着,咱俩聊会怎么样?”

赵淑僮抬头看了看李栋,飞快的低下头,然后点点头

“聊什么呢?对了你哥哥叫什么?”

“他叫赵兴邦“

“好名字!兴邦,你爹志向不小啊。“

“嗯,我爹希望我哥将来有出息,做大官,为皇帝分忧,振兴大明!“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爹娘死了以后,你们以什么为生呢?“

“我哥哥替别人抄书,或者替人写写状子书信什么的,我在家里替人浆洗缝补衣服。“

“嗯?你哥哥识字?“

“对呀,我哥哥可聪明了,我爹娘在世的时候他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后来爹娘去世了,几个叔叔伯伯来分了家产,家里没钱,哥哥就读不起学堂了,可是他还是有空就读那些我爹爹生前留下来的书“

“这么说你哥哥还真是个人才呢“

“那当然“赵淑僮说道这里,两眼放着光,一副自豪的样子”我哥哥几乎什么都会,我爹娘去世得早,我都快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是我哥哥一个人把我带大的。“

“对了看你的样子有十七八岁了吧,怎么还没许配人家?“

赵淑僮听到李栋问起自己的亲事,脸腾的一下红了。

“我。。。我哥哥不想委屈我,说。。说将来他有出息了。。给我找个好人家!“

“嗯,是个当哥哥的样!“

“公子,你。。你是什么地方人?“赵淑僮怯生生的问

“我?说不好,你问得是生前还是生后吧“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吓了一跳,送开了手,身体向后仰了一下。

李栋看到赵淑僮的样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没看出来,你那么倔,还怕鬼!“

赵淑僮发觉自己上当了,微微红着脸,再次抱住李栋的腿,低声说。

“其实我胆子很小“

“你胆子还小?!我可没听说哪个大姑娘抱着一个大老爷们的大腿不放的“

“这。。。这。。像今天这样我是第一次,我。。我平时不怎么愿意和。。。和别人说话“

哎。。。李栋看了看赵淑僮,叹了一口气

“赵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过说心里话,真的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事太没谱了,我就是现在答应你了,那也是逗你玩的,在草原上找一个人,和大海里捞针一样困难。“

“公子,我相信您的本事“

李栋目光炯炯的看着赵淑僮,赵淑僮也抬头看着他。

李栋赶忙把眼神避开,点点头,挑起大拇指

“行,我服了,你可真是个倔姑娘,我答应你,咱就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您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那咱可说好了,找不着你可别怪我,而且无论成与不成,你不能在赖在我这“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眼神忽然一暗,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好像要把它咬破一样,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

“好!“

“那行,咱拉钩吧”说着李栋伸出小拇指

赵淑僮愣住了,然后惨然一笑,伸出小拇指和李栋的小拇指扣在一起

李栋一边来回拉着,一边嘴里面还念念有词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混蛋”

“来,盖个章”说完李栋又伸出大拇指

赵淑僮也伸出大拇指,李栋用自己的大拇指用力的再上面摁了一下

“好了,这下齐活了”

赵淑僮僵硬着脸,笑笑,松开手,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谢谢李栋,两脚一软,向后倒去。

李栋手疾眼快一把抄住赵淑僮的腰,一股处子的幽香钻入鼻孔,他看着怀中的美人,顿时意乱情迷。他从没这么近距离的和女生接触,顿时呼吸急促。李栋赶忙收回心神,把赵淑僮放在椅子上,后退了一大步。

“姑娘勿怪,我刚才。。。”

“公子,我就那么让人讨厌吗?”赵淑僮看着李栋,已经泪流满面了

李栋低着头,好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赵姑娘,我如果说我讨厌你,那就是我在说谎,你的长相说好听点是倾国倾城,说不好听点那也是祸水一级的美人,是男人没有一个会讨厌你的。”

听了李栋这乱七八糟的夸奖,赵淑僮微微一笑

“那公子您为何。。。”

李栋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个月,早三个月认识你,说什么我也把你追到手,可是。。。跟你说实话吧,京里面有个我喜欢的姑娘,我的心不大,装下一个,装不下第二个了。”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满脸都是诧异的表情,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此痴情的男子只在小说演义里面听过。

赵淑僮低下头一脸惆怅的说

“真想看看那位姐姐是个怎样的绝色,才能让公子如此的神魂颠倒。”

“她可算不上绝色,我跟你说她这个人。。。。。。。。”李栋眉飞色舞的讲着

第二十三章 过卡

李栋他们从大同镇出发,用了数天的时间,途径大同左卫,云川卫,在玉林出了明长城,终于到达了草原。

这一路上的商旅也多了起来,基本都是六七十人以上的队伍,而且携带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就是军中制式的火铳也有不少,所有商户彼此之间也是非常的警惕,在这边塞地区,大家都是或商或匪,李栋他们就看到过好几次几波商户互砍,山沟里面满是被杀人越货的死尸。

李栋骑在马上,后面还有个姑娘死死的抱住他,这个姑娘当然就是赵淑僮。本来李栋让她留在大同的客栈里,可是这个倔姑娘死活要跟来,李栋还记得当天的情景。

那天早晨李栋他们早早的起来打算赶路,刚要出发,赵淑僮拿着一个大包袱也出来了,而且要跟着李栋他们一起走。

“赵姑娘,不是让你在客栈等我们的消息吗?”李栋有些生气的说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赵淑僮很坚定的说

“我们可是去草原,那里很危险,有蒙古人,还有马匪,带着你算怎么一回事儿?”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赵姑娘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的,你别以为每次你都能赢!”

“我会洗衣服,我还会做饭,我还会点蒙古话。。。”

“得得得,没空和你磨牙,愿意跟着你就跟着吧,咱们走”说完李栋给了马一鞭子,马吃痛向前加快了速度。

张德胜他们也催动马匹跟上,但是由于在城里面不能纵马,所以行进速度不是很快。

赵淑僮一只手提着包袱,一只手提着裙角,一路小跑跟着李栋他们到城门口。

“公子,那姑娘可够倔的”李响一边回头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赵淑僮一边嘻哈着说

“妈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把她转手卖了就好了,太让爷操心了!”

出了大同镇的城门就是一片开阔的官道

“大家走快点,驾!”李栋大声的吆喝着,同时双腿用力的夹马,马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张德胜也大声的吆喝镖师们,那些赶车的镖师也用力的抽打着马匹,整个队伍陡然加速。

赵淑僮累得快喘不上气来了,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心中更加着急,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有心加快速度想跟上去,奈何两脚无力,使劲跑了几步,脚一软,一下子前扑在地,赶忙起来也顾不得扑灰尘,继续跑,可是跑了没几步,再次摔倒。这下可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看着越来越远的队伍,赵淑僮顿感非常委屈,双腿抱膝,头埋在膝盖上,哭起来。

不知道哭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什么挡住了阳光,接着就听见。

“我的脏衣服可不少,你可别后悔!”

赵淑僮抬头一看,李栋一脸无奈的骑在马上。

她赶忙起身

“我。。我不后悔,你们的衣服我都洗!”

李栋下了马,递给赵淑僮一块手帕

“擦擦吧,人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我就纳闷了,你怎么那么能哭?!”

赵淑僮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微红着脸接过手帕,擦擦脸,然后仔细的叠好放在怀里,低声说。

“我洗干净了以后再还给公子!”

“你留着吧,这还是你上次给我买衣服带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用手帕的习惯。”

“多谢公子!”

“你会骑马吗?”李栋问

赵淑僮很想点头,但是最终还是低着头,晃着脑袋。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

“上辈子我一定欠你钱!来吧,我扶你上马”说着拦腰把赵淑僮抱起来,让她一只脚搭在马镫上。

赵淑僮被李栋忽然一抱,身体立刻软了下来,有心自己拽着马鞍上马,可就是使不上力气。

李栋看赵淑僮根本不用力,只好双手用力向上推,正好推在赵淑僮的臀部上。

赵淑僮脸顿时红的跟块红布一样,全身发软,好不容易才坐在马鞍上,死死的拽着马缰绳,生怕自己掉下去。

李栋刚才向上推的时候,还偷偷的捏了一下,心中感慨道“真有弹性”

然后李栋也翻身上马,怀抱着赵淑僮“驾!”

赵淑僮全身无力,感觉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身体靠在李栋的怀中,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无礼的抱着,按说她应该恼怒异常,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却十分的甜蜜。

“赵姑娘,跟你说两个事”

“嗯”

“第一,你把头发好好扎起来,它们弄的我鼻子好痒,第二,别穿裙子了,太不方便!”

“嗯”

李响远远的看着李栋,笑着对李双成说

“李师傅,回了京,恐怕要上演龙争虎斗了”

。。。

李栋他们快要出长城前,要经过玉林卫所的关卡,在这里没有凭证的商户是不能带货物去草原的,尤其是盐、铁、茶等国家管制货品,当然这些都是朝廷的规定,上面的政策到了这里早就变味了,只要你在这里给足了银子,没有什么是不能带的。

这不张德胜正在和卫所的士兵交涉。

“军爷,我们只是去草原游玩,没夹带货物”说着张德胜的手往前一伸,那个军户很有默契的一接,几两碎银子顺进了他的手中。

那个军户颠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

“就这么一点,看你们的车辙印,可没少带东西啊”

“您明鉴,这些都是我家公子的私物”

“切,拉倒吧,谁都这么说,你在添点吧。”

“我。。。我。。好。。我在给您添一两”

“一两太少了,怎么也得二两!”

就在张德胜和那个士兵讨价还价的时候,几个军户快步跑到这里,一边跑一边喊。

“获悉蒙古人有可能大举进犯,上峰有令,不许任何商户和蒙古诸部交易铁器、茶、盐,所有过往车辆必须彻查!”

那些商户听到这个消息,同时爆发出一阵的哀叹声。

这三样东西是蒙古人最缺的,也是利润最大的,只要把这三样东西带到草原,换回各种毛皮、药材以及牲畜,在带回中原,这么一来一回五倍的利润都不止。

“公子,你看”张德胜跑回来

“咱们又没带那三样东西,咱怕什么?”

“公子,哪里是蒙古人要寇边呢,明明是这些关卡找的借口提高过卡费罢了!”

“我看不像啊,你看”李栋拿着马鞭指着前面“还真是一辆一辆严查呢!”

张德胜顺着马鞭一看,还真是,而且还来了不少将校在旁边监督。

“公子,要是蒙古人真要袭边,那咱们还出去吗?”

“我的张师傅呀,都到这了,难道您让我回去?想都别想,必须出去!”李栋斩钉截铁的说。

“车上什么东西?”说话间就轮到了李栋他们,一个小校横眉立目的问。

张德胜刚想回答,李栋拦住了他

“都是我的东西!有一些银两,还有货物?”

“什么货物?”

“就是一些宝器阁出品的东西!”

“宝器阁?!”那个小校明显倒吸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宝器阁?”李栋笑着问

“怎么不知道,宝器阁出来的都是精品,小小的一块香皂在草原上能换五匹骏马!”

“是吗?看来这次我真的要发大财了”李栋听到自己创立的宝器阁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草原上十分的高兴!

“弟兄们快来看,这有宝器阁的货物!”那个小校高声的喊道

张德胜顿时眉头大皱,这消息要是走漏出去,不说草原上的马匪,就是周边一起出关的商户只怕都要垂涎的,他们都会伺机来抢劫,到时候只怕又要腥风血雨的了。

那边的几个将校听了,快步走过来。

其中一个是百户的打扮,斜挎着刀,走在最前面

“妈的,只听说过宝器阁的货物价值连城,从来没见过,今让咱爷们开开眼!”

“打开看看!”那个小校一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了,大声的命令着

张德胜眉头紧锁,为难的看向李栋,李栋依旧骑在马上没有动,他可不怕,这里怎么说还是大明朝的边关,他可是有锦衣卫腰牌的人,大不了拿腰牌吓唬他们就是。

那个百户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李栋

“怎么?不开面?”

“我怕看在你眼里就拔不出来了!”李栋笑眯眯的说

“让不让看只怕由不得你,爷今天。。哎呀,谁打我!”

一直鞋正好砸在那个百户的脸上。

“反了你们了”那个百户恼羞成怒立刻抽出腰刀,周围的将校一看也大声的示警,顿时整个关卡一片慌乱,大队的兵丁正在往这边赶。

李栋也是一惊,心想“谁手这么快!”只听见身后张龙大声的说

“陈癞子,什么时候你也敢在我面前称爷了”

那个百户向李栋身后一看,一惊,马上把刀扔到一边,快步走过去。

“龙哥,你怎么来了?哎呀,还有虎哥,还有董哥,还有。。。”

“陈癞子,你当上百户了”

“嘿嘿。。托福,托福。龙哥、虎哥,你们。。。你们不是跟着张副将在京里面享福吗?怎么跑边关来了?”

听到那人说起张春,张龙、张虎脸色微微一暗,没有接他的话。

“这片都归你管?”

“都归我管”那个百户一边说,一边呵斥已经赶过来的军户“都回去,我几个兄弟来了,这没你们的事”

那些军户跑得一身臭汗,听了长官的话悻悻的看了李栋他们一眼,然后纷纷扭头走了。

“既然都归你管,就放行吧”

“龙哥、虎哥,咱是什么交情,您吩咐我照办,不过怎么说兄弟几个也好久没见了,今我做东,在我这吃一顿怎么样?”

“不行,改日吧,我们有事!”张龙一口就拒绝了他

“啊,是这样啊”那个百户疑惑的看看李栋,然后转成笑脸

“行,反正你也知道兄弟我的地方了,等你们办完事在来找我,我请哥几个好好吃一顿!”

“好!”

“放这拨人过去!”

。。。

陈百户看着张龙张虎他们远去的背影,摸摸下巴。

“这张龙、张虎怎么保起镖来了!”

第二十四章 蒙古人一

李栋一行人渐行渐北,入眼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之上天高云淡,空气清新。七月初的草原正值夏季,也是草原在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水草丰美,牛羊处处,蓝天白云相称,绿草红花,风光无限。时不时有零散的牧民,驱赶着大群的牛羊,唱着古老的歌谣,在广袤的草原上优哉游哉的走过。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人心神荡漾。

在李栋看来现在的草原,要比千年以后的草原富饶多了,没有风沙的侵蚀,没有过度的放牧,草原显得非常的繁茂,有些牧草甚至已经长到大腿高,嫩绿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但是由于没有后世的温室效应,所以草原的夏季非常短暂,这里的冬天来的即快且早,而且持续时间极长,草原进入冬季以后,草木零落殆尽,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呼啸而过的北风毫无忌惮的肆虐着整个草原,草原苦寒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只有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才能有切身的体会,有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北方游牧民族极其渴望得到温暖的南方之地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况且草原游牧民族一向以劫掠起家,不事生产,而且多崇尚武力,相反汉民族在一代一代的儒家思想教育下,崇尚的却是礼教,所以汉民族也就成为了游牧民族最好的劫掠对象。

当然也不是说每一个汉民族王朝都软弱可欺,汉民族的每一个开国皇帝和极少数的后继者也曾打得游牧民族望风而逃。远的不说,就是明成祖朱棣五次亲征,其实后两次基本上已经看不到游牧民族了,那些草原部落听说朱棣来打他们,提前一年就北上搬家了。

草原的游牧民族其实就好像是中原的窥探者,只要中原政权一强大,他们就降,而且是彻头彻尾的投降,全心全意的侍奉你,但是只要汉民族的王朝稍一衰弱,其边地必崛起一个十分强大的游牧民族,或与中原分廷抗衡或伺机入主中原。

出了长城以后,张龙、张虎变的十分小心,哨探也不派了,确实不必派了,草原上的遮蔽很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有一天李栋一行早晨起来看到一座山,可是他们晚上还没走到山脚下呢。

和李栋他们一起出长城的商户很多,大家也本着人多力量大,抱着团一起走,但是随着越来越深入草原,队伍慢慢的就分开了。

现在李栋他们就是独自一个队伍,周围几里地都没有人烟。

李栋在马上招呼张德胜。

“张师傅,让队伍停下来吧”

张德胜听了李栋的命令后有些不解,但还是大声的喝令。

李栋递给张龙、张虎他们一串钥匙,然后说

“开始吧!”

张龙、张虎在马上点点头,然后带着人走到镖车前,把镖车上的箱子一个一个的抬下来。

“公子,您这是?”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李栋在马上笑着说

地上的箱子被张龙张虎他们用钥匙打开,箱子里面有很多用红布盖着的货物,张龙张虎合力一抬四角,这些箱子里面居然有夹层,紧接着,只见张龙从箱子里面一把一把的拿出用布包好的火铳递给李栋的亲卫们。

有些箱子的夹层里是各种纸包,张龙很小心的打开检验,然后对李栋点点头。

“公子,这药没潮!”

“公子,这。。。这。。。”张德胜指着这些火铳

“张师傅,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的这几车东西都是宝器阁的货物吧”李栋笑眯眯的问

张德胜心想“怪不得每次停车休息,那李响都派人紧跟着,原来里面暗藏有火器啊”

张德胜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说

“我还纳闷呢,看公子平时对钱财一向看得很轻,为何亲自冒险带着货物来草原,可是你们连货物都不带,来草原是为了什么呢?“

“呵呵,自然是要增长阅历,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书上写的哪有自己亲眼看来的真切!,给你!“说完扔给张德胜一把火铳

张德胜接过来,仔细的端详,大宝二宝那些镖师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公子,这。。这火铳怎么没有火绳?”张德胜不解的问

李栋微微一笑

“呵呵,这没火绳的火铳全天下就我有,等一下大宝二宝你们每人也领一把,张龙会教你们怎么使用的”

大宝二宝满脸的希翼

“真的?!我。。我们也能用?这。。。长这么大还没用过火器呢”

男人对武器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就好像女人喜欢珠宝一样。

“但是这些火铳用过之后要收回的,不可丢失,不可流落的民间!”李栋正色的说

“公子,能,能给我一把吗?”赵淑僮低声的问

进了草原以后,李栋从牧民手上给赵淑僮买了一批小马,她已经可以简单的骑马了,一直紧紧的跟在李栋身后。

“给你?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我。。我不能总是让别人保护我!”

“呵呵,拉倒吧,要是轮到要你动手,还要我们这些爷们干什么,你就踏实的呆着吧”

一会草原上就乒乒乓乓的响起一阵的火铳声响,惊起一些落在草地上就食的飞鸟,然后就被当成了靶子,居然还被张龙他们射下来几只,但是一只尸首都没找到,只发现一些羽毛飘落在地上。

李栋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归化,也就是后世的呼和浩特市,沿途并没有什么大的部落,都是几家几户组成的小族群。

这些逐水草而居的蒙古部落,并不像后世的那些蒙古人那么容易相处,他们有自己的禁忌,比方说进蒙古包前要把马靴放在门外。主人献茶,客人应欠身用双手去接。睡觉时,脚不能伸向西北方,对拴有红布的牲畜,绝对禁止使用。最让李栋感到意外的是蒙古人严禁打骂狗。

草原牧民对狗非常疼爱,凡是人吃的食物,都有狗的份。年节时分,主人还要特意给狗吃些好饭。你很有可能在草原看到这个场面,主人穿得破烂异常,面有菜色,可是他养的狗,个个都是毛色光滑,而且讲究卫生。

狗确实是草原牧民的好帮手,好伙伴,李栋就曾亲见过,几只牧羊犬早晨自己打开羊圈的门,然后把所有的羊赶出去,赶到一个合适的草场放牧,自己就蹲在旁边看守,等到晚上那几只牧羊犬在把整个羊群一只不少的赶回来,关上圈门。整个过程至始至终没有人参与过。

虽然蒙古人有这样那样的禁忌,但是蒙古人确实如传说中一样非常的好客,无论你是蒙古人,还是明人,在他们眼里只有客人。

快到晚上的时候李栋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一座三角形的蒙古包,包顶上冒着烟,蒙古包旁边用勒勒车当木桩,在用些木棍围了一个大羊圈,这时有三只大牧羊犬向李栋他们跑来,后面紧跟着跑过来一个好似蝴蝶一般的小姑娘。

(旁白哥:勒勒车就是大轱辘车。)

这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叫塔林呼,张德胜告诉李栋这个名字在蒙古语是草原儿女的意思。他长得棕色的皮肤、圆脸盘、颧骨很高,岁数看不出来。那个小姑娘也就七八岁左右的光景,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自己的脸,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对着李栋反复重复着说“乌兰其其格、乌兰其其格”这应该是她的名字,又好听又好叫。

塔林呼看到李栋他们来了,热情的出来打招呼,一个略显得有些胖的女主人冲李栋他们笑笑,然后走进羊群里挑选羊来招待李栋他们。

由于李栋他们的人很多,所以都进蒙古包显然不现实,就在一片空地上支起一个篝火,塔林呼用它来烤羊,在篝火旁边那个女主人也升了一堆火,上面架上一口大锅,把跺好的羊排、羊腿扔在里面煮。

李栋心想这草原人还真大方,这么一会功夫就杀了两只羊了,不知道一会怎么收钱。

草原上的柴草很少,那个女主人用一个大筐装了满满一下子牛粪过来,用火夹子一块一块的扔进火堆里,呼呼的火苗裹着牛粪灰顺着锅边儿突突的向上窜着黑烟。

李栋很是好奇蒙古人的生活,歪着脖子,打量着那个女主人,她用胳膊擦了一下她额头上因烘烤沁出的汗水,她刚要把手中的火夹子伸进锅里,只听见赵淑僮在旁边“啊“了一声,那女主人抬头看了李栋和赵淑僮一眼,冲两人嫣然一笑,同样也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又撇了一眼赵淑僮,迅速地撩起她的衣服下襟裹住火夹子捋了两下,在她提起衣襟的瞬间李栋看到她的肚子鼓鼓的。

“她可够胖的”李栋心想

那个女主人拿着火夹子冲着李栋和赵淑僮比划了一下,好像是说“你看我已经把它擦干净了”然后把火夹子慢慢的伸进锅里,翻动着锅里面的肉。

赵淑僮皱着眉头看看筐里的牛粪,在看看放在锅边的火夹子,把头歪到一边,盯着旁边的烤全羊。

。。。

“马哈依第”塔林呼向李栋发出了邀请,张德胜小声的在旁边解释着,马哈依第是吃肉的意思。

说着塔林呼把一大盘子肉放在李栋面前,还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把短刀,刀尖冲着自己,把刀柄递过去。

李栋第一次这么吃肉,手握着刀把,不知道该如何下口,看看塔林呼。

只见塔林呼左手攥着一个粗大的羊后腿,右手握着一把闪亮的蒙古刀,刀刃朝里正在往下割着一块儿肉,刀刃切开的深处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水,他急忙用嘴吸吮起来,又伸出舌头舔着已流淌下来的汁液,看他那粗大的拇指与刀刃托夹着刚切下来的那块儿红肉,侧着脸躲着刀尖儿又送进嘴里,这块肉确实大了点儿,他连嚼带吞鼓鼓的装满一嘴,嚅动的唇上又溢出些血水来……

第二十五章 蒙古人二

李栋看着塔林呼的吃相不禁打了个冷战,这肉半生不熟,血呼啦的,看的李栋一阵一阵的倒胃口。

“妈!”李栋正想挑一些熟一点的肉下口时,乌兰琪琪格对着李栋叫了一声“妈”同时递过来一块精羊排,李栋一愣,接过来,然后不解的看着张德胜,开口道

“张师傅,她怎么叫我妈呢?他应该叫我哥才对。”

“呵呵,公子,蒙古语中妈是给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李栋恍然大悟,转身笑着对小姑娘点点头致谢。

李栋犹豫着看看那块羊排,最终还是拿起来啃了一口,那羊肉嚼在嘴里嫩嫩的腥腥的有股香味儿,李栋刚想咬第二口时,低头一看眼前这块排骨从刚才咬开处正往外冒着血呢,李栋条件反射的一恶心,强压着才没吐出来,胃里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地收缩着,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李栋心想“这肉是不能在吃了,我还是去吃烤羊肉吧”

烤羊肉比手抓羊肉更能让李栋接受,至少肉里没那么多血水,虽然这烤羊肉和后世的羊肉串没法比,可是生在肉嫩,而且新鲜。可能李栋是有点饿了,所以他吃了不少的烤羊肉。

但是由于李栋第一次这么大量的吃肉,所以冷不丁的他肠胃有些不适应,在喝了几碗奶茶之后,括约肌一阵一阵的向李栋发出着危急警告,李栋打算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跟李双成、李响交代了一下,自己一个人想到羊圈旁边施施肥。

李栋刚拐过蒙古包,就看见女主人弯着腰,旁边有一筐牛粪,她脸色非常不好,李栋赶忙走到近处想看看到底怎么了,不看则已一看吓的李栋毛骨悚然……只见她一把拽开那扎蒙古袍的腰带,她敞着怀半蹲在那里好像很用力的样子,同时低着头向她的身子下望着,一会儿从她的下身那里掏出一个“哇哇”啼哭赤条条血淋淋的婴儿来,原来她正在生孩子!

李栋绝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他完全让眼前的事情惊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去帮忙,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那个女主人出了一口长气,然后对李栋说“哈莫怪,哈莫怪”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李栋的腰间,李栋低头一看,她指的是自己的刀,李栋赶忙把刀抽出来,递过去,那个女人接过刀,把脐带砍断,把刀扔到地上,然后拖拉着双腿挪到一个勒勒车旁边,从上面拽下一张羊皮,她用力的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孩子吃了痛,响起嘹亮的哭声,然后才用羊皮把那个孩子包好,放在车上。

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上面,双手沾满了血迹,哆哆嗦嗦的从地上捡起腰带把蒙古袍扎系上,然后抬头努力冲李栋笑笑,重复着“哈莫怪,哈莫怪”

张德胜、李双成他们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纷纷快步跑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栋。

“公子,你。。。你怎么了”

李栋看看张德胜他们,忽然弯腰“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李响赶忙过来递给李栋水袋让他漱口。

李栋又干呕了几次才止住,抬头问张德胜

“哈莫怪是什么意思?”

“在蒙古语里是没事的意思”

“哦”

李栋抬头看看那个女主人,只见她出了脸色有些白之外,其他的跟没事人一样,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好像刚才生孩子的不是她。

塔林呼这个已经当上阿爸的人,抱起在车上的孩子,欣喜的冲李栋他们比比划划的。

“公子,他说是个男孩!”

李栋笑笑,然后向自己的怀里摸了摸,找了半天只有脖子上那块冰玉佩,他一向没有带饰物的习惯,带这块玉佩还是因为夏天带着它凉快,送这个有点舍不得,冲着李响说

“李响,你身上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吗?”

李响冲他耸耸肩膀,表示没有。

李栋正为难呢,赵淑僮从后面递给他一个荷包。

“公子,里面有几个金裸子”

李栋疑惑的看看那个荷包又看看赵淑僮,只听见赵淑僮解释道

“这是宋老板给我的,我留着这些钱财也没用,公子正好拿来送人”

“算我向你借的,以后加倍还你”李栋说完接过那个荷包,递给张德胜让去送给塔林呼。

塔林呼摇头拒绝着,张德胜用手指着李栋又指了指他怀里的孩子,最后塔林呼冲着李栋深鞠一躬,才接过那荷包放进包孩子的羊皮包袱里,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打开那个荷包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

李栋走在一片充满牛粪味儿的草原上,张德胜李响他们都不见了,只有他独自一人,他周围是不停奔跑的野马,绿色的大蚂蚱在脚下四处乱蹦,苍鹰在蓝天上盘旋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在空中上下翻飞着,传来一串串婉转悦耳的鸣叫声。李栋又饥又渴在四处寻觅着,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大池子,李栋高兴的跑过去,双手捧起池中的水喝了几口,可是无论怎么喝都不解渴,李栋低头一看,才发现池子里面的水居然是鲜红色的,恶心要吐的条件反射感觉又出现了。李栋赶忙站起来,发现张德胜李响他们围成一个圈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干什么,李栋大声的喊他们,他们不理睬李栋,李栋只好走过去一看,赵淑僮紧闭着眼睛趟在地上,裙子一股一股的动着,李栋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孩子从赵淑僮的裙子下面探出脑袋,血呼啦的瞪着眼睛看着李栋,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一个冷颤李栋惊醒了。

李栋大口的喘着气,觉得十分的口渴,找了水袋灌了几口,翻身想在睡,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他只好挑开帘子出了帐篷。

外面一片寂静,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帐篷四周因为点燃了几堆篝火,所以还能看的清楚,有几个巡夜的亲卫出来,跑过来问

“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栋摆摆手

“没什么事,你们去忙吧,我出来透透气”说着李栋坐在帐篷旁边

那几个亲卫互相看了一眼,向李栋一躬身,然后走到不远处停了下来。

一勾弯月挂在东南方的天边上,上玄月,看它在空中的位置估计当时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四周好像一块大大的黑布笼罩着,只有月亮所在的地方开了一个口子。

李栋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蒙古包,心想“游牧民族从远古延续至今一代一代的这么传承着,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他们坚强的体魄以及桀骜不驯的性格,我应该用什么方法去征服他们,让他们真正融入明朝,成为明朝的一部分?”

“是靠着杀戮去征服他们?还是像以往那样靠着和亲、怀柔的政策?”

“哎。。这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要不我就带着我的童子军出海,这些头疼的事情让别人去想吧,去哪呢,嗯,就去北美,那里现在还没开发呢,对了。。。还得带着镖局妹妹,哎呀,带着镖局妹妹就得带着张德胜他们,赵淑僮要不要带呢。。。”

李栋他们是第二天一早出发的,出发前李栋要给塔林呼一家银子,塔林呼这次态度十分坚决,说什么也不要,还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的话。

张德胜解释道“他说没有羽毛,有多大的翅膀也不能飞翔;没有朋友,有再多的金钱也是贫穷。没有不需要翅膀的鸟,没有不需要朋友的人。”

李栋从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尤其是老实人的便宜,所以李栋偷偷让李响在他们的蒙古包里藏了五十两银子,临走的时候李栋还抱起乌兰琪琪格,偷偷的把两块香皂塞给她。

乌兰琪琪格对这两块发着香味的东西非常喜欢,时不时的拿出来闻闻,偶尔抬抬头看看远处,希望可以他家再来像李栋这样的人,给她些新奇的东西,忽然牧羊犬旺旺的叫着,乌兰琪琪格抬头一看远处来了几十匹马的队伍,她和欢迎李栋一样,跟在牧羊犬后面欢快的跑了过去,那些马匹迎着乌兰琪琪格跑过来,根本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乌兰琪琪格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飞奔的马流瞬间就到乌兰琪琪格的面前,碰,她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马高高的撞飞,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嘴里面吐着血沫子,然后被奔驰的马流淹没。

李栋他们又走了一天,这一天里没有遇见任何牧民,西边快要落山的太阳呈椭圆状,泛着鲜艳的橘红色一点一点地在下沉、柔柔的也不刺眼倒像个晶莹剔透的大鸭蛋黄儿,给人一种既亲切又温暖的感觉。看着它快要接近地平线的那一瞬间,像是下面伸出一只大手拉了它一下,它躲避似的向上轻轻地一跳继而被大地紧紧地吸住,椭圆的形状在被拉长、再拉长,它再向上一闪刷地一下就不见了,此时天上地下一片的银白。

李栋骑在马上,脸上迎着微风,看着远处的美景,觉得心情异常的平静。

“真美”赵淑僮发出着感慨。

“以前还真没。。。”

“公子,你看!”李栋从来没有看过张龙这么慌张的表情

第二十六章 马匪

李栋顺着张龙所指的方向运足目力看去,在他们来的方向上,远远的先是冒出了几个小黑点,然后越来越多的黑点,最后越来越清晰,是一个马队。

李栋笑笑

“张龙,怎么这么慌张!”

“公子,那些人恐怕不是牧民”

张龙把千里镜递给李栋,李栋摆摆手,表示不用,张龙就把千里镜递给旁边的张德胜。

“张师傅你看看。”

张德胜接过千里镜看向远处

张德胜还没看口,李栋就看出不妙,因为张德胜脸色忽然好似失血一样的惨白。

“公子,他们是马匪!”

李栋听了张德胜的话,重新看向远处,看了半天,摇摇头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感觉他们和普通的牧民没有什么区别呢?”

“公子,普通牧民出来放牧哪有带那么多马匹的,只有马匪为了在追逐过程中保持充分的马力才会带双马甚至三马”

李栋这才发现那些人果然如张德胜所说,那些人背后还牵着很多无人骑乘的马匹。

“他们也就。。。”李栋大概数了数“二十多个人四五十匹马,就这么几个人把你们吓唬成这个样子?”

“这几个恐怕是探路的,他们的大部队在后面呢”张德胜喃喃的说着

这时远处的马匪停了下来,就站在距离李栋他们五六公里开外的地方,其中一个马匪对着天空做了几个手势,只见天上一只盘旋的苍鹰忽然俯冲下来,俯冲一阵之后开始左右滑翔着,在距离那些马匪很近的地方,用力的拍打着翅膀,最后稳稳的落在一个马匪的臂膀上,那个马匪先是喂了那只苍鹰点什么,然后把一个东西缠到那个苍鹰的腿上,最后用力的向上一扔,那个苍鹰借着力量顺势腾空而起,在那些马匪的头上盘旋了两圈,最后直奔李栋相反的方向飞去。

李栋指着那只远去的苍鹰,一脸艳羡的问

“这。。。这是不是海东青?!”

张德胜冲着李栋疑惑的点点头,心中想着“这位李公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有些五六岁小孩都能知道的事情,他偏偏不知道,而有些就是经常在外跑江湖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偏偏知道。”

“这东西哪里能弄到,我也要弄一只,这要是传个口信,真是太方便了!”

“公子,这熬鹰的事情我以后在和您慢慢细说,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眼前吧,看这意思,最迟明天中午,咱们和马匪之间必有一战,而且看这规模,最少后面还有二三百的马匪呢。”

“我靠,至于吗,我又没把他们家孩子扔井里,用不用摆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为了你?”李栋嬉皮笑脸的看着身后的赵淑僮

赵淑僮听了李栋如此轻薄的话,脸色一红,把脸撇到一边。

“公子,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现在草原上恐怕已经传开了,说咱身上带着大量的宝器阁的货物。这东西在京里面已经买的风生水起的了,想来在这草原更是抢手得很。”

“哦”李栋抱歉的笑了笑“那咱们也不用怕呀,咱们都是骑兵,打不过跑就是了”

张龙、张虎对视一眼,然后张龙开口道

“公子说的是,公子带着李师傅和张师傅等人请速速向北而去,趁着夜色没准能摆脱他们,最好能找到一个大一点的部落,寻求他们的庇护,没准。。。没准能。。。。”

“等等,张龙,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你说的意思是不是我们都走,你们留下来?”

张龙笑的很勉强

“公子,我和张虎正好手痒,去会会他们,公子且去,我等杀退他们就去追公子。”

“张龙,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用拿话搪塞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你们斗不过他们是吧?”

“公子,不怕您笑话”张龙摇着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切,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跟爷说说他们到底厉害在哪里?”

张龙沉思了一会,开口道

“公子,这些人中有些是蒙古人,有些则是我们汉人,他们或是边境逃卒或是蒙古人的逃奴,他们本身就带着功夫,再加上他们常年在草原上厮杀,更是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他们一口气可以射出二十多发箭,我和张虎最好的时候射出十多发之后肩膀就酸得不行了,必须休息一会才能继续”

“他们可以在马背上不眠不休的追击两天两夜,只需要喝一点马奶就可以了。。。”

“他们甚至可以不带任何给养,独立在草原上生活数十天。。。。”

“我靠,你们说的这是特种大队吗?”

“特种大队?公子,这是什么兵种?”张龙不解的问

李栋赶忙岔开话题

“对付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子,草原上信奉强者,除非你比他们更有本事,更狠,他们才会怕你,才会退走,否则他们就如骨附蛆一般缠着你,一直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妈的,说的他们还真有些狼性!”

张龙张虎翻身下马跪在李栋的面前

“我们兄弟俩能跟着公子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平日里公子从不曾薄待过我们,现在正是用我们卖命的时候,只要能保住公子安危,我们这些人就是全死了也值”说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公子您将来若是可能,帮我们兄弟俩过继个孩子,让我们老张家的香火可以传承,我等谢谢公子了”说完用力的磕了一下,然后大声的说“公子且去!”

李栋的那些亲卫们也纷纷下马,跪在李栋面前,齐声说着

“公子且去!”

张德胜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心中对李栋的身份更是疑虑不止“这些汉子还真是忠心耿耿。”

李栋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看地上跪着的那些人开口道

“我打小说的都是你们先撤我掩护,就没有丢下兄弟自己先走的习惯,咱来草原干嘛来了?不就是为了会会成吉思汗的那些子孙吗,今碰上了,那咱就死磕一下,让咱爷们也看看这苍狼的子孙还留了几分当年的风采!”

“公子,万万不可,您金枝玉叶,若是稍有闪失,我大明。。。”张龙说着看看张德胜他们,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李栋摆摆手

“逃兵的名声咱当不起,你们也甭劝我。斗心眼爷们我斗不过文人,打仗在当逃兵,我还活着有什么劲那”

张龙、张虎对视一眼,苦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赵淑僮看着远处的马匪,打了一个冷战,这个时代的女子如果落到匪徒手中,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她偷偷的从头发上拿下一个簪子,死死的攥在手中,可是当她听到李栋和张龙他们的对话,忽然觉得眼前这位比她还小两岁的男子的肩膀如此宽阔,如此的有男子气概

“要是能再上面靠一下就好了”赵淑僮眼波流转,呆呆的看着李栋的背影想着。

张德胜双拳紧握,粗壮的肌肉双臂上血脉突出,心想“我老张这次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不知道清莹她。。。”

大宝二宝那些镖师则下意识的摸着腰刀,一脸的沉重,江湖儿女,也是看惯了生死的。

李双成没有想那么多“等一下只要护住太子,保他脱险就行,其他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些人当中唯一面色如常的就是李响,歪着头,左右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好像这里没他什么事情似地。

李栋忽然哈哈一笑

“你们也不用苦着脸,我还是那句话,这帮马匪他们碰上我了算他们倒霉,今儿就让他们知道知道爷的厉害!”说着看着远处已经落山的太阳,微笑着说“天就要黑了!”

。。。

伊勒德在蒙古语中是战刀的意思,他本来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大帐武士,后来因为打碎了首领心爱的花瓶要被绞死,被他的弟弟孛日帖赤那救出,一起逃了出来,他们两个凭着过人的本领,纠集了一个一个流浪在草原上的蒙古人和一些从大明逃出来的军户,以劫掠过往的商户为生,慢慢的成为这一带最大,最狠的一股马匪。

几天前伊勒德正在打劫一个汉人的商户,从那个商户的口中得知,有一个三十多人的队伍带着大量的宝器阁的货物从玉林卫所进入草原。

宝器阁虽然刚刚成立不久,但是它出品的香皂已经有少量流落进草原,草原明珠吉布楚和对那香皂异常喜欢,据说她许诺在她那里一块香皂可以换取一块银砖。

伊勒德这马匪当的非常辛苦,他们只能在土默特部和察哈尔部之间狭小的空间内做些打劫的勾当,一个不小心被大一点的部落盯上,他们这股只有三百人的马匪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了。

火筛是鞑靼部郭勒津旗旗主,手下精锐控弦之士多达两万,深受达延汗的器重,吉布楚和正是他最小,最受宠爱的女儿。

伊勒德心想如果这次可以顺利的打劫那个商队,然后把宝器阁的货物作为礼物进献给火筛,那么他们或许可以收留自己,那么自己和弟弟就在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况且草原上盛传吉布楚和的美貌,在她面前,便是高山上最圣洁的莲花也要失去本来的颜色,再勇猛的战士也不敢正视她的面庞。更何况她还有着连天神都要嫉妒地歌喉。若是通过此事可以得到她的青睐,成为火筛的女婿,那么。。。

“孛日帖赤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商队,也许明天就有消息传过来吧”想到着伊勒德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十七章 夜幕

在草原上有这么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些牧民晚上起夜,走到蒙古包外面不远处方便,可是当他完事之后才发现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转了好几圈最后只好和衣躺在地上睡一宿,第二天早晨起来才发现自己就睡在蒙古包旁边,这要是夏天还好说,要是冬天就要出人命的。。

蒙古人对这件事情的解释是他一定遇到了调皮的鬼魂,让他迷失了方向,可实际上却是因为草原上的夜晚实在是太黑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广阔的草原上,只有天上的月亮是唯一的光源,伸手不见五指在这里绝对不是玩笑话。

今天正好是七月初,上玄月,月光不是很亮,月亮时不时的被云层遮蔽,使得整个草原显得更加漆黑。

孛日帖赤那在蒙古语是苍狼的意思,他的哥哥伊勒德派他来寻找一个汉人的商队,那个商队携带着大量的宝器阁的货物,虽然他不清楚他的哥哥为什么非要打劫这伙商队,但是他还是按照他哥哥的要求,仔细的探寻着这伙商队的踪迹。

终于他们在一个牧民的家里发现了这伙人停留的痕迹,并且在夜晚来临前追上了这个商队,同时他放出了苍鹰,向他的哥哥通报了这伙人的行踪。

孛日帖赤那按照往常一样,在距离目标很远的地方,选择了一块视线非常好的一个小土坡作为休息的地方,同时在他们的周围挖了大量的陷阱作为预警。只要天一黑,他们就是安全的,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偷袭他们,除非他们点燃火把照明,不过在夜里点燃火把的后果是灾难性的,他们会成为弓箭手最好的目标,没有人会傻到做这样的事情。

在他们建立营地的时候,孛日帖赤看到那伙人居然也不慌不忙的安营扎寨,这在他几年的抢劫生涯中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持平?可以这么无视他们的存在,孛日帖赤那皱着眉头,第一次觉得这些人可能有些棘手,仔细的吩咐下面的人要小心戒备。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天上那一弯新月的四周还有些光亮,其他的地方好似被墨泼过一样,漆黑一片,只有风呜呜的吹着。

张德胜他们十分忐忑的匆忙吃完晚饭,因为李栋说会在晚饭后告诉他们如何对付这股马匪。

李栋环视了一下,笑笑

“大家放心,今天晚上我就把这个尾巴砍掉,咱们去夜袭敌营”

张龙、张虎听了李栋的话,脸色大变,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

“公。。。公子,天已经黑了,咱们可什么都看不到了,要是打着火把去偷袭,那。。。对于那些精于射击的蒙古人来说。。。。咱未必能冲到他们跟前”

“呵呵,天黑了好,天黑了你看不到敌人,敌人也看不到你!”李栋笑呵呵的四下看着。

“公子,属下愚钝,那。。。咱们怎么去偷袭?”

“呵呵,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看这四周的情景和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听了李栋的话,所有人都忽然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栋,李双成他们忽然觉得自己俯视李栋是对李栋的大不敬,赶忙重新蹲下。

“公。。公子,您居然能在黑夜里看到四周的情景?”

李栋笑笑

“怎么,你们不信?咱做个试验,张龙,你远远的走开,然后随意的伸出手指,冲着我们,我告诉你是多少。”

张龙赶忙起身,远远的跑开,大概跑出去三十多步,别人早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李栋微笑着看看“他举了三个手指!”然后对着远处喊“张龙,你回来吧”

张龙闻声不一会就跑了回来

“哥,你刚才举得是几根手指?”张虎问

张龙看看李栋,“三根”

所有人啊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栋。

“呵呵,这有什么,更远的地方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公子神功!”李双成羡慕的说

“可是。。公子,仅靠你一个人去袭营是不是人手太。。。太少了点”张龙犹犹豫豫的说

李栋笑笑

“呵呵,想得美,就我一人,还不活活累死我,我是这么安排的。。。”

“首先,我充当你们的眼睛,把你们带到指定的位置,你们在他们营地的四周挖大量的陷马坑,可别让他们跑了。”

“然后你们在他们营地的西面埋伏好,等着我的信号,当听到我用散弹枪的时候,你们就起身两轮齐射,然后装弹继续等我的信号,记住了没有我的信号千万别开枪,这黑灯瞎火的,伤了自己人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我带着李响和。。大概五个人吧,我需要他们给我装弹药,在马匪的东面,我会一枪一枪的射击他们,把他们向你们那边赶”

“如果他们点了火把,就不用等我的信号,直接开枪,记住一点,我要保持绝对的黑暗!”

“要是他们不出来,那就更好了,等到天亮,都围住他们了,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肉。”

李栋想了一下补充道

“大宝二宝你带着镖师在我的身后接应我,要是敌人冲着我这个方向冲过来,你们就用火铳射击。。。”

听了李栋的布置,所有人顿时眉开眼笑。

“公子,那火铳发射时会有火光,敌人若是按照火光发射弓箭怎么办?而且张龙他们怎么确定自己应该向什么地方发射呢”李响提醒道

李栋一拍脑门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让我想想,嗯”

“我和李响他们倒是好办,推一辆镖车过去,我们躲在镖车底下就行了。”

“张龙你们吗,嗯。。。我给你们每人身边放一块石头,在准备一根绳子,射击的时候左脚一定踩着石头,脚尖的方向就是射击的方向,射击完成后,你们快速的拉着绳子跑,我把咱们的马匹固定在绳子的另一端,我估计再有一次齐射马匪就完了”

“公子大才!”张龙挑着大拇指赞叹道

“呵呵,这叫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他闯进来。碰上我,算他们倒霉!”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行动,我把你们带到指定的地方,你们开始挖坑,挖好坑后顺着绳子到指定的地方休息,大概在丑时我会开第一枪。”

李栋看到大家对为什么会在丑时开枪十分的不解,又解释道

“丑时是人一天中最累,最困的时候,睡着的人如果在这个时候被叫醒,一般会手脚发软,而且意识极其不清楚,而且丑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怎么也够咱们收拾他们了。”

“李师傅、张师傅,等一下你们换一个地方扎营,省的他们狗急跳墙来找你们。。。。”

。。。

完全入夜后,孛日帖赤那就听见在他的营地四周除了风声之外,还有沙沙的响声。

“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好像是挖土的声音”

“试着射两箭!”

一个马匪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先是看着四周,然后看向孛日帖赤那

“射哪里?”

孛日帖赤那也是一愣

“随便吧”

那个马匪双臂用力,瞬间将弓扯出一个的圆弧形,弓弦嗡的一声响动,箭矢离弦的锐啸声竟是刺的人耳朵麻。

孛日帖赤那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除了那些沙沙的声响之外什么也没有听到。

孛日帖赤那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穿这黑幕,最后只好放弃了,他心想“那些汉人难道可以在这夜幕里行走?”然后摇着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要不要点个火把去看看”

“你疯了!想给别人当靶子你就点!”

那个提出要点火把的马匪讪讪的一笑。

“留一半的人警戒,另外一半去休息,后半夜换班,所有的马鞍都不卸,警戒的人小心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叫醒我!”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和上衣服就在地上闭上眼睛。

其他的马匪互相看了看,各自划分了区域,然后一半人警戒,一半人也学着孛日帖赤那的样子睡了起来。

等李栋忙完所有的事情,到了指定的地点和李响会合的时候,看着月色已经是戌时了,距离预定的丑时只有两个时辰了,他擦了擦已经见汗的额头,拍拍已经睡着的李响,指着月亮说“月亮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叫醒我”

。。。

“公子。。。”李响小声的叫着李栋,李栋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确实如李栋所说凌晨一点到三点是人最困的时候,李栋用力的用手揉揉脸,然后从水袋里面倒出一点水浇在脑袋上,才清醒了些。

“枪都上了子弹了吗?”

“上好了”

“大家都趴好,李响你把上好子弹的枪一把一把的递给我。。。”李栋低声的交代着

。。。

李栋他们就埋伏在距离马匪200米左右的地方,一天中最黑的时候到了,草原上所有的生物好像都睡着了一样,周围只有唰唰的风声。

孛日帖赤那忽然没有由来的惊醒了,豁然起身,向四周看了看,顿时勃然大怒,执夜的那些人居然一个一个都或倒或趴的睡着了,那呼噜打得震天一般的响,他上去使劲踢了他们好几脚。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这帮杂碎!”孛日帖赤那大声的咆哮着

那些土匪迷糊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脑袋都快没了,快他妈起来。”

一个马匪晃晃荡荡的站了起来,嘴里面还嘟囔着

“妈的,连觉都不让人睡好。”

孛日帖赤那刚想开口教训那个马匪,忽然一种本能的反应让他伏低了身子,蹲下来,然后惊恐的看着四周。

“孛日帖赤那,你怎么了?”

“静,太静了。”果如他所说,就连刚才唰唰作响的风声在一瞬间好像忽然停了下来。

“碰!”一个马匪的头忽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爆裂开,带着红白相间地脑浆,撒了孛日帖赤那一脸,那个马匪连哼都没哼一下直直的倒在地上。

第二十八章 不眠之夜

这下马匪们再也不用孛日帖赤那叫了,那些还处于半睡梦状态的马匪们,都好像身子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窜了起来。

“怎么了?!”然后纷纷抽出腰刀,互相背靠着背,四下打量着。

“碰”一个马匪感觉胸口好像忽然一凉,呼吸了两口,吐出来的都是血沫子,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几下之后就死了。

“那里!刚才那里有火光”有马匪指着他们营地的西面大声的喊

所有的马匪快速的从背后摘下弓,弯弓搭箭急速的向那个马匪所指的方向射出去好几发箭。

李栋看到那些人向自己的方向射箭,吓了李栋一跳,赶忙缩回到车底下,事实证明是李栋多虑了,马匪们射出来的箭大部分在距离李栋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落地了。

李栋松了一口气,然后十分欢快的接过李响递过来的枪,继续瞄着准,然后扣动扳机,“碰!”

又一个马匪仰面倒下。

这一下所有的马匪都学乖了,纷纷学着孛日帖赤那的样子伏低了身子,惊恐的看着远处,只要那个地方火光一亮,这边必然要倒下一个人。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咱们的弓箭射不死他,他是鬼魂。。。。”

“鬼魂为什么和咱们过不去。。。。”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把篝火都熄灭“孛日帖赤大声的呵斥着“那是汉人的火铳,我以前见过一次。”

“孛日帖赤那你别不懂装懂,我可没听说我们那有这样的火铳,火铳哪有打那么远的。”

“少他妈废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几个马匪七手八脚的用各种东西熄灭着营地里的篝火,营地里面顿时一片黑暗。

那些马匪刚松了一口气。

“碰”一个马匪身子一歪悄无声息的倒下去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碰”,又一个马匪闷哼了一声倒了下去。

孛日帖赤那趴在地上大声的喊着

“大家都没事吧,都说说自己的名字!”

“希日巴日。。。”

“黄三。。。”

“哈日瑙海。。。”

。。。。

孛日帖赤那默默的数着人数。

“嘎鲁、斯日波你们两个怎么没说,嘎鲁、斯日波你们两个回答我。。。。”

马匪里面先是一静,等了一会,马匪们顿时炸开了锅,好几个马匪不管不顾的,好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营地里面乱撞,有几个点燃了火镰,举着转身奔向马匹,翻身上马,用刀砍断捆绑马匹的缰绳,用力的抽打着马匹,然后向着火光相反的方向跑进了夜幕。

马匪们想,对面的人居然在没有灯火照明的情况下要了他们中两个人的性命,那么也会要了其他人的性命。

李栋在远处笑笑,掏出散弹枪,对着天空等着,看到那几个马匪快要到张龙他们埋伏圈的时候,勾动了扳机。

“碰”一声更大的枪响。紧接着就听见乒乒乓乓好似炒黄豆一般的声响大作。

在夜晚射击也谈不上什么准头,张龙他们一共就十多个人,排成一长排,拉的很开,只能瞎猫碰死耗子一般两轮齐射,就这样有三四个马匪被瞬间击落在马下。

那些没有被射中的马匪,正努力的加速自己的马匹,忽然马前腿一软,直接把他甩下去,运气不好的头骨先着地,直接摔断颈骨死了。运气好一点的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折了,然后被后来的马匹死死的压在身下,连哼都没哼一下就死了。要了这些马匪性命的不是张龙他们挖的陷马坑,而是那些他们曾经挖了用来预警的陷阱。没有一个马匪冲过他们自己设置的那种死亡陷阱。

孛日帖赤那身边还有十二三个马匪,他们瞪大了眼睛,趴在地上,努力的看着身后,在一片亮光之后,整个大地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只能听见一阵一阵人马混合的哀鸣声。那重重的夜幕好似魔鬼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刚才那几个逃跑的马匪,而且还用力的嚼着。

“他。。。他们一定是长生天派来惩罚我们的,他们能再黑夜中看到我们”

“我们难道都要死在这里。。。”

“咱们死后一定会下阿鼻地狱。。。。”

那些马匪平时一个个凶狠异常,可是当碰到他们不能解释的事情时却个个胆小如鼠。

孛日帖赤那不相信那些马匪的话,虽然他不能解释为什么那些人可以看到自己,而自己在这黑夜里就好像瞎子一样。还有那种会喷火的东西,只要它一响,为什么会摄走人的魂魄。

现在李栋也无法射击了,因为那些马匪都趴在地上,李栋揉揉眼睛,看看东方,扭头对李响说

“在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

。。。

伊勒德忽然觉得一阵心慌,猛的睁开眼睛,就好像刚才根本没有睡过一样的清醒,他掀开帐篷出来,招呼过值夜的马匪。

“孛日帖赤那有消息吗?”

“没有”

“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伊勒德觉得烦躁异常,好像要发生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一样,胸口有股浊气始终无法吐干净。

会不会是孛日帖赤那出了什么事,不会,在这一片草原上没有谁能杀得了他,况且他身边还有那么多弓马娴熟的马匪保护他,应该没事的,伊勒德安慰着自己

“孛日帖赤那。。。。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下次一定不让孛日帖赤那单独出去”伊勒德默默的下着决心。

。。。

天色已经要放亮了,草原的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了,而孛日帖赤那,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刚才就在他身边,一个马匪悄悄的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想借着已经微微发亮的天空看看四周的情形。他还没完全站直,“碰”那个马匪晃荡了两下,然后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孛日帖赤那他们看到在他的五指之间分泌出大量的血迹,那个马匪把手伸向孛日帖赤那,说了两个字“救我”,然后一头栽进了大地的怀抱。

“咕”是李栋的肚子在叫,李栋用力的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放在枪,用手揉了揉已经有些红肿的肩膀。

“去通知张龙、张虎,让他们准备收工!”

李响领了命令,快速的向后跑,然后翻身上马去通知张龙他们。

李栋指着马匪的营地,打了个哈气,对其余的人说“现在该你们上了,这一宿给我折腾的。”

其他的亲卫彼此看着,眼睛里满是崇敬,羡慕的表情,纷纷举起枪,仔细的瞄着。

。。。

孛日帖赤那趴在地上,用力的喊着

“对面的朋友听着,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我愿意让出我所有的马匹和财务,你们能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张龙已经到了李栋的身边,听到对面的告饶,笑了一下,看向李栋。

李栋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眼睛里面全是细小的血丝。

“这时候才知道告饶,晚了,张龙,你带人小心的靠近他们,不用留活口,生死不算。”

“公子放心”说完扭头对张虎说“张虎,你们掩护着我,我带人摸过去。”

孛日帖赤那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咬着牙。

“妈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大哥真是鬼迷了心窍,为什么要去惹这些人。。。”

他正想着,一个马匪低声说

“孛日帖赤那你听”

孛日帖赤那静下心来一听,就听见沙沙的声响。

“他们上来了”

一个马匪刚想站直了身子看看,“碰碰碰”然后他身子一软扑到在地。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子不怕。。。”一个马匪神志已经不清醒了,不管不顾的站起来,提着刀指着远处咆哮着,话还没说完,“碰碰”他的脑袋就好像西瓜一样被击碎了,红的白的脑浆撒的到处都是。

“大家都别乱动,等他们上来,咱们和他们混战在一起,然后伺机抢马!”孛日帖赤那低声的吩咐着。

剩下的几个马匪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纷纷抽出刀,攥在手中。

张龙带着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手里拿着散弹枪。在接近马匪的营地的时候,张龙冲着身后的几个人做了一个包抄的手势,然后举着枪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所有的人都很紧张。

忽然“动手!”孛日帖赤那大呵一声,马匪们听了命令,暴然起身,挥刀向张龙他们砍去,砰砰砰,大量的烟雾腾起,那几个冲在前面的马匪瞬间就被撕碎了打了回去,血雨,加上碎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扑扑的打在后面马匪的脸上,身上。

啊几个还没死透的马匪,疼痛这时才传达到大脑,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孛日帖赤那举着刀,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他的脸上就贴着一片碎肉。刚才还活生生的几个人,一个照面就被撕碎了扔了回来。

张龙举起另外一把散弹枪,不由得感慨着“这东西真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把刀扔了!”张龙大声的对仅存的三四个马匪喊着

听了张龙的大呵,孛日帖赤那才反过神来,他没有按照张龙的要求放下刀,而是更加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刀,一脸狰狞的喊着“跟他们拼了!”然后就要挥刀向张龙他们冲过去。

他身后的一个马匪一刀就砍在孛日帖赤那的大腿上,孛日帖赤那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

“你想死别拉着我们做垫背的”说完把刀扔在一旁,高举着手跪在地上。

“黄三,你他妈的杂碎,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其他两个马匪也纷纷学着黄三的样子扔掉手中的刀,跪在地上。

第二十九章 转向

李栋正处于年纪轻火力旺的年岁,熬了一宿并没有让他觉得怎么疲倦,只是眼睛又干又涩,要是有珍视明就好了,李栋心想。

张龙把捆得好似粽子一样的四个马匪带到李栋面前,其中一个马匪叽里咕噜的冲李栋说着什么。

“他说什么呢”李栋问张德胜

“咳”张德胜咳嗽了一下“公子还是别听了吧,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哦?打败了还这么多废话,太吵了,张龙,砍了吧!”

张龙踢了孛日帖赤那的腿窝一脚,孛日帖赤那顿时双膝跪地,张龙提刀顺势砍在孛日帖赤那的脖子上,“呲”血喷得老高,李栋慌忙避开,但是还是沾上了不少的血。

“呸呸呸,张龙,你太不专业了,砍完了不会拿东西盖着点脖子,你看这衣服还怎么穿”

“公。。公子我给你洗”赵淑僮小声的在后面说着,然后快速的转过身子,弯着腰脸色撒白的捂着嘴

张龙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挠后脑勺。

“公子,剩下的三个让我也练练手吧”张虎在旁边跃跃欲试,已经把刀都抽了出来。

“随便,抓紧吧”李栋挥挥手

“别。。我。。我是汉人!”一个马匪挣扎着说

“汉人?”李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好好的汉人不做,去给蒙古鞑子做手下,还记得自己祖宗是谁吗?自己去好好问问吧,砍了!”

“别!别杀我,我。。。我有重要的情报!”

。。。

“伊勒德,孛日帖赤那的鹰回来了”天刚放亮,一个马匪抱着一只苍鹰进了伊勒德的帐篷

“快拿来我看”伊勒德接过鹰,从鹰的腿上解下一个布条,里面包着九根草。

“他找到那伙商队了,就在九龙沟附近”这是他和他弟弟之间的约定,伊勒德松了一口气。

“孛日帖赤那没事,感谢万能的长生天!”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咱们去九龙沟!要是这次买卖顺利,我就带着弟兄们好好的吃喝玩乐,把鹰放出去让它给咱们领路。”伊勒德觉得心情大好

。。。

“什么消息?”

“我。。。你要先保证不杀我,我才能说!”

“你有什么消息能让我不杀你?”

“很重要的消息,如果这个消息传回大明朝廷,你能赚大钱!”

“嗯?这个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说说吧”

那个马匪紧紧的闭着嘴,眨着眼睛。

“切!我有一千种方法能让你开口,不信你就试试!”

“我。。。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当得马匪,小的本是。。。”那个马匪一把鼻涕一把泪

“得了吧,一个大老爷们,没事流什么马尿,说说吧,说得爷高兴了,没准爷就放了你”

那个马匪瞪着眼睛看着李栋,好像要分辨李栋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样。

“我的耐性可不怎么好,想说快说,不想说就算了”

“我说。。。“那个马匪咽了一口唾沫“达延汗要寇边了!”

李栋听了这话先是大惊,然后没好气的上去踢了那个马匪一脚

“你逗我玩是吧,那个叫达延汗哪年不寇边!”

“我说的是他马上就要寇边了!”

“啊?”所有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惊讶不已。

张龙首先反应过来。

“公子,你别相信他,蒙古人从来都是在冬季进攻我们大明,从来没有在夏季发动过战争!”

“没错公子,夏季草料充足,蒙古人会让马匹充分的休息,否则到了秋季马匹就要掉膘的。蒙古人视马为第二生命,十分的爱惜马匹,这种事情蒙古人绝不会干。”张龙也在旁边补充着

“不。。。不是的。。。这次不是。。。”那个马匪马上反驳

“什么不是!你想骗我们公子,看我不砍了你!”张龙拿着刀冲着那个马匪比划着

李栋仔细的看着那个马匪,冲张龙摆摆手。

“他没说谎!至少我没看出来他说谎”

李栋顿了一下,然后转移了话题。这个方法是他和一个老刑警学的,当你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否说谎时,就先问些旁的事情,然后不知不觉中在转回来继续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叫黄三儿。。。“那个马匪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小的用的是假名字,怕。。。怕给祖宗蒙羞!”

“怕给祖宗丢脸还当马匪?”

“小。。。小的本是。。。”黄三看了李栋他们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带着哭音开口道“小的本是陕西灰沟堡的一个百户,因为得罪了安化王,所以在中原无处容身,只好到这草原上求生活。”

“安化王?好像在哪听过。。。”李栋歪着脑袋想

李响凑到李栋身边压低了声音“公子,您忘了沈子义的事?”

“啊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混蛋,一直没腾出空来收拾他。”李栋低头看看黄三“这么说咱俩倒是可以做个朋友”

那个黄三听了李栋的话一愣。

李栋哈哈一笑

“不明白?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和那安化王也有点私仇,等我忙完这一阵,早晚弄死他!”

那个黄三听了李栋的话,不管不顾的磕头。

“公子,只要你能杀了他,我黄世强给您做牛做马!”

“呵呵,你想什么呢?给我做牛做马?你想得到挺美的”李栋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先说说达延汗的事吧,为什么那小子一反常态选择夏季进攻大明,一定有什么原因!”

“公子,我没有说谎,那个达延汗身边有几个萨满,他们同时预测,今年草原的冬天将是近几百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草原上的人畜,将死去大半!达延汗为了能积攒过冬的物资,所以选择提前发动战争。”

“我靠,这也是理由?没想到那个老家伙还挺迷信的。嗯?等等,不对吧,这么机密的事情你一个马匪,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曾经救过一个蒙古人,他是延达汗次子乌鲁斯博罗特的大帐武士,他让我这一次和他一起南下,然后。。。然后好。。。。”

“投名状是吧?!”李栋阴沉着脸说

黄世强诧异的看了李栋一眼,然后点点头。

李栋上下仔细的大量这黄世强,然后看向天边,沉思了一会

“李响,拿地图来!”

李响赶忙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一个大大的地图,张龙张虎帮着展开铺在地上。张德胜他们也好奇的凑过来一看,大吃一惊,这地图也太详细了吧,几乎囊括了大明朝所有的疆域。

李栋用手指沿着大同一线的长城一路向东,指到阳和附近,点了点。

“这里距离察哈尔最近”然后扭头问黄世强“你知道他们从哪里寇边吗?”

黄世强摇摇头

“大概有多少人马?”

黄世强为难的苦着脸,依旧摇着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延达汗亲征,估计怎么也得两万人吧。”

李栋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呆呆的看着地图,没有人敢打搅他,他沉思了很长时间,忽然好像下定很大决心似的,一只手握拳砸向另外一只手,抬头问张德胜。

“张师傅,你从这里回京师要多长时间?”

张德胜一愣,想了想。

“公子,我没试过,但是我估计若是马匹足够的话,最快也要十天左右。”

李栋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重新在地图上比划着了很久,忽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张德胜。

“张师傅,我求您一件事情,你现在带着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回京师,到京城北面有个军营,找一个叫王守仁的,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不管他用什么法子,十天,不。。。十五天以内,让他务必带着军队到达瓦窑口堡。”

“公子,您这是?”张德胜一脸疑虑的问

“张师傅,我不能坐视不管,我要给那个延达汗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大明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公子,这。。。你。。。公子,恕我直言,这些都是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应该考虑的,您是不是。。。”

李栋摇摇头,用手按在张德胜的肩膀上

“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张师傅,你想想吧,如果鞑子顺利掠夺边关,不知道又要有多少我大明子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身为大明人,难道就不想为大明、为百姓做点事情吗?”

张德胜混迹江湖多年,早过了冲动的年岁,可是李栋那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又撩动起他那颗尘封已久的激情。

“好!公子说的好,原来我老张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见识还没公子远大,这活我德胜镖局接了!”

“多谢张师傅,那些马匪剩下的马你都带走,不用吝惜马力,马都累死了也不用心疼。只要把消息准时带到,我李栋就保你德胜镖局一生的荣华富贵!”

“公子,您说这话就太小瞧我老张了,我老张这次就是拼了命也把这消息准时带到。”

“好!李响给张师傅他们多带银子!把这个带上,说着把自己的散弹枪递给张德胜,拿这个给王守仁看,他就相信了你了。”

“多谢公子!”张德胜接过李栋的散弹枪别在腰间,他忽然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样,满脸的兴奋,转身把大宝二宝拉到身边“李公子这里,我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好好照看好公子,出了差错,为师可不依!”

“是,师傅,师傅。。。您也多保重!”两个人一起抱拳躬身。

张德胜点了几个镖师,然后也不多说废话,冲着李栋一抱拳,翻身上马。

“公子保重,我老张走了!”

“张师傅,多保重,一路顺风!”

轰隆隆,张德胜他们骑着马绝尘而去。

“但愿他们能及时赶到!”李栋喃喃自语着

“公子,咱们也该走了,那些马匪保不齐就已经在往这边的路上了。”

“嗯,咱们不去归化了,咱们往东走!”

“公子,这几个人怎么处理?”张龙指着黄世强他们,在李栋身边小声的问。

李栋看看黄世强,笑笑

“他留下,那两个人。。。”

第三十章 萨满

伊勒德在当天中午带着马匪到达了九龙沟,在广阔的草原上找人,可不想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伊勒德把他的手下铺开,在苍鹰的帮助下,终于在快要到晚上的时候,他找到了他的弟弟孛日帖赤那。

。。。

“公子,这些人怎么料理”

“张龙,我听说你们九边对敌人的尸体有个好玩的做法,叫做京观?”

“呵呵,公子,你连这个都知道!”

“听说而已,可惜没见过,就拿这些马匪的脑袋摆个京观吧。”

“公子,这可都是老一辈的手艺,咱们可不会呀!”

“什么意思?”

“公子,哎。。。”说着张龙叹了一口气“从成祖爷之后,在边关一向都是他们打咱们,蒙古人不用咱们的脑袋摆京观就不错了”

“一群废物!”

“公子,就这几十颗鞑子的脑袋在边关,至少每一颗值这个数。”张龙把右手展开成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

张龙点点头

“这鞑子的脑袋有什么用?”

“呵呵,我的公子您是不知道,这可是不小的军功啊,那些总兵副总兵什么的,每年都要从草原上买鞑子的头颅,然后在蒙古人寇边之后,说是追击击杀所得,然后报告朝廷,要封赏!”

“啊?还有这样的事?他们就不怕被朝廷发现?”

张龙笑而不语。

李栋铁青着脸,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摆摆手。

“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张龙,你就把这些人的脑袋割下来,然后按照塔的形状摆好就行,我就是想让那些马匪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好咧,公子,您就晴好吧!”说着张龙提着刀,走向跪在地上的马匪。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赶忙把头扭到一边。

黄世强脸色惨白,把身子向后靠靠,剩下的两个马匪更是吓得子哇乱叫!

张龙、张虎豪不理会,手起刀落。

扑扑大量的血喷在黄世强的脸上、身上。

张龙把血淋淋的刀在黄世强的衣服上擦了擦。

“你小子命大,我家公子慈悲,饶一你条性命,你若是敢起别样的心思,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

“啊!!!!”伊勒德张开双臂对这天空大叫着,血红的眼睛里,留着泪。

“孛日帖赤那,孛日帖赤那,是哥哥害了你,是哥哥害了你呀!呜”伊勒德手捧着摆在京观最上面孛日帖赤那的头颅大声的哭号着。

然后他把血淋淋头颅放在一个包袱里,背在自己的身后。

“孛日帖赤那,你好好看着,哥哥一定为你报仇”说完冲着身后的一个马匪咬牙切齿的说

“拉克申,看看他们是往哪里走的”

一个蒙古汉子,听了命令,在京观周围仔细的探查着,还不时趴在地上闻闻,甚至抓起地上的马粪尝尝。

“伊勒德,这些人是在四个多时辰前离开的这里,他们都是向着东方走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是分开走的,但是他们都是朝着东方的不同方向走的,一个是向着中原的方向,一个是向着察哈尔方向。”

“狡猾的汉狗!他们带着货物,没卖完以前绝对不会轻易回去的,咱们就向察哈尔方向追!”说完冲着马匪们大喊

“咱们的弟兄死在这些汉狗的手上,而且这些汉狗还侮辱了他们的尸体,我伊勒德对万能的长生天发誓,就是把草原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这些汉狗,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为孛日帖赤那报仇!”

“对,杀了这群汉狗…”

“这些汉狗应该在马后面被活活拉死。。。”

马匪中的那些汉人脸色有些尴尬,但是被伊勒德凶狠的目光一扫,也纷纷学着那些蒙古汉子叫嚷着。

“杀了他们。。。”

“走!”

。。。

李栋并不清楚在他的身后,有一群想要他性命的马匪正追着他们,他现在就让一群蒙古人包围着。

李栋他们打算向东沿着长城一线到达他和王守仁约定地点,按照脚程李栋他们应该先于王守仁到达,所以李栋并不是很着急赶路。

当天晚上李栋他们不紧不慢的安营扎寨,好好的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一早起来继续赶路。

还没走到中午,李栋忽然就看见在前面探路的张龙玩命的向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公子,快跑,公子,快跑,有蒙古骑兵!”

李栋向远处一看,脸色也是一僵,李栋他们正好处于一个缓坡的下端,在缓坡的上端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很多蒙古骑兵,那些人显然不是普通的牧民,有些人甚至穿着皮甲。那些蒙古人在看到李栋他们之后,并没有马上催动马匹,而是开始慢慢散开,向李栋的两侧移动了过去,一些蒙古骑兵已经把弓箭抽了出来。

张虎那些亲卫们赶忙抽出火铳,大宝二宝那些镖师们也纷纷抽出腰刀,一脸灰白的看着。

“公子,等一下您先走,我们在这里抵挡一下”李双成一脸沉重的低声对李栋说

李栋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平静的说

“把家伙都收起来吧”

“公子,我们保你冲出去!”张虎瞪着眼睛说

李栋摇摇头

“他们在上坡,我们的马匹还没启动,跑不掉的。”

张龙这个时候也汗冲冲的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

“公子,这些都是精锐的蒙古骑兵,我们。。我们恐怕。。。”

“大家把家伙都收好,露出笑脸”李栋笑着对大家说

赵淑僮这个时候好似一个受了惊吓的小鸟一样的抖动着。

李栋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没事的”

所有人看着李栋,李栋笑着冲他们点点头。

张龙、张虎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慢慢的收起刀枪。

不一会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单身骑马过来,上下打量着李栋他们,特别看了看李栋他们背后背着的火铳,然后用纯正的汉话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栋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笑着。

“我们是从中原来的商人,带了些中原的特产,打算到大一点的部落里面去卖。”

那个蒙古人的眼睛好像老鹰一样的锐利

“我没在这一代见过你!”

“我们是第一次来这一片做生意”

“你们的货物呢?”

李栋冲李响点点头。

李响赶忙从马鞍两侧的包袱里拿出几块香皂递给李栋。

李栋又转手递给那个蒙古汉子。

“我们这次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没带大宗的货物,只是带了些样品,这些都是宝器阁出品的香皂。”

那个蒙古汉子听到了宝器阁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接过那块香皂闻了一下,一脸陶醉的样子,最后用舌头舔了一下。

“呸。。。”那个蒙古汉子点点头,并没有把香皂还给李栋,而是直接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们是浩齐特部的,今年正好到这一片游牧。不过你们来得不巧,我们的少主人被恶魔诅咒,得了重病,部族的萨满正在医治,我们主人恐怕没有时间接见你们。”

在李栋身后响起一片长长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栋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没见过的东西一定会想尽办法去看看,这萨满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而且李栋听说这萨满确实有些神奇的地方,呵呵,当然了只要一说到神奇一般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我能去看看你们的萨满吗?”李栋瞪大了眼睛一脸期望的问。

张龙、张虎他们在后面恨得牙只痒痒,我靠,人家让你走,你麻利儿得走不就得了,还非要看什么萨满,苍天那,倒血霉了,怎么让我们摊上这么一个主子。

那个蒙古人看到李栋的样子,脸色柔和了一些,盯着李栋手中另外一个香皂,微笑不语。

李栋马上心领神会,递过去。

“帮帮忙,我从来没见过萨满,让我见识一下,好回中原和我的朋友们吹嘘吹嘘。”

那个蒙古汉子接过香皂,揣进怀里,正色道。

“你们记住了,部族萨满行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搅,若是惹怒了萨满谁也救不了你们。”

“好的,我们就在一旁看着,绝对不给你填麻烦。”

“跟我来。”

。。。

草原部落经常搬迁,目的是为了选择合适的地点放牧,过了缓坡李栋就看见,很远的地方出现了成片的蒙古包,浩齐特部是一个大部落,人口足有上万人。

萨满在蒙古语中被称为博额或亦。他们平时的主要宗教活动,大多是为族内外的病人病畜跳神驱鬼,或以占卜提示寻找丢失牲畜、财物的方向等。萨满治病一般不给药物,也少有医疗措施,主要靠跳神。跳神仪式包括萨满请神、降神、附体、神言和神归等过程,其间有时穿插具有巫术意味的驱鬼斩魔项目。为族人跳神是萨满的义务,一般不收报酬。

萨满的跳神仪式会在夜晚进行,那个蒙古汉子叫巴根,他给李栋他们安排了两个大大的蒙古包,然后让李栋他们随意的在部落里行走,说李栋可以和部落里面的牧民做些皮货生意。李栋对做生意毫无兴趣,坐卧不安的等着晚上的到来。

夜晚降临,当李栋看到那个所谓的萨满时大失所望,这东西和东北田间炕头跳大神的没什么区别呀,都穿的奇形怪状的,身上挂着各种能发出声响的饰物,如铁片、骨头之类的东西。他们拿着一个大皮鼓,一边敲着一边在病人身边跳着,嘴里面念着什么咒。

妈的,这门票花得太不值了,李栋心想。

李栋点着脚尖看看躺在中间的一个孩子,那个孩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气很短,嗓子里发出丝丝好似毒蛇吐信的声音。

李栋歪头想了想“这不是哮喘病吗?这孩子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吧”

那个萨满在火光旁边依旧卖力的上跳下窜的。

李栋兴趣索然的向赵淑僮和李响他们招招手。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公子,挺好看的,在看会,没准就真的让他治好了呢”李响也点着脚尖看着

“你想什么呢,若是光跳个舞就能把这孩子的病治好了,那才真见了鬼了呢。”

可能是李栋在人群中的动静有些大,很多蒙古人都皱着眉头看着李栋。

李栋无所谓耸耸肩膀,推开人群就要向外走。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

第三十一章 赤脚医生

李栋寻声望去,一个老年人拨开人群,走向李栋。其实那个人也算不上是老年人,只是由于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所以皮肤黝黑,脸上的沟壑纵横,草原上的劲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他的身体却堪比牦牛般的强壮,十分的高大威猛,李栋估计这个人怎么也有一米八以上。

他衣着的颜色比其他牧民的要鲜艳些,身后跟着很多健硕的蒙古人,看样子像是个首领,他眼睛里满是细小的血丝,满脸的忧容,看到李栋的样子先是一愣,先是喃喃自语了一句蒙古语,然后用略微生硬的汉话说。

“汉人的孩子,你刚才说什么?”

张龙、张虎他们就站在李栋的身后,手按在刀柄上,一脸警惕的看着那群蒙古人,心中却叫苦不迭,这个惹事的祖宗,他什么时候能消停一会呀!

带领李栋他们进部落的巴根已经脸色惨白,跑到那个老年人旁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的蒙古话,还用手比划着,最后从怀中十分不舍的拿出了两块香皂。

那个老年人没有接香皂,而是上下打量着李栋,等着李栋的回答。

李栋笑笑

“我说光靠跳舞治不好这个孩子的病!”

“你敢怀疑萨满的神术?”那个老年人提高了嗓门

李栋依旧笑笑,摇摇头,指着已经停止跳舞的萨满

“我听说过的萨满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有很多神奇的医术,但绝对不是仅仅靠跳舞。”

“主人,我马上把他们带走”巴根一边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狠狠的瞪着李栋

那个老年人用手制止了巴根。

“萨满说我的孩子受到了恶魔的诅咒,很多鬼魂缠在他的脖子上,所以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呼吸。”

李栋用手挠挠头,喘了一口气,笑面依旧的说

“你也不用怪那个萨满,这个病他确实解释不了,你的孩子得了哮喘病,他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那个老人听了李栋的话,一头雾水,左右看看想寻求帮助,他身边的人在被他看到之后都茫然的摇着头,那个老人只好再次看向李栋。

“我听不懂你的话,不过你说的意思是指我的孩子只是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是这样吗?”

李栋点点头。

那个老人松了一口气,一脸殷切的看着李栋。

“既然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你能治好他吗?”

李栋耸耸肩膀,摇摇头。

“我又不是大夫!”

“奸诈的汉人,你敢戏耍我!?”说着那个老人抽出刀指着李栋。

李双成一带李栋,李栋一下子滑到李双成的身后,张龙、张虎他们也纷纷抽出刀枪,把李栋挡在身前,李响把火铳高举对着那些蒙古人,大宝二宝他们在远处也看到这里不对,纷纷抽着刀向这边跑过来。

那个老人身边的蒙古人,呼啦一下散开,或抽刀或弯弓搭箭把李栋他们团团围住。

双方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萨满走到那个老人身边,叽里咕噜的对那个老人说着什么,而且还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李栋,那个老人微微点点头,毫无表情的对李栋说。

“汉人的孩子,你刚才打搅了萨满的仪式,他说大神很生气,要把灾难降临给我的部族。杀了你们可以平息大神的怒火。”

“我靠,你个死不要脸的,我还没说你骗人呢,你倒反咬我一口”李栋在李双成的身后跳着脚骂道

“汉人的孩子,你得罪了萨满,我的族人不会轻易饶恕你”

“凭什么?我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打断仪式的是你好不好?”

“哼,说汉话我说不过你,不过你觉得就凭你们这点人能冲出我的部落吗?”说完他环视了一周。

“让开”李栋一边拨开挡在身前的张龙他们,一边鲁着袖子走出来。

满不在乎的走到那个老人面前。

“公子,小。。”李双成在后面提醒,李栋摆手打断了他

然后仰头看看好似小山一样的那个老人。

“老头,威胁我是吧?!”

那个老人微笑着看着李栋,眼光中忽然透漏出少许的狡黠,但是并没有回答李栋的问题,只是向自己的周围看了看,他的四周站满了彪悍的蒙古人,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李栋他们,好像只要他的首领一声令下,就要上前把李栋他们撕碎一样。

李栋也四下看看,说心里话,李栋现在也非常的后悔刚才为什么那么多嘴,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以后看来还是要管好这张嘴。

“你的意思是不是,今天如果我不把你的孩子治好了,就把我们都咔嚓了,是吗?”说着李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

那个老人微微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个毫无惧色的年轻人,心中暗自赞叹道“好胆色!”

“行!死马当活马医吧。”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当一回赤脚医生了。

好在李栋对这哮喘病确实还懂一点,曾经有个犯人他就有哮喘病,他曾经让李栋帮忙给他买些中草药。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个孩子旁边,蹲下,然后扭头对那个老人说

“你的孩子是不是在秋天和冬天发作的频繁些,而春天夏天要好一些。”

那个老人听了李栋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猛烈的点点头,说。

“他本来在夏季从来没有发作过,可是前两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就这样了。”

“嗯,那就没错了。”

那个孩子也就三四岁上下,面色潮红,嘴巴张得大大的,眼泪汪汪的,很痛苦的呼吸着。

李栋起身冲着李双成招招手。

“李师傅,你过来!”

李双成赶忙拨开人群走过来。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李师傅,你懂穴位吗?”

李双成点点头。

李栋用手拽拽那个老人的袍子。

“把这个孩子扶起来,让他盘腿坐好”

那个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对李栋很是相信,言听计从的把自己的孩子扶起来,并把他的腿盘好。

李栋拉着李双成走到那个孩子的背面,先是用手轻微的按下那个孩子的头,让他把头低下,然后对李双成说

“李师傅,找大椎穴旁这么远的地方按下!”李栋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大概0.5寸左右的距离。“别太用力。”

李双成连看都没看直接伸出食指点在那个小孩大椎穴旁边0.5寸的地方。

仅仅过了一会的功夫,那个小孩先是使劲的咳嗽,吐了几口浓痰,然后好似许久没有呼吸过一样,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很畅快的呼吸了两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围所有的人也同时啊了一声,赞叹不已。

李双成也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栋。

赵淑僮微微的笑着,看向李栋的目光柔情蜜意且充满了爱慕。

李响点点头,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张龙、张虎他们互相看着,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

那个老人听到自己孩子的一声啼哭,好似千斤重担忽然放下一般,慈祥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就连他脸上的皱纹也好似舒展了不少。

李栋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那个犯人没骗我,他教的法子果然管用!”扭头挑衅的看看那个老人,一脸的得意。

那个老人并表示对李栋表示感谢,而是冲身后摆了摆手,几个蒙古妇人快步走过来,抱起那个孩子,开始低声的哄着,不一会就止住了他的哭声。

那个萨满脸上涂抹了什么东西,看不到表情,但是显然他的表情不会太好,他快步走到那个老人面前,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

“大宝,他说什么呢?”

“公子,我的蒙古语可不怎么样?听不太懂!”

李栋没好气的夹了一眼大宝

那个老人听了萨满的话,也没有做过多的表示,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栋。

“公子,他说那个小孩之所以能好,完全是因为他驱鬼的原因,公子您只不过是凑巧赶上而已。”赵淑僮凑到李栋身边,低声的说

“我靠,你还要不要脸”李栋说完冲着那个萨满竖起中指,然后对那个老人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能把你孩子治好是这个跳大神的功劳吧?!”

那个老人微笑不语。

“行,算你狠,卸磨杀驴,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刚才只是暂时缓解了你儿子的哮喘病,但是这病可是说犯就犯,下次我倒要看看这个跳大神的怎么治好你儿子的病。”说完李栋摇头尾巴晃的要走。

那个老人听了李栋的话,脸色一变,赶忙拉住李栋的手。

“你一定知道怎么治我儿子的病!”

“我知道,嘿嘿,就不告诉你,你咬我呀!”李栋的孩子气上来了

那个老人听了李栋的话一愣,然后笑笑,并没有生气,扭头招呼道

“巴根!”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巴根马上闪身而出

“好好款待这几位尊贵的客人”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李栋,又加了一句“只要他们不离开部落,他们要什么给他们什么”说完背着手走了。

“公子,那个老头什么意思?”李响凑过来问

“这个老头好狡猾,只要咱们在,他儿子一犯病,我还能不给他治吗?不给他治,他就能让咱们给他儿子陪葬!”

巴跟这个时候也笑眯眯的凑上来,挑起大拇指。

“呵呵,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主人”

说完上下打量着李栋,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大萨满的话,看来还真有道理!”

第三十二章 礼物

斯钦布赫在蒙古语中是睿智刚毅的意思,他正是浩齐特部的首领。

“你们首领多大岁数了,有六十吗?怎么他的孩子那么小呢?”

“六十?”巴根向四周看看,笑着说“小公子,这话你可别让我的主人听见,他今年才三十三岁,和达延汗一样大。”

啊?我靠,李栋心想这锦衣卫的情报也太不准确了,怎么有人告诉他说这小王子都已经奔五十的人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这个斯钦布赫不就看上去像六十多岁的老人吗?万一那个达延汗长得也很着急,锦衣卫得到了错误的情报也就可以原谅了。

李栋当晚留宿在浩齐特部,巴根给李栋他们重新安排了蒙古包,而且还安排了几个漂亮的蒙古妹子过来,李栋本来很想笑纳,听听蒙古妹子唱歌,看看蒙古妹子跳舞,那是多么写意的事情,可是当他看到赵淑僮幽幽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李栋还是拒绝了。

“自己不用,还不让别人用,真是的。。。”李响小声的嘟囔着,虽然很小声,但是李栋听得清清楚楚的,一脚就把李响踢出了蒙古包。

看到李栋拒绝了蒙古妹子,赵淑僮顿时笑颜盈盈,欢快的给李栋铺着床铺,然后抱着腿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李栋。

当天晚上李栋没心没肺的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李栋早早的就自然醒了,掀开帘子出了蒙古包,刚想伸个懒腰,只看见巴根已经站在外面。

巴根看到李栋出来,把身子往前欠一下,然后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小公子,昨夜睡得好吗?”然后不等李栋回答“我家主人邀请您过去共进早餐。”

“哦,好啊,等我洗漱完毕,我就过去”

“我在这等您!”巴根恭敬的说

赵淑僮已经给李栋打好了洗脸水,李栋刚把脸洗好,就把一块洁白的毛巾递到李栋的手中,李栋擦了擦脸,闻闻“真香,这女人怎么洗的毛巾这么香”

李栋又把毛巾还给赵淑僮,顺手从赵淑僮手中接过一个杯子,然后咿呀哇呸的开始刷牙。

李栋一边刷牙一边想,这个妹子做秘书真不错,可比李响让他顺心多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妹子养眼那,你想想每天早晨一睁眼看到李响和看到这么一个美女的感觉能一样吗。

。。。

李栋对面前的早餐毫无兴趣,在他的面前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奶茶,旁边就是一大堆的油炸物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更让李栋倒胃口的是旁边居然还有一个油渍渍的大羊腿。早餐就吃肉还让不让人活了。

斯钦布赫一边用小刀割下小片的肉放进嘴里,一边饶有兴趣,笑眯眯的看着李栋。

李栋一阵一阵的恶寒,心想这老头不会是垂涎他的美色吧,在电视上可没少看古人好男风,菩萨保佑,但愿这个老头是个正常的男人。

就在李栋一边祷告,一边想怎么把这顿早餐对付过去的时候,巴根从外面快步进来,看看李栋,然后走到斯钦布赫的身边,低下身子,小声的在斯钦布赫耳边说着什么。

斯钦布赫点点头,阴沉着脸在巴根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巴根惶恐的点着头,然后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尊贵的客人,我听巴根说你姓李,是来草原上做生意的?”

“嗯木锉”李栋忽然发现面前的那个油炸的小玩意十分的好吃,嘴里面塞满了那个东西,正玩命的嚼着。

斯钦布赫忽然指着蹲坐在李栋身后的张龙、张虎还有李双成他们。

“这些人可不像是普通商人能雇得起的。”

张龙他们听了斯钦布赫的话,忽然脸色一变,按在刀柄上的手更加用力。

李栋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还喝了一口奶茶压了压,指着桌上的食物。

“这东西真好吃”然后扭头看看张龙他们,又把头转回来“他们很特别吗?”

斯钦布赫眯缝着眼睛,指着张龙他们。

“你的这些手下从刚进入蒙古包开始就一直坐在门口附近,他们的手一直按在刀柄上,好像随时准备战斗一样,他们腰板挺直,手上满是各种老茧,我想他们胸口上一定有很多的伤口,他们恐怕都是明廷的官兵吧?”

李栋从盘子上捡起一个油炸食品扔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

“没错,他们以前都是边军!”

“怪不得!”斯钦布赫点着头。

张龙张虎他们已经准备暴起,先拿住这个部落的首领再说。

斯钦布赫忽然话锋一转“昨天你救了我唯一的一个儿子,我还不曾感谢你,今天正巧,我送你一样礼物怎么样?”

“礼物,什么礼物?”

“李小公子,你喜欢看打仗吗?”

“当然喜欢,我爱死那玩意了!怎么你们部落要和别的部落开战,要不要我帮忙?!”李栋一脸兴奋的问

“呵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

“伊勒德,你说他们能答应咱们吗?”

“拉克申,我向他们许诺,只要他们把那些汉人赶出部落,我就送给他们两千两的白银,那些汉人的货物我也全都送给他们,而且我还答应在今后的三年内每年送给他们部落的首领十个汉人的女子。我想这样的条件他是不会拒绝的。”

“伊勒德,你要考虑清楚,孛日帖赤那已经死了,你这么做是不是值得,那两千两银子可是你全部的财产,你。。。”

“别说了,只要能给孛日帖赤那报仇,就是花在多的钱,我也愿意,我一定要扒了那些汉人的皮,把他们下到油锅里炸死,把他们绑在木桩上活活晒死,把他们。。。”

呜一声长长的号角声,然后从部落里面快马冲出来了很多骑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马匪们顿时慌乱起来,抽出手中的刀和弓箭。

“把东西都收起来,把东西都收起来”伊勒德大声的吆喝着

巴根骑马走到那些马匪面前。

“伊勒德,我知道你在这一带有些名气,但是以你们这么点人,就想和我们浩齐特部抗衡,无疑是自寻死路!”

“尊贵的大人,我只是渺小的一粒沙尘,怎敢与日月争辉,只是那些可恶的汉人杀了我的弟弟,我希望。。。”

巴根摆摆手,打断他

“那些是我们浩齐特部最尊贵的客人!”

“什么。。。我。。。”

那个叫拉克申的蒙古汉子,赶忙出来

“我们无意冒犯浩齐特部的权威,我们马上走!”

“呵呵,太晚了,我家主人很生气,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蒙古人的耻辱只能用血来洗刷!”

“我们。。。我们没有。。。”拉克申慌忙的解释着

“不用多说了,我数过了,你们这里一共有二百六十三个人,等一下我们同样会派出二百六十三个人,你们如果杀光了他们,我的主人就放你们走,否则,哼哼。。。这周围全部都是我们的人,别想着逃走。”说完也不管面如土色的土匪们,扬长而去。

。。。

李栋跟随斯钦布赫出了蒙古包,在蒙古包外面已经站满了很多的武士,有几个奴隶跑过来给斯钦布赫穿上一件黑色的盔甲,斯钦布赫翻身上了一匹纯黑色的马。

“李小公子,请!”

李栋兴高采烈也翻身上马

“咱们打谁去?!”

张龙他们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保护李栋是他们的第一要务,所以马上找了马匹,紧紧的跟在李栋身后。

斯钦布赫在前面慢慢的带着路,道路两旁的骑士们低着头向他们的首领致意,在他们的首领走过他们的身旁之后,纷纷上马跟在后面。

忽然斯钦布赫加快了马速冲出部落大门,欢呼之声,从部落当中卷起,无数的人头涌动着跟随斯钦布赫的身影冲出部落大门。

斯钦布赫缓缓低头,摘下自己的头盔,又猛的举在空中,朝着四下一招,他身边的骑士也学着他的样子摘下头上的毡帽,同时欢呼声变得更大,在空旷的草原上打着旋回荡着。

。。。

“伊勒德,咱们要死在这里了”拉克申一脸灰败的看着远处慢慢逼近的骑兵

伊勒德只是淡淡一笑。

“我倒是很期待,我要去见我的弟弟了”然后扭头对身后的马匪大声的说

“刚才他们那些话你们都听见了吧,既然逃不掉,我们就和他们拼了,只有杀光他们,咱们才能有活路,拿出你们的本事,让他们知道咱们才是草原上真正的霸主!”

那些马匪也认识到这次不拼命恐怕是不行了,加上伊勒德简单的几句撩拨,匪徒的凶性顿时迸发,嗷嗷叫着抽出马刀。

“杀光他们!”

“跟他们拼了!”

“长生天会护佑我们的。。。”

“我们才是草原上的霸主。。。”

伊勒德高举右手,止住了马匪们的叫声。

“兄弟们,大家听我说,骑射咱们比不上那些人,所以大家千万别落单,等一下咱们抱成一团,一起杀过去,大家人数一样多,正面拼杀咱们不吃亏!”

“好!就听伊勒德的”

。。。

“李小公子,我们蒙古人比你们汉人如何?”斯钦布赫一脸骄傲的看着四周

“哼,打过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花架子。”

斯钦布赫微微一笑,举起马鞭对着右手边。

“勇士们,去吧!”

第三十三章 蒙古骑兵

斯钦布赫的马鞭一挥,在他的右方冲出来二百多人。他们先是横向快速经过斯钦布赫的面前,纷纷举刀向他们的首领致意,然后拨转马头冲着马匪那边,开始排起队列。

“李小公子,这些马匪正在追击你,他们向我开始出很丰厚的条件,但是你放心,我们浩奇特部从来不出卖朋友!”

李栋撇撇嘴没有搭理斯钦布赫,心想,要不是我凑巧救了你儿子,你不把我们卖了才怪!

巴根从斯钦布赫身后闪出,恭敬的行礼。

“主人,请允许我带领勇士们去冲锋陷阵!”

“巴根,拿出你们的勇猛,不要让我的客人嘲笑我们!”

“主人请放心,我将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他们对浩奇特部的侮辱。”

对面的马匪很出乎李栋的意料,居然同样很齐整的排起了方队,一共五排,每排有五十多匹马,每排和每排之间的间距不是很大。马匪在第一排的骑兵居然还有短矛,用手平端着。伊勒德在马匪中间大声的吆喝着口令,催动这个方阵缓缓向前。

李栋以为双方都是骑兵,而且都是弓马娴熟的蒙古人,所以战术上应该差不多,一上来先是对射,然后就是对攻,双方人马混战,谁的功夫高一些,谁就能多活几个,谁的胜率就高一些,但是这样下来,就是胜利的一方也是惨胜。

看到马匪们摆出这样的方阵,李栋歪着头,心中想着破解之法,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双方的弓箭射程差不多,若是斯钦布赫的骑兵不管不顾的直接冲击对方的方阵,还没有攻到马匪面前,就要遭受好几拨的箭雨,就是成功攻到对方的面前,在那些常年厮杀在外的马匪面前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要是有火铳就不一样了,几轮就能打散对方的方阵,然后大队骑兵冲过去砍杀就是。

但是显然这些蒙古人并不打算让李栋帮忙,而且不知道这些蒙古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居然只是派出了和那些马匪一样的人数,真是莫名其妙。

巴根大声的冲着队伍里面吆喝了几句,然后从他的马队中冲出了五个骑兵,手中握着弓箭,冲向对面的马匪方阵。

“停,准备射击”伊勒德大声的下着命令

方阵顿时停了下来,马匪们纷纷抽出弓箭,把箭搭好,等待着命令。

巴根派出去的五个骑兵忽然散开,远远的围着方阵四周,以方阵为中心顺时针跑着,他们的马速并不是很快,他们在马上一边跑,一边向方阵中间射箭,每次他们都把弓拉开几乎同样的弧度,并且用同样的角度,每跑一会他们就向中间的方阵射一箭,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马匪,终于有弓箭射进了方阵,他们立刻调转马头向外跑去,同时马匪那边,伊勒德也大喊一声。

“射”嗡一片弓箭离弦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一片箭雨向那五个骑兵射去。

虽然那五个蒙古骑兵努力藏身在马的侧面躲避弓箭,但是由于射过来的弓箭实在是太多了,扑扑扑他们还是接连被射中,摔下马去,仅仅有一个骑兵成功的逃脱,就这样他的肩膀上还挂了两支箭,摇摇晃晃的跑回本阵,还没到巴根面前就一头栽倒下马。

在看到成功射杀了五个蒙古骑兵之后,马匪们顿时兴奋的爆发出欢呼声“啊!!”

李栋皱着眉头,心想,这蒙古人对自己人都这么狠,为了测人家的弓箭射程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五个人?

这个时候巴根又冲队伍里面命令着什么,只见一半的骑兵立刻冲了出去,然后在分成数股,围着马匪的方阵,漫射着。

偶尔有射进方阵的弓箭把马匪射死,当然也有被马匪射下马的蒙古骑兵,双方空中箭来箭往,但是由于彼此离得很远,虽然互有伤亡,但是双方的死伤都不大。

马匪的整体队形依旧保持着齐整,缓缓的向巴根的本阵冲了过去。

巴根则带着剩下的人马和马匪方阵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在这样双方这么互射了二十多轮箭之后,那些游跑在马匪四周的骑兵忽然调转马头,分成三股向方阵的四周跑去,占据方阵的后面和两个侧翼,只见那些蒙古骑兵齐齐一带马缰,战马还没停稳,就都已经翻身下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精湛的骑术显示出来便和家常便饭一般,显然都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家伙。

紧接着就看到那些蒙古人快速的把几十匹的马缰绳固定在少数几匹马的马鞍上,然后放下了那些马的眼罩,几个骑兵分别上马,双腿用力踢了一下马腹,马带动拴在马鞍上的的马匹好似一个装配了厚厚装甲的坦克一般快速的启动,冲向马匪的方阵。

“射箭,射箭,射死他们,不能让他们冲过来!”看到这个情景,伊勒德厉声的喊叫着。

那些马匪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蒙古骑兵瞬间的表演,听到伊勒德的命令刚想举起弓箭射击,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又酸又疼,在进行了连续二十多轮射击之后,他们的手臂再也拉不开弓弦了。

仅仅有少数几个马匪射出了稀稀疏疏的箭,这些箭对那些集团冲锋的“马群坦克”而言无疑是隔靴搔痒。

前排的马匪应该是最安全的,可是就连他们也不安的扭着头看看自己的两翼和后面,可想而知那些就站在两翼和后面的马匪是什么心情。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巴根也已经开始向他们的正面发起了冲锋。

“马群坦克”被集体放下了眼罩,不能视物,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不对,是无视者无畏,那些马匹在主人的催促下拼命的加快着自己的速度。

巴根他们一边冲锋,一边从箭壶冲抽出四支弓箭,两根手指夹住一支,并且将其中一支箭轻轻的搭在弓弦之上,慢慢的拉开,其余三箭只是虚握!

突然听到巴根大喝一声“射”

嗡第一支箭被射出,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箭全部射出,所有的弓箭连绵不绝的射向马匪的方阵。

好似约定好的一般,当“马群坦克”撞上马匪方阵的时候,天上的弓箭也同时没入方阵。方阵中顿时战马嘶鸣,弓箭入体之声连绵不绝,马匪们还未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巴根他们到了。

斯钦布赫歪着头看着李栋,这时的他好似一个顽童向别人展示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等待别人夸奖一般。

而李栋这时却没有注意到斯钦布赫的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场地上正在进行的屠杀,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由衷的赞叹道。

“这些人真不愧为圣狼的子孙!”

听了李栋的夸奖,斯钦布赫显得特别的高兴,谦虚着说。

“这些人比起当年大汗的怯薛军可差得远呢!”

李栋心想“张龙、张虎之辈已经算是我大明朝边军的精锐了,他们看到那些马匪之后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而这些马匪和这些草原骑兵一比却是不堪一击,不知道这浩奇特部的骑兵比延达汗的金帐武士又如何,哎。。。”

。。。

黄世强非常的庆幸当初抓自己的是李栋,而不是那些蒙古人,他现在就瑟瑟发抖的低着头,他已经不敢看了,那些没有被屠杀而是被生擒马匪下场异常的惨烈。

蒙古人将擒下来的马匪拖在马的后面,直到皮破肉烂,甚至露出肚肠。凄厉的哀号声一阵一阵的传入他的耳朵里,他把头低得都快埋进了胸口里。

就是他的首领伊勒德也被捉住了,用木头楔子钉在支起的木头架子上,他浑身是血,声嘶力竭的发着哀号。

蒙古人抓到这些马匪,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变着花样把这些马匪折磨至死。草原人的残暴在这一刻表露无疑。

别说黄世强了,就是李栋都有些受不了了,李栋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狠的了,可是和这些蒙古人一比,他简直就是个善良的小白羊。

那些马匪的哀号声充斥着整个部落营地,浩奇特部的牧民三三两两饶有兴趣的观看着那些骑兵折磨马匪,赵淑僮已经脸色苍白的捂着耳朵,就连张龙李响他们的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了。

“老头,能和你商量一个事吗?”李栋问斯钦布赫

“李小公子,你是我尊贵的客人,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斯钦布赫笑眯眯的看着李栋。

“赶快弄死这些人,至于你儿子的病我负责治好!”

“如您所愿”斯钦布赫说完冲着巴根点点头

巴根快步出了蒙古包,不一会惨嚎声哑然而止,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

李栋舒了一口气

“叫你的手下找一种草药,我们汉人叫做草麻黄,那个植物是旱生植物,你在丘陵或者沙质草原一带能找到它,它大概这么高“李栋比划了大概三十厘米左右”它的茎能治你儿子的病!”

斯钦布赫听了李栋的话豁然起身。

“如果你真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斯钦布赫对万能的长生天发誓,无论何时,你将永远是我浩奇特部最尊贵的朋友”

李栋笑笑

“你还是先试试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刚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些冲乱马匪方阵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斯钦布赫没跟上李栋的思路,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他们都是勇猛的武士,就这么死了,你一点都不心疼??”

斯钦布赫微微一笑,十分自豪的说

“我们蒙古人天生就是战士,以战死为荣,以病死为耻!”

听了这话,李栋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不禁想着。

“这样的人,我该用什么方法打败他们呢?!”

第三十四章 梦

李栋在浩齐特部已经住了五天了,虽然他心急如焚的想离开这里,可是每一次他向斯钦布赫提出这个要求时,那个狡猾的蒙古人都岔开话题。

李栋明白斯钦布赫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儿子的病复发,可是总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呀,距离和王守仁他们约好相见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斯钦布赫的儿子叫阿日斯兰,这个名字在蒙古语里是雄狮的意思,斯钦布赫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像雄狮一样的强壮,可惜事与愿违。

在这五天里阿日斯兰又犯了两次病,李栋仔细的查看了阿日斯兰的帐篷,终于发现了过敏源,原来是浩齐特部的牧民为了讨好阿日斯兰,在他的帐篷里面装点了一些好看的小花,阿日斯兰就是对这些花粉过敏。在换过一个帐篷之后,阿日斯兰和别的孩子一样欢快的四处玩耍着。

现在李栋的神奇已经传遍了整个部落,李栋每走到一个地方,看到他的牧民都会把身子往前欠下,然后用右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李栋后来才知道这是蒙古人表达敬意的方式。

张龙、张虎他们在李栋的授意下,开始接近巴根,小来小去的,巴根已经收到了八块香皂了。巴根好似吝啬鬼一般,把所有的香皂都放在了胸口,弄得他现在顶风能香出去二里地。

张龙隐晦的向巴根问起延达汗是否会在夏季寇边。

巴根好似看着傻瓜一般看着张龙

“怎么会呢,我们蒙古人都是喜寒畏热,夏天中原太热了,况且。。”巴根看了看张龙还是说“冬天才是你们汉人五谷收获完毕的季节,呵呵,夏天什么都没有,你让我们抢什么呀?”

张龙铁青着脸,瞪着巴根,巴根歉意的笑笑,接着说

“还有就是我们蒙古人作战以弓箭为主,夏天雨水太多,弓弦沾了水就会打滑,根本射不远,嗯,还有一点就是你们汉人擅长埋伏偷袭,夏天草木茂盛,视野不开阔,很容易让你们偷袭得手,所以秋季到冬季交接之初才是我们蒙古人的战争时期。。。”

巴根毫无保留的把蒙古人的底细告诉了张龙。

“公子,根据巴根所言,浩齐特部并没有收到金帐的征召令箭”

李栋皱了皱眉头

“浩齐特部距离察哈尔部这么近都没有收到金箭,难道那个延达汗想带着察哈尔部独自进攻我大明??”

“公子,听巴根的意思,蒙古人好像不喜欢在夏天打仗,您说能不能是那个延达汗怕今年草原上的冬天并没有那么冷,而贸然改变蒙古人以往的征战习惯,万一战败有损他的威名。所以。。。”

“所以他就打算只用自己的手下来进攻我们,成了,他一获得了大量的过冬物资,二显得他很有远见,不成,他只损失了极少数的兵马,无损与他的威名,大不了到了冬天在发动对我们的攻击!”李响接口道

李栋点点头“你们分析的这种可能性很大,现在都七月中旬了,马上就要入秋了,他既然要选择在夏天让我们毫无防备之下攻击我大明,那么在八月左右,他就一定要筹备好人马,要不然恐怕来不及了。而浩齐特部这边毫无反应,我估计你们的猜想**不离十,除非。。。”

李栋扭着头看着黄世强。

“你说谎!”

“我没有”黄世强扑通跪在地上“我真的没有!我的朋友确实告诉我说延达汗已经决定在夏季进攻大同!”

“哼,如果你说谎,我就把你交给那些蒙古人。。。”

“公子,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呀,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张师傅他们已经快要到京师了”

“哎。。。你以为我不想啊,那个老东西就是不放人,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公子,要不咱们晚上偷摸溜走?”

“拉倒吧,你以为我没试过,我现在晚上起夜,身边都跟着三四个蒙古汉子,弄得我现在连拉屎都不欢畅了。哎,在想办法吧,这两天内咱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

第二天李栋正在睡午觉,忽然听到蒙古包外面,一阵一阵的吵嚷声。

“这蒙古人还让不让人活了,睡觉也不让人消停了”

李栋嘟囔着起身,赵淑僮正在给李栋补衣服。

“公子,您才睡了一小会,在睡一会吧。”

“我倒是想,你听听外面的动静,我去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李栋掀开帘子出了蒙古包,好家伙,整个部落里面的人全出来了,一脸兴奋的奔向部落门口。

“他们这是怎么了,门口有人发钱那?”李栋问站在蒙古包外面的张龙

“呵呵,听巴根说,草原上的明珠吉布楚和来了,还有。。。”

“啊?怎么不早说,我早就听说她是个大美人,正发愁没机会看看呢,没成想瞌睡碰到枕头了,嘿嘿,快走,快走”说完一溜烟的跑向大门口

张龙笑笑“真不知道我家公子是真好色还是假好色,身边就有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却要看什么劳子蒙古娘们,那蒙古娘们有什么好,就是屁股大点罢了。。。。”

李栋好似一个长颈鹿一般,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而且还运了功,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可惜一无所获。

那个吉布楚和居然没有露面,她坐在一个大大的马车里进入了营地,而令人奇怪的是,浩齐特部的牧民并没有离开,而是分列大门两侧,当一个老者走进营地的时候,齐齐的躬身行礼。

这个老者长得细皮嫩肉的,留着长发,嘴角轻轻挑起,目光温柔且庄严,笑眯眯地甚是慈祥。

包括斯钦布赫本人在内,所有浩齐特部的蒙古人都恭敬的向那个老人行礼。

再看李栋挺直腰板,点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扭着头,看着那辆停在蒙古包前面的大车。“这个娘们怎么还不出来?”

因为除了李栋之外所有人都在看那个老者,而且除了李栋之外所有人都弓着身子,自然而然那个老者的目光集中在李栋这个鹤立鸡群的人身上,而李栋这个时候正把后脑勺对着他。

那个老者看到李栋时先是一愣,收敛庄容。脸色变得肃穆起来,嘴里喃喃做声,低不可闻。整个营地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李栋也察觉到了,回头一看,正好对上那个老者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李栋只觉得那目光很是幽远,好像一个黑洞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一样,让人不禁生出探寻之心,越看越深。虽然这时耳边传来说话声,但是他却像听不到了似的。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语。

“读书壁下倚晨星,不饮醉其中。小窗未掩风吹醒,捧衣送,细嘱声声。料得秋深夜冷,念亲寸寸柔情。感恩之下泪盈盈,无语愧颜增。飞红不是无情物,转行远、不惑渐逢。自问孝儿可谓?言来苦忆何曾!”

那一瞬间,李栋忽然很想念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已经渐渐模糊的父亲的脸,忽然异常清晰起来,“你就这么狠心留爸爸自己一个人?!”无数次的睡梦中他的父亲都这么问他。

李栋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爸爸,我好想你!”

一种无名的疲倦涌上来,李栋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过,听着周围“嗡嗡”的声音,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这时一个声音悠悠的传来。

“公子?公子?”

李栋的心里“咯噔”一声,神志渐渐清明起来。扭头一看原来是赵淑僮一脸焦急的呼唤着自己,两只手紧紧的握住李栋的手,凉得好似冰块一样。

李栋用力的晃晃脑袋,呼了一口气,冲赵淑僮笑笑

“我没事”

然后抬头看向那个老者,这次李栋可不敢直视那个老者的眼睛了。

“老头,好厉害的催眠术!哪学的!”

那个老者笑笑,用流利的汉语说

“你的父亲很想你,他在那个世界很孤单!”

听了那个老者的话,李栋打了个冷战,呆呆的看着那个老者,难道这位真能通彻一切,看透自己的来历?

“你?你知道我从哪里来?”

那个老者忽然眼光变得深邃起来,呆呆的看着天空,摇摇头。

“我看不懂那个世界,那里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东西?!”

李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咽了一口吐沫。

“你能看到?!”

“我也不是总能看到,只有看到相关的人才能看到一些相关的事情。”

“这么说你都知道?我从哪里来,会做什么,将来会怎么样,你都知道??!”

那个老者点点头

“看到你之后我就都知道了!”

“你。。你能告诉我吗?我将来会怎么样,我会娶张清莹还是赵淑僮?,我会有几个孩子,我能活多大?”

李栋希翼的看着那个老者。

那个老者忽然露出戏谑的表情。

“你真的希望我告诉你吗???”

李栋一愣,这句话李栋曾问过王守仁。

面对同样的问题,李栋明白,他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

那个老者笑着点点头,忽然他又变得很肃穆,对着李栋深深的鞠躬。

“没尝过灾难的人不知道拯救之情,没经过危险的人不知道搭救之恩.我替所有的蒙古人谢谢你!”

“什么意思?!”

“将来你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完那个老者碰的一下化成白烟消失了。

李栋啊了一声,然后看向四周,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一片大草原上,周围有很多双绿油油的眼睛,是狼!



李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呼,原来是场梦,李栋脑门上一层的汗。

“公子,你做恶梦了?!”赵淑僮递给李栋一个毛巾

“什么时辰了?”李栋一边擦汗一边问

“公子,你刚睡不一会呀?!现在是中午。”

啊?

这时蒙古包外面响起了一阵的嘈杂声。

“外面怎么了?”

“公子,我听那些蒙古人说,他们的大萨满和有草原明珠之称的吉布楚和会在今天一起来到浩齐特部”

“啊?!”李栋好似烧了屁股的兔子一样窜出蒙古包

赵淑僮看着李栋的背影,脸红红的,微微的笑着。

“刚才公子在睡梦中叫了我的名字。。。”

第三十五章 到京师

张德胜他们跑死了二十多匹马,终于在和李栋分别七天之后的中午,远远的看到了京师那巍峨的城楼,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些人风餐露宿,除了必要的睡眠之外,他们没白天,没黑夜的就是跑。

张德胜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最初的几天至少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现在下半身以下几乎都没有知觉了,整个人在马上打着晃,张德胜不停地鼓舞着自己,快到了,快到了,在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下。

按照李栋所说的方向,张德胜他们绕过京师向北,没走多远就看见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直直的向北延伸,在路的一边有个大大的军营,几个士兵懒散的站着岗,不时和道路边上的小商小贩们低声的说着笑。

张德胜本想下马走到军营前和门口的士兵打个招呼,可是试了半天终于放弃了。骑着马走了过去。

“军爷,跟您打听个人,你们营里有叫王守仁的吗?”

一个军汉拄着红缨枪,抬头看着张德胜,然后捏着鼻子。

“你身上怎么这么味呀?!王守仁?没听说过!这营里面至少有两千多号人呢,而且我们刚刚拼凑了不到一年,谁认识谁呀,他是干什么的?”

张德胜一愣,嗯…这个李公子没交代呀!

张德胜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一个叫李栋的公子吗?是他让我来找王守仁的。”

“李栋?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麻烦在问一下,你们的统领是?”

那个军汉已经不耐烦了,抬着头说话本来就够累的了,这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身上那味熏得他一个跟头一个跟头的。

他用眼皮夹了张德胜一眼,然后就不搭理他了。

张德胜赶忙从怀中掏出半钱碎银子探着身子递下去。

“军爷,麻烦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要你们的统领讲.”

那个军汉一看是银子,马上接过来,喜笑颜开的说。

“我们得统领是神机营副将刘鸿威刘大人”

张德胜皱着眉头,心想不是这个人呀,难道这的军营换了将官?

那个军汉忽然抬头“我想起来了,你要找的人,没准就在前面的军营里,在往前走二里地就是他们的地盘了,你到前面问问看”

“哦,多谢军爷”

张德胜赶忙调转马头重新上了路。

“真没想到,这军营怎么建到官路上来了,不过还别说这官路可比别的地方修得好多了,不愧是京师重地。。。”

张德胜他们还没走出二里地就看见宽宽的路中间设置了路障。

几个穿着怪异军服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在炎炎的烈日下依旧挺直了腰板,除了他们的眼睛偶尔眨一下之外,全身上下一动不动,就是偶尔从脸颊上留下汗珠,他们也不擦拭,任由它留进脖颈里。

看到张德胜他们,一个年轻人从路障后面走出来,皮靴很有力的敲打着路面,向张德胜他们做出了一个停下的手势,然后冷冷的打量着张德胜他们,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前面是军营重地,你们是什么人?!”

“军爷,我。。我找人”不知道为什么,被那个年轻人眼神一扫,张德胜说话都不那么流利了。

“找什么人?”

“我。。。”张德胜忽然发现这些人身后背着的火铳和李栋他们拿得一模一样。马上大声的说。

“我找王守仁!”

那个军官一愣

“你找先生?!”

“啊?!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先生,是一个李公子叫我来找他的。”

听到张德胜说李公子,那个年轻人明显的一惊,他飞快的扫了张德胜身后几个人,激动的问

“你。。你们是从草原回来的?!”

“对!”

在听到张德胜的话之后,那个年轻人飞快的转身,大声的命令着

“把路障拿开,快马报军营,大帅来消息了!”

那几个好似标枪一样站立的士兵,听了那个人的命令,本来好似雕刻一样的脸顿时展开。

他们吵嚷着“大帅来消息了?!”一边说一边搬开路障。

有人已经飞身上马,拼命的踢打着马腹,向北跑去。

跟张德胜说话的年轻人也找来了一匹马,麻利的上了马,和张德胜并排一起,表情不再是冷的吓人,而是有些兴奋。

“大。。大帅还好吗?!”

“大帅?!”张德胜一头雾水

“就是你说的那个李公子。”

“啊?他是大帅?”张德胜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那个年轻人“他。。他挺好的,就是他让我回来的,我有要紧的事情找王守仁。”

听了张德胜说李栋一切都好,那个年轻人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同时表情上好似放下什么重负一般的轻松。

“前面就是军营,你们慢慢走,我先去通知一下我们队长,哦,忘记说了,我叫赵健,我是狙击大队的”说完双腿一夹马腹,马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这李栋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把属下**成如此模样,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大的杀气,一个个都好似百战老兵一般。。。”

张德胜他们又向前走出了三四里左右,就看见一座堪比城堡一样的建筑屹立眼前。

这京师左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座军营,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们还没到大门口,一大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来。

王守仁眉头紧锁,飞快的扫过张德胜他们几个人,发现并没有他熟知的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张德胜依旧没有办法下马,抱歉的笑笑,然后冲王守仁他们一抱拳。

“在马上的时间太久了,血脉不畅,下半身有些麻木,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不妨事”王守仁抬着头看着张德胜“在下就是王守仁,不知这位师傅找在下何事?”

“啊?你就是王先生!在下叫张德胜,是李公子让我来找你的?”

“张德胜?德胜镖局的总镖头?李公子?哪个李公子??”

“对,我就是德胜镖局的,李公子。。他。。他叫李栋!”

“李栋?”王守仁有些不解

王平快步走到王守仁旁边,压低了声音在王守仁的耳边说

“先生,大帅在民间特别喜欢用李栋称呼自己。”

“啊?!”王守仁明显也是一惊,殷切的看着张德胜“他。。。他还好吗?”

张德胜一愣,心想“这李公子看来还真是受属下爱戴,每一个人都问他相同的问题”

“他很好,是他让我来找你的,有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让我告诉你”说完为难的看着周围那么多人。

“啊,是这样啊,那咱们进去说话,来人,去几个人帮张师傅他们下马,然后安排人烧水做饭。”

“是,先生!”

。。。

“情况是这样的。。。”张德胜先是牛饮了一大壶茶,然后咧着嘴坐在凳子上徐徐的把李栋让他带给王守仁的消息一一道来。

说完之后张德胜从怀中掏出李栋的枪递给王守仁。

王守仁接过枪看了看,点点头,然后递给王平。

王平看了之后,啪的一下豁然起立,双脚靴跟并立,冲王守仁点点头。

“是大帅的枪,上面有他的编号!”

“张师傅,多谢你历尽千辛万苦把这个消息带回来,想必太子那里日后必定重谢与你,你德胜镖局将来只怕荣华富贵不可限量,我在这里先恭贺了!”王守仁笑呵呵的说

“不敢,不敢,我也是大明人,这是我的本分。。。太子?!”张德胜忽然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守仁

“啊?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看来是我多嘴了,呵呵,他正是我大明的储君”

张德胜在心中困惑了他很久的疑问顿时解开,怪不得他能有锦衣卫护卫,怪不得他出手那么阔绰,怪不得他。。。

“张师傅?张师傅?”王守仁拍拍发呆的张德胜

“啊?”

“您也挺辛苦的,您先下去休息把,若有什么事情我在找您,需要什么你尽管跟卫兵开口”

“好的。。”

张德胜迷迷糊糊的就出了会议室“他是太子,为什么那些人称呼他大帅呢?”。

看着张德胜离开,王守仁忽然收起笑脸,一脸肃穆的看着王平他们。

王平他们用力的挺直了腰板,心中呐喊着要打仗了!!

“大帅命令!”

所有的军官同时起立,靴跟很整齐的并立,啪。

“所有人员一级战备!!”

“是!”

“刘杰!你们辎重营明天晚上之前必须把辎重给养、武器弹药给各营配备齐全!”

“是!”

“刘明舟!你们狙击大队明天就出发,目标大同镇的瓦窑口堡,为大部队指明方向,设置路标!”

“是”

“赵东旭你们步兵二大队后天一早出发,在怀来卫等待我们!”

“是!”

“我带领亲兵营和王平的一大队还有辎重营比赵东旭晚走一天”

“钱行你们大队在我们走后一天在出发,务必在我们到达怀来卫之前追赶上我们!”

“是!”

“李宏亮的巡逻营和陈之萍的医务营留守!”

李宏亮犹豫了一下,还是和陈之萍一起应声答道

“是!”

“各部马上下去安排!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是!”

。。。

“厂公,太子爷的军营昨夜忽然彻夜通明!”有个番子低声向苗逵禀报着

“哦?知道什么原因吗?”

那个番子摇摇头

“昨天中午有人看到有几个人风尘仆仆的进了太子爷的军营!今天一大早就有大队的骑兵离开军营向北而去。”

“太子爷这都一个多月没露面了,就是钱行也不允许进入太子爷的军营,也不知道太子爷到底在做什么。”

“厂公,那队骑兵,属下要不要派人问问他们去了哪里?”

苗逵摇摇头

“太子爷的童子军每半个月都会派人出去,你没看到现在京师周围的大小股土匪都被绞了个干净吗?养了你们这么多废物都比不上太子爷的那些孩子!一群饭桶!”

那个番子心中腹诽着“你个死太监,你给我发那么多军饷我也能行!”

苗逵可不知道他的属下正在骂他。

“仔细派人盯着点,咱家可不希望下次万岁爷问起来,一问三不知!”

“是,厂公!”

第三十六章 张清莹

张清莹这一个多月过得很不好,每天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做,就是拄着下巴冲着镜子发呆,曲红来过好几次,看到张清莹的样子,摇摇头,我这姐姐正想他男人呢!

这一个月张清莹每天晚上都是后半夜才能睡着,脑子里全是李栋那坏坏的笑,好几次张清莹赌咒发誓在也不想李栋了,可情愫这种东西,你越不想,它越往你脑子里面钻,那种感觉好似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哎。。。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想他,他那么坏,每次都欺负我。。。其实。。。其实我不怎么生气。。。”

“爹爹说的对,看他的样子非富即贵,怎么能看上我这小门小户的女子。。。”

“不对,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这千里镜就是他送给我的,他那么关心我。。。”张清莹柔情蜜意的摸着千里镜。

“可就算是他喜欢我,万一。。万一他家里人反对怎么办?”

“羞羞羞。。。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净想着这些事情。。。”

“人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每天都围在一个四方天里,闷也闷死了。。。”

“不过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他也不错”一想到李栋,张清莹脸红红的笑着。

“师姐!师姐!师傅回来!师傅回来!”一个孩子在外面大声的喊着

听到父亲回来了,张清莹马上出了房门。

虽然张德胜洗了澡,而且还换了新衣服,但是整个人一看就是乏透了的,眼睛里面全是细小的血丝。

张清莹一看自己的父亲这个样子,心疼得很。

“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吗?又不是第一次出镖,干嘛那么卖力?!”

张德胜精神恍惚,眼神有些呆滞,迷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张清莹这才发现自己父亲有些不对头。

“爹,你怎么了?!”

“啊,是清莹啊,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累。”

“还说没事?!”张清莹向张德胜的身后看了看,没有大宝二宝他们,只有几个镖师跟着

“爹,你们到底怎么了?大师兄,二师兄呢?”张清莹忽然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啊,他们。。。他们还在草原上”张德胜还没缓过来呢。

“他们在草原上,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李。。李公子他们呢?!”张清莹从很大声忽然变成了很小声。

听到张清莹说李公子,张德胜脑袋忽然清醒起来,长长的出了一气。

“他很好,原来他是。。”张德胜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也是一脸的憔悴。

“清莹,爹才走了一个月,你怎么这么瘦了?家里难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没。。没有”张清莹强作欢颜的冲自己的爹笑笑

张德胜的眼光忽然落在自己女儿手中的千里镜,这东西他可认得,他第一次见这东西还是在李栋那里。难道自己的女儿。。。哎。。。若他只是一个富贵人家也就罢了,大不了给他做小,可他。。。他的身份。。。哎。。。就是做小也够不上啊,难道要做外室?哎。。。那可是一辈子无名无份的。

张德胜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女儿,爹有个事想和你说。。。”

张德胜有些为难

“爹。。。”

“有人在吗?!”几个人大大咧咧的进了院子。

张德胜一抬头,大惊,在京师里面混,没有不认识这套官服的,东厂的番子!

“官。。官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些人当中走出一人,一脸的阴霾,用眼角上下打量着张德胜。

“你们是不是刚从城北回来?!”

“是的,官爷!”

“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大人有话问你!”

“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张清莹把张德胜护在身后

那个番子一看张清莹长得眉清目秀的,顿时一脸淫笑的看着张清莹

“小妞,长得不错呀,怎么你也想和爷回去?!嘿嘿。。。”

“你!”张清莹瞪着眼睛,双拳已经紧握

张德胜赶忙拦住

“清莹,你到屋里去,这里有爹呢”

然后赶忙陪着笑脸

“官爷,不知道草民犯了什么罪。”

“那么多废话,到了就知道了,快走!”说着那人从腰间解下了链锁。

“官爷,官爷,别是误会了,我什么也没干呀?!”

“哎呀,怎么?你难带还想反抗不成?告诉你,别惹得老子不痛快,一把火烧了你这狗窝?!”

“你好大的官威呀!”一个声音从那个人身后传过来。

“什么人敢阻拦本。。”那个人一边回头一边说着话,当看到身后那几穿着得怪异军服的年轻人时,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样,声音哑然而止。

“这里是我们童子军的产业,怎么你们东厂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还是你们明明知道也要来捣乱?”那个年轻人就好似一把已经出了鞘的刀一样,锋芒毕露,好像对方一个应答不对就要动手杀人,眼光冷冷的看着那个东厂的番子。

那个东厂的番子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的挤着笑脸。

“不敢,不敢,可能是消息有误,兄弟们这就走,这就走!”

“以后把招子放亮点,欺负我们童子军,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年轻人慢慢的说着

“误会,误会。。下次不会了”那几个番子说完话,哈着腰匆忙的走了。

张德胜呆呆的看着那几个童子军,这太子的权势也太厉害了吧,这些一向在京师里面横着走的东厂番子,看到童子军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张师傅!我叫孙小六,是先生让我们来的”孙小六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外人,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先生的意思是大帅的消息最好。。。”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一定,一定,这个规矩我懂,雇主的信息我们镖局绝对不会外漏!”

“那就好,若是有人敢找你们麻烦,直接到军营找李宏亮,他负责留守!”

“好!”

“张师傅,那我们就走了!”说完孙小六特意瞟了张清莹一眼,笑笑,然后扭头走了,嘴里面还嘟囔着“大帅果然有眼光。”

“爹,他们是什么人,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大的杀气?”

“他们。。。他们都是那个李公子的手下!”

“啊?!他。。。原来他真是大帅?”

张德胜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些童子军都称呼李栋为大帅。

“他。。。这么说他没吹牛。。。对了,爹,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他。。他们呢?”张清莹本来想问李栋呢?又有些害羞。

“这真是一言难尽啊,咱大明的边关恐怕又要起战火了,那个李公子。。。。”

张德胜把他们怎么去的草原,怎么打的马匪,怎么知道延达汗要在夏季寇边,李栋又是怎么安排要给延达汗迎头一击,种种事情一一的向自己的女儿描述着。当然张德胜还是略掉了一个人,那就是赵淑僮。

张清莹安安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最后听到张德胜说李栋要带着自己的人马迎头痛击蒙古人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觉得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就应该是敢于去做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清莹。。。爹想说。。。”

“爹,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在说吧”

“哦,那。。。好吧”

。。。

张清莹从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就变得心神不安。

“爹爹说他好像有危险,他功夫那么差,连我都打不过,那可是要对阵蒙古人的,千军万马,刀来剑往,万一。。。”

张清莹呼吸有些急促。

“不会,不会,他的手下那么彪悍,对,那些人我见过,很厉害的,一定能保护好他。。。。”

张清莹又笑笑

“可是。。。可是他的手下还没出发呀,那又有谁来保护他呢?万一。。万一他要是先遇到蒙古人怎么办?”

“我。。。”张清莹焦虑的在屋子里面走着

“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想法忽然不可抑制的从脑海中出来,“我要去找他”。当这个想法出来以后,张清莹忽然觉得非常的轻松,所有的焦虑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对,我要去找他!”

。。。

“厂公。。。厂公?!”

一个番子快步进了苗逵的府邸。

苗逵没有好脸色的看着自己的属下,一个人在熟睡中被人叫醒,心情绝对好不了。

“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厂公赎罪,属下刚刚的到消息,就在不久前,太子爷的军营又有一大队的人马离开!”

“咱家不是说了吗?太子爷那里每。。。。。嗯?又有人马离开?这。。。这么频繁?”

“厂公,属下也觉得奇怪,所以赶快来向您禀报!”

“你们看到太子爷离开了吗?”

那个番子为难的低下头,低声说

“厂公,太子爷他们的探马撒得很开,闲杂人等根本靠近不了,所以。。。”

“一群饭桶!什么事都办不好!昨天让你们抓个人,接过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

“厂公?您不是说让小的们。。。”

“行了!”苗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深思了一会,开口道

“看方向他们是去哪里?”

“厂公,按照方向看他们是去往宣府”

苗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太子爷这次又要干什么呢?他可不想像范亭那样不明不白的就死在大牢里。

“派人仔细盯住太子爷的军营,并派快马追上昨天出发的那些人,咱家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有消息无论何时,随时报于咱家!”

“是,厂公!”

第三十七章 预言

那天李栋出了蒙古包之后,所有的场景和他的梦中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那个老者的长相也是一模一样,唯一有区别的是那个老者对李栋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看看李栋,冲着李栋点点头,然后就在斯钦布赫的引领下进了部落首领的帐篷。

李栋很想过去问问自己梦中的场景是不是真的,可是这话怎么问呢?难道拽住对方的脖领子问

“老头,我梦到你了,那是不是真的?”

人家非得把他当成神经病一样直接扭送到萨满面前,然后一通跳舞。

李栋通过巴根知道,那个老者就是有草原神谕之称的大萨满宝门巴雅尔,据说他在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忽然发高烧,昏迷不醒,几天几夜之后烧退了,整个人便有了通天彻地的本领,不但能治病救人,而且他所预言要发生的事情都如期发生了,无一例外。

最近他在被延达汗问起蒙古人是否可以恢复大元的强盛时,一口否决了延达汗,而他更是预言说蒙古人的命运将由一个汉人的孩子决定,是生是死全在那个孩子一念之间!这个预言虽然被延达汗严令不许外传,可是有些事情却事与愿违,这个预言就好像冬天消融的雪水一样融进了整个草原。延达汗很想杀了这个萨满以平息这个谣言,但是据传闻被他的心腹大将火筛死死的劝下。

草原上牧民虽然对这个大萨满以前的神奇充满了尊敬,但是对他这次的预言却将信将疑,成吉思汗的子孙一向都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怎么会让羸弱的汉人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况且那个预言中还说是个汉人的孩子,这个就有点太离奇了?可是有些蒙古人却坚信这个预言是真的,大家都等待着,因为宝门巴雅尔在说这个预言的时候还加上了一个期限,十年内必有结果!

当李栋听到这个预言的时候,无论他承认与否,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他既然能穿越近千年回到这里,那么那个老者能提前看到蒙古人的命运将由谁决定就好似1加1等于2一样的合乎情理。

李栋甚至觉得那个老者说的汉人孩子就是自己,为什么呢?李栋虽然很想谦虚一下,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个时代还有谁比他更能胜任这个角色,老天爷废了这么大的劲,把他从那么远的地方调过来,绝对不是想让他做配角的。

当天晚上,巴根来邀请李栋一起共进晚餐。

李栋带着一票想看看草原明珠的色狼一起来到斯钦布赫的帐篷。

帐篷内灯火通明,居上首的是宝门巴雅尔,他的旁边是一个淡蓝色眸子的小姑娘,面容如何看不清楚,因为她带着面纱,在那个小姑娘的身后居然有一个中年汉人跪坐在那里,拿着一把折扇很附庸风雅的扇着。而斯钦布赫就好似一个恭敬的奴隶一般跪坐在下首,不时从烤好的羊脊背上切下薄薄的肉片放在那两个人面前。

当李栋带着一大队的人马进来的时候,宝门巴雅尔正在和那个少女低声的说着什么,看到李栋进来,他忽然笑意很盛,那样子就好似这里要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李栋瞪着眼睛,很没礼貌的上下打量着那个号称草原明珠的美少女,这个称呼的含金量不亚于后世的世界小姐,因为这个时代消息相对闭塞,既然能让所有的人公认为美女,那她一定有过人之处。

李栋看了半天,摇摇头,有些失望,心想“长相看不清楚,身材一般。”

斯钦布赫恭敬的先向宝门巴雅尔鞠了一躬,然后向李栋介绍着

“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我们草原上的大萨满”宝门巴雅尔微笑着向李栋点点头

“这位就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最娇艳的花朵,吉布楚和!”

“大萨满,这位是李公子,就是他治好了阿日斯兰”斯钦布赫指了指李栋,然后转向宝门巴雅尔很郑重的说“多谢大萨满,您曾和我说过,我的孩子将在这个夏天得到康复,您的预言再次实现了,我斯钦布赫对万能的长生天起誓,我将终身的侍奉与您!”

李栋笑笑,指着斯钦布赫说

“呵呵,你好没道理,把你孩子治好的是我,你不侍奉我,却转去侍奉这个神棍,这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说着李栋大咧咧的坐下,抄起李栋心爱的油炸食品吃起来

吉布楚和皱起眉头,用着很好听的声音,却很不客气的用汉语说

“韬喆(zhe,二声),人人都说你们汉人崇尚礼仪,我看这些汉人很没礼貌!”

吉布楚和身后的那个汉人摇摇扇子,指着李栋,一副长者教育晚辈的模样

“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这里也有你坐的地方吗?!”

李栋最看不得汉人做奴才,斜着眼睛看着他。

“你谁呀?!”

“放肆!如此目无尊长,你的爹娘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问长者姓名连尊称都没有?”

李栋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好吗?你个臭不要脸的,李栋刚想起身开骂。

斯钦布赫一看情形不对,很郑重的对吉布楚和说

“额浑,这位与我有大恩,请您约束好您的手下”

吉布楚和歪着头,哼了一下。

李栋压了压火,然后挑衅的对赵淑僮说。

“哼,什么草原明珠,那是要腰吗?那是水桶,看你的腰,盈盈一握,我觉得你要是在草原,就是草原的太阳!”

赵淑僮听着李栋再次不伦不类的夸奖,心中却异常受用,笑脸盛开,低声抿嘴笑着。

吉布楚和瞪大了眼睛,紧咬细牙狠狠的看向李栋,吉布楚和一向以容貌自傲,可是这腰却是蒙古女人致命的弱点,没有办法,基因就这样啊。

整个蒙古包里面的气氛顿时怪异起来,只有宝门巴雅尔一个人笑脸盈盈的吃着东西。

斯钦布赫为了缓和这种气氛,低声的用汉语问宝门巴雅尔。

“萨满,关于您的那个预言。。。”说着他略微扭头看了看李栋,然后颇有深意的看向宝门巴雅尔

宝门巴雅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而不答

那个叫韬喆的汉人觉得刚才斯钦布赫掉了他的面子,摇着扇子

“孔不语,怪力乱神!哼哼。。。说什么汉人的孩子能决定蒙古人的命运,呵呵。。。荒谬。。。荒之大谬,蒙古人武运长久,一向。。。。若得天时。。。再得良臣辅佐。。。。”

宝门巴雅尔好似哑巴一般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一笑,却很奇怪的看向李栋,好似等着李栋替他说点什么似地。

李栋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叫韬喆的家伙,恨的牙直痒痒,没想到啊,这年月就有汉奸了?!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李栋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很有礼貌的问韬喆

“我乃大同人士,‘韬’姓,小字‘双吉喆’,蒙童授业。。。”

“你叫什么??”李栋听了那个人的名字后也顾不上骂他了,忽然哈哈哈大笑。

李响太了解李栋了,知道李栋一般有什么坏主意之前都这样,很配合的问李栋。

“公子为何发笑?!”

“呵呵。。。。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很有意思的谜语,你要不要猜一下?”

“好啊,公子,我最喜欢猜谜语了?”

帐篷里的人都很好奇,李栋为什么忽然转到猜谜语上了,但是古人娱乐项目一向很少,猜谜也就成了主要的娱乐措施,这个活动老少皆宜,大家都来了兴趣。

“我这人少教育,说个粗俗的,呵呵。。。。男人小便,打一个人的名字!”

“这。。。”

蒙古包里面还有两个少女,这个确实有些粗俗,吉布楚和还好些,蒙古女子一向泼辣,面色如常,可赵淑僮听了之后满脸通红,低着头。

“公子,这怎么猜?你怎么也给点提示吧。”

“好,这个人名就在咱们。。。”说完李栋环视了一下蒙古包

李响也不笨,李栋刚才听到韬喆的名字之后才让他猜谜语,这个谜语**不离十就和这个韬喆有关,可是歪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宝门巴雅尔这时笑意更盛,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呛到了,居然咳咳的咳嗽起来,然后低着头肩膀抽搐着。

所有人都苦想着,最后都摇摇头。

“这等小技不猜也罢!”韬喆一脸不屑的说

“公子,我们猜不出来”李响看向李栋

李栋捂着肚子,把脸趴在桌子上,手指着韬喆

“呵呵,在猜猜看。”

所有人都看向韬喆,韬喆顿时大怒。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公子,你就直接说吧,为什么是他呢?”李响好似说相声里面的捧哏(gen,二声)一样

“他姓什么?”

“他姓韬吗?”

“他叫什么?”

“不是喆吗?”

“喆怎么写?”

“双吉喆吗?”

“你连起来念一下”

“韬喆,韬吉吉。。。。掏鸡鸡。。。。哈哈哈哈”

蒙古包里面的人忽然都想明白了,所有人爆发出哈哈的笑声,就是赵淑僮也捂着嘴笑着。

“你。。。。!”韬喆勃然大怒,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自己的名字为傲,从未想过有人还能用他的名字取笑他。

“你这黄口小儿,我要杀了你!”

“就凭你?别说爷欺负你,我让你一只手,来来来”李栋豁然起身,做出打架的姿势。

在李栋身后的李双成张龙张虎也豁然起身。

“这种无耻之辈,杀了他有损公子威名,不如让属下来吧!”

斯钦布赫赶忙出来圆场,对韬喆说

“韬。。。呵呵呵。。。。先生。。。。李公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额浑你也说句话呀!”

吉布楚和眼角满是细细的小纹,显然还在笑着,指着李栋。

“你们汉人可够坏的,这也能想。。。咳。。。我累了。。。呵呵。。。韬。。。咳。。。咱们先走吧”

吉布楚和磕磕巴巴的说完了那句话,飞快的起身出去了,然后就听见蒙古包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韬喆狠狠的瞪着李栋。

“小儿休要猖狂,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你还以为你自己是人呢,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知道?!别等将来了,就现在,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说完抄起酒壶直接扔了过去。

韬喆以文人少有的敏捷躲开,飞速的出了蒙古包,口中还不忘放狠话。

“你们等着。。。我早晚。。。。。”

第三十八章 太子不在京

李栋笑呵呵的对斯钦布赫说

“我有话想和那个老头单独说,你这能不能。。。”

斯钦布赫回头看向宝门巴雅尔,宝门巴雅尔点点头。

斯钦布赫冲着宝门巴雅尔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出了蒙古包。

李栋也冲着李响他们挥挥手,蒙古包里面只剩下了李栋和宝门巴雅尔两个人了。

李栋刚想开口说话。

“是真的,我在梦中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宝门巴雅尔微微一笑说

李栋用眼睛夹了宝门巴雅尔一眼,然后刚张嘴

“没错,将来发生的事情我都能看到”

李栋差点没呛着,瞪着眼睛看着宝门巴雅尔。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将来会怎么样,会有什么样的成就。。。”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打断道

“老头,你等会,什么事你都知道结果,你觉得这么活着有意思吗?”

宝门巴雅尔惨然一笑

“我泄露了太多的天机,命不久矣,只是我。。。我实在忍不住来看看你”说完很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李栋。

“我有什么好看的。”

宝门巴雅尔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生做!”然后就如老僧入定一般,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这老头,要么什么也不用问,你直接回答,要么就什么也不说,和你说话太累了,老头,旁的事情我不问你,我就问你我一生能有几个老婆?!”

宝门巴雅尔把拇指扣在掌心,竖起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微微弯曲。

“啊?三个,这么多,嘿嘿,赚到了?都是。。。嗯。。算了。。。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说完李栋乐呵呵的出了帐篷。

宝门巴雅尔张开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小拇指,叹了一口气。

。。。

“厂公,厂公,太子爷。。。太子爷那。。。”

苗逵正在给自己的属下交代工作,一听到是关于太子的消息,苗逵马上就坐不住了,一脸急切的问。

“太子爷怎么了?”

“厂公,太子爷的军营,今天早晨又有一大队的人马离开,而且属下计算过,加上前两次离开的人数,其总数几乎是太子爷所有的人马。”

“啊?这么说太子爷已经离开了京师?”

“嗯。。。这个属下们不知”苗逵下面的千户、档头们一齐慌忙低下头

“你们。。。。”苗逵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算了,也怨不得你们,太子爷那里的事情确实不好办。”说着苗逵扫视了一下自己的那些属下,指着钱宁

“嗯。。。钱宁,你去太子爷的军营走一趟,至少你和太子爷那能说上话,你带着人去看看,探查一下太子爷到底在不在他的军营,我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说完叹了一口气“哎,这太子爷算是咱大明开朝以来最难伺候的一个主子了。”

钱宁可不敢接这句话,只是低头躬身领命。

。。。

早晨张德胜刚刚起床不久,就发现张清莹不见了,所有的院子都找过了,问了看门的镖师才知道,昨天晚上天快要黑的时候,张清莹就离开了镖局,就在张德胜打算出去找她的时候,曲红来了。

“张叔,清莹姐让我告诉您一声,他去找李公子了。”

“啊?这孩子。。。她怎么。。。这可怎么办。。。”

“张叔,你也别上火了,清莹姐从小就和您一起走镖,自己又一身的好功夫,她会照顾自己的,况且看她的样子是铁了心跟那李公子的,您不如成全了他们吧”

“小红你。。。你不知道李公子是什么身份,他是不可能娶我家清莹的。”

“为什么呀,不就是个有钱家的公子吗?清莹姐对他如此情深意切,难道他还能不管清莹姐,大不了。。。大不了不做大的,做个平妻还不行??”

“哎。。。算了,一句话两句话也和你说不清楚,小红,谢谢你来告诉我清莹的消息。”

“张叔,不用谢,我和清莹姐是好姐妹,您多保重!”说完曲红走了。

张德胜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哎。。。清莹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现在就对那李公子用情就如此之深,将来,将来可怎生是好?那李栋可是当今的太子,我大明未来的九五之尊,虽说我大明朝有祖训,皇后要出身寒微,可为父是个镖师,属于下九流,他又怎么可能娶个镖师的女儿呢。是为父的身份害了你。。。。”

“不过看李栋的样子不像是个没有担当的人,或许能给清莹妃子的身份吧,不会不会,做个才人就行”张德胜一边想一边摇头,叹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只要那李栋不始乱终弃,就算让我家清莹做个外室也行”

。。。

由于大部分的童子军已经跟随王守仁离开了,现在的军营里面只有正在准备离开的骑兵大队,和已经定下来留守的巡逻营和医务营。要守卫这么一个大营区,人员就显得极度犯的匮乏了。

营地周围的巡逻哨已经全部撤掉了,所有的人员全部回缩到大营内,以厚厚的营墙为依靠布置防御。

钱宁带着属下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童子军那厚厚的大门外。

“这里是军营重地,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声音在高高的营墙上响起。

钱宁早早就下马步行过来,抬着头高声说

“在下钱宁,特来向太子爷问安!”

“哦,原来是钱大人,你且稍等!”

过了一会,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小缝,李宏亮一人从里面出来,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钱大人,我家大帅有很多军务要处理,不便相见,大帅让您改日在来!”

“原来是李队长,其实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听说你们有大队的人马离开了大营,想过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需要下官帮忙的地方?”

“多谢钱大人的好意,我会将您的意思转告我家大帅的。”

“那就有劳李队长了,对了,好久没有看到李响李队长了”然后凑到李宏亮跟前压低了声音“上次他借了下官的官服,不知道他方不方便还给下官?”

李响用钱宁的锦衣卫官服抓了王岳的事情,像李宏亮这样的童子军高层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个事情,我进去问一问,钱大人,我们童子军正在戒严,就不请大人进去了,麻烦您在这里稍等。”

“好的,好的,您受累!”

又过了一会功夫,李宏亮还是一个人出来,然后咣当门再次关上了。

“钱大人,抱歉得很,让您等了这么久,李队长正在和大帅谈事情,脱不开身,他让我转告您一声,衣服改日亲自送到您府上,上次的事情多谢您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太子爷和李队长都那么忙,下官就不叨扰了。”

“好,钱大人慢走!”

“后会有期!”

“大人,咱们这么回去,厂公那怎么交代?”一个钱宁的属下低声询问。

“太子爷没在军营!”

“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那官服李响早就还给我了!”

。。。

“厂公,太子爷没在军营!”

“你进到他们的军营了?!”

钱宁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的。”

“厂公,太子爷身边有个亲卫队的队长叫李响,此人深得太子爷的喜爱,一向和太子爷形影不离,属下探查到他没在军营内,而且最重要的是,看守大门的人对我谎称李响就在大营内,属下曾听说,太子爷最不喜自己的手下说谎,若发现一次必被逐出军营!所以属下推测,若非太子爷没在军营内,那人绝对不会对属下说谎的!”

苗逵听了钱宁的分析,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钱宁这次你又立了大功!咱家本来想重重赏你的,可惜。。。哎。。。不知道咱家能不能活着回来!”

说完也不管钱宁,大声的对外面喊。

“来人,备轿!咱家要入宫!”

。。。

当苗逵再次见到弘治皇帝时,楞了一下,慌忙低下头。仅仅十几天没见,弘治皇帝好似老了好几岁一般,两个鬓角也悄染白霜,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机。

“启禀万岁,太子爷于近日带领部队离开了军营。”苗逵小心翼翼的说着

“什么?!”一听到李栋的消息,弘治皇帝豁然起身,声音提得很高。“皇儿他去了哪里?”

苗逵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的磕了一下。

“太子爷的去向,属下正在探查!”

说完苗逵缩着头,死死的闭着眼睛,等待着弘治皇帝的雷霆之怒。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微微抬头一看,发现弘治皇帝泪眼婆娑,呆呆的瘫坐在那里,喃喃自语着。

“是朕伤了他的心。。。是朕伤了他的心。。。”

苗逵慌忙低下头,心想“这万岁爷伤心的样子和寻常人家的老父亲并区别”

“他走都不肯和朕说一声,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朕,你们说。。。你们说朕该怎么办??”

弘治皇帝此时已经方寸大乱,一脸求助的看着张寿和苗逵。

张寿赶忙跪倒在地,低声劝慰着

“万岁爷,正值夏暖花开之际,太子爷兴许是少年兴起,出去踏青游玩去了,万岁无需多虑!”

“啊?!踏青游玩?对,皇儿他一向好玩,可能是去踏青去了”弘治皇帝言不由衷的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经过短暂的失态之后,弘治皇帝终于恢复了君王的威仪,一脸阴沉的看向苗逵。

“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太子爷的安危是我大明的头等要务,他不可轻离京畿,你若是办不好这个差事,你就不必回来了!”

苗逵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是!奴才领旨!奴才马上从团营调兵,请太子爷回宫!”

弘治皇帝犹豫了一下,摆摆手。

“若是。。。皇儿想在外面玩两天。。。也由着他吧,切忌不可强求!”说完又补上一句“但时间不可太长!”

“是!”

皇宫大内绿荫葱葱,徐徐凉风吹过,苗逵走在皇宫大内里,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舒畅,虽然已经是七月份了,他却好似掉进冰窟一般,浑身发冷。

一脸哀苦忧容的自叹着“别人做东厂厂公何等威风凛凛,可轮到我朝,就因为太子,东厂已经折进去一个厂公了,照这个情形看,估计咱家也快了”

一边想着无限留恋的看看周围的场景,“也不知道咱家还能不能在看到这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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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吉布楚和

“嗖”的一声破空之声响起,就看见一只羽箭脱弦而出,直直的射向一只正在草丛里吃草野兔。

呀!赵淑僮娇呼一声,刚想要拍手赞叹,就看见那支羽箭好似喝醉了酒一般箭头居然打了横,箭杆直接跌落在距离那个兔子很远的地方,那个兔子先是一愣,迷惑的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人群,轻蔑的甩头,然后刷的就从草地上窜出老远,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再次回头,挑衅似的看着那些人。

能把箭成这个鬼样子的当然就是李栋了,他现在正骑在马上,呲牙咧嘴的吹着手,张龙张虎他们就在李栋的身边,都把头扭到一边,就算想拍马屁的李响也抬着头,仔细的看着一朵云彩都没有的天上。

赵淑僮一脸关切的过来。

“公子,疼吗?我给你吹吹吧”

吉布楚和轻蔑的看着李栋,这位草原上的明珠今天忽然心血来潮,要出来打猎,斯钦布赫也盛情邀请了李栋,在李栋那个年代,打猎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栋欣然答应,就出现了刚才李栋那人生第一箭的场面。

只见吉布楚和忽然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双臂用力,这个草原姑娘把男人的英姿和女人的柔媚融入到射箭当中,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嗖”又是一声锐响,那只兔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死死的钉在地上!

“好!”

一个蒙古汉子快马跑过去,双腿夹在马背上,身子向一侧倒去,手向前伸,顺势就把那只兔子捡起,然后高高的举过头顶。

吉布楚和骄傲的仰着头

“你们汉人的男子还不如我们草原上的姑娘,真不明白那花一般的天下怎么就让你们占了!”

李栋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淡淡的说

“猪一顿能吃10碗饭,比吃饭我比不过它,但并不代表打架我打不过它!”

“你。。。哼,你们汉人惯会耍嘴皮子,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武艺?”

“就你?”李栋的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不比,和女人打架输了赢了我都没脸,我可不干那种傻事,不过你非要比的话,咱们可以比点别的。”李栋坏坏的看着吉布楚和。

“比什么?”

“咱俩就比看谁尿得远!”

“你。。。无耻!”吉布楚和涨红着脸,掉转马头,用皮鞭狠狠的抽打着马屁股离开。

“嘿嘿,跟哥斗,你还差点道行!”

。。。

“好功夫!”李栋用力的鼓掌,大声的赞叹着

为了欢迎大萨满和草原明珠的到来,浩齐特部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套马节。

蒙古人从他是孩子时候开始,就会找一匹马驹一起成长。而且要自己亲自征服这匹马,马才会承认他是自己的主人,如果你不能征服它,它不会任你骑它。这也是为什么说蒙古马性情很烈的原因。在草原上主人如果受伤、醉酒,只要把他放在马背上,它就会十分温顺地驮着主人将他送回家。

为了便于观赏,这次的套马活动特意选在一块大大的场地内,场地四周用栅栏拦住,浩齐特部的牧民用套马杆在部落外面套来野马,在逐个送进场内,最后由骑手做驯服表演。

只见场内一个身穿单袍的蒙古汉子很矫健的骑上一匹性情暴烈的野马身上,那匹马冷不丁让人骑在身上,很是不高兴,撒了欢一般的跳跃,摇头摆尾、上下起伏,可是无论它如何做动作,那个人好像粘在野马身上一样,身体随着马背不停的上下震动,半响过后,野马终于平静下来,这位骑手利落的翻身下马,凑近马头,一阵抚摸之下,那匹浑身好似缎子一般黝黑的健马顺从的贴着他的手掌不停的蹭动,显然已经是驯服了。

此时少女清脆悦耳地嗓音在草原上响起。

“天似穹庐般的草原上啊,骏马迎向出升的太阳,缕缕金光在它周身挥洒啊,它躬身从我身边穿越,难掩它昂首宽胸。。。。它狂吼乱叫不屈的神态,永留在我心间。。。。”

唱歌的便是吉布楚和,她的歌声婉转悠扬,更是激起下场的骑手们的豪情,骑手们使出浑身的本领,做着许多让人叹为观止的危险动作。为了就是博得吉布楚和那甜美的笑容。

吉布楚和闪着亮晶晶的眸子,时不时打量一下李栋,有时皱起小巧的鼻子,扬起下巴,很孩子气的挑衅着李栋。

“嗯?敢调戏哥?”

“赵姑娘,你喜欢唱歌吗?”李栋回头问赵淑僮

“公子,我。。。我在家自己偷偷唱过一些民歌”赵淑僮有些害羞

“呵呵。。。那就好,等一下我教给你一首歌,你大声的唱!”

“公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赵淑僮瞪大了眼睛

李栋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吉布楚和

“你看她那个得意的样子,我就很不爽!非要杀杀她的威风不可!”

这两天那个吉布楚和总是来纠缠李栋,赵淑僮一直气鼓鼓的看着,听到李栋说要挫她的锐气,赵淑僮忽然觉得心情异常舒畅,什么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过了好半天,吉布楚和都已经唱了好几首歌曲了,她摇动着脑袋上编成一绺绺的乌黑辫,辫子上响起一阵悦耳地银铃声,一双让人迷醉地淡蓝色眸子还是时不时的看向李栋。

李栋熟视无睹一般,仔细的教着赵淑僮。

“记下了吗?”

“记下了,可是公子,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那个蒙古娘们看不起咱们中原人,我是男的没法子跟她比,你是女的正好,你可不能丢咱大明朝的人那!”

“那。。那好吧,公子,我要是忘词了,你可要提醒我”

“好,你大声唱出来就是。”

吉布楚和兴许是唱累了,歌声停了下来。

“好,大胆的唱!”李栋鼓励的冲赵淑僮点点头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最初的时候赵淑僮紧紧的闭着眼睛,而且不敢大声的唱,李栋小声的在旁边和着,领着她唱下去,慢慢的赵淑僮的歌声逐渐嘹亮起来,同样一首带着草原风情的歌曲悠扬的响起在牧场上。

“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这一首后世的套马杆正应此时此景,而且这首经过后世精雕细琢的蒙古歌曲,显然要比吉布楚和那些随口唱出来的草原歌曲更加符合人的听觉需求。

蒙古骑手们听了这首大胆火辣的歌曲,一个个好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更加卖力的表演着。

甚至有几个蒙古骑手要凑过来看看这位美貌的中原姑娘,没张龙张虎狠狠的瞪了回去

令人惊奇的是吉布楚和听了这首朗朗上口的歌曲后非但没有生气,还小声的低哼着,在赵淑僮唱到第二遍的时候,甚至可以记下了大部分的歌词。

这位草原姑娘显然是会错了李栋的意思。吉布楚和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一双明亮如晨星地眸子看向李栋,李栋这时正挑衅看向她。

“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

这时一声马的长嘶,把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拉回到马场当中,只见一匹浑身泛着暗红,骨骼宽大,好似巨兽一般的红马在十几个彪形蒙古大汉,用十几根套马杆合力拽进马场。几个蒙古大汗小心翼翼的扯开它身上的密网,然后所有的蒙古汉子同时松开了套在它脖子上的套马杆纷纷跑开。

那匹红马一脱离了束缚,立时便是人立而起,仰天长嘶,之后放开四蹄。随即围栏之中好像便多了一团火焰,在狂放至极的密集蹄声中,奔腾跳动,围栏之外,立时鸦雀无声。

“好马!”就算一点相马之术都不懂的李栋都不由的赞叹道

吉布楚和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围栏中那火一般的红,这样的骏马便是在草原上庞大的马群中也是极为难得。

年轻而又强壮的蒙古骑手们一阵骚动,个个跃跃欲试,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对于他们来说,战马和弯刀就是他们的生命,而若是在和这难得一见的珍品较量中胜出,就和战胜强劲的对手一样让人兴奋,那将是草原健儿生命中最难忘的一刻。

“它是我的!”吉布楚和大声的说了一句之后,翻身进了围栏。

其他的蒙古骑手们互相看了看,无奈的退了出去。

李栋也很惊奇与吉布楚和的勇敢,说心里话,要面对这样的怪兽,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场上一片赞叹声,吉布楚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在马背上了,那匹火焰的巨马,和一般的野马一样,猛的被人骑在身上,就是先跳,后腿蹦,想把身上的人甩掉。那吉布楚和好似一片叶子一般随着那团火焰上下起伏,稳稳的骑在上面。

张龙小声的和李栋解释着

“公子,这草原驯马绝对不能掉下来一次,如果掉下来,这匹马就不听话了,以后它也不会承认你是它的主人。”

李栋听了这话莫名其妙的为场中的吉布楚和担起心来,手心上已经见了汗了。

过了小半响功夫,按照驯服野马的经验,这匹马如果还没能把吉布楚和甩下来,那它就将被驯服。

慢慢的那团火焰平静下来,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团火焰先是长嘶一声,又是一个人立,落地之后放开修长有力的四蹄,瞬间加速,在马背上的吉布楚和也没料到这个情形,身体后仰,情急之间一把抓住长长的马鬃,巨马吃痛,狂奔之势更疾,暗红色的身影好像一支刺破空气的红色利箭,带着狂风,夹着尘土,泼剌剌的在围栏中奔跑着。一圈一圈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李栋在场外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吧,时速估计都达到后世的每小时百公里了吧!

忽然那团火焰急停,马背上的吉布楚和在大家的一片惊呼声中,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之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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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救人

吉布楚和重重的落在地上,之后就在也没有起来,她的随从们惊慌失措的跑过去,个个面如死灰,若是吉布楚和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些人回去之后将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斯钦布赫有这同样的苦恼,如果火筛最宠爱的女儿在自己的部落出了意外,那么浩奇特部将承受郭勒津部的怒火,而且战争是无法避免的,火筛如果容忍了这种事情,也就等同于承认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么他的部族将离他而去。

虽然同为蒙古部落,但是浩奇特部无论从人数,还是战力上都远远逊色于郭勒津部,和这样的部落交战将会给浩奇特部带来灭族之灾。

吉布楚和的随从首领叫扎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蒙古汉子,黑红的脸膛好像老树皮一般的粗糙。用力的摇晃着吉布楚和,大声的呼唤着。

“额浑,额浑,你醒醒,你醒醒。。。”

旁边有随从把手探在吉布楚和的鼻下,哭丧着脸。

“额浑。。。额浑她没了呼吸!!!”说完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扎那也探了一下吉布楚和的鼻息,果然毫无动静,顿时瘫坐在地上,默默的哭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了,李栋虽然不喜欢吉布楚和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可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香消玉损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知为何也异常的难受。

斯钦布赫更是脸色苍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好心举办的套马节,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结局。就在他懊恼不已时,忽然看见大萨满宝门巴雅尔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他眼睛一亮,赶忙过去,哀求着。

“大萨满,你一定要救救吉布楚和,她不能死在这里,您是神的使者,您一定有办法救她!”

扎那等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跪在宝门巴雅尔面前,蹦蹦的磕着头,丝毫不管额头上已经见青出血。

“大萨满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额浑啊。。。。”

宝门巴雅尔微微一笑

“你们求我何用,能救你们额浑的人在那里!”说完手遥遥一指。

所有人顺着宝门巴雅尔的手指看去,之见李栋也如丧考妣的摇着头。

“公子,他们都在看你”赵淑僮小声的提醒着李栋

李栋这才发现,那些蒙古人正惊奇的看着自己。

斯钦布赫一拍脑袋,“我怎么把他忘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李栋大声的问

斯钦布赫赶忙过跑来

“李公子,大萨满说你能救吉布楚和。。。”

还没等斯钦布赫说完,李栋瞪着眼睛,跳着脚骂道

“你个死老头,缺德带冒烟的,我没得罪你啊,你干嘛害我?!”

那些蒙古人可听不懂李栋的汉话,纷纷跑过来。

张龙、张虎他们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护住李栋,李双成更是双手运满劲力,李响大宝等人已经抽出火铳。

那些蒙古人不管不顾的跑到李栋面前,跪在地上又是猛磕头,脸上满是泪水和脏兮兮的泥土。

宝门巴雅尔离得李栋很远,好像担心李栋打他似地,高声说道

“李公子只管一救,这世上只有你能救她。”

李栋恨得牙直痒痒,在心中把宝门巴雅尔的所有长辈亲戚都问候了一个遍。

只听见宝门巴雅尔悠悠的声音传来。

“李公子,你若是在骂一会,就是大罗仙也救不了她了!”

跪在地上的蒙古人这时抬着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双拳紧握看着李栋,纷纷摆出一副好像只要李栋说不救,那他们就要上来和李栋拼命的样子,李栋欲哭无泪,心想“我怎么这么背呀,今天我什么也没干,老老实实的在那呆着,也没多嘴,就是教小姑娘唱首歌,我招谁惹谁了?”

李栋叹了一口气,走到吉布楚和身边,蹲下,把手放在吉布楚和的颈动脉上,已经没了动静,李栋跪在吉布楚和的旁边,俯身侧耳仔细的听着胸口,一样毫无动静。“但愿她只是暂时性的心脏停止跳动”李栋默默的想。

李栋卷起袖子,对着赵淑僮大喊

“你过来!”

赵淑僮赶忙跑过来

“蹲在这里”李栋指着吉布楚和的旁边,说着从后面搂住赵淑僮,赵淑僮一下子就蒙了,涨红着脸。

“公子,你。。。”

“把手给我,按在这里,听我的命令后在按,按照这个节奏按压她的胸,别太用力。”

赵淑僮像小鸡吃米一样点着头。

李栋走到吉布楚和的头部,同样跪下,心想“妈的,便宜你了,老子的初吻!”

只见李栋一手托着吉布楚和的下巴,一手捏住吉布楚和的鼻子,然后深吸一口气,口对口对吉布楚和进行人工呼吸。

这人工呼吸还是李栋学习游泳的时候跟教练员学的,没想到用这上了。

吉布楚和的随从们看到这个情形先是疑惑的互相看着,然后纷纷喝骂不绝,他们觉得李栋这是在对吉布楚和的冒犯,刚想冲过去教训李栋,就被大萨满宝门巴雅尔用蒙古语大声的呵斥着,那些随从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栋。

不只是吉布楚和的随从们,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奇的看着李栋这大胆的动作。

离得最近的就要属赵淑僮,她睁着凤眼,一脸的关切的看着李栋“难道公子在给这个女人过阳气,让她复活??那公子的阳气会不会不够用。。。”

张龙、张虎对视一眼别过头去,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是他们十分了解自己东家,他确实总能带来惊奇。

自从李栋神奇般得治好了阿日斯兰的哮喘病以后,李双成就对李栋佩服不已,很认真的看着李栋的动作。

唯一不感到意外的就要属李响了,毕竟他是李栋的亲卫,李栋教医护营心脏挤压法和人工呼吸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想入非非来着。

李栋哪有功夫理会那些人的想法,他每次都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的缓慢呼气,将氧气压入吉布楚和的肺部。保持着每分钟6080次的这种口对口送气。

李栋终于累了,坐在地上,用手摸摸吉布楚和的颈动脉,依旧没有动静,冲着赵淑僮说

“按!”

赵淑僮愣愣的看着李栋。

“犯什么傻呀,快按!”

赵淑僮马上醒悟过来,按照李栋说的方法,左手压在右手上,使用腰部的力气一下一下的按在吉布楚和胸口下三分之一处。

过了一会李栋又摸了一下吉布楚和的颈动脉,依旧没有动静,只好重新跪好,继续人工呼吸。

这个时候扎那等随从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些汉人是在侮辱吉布楚和的尸体!他们纷纷抽出弯刀,不顾大萨满的阻拦向李栋杀来,张龙张虎他们一看到这个情形也纷纷抽出刀,围成一个圈子护住李栋和赵淑僮。

就在双方要马上要开始厮杀的时候,忽然一声微弱的呻吟传入众人耳边。那呻吟声虽小,却如电闪雷鸣般在牧场中响起。那些扑向李栋他们的蒙古汉子急忙停下,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的吉布楚和。

只见吉布楚和先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猛然间看到李栋的嘴和自己的嘴只差0.001毫米的距离,她想都没想一个耳光就把李栋扇到一边,然后手脚并用向后蹭了蹭,由于长时间缺氧,她脸色有些发白,胸口不断起伏,大口的呼吸着,意识还不十分清醒!

李栋揉着已经发红的右脸,嘶嘶的吸着气。

“公子,她。。。她没打疼你吧”赵淑僮一脸关起的过来,用袖子擦擦李栋额头上的汗。

“没事”虽然李栋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想“这娘们手劲真大,把我脑袋打得嗡嗡响!”

“啪”扎那手中的弯刀掉在地上,紧跟着那些随从们也纷纷把手中的刀扔在地上,然后齐齐跪倒在地,对李栋大礼参拜。

李栋那口对口吹气的方式,在他们的眼里在也不是对吉布楚和的亵渎,而是一种能和死人沟通的能力,这等神奇的事情若非亲见,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吉布楚和恢复了些精气神,身子上下一阵一阵的疼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随从对李栋顶顶膜拜。

“扎那,你们在做什么?”

扎那双膝点地跪着来到吉布楚和德面前,瞪大了眼睛上下看着吉布楚和

“额浑。。。你。。。你真的没事了?”刚才他检查过吉布楚和,确定她已经死了。

“就是身上有些疼,脑袋有些晕晕的,那该死的马呢,等一下一定要好好教训它”说着她慢慢的站起来。

扎那伸着手护着吉布楚和,生怕她摔倒一样,看到吉布楚和稳稳的站在那里,长长的送了一口气,然后又用膝盖点地来到李栋面前,蹦蹦的给李栋磕头,依依呀呀的说着李栋一点都听不懂的蒙古话。

“公子,他说感谢您救了他们额浑,他将如侍奉神灵一般侍奉你。。。”

“拉倒吧,少来,还说我们汉人会耍嘴皮子,你们蒙古人才是这个”说着李栋挑起大拇指“光说不练,斯钦布赫是一个,这又来一个,一点实惠的都没有。”

扎那看到李栋竖起大拇指,以为在夸奖自己,恭敬的低下头。

“忙乎了半天,弄爷一身的白毛汗,回去洗洗去!”说完也不理会众人,领着李响他们走了!

斯钦布赫很有深意的看向宝门巴雅尔,宝门巴雅尔冲他微微的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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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晚宴

“公子,咱们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按照咱们的估计张师傅已经到了京师,咱们该启程了!”李响提醒着李栋

“唉,妈的就是撕破脸,这次也要和那个斯钦布赫好好说道说道,凭什么不放。。。”

忽然帐篷外面传来一阵的骚乱,这种乱哄哄的声音和欢迎宝门巴雅尔和吉布楚和是的骚乱完全不一样。李栋赶忙出了帐篷,只见很多武士铠甲齐备的跑向部落门口,就在部落门口已经汇集了不少的骑兵,正整装待发,李栋往远处一看,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

草原东南方向的天边,一大团的乌云正向浩齐特部的营地漂移过来,逆着风。是的,那是一大团能够逆风移动的乌云。李栋眯着眼睛,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只是这乌云实在是太低了,紧贴着草地快速的向这边扑面而来,在那乌云之下,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光亮,一闪一闪的刺痛着李栋的眼睛,紧接着,李栋就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李栋低头看着地面,没错,不是幻觉,地面确实在颤抖。

那团乌云越来越近了,是蒙古骑兵,辽阔的草原上,一股蒙古人的铁骑形成的洪流远远看上去,如风卷残云,逆着风迎面扑来。大地在颤抖,如雷的铁蹄声让人胆战心寒,等到接近时,那如林的刀枪山顶上高高的针叶林,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整个浩齐特部的骑兵都被堵在营地内,所有人都面如土色,斯钦布赫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虽然那些人距离部落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他带着人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还没等他列好队列,对面的人只要一个冲锋顺势就能杀进部落内部!他只好无奈的下着命令。

“大家依托营寨防守,那些人敢要靠近,就射箭。。。。”

李栋从未看到过超过一千人的骑兵队伍,虽然对面仅仅只有三千人左右的蒙古骑兵,可他们带来的气势却犹如千军万马一般,那些人的队伍中除了有少数几匹马打着响鼻之外,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人和李栋脑海中一般都是乱哄哄的蒙古骑兵完全不一样。他们穿着的统一黑色铠甲,犹如地狱的杀神一般,静静的看着营地。

就在整个营地内惊慌失措的时候,对面的骑兵从中间分开,一个五短身材的蒙古汉子穿着一身光亮的铠甲从人群中骑马出来,只见他满面红光,大大的鼻子占据了脸的中央,一双鹰眼让人不敢逼视,岁数不大,却有一个光光的脑袋,脑袋后面居然好似女真人一般有一根鼠尾辫。

斯钦布赫一看到那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冲着身后用力的挥着手,然后让人打开部落大门,快步迎了出去,走到那人身边,恭敬的行礼。

“尊贵的乌鲁斯博罗特殿下,您怎么来了?”

“斯钦布赫,我十分想念你们浩齐特部的马奶酒,怎么?不欢迎我?”那个人用一双鹰眼笑眯眯的看着斯钦布赫,不过他的笑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就好似秃鹫看着待死的人一样。

“尊贵的殿下,您这是说哪里话,整个草原谁不知道您的威名,您能到我们浩齐特部来做客,是浩齐特部的荣光!自从上次部落大会之后,我就在也没有看到殿下,我们整个浩齐特部都十分的想念殿下您。。。。”

“呵呵,是真的吗。。。。”

李栋惊奇的发现斯钦布赫居然恬不知耻一脸媚笑的和那个年轻人说着什么。他这个样子在粗犷的蒙古人当中可真是少见,看来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李栋用手指钩钩身后的黄世强,指着那个蒙古人。

“你认识他吗?”

黄世强刚想摇头,忽然看到对面的队伍前面一个熟悉的面孔,马上瞪大了眼睛,然后仔细的看着那些人的服饰,又摇摇头,不确定的说。

“公子,小的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个,那个人就是小的跟公子提起过的人”黄世强指着对面队伍里的一个人对李栋说“他叫塔拉,是延达汗次子乌鲁斯博罗特的大帐武士”

李栋一惊,然后眯缝着眼睛。

“这么说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那个延达汗的儿子?怪不得这伙骑兵这么精锐!”

李栋猜测的一点都没错,这个人正是延达汗次子乌鲁斯博罗特,达延汗长子图鲁博罗特早逝,所以据传闻延达汗极有可能把汗位传给自己的二儿子乌鲁斯博罗特,此人在草原上素来以勇猛异常著称,但性情暴躁,且残忍好杀。极为信奉成吉思汗的名言“人生最大的乐事,就在于战胜敌人。在战斗中追上你的敌人,割去他的脑袋,将他所有的财产夺走,然后看到他最亲近的人整日以泪洗面,你还可以骑了他的马匹,将他的妻子纳入你的毡帐,将他的儿女掳来做你家世代的奴仆。”他终日梦想着成为成吉思汗一样的人物。

在乌鲁斯博罗特的队伍后面又慢慢的过来一大队的人马,只是这队人马衣衫褴褛,个个面有菜色,好似牲口一般拉着各式的勒勒车,动作稍微慢一些就会有蒙古人过去鞭打他们。

乌鲁斯博罗特在斯钦布赫引领下进了部落营地,宝门巴雅尔和吉布楚和两人也在部落门口迎接。

“大萨满你也在这。”乌鲁斯博罗特用并不恭敬的语气对宝门巴雅尔说。

宝门巴雅尔微微点点头,并不介意。

乌鲁斯博罗特看到吉布楚和之后眼睛一亮。

“吉布楚和妹妹,我从火筛大叔那知道你在这里,就马不停蹄的过来,几个月没见,你又漂亮了,你的眼睛就好似。。。。”

“是吗。。”吉布楚和对于乌鲁斯博罗特的赞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却瞟向远处的李栋。

“吉布楚和妹妹,我从父汗那里讨来了你最喜欢的蓝宝石,你看。。。”乌鲁斯博罗特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蓝宝石,递到吉布楚和面前。

“我现在不喜欢蓝宝石了”说完吉布楚和转身走了,临走前又看了看远处的李栋

乌鲁斯博罗特脸色微变,顺着吉布楚和的目光看去,皱着眉头问

“那些是什么人?”

斯钦布赫赶忙凑过来,低声的回答

“尊贵的殿下,那些汉人是来自中原的商人?”

“汉人的商人?他们什么时候敢到这片草原上来了?”

“尊贵的殿下,他们的首领治好了我的儿子阿日斯兰,是我带领他们来到这里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吉布楚和为何总看那小子?”乌鲁斯博罗特说这话时脸上已带着杀气。

斯钦布赫听了这话心中一颤,飞快的盘算着。

“回禀尊贵的殿下,吉布楚和非常喜欢中原宝器阁出品的香皂,而这些人恰恰带着大量的香皂,我估计是双方的价钱没有谈妥吧。。。”

听到斯钦布赫的解释,乌鲁斯博罗特脸色稍好,回头对身后说

“塔拉,你去和那些商人讲,他们的货物我全要了”

“是,殿下!”

。。。

当天夜里,浩齐特部为了欢迎乌鲁斯博罗特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几十只羊被宰杀,放在篝火上烘烤成了金黄色,上面撒上珍贵的盐和各种香料,发出诱人的香味。

“吉布楚和妹妹,这是我从商人那里买来的香皂,全都送给你”乌鲁斯博罗特紧挨着吉布楚和坐着,把从李栋那里高价买来的香皂讨好的递给吉布楚和。

“哦,谢谢”吉布楚和无所谓的说

昨天发生的事情,扎那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吉布楚和,她很想当面谢谢李栋的救命之恩,可是就算是蒙古少女在泼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男子亲了,少女的羞涩让她难以开口。

乌鲁斯博罗特在给吉布楚和讲着各种草原上的见闻,可是吉布楚和却魂不守舍的四下看着,想找到李栋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了李栋那坏坏的笑容。

李栋也被邀请来到这个晚宴,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斯钦布赫给李栋安排了距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就坐,巴根在旁边作陪。

看到李栋到来,吉布楚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吉布楚和今天身穿一件短红袄,红裙坠地,显得娇艳异常,她端起酒碗走到李栋面前,篝火照在吉布楚和红红的脸上。她拿起李栋面前的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又倒了一碗酒放在李栋的面前,她一仰脖,把酒直接送下,冲着李栋露了露碗底,然后把碗放在自己的头顶上,一言不发身体慢慢的后退,退到场地的中央。

她用手扶住头顶上的碗,先是冲着李栋微微低头行礼,之后正直了身子伴着悠扬的马头琴翩翩起舞。只见她双臂不断地舒展屈收,身体或前或退,显得异常的端庄娴静、柔中带刚。昏黄的篝火之下,吉布楚和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一双明亮如晨星地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栋,透出一种独属于蒙古少女的天真和羞涩。

乌鲁斯博罗特在旁边看的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李栋,一只手按在刀柄上,咬着牙,然后扭过头,大口大口的喝酒!

灯下看美人,李栋也被这异域风情的舞蹈所吸引,留着长长的口水呆呆的看着吉布楚和那动人的舞姿。

“我也会跳舞。。。”赵淑僮撅着嘴,小声的嘟囔着

吉布楚和在场中央快速的转着,好似一个红色的精灵一般。

“好!”李栋大声的喝彩着。

黄世强慢慢的凑到李栋跟前,小声的提醒李栋。

“公子,按照蒙古人的规矩,这酒您得喝,那个姑娘又敬酒又献舞,她身份尊隆,您若不喝,她的族人会觉得您是在羞辱她,而且蒙古人瞧不起喝不得酒的人。。。。”

“啊?还有这事儿”李栋为难的看着面前的大酒碗,咬咬牙,心想“不能让娘们看不起”一闭眼也干了。

好家伙,一条火线顺着李栋的脖子直接进了胃里“咳咳。。。。”李栋被呛到了,辣得眼睛里满是泪水。

吉布楚和摇曳着来到李栋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仰脖,又干了。

“汉人的英雄啊,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知和浅薄,没有见过雄鹰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雄鹰能飞的多高。。。请您饮了这碗酒,我们地情谊将如同圣山上地冰雪般天长地久。”歌声明快悠长,少女清脆悦耳地嗓音充满了草原上地独特风情。

“公子,这酒您也得喝。。。”

“啊?还喝。。我。。。”李栋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

“公子,草原上的规矩,不喝酒就要唱歌”

“唱歌,这个,爷们是强项,嗯。。。。”李栋轻轻嗓子

“你有一个花的名字,

美丽姑娘吉布楚和,

你有一个花的笑容,

美丽姑娘吉布楚和。

你象一支自由的小鸟,

歌唱在那草原上,

你象一只春天飞舞的彩蝶,

闪耀在那花丛中。

啊,吉布楚和,草原上的格桑花,

你把歌声献给雪山,

养育你的雪山,

你把美丽献给草原,

养育你的草原。”

。。。

李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帐篷,脑海中最后清醒的记忆就是吉布楚和那如星星一般闪烁的眼眸。

赵淑僮用湿的毛巾给李栋擦着脸,一脸醋意的看着李栋。

“哼,公子什么时候也给我唱一首歌呢”

赵淑僮端起水盆走到蒙古包外面准备倒水,忽然一个黑影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第四十一章 误会

胡勒根是浩奇特部的萨满,自从李栋来到部落之后,浩奇特部的牧民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好似他是一个骗子一样,那些愚昧的牧民现在一有事情都会去问李栋的意见,而那个讨厌的汉人小子居然把本属于他的工作完全接替过去。

他一直筹划着怎么报复李栋,可是李栋不仅仅治好了部落首领之子,而且还把一个已经确定死亡的吉布楚和从死神那里要了回来,这下他可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一直隐忍着,可是长生天还是眷顾他的,他的机会来了,在篝火晚会上,吉布楚和用草原少女独特的方式对李栋表达着爱意,而乌鲁斯博罗特铁青着脸,毫不掩饰对李栋的恨意。

“尊贵的殿下,我是您忠实的仆人胡勒根,愿万能的长生天保佑殿下身体康健。。。。”

乌鲁斯博罗特摸摸下巴上凌乱的胡须,眯缝着鹰眼好似看着猎物一般看着胡勒根。

“天已经黑了,别人都在安睡,草原上只有豺狼才会出来行走,我的父汗告诉我,只有见不得阳光的人才会在夜里找别人谈事情”

胡勒根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尊贵的殿下,我对您并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心思,只是求您为我主持公道!”

“这里是浩奇特部,你们的首领是斯钦布赫,你要主持公道也应该找他才是”

“尊贵的殿下,我们的首领已经让那个汉人的小子所迷惑,那个歹毒的汉人小子用巫术不只遮蔽了牧民的眼睛,而且还骗取了草原明珠吉布楚和的心。”

一听到这件事情不仅关系到自己心仪的女人,而且还关系到那个自己讨厌的汉人小子,乌鲁斯博罗特立刻正直了身子,咬牙切齿的说。

“哦,是他!”

“正是他,殿下,自从他来到我们浩奇特部之后,蛊惑无知的牧民,那些牧民现在已经不在找我为他们跳舞祈福了。。。。。”

“那你希望本殿下怎么为你主持公道呢?”

“杀了他!”伴随着胡勒根阴冷的声音,帐篷里的灯火好似有生命一般,忽然一闪一闪的躲避着什么。

乌鲁斯博罗特虽然长了一个粗矿的外表,可是他却不傻,如果他在浩奇特部杀了部落首领的客人,那就是在侮辱斯钦布赫,而且就算杀了那个汉人小子,也未必能把吉布楚和的心拉到他这里来。

“你说他会巫术,本殿下却没有学过如何降服巫术的方法。。。。”乌鲁斯博罗特悠悠的说着。

“那些事情自然由您忠实的仆人我来做,只要事后让我庇护在您的羽翼之下就可以了”

乌鲁斯博罗特哈哈一笑,起身拍了拍胡勒根的肩膀。

“你放心,只是杀了一个汉人而已,到时候我会为你说话的。”

“多谢尊贵的殿下,那我就。。。。”

。。。

李栋半夜起来有些口渴,闭着眼睛说

“我渴了”往常就算李栋在细微的声音都会唤醒的赵淑僮,而这一次却没有应答。

李栋睁开了眼睛,运足了目力才发现赵淑僮抱着腿,呆呆的看着帐篷外面。

李栋皱了皱眉头,起身找了火镰,扑点燃了灯火。

赵淑僮这时才反应过来。

“啊,公子,您怎么醒了?”

李栋借着微弱的灯光发现赵淑僮两眼红肿。

“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我。。。”赵淑僮赶忙用袖子擦擦眼角掩饰着说“我想起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

李栋叹了口气打断赵淑僮“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瞎想,你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吗?就算找不到你哥哥,我。。。我也不会不管你的”犹豫了一下之后李栋说“也就是吃饭的时候多加一双筷子的事情”

听了李栋的话,赵淑僮先是一喜,然后眼神黯淡下来,悠然的说。

“公子,若是有一天我。。。我离开公子,您。。。您会想我吗?”

“想你?”李栋摇摇头“不会!我一天到晚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有功夫想你呀!”说着李栋向赵淑僮那边凑了凑。

听了李栋的话,赵淑僮惨然一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无论公子如何待我,我。。。我却是会想公子的。”

李栋哈哈一笑,用手指刮了赵淑僮那小巧的鼻子一下。

“傻丫头,这么重的心思”李栋一边说一边擦擦赵淑僮脸颊上的泪水,正色的说“你若走了我真的不会想你,我只珍惜在我身边的人!”

说完之后李栋又没正型了,一下子躺在赵淑僮那圆润的大腿上。

“我头有点疼。”

赵淑僮爱恋的看着李栋,温柔的用手给李栋按着太阳穴,低唱着。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当李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李响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吓了他一大跳。

“你什么毛病,一个大老爷们偷看我睡觉?”

“公子,好梦!”李响笑呵呵的说

“切,在好的梦看到你也成噩梦了,爷要洗漱了,嗯?赵姑娘呢?”李栋这才发现和他形影不离的赵淑僮不见了。

“大帅,属下正要和你说赵姑娘的事情。”李响正色的说

李响忽然改变的对李栋的称呼,李栋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这么郑重?!”

“昨天夜里,属下发现赵姑娘形迹有些可疑,半夜从大帅的蒙古包出来以后一个人去了马棚,在那里。。。在那里和一个男子幽会”

“啊?!你说什么?!”李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色涨红,心中不知道为何愤怒异常,虽然他从来未说赵淑僮是自己的女人,可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把她内定为自己妻子的人选了。听到李响的消息,李栋脑海中马上闪现出三个字“绿帽子”,李栋大口的喘着气,心中有一个想要杀人的念头。

“大帅,人已经抓了,您看,是直接”李响冲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这贱。。。”李栋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大声的喊着“带他们来见我!”

李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大帅,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目前只有我和张龙、张虎知道,大帅,只是个女人而已,属下一定料理得。。。”

“我说带他们来见我!还要我在重复一遍吗?”李栋提高了嗓门,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李响。

“属下马上去办!”说完李响快步出了帐篷,出来之后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压低了声音对张龙、张虎说

“张龙,你去把那两个人带来,那赵。。。赵姑娘给她松绑,别让人看出来什么。”

“张虎,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张龙、张虎也知道事情太大,涉及到皇家秘辛,这是要掉脑袋的,默默的冲李响点点头。

李响说完之后,笑呵呵的走向李双成和那些李栋的亲卫,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把所有人都赶开了。

李栋本来有很大的怒气,可是看到赵淑僮之后却怎么也提不起来那股气,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看向赵淑僮身边的那个男子,一看到那个男子的摸样,李栋更生气了。

那个男子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好似风大一点都能把他吹跑,头发凌乱不堪,随意的扎在一起,脸上更是惨不忍睹,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眉角一直到右嘴角,使得左眼角耷拉着,鼻子向一个奇怪的方向扭曲着,嘴角却上扬着,好似嘲笑什么事物一般。

李栋皱着眉头,指指那个男子,对赵淑僮说

“你。。。你就是为了他要离开我?!”

赵淑僮眼含着泪水刚想开口说话,那个男子把赵淑僮拉到自己的身后,毫不畏惧的看着李栋。

苍凉一声,李栋拽出腰刀,高高举起。

李栋绝对不是没杀过人的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就是落不下刀。最后把刀甩在地上,背过身子。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李响低着头摸着腰间冰冷的枪管,心中想着出了帐篷就弄死这两个人。他李响可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跟他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只知道谁让他的大帅难受,他就让谁死。

听了李栋的话,那个男子并没有带着赵淑僮离开,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栋的背影,然后开口道。

“你喜欢我妹妹?”

“妹妹?”李栋先是一愣,马上转过身,一把抓住那个男子的双肩“你刚才说她是你妹妹?”

那个男子疼得皱着眉头,点点头。

李栋马上笑逐颜开的问“你叫赵。。。”

“赵兴邦!”

“坐!快坐!”李栋忽然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晴天的感觉,心情顿时异常的畅快,就差手舞足蹈了。

那个男子也没搞懂为什么李栋刚才还阴冷的好似一块冰一样,现在却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不过赵淑僮却好似懂了,看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李栋,抿嘴笑着,全然忘记了脸颊上那晶莹剔透的泪珠。

李响也是一愣,脑袋飞快的转着“大帅的大舅哥?”李响咽了口唾沫,悄悄的向帐篷门口蹭去。

就在李响半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时候“李响,你个臭小子,看我。。。”

“公子,我看赵公子一定是饿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听了李响的话,李栋看看赵兴邦,赵兴邦一听吃的,下意识的舔舔干裂的嘴唇。

“哦,对,快去弄点好吃的,我一定要庆祝一下!”也不知道李栋想庆祝什么。

李响如释重负,快步出了蒙古包,拍拍一脸严肃的张龙张虎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原来是场误会!”

这时一个奴隶摸样的人,端着一盘子的东西走过来。

“干什么的?”张龙大声的问

“小的是奉了额浑的命令来给李公子送些吃的,我家额浑听说李公子特别偏爱这炸**,亲自炸了些。。。”

“啊,正好”李响二话没说,直接端过来“你回去复命吧,就说我家公子十分感谢你们的额浑”说完也不理会那个奴隶,转身进了帐篷。

李响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边上,胡勒根正阴险的笑着。

赵兴邦看到李响端进来的炸**,眼睛立刻在也离不开了,李栋赶忙把那盘炸**递过去,“先吃点,等中午请你吃烤羊肉!”

“臭小子,哪来的?”李栋问李响

李响瞟了一下赵淑僮,低声说

“公子好艳福,那个明珠送的”

“嘿嘿。。。”李栋自我陶醉的笑着

“咳。。。”

“哥,你慢点,喝点水吧”赵淑僮拍拍赵兴邦的后背

赵兴邦喝了一口水,用力的咽了咽,然后起身,感觉一阵的眩晕,冲李栋一抱拳。

“让公子见笑了!我已经。。。”说着他感觉力量飞速的流失,脚下踉跄着倒下去。

第四十二章 借口

“哥,你怎么了?”赵淑僮赶忙过去扶着她哥哥。

赵兴邦努力挤着笑容“没事。。。哥没事。。”

李栋这才发现赵兴邦有些不对头,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

“你怎么了?”

赵兴邦捂着肚子,皱着眉头。

“我。。。我肚子有些疼。”

“先躺下再说”李栋赶忙过去扶住赵兴邦让他躺下

赵兴邦蜷缩成一团,很痛苦的样子。

“不会是这东西有毒吧?”李栋指着那盘炸**说

“公子,不会吧?那东西是吉布楚和做。。。”李响脸色大变,他这时才想起来,他并不知道那炸**到底是不是吉布楚和做的,只是有个奴隶这么说而已,万一。。。

“公子,你快救救我哥哥吧,他好像很难受啊”赵淑僮满脸泪痕焦急的看着李栋

李栋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救啊”

“公子,你一定有办法的,死人你都能救活,求求你,你救救我哥哥吧。。。呜”赵淑僮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是不救,你哥哥他是食物中毒,这得。。。”李栋眼睛一亮,转头对李响说

“咱的香皂还有吗?”

“公子,没了,都卖给那个什么博罗特了”李响摇着头

“公子,我那里还有两块,是你曾经送给我的”

“快去找来!”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赶忙在包袱里面翻找,一会就找出来。

“李响,你去打点水,要温水,要快”

李响赶忙出来了帐篷,大声的喊

“张龙,有人要对公子不利,小心戒备!”说完他就弄水去了。

。。。

李栋用力的把香皂扔在地上,然后用手把碎的香皂屑扔到李响弄来的温水里。

“哥,你在坚持一会,公子一定有办法救你!”赵淑僮用毛巾给她哥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赵兴邦嘴唇发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惨笑着安慰赵淑僮。

“没事,妹妹,哥哥没事的”

李栋用手在盆里使劲的搅和,努力把肥皂水搅匀,然后拿起一个杯子盛满,递给赵兴邦,大声的命令着。

“喝了它!”

赵淑僮一愣。

“公子,这。。。太脏了吧。。。。”

“少废话,你个女人懂什么”李栋没空和赵淑僮解释,直接把杯子放到赵兴邦嘴边。

赵兴邦看着白白的水沫子,闻着刺鼻的味道,有些犹豫。

“还愣着干什么,想活命就赶快喝”

赵兴邦一闭眼睛,把水喝了进去。

李栋又盛了一杯

“再喝!”

“啊,还喝!”

“少废话”李栋捏住赵兴邦的鼻子,直接往里面灌。

“公子,你干什么呀!”赵淑僮哭着拉住李栋的胳膊,李栋一甩手就把赵淑僮甩到一边。

“李响,把那个盆拿过来,给我灌”

李响二话没有,鲁起袖子,端起盆,就过来,李栋一只手捏住赵兴邦的鼻子,一只手按住赵兴邦的脸颊方便李响往里面灌肥皂水!

赵兴邦努力的挣扎着,可是他那弱弱的身体,怎么抵挡得住两个棒小伙的力量,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盆水。

“公子,求求你放开我哥哥吧。。。。”赵淑僮不理解好好的李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说好是要救哥哥的,怎么变成了折磨她哥哥了。

李栋哪有功夫理会赵淑僮啊,这灌肠的方法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李栋看差不多了,示意李响停手,然后自己也松开手。

“咳。。。哇”赵兴邦又是咳嗽又是呕吐的,弄的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团大团还未消化的炸**伴随着肥皂水都被呕吐出来,整个帐篷内顿时弥漫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赵兴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李栋哪容他那个功夫,和李响一起合力把剩下的半盆肥皂水也灌了进去。

。。。

“哇哇”赵兴邦只觉得自己都快把胃吐出来了,实在是没什么可吐的了,爬在地上干呕着。

李栋一屁股坐在地上,擦擦脑门上的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李响,你去弄点肉汤,肉要剁碎,多放盐。。。”

赵兴邦也顾不上胸口上满是各种秽物,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

赵淑僮终于明白过来,李栋这是让赵兴邦把毒物都吐干净,自己刚才还误会李栋,她满脸愧疚的走到李栋身边。

“公子。。我。。。”

“呼”李栋折腾半边也快没劲了,大口的喘着气,调侃着“行了,你去照顾那个快死的吧,我这半死的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公子,对不起。”赵淑僮听了李栋的,眼圈一红又要哭了。

“呵呵,逗你玩的,去照顾你哥哥吧,这里太味了,我出去喘口气”说完冲赵淑僮笑笑,然后出了帐篷。

。。。

看到李栋一身狼狈的出来,李双成他们赶忙过来。

“公子,你这是。。。”

李栋摆摆手“没事!张龙!”

“公子有何吩咐!”

“你替爷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再有人敢和爷说蒙古人都很坦荡,知恩必报什么的,你就替爷砍了他!”

张龙一愣,一脑袋浆糊,不明白李栋在说什么,下意识的躬身领命。

“是,公子!”

这时巴根走过来,身边领着几个黑衣武士。

“李公子,他们说有人看到他们的奴隶逃进了您的帐篷。。。。”

巴根还未说完话就被李栋打断了。

“多少钱,我买了!”

巴根马上回身和那几个蒙古人交涉起来。

一会转过头,伸出五根手指。

“李公子,他们说要五两银子!”

“公子,他们这是。。。”

李栋现在心情有些烦躁,打断了张龙的提醒。

“给他们”说完也不理会巴根他们,转身走了。

那些黑衣武士欢天喜地的接过张龙手中的银子。

躲在不远处的胡勒根看着并无大碍的李栋,惊恐的万分。

“他吃了毒狼草都没事??难道他真有神灵庇佑?”

。。。

李栋第一次来到吉布楚和的帐篷,他足足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才进去,虽然蒙古包内的光线并不足,但是李栋还是看出来吉布楚和精心的打扮了自己,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李栋本来有很多话要质问吉布楚和,可是看到她那清澈透底的目光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吉布楚和看到李栋毫不掩饰的直视着自己的目光,胸口内好似奔雷一样的跳着,脸上顿时飘起一抹红云,低头接着给李栋倒奶茶的机会掩饰着自己的羞涩。

“不是她!”李栋很肯定得告诉自己。

李栋接过奶茶,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你会炸**吗?”

“炸**?”吉布楚和实在搞不懂李栋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还以为李栋会和她说一些缠绵动人的情话呢,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早就听说汉人的女子要学厨艺,学女红。。。难道他。。。吉布楚和胸口跳得更厉害了,都快喘不上气来了,低声回答道

“我。。。我不会,可是。。。可是我会学!”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说完李栋就走了,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吉布楚和。

。。。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赵兴邦努力要翻身给李栋跪下,李栋赶忙上前制止了他

李栋摇摇头

“好好躺着,说什么救命之恩,真要算起来,是你救了我一命才对!”

“公子何出此言?”赵兴邦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栋

“想想吧,人家是想要我的命,如果不是你凑巧在我的帐篷里,并且凑巧替我吃了那炸**,唉。。。”

听了李栋的话,李响背后忽然冒起冷汗,一阵一阵的后怕。如果是李栋吃了那有毒的炸**,那又有谁能用那么奇特的方式救他呢。

李响流着泪,扑通跪在李栋面前。

“属下有罪!”

李栋笑骂着替了李响一脚

“滚远,长能耐了是吧,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怎么还学起赵姑娘来了?”说完戏谑的看着赵淑僮,赵淑僮赶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公子,是属下办事不利,求公子责罚!”李响依旧跪在那里

李栋皱皱眉头看着李响

“你怎么膝盖还变软了,趁早起来,就是要罚也轮不到你,我就弄不明白了,是谁想要我的命!”

李响豁然起身,咬牙切齿的说“属下这就去查,就是把这个浩齐特部翻个个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李栋拉住李响,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找怎么找?这是人家的地盘,唉。。。算了,这个暗亏爷吃了!”

李响马上涨红了脸,“公子,属下。。。”

李栋拍拍李响的肩膀,无所谓的说

“算了。。。”

“公子,在这浩齐特部可有什么仇家?”赵兴邦看着李栋问道

李栋看看赵兴邦,一笑。

“仇家?”我第一次来这草原,第一次到这浩齐特部,就是你我也是今天才认识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公子,你在好好想想,你妨碍了什么人?”

李栋听了赵兴邦的话也有了些思路。

“在这个部落里面我一共就认识几个人,斯钦布赫。。。嗯不会是他,我救过他儿子的命,杀了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宝门巴雅尔”李栋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也不是他”

“吉布楚和,我也救过她的命,况且今天我特意去了她的帐篷,她没有问题。。。。”

“还有谁呢?我实在想不出!”

“公子,那个叫什么博罗特的好像对公子您有些敌意!”李响小声的提醒着

“对我有敌意?为什么?”

李响笑笑没有回答。

“公子,我被那些蒙古人掠为奴隶时就听说那乌鲁斯博罗特曾扬言如果他做了大汗,就封吉布楚和为可敦,所以为情那人确实有要杀公子的动机!”赵兴邦插言道

“是他?!爷还没找他呢,他居然敢来找我?”李栋蹬着眼睛说

“还有我听我妹妹说过您的事,那个浩齐特部的萨满还有吉布楚和身边的谋士也有可能”赵兴邦补充道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的仇家还真多!”

李响忽然眼睛一亮,低声对李栋说

“公子,我想这件事情也不全是坏事”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公子,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借口这件事情。。。”李响用两根手指比划着走的样子。

“嗯,好主意!!”李栋顿时嬉笑眼开!

第四十三章 分别

啪,李栋把腰刀用力的拍在胡凳上,弄得胡凳上面的杯碗猛的跳了起来。

这动静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乌鲁斯博罗特下意识的把手按在刀柄上,眯缝着眼睛看着李栋。

下午斯琴布赫邀请所有重要的人来到他的蒙古包,因为李栋和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李响把半盘子炸**也扔在桌上,炸**滚的到处都是。

“李公子,你这是??”斯琴布赫不解的看着李栋

“我常听人讲蒙古人热情好客,只要你进了他的毡房,就算他是你的敌人,也会给他一杯水酒。。。”

乌鲁斯博罗特侧着脑袋,他的手下塔拉低声的翻译着李栋的话,听到李栋在夸奖蒙古人,他闭着眼睛,微微点点头,一脸的自豪。

吉布楚和也笑弯着眼睛,媚眼如丝一般看着李栋。

宝门巴雅尔却闭上眼睛,脸上庄严肃穆。

“哪里。。。我们蒙古人一向。。。”斯琴布赫谦虚着说

“我呸!”李栋豁然起身,一脚就把胡凳踢倒,胡凳上的东西滚落一地。

听到帐篷里面的动静,呼啦一声,巴根带着很多武士冲进来。

塔拉一下子就窜到乌鲁斯博罗特的前面,抽出刀小心的戒备着。

张龙、张虎同样抽出刀站在李栋的两侧,看着其他人。

“你们蒙古人就是这么好客的?”李栋指着地上那有毒的炸**说。

斯琴布赫低头看着地上的炸**,一脸的疑惑。

“这东西有毒!”李栋大声的补充着。

斯琴布赫先是一愣,马上蹲在地上,拿起那个炸**,用手掰开,里面居然有些碎草,他拿起来用鼻子闻了闻,脸色大变。

“毒狼草?!”

斯琴布赫涨红着脸,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栋的戏份演完了,鼻子用力的哼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背着手,一言不发,心里却乐开了花,该李响出场了。

李响笑眯眯的走出来

“大头领,今天早上你们部落的一个奴隶给我们公子送来这一盘有毒的炸**,幸好我们公子吉人天相,否则。。。哼!真没想到你们蒙古人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回到中原我真要和我的朋友们好好说说了。。。”

吉布楚和听了李响的话,花容失色,赶忙起身过来,关切的问李栋。

“李公子,你没事吧?”

乌鲁斯博罗特看到这个情形,手紧紧的攥着刀柄,嗓子里发出狼一般的低吼。

李栋转身,笑笑

“我没事,不过我对你们蒙古人的看法有些改观。。。”

听了李栋的话吉布楚和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手足无措的想解释着什么。

“我。。。我们。。。”

斯琴布赫怒目圆睁,回身走到巴根面前,一个耳光就把巴根裹倒在地,巴根顾不得疼痛,赶忙起来,恭敬的站着。

“查查是谁干的!”斯琴布赫厉声的命令着

巴根冲着蒙古包内的所有人躬身行礼,然后带着武士快步出了帐篷,帐篷外顿时人声嘈杂起来。

“李公子,这是我的疏忽,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李栋摆摆手

“哼,不必了,你这的地方我可不敢在呆着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我要走了!”说完也不理会斯琴布赫,带着李响他们也出了蒙古包。

斯琴布赫刚想追出去,宝门巴雅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抓住他的手腕,微微摇着头。

听到李栋要走的消息,蒙古包内最高兴的要数乌鲁斯博罗特了,他咧着大嘴笑着,嘴里面哼着不知名的蒙古小调,给自己倒了一碗马奶酒,兴高采烈的喝着。

吉布楚和赶忙出了帐篷,李栋却好像被点着了尾巴的兔子一样,带着人火急火燎的就跑远了。

。。。

浩奇特部的部落大门外

李栋他们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准备好了行装,赵兴邦穿着镖师的衣服就藏在队伍中间。

“李公子,我们有个奴隶死在马棚里,我们部落的萨满胡勒根失踪了,这事可能和他有关!”斯琴布赫一脸愧疚的解释着

“我不管和谁有关,总之那都是你们部落的人,说明这里有人不欢迎我,所以我必须走!”李栋一脸坚决的说

“李公子,我们浩奇特部不是。。。”

李栋摆摆手

“算了,你也不用解释了,反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早晚得走。”说完李栋掉转马头就要离开。

斯琴布赫一把拽住李栋的马缰绳。

李栋脸色微变,眯缝着眼睛

“怎么?非要弄得不欢而散?”

“李公子,你对我的大恩,我不曾报答过你”说着斯琴布赫冲着身后一指“那里有一百匹健马送给公子,只希望。。。只希望李公子下次再来草原上的时候,能到我浩奇特部来做客”说完这个满脸沧桑的蒙古汉子居然流下了眼泪。

李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努力的挤着笑容。

“好!你有空的时候到京师来找我,我让你们蒙古人看看,我们汉人也同样好客!”

“多谢李公子!”

宝门巴雅尔也骑马过来,好像有话和李栋说一样,带着李栋向旁边走了走,远离了人群。

李栋笑笑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世上还有能掐算出未来要发生什么事情的人,不过看到你之后,我信了,老头,到京师来吧,我给你修一个大大的寺庙,我让父皇封你做国师,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宝门巴雅尔微微摇着头,把衣襟撩开,李栋惊讶的发现他的身体居然好似透明的一般,里面的血脉清晰可见。

“我泄露了太多的天机,阳寿将尽”宝门巴雅尔平静的说着,好似这件是事情和他不相关似的。

李栋听了宝门巴雅尔的话一愣,心里忽然莫名的难受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

“你是个好孩子,不要为我难受,你一生会有三次危机,别害怕,没有什么能阻挡你,好好做,正德大帝!”说完他拍拍李栋的肩膀,转身走了。

。。。

“公子,我一直觉得那个草原明珠对您有意思,看来我是看走眼了,她都没来送您”李响嬉皮笑脸的刺激着李栋

李栋悠悠的看着远处的山包,笑笑。

“你这话有点早。”

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吉布楚和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袄,俏丽的站在那里,好似一朵小花,孤单的随风摆动着。

李栋的心猛的一抽,叹了一口气,骑马迎过去。

“啥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的女人缘?”李响笑嘻嘻的和旁边的张龙调侃着

赵淑僮撅着嘴,哼了一声,不想看,又忍不住,用眼睛瞟着远处的吉布楚和。

“你留下来吧!”吉布楚和微红了脸对李栋说

李栋微微一笑,摇摇头

这时胆大泼辣的吉布楚和忽然变得和普通的汉家女子一般,扭捏起来,低声说

“我的父亲会给你很多东西,你将拥有自己的部落,数不清的牧民和健马,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一起去雪山。。。凭着你的智慧,一定可以让自己的部落强大无比,到时候千夫长、万户,甚至是据地称汗。。。。”说着吉布楚和一脸殷切的看着李栋

“这个你不懂,草原上有我想看的东西,但是没有我想要的。”

听了李栋的话,吉布楚和脸色一变,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面打着转。“草原上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

李栋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木头,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我是汉人,你是蒙古人,我的根不在这里,而你,就像我唱的歌一样,你属于草原。。。”

吉布楚和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李栋有些不忍心

“也许过些年,我还会重回草原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未必欢迎我了。”

吉布楚和眼睛一亮,马上抬起头。

“不会的,不论别人如何,我。。。我都欢迎你!”

李栋并没有说谎,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带领大军来到草原上,那时。。。那时的草原一定会尸山血海,蒙古人或被移族,或臣服在他的脚下,也许那时的吉布楚和会谋划怎么刺杀李栋,来换取蒙古人重新崛起的机会吧。而李栋也许会娶吉布楚和,可是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安抚蒙古人,让他们更好的为自己服务,无论怎么样他和吉布楚和之间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无目的的交往着。

见李栋沉默不语,吉布楚和的脸上有些涨红。她毕竟年纪还小。无法理解李栋那过于复杂的心思。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只想将这个汉家男子留在草原上。也许……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将手里的花环亲自戴在这个男人的头上。。。可是。。。可是这个恼人的汉家男子却好像铁了心一样要回到中原去。

“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李响在远处扯着脖子喊着,打破的两个人长时间的冷场。

“我走了!”

吉布楚和死死的摇着自己的嘴唇,倔强的甩了甩眼中的眼泪。从怀中抽出一把金色的小刀,递给李栋。

“给你!”

李栋笑笑,接过小刀。

“你自己多保重!将来有可能的话到京师。。。哎。。。还是算了。。。我走了”

说完李栋就要走,吉布楚和上前一步死死的拽住李栋的马缰绳。

“你?”

“我们蒙古人的规矩,我赠给你东西,你要回赠我一样东西!”其实蒙古人根本没有这样的规矩,只是吉布楚和自己想要一样李栋的东西做纪念而已。

“啊,这样啊,这。。。”李栋四下找了,只找到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递给吉布楚和。

吉布楚和这才松开李栋的马缰绳,退后一步,深情的看着李栋。

李栋本来想说后会有期,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冲着吉布楚和一抱拳,掉转马头奔向自己的队伍。

吉布楚和看着李栋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我会去找你的,你跑不掉的!”

第四十四章 谋划

李栋他们离开浩奇特部之后并未走远,而是停下来等一个人。

“你探查得怎么样了?”李栋问刚刚回来的黄世强

“回公子的话,我去见了塔拉,已经打探到了!”

“快说,他们打算从哪里进攻?”

黄世强一脸的忧容,摇着头

“公子,消息恐怕不太好,据塔拉讲,他们打算从保安堡进关,进攻大同左卫,让大同镇发兵来救,然后他们就四下劫掠,搅乱整个大同府,一个月以后延达汗率领大军从镇川堡入关,趁着大同镇兵力空虚,打下大同重镇。。。”

李栋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你的消息准确吗?你问他这些事情的时候没露什么马脚吧?”

“回禀公子,应该没有,我只是说我洗心革面投靠了公子这里,不再做马匪了,然后问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他就说了,还说让我避开镇川堡,说一个月后会有大军经过。。。。。”

“李响,快拿地图来!”

李响赶忙从背包里拿出地图,平铺在草地上,张龙等人按住地图的四个角。

李栋低头仔细的看着地图,最后还是痛苦的摇摇头。

“来不及的,咱们的人马就算星夜兼程赶到镇川堡,凭着咱们那点人马万万挡不住延达汗的大军。”

赵兴邦也凑过来,惊讶的看着这十分详尽的地图,不解的看看李栋,又看看自己的妹妹,他妹妹冲他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李栋的身份。

“公子,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黄世强犹豫着说

“什么消息,比这个还糟?”李栋抬头看着黄世强

“公子,这次乌鲁斯博罗特带来的不是普通的蒙古武士,而是延达汗手下最精锐的金帐武士,为了掩盖身份他们穿着黑甲。。。”

张龙等人听黄世强的话之后,脸色大变。

李栋看着张龙张虎那苍白的脸“怎么,他们很厉害?”

“公子,金帐武士是延达汗仿效成吉思汗的怯薛军建立的,各部落把他们最勇猛的战士进献给延达汗,他们平时不事生产,只是练习弓马搏杀等技艺,三年一选,宁缺毋滥,淘汰率极高,据传闻目前金帐武士的数目都不到五千人,他们是蒙古骑兵中精锐中的精锐。”

“我靠,延达汗这次还真下本呀!”

张龙低着头,小心的措词

“公子,咱们不如把这个消息放给大同镇吧,凭着咱们这些人恐怕。。。”

李栋没有理会张龙,再次低头看向地图,喃喃自语着

“这是延达汗手下最精锐的人马,三千人。。。这三千人定能把大同府搅得天翻地覆,大同府所有的兵马都会被这三千人吸引去,那时延达汗在带领大军长驱直入。。。大同镇危矣,好毒辣的计划!”

“公子,不如快马奏报朝廷,让朝廷拿个章程出来吧”李双成小声的提醒着

李栋摇摇头否定着“这么多年咱们都习惯了蒙古人在冬天进攻,朝廷的兵马并没有集结,况且此地距离京师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月,那时候延达汗已经带领大军进关了。。。”

李栋咬着指甲,抬头看着天,思索着,所有人都看向他,没人敢打搅他的思路。

“若是在延达汗进关前,把这三千人料理掉,集合大同镇的所有兵马,我大明未必没有一战一力”赵兴邦低头看着地图说

李栋听了赵兴邦的话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

“没错,若是能提前把这三千人吃掉,打草惊蛇,让延达汗认为我们已经有了准备,说不定他就不敢进攻我大明了”

听了李栋的话,所有人一片欣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有张龙皱着眉头,他可是在边关和蒙古人打生打死了十多年的,别人不知道蒙古骑兵的厉害,他可是非常的清楚。

“公子,这三千金帐武士都是蒙古部落最精锐的骑兵,来去如风,没有十倍以上的兵力属下担心恐怕奈何不了他们,而且还得是像京师团营那样的官兵才行。”

李栋笑笑

“未必!若是这金帐武士碰上我的童子军,我就让他们头破血流!”

张龙一愣,想了想李栋的童子军,点点头,同意李栋的观点。

“可是公子,我们和童子军约定的地方在瓦窑口堡,就算他们星夜兼程能赶到瓦窑口堡也来不及到达镇川堡,若是让这三千蒙古人人进了关里,那就万事介休了。。。”张龙毕竟跟着张春多年,对于行军打仗的部署的切中要害。

听了张龙的话,李栋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我们只能想办法在边关解决掉这三千人,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到关里。。。”

赵兴邦歪着头看着李栋,听了这些人的对话他大概了解了李栋的身份,估计李栋也是一军的统帅,而且身份必定极为勋贵,可是。。。从未听说过什么人可以不经过朝廷直接调遣军队,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了一会

“若是能让这些蒙古人放弃他们的优势,下马来打攻城战,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李响小声的说

“那也要让这些蒙古人攻打瓦窑口堡才行,这样只要能拖住他们几天,等我的童子军一赶到。。。”李栋摇摇头,觉得所有的设想都是空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咱们也只能通知大同镇,让他们加强戒备,不要轻易分兵。。。若是那样整个大同府这次恐怕就要死很多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束手无策的时候,赵兴邦慢慢的说

“公子,我有一计可让这些蒙古人去瓦窑口堡!”

李栋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赵兴邦。

“真的?”

赵兴邦点点头

“可是,公子,我要提醒你,蒙古人未必打不了攻城战,而且我对公子口中的童子军。。。我怎么不曾听说我大明还有童子军呢?”

李栋兴奋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你不用管,只要你能有办法把这些蒙古人引向瓦窑口堡,剩下的交给我,我定让这些蒙古人有来无回!”

赵兴邦抬头直视着李栋,想要判断李栋的话是真是假,只见李栋用力的点点头,肯定的说。“请相信我!”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说来也简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曾与公子讲过,那乌鲁斯博罗特曾扬言,若做大汗必娶吉布楚和为可敦,若是有人劫掠了吉布楚和,公子您可以想想,那乌鲁斯博罗特必定放下所有的事情,先把吉布楚和抢回去再说,他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蒙古人又怎么会让他做汗。”

李栋眼睛一亮,不过紧跟着又黯淡下来。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当年的铁木真,也是把劫掠自己妻子的部落铲平之后,才得到大汗称号的,可是那吉布楚和身边也有很多蒙古武士,况且她人还在浩奇特部内,乌鲁斯博罗特和斯琴布赫岂能坐视不管?”

赵兴邦微微一笑

“若是旁人去抢,只怕还未近了吉布楚和的身边就早已灰飞烟灭了,可是若换成公子您去抢,呵呵,恐怕那吉布楚和会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主动飞奔过来。”

赵淑僮听了自己哥哥的主意,哼了一下,表示不满,扭转腰肢走远了。

“我?你可别开玩笑了,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了解吗?那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怕告诉你,我京里面还有一位呢,那位比你妹妹还不省油,你妹妹的事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呢,在加上一个,还是蒙古女人,她能活劈了我!不行,不行。。。”李栋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

李响凑过来,调侃道

“公子,你不是常和我们说万事以军国大事为重吗?怎么。。。”

“滚远,你也不是不知道张姑娘的身手,三四个我都打不过她,到时候她发起威来,谁拦得住?”

李响裂开嘴笑了笑,然后正色道。

“公子,赵先生的主意是好主意,可是那吉布楚和还真不能带到这里来”

李栋点点头

“嗯,你小子还算有良心!”

李响扑哧一笑

“公子,我刚才还真就没替您考虑,我的意思是,那什么博罗特要是知道吉布楚和被咱们抢了,还不发了疯一样玩命的追咱们呀,赵姑娘那是没办法,若是咱们的队伍里再有一个女人,恐怕咱们还真就跑不过那些好像长在马身上一样的蒙古人。”

“有道理”李栋点点头,深思了一会,转身对李双成说

“李师傅,这里你功夫最高,这事还得麻烦你,你偷偷的潜回浩奇特部,告诉吉布楚和我。。。我要带她走,让她一个人来,但是一定要想办法留点口信,让别人知道是我把她带走的,而且正要去往瓦窑口堡方向。嗯。。。二宝你带着几个镖师都去接应李师傅,然后你们就在草原上打转,不用找我们,过几天之后就放了她,然后你找地方入关,直接回京师等我”

“是,公子!我马上就去!”李双成躬身领命

“不是今天,明天晚上你们在动手,让我们先走一天,那些蒙古人至少后天早晨才能发现这件事情,到时候我们比那些蒙古人多走了一天的路程,应该差不多了!”

“是!公子”

“大家做好准备,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咱们在想踏踏实实的睡一觉就难了!”李栋大声的吩咐着

“是,公子!”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李栋他们早早的就出发了,留下李双成、二宝以及几个镖师,他们就潜伏在浩奇特部的周边,静静的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吉布楚和妹妹,你怎么不出去看歌舞”乌鲁斯博罗特笑呵呵的进了吉布楚和的帐篷。

吉布楚和没有搭理他,她正把玩着从李栋那强要的玉佩。

乌鲁斯博罗特悻悻一笑,看到吉布楚和手中拿着一个玉佩,讨好的说

“吉布楚和妹妹,原来你现在喜欢玉佩呀,改天我。。。”

“你有什么事吗?”吉布楚和冷着脸,不假颜色的说

“我。。。我后天就要走了,吉布楚和妹妹,为何这次看到你之后,你。。你对我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忧伤?”

“忧伤?没有啊,恰恰相反,我现在很快乐!!”吉布楚和一边说一边爱恋的看着李栋的玉佩。

“快乐?”乌鲁斯博罗特有些不解,当他顺着吉布楚和的眼光看向那个玉佩的时候,他有些明白了,怒道。

“吉布楚和,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蒙古人,咱们可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那些汉人把咱们赶到这苦寒的草原上,汉人终究是不能相信的,他们惯会耍各种阴谋诡计,懦弱无能,你怎么能喜欢一个汉人!”

“我喜欢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乌鲁斯博罗特双拳紧握,眼中喷着怒火。

吉布楚和豪不畏惧的瞪着他。“怎么你还敢打我??”

乌鲁斯博罗特看到吉布楚和那如兰宝石一般闪烁的眸子,顿时好似泄了气的皮球。

“吉布楚和妹妹,我对你的情意如何,就连天上的苍鹰都知道,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待你。。。将来我做大汗,要娶你做可敦,这是我的诺言。。。”乌鲁斯博罗特真诚的看着吉布楚和。

吉布楚和把玉佩揣进怀中,摸摸辫子,满脸的嘲讽。

“乌鲁斯博罗特,还说汉人会耍阴谋诡计,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做可敦?无非就是想让我们郭勒津部支持你做大汗吧,你一直对外宣称大汗想让你接替他的可汗之位,呵呵,真是可笑,大汗今天才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怎会如此早的确立接班人选??”

听了吉布楚和的话,乌鲁斯博罗特的脸顿时变了颜色,两只鹰眼散发着凶狠的目光。

吉布楚和有些害怕了,后退了一步,手按在刀柄上,提高了声音。

“你的那点心思,就连草原上的豺狗都知晓!”

这时扎那忽然挑帘子进来,一脸戒备的站在吉布楚和旁边。

乌鲁斯博罗特看着吉布楚和那娇美的面孔,目光忽然柔和起来。

“我对万能的长生天起誓,我对你是真心的”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吉布楚和。

吉布楚和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

乌鲁斯博罗特有些懊恼,无奈的转身走了。

。。。

出了吉布楚和的帐篷,乌鲁斯博罗特抬头看向天上的星辰,那些星星都好似吉布楚和的眸子一般闪烁,他有些惆怅,什么时候吉布楚和的眼眸能和这些星星一样,只专注自己呢。

他晃晃脑袋,好像要甩掉什么东西一样,喃喃自语着。

“草原上的男儿怎能如此眷恋儿女情长!我要把父汗交代的事情做好,可汗大位早晚是我的,到时候吉布楚和自然会仰慕英雄一般投入我的怀抱。。。”

他走向斯钦布赫的帐篷,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好似狸猫一般趴在一个勒勒车的下面,此人正是李双成。

李双成打量着吉布楚和的帐篷,发现帐篷外有几个蒙古武士三三两两的守卫着,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靠近的,他想了想临来的时候李栋的吩咐,要怎么样才能给这些蒙古人留下线索呢?这些蒙古人都不懂汉话。李双成忽然想起来,吉布楚和身边有个汉人的谋士,李双成微微一笑。。。

。。。

“斯钦布赫,认识这个吗?”乌鲁斯博罗特递给斯钦布赫一个令箭。

斯钦布赫看到那个令箭,猛然起身,恭敬的接过来。

“这是大汗的金箭,殿下,大汗有什么吩咐?”

“父汗要我去南边搅一搅明人的天下”乌鲁斯博罗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斯钦布赫的表情。

“需要我们浩齐特部出多少勇士?”斯钦布赫毫不犹豫的问

乌鲁斯博罗特满意的点点头

“父汗说得果然没错,你们浩齐特部对我的父汗忠诚无比!不过这次不需要你们部落出人,我们需要你们的部落做掩护,你们把我们送到明人的边关就行,这一次我们蒙古人要打明人一个措手不及,我随军带来了些汉人的奴隶,要放在你们浩齐特部,待到我回来的时候在还给我就行!”

听了乌鲁斯博罗特的话,斯钦布赫暗喜,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异常的恭敬。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对待这些汉人的奴隶!”

“那道是不必,只要别把这些奴隶饿死就行,没准我回来的时候带来更多的奴隶呢。。。”

“殿下放心!”

乌鲁斯博罗特点点头,起身走到斯钦布赫帐篷的门口,猛然回头

“斯钦布赫,你说我父汗的这些子女中谁最有可能继承他的汗位?”

斯钦布赫听了乌鲁斯博罗特的话心中一惊,脸上却装出不解的表情。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整个草原上谁不知道大汗最中意殿下您,当然只有您才有资格继承大汗的位置,我浩齐特部唯您马首是瞻。。。”

乌鲁斯博罗特听了斯钦布赫的话,裂开大嘴笑着。

“好,好。。。你浩齐特部将来必会强大无比。。。”说完笑呵呵的出了帐篷

斯钦布赫慢慢的收起笑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

“大萨满的预言从未失算过,可是不知道那汉人的小子如何决定我蒙古人的命运。。。”

。。。

“你是什么人?!”韬喆问刚刚走进他帐篷的李双成

“你若不想死,就别声张”说着李双成慢慢的用手握住烛台,那个烛台是铜质的,在李双成松开手之后,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手印。

“你。。。你要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蒙古人,我只要喊你万万跑不出去”

“嘿嘿,在那些蒙古人赶来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杀了你。。。”

“你。。。”韬喆赶忙压低了声音“好汉,你到底要什么,我只是一个穷书生,身无长物。。。”

“呵呵,请你帮个忙,带我去见吉布楚和。”

“这。。我。。我不行”说着韬喆仔细的打量着李双成,忽然恍然大悟般指着李双成“阿。。。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李栋的手下吗?不对呀,那李栋不是走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李双成被韬喆揭穿了身份,反倒更加高兴了。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我们公子托我给吉布楚和带句话,她那里守卫太多,所以要麻烦你领个路。。”

“我。。。我不行,我。。。”韬喆慌忙的推脱着

“你不行的话,那我只好杀人灭口了。”李双成阴森的说着

韬喆的脸刷的就白了,赶忙起身,刚想开口喊救命,看着李双成眯缝着眼睛的看着他,把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了下去。

“那。。。那好吧。”

。。。

夜已经深了,部落里大部分的人已经睡下了,扎那领着一个蒙古武士忠诚的守卫在吉布楚和的帐篷外。

韬喆领着李双成来到吉布楚和的帐篷外,李双成低着头。

“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扎那问韬喆

“我。。。我带来了一个重要的人,他有话要和吉布楚和讲。”

“额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你明天在讲吧”扎那说这话的时候却看向韬喆身后的李双成,他也感觉到了危险,手按在刀柄上,退后半步做出随时准备抽刀的姿势。

韬喆无奈的回头看向李双成,李双成慢慢的抬头,幽幽的说

“既然额浑已经睡了,那咱就回吧”

说着李双成就转身了,把后背对着扎那。

扎那松了一口气,心怀鬼胎的人不会把这样的要害,毫无防备的亮给别人。可就在他把手从刀柄上拿开的时候,李双成忽然后退,整个身体一下撞进他的怀里,肘部突起直顶他的腹部,扎那腹部一疼,弯腰刚想喊,李双成回身一个剪手打在他的脖颈上,他身子一软毫无声息的倒下去,李双成顺势抽出他的腰刀,架在旁边还未反应过来的武士脖子上,那个武士一看也是悍不畏死之辈,只是一愣,毫不顾忌脖子上的刀,刚想高喊,李双成运了真力,一下点在那个武士胸口的膻中穴上,那个武士哼都么没哼也倒下去。

李双成本想直接了解了那两个武士的性命,可是他实在没搞懂李栋对吉布楚和的态度,本着见面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原则,他并没有下重手,只是把两个人弄晕了。

李双成微笑着看向韬喆,韬喆只觉得自己后脖颈一阵一阵的发凉,后背上已经冰凉一片了,赶忙低下头,恭敬的说“好汉请!”

李双成掀开帘子迈步进了吉布楚和的帐篷,帐篷里有些黑,淡淡的有什么样的香味,就在李双成还未完全适应这样的环境时,一道白光好似黑夜里的闪电一般劈向李双成,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李双成双臂运足劲力,双掌合十,一下子就夹住了那道闪电。

那道闪电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听见有人问“你是什么人?”

李双成暗道一声侥幸,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姑娘,我是李公子派来的”

那人呀了一声,闪电忽然失却了力量,不一会火镰亮起,点燃了蜡烛。

韬喆面如死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

“你是李栋派来的?”吉布楚和瞪大了眼睛,满脸殷切的问

李双成没有回答吉布楚和的话,而是回身,双手成鹰爪状,扣住韬喆身上的几个穴位,韬喆身子一软也栽倒在地。

韬喆只觉得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气,可是意识却十分清醒,他是聪明人,赶忙闭上了眼睛装死。

“你这是在做什么?”吉布楚和惊讶的问李双成

“我家公子不想姑娘名誉受损,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韬喆听了这话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李双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家公子离开姑娘以后,很是伤怀,最终下定决心要把姑娘带回中原。”

吉布楚和听了李双成的话顿时眉开眼笑,抿着嘴,脸红彤彤的

“真没想到他原来是如此大胆之辈。”

原来蒙古人素来都是以武力强者为尊,成年男子经常上其他的部落抢中意的女子为妻,就是准备出嫁的姑娘,只要她还没进入新郎的蒙古包,任何人都可以用武力来抢,只要那想抢亲的男人成功地杀掉新郎,女孩儿就成了那个男人的妻子,即便女孩对那个人再怎么痛恨,也只能做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只有新郎的族人,才有权利去寻那个人报复,旁人若是干涉,会受到所有部落的指责的,这就是草原的规矩。

当然对吉布楚和来讲,李栋来抢她,让她欣喜若狂,她好似一个快乐的百灵鸟一般。

“他现在在哪?”

“公子有急事先走一步,他让属下带领姑娘去瓦窑口堡会和,那里有我们公子的生意,他会在那里等待姑娘您的。”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走,部落外面有接应我们的人”

“好,我去叫我的随从们”

李双成赶忙拦住“姑娘,还是不要带你的随从了吧,我恐大队人马惊动了其他人,姑娘您就走不了了”

“啊,对,对,还是你考虑得周详,我现在脑子很乱,我都听你的”吉布楚和一脸的幸福状

韬喆依旧在那里装死,李双成和吉布楚和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

第四十六章 到家了

“你说什么?!”乌鲁斯博罗特好似捏住小鸡崽一样,提起韬喆。

“殿。。。殿下,额。。额浑让李栋劫走了”韬喆颤声说

韬喆在吉布楚和的蒙古包里面躺了一宿,他的手脚至今依旧发麻,有早起的牧民发现躺在吉布楚和帐篷外面的扎那和一个蒙古武士,赶忙找来斯钦布赫,他们进入帐篷之后,才发现帐篷内只有瘫软在地上的韬喆,而吉布楚和消失不见了,帐篷的另外一面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显然那些人是从这里离开的。

斯钦布赫一脸的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说是那个汉人的小子劫走了额浑?!”乌鲁斯博罗特暴跳如雷,好似一只愤怒的雄狮发现有人闯入了他的领地,并且抢走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一样。

“是的,殿下,就是他,是他派人来抢走了额浑,我。。我也差一点让他们灭口了,我。。。我还听到他们要去瓦窑口堡”

“瓦窑口堡?”乌鲁斯博罗特咬牙切齿,眼角一阵的抽搐“我要让他死!!来人。。。”

塔拉赶忙闪出来“殿下有何吩咐?”

“叫齐所有人马,去瓦窑口堡,我要夺回我的女人!”

塔拉一惊,赶忙劝慰道“殿下,可是大汗的命令。。。”

听到了塔拉的提醒,乌鲁斯博罗特有些恢复了理智,犹豫着

“父汗。。。父汗的命令。。。”

“殿下,大汗的命令不可违背,不如让属下带人去。。。”

“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亲自去”

“殿下,可是大汗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了,若是殿下擅自更改大汗的计划,会不会。。。”

“父汗。。。父汗只是要求我搅乱大同府的兵力部署,我们从瓦窑口堡入关也是一样的!只要派人通知父汗即可。”

“殿下。。。”

“不用劝我,我心意已决,塔拉,难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说着乌鲁斯博罗特凶狠的看着塔拉

“殿下,属下不敢,属下愿意追随殿下,可是光凭这个汉人的一面之词,属下恐耽误了殿下的事情,属下想先派人去探查一下,看看那些汉人到底去了什么方向,然后再做打算。。。”

“那怎么来得及”乌鲁斯博罗特皱着眉头,摇摇头,他忽然看到蒙古包内的一些神龛,想到了宝门巴雅尔,眼睛一亮,“大萨满不就在浩齐特部吗,一问他就什么都明白了!”说完他快步出了帐篷,去找宝门巴雅尔去了,塔拉赶紧跟上。

乌鲁斯博罗特在宝门巴雅尔的帐篷内没有找到他,问了几个牧民才知道,他就站在部落的大门口,乌鲁斯博罗特赶忙又赶向部落的大门口,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宝门巴雅尔。

“大萨满,我事情想请教您。”乌鲁斯博罗特一改往日的桀骜不驯,恭敬的问道。

宝门巴雅尔回身注视着乌鲁斯博罗特,目光中满是不忍之色,过了很久他又转身看向远处那如血一般的朝阳,呢喃着。

“汉人有句话叫‘朝霞不出门’,殿下,我恐草原将有风雨,不如你。。。”

“大萨满,我不问你草原的天气”乌鲁斯博罗特打断了宝门巴雅尔的话“我只是想问你那汉人的小子去了哪里?”

“他。。。他。。。有些事不做反倒。。”宝门巴雅尔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大萨满,你曾经对长生天起过誓,终生不说一句谎话,我希望能如实的告诉我他的下落,他把吉布楚和劫走了!”乌鲁斯博罗特并未细细的品味宝门巴雅尔的话。

宝门巴雅尔忧郁的看着乌鲁斯博罗特,神情十分的沮丧,低语着“变不了,变不了,我终究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大萨满,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好,这样吧,你只要告诉我他是不是去了瓦窑口堡就行!”

宝门巴雅尔看着乌鲁斯博罗特,加重了口音“你真的要去?!”

“我一定要救回吉布楚和!”乌鲁斯博罗特坚定的说。

宝门巴雅尔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在去往瓦窑口堡的路上,可是你。。。”

“好,多谢你了,大萨满。”说完乌鲁斯博罗特对着塔拉高喊“叫上所有的人向瓦窑口堡进发!!”

塔拉有些犹豫,可还是躬身领命“是,殿下!”

浩齐特部顿时人声嘈杂起来,斯钦布赫面露难色,那个汉人小子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他也打算召集部族勇士和乌鲁斯博罗特一起去追击李栋,或许他可以向乌鲁斯博罗特求情,保住李栋的一条性命。

乌鲁斯博罗特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马,奔向瓦窑口堡的方向,在他的身后整好队的蒙古骑兵一队一队的开出浩齐特部的部落大门,整队之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斯钦布赫也赶忙高喊“巴根。。”他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宝门巴雅尔用他那干瘦的手死死的握住斯钦布赫的手腕,“去不得,去不得。。。”

“大萨满,这恐怕不行,额浑她终究是在我浩齐特部被劫走的,火筛要是发起怒来,我。。。”

“去不得,去不得,血光一片。。。。。”宝门巴雅尔抬头看着草原远处的朝阳。

“大萨满你在说什么?血光?你。。。你是说。。殿下他。。。”斯钦布赫忽然惊恐的看着宝门巴雅尔“那你为何不和殿下明说呢?”

“哎。。。天意不可违,违背了天意,上苍会降临更大的灾祸给蒙古人,也许这样对所有人都好。。。蒙古人将来。。。。”宝门巴雅尔忽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件事情我保你们浩齐特部无事,你且放宽心,就是你的儿子阿日斯兰将来。。。。”宝门巴雅尔忽然闭口,在他的嘴角居然渗出了很多的血沫子,慢慢的眼角也开始变红,同样流出血来。

“大萨满,你。。。”

宝门巴雅尔笑笑,挥手打断了斯钦布赫的话

“我阳寿已尽,蒙古人将来的生活会很好。。。。”说完他盘腿坐在地上,忽然部落内起了一阵旋风,风卷起黄沙以及枯草,迷乱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赶忙低头躲避着,风来的快去得也快,一息之间,风便停了。

斯钦布赫惊讶的发现宝门巴雅尔刚才坐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片黄沙,而宝门巴雅尔却消失不见了,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好似诵佛的声音“我欲乘风归去,笑看王者归来。。。”

所有的牧民赶忙低头躬身行礼,心中虔诚的默念着一些不知名的经文。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栋他们是痛苦的,所有人都骑在马上,玩命的向瓦窑口堡方向跑去,路上已经累死了二十多匹马了,所有人都至少跑死了一匹马,好在有斯钦布赫送给李栋的那一百多匹健硕的蒙古马,否则李栋他们就只能步行了,他们只有在太阳落山草原上一片漆黑之后他们才敢停下来,而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草原的时候他们就再次出发。

赵淑僮和李栋合乘一匹马,她就在李栋的身后双手环抱着李栋的腰,脑袋依偎在李栋那还不算宽阔的后背上,刚开始她还有些旖旎的心思,可几天下来之后所有的这些全转变成浓浓的倦意,不光是她,所有的人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停下来,倒在地上狠狠的睡上几天几夜。

可是谁也不敢停下来,没有人知道追兵距离他们到底有多近,虽然李栋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在他的身后到底有没有追兵,这种未知的恐惧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们,尤其在黑夜里,草原上的虫蚁的鸣叫声,就好似有人在他们旁边窃窃私语一般。

李栋无数次梦到他们在睡梦中被蒙古人追上,然后那些蒙古人用对待马匪的方法对待自己,每次惊醒,他全身都大汗淋漓,可是他们只能这么不停的跑下去。

就在这种痛苦的生活要把所有人都要逼疯的时候,他们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城堡,那是大明朝的城堡。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小丘上,一个高大的城堡威严耸立,城墙高达十余米,整个外形呈覆斗式,隐隐可以看到城楼上的望厅房屋及灯柱军旗,在城堡的四周的不远处还有一道深深的壕沟,整个城堡不大,但是看上去异常的结实,城堡只有一个城门朝向北面。

到家了,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李栋他们内心充满了喜悦,不由得加快了马速,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壕沟边上,城门的门匾上写着“瓦窑口堡”四个大字。门的上首设有一个悬楼,内有擂石等守卫武器,并控制着一个吊桥,吊桥此时是放下的,几十个军汉已经在吊桥的一头设立了拒马,刀出鞘,箭上弦。

“什么人?!”一个领头摸样的人高喊

“锦衣卫,快快放行!”李栋高举着李双成的腰牌

那些士兵一听是锦衣卫,手忙脚乱的收起刀枪,并搬开了拒马,那个领头的人恭敬的走过来接过腰牌,仔细查看,一看到原来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脑袋嗡的一下,赶忙低头把腰牌送还给李栋。“请大人赎罪!”

“没事,赶快收起吊桥,蒙古人就要来了!”李栋高声的说

“大人,您。。。”那个人诧异的看着李栋

“还愣着干什么?手脚麻利点!然后带我去见你们这里最大的长官!”李栋大声的呵斥着。

那个人有些迷糊了,可是又不敢违背锦衣卫的命令,赶忙冲着后面高喊“蒙古人就要来了,准备收起吊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把狼烟抬出来,放在烽火台边上!”然后撇了李栋他们一眼,心里疑惑的想“这锦衣卫什么时候也管起军事来了?!”

“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是谁,快带我去见他!”

“回禀大人,我们的是由梁大人掌管的!大人请移步,随我来。”那人一边说一边在前面领着路。

就在李栋他们要入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人高喊

“站住!”

第四十七章 合兵

大军行动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探马环布四周,骑兵护住两翼和后勤补给通道,全军抱成一团,徐徐前行,急行军在古代来说,对于像李栋那样几十人的部队还有可能,但是对于千人以上的部队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上千人毫无约束撒开脚丫子满山遍野的开跑,在古代没有通讯条件,没有路标指引的情况下,不用多两天内队伍就全跑散了,最终到达目的地的队伍人数绝对不会超过总数的十分之一。

王守仁作为童子军的暂代主帅,虽然他心急如焚,太子的安危让他彻夜难眠,可是他依旧让部队一板一眼的行进,每天部队前行六十里就安营扎寨,虽然像王平、赵东旭等高级军官面有怨色,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的命令,这个人是他们大帅都要毕恭毕敬称呼先生的人,他的命令也就是大帅的命令,童子军最重要的一条军规就是令行禁止,最高长官的命令必须被毫无保留的贯彻执行!

一个人正常的步速是每小时五公里,也就是说童子军每天要连续行走六个小时以上,几天下来之后,所有人都面露疲色,可是每个童子军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他们的大帅在召唤他们!

作为童子军必须学会很多技能,其中最基本的两项,便是打背包和扎绑腿。

一个背包里面包裹着自己的盔甲、武器弹药、被服和干粮,重达四十斤以上。若是这些物件提在手中,走出不足十里去手臂便要酸痛不已,不要说作战。就连枪都未必能够拿得住了。只有把这些打成背包背在背上,部队才可能携带着这些重家伙进行长途行军。

但是要将这些用帆布整齐地包裹起来背上,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对于从来没有打背包习惯的这个时代军队而言,要学会在半刻钟时间内整理并打好背包完成行军准备,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古代的通行条件很不好,道路坑洼不堪,为了提高行军速度,辎重营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所有的个人物品全部要自己背着,这就更增加了行军的困难。

绑腿这个东西是李栋教给他们的,在此之前没有人理解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在士兵还只能依靠两条腿来进行长途机动地年代,在以山地行军为主的远程奔袭中,绑腿实在是太有用了。它不但能够免于使小腿遭受蚊虫蚂蝗等叮咬,还能避免山间的一些荆刺类植物给士兵的小腿造成拉扯划伤,而且长期扎着绑腿走路,在进行山地攀爬行军时会有效避免小腿酸胀,避免因血脉下积而引起地胀痛。

这两项技能都是李栋那当过兵的父亲教给他的,每当他把这两项技能教给童子军的时候,他就无限的怀念他另外一个时空的父亲。

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童子军还要挑脚泡,擦烈酒。初时酒水抹在挑破了的血泡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能够让号称最硬朗的杜威痛得叫出声来。可是只要将这阵痛楚熬过去,接下来睡觉的时候脚上分外松快,第二天走路时只是有些些微的痛感,却并不影响行军。这么日复一日做下来,有些血泡渐渐结痂,脚上出现了一块一块的茧子,再走路的时候轻易就打不起泡了……

凡此种种,所有的童子军在经历过之后,就更加仰慕自己的大帅了。

“先生,根据向导所言,咱们距离瓦窑口堡还有两天的路程,是不是让小的们再加快行军速度?”王平小声的问王守仁

王守仁摇摇头“不能在快了,现在童子军每日的行军速度,都已经是我大明精锐之师的两倍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你看看那些孩子,他们太累了。。。”

“可是先生,大帅那里。。。”

“太子爷要的是一支精锐之师,而不是一支疲兵,若是到达了目的地而打不得仗,太子爷要你们何用?”王守仁也有些火气

王平等人马上挺直了腰板“是,先生!我们只是想早日与大帅会合!”

“哎。。。我明白你们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想呢。。。”

“先生!”刘明舟快步进了帐篷“探马来报,在咱们的后面有一大队的人马。。。”

“是京师派来的吧?哎。。。”王守仁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甩掉他们”

“先生,那些人全是骑兵,据我的属下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就能追上咱们”

“算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让下面的人小心戒备,看看是谁来追咱们吧。”

。。。

“娘的,那些人不是属马的吧”苗逵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一次他从京师调出来的团营清一水的都是骑兵,足足有一万人,调齐这些人马只用了三天时间,这在大明朝已经是少有的高效了。

苗逵本来信心十足,估计用两天就能追上太子爷的队伍,可是这已经追到第五天了,才堪堪追上太子爷的尾巴,就这他还跑丢了几百人。

苗逵心中忐忑不安,他还不知道一会见到太子爷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李栋。

苗逵领着一帮总兵、参将、副参将进了童子军的军营,军营内井井有条,童子军一边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的枪械,一边冷冷的打量着那些陌生人。那眼光好似刀子一般弄得苗逵的手下心房一颤,慌忙避开眼神,不敢对视“太子爷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帮孩子,小小年纪眼光如此犀利!”

“苗公公,下官王守仁,曾任职于兵部,现在太子爷军中任参军一职”王守仁带领着童子军的高级军官们出来迎接苗逵

虽然苗逵的东厂无法探查到童子军内部的底细,可是他还是打听到李栋拜王守仁为先生,对王守仁言听计从,李栋这样顽劣之人,平时根本不把旁的读书人放在眼里,却独独对王守仁青睐有加,执学生礼。

苗逵不敢拿大,侧身避开王守仁的行礼

“王先生大才,咱家也早有耳闻,先生辅佐太子,将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太子尊奉王先生为师,咱家也厚着脸皮称您为先生如何?”

“苗公公说笑了,下官只是替太子打理些杂务而已,不敢当。。。”

苗逵用眼光扫了王守仁的身边,没有发现太子的身影。

“王先生,咱家也不兜圈子了”说着他忽然提高了声音“皇上口谕!”

听到苗逵的话,王守仁赶忙撩起袍角,跪在地上,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苗逵周边的军将们甲叶声大作,纷纷跪倒在地,同样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王平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退后一步,依旧如标枪一样站立。

苗逵眯缝着眼睛看着王平等人“万岁口谕,尔等还不跪下?”

王平越众而出“请恕我等不敬,但我家大帅曾赐我等终身免跪,这是军中,军令如山,我们不敢违背大帅的命令!”

“你。。。咳。。”苗逵咳嗽了一下,看着四周慢慢聚拢过来的童子军,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那些跪在地上的军将互相低头看着,满是艳羡之色“军人当如是!”

“万岁口谕,速召太子爷回京!请王先生带咱家去见太子爷,万岁还有其他的口谕我要亲自和太子爷讲”

王守仁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然后起身,躬身平静的答道

“苗公公赎罪,太子爷没有在军中”

“太子爷没在军中,他。。。太子爷原来在京里啊”苗逵松了一口气

“太子爷也没在京里。”

“啊?那太子爷。。。太子爷去了哪里?”苗逵十分不解的看着王守仁

“回禀苗公公,太子爷最后的口信显示,太子爷目前应该在蒙古草原上!”

听了王守仁的话,苗逵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然后一阵一阵的发晕,身后的军将有机灵的赶忙起来扶住苗逵。

苗逵用力的甩开那个军将,一脸的不敢相信,指着王守仁,颤声问道“你。。。你刚才说太子爷在蒙古草原上?”

“正是,不过也有可能在瓦窑口堡,太子爷具体行踪我们也不知道”

苗逵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全身好似掉进冰窟窿一样颤抖着

“蒙古草原??”苗逵心中还抱有最后的一丝侥幸“那。。。太子爷身边有多少军将陪护?”

王守仁略微想了一下“二十二人!”

苗逵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而后很敏捷的站起来,指着王守仁破口大骂

“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太子爷何等身份,你。。。你怎敢让太子爷独自去草原,若是。。。若是有。。。你们吃罪的起吗?我。。。我要把你们全部问斩!来人!”

“在!”苗逵的手下应声答道

“把他们都。。。”苗逵颤抖着手指着王守仁他们

王守仁平静的低着头,王平等人却把手伸向了腰间的短铳,周围的童子军皱了一下眉头,默默的给枪上了刺刀。

“苗公公,我等正是奉了太子爷的口谕赶往瓦窑口堡与太子爷会合”王守仁默默的说

苗逵四下看了看,颓废的放下手,听了王守仁的话又燃起了希望

“这么说太子爷很有可能在瓦窑口堡了?”

“正是,太子爷有个计划。。。”王守仁低声的把李栋打算迎击延达汗的计划说了出来

苗逵已经呆若木鸡了,苗逵手下的那些军将们互相的看着,暗自挑起大拇指“这太子爷果然好胆色!”

“咱家。。。咱家要奏报朝廷。。。让朝廷发兵。。。”苗逵喃喃自语着

“苗公公万万不可!”

“为何?太子爷的安危。。。”

“苗公公,我等并不知道延达汗要从哪里寇边,若是大军云集瓦窑口堡,而打乱了整个大同府的兵力部署,万一延达汗乘虚而入,恐大同镇危矣!”

“那。。。那怎么办?”苗逵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苗公公,不如你我合兵,共同前往瓦窑口堡与太子会合,之后在做打算,如何?”

“好,咱家听你的”

第四十八章 我是太子爷!

李栋循声抬头一看,发现一个满脸都是络腮胡的男人,正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恩公?!”那个人上下端详着李栋之后,扑通跪在李栋面前

“恩公?”李栋对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他可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好人好事,他不解的看看那个大汉。

那个大汉一看李栋不明白,赶忙解释道“恩公,您不记得我了?在京师。。。恩公您给我钱,让我安葬母亲。。。”

“啊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你。。。你叫江彬是吧”

“对,正是在下,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恩公。”说着他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李栋看着都疼,刚忙上前扶起他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江彬挣扎着,又磕了一个“恩公大恩大德,我江彬无以为报,磕几个头算什么?”

“行了,磕几个就行,你怎么跑边关当兵来了?”

“恩公,我是个粗人,只有一把子力气,只好当兵吃粮了。。。”

“哦”李栋点点头“当兵好!你别总是恩公恩公的了,显得咱们俩太生分,你叫我公子吧,我这次。。哎呀,不能和你聊了,你快带我去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长官,我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江彬愣了一下,看了李栋他们一眼“是,恩公!”然后他就在前面领路。

李栋也没工夫端详瓦窑口堡的军议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刚想进大厅,江彬赶忙拦住

“恩。。公子,且稍等,容小的通禀一声。。。”

“通禀?哪有那个功夫”说完甩开江彬直接进了议事大厅,门口守卫一愣的功夫,李响等人呼啦全进去了。

江彬苦着脸赶忙跟上。

“来者何人?”堂上正坐着一个千户,看到呼啦进来一票人,他很敏捷的闪到桌椅后面,两旁听班的军将们看到这个情形纷纷起立看着李栋他们。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就问你这瓦窑口堡现在有多少军户?”李栋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一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千人!”李栋顿时喜笑颜开“那就好办了”说完他大咧咧的走到那个千户刚才坐过的地方,一屁股坐上去,拿起旁边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那个千户有些莫名其妙,今天他正和手下们商量事情呢,就进来这么一个愣头青,问一个云山雾罩的问题,然后就坐在那里喝水,不会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你。。。你到底是何人?”

李栋出了一口气,用袖子抹抹嘴角上的水珠,拿起李双成的腰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啪震得桌子上的茶碗乒乓作响,然后指着堂下的那些军将。

“这里现在起归爷管了!你们自报家门,等一会爷给你安排差事”

旁边有亲丁过来拿了李栋的腰牌,仅仅看了一眼,慌忙递给那个千户,只见那个千户身子一软瘫在地上,虽然大家都是千户,可是一个是边关的千户,一个却是能够决定很多高官生死的锦衣卫千户,两者的差别可是太大了点。

那个千户连滚带爬的就到了李栋的身边

“大。。。大人。。。小的。。不知道大人驾到,未能远迎,赎罪。。。”

其他几个军将互相看了一眼,也凑过来,一看是锦衣卫的腰牌,脸色顿时都是一变,赶忙退后,躬着身子。

“恭迎大人!”

“好了,那些虚礼以后再说,蒙古人就要进攻咱们瓦窑口堡了,现在你们赶紧下去安排,滚木礌石、弓箭、火药什么的都搬出来,全体人员一级战备!”

堂下的那些军将一头雾水的听了李栋的命令,什么是一级战备呀?蒙古人寇边?这可是夏天。所有的军将都抬头看着自己的千户,等着他拿主意。

那个千户也是一愣,扑扑身上的灰土,站起来

“大。。。大人。。。您这是。。。”

“哎呀,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呀!让你们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这里现在开始我说了算,在废话,以为我行不得军法吗?”

“大人。。。您。。您可是锦衣卫”那个千户好像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李栋

“锦衣卫?锦衣卫怎么了?”

“我朝祖制,锦衣卫不得干预军政!”那个千户皱着眉头看向李栋。

原来朱元璋担心锦衣卫的权柄过大,以后不好控制,曾下令锦衣卫只管侦听羁押,决不允许涉足军政大事。

“啊?还有这个说道,怎么没人和我说呢?”李栋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大人,您说您是锦衣卫,除了这个腰牌,可有那。。通关文碟?”千户小心翼翼的问李栋

“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没有!”

“那锦衣卫勘合的出行腰牌,大人您可随身携带?”

“还要出行腰牌?没有”李栋摇着脑袋

“那兵部。。。”

“没有”

“那东厂。。。”

“没有”

“啊?大人。。。您这什么都没有。。。就让下官等都听您的。。。我。。”

“嗯。。。特殊情况,特殊办理,那蒙古人可要。。。”

那个千户一改刚才谦卑的姿态,找了旁边的一个凳子坐下,随手一抱拳。

“大人,这瓦窑口堡朝廷交到兄弟手上,自然是信得过我的,我怎么能随便把兵权交给旁人。。。”说着他看了江彬一眼“刚才我看是你带这些人进来的,江彬,你可知罪!”说完他也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

“梁大人,小的知罪!”江彬赶忙躬身请罪

“来人,插耳游街!”

“是!”有他的亲丁过来架起江彬就要往外走

李栋绝对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若是好好和他说,他没准还让你三分,可你若是和他充傻耍愣,那只能是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

“慢着!这事与江兄弟无关,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你要罚也得罚我”李栋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个千户

那个千户嘿嘿一笑

“大人是锦衣卫的千户大人,我怎敢加刑罚与大人身上,可他却是我瓦窑口堡的人,嘿嘿,在这瓦窑口堡,自然是我说了算!”

听了他的话,李栋的脸色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

“我刚才听江彬称呼你是梁大人是吧,梁大人,刚才是我莽撞了,可是军情紧急,请大人速速安排防御事宜,蒙古人。。。”

那个梁大人挥挥手打断了李栋。

“呵呵,大人恐怕是在京里面呆得太久了,这边关之事大人恐怕是一知半解,蒙古人从未在夏季寇过边,呵呵。。。再说了,就是他们来了又能怎样,蒙古人不会攻打像我这样的城池,他们会绕过这里,进入腹地劫掠一翻,抢够了他们自然也就回去了,大人无需担忧。”

李栋他们累死累活,几乎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的把那些蒙古人引来,可是那个梁千户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前半句批评李栋年少无知也就罢了,可是后面那半句却真真的把他推向了鬼门关。

李栋听了那个梁千户的话,铁青着脸,慢慢的走到李响旁边,从李响的腰间抽出短铳,看了看里面的弹药,又拿送弹棍吾实,然后李栋双手端起来枪对着那个梁大人。

“梁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犯了我的忌讳,有什么遗言你抓紧说吧。。。”

那个梁千户有些诧异,不明白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有点像火铳,可是没有火绳,枪管短且粗厚,这是什么兵器?

“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说完他也抽出刀“我这瓦窑口堡岂是容你撒野的。。”

“碰!”一声巨响,震得李栋手臂直麻,在看那个梁大人直接被撕碎了打在墙上,弄的墙上一摊的血肉。

堂下的军户们先是一愣,猛然惊醒过来,赶忙抽出腰刀把李栋他们围住,还有人向外面跑,高喊“来人!梁大人遇刺。。。。”

李栋把火铳甩给李响,如若旁人一般柔柔肩膀,心想“看来自己的臂力还得多练习练习,张龙他们就可以一只手开枪。”

“公子,这些人。。。”

“没事,等他们把人叫齐了,省得爷挨个通知,麻烦!”李栋无所谓的又坐回到椅子上

不一会功夫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大作,还有人高喊“弓箭手上房顶,刀盾手在前,火铳手在后。。。”紧跟着进来了很多拿着大盾的兵丁,火铳手已经点燃了火绳,一口一口的吹着气,防止火绳熄灭了。

李栋端详了一下堂下的那些军将,开口问道

“都齐了?!”

没有人回答他,那些军将们已经退进了刀盾手当中,紧张的看着他。

“都哑巴了?!”李栋转头看看江彬“你们这当头的是不是都来了?”

江彬一脸的不干相信“恩公。。。你这是。。。你这是。。。”

这时听见一个军将高喊“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杀朝廷命官!”

李栋呵呵一笑

“我身份挺多的,有人管我叫大帅,有人管我叫公子,但是大部分人喜欢叫我太子爷。不知道你们叫我什么。。。”

嗡,下面的兵丁顿时慌了神,腿肚子有点转筋。

“太子爷?”

“他是太子爷。。。”

“太子爷怎么到了边关。。。”

那个军将先是脸色一变,然后提高了嗓音

“你浑说什么,太子爷何等身份,怎能独自来到边关,刚才你还说自己是锦衣卫,现在又说自己是太子爷,你明明是个骗子。。。”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蒙古人可快要来了,你们还不赶快准备?”

“蒙古人?!蒙古人不会。。。”

“要不这样,三天内蒙古人若是来了,就证明我不是骗子,如果蒙古人没来,反正我们也跑不了,你们在抓我们也不迟,现在最关键的是,你们赶紧下去安排防御,这次来的这伙蒙古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几个军将互相看着,没有一个敢挑头的。

“犹犹豫豫的像个娘们!不行也给个痛快话,你们过来直接砍了爷,爷不还手”说完李栋大咧咧的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嗯,味道不错,赵姑娘,你们也来尝尝。。。”

“哼,你以为你巧舌如簧,我们就能相信你们吗,告诉你们,你们再不投降,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行,行,行,您千万别客气,有多大劲您使多大劲”李栋满嘴的蛋糕,含糊着说。

“张龙、张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够累是怎么着,麻利坐下吃吧,还当自己是客人那。。。”

听了李栋的话,张龙张虎他们也确实累坏了,一个个也纷纷找了椅子坐下,拿起水壶,找了干粮也不顾及那么多了,纷纷大吃特吃,不过他们的动静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慢慢的李栋他们鼾声四起,居然都睡着了。

只有赵淑僮眼皮一搭一搭的看着那些军将,那样子显然也是困极了,过了一会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就在李栋的身旁,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几个军将又是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军将推了面前的几个小兵“去看看!”

那几个小兵心中骂着娘,可是又不敢违背命令,一点一点的凑过去,用棍子还捅了捅李栋他们,李栋他们现在睡的好似死人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

“都。。。都睡着了。”小兵小声的禀报着,好似生怕吵醒李栋他们一般

那几个军户彻底崩溃了,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

一个军户小声的嘀咕着“没准他。。。他真是太子爷。。。要不然怎么。。。”

“江彬,这些人是你带来的,他们到底什么路数?”

江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然后指着李栋“不过那位公子他确实是京师的,他在京师帮过我大忙。。。”

那几个军将一听李栋是京师的,更是大惊,显然他们是误会了江彬的意思。

几个人对视一眼,赶忙轻声吩咐

“都撤走!”

“你他奶奶的慢着点,从房上慢慢的下来,对,就是这样。。。”

“说你那,下脚轻着点”

“刀。。。小心别弄出响声”

“你们几个一会儿去把那血收拾一下,记得轻手轻脚的,吵醒了太子爷,砍了你们。。。”

那些兵丁就好似偷了地雷的日本鬼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撤出了军议厅。

军议厅内鼾声一片。

天上的月儿如圆盘一样照亮了整个大地,今夜定是好梦!

第四十九章 蒙古人来了

李栋慢慢的睁开眼睛,伸了一半的懒腰不得不停下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咦?这是哪?衣服也换了,李栋下了床,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看到李栋起来,赵淑僮有些怯怯的不敢靠近,昨天她听到李栋自称是太子爷,她还以为李栋是开玩笑的呢,可是今天早晨他从李响口中已经确定了李栋的身份,她犹豫了一下的把洗漱用的水端到李栋面前。

“太子爷,您起了?”

“嗯,这一觉睡的,腰酸背疼的”

赵淑僮听了李栋的话,乖巧的跑到李栋的身后,揉捏着李栋的肩膀。

“好,舒服。。。”

李栋刚想闭着眼睛享受一番,猛然看看四周的环境,这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宫殿,也不是自己的军营,这里是瓦窑口堡!

李栋一拍脑袋,呀的叫了一声,也顾不得穿鞋了,直接跑了出去。

李响、张龙他们全在外面候着呢,显然大家经过一天晚上的睡眠,已经恢复了些体力。

“恭迎太子爷!”大家纷纷跪倒,齐声和李栋问好。

李响挺直腰板,冲着李栋敬了一个军礼“大帅!”

“蒙古人来了吗?”李栋高声问

“太子爷放心,蒙古人还没有来,瓦窑口堡的防御已经准备停当了,弓箭、火油、滚木礌石等都已经搬上城楼,士兵已经都穿上了铠甲。。。”

“那就好,咱的童子军有消息了吗?”

李响摇摇头

李栋挥挥手“都起吧,这里现在就是军中,跪来跪去的太麻烦,以后都别跪了!”

赵淑僮拿着李栋的鞋,走到李栋的旁边

“公。。。太子爷,您还没穿鞋呢”说着蹲下帮李栋穿鞋

赵兴邦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李栋确实是太子爷的,他一直不敢相信,大明朝未来的九五之尊以身犯险,到蒙古人那里去探听虚实,这。。。历朝历代也不曾有如此胆大的储君。

“张龙,你们一会下去赶紧把这里都有什么兵种,什么人能打仗,什么人怕死弄清楚,嗯。。。去问问那个叫江彬的,他是本地人,应该能知道。。。”

“是,太子!”

李栋刚出内厅,面前呼啦跪倒一片军将

“参见太子!”

“都起来吧!现在是行军打仗,所有人以后不用跪了!”

“谢太子爷恩典!”那些军将纷纷起身,挺直了腰板,脸色涨红。

天哪,那可是咱大明朝的太子爷,祖宗积德,咱也有命能见到太子爷,而且还要在太子爷麾下作战,啥也别说了,这可是赚前程的好机会,豁出命来干吧,昨夜那些军将们兴奋的一宿都没睡。

李栋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蒙古人要来了,三千人,都是我引来的,而且这次来的蒙古人是延达汗手下的金帐武士。”说着李栋环视了一下那些军将。

一听到李栋说要来三千人的金帐武士,那些兴奋的军将们脸色一变,慌忙低下头。

李栋哧的笑了一声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这一次,我让那些蒙古人有来无回!”

那些军将们互相对视着,一个军将犹豫了再三,鼓足勇气,站出来,躬身行礼,小心翼翼的说。

“太子爷,有您领着咱们打仗是小的们前世修来的造化,可是。。。不是我们说丧气话,咱瓦窑口堡里的士兵才六百出头,要对付三千精锐的蒙古人,虽说有城池作为依托。。。可终究有些人单力薄。”

“六百人?不是一千人吗?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太子爷,属下叫董大海!咱。。。咱瓦窑口堡确实只有六百人。。。至于说一千多人马,那是梁大人。。。”董大海有些犹豫了,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半。

“怎么不说了?”李栋皱着眉头问

那些军将齐齐的低下头。

张龙凑到李栋耳边“太子爷,恐怕那剩下的四百多人让那个千户吃了空饷了!”

“混账东西!”李栋豁然起身“杀了他,爷本来还有点愧疚,妈的,现在我恨不得在杀他一遍!”

李栋走到那些军将面前“行,六百就六百吧!反正我的大军就在左近,这次我要采取的战术就是中心开花,四周合围,咱瓦窑口堡就是这个诱饵,只要咱们能坚持两天,让我的大军完成合围,那些蒙古人就是爷碗中的一盘菜!”

那些军将们听到这个消息,眼光一亮,互相兴奋的看着。

“属下等定追随太子,誓死杀敌!”

“好!你们下去好好安排一下,嗯。。。把这个消息也告诉那些士兵,让他们心里也有个底!”

“是,太子爷!”

看着那些军将们离开之后,李响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问

“大帅,您怎么知道咱的童子军就在左近?”

“我不知道,我骗他们的。”

“啊?大帅,您还真狡。。。”

“嘿嘿,好好学吧小子,咱出去看看!”

。。。

李栋刚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

“清莹!”

只见张清莹牵着一匹枣红马,那马全身上下大汗淋漓,一个劲摇头晃脑的打着响鼻,张清莹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栋,她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头发也很凌乱,嘴唇干裂,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路而来。

“你怎么来了?!”李栋大声的问。

张清莹没有回答李栋的话,松开马缰绳,慢慢的走到李栋的身边,上下仔细的端详着李栋,笑笑,然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李栋手疾眼快,赶忙扶住张清莹。

“你。。。”

“我没来晚吧?”张清莹轻声问

听了张清莹的话,李栋的鼻子忽然一酸。

“我在路上看到你的童子军,他们快来了”说完张清莹就晕了过去。

“大夫,快叫大夫!”李栋抱着张清莹大声的喊着

赵淑僮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李栋那焦急的样子,心中忽然变的酸酸的。

。。。

“大夫,她没事吧?”

“哎呀,公子,您轻一些,老夫这把硬骨头可经不住您这么捏拿!”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劳累罢了,修养几天就好”

李栋马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李响,快拿银子赏这位大夫”

说完李栋也不理会旁人,自己拿起毛巾在水盆里面投了一投,然后给张清莹擦起脸来。

李响冲着大家挥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包括不情不愿的赵淑僮。

李栋爱惜的看着好似小猫一样熟睡的张清莹,替她捋顺着发丝。

“哎,你这傻姑娘!”

“大帅!”刚刚出去的李响,再次进了屋子,有些愧疚“蒙古人来了!”

李栋赶忙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下来,又回头看了看张清莹“叫赵姑娘好好照顾她!”

。。。

千里镜里出现了很多蒙古骑兵的斥候,李栋运足了目力,那些蒙古骑兵胯下的战马呼出大量的热气,毫无疑问,为了追赶李栋他们,这些蒙古人也是长途跋涉赶到这瓦窑口堡的。

千里镜里的蒙古斥候,忽然悄悄的散去,周围的原野上,重新恢复了寂静。

草原上忽然起了风,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好像要下雨一般。

李栋身边的那些军将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草原的远处。

慢慢的,东北方渐渐的传来闷雷般的声音,这是大部队骑兵行军的声音。

随着闷雷般的声音越来越响,东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很多不规则地黑点,如同是点缀在地平线上的蚂蚁。越来越多的黑点逐渐连接成一条黑线,越来越宽,越来越厚,好像是黑压压地蚁群。最后,越来越茂密的黑线,演变成一片黑色的海洋,向瓦窑口堡扑了过来。

转眼间,蒙古骑兵蜂拥而至,他们好像遇到了阻碍的河流,向两边分开,沿着瓦窑口堡东西两侧继续流淌,好像是一条黑色的绳索,要把这城堡捆绑起来一样。绳索越收越紧,最终停在了距离城堡不足两里的地方,还有一些零散的蒙古骑兵继续向南探查而去,至此瓦窑口堡和外界的联系,算是完全断绝了。

李栋向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他,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刀枪,由于太用力,手指都有些发白,他们的胸口快速起伏,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显然他们的心跳很快。李栋摇摇头,叹了一口,“我的童子军要是在就好了!”

这时对面的蒙古骑兵中,一个人越众而出,高喊着

“李公子可在!!”

李栋微微一笑,心想“李双成他们得手了”

“在这呢!”李栋大声的回答着“我都等你们好几天了!”

“李公子,请你放了我们的额浑!”

“嘿嘿,放不了了,她正准备和我成亲呢,你看,这是她送给我的金刀”说着李栋从怀里拿出吉布楚和送给他的金刀,高高举起。

听了李栋的话,对面的蒙古骑兵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紧跟着就是一句蒙古语。

只见那些蒙古人忽然抽出弓箭,脚掌牢牢的撑在马镫里面,双手握弓,弓斜斜向上,箭镞指向瓦窑口堡的城头。

嗡密集的箭镞被射向城头,黑压压的一片。

张龙他们赶快拉住李栋,让他靠在城垛边上,一枚箭镞从李栋的身边飞过去,距离他只有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强劲的箭风,擦的他的脸颊生痛。紧接着就听见噼啪作响的弓箭落地之声,就在李栋刚才站过的地方,十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士兵,被瞬间顶死在城墙上。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大吃一惊,急忙紧靠在城垛的背后。

更多的箭镞落在城墙后面的街道,片刻就将整个街道都插的密密麻麻的,就如同是田野里的禾苗一般。

这时只见那些蒙古骑兵中分出几队,开始绕城奔走,其他人则下马准备着什么。

那些骑兵依旧是用脚掌牢牢的撑在马镫里面,整个人好似站在马上一般,嗖嗖嗖的向城里射着箭。

一个士兵没有藏好,腿被箭射中了,疼得刚一起身,更多的箭镞飞来,瞬间将他射成了刺猬,连惨叫都只叫了一半,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几个士兵看到这个情形,吓得纷纷起身向后跑,他们身子刚离开城垛的保护,瞬间就被多个方向射来的箭镞命中。好像刚才那个倒霉的士兵一样,浑身都变射成刺猬一样,即使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李栋赶忙高喊“都躲好了,千万别乱动!”

听了李栋的话,所有的将士都急忙紧靠着城垛躲好。

这些蒙古人骑射的本事比张龙他们高出很多。即使是在城下,在高速的疾驰中,他们依然能够准确的射中城头上的目标。

所有人都乖乖的躲在城垛的背后,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些士兵,紧张不安,不断的互相对望着,又或者是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紧紧的贴着城垛。

当然城楼上也有为一些胆大的弓箭手,射出零星的箭镞,但是这些从城头上射下去的箭镞。由于那些蒙古人都处于高速运动中,命中率很低,即使准确的命中,也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反而由于射箭的时候暴露了目标,他们转眼间就被下面飞来的箭镞射中,血淋淋的倒在了城垛的后面。

“都躲好了!”李栋一边摇头一边暗自骂了一句“无组织,无纪律!”

这种骑射给守军带来的更多是威慑,而不是实质性的杀伤,毕竟蒙古人骑射再厉害,他射出的箭簇也不能转弯,只要老老实实的躲在城垛后面就没事了。

只是这样完全被压制的感觉非常不好,极为影响士气。

李栋慢慢的平静着呼吸,手里面拿着张龙递给他的线膛枪。忽然李栋一个起身,抬手就是一枪。

碰!

呼啸而去的子弹发出尖锐的声响。

一个蒙古骑兵顿时从马背上栽倒下来,他在地上很敏捷的连续打了好几个滚。可是就在他刚想起身的时候,就被他后面的身后的骑兵撞到,并完全踩碎。

嗖嗖嗖!

李栋在射击之后赶忙蹲下。数十枚蒙古人的箭镞射向他。

叮叮叮!

李栋旁边的城垛,被凶悍的箭镞射的火星四溅,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城垛被射中时的震动。

“妈的”李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暗自心惊,这蒙古人的箭术实在是太tmd变态了。

李响也跟着自己的大帅骂了一句国骂,旋即嘿嘿笑了一下

“嘿嘿,幸亏他们没有办法爬上城头来。否则这仗根本没法打。”

“恐怕未必”张龙偷偷的从城头露出脑袋,看到远处的情景,脸色大变。

第五十章 攻城

蒙古骑兵绕城数周。把城头上的守军压制得死死的。除了李栋刚才那一枪之外,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城垛后面

蒙古骑兵好像是在游行示威一样。一点都不在乎城头上的守军。箭雨虽然渐渐的稀落,可是震慑力却是丝毫不减。

“瓦窑口堡的人听着,殿下有令,只要你们交出我们的额浑和那个该死的李栋,我们就放了你们,否则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那些军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栋,心里腹诽着“原来太子爷把人家的额浑抢了”

李栋四下扫了一眼,比划着“你们打算把我送出去??”

那些军将慌忙低下头

“属下不敢!”

“切!”李栋用眼皮夹了那些军将一眼,然后提高了嗓音“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今天晚上我就和那吉布楚和洞房花烛!”

塔拉低声的翻译着李栋的话,乌鲁斯博罗特听后脸上顿时青筋密布,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低吼着。

“攻城!”

“殿下,我们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苍鹰再矫健也需要落脚休息,况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是不是让勇士们先安歇一晚,明天在。。”塔拉低声的劝慰着

啪,乌鲁斯博罗特一个甩手鞭打在塔拉的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横贯塔拉的整个脸。

“我叫你攻城!”乌鲁斯博罗特瞪着血红的目光看着塔拉,一个字一个字阴森的说

塔拉慌忙低下头“是,殿下!”,他顾不得脸上的伤痕,赶忙下去安排去了。

呜低沉的牛角声响起,绕城射箭的蒙古骑兵缓缓退去。

“太子爷,鞑子要攻城了!”张龙的脸色很不好

李响撇撇嘴“他们怎么攻?难道他们会。。。”

李栋趴在城垛后面向远处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蒙古人基本都是骑兵,他们随军很少携带攻城器械,主要是因为大型的攻城器械非常的影响行军速度,需要大量的辅兵协同作战,蒙古人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蒙古人根本就不会造。所以长久以来大明的边关只要把城墙修建的高高的,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可是这次来的蒙古人显然想给大明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们带来了一种非常新颖的攻城器械,而且携带极为方便,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品——麻袋,大量的麻袋。

除了少量的警戒部队之外,蒙古骑兵纷纷下马,将空的麻袋装上泥沙,一袋一袋的垒在那里备用。

看到这个情形傻子都明白了,那些蒙古人定然是想用这些沙袋填平壕沟,然后在用这些沙袋垒一个从地面到城墙的斜坡,这样就可以顺着这个斜坡爬上城头,甚至于哪些蒙古人还可以利用这个斜坡纵马而上。

一旦斜坡形成,李栋他们将失去城墙的保护,他们将不得不与蒙古人短兵相接,而凶悍的蒙古人最是悍不畏死,在人数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在加上他们那恐怖的射术做掩护,李栋他们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城楼上的大明官军也都明白了,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趁着蒙古人还未准备好,李栋赶忙起身。

“张龙、张虎你们俩找两块盾牌护住我!”

“李响!剩下的亲卫都听你指挥,把散弹枪都上好子弹,等爷的命令!”

“江彬!江彬呢!”

“属下在!”江彬赶忙跑过来

“爷抬举你!现在开始你就是千户大人了!等一会能不能给爷长点脸?”李栋大声的问江彬!

江彬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鲤鱼跳龙门了,脸色涨红。

“属下愿为太子爷效死!”

“好!瓦窑口堡的官兵现在开始都听你指挥,谁若是不听号令,直接砍了!”

“是!太子爷!”

李栋嚓亮一声抽出刀,在城墙上,从城垛往里走了二十步之后,用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董大海呢!董大海!”李栋撤着脖子喊着

“属下在”

“看到这条线了吗?”

“看到了!”

“你带五十个人,没爷的命令谁敢退回这条线,你也直接砍人!”

“是!太子爷!”

李栋高举着刀,杀气腾腾的看着城墙上的官兵。

“我是大明朝的储君!未来的天子!今天我要你们为我而战!你们敢不敢!”

“敢。。。敢!”那些官兵回答得并不整齐

李栋提着刀,看着那些官兵来回的走着。

“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那里,那里有一帮凶残的蒙古人,这些人比你们以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凶残百倍,如果是以前你们会怎么做?躲在城墙后面瑟瑟发抖?还是像娘们一样蹲在地上哭泣?等那些蒙古人走了,才敢站起来,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那些官兵听了李栋的话都羞愧的低着头。

“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是爷们吗?你们是爷们吗?”李栋提高了嗓音问“摸摸自己胯下的东西还在不在?!不在?那以后就给爷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尿!”

那些官兵面对李栋的羞辱之言纷纷抬着头,胸口快速的起伏。

“不服气?好!今天爷就给你们个证明的机会,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堂堂正正的爷们,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杀敌?!”

“敢!”那些官兵好似发泄愤怒一般齐声回答

“好!爷的大军就在左近,旦夕可至,只要我们坚持住,爷就让那些鞑子有来无回!”

那些官兵一听到朝廷的大军就在旁边,兴奋的互相看着,谁也不希望单独作战。

“爷把话撂在这里,今儿英勇战死的,你们家中的爹妈兄弟姐妹有一个算一个,爷养着,养一辈子!”

“愿为太子爷效死!”

官兵们的士气彻底让李栋调动起来了。

“现在大家都躲好,等爷的号令!”

蒙古人的沙袋终于到一定数目,在警戒部队的护卫下,蒙古人扛着这些沙袋,一袋一袋的扔到壕沟里。

李栋拿起线膛枪,站起来。

碰!一个蒙古人只觉得胸口一凉,顿时栽倒在地。他身边的蒙古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往壕沟里面扔沙袋,警戒的蒙古人发现了李栋,嗖嗖嗖连珠箭一般的像李栋射去。

叮叮叮,张龙、张虎拿着两个大盾紧张的护卫在李栋的身边。

好几次大盾差点脱手,他们两个咬着牙死死的顶着。

李栋猫着腰不停的变化着射击位置,虽然李栋基本上是一枪一个,可是这么一点伤亡对于蒙古人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那些头脑简单的蒙古人虽然知道冲上去是死,也不会改变路线,又或者是暂时撤退回去。甚至于那些死了的蒙古人被当成沙袋扔到壕沟里,更加快了壕沟的填埋工作。

一段壕沟填埋上之后,蒙古人扛着沙袋继续向城墙进发,开始垒着斜坡。

李栋面对这样的情况毫无办法,为了不增加守军的伤亡,他不敢让弓箭手射击那些蒙古人,蒙古人那恐怖的箭术早在下午就让他有了深深的体会。

乌鲁斯博罗特右手扣着三支箭,躲在一大队的护卫中,仔细的观察着城楼上李栋变换位置的规律。

忽然他闪电般的摘下大弓,弯弓搭箭,瞬间将大弓扯出一个夸张的圆弧儿,弓弦嗡的一声响动,箭矢离弦的锐啸声竟是刺的人耳朵发麻,紧跟着另外两支箭也被他一发接着一发的射出。

张龙护着李栋的左翼,李栋刚一起身,他也同时起身护住李栋。

当张龙明显感觉到这一箭的力量比刚才的那些箭要大很多,震得他手臂发麻,紧接着当这一次他没能握住大盾,盾牌被弓箭打歪到一旁,张龙想都没想直接推倒李栋,哧,那箭扫过张龙的颈部,钉在城墙上。

“张龙!”李栋赶忙蹲下查看张龙的伤势

只见张龙的脖子上血流如注,李栋赶忙上前用手按住张龙的颈部。

“妈的,一定是伤了动脉”李栋学过急救知识,伤了动脉如果不及时止血,人会大量失血而死。

李栋用左手死死的捏住张龙颈部的两侧,右手食指和中指顺着伤口伸进张龙的颈部,寻找着动脉。好不容易李栋才找到了湿滑的动脉,用两个手指死死的捏住。

李栋这才松开了左手,伴随着张龙急剧的呼吸,他口中吐出大量的血沫子。

由于大量的失血,他的脸色金白一片,惨然一笑,一边吐血,一边说。

“太子爷,我没的救的”张龙也是打老仗的老兵,自然知道这样的伤势是无药可救的。

“你别说话!”李栋知道,没有止血钳,没有输血设备,张龙必死无疑,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自己最亲近的人死在他的面前。

“太子爷,我老张得遇太子,是祖宗积德,咳。。。”张龙一边磕血一边说着

“张龙,你别说话。。。我。。我有办法。。。”李栋含着泪

“太子爷,我不能追随你了,张虎。。。”

“哥。。。”张虎也蹲下,用力的握着张龙的手

“好好。。保。。护。太。子。爷!”张龙虚弱的说着

“张龙,你别死。。。我给荣华富贵,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死。。。”李栋已经泣不成声了。

动脉在大量失血后会急剧收缩,李栋死死的用两个手指捏着,可动脉滑得好似一个泥鳅一般,一点一点的向里面收缩着。

“啊”李栋无助的大喊着,终于动脉挣开了李栋的手指,消失了。

血顺着李栋的手指流了出来。

“你别死!张龙,我是太子爷,我命令你不能死!”李栋大声的喊着

也许是回光返照吧,张龙眼睛忽然炯炯的放着光,用尽全身的力气说。

“太子爷你将来一定是个好皇帝,我在天上看着你!”说完这句话,张龙身子一软,断断续续的说“我。。去找。。老爷。”然后脖子一歪倒在李栋的怀里。

“我操你祖宗!”李栋对着蒙古人大喊大叫“我要弄死你们,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李响他们赶忙合力摁住李栋。

“大帅,你要冷静,你要带领我们去杀了这帮杂碎,你要冷静!”

李栋用力的挣扎,面目狰狞的喘着气,所有的军将都看着李栋,心里想着“太子爷对手下真好!”

因为没有了任何的阻碍,蒙古人的缓坡正一点一点的向城墙垒去。

江彬蹲在李栋的面前“太子爷,蒙古人的缓坡快成了,您拿个主意,怎么打?”

听了江彬的话,李栋用手抹了抹眼泪,脸上沾满了血,看上去异常的恐怖。

“准备火油,浇到缓坡上,那帮杂碎只要敢往上爬,就烧死他们!”

江彬急忙下去安排。在蒙古人缓坡形成的同时,啪,啪,啪一个个装了火油的陶罐被扔在缓坡上,陶罐在缓坡上滚来滚去,弄得火油到处都是。

蒙古人虽然个个悍不畏死,可是他们不傻,鼻子闻着刺鼻的火油味,他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顺着缓坡往上爬,守军只要一点火,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们赶忙后退到缓坡下,等待着身后的命令。

天色已经阴沉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夜幕来的格外的早。

“殿下,那些狡猾的汉狗在缓坡上浇了火油,勇士们进攻的时候,万一。。。”塔拉脸上的鞭伤让他小心翼翼。

乌鲁斯博罗特低头想了想,撕下一块布条,缠在弓箭上,用火镰点着,拉弓,嗖,彭,缓坡上顿时腾起一团火苗。

“等火灭了,去杀汉狗!”他平静的说。

“妈的!狗日的”李栋咬牙切齿的说“江彬,让人找柴草,往缓坡上扔!把火点旺一点想和我斗!”

“是,太子。。”江彬刚想答应

轰草原的远处慢慢传来了轰鸣声,喀嚓,天上忽然亮起一道闪电。

李栋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看天,啪,一个雨点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还没等他多想,大雨倾盆而下。

乌鲁斯博罗特哈哈大笑

“万能的长生天眷顾我们,勇士们,杀呀!”

第五十一章 死战

“这贼老天,还嫌不够乱是怎么着,李响,李响,你们赶快躲到屋子里,火药千万别弄湿了”

“是,大帅”李响一边应答,一边带领着亲卫们急忙躲进城楼里面。

“江彬,让火铳手、弓箭手先把武器放到屋子里,都换成长枪!”

“是,太子爷!快点。。。快点,别傻楞着,刀盾手上前,上前,顶住前面,长枪手跟在后面,动作都快一点。。。”

天好似漏了一般,大雨倾盆而下,呲瞬间就浇灭了缓坡上的火焰。

“勇士们,拿下瓦窑口堡,鸡犬不留!”乌鲁斯博罗特大声暴喝

金帐武士的铠甲是黑色的,在夜幕的掩盖下他们就好像是一支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地狱军队一般,那些蒙古人冲着天上好似狼一般嗷嗷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凶悍无比的扑了上去。

第一批冲锋的蒙古人在缓坡下就开始急剧的加速冲锋,他们把刀死死的咬在嘴上,借着惯性顺着缓坡手脚并用往上冲,在快到坡顶的时候,拿起刀努力向前一通猛砍,马刀砍在盾牌上,苍苍作响,发出闪亮的火花

缓坡上,顶在最前面的刀盾手脸色苍白,两只手死死的握住盾牌,身体前躬,用尽全身的力气顶着,他们身后有大量的长枪手,把手中的长枪顺着盾牌的缝隙中不断的刺出。

扑扑,被刺中的蒙古人顺着缓坡滚了下去,但是更多凶悍的蒙人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对于双方来说是公平的,它在浇灭了李栋他们以为屏障的火的同时,同样让蒙古人那恐怖的箭术无法施展,因为大雨,弓弦湿滑,准确度将大幅度下降,这个时候如果射箭很可能误伤自己人,双方只能开展最原始的拼杀。

李栋他们占据了有力的地形,盾牌手在前面顶着,后面的长枪不停的收割着蒙古人的生命,鲜血好似河流一般从缓坡上潺潺流下,李栋他们暂时顶住了蒙古人的攻击。

乌鲁斯博罗特手握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一脸阴沉的沿着缓坡慢慢的向上爬,他的护卫们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两旁。

就在双方在这缓坡上展开了激烈厮杀的时候,一匹快马冲破雨幕,原来是蒙古人派往南边的探马。

那个探马来到蒙古人军中还未停稳,他胯下的战马一声长嘶,摔倒在地上,只见那马匹身上有很多的小洞,汩汩的冒着血,马上的骑士也被重重的被甩在地上。

“你怎么了?”塔拉赶忙上前询问

那探马气若游丝“快。。走”说完头一歪死了。

塔拉心中顿时腾起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啪乌鲁斯博罗特天生神力,他用力的挥舞狼牙棒,重重的砸在盾牌上,几个盾牌手顿时横飞出去,带倒他们身后的一片长枪手,缺口处瞬间就爬上来好几个蒙古人。

“堵住缺口!”李栋高喊

江彬拽过一个长枪,加速向前冲,大量的长枪手也跟随着向前,噗噗,长枪入体,可是那些蒙古人却丝毫不理会,死死的用身体顶着,他们身后爬上来大量的蒙古人,缺口越来越大。

乌鲁斯博罗特刚想上前助战,就听见塔拉在身后高喊“殿下,殿下。。。”

“怎么?!”

“殿下”塔拉气喘吁吁的爬上缓坡“咱们派往南边的探马只回来一个,属下恐汉狗有大军在这左近”

乌鲁斯博罗特看看缓坡上已经撕开的缺口,又看看远处重重的夜幕,一咬牙。

“勇士们,加把劲,杀了这些汉狗!”

“殿下!”塔拉死死的抱住乌鲁斯博罗特的大腿“不能啊,若真是有明人的军队在附近,到时候再走就什么都晚了。”

“松手!”乌鲁斯博罗特瞪着眼睛看着塔拉

“殿下,这些人都是大汗的心血,若是被合围在这里,我蒙古人将元气大伤。。。”

扑,乌鲁斯博罗特的狼牙棒砸进了塔拉的胸口,塔拉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乌鲁斯博罗特一脚就踢开了塔拉的尸体“谁若在敢多言,他就是下场,杀!”

那些蒙古武士经过几天的连续追赶,已经身心疲惫了,从下午开始掘土攻城,在加上雨天作战,个个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虽然蒙古是奴隶社会,主人完全可以随意决定奴隶的生死,可是这些金帐武士们身份却不一样,他们直接归属于延达汗,塔拉这么忠诚的武士被乌鲁斯博罗特擅杀,乌鲁斯博罗特这么做,对士气打击极大,他们的攻势一缓,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了。

乌鲁斯博罗特无暇顾及那么多,他的脑袋里现在满是仇恨,他只想着抢回自己的女人,然后杀死那个讨厌的汉人小子,他率先登上城墙,狼牙棒大开大合,上下翻飞,居然无人是他一合之力,在他面前溅起片片的血雨,大量的守军被他打飞。

“我靠!”李栋拿起线膛枪对着乌鲁斯博罗特就是一枪,啪,哧,哑火,如此大的雨,火枪根本无法击发。

战场上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突发事件层数不穷,将领在这时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这个时候他也慌张了,那么失败将无法避免。

“李响,李响,用衣服罩住火铳,把他们打下去”不知道为何李栋忽然脑海中就有了这样的主意。

李响他们就躲在城楼里,他们的衣服几乎都是干的,听了李栋的命令,赶忙脱下衣服,罩住火铳。一个一个鱼贯而出,对着蒙古人聚集的地方,碰,碰。。。

乌鲁斯博罗特的护卫们看到这个情形,蜂拥而至用身体护住他。

如此近的距离,散弹枪爆发出无穷的威力,蒙古人一片一片的被打倒,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猛烈的攻击,乌鲁斯博罗特的护卫们死伤大半,他本人是不想退的,奈何他的护卫们死死的卡住他,拖拽着他退了下去。

其余的蒙古人好似退潮的海水一般也退到缓坡下面。

看到蒙古人的退去,李栋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之色,因为李响他们的火铳这个时候也全都被浇湿了,下一次蒙古人在攻击,这里恐怕就要失守了。

李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把受伤的人抬到议事大厅去,这里不能守了,咱们和他们巷战,董大海,你带着人先去,在街路上多设置拦截物品,江彬,你带着刀盾手掩护,最后走。其他人跟着我缓退”

“是!”

。。。

“报告先生,我部刚才遇到小股的蒙古骑兵,截杀了大部分,只有一个负伤跑了,而且我们看到瓦窑口堡方向有火光!”

“啊,命令全军急行军!”王守仁高声对传令兵下令。

“滴滴答”

整个部队陡然加速。

“苗公公,你部都是骑兵请先走一步”

“好,咱家先走一步”

“钱行,刘明舟你们两个引导苗公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瓦窑口堡!”

“是!”

。。。

李栋他们在街路上组织了三道防线,瓦窑口堡的街道狭窄,并不能展开太多的兵力,李栋亲自督战,瓦窑口堡的守军们个个奋勇争先,可是悍不畏死的蒙古人还是把防线一道一道的攻破了。李栋他们现在都退守到议事大厅院里,用木桩子死死的顶住大门。院墙高达三米左右,暂时起到了屏障的作用。

“呼呼咱们还剩下多少人?”李栋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问江彬

江彬的浑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启禀太子爷,咱们还剩不到二百人,都在这院子里了。”

咚咚蒙古人一下一下的撞着木门。

张清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手上提着宝剑,一身戎装的站在门口。

李栋冲着她笑了笑,点点头,这里绝对不是谈情说爱的场合,他扭过头走到士兵中间,拍拍这个,拍拍那个,那些士兵大都带着伤,相互依附着。

“大家都坐下吧,你们辛苦了!”

“呼。。。太子爷。。。不辛苦。。呼”雨天作战体能消耗的特别的快,所有的人都呼哧带喘的。

“太子爷,趁着夜色,您带着您的亲卫们先走吧!”江彬凑过来低声的说

虽然江彬的声音很低,可是还是有很多士兵听到了他的说,抬头看着李栋

李栋摇摇头

“走不了了,是我设计的这个局,是我把这些蒙古人引到这里来的。。。”

“太子爷,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里恐怕顶不住多长时间了,您还是走吧”

李栋依旧摇着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些士兵“你们都是好样的!”

张虎带着那些亲卫扑通跪在地上“太子爷!您走吧!您不能死在这里!”

张清莹甩甩脑袋,暗自心惊“他们称呼他太子爷?!”

李栋冲着所有人一笑“今天我走了,我可能会活下去,可是它日,那些死去的将士若是托梦给我,‘太子爷,当初你怎么就走了呢?’我怎么说?!死去的张龙若是托梦给我‘太子爷,当初你怎么就走了呢’我怎么说?”

所有的人含着泪,扑通跪倒,高喊着。

“太子爷!您走吧!”

“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况且爷死得不孤单,黄泉路上有众位兄弟做伴,值了!”

“愿追随太子爷!”

哐当,大门被撞开了,大量的蒙古人通过大门蜂拥而至。

“太子爷大恩,我江彬来世再报!”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是爷们的就跟我冲啊!”江彬大声的喊着,所有人抽出手中的刀枪呼喊着和那些蒙古人厮杀在一起,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兴邦也死死的攥着一把刀。

“连累你们了”李栋平静的走到张清莹和赵淑僮跟前,愧疚的说

张清莹扫了赵淑僮一眼,恨恨的瞪了李栋一眼,可嘴角微微上扬着“黄泉路上在和你算账!”说完也不理会李栋,抽出宝剑杀向蒙古人。

赵淑僮从胸口拿出一把剪刀,微微笑着“你死,我也死!”

李栋的嗓子有些哽咽“好,好!”

李响走到李栋跟前,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帅!来生我在追随你!”说完也抽出刀杀向那些蒙古人。

李栋慢慢的走到台阶上,坐下,引颈高歌。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我发愤图强做好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

第五十二章 云开

议事大厅的院子里都是青石板铺成的,雨水加上双方流出的鲜血把地上弄得湿滑无比,不时有人跌倒,跌倒的人一般都在也无法站起来,后面的人被更后面的人推搡着不得不向前,踩踏着那些跌倒在地上的人。

双方在这狭小的院子里厮杀着,无论人数上还是凶悍程度上,蒙古人无疑都远远优于李栋他们,可是一个人在将死之前爆发出来的能量,让这些以精锐著称的蒙古金帐武士们也素手无策,那些瓦窑口堡的守军们根本不做任何遮挡,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架势,很多士兵手中居然连武器都没有,毫不顾忌披向他们的弯刀,上去咬住敌人就不松口。

大雨依旧下着,院子里吵闹非常,不时响起刀斧入体的声音,还有一些倒在地上还未死去的人拼命哀号的声音,呐喊声厮杀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极为血腥的夜晚。

李栋闭着眼睛,很悠哉的唱着男儿当自强,他心中忽然有一丝愧疚,那是对弘治皇帝,对他在这个世上的父亲,这个可怜的父亲就要丧失他唯一的儿子。想想他那斑斑的白发,想想他殷切的目光。

“对不起,父亲”李栋默默的在心中念着

“呀!”他忽然暴呵一声,抽出腰刀冲向那些蒙古人。

无论李栋往哪里冲,总是有很多的人挡在他身前。那些人用身体替李栋抵挡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刀枪。他们的鲜血喷洒在李栋的脸上、身上,而那些被砍倒的人沙哑着嗓子,死死的抱着那些蒙古人的大腿不肯松手。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凄厉的铜号声“滴滴答”

李栋四下看着,努力倾听着,雨声太大,厮杀声太大,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滴滴答”

没错!是铜号的声音。

“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来了!”李栋高声呼喊着

李栋他们被杀的只剩下几十个人了,这些人把李栋死死的围在中间,听到是自己人来了,士气忽然一振,拼杀更为勇猛。

那号声好似魔咒一般,让正在努力厮杀的蒙古人变得犹豫不决,双方逐渐脱开了接触,还未等双方做过多的反应,就听见外面传来如雷一般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更大的厮杀声。

“杀了这些人,杀了这些人!”乌鲁斯博罗特高声的命令着

那些蒙古人互相看着,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恐惧,他们经过几天的追赶,在加上连续的作战,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之所以能够战斗到现在,完全凭着一股气支撑的,那就是只要杀了眼前这些敌人他们就胜利了,就可以休息了,可是当他们知道外面还有更多的敌人时,这股气就泄掉了。

没有人再执行乌鲁斯博罗特的命令,那些金帐武士们好似哗变一样,忽然扔掉手中的武器,潮水一般的退走了。

就连乌鲁斯博罗特自己也被他的护卫裹挟着撤出了院子。

“追!别让他们跑了!”李栋高声的命令着

同样也没有人执行李栋的命令。

那些幸存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脚上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们的脑袋发出的任何命令,手脚已经拒绝执行了,看到那些蒙古人都撤走了,扑通,扑通,他们一个一个倒在地上。

李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杀脱力了,李栋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急剧起伏。

大雨这个时候忽然停了,乌云也散开了,露出一个大大的月亮,李栋愤恨的看看天,低骂一句

“这贼老天!”

脚步声大作,很多人高举着火把进了院子。

看到李栋他们,忽然有人带着哭音高呼“大帅在这,大帅在这!”

李栋抬头看看,是钱行,是刘明舟,是童子军。

李栋腾的就站起来,上去踢这个一脚,又踢那个一脚,沙哑着嗓子。

“你们怎么才来?!你们怎么才来?”

“呼大帅”

“呼大帅”

钱行他们眼里含着泪并不解释。

火把高举,李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钱行他们的样子,童子军对军容风纪抓得极为严格,可是钱行他们现在的样子却好似叫花子一样,衣服皱皱巴巴的,身上发出浓烈的汗臭味,一个个蓬头垢面。

李栋忽然嚎啕大哭“你们。。。你们在早来一步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在早来一步。。。”

李栋用袖子擦擦眼泪“走!跟爷去宰了那些杂碎!”说完他身子一晃。李栋的体能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也耗费殆尽了。

钱行他们赶快上前扶住李栋。

“大帅,外面有咱们一万多人呢,他们谁也跑不了”

听到钱行的话,李栋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

“让我。。让我坐会”李栋一边喘一边说

钱行等人赶忙扶着李栋坐下

“你们快去。。。找找看看,院子里。。。还谁有气,李响、张虎、张清莹他们都在。。。快去找。。。”

“是,大帅”

。。。

“李响!李响,你醒醒”钱行扒开好几个死人才发现了李响,拼命的摇晃着他,在他耳边大声的呼唤着

“行。。了,听着呢,还有气,别摇了,在。。。在摇就没气了”李响弱弱的说

“你个臭小子,我就说祸害活千年,你这样的祸害死不了。”

“妈的,听。。听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嘿嘿,来人,来人,李队长在这呢,过来几个人。。。”

马上跑过来几个童子军,合力抬起李响。

“哎呀,臭小子们,你们就不能轻点,算了你们还是直接。。。杀了我吧,哎呀。。。给我个痛快的吧。。哎呀。。。”

。。。

张清莹忽然觉得胸口好似扎针一般的疼痛,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李栋正趴在自己的胸前,手里拿着一个绣花针,一针一针的缝着,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抹胸已经没了,两个小白兔明晃晃的裸露在外面。

她啊的叫了一声,刚想起身,一把就让李栋摁在那里。

“别动,我给你缝合伤口呢,千万别动,有点疼,疼你就叫,但是别动,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

张清莹的脸腾的就红了,死死的闭着眼睛,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终于李栋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对赵淑僮说

“赵姑娘,找烧酒把这伤口附近擦干净”

然后小声的在张清莹的耳边说

“清莹,擦酒的时候可能还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张清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答应着

“赵姑娘,这里就拜托你了,外面有很多事情,多给她喝些水,如果她发烧了,马上告诉我”

“是,公子。。不。。太子爷”

李栋摆摆手,出了屋子。

屋子里面只剩下赵淑僮和张清莹两个人了,赵淑僮双手死死的绞着手帕,头埋在胸口,好似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站在那里。

张清莹抬头看看她,笑笑“你要给我擦酒吗?”

赵淑僮这才想起来李栋交代给她的事情,手忙脚乱的找来烧酒和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张清莹擦着胸口。

张清莹紧咬着牙关忍着疼。

“其实,我。。。我是公子买回来的。。。”赵淑僮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开口

“你别误会,我。。。我和李公子没什么。。。他。。。他心里只有你。我。。。我求他帮我找哥哥。。。找到哥哥我就走。。。现在我找到了。。。我会走。。会走的”赵淑僮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滴在张清莹的肚子上,凉凉的。

张清莹微微的笑着“那也要他舍得才行,看他的样子,你恐怕是走不了了,哎呀。。。”

“我弄疼你了。。。”

“没事”张清莹咬了咬嘴唇“他。。。他这个人很坏,咱俩。。。咱俩做个伴一起对付他。”

赵淑僮抬头惊讶的看着满脸羞红的张清莹。

。。。

“大帅!杀了一千多鞑子,还生擒了一千七百多个!”钱行向李栋禀报着

“他们的统帅抓到了吗?”

“抓到了大帅,都在外面压着呢,他们一个都没跑了,大帅,属下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这些蒙古人怎么不像您说的那么厉害呀,一个个好像软脚虾一样,连刀都拿不稳,他们的战马也是,跑不出多远就让我们追上了,大帅,您不是说。。。。”

“呵呵,臭小子,这次你捡大便宜了,那些蒙古人在草原上追了我们好几天,今天下午才到,连口水都没喝,就直接攻城了,在赶上这样的的大雨,别说是他们了,就是铁人也扛不住!”

“哦,原来是这样啊,属下还以为这次能真正见识一下蒙古人的厉害呢!”

“你还别看不起这些蒙古人,若是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就你们两个骑兵大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帅。。”钱行和刘明舟满脸的不服气

“大帅,苗逵求见!”这时一个卫兵进来禀报

“传他进来!”

“奴才苗逵,参见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苗逵看到李栋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李栋通过钱行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走到苗逵身边,扶起他

“你做得不错!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还真做不到全歼这些蒙古人!”

苗逵赶忙再次跪下

“奴才不敢,这里全是太子爷的功劳,奴才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你这个情我记下了,还有件事情交给你办”

“太子爷您吩咐”

“你去找来这瓦窑口堡的黄册,这次战死的那些将士,看看他们有什么家人,给他们每家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告诉他们等我回京安顿好了,就派人来接他们,我答应过那些将士要替他们照顾他们的家人一辈子,这些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银子要给足。。。”

“奴才一定把太子爷的话如实的转告给他们!”

“还有那些几十个幸存的将士,他们中有些人伤得很严重,在也上不了战场了,这些人爷都要带走,这里的防务你找人接替一下!”

“是,奴才马上安排!”

“好,你去做吧,谢谢你!”

“奴才不敢,奴才一定把太子爷交代的事情做好!奴才告退!”

。。。

苗逵出了院门,心情异常的舒畅,心里想着“终于上了太子爷的这条船了!嘿嘿,我朝历代东厂厂公又有谁能像我这样还能立下军功?哈哈。。。”

“来人!”

“厂公!”

“咱家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你们几个用最快的速度回京,把这里的事情禀报万岁爷”

“是,厂公!”说完那几个番子转身就要走

“等等”苗逵犹豫了一下“沿途经过大的城镇,你等高呼‘边关大捷’,若有人问起,你们就把这里的情形如实的说出去”

那几个番子对视了一眼,十分不解,一个番子躬身提醒着苗逵

“厂公,这边关军情一项是机密之事,不经过万岁爷。。。”

“猪脑子!这次大捷岂可和以往的大捷相提并论,第一这一次不仅抓了那延达汗的次子,而且还全歼了蒙古人号称最精锐的金帐武士,第二嘛,这一次的大捷可是太子爷亲自主导的。万岁爷知道此事只会龙颜大悦,哪会计较”

“啊!厂公英明,属下一定照办!”

“快去!”

第五十三章 投名状

此时的瓦窑口堡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把瓦窑口堡围得好似铁桶一般,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依旧人声鼎沸,火把高举,那些从京师里面赶来的总兵、参将们个个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这一次大捷,朝廷会有什么样的封赏。

那可是上千个鞑子的脑袋,而且据说,这一次是蒙古人最精锐的部队,一个边关的总兵几十年下来,就算上杀良冒功也砍不了这么首级。

往常几倍几十倍的兵力都困不住的蒙古人,这一次让太子爷用这么少兵力就给收拾了,这太子爷还真有些神奇之处。最关键的是太子爷要这些军功何用,还不是分给这些军将,按照首级算,每人至少升两到三级,弄不好就是他们的子侄也有分润,这一次出京看来还真是来对了。

“太子爷。。。大帅。。。哥。。。”王守仁带领童子军的后续部队于当天晚上也赶到了瓦窑口堡,此时正汇聚在议事大厅内参见李栋,外面还有打量的童子军在忙着抬尸体,用清水冲刷院落。

“先生、大牛、王平、赵东旭你们可来了!”看到自己的手下都来了,李栋的心忽然踏实了。

“大帅!”王平等人啪的敬了一个军礼。

李栋郑重的回了一个军礼,然后冲着他们点点头。

“哥!”大牛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栋“我。。。我可想你了!”

“傻小子”李栋上前抹抹他的眼泪,锤了他的胸口一下“少流马尿!”

王守仁不顾君臣之礼,上上下下仔细的端详着李栋,提着狍角,扑通跪倒在地。

“臣救驾来迟,让太子爷受惊了,请太子爷责罚!”

李栋赶忙上前扶起王守仁,笑笑

“先生这是说哪里话,是我自己胡闹,事先没有盘算好,怎能怪先生呢,先生这一路辛苦了!”

“臣不敢,这点辛苦算什么,臣怎比得了太子爷这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

“呵呵,都辛苦,看你们一个个好像叫花子一样,苦肯定是没少吃,可是这次咱们教训了那些蒙古人,就算吃在多的苦,也值得。”

“往日那些蒙古人,每每寇边之后,入我大明腹地如入无人之境,边关怯胆,无人敢当其锋芒,此次太子爷重创蒙古人,意义非常,实为近百年来我大明对蒙古人最大的一次胜利!”王守仁大声的赞美着李栋

“经过这一次,看那些蒙古人还敢不敢来,在来,我在领着人杀他们个有来无回!”

“呵呵,臣预计,那延达汗此次恐怕不会来了,臣替百姓苍生谢太子爷。。。”

“他们是我的子民,保护他们是我应该做的。”

李栋正在和王守仁攀谈的时候,李响一瘸一拐的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张虎,张虎吊着胳膊,头上还缠着纱布,这次李栋出来一共带出来二十个人,经过这次大战,只剩下李响、张虎和两个亲卫了,而且人人带伤,张虎的右臂手筋已经断了,那两个亲卫现在还昏迷不醒,李响伤势最轻,肋骨断了几根,胳膊腿上挨了几刀,好在都不是致命的伤。

看到王守仁他们,李响对着王守仁微微弓着身子,恭敬的说。

“先生您来了,学生这有点伤,不能给您行全礼了”

王守仁还未回话,就听见杜威的大嗓门“你就装吧,你什么时候给先生行过全礼?”

“哎呀,我哪像你们一个个油嘴滑舌,先生那是要放在心里面尊重滴。。。”

“你就说吧你”

王平等人一脸艳羡的看着李响,心里想着此人将来必定飞黄腾达,这和大帅出生入死的交情,尤其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只有他一个人陪着大帅身边,无论如何李响在大帅心中的地位已经排到了他们的前面。

想当初李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因为左臂残废,机缘巧合却做了大帅的亲卫队长,所以说人生充满了各种际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帅,乌鲁斯博罗特现在就在外面,那些蒙古人一个都没跑了,全逮住了,这些人如何处置请大帅示下。。。”李响收起嬉笑的脸,请示着李栋。

“出去看看”

。。。

童子军在院子里面点燃了很多的篝火,弄得整个院子灯火通明,院子里黑压压的跪着被俘虏的蒙古人,由于人数太多,这些俘虏一直跪到院墙外面,院墙上,房顶上占满了实枪合弹的童子军。

乌鲁斯博罗特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看到李栋出来,他用力的挣扎着,想要凑过来,十几个童子军脸色涨红的控制着他。

李栋挥挥手“放他过来!”

那些童子军下意识的松开手,王平等人把刺刀抽出来攥在手上,小心的护卫着李栋,生怕那人一个性起伤了他们的大帅。

乌鲁斯博罗特拖着十字架来到李栋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话。

“他说什么?”李栋问

李栋身边没有人懂得蒙语,互相看着,李响机灵,走到那些蒙古俘虏中间“谁懂汉语,出来做个通译!”

有一个蒙古人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马上有童子军过来替他松了绑绳,并仔细的检查他身上是否还藏有利刃。

“我。。。我们殿下说,让你放了额浑。”

李栋一愣,脑海浮现起一个英姿飒爽的蒙古少女的身影。

“你告诉他,他中计了,吉布楚和根本不在这里,这是个圈套!”

那个蒙古通译一愣,紧跟着满脸涨红,恨恨的看着李栋他们,胸口快速的起伏,一脸不甘的回头对乌鲁斯博罗特做着翻译。

出乎意料的是,乌鲁斯博罗特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听到吉布楚和并不在这里,他居然欣慰的笑了。

李栋暗自摇摇头,心想,还真让赵兴邦说着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这么多的人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忽然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张清莹让人抓了呢?李栋有些犹豫了。。。

“都砍了吧!”李栋挥挥手,打算回去睡一觉,他实在是有些累

“太子爷。。。”

“大帅。。。”

王守仁和钱行、刘明舟同时劝阻着。

嗯?李栋皱了皱眉头,不解的看看这三个人。

“先生,我做的不妥??”

“太子爷,杀俘不祥,况且抓了蒙古人如此重要的人物,朝廷是要献捷于宗庙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等到回了京师在杀吧。”

王守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太子爷,这个人朝廷恐怕不会杀他”

“嗯?不杀他?为什么?”

“蒙古人一项接收朝廷的册封,就是延达汗本人对我大明也是称臣的,此人是延达汗的次子,这次抓了他,恐怕朝廷会封他一个闲散的官职,然后看管起来,好用。。。好用他来钳制延达汗。”

李栋平静的点点头“明白了”

李栋慢慢的转身,王守仁正奇怪太子爷这一次怎么这么好劝的时候,李栋忽然抽出大牛的腰刀,一个力劈华山砍在乌鲁斯博罗特的脖子上,咕噜乌鲁斯博罗特的脑袋被直接劈了下来。

扑鲜血喷起老高,乌鲁斯博罗特的身体晃了两晃倒在地上,身体一动一动的抽搐着。

“太子。。。哎。。。”王守仁叹了一口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什么都晚了。

李栋微笑着,慢慢的把刀插回大牛的刀鞘中。

“杀了我的人,就要用命来偿还,无论他是谁!把那些人都砍了!”

“大。。。大帅,属下。。。”钱行和刘明舟对视一眼,站了出来。

李栋慢慢的收回笑容,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两个人。

往日里李栋对童子军一项是嬉笑怒骂没个正行,童子军上下对李栋却是发自肺腑的尊敬,但是却不惧怕李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被李栋的眼神一扫,那无形的威势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钱行后背顿时就见了汗,一咬牙,站出来。

“大。。大帅,属下的骑兵大队和刘队长的狙击大队虽然成立了大半年了,可是。。。可是我们的骑术还是太差了,只能做一些简单的骑马探查的工作。。。这一次正好抓了这么多蒙古俘虏,而且属下听李响说这些人在蒙古人当中是一等一的精锐,所以属下想是不是。。。。是不是把这些人吸收到我们的队伍里,这样会使我们的战斗力有很大的提高”

钱行一口气说完了一大通话,默默的出了一口气,身体挺立得好像标枪一样。

李栋走到钱行身边,手高高举起,钱行赶忙扬起头,等待李栋的发怒。

李栋轻轻的拍拍钱行的肩膀,赞许道“不错,很不错,知道自己的不足,这才是将领应该考虑的问题,可是我还想问你们俩一个问题,这些蒙古人桀骜不驯,好似烈马一般,你怎么让这些人驯服?怎么保证在战场上,这些人不会倒戈一击?”

刘明舟也站出来。

“大帅,这些我和钱队长仔细讨论过了,江湖上有投名状一说,正好这一次还抓了那个延达汗的儿子,就让那些蒙古人都上来砍这个人一刀,谁不砍就砍了谁,属下想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那些蒙古人恐怕就在也回不了草原了,只能效忠我大明。”

李栋点点头“想得不错,但是我不能给你们那么多人,六百人吧,你们两队一人一半,也不用那么麻烦,优胜劣汰,给他们刀,让他们互砍,谁最后站着谁留下,倒下的就死,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性命之间,我想他们知道怎么取舍!”

“大帅英明!”钱行和刘明舟马上小小的拍了一下李栋的马屁

李栋上前弯腰揪着乌鲁斯博罗特的辫子,把他的首级提起来,走到那个通译的面前,塞到他的怀里。

“我是大明朝的太子,我放你走,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延达汗,他儿子是我杀的,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如果不服气,让他来,约个时间地点,不过你告诉他,让他多带些人来,来少了不够我杀的。”

那个蒙古通译,手捧着乌鲁斯博罗特的首级,认真的看着李栋,心中想着“大萨满说的那个汉人小子是他吗?”

“李响,在挑十个人给他,等他们看完了投名状大会,放他们走!”

“是,大帅!”

第五十四章 延达汗

近卫军、海军陆战队、快速反应部队、野战军团。。。正德大帝正是依靠这几大王牌部队纵横世界,开创广阔疆域的,后世有人曾就战斗力给正德大帝的部队排了一个名次,排名第一却不是这其中的任何一支,那是一支完全由战俘组成的部队,外国学者称之为“上帝之斧”,中国人称之为“光头军”。

最初这支部队是没有剃头这一项军规的,可是后来居然演变成一条不可更改的条例,也就是“留发不留头”的来历。这支光头军的主要成分就是战争的俘虏,俘虏中最强悍的战士被挑选出来,而这些战士还需要经过一次更加惨烈的战斗自己人和自己人厮杀搏斗,只有最狠,功夫最高的人才有生存的权利,而且人数没死到只剩下三分之一之前,看守是不会叫停的。

他们这些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尊严,只有一条命,他们生存的唯一目标就是积攒足够的军功,去换取一个大明人的身份,然后退役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一无所有的人反倒是最不惜命的,又有什么人敢和最不惜命的人拼命呢?!

三百个金帐武士被挑选出来,场地很大,周围占满了实枪核弹的童子军,在他们之外一层是一万多眼光发绿,十分想得到他们首级团营骑兵。场地中央有一大盆饭,一大盆清水,一百把刀,一百面铁牌,一炷香之后,团营骑兵会进场抢首级,这是李栋对他们的奖赏,没有铁牌的人死!

那些金帐武士被松绑之后,没有人动,他们很慌张的四下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任何可能逃跑之后,他们开始很小心的彼此打量着,当有第一个人率先冲出去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没有人去碰那些饭,没有人去喝水,所有人都去抢那些刀,手上有了刀还怕抢不到铁牌吗?

简单的规则,简单的适者生存!

“大帅,大宝他没救过来,已经咽气了,黄世强的肺子被刺穿了,一个劲的咳,人恐怕废了,江彬脸上挨了一刀,大夫正全力救治。董大海战死。。。郭**战死。。。张**战死。。”李响红着眼睛,低声的和李栋禀报着。“瓦窑口堡的守军轻伤身体健全的一共还剩下三十三个,残废的十七个,其余的全。。。全都战死!”

李栋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

“死了的,厚葬,伤了的、残了的都带走,先养在军营里,让他们做些杂物,以后在做安排,把他们的家人都找出来,登记好,准备以后全接走!”

“是,大帅!大宝的事情是不是和张姑娘。。。”

“我去说”

。。。

李栋提着食盒进了张清莹的房间里。张清莹哼了一下,扭过头不理睬李栋。

“你还疼不疼?”李栋一边问,一边从食盒里面拿出粥和各种小菜

“哼!”

李栋微微笑笑,把手放在张清莹的额头上,张清莹向后缩了缩,最后没有动。

李栋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笑笑

“没发烧,没发烧就是好事!”

“哼!”

“喝点粥吧,傻姑娘,好好的京师你不呆着,非跑到这里干什么?这下好了,受伤了吧,还得我伺候你。”李栋嘴轻轻的吹着,用勺子把粥吹凉。

“哼!我不来?我不来那一刀谁替你扛?!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哎呀。。。”张清莹一动牵引了伤口。

“你激动个什么劲呀,来,啊”李栋舀了一勺粥递到张清莹的嘴边

张清莹犹豫了一下,先是抿嘴笑了笑,然后张嘴把粥吃了进去。

“好吃吗?”

“嗯。。”

“好吃就多吃点,我亲自做的。”

张清莹撇撇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你不信?嘿嘿,我的本事可多着呢?”

“信你,信你才怪!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太子爷!”

全天下间能把太子爷这三个字叫得的如此没有敬意的人,恐怕就只有张清莹一个人了。

李栋嘿嘿一笑

“这怪我吗?我当初如果说我自己是太子爷,你信吗?”

“哼!可不是就这么一件事你瞒着我吧?”

“我和赵姑娘可是清白的”李栋赶忙解释道

“心虚什么?我没说你和赵姑娘有什么事呀”张清莹忽然笑起来,她笑的样子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你学坏了”李栋一脸惋惜的表情

“学坏了也是跟你学的。”

“我好方面的你怎么不学?”

“我怎么没发现你哪里好?!”

“不好,你还巴巴的跟过来”李栋小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说你好,我要好好跟你学!”

“哼!草原好吗?”张清莹忽然转移了话题

“草原上挺好的”李栋下意识的回答着

“草原的姑娘更好吧?”

“这是谁呀?!嘴这么快!”

“哼!你还真有本事,连人家的额浑都让你抢了?!”

“你吃醋了”李栋平静的说

“谁吃醋了?!”

“你吃醋了”

“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天生就这样,怎么了”

“还不承认,那我问你三个问题,你用最快的速度回答我”

“好!”张清莹心里想着,小子,这一次我绝对不上你的当

“有没有比一百大的数?”李栋坏坏的笑着

“有!”

“有没有比一万大的数?”

“有!”

“有没有比你更喜欢我的人?!”

“没有!”张清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回答了没有

吼吼,李栋微笑着看看张清莹(这是一道后世非常著名的整人题,大家有空可以找妹妹实验一下,百试百灵,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不算。。这把不算。”张清莹涨红着脸

“嘿嘿,想耍赖,晚喽”

李栋一下子跑到门口,生怕张清莹打他一样。

“你好好养伤,过两天,咱们就回京师”

说着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走到一半,他停下来,收起笑脸。

“大宝死了。”

。。。

满都海,也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满都海彻辰夫人”,她的身份比较复杂,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成吉思汗的第十二世孙满都古勒汗,在她的第一任丈夫死后,年已三十七岁的她嫁给了她的曾侄孙巴图蒙可,并竭力帮助年幼的巴图蒙可取得汗位,尊称他为延达汗。

此后满都海亲掌国政,为了结束蒙古长期以来的混战局面,她经常以皮囊载着幼小的可汗率军出征,亲自冲锋陷阵、指挥战斗,最终征服了包括西部蒙古瓦剌在内的蒙古诸部,实现了蒙古草原的统一。

这个女人对于延达汗而言更像是他的母亲,而不是他的妻子,他在内心充满了对这个女人的感激和尊敬,没有她的牺牲也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延达汗,没有今天蒙古各部统一的局面。但是长时间的征战耗尽了这个女人全部的精力,这个近六旬的女人于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忽然病逝了,这让延达汗郁郁寡欢,即使是最美丽的西域女郎也不能让他一展欢颜。

延达汗亲选的金帐武士,入夜后将宫帐围的密不透风,他们肩负着自己的职责:不许任何人在宫帐周围活动,有违此令者,宿卫金帐武士立刻围捕,次日审问,未经允许闯入者,金帐武士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死。

夜深沉,夜晚干冷的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味道,这是延达汗最喜欢的味道。但是今夜人人都看得出来,延达汗的心情极差,脸色如铁一般寒冷,让人不寒而栗,并且据说在今晚用餐时,尽管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可是大汗连续打碎了从汉人那里掠夺来的三只精美的瓷器。

延达汗在自己的宫帐里,来回踱着步子。内心的那种复杂感情,让他烦躁不安。

几个部落萨满的预言,使他不得不一改蒙古人征战的习惯,他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先锋部队是他精选的金帐武士,而且由他一贯善战的二儿子乌鲁斯博罗特亲领,只要先锋部队能够搅乱大同府的兵力部署,那么他的战略意图就实现了大半,剩下的只要他带领大军长驱直入,打下重镇大同镇,那么那如山的军资完全足够支撑整个部落度过那缺吃少穿的严冬。

几天前他的儿子传来口信,擅自更改了他的作战部署,没有按照预先设计的那样,从保安堡入关,而是选择从瓦窑口堡入关,虽然这让他很生气,可是并没有什么,只要能实现搅乱大同府的防御,他一样可以打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三天了,三天都过去了,他儿子那里没有传来任何信息,但是一些不好的消息却好像瘟疫一样在部落里散布着,居然有人称他的先锋部队被全歼在瓦窑口堡。

“哼!那些无知的牧民,那三千人可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随他征战多年,若非此次任务非同小可,他绝对不会舍得让这些人去冒险的,呵呵。。。那些羸弱的汉人就是多十倍的兵力也万万困不住这些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想到这里时心里并不那么确定

“就是困住了,这些人也能自保。。。我就能带领大军去救他们”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皱着眉头,出了营帐。

“去看看是什么人深夜跑马!”

“是,大汗!”

不一会,那些金帐武士就驾着几个人回来了,那些人身上的汗水已经完全浸湿了他们的衣裳,一个个狼狈不堪,看到延达汗之后纷纷匍匐跪地。

“大汗。。。全。。。全完了!”

“你说什么?!”延达汗一脚踢翻一个人之后大怒道

“大。。大汗。。。咱们。。。咱们派去的军队中了汉人的圈套,全。。。全军覆没了”那个人哭着禀报着

“全。。。全军覆没??足足三千人马?乌鲁斯博罗特呢?他是怎么领的兵?!”延达汗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头晕,那三千人可是他心血所在,就这么没了?

“殿下。。。殿下也死了!”

“一个小小的边关能有多少人马?你们。。。你们怎么就让人全。。全歼了?”

“事情还要从那浩齐特部说起。。。。。。”

“这个废物!我如此信任他,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坏我大事!我。。。我。。。”延达汗咬牙切齿的说着,忽然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个汉人自称是明人的太子?”

“是,大汗!”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他好像有神灵庇护,我听浩齐特部的人讲,他的医术比萨满还厉害,能和死人交流。。。他不怕死。。。当时他们只有六百多人。。。可是在院子里他居然唱歌。。。我觉得他。。。他也许就是大萨满说的那个汉人小子”

延达汗转过身,默默的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过了很久才对旁边的一个侍卫头领低声的吩咐。“这些人悄悄的杀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外面不许泄露一点,明天。。。明天我将带领军队去进攻兀良哈三卫,他们对我一向不恭敬。。。”

第五十五章 捷报传来

“太子爷,您的气色看起来不错!”王守仁一大早就来到李栋的房间里

“呵呵,先生你这是有事吧?”李栋笑嘻嘻的问

王守仁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回太子爷的话,臣确实有件事情”

“大家这么熟,有什么事你就说呗”

“太子爷您离开京师的这两个月,京师里面有些对太子爷不利的谣言。。。”

李栋无所谓的笑笑“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先生何苦自扰?别人想说什么,你还管得了吗?”

王守仁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太子爷教训得是,只是市井上谣言纷起,太子爷若不赶紧回京,只怕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会生些无谓的心思。。。。”

“都什么谣言?”

“哎”王守仁叹一口气“太子爷,自从这两个月您淡出大家视线之后,京师忽然有。。。”

。。。

“这么长时间太子爷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弘治皇帝最近茶不思饭不想,朝政完全交给内阁处理,他每天都要问张寿这个同样的问题。

“万岁爷勿忧,苗逵带领的可是团营精骑,定能保太子爷周全,许是太子爷少年兴起,想多游玩一些时候,耽搁了时日,所以他们才迟迟没有回京”

“那苗逵平时看上去办事还算妥帖,可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他一出京师就把朕的话忘到脑后去了??”

张寿心中微微一颤,若是给万岁爷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他本事再大也没有用他的道理,看在苗逵平时对自己还算恭敬的份上,且帮他这一次。

“万岁爷,苗逵在旁人眼里可能是威风的很,可在太子爷眼里,他只是个奴才,做奴才的又怎么敢对主子指手画脚的呢。。。”

“哎。。。我这皇儿。。。哎。。。算了。。。朕。。哎。。。”弘治皇帝一句三叹

“你在下去催催,有皇儿的消息随时告诉朕,朕去皇后那里坐坐。。。”

“是,万岁爷!”

。。。

那几个苗逵派往京师传讯的东厂番子在京师附近的清河店停了下来。

“七哥,不。。。行了,不行了。咱歇歇喘口气,好家伙,这一路赶的。呼”

那个叫七哥的真名叫郝大富,他在家中排行老七,所以大家习惯叫他七哥,或者老七什么的,他是世袭锦衣卫出身,后补入东厂,平时没做过什么出彩的事情,就是收份子钱,帮人摆事等等,可这一次算是真露脸了,一路上人们对他们的眼神,对他们的态度,那。。。那还真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行,咱们到前面的客栈歇口气,吃点东西,进了京,在宫外还得候旨,指不定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呢。”

“七哥,这都到家门口了,要不咱就喝两盅在进京”

“那可使不得,若是万岁忽然传召,看到你我一身酒气,丢官是小,恐怕这项上人头都不保了。”

“啊!还是七哥想得周到,咱不喝酒,吃了饭就走,这是个好消息,万岁定然龙颜大悦,没准还能赐咱们御酒喝喝,那可就真是大大露脸的事情了”

“边关大捷,边关大捷!”郝老七一边吆喝着,一边领着东厂的番子们风尘仆仆的进了一间客栈,身后跟着一大群好奇的人群,但是鉴于东厂的威名,却无人敢上前询问。

客栈的掌柜是一个一团和气的中年商人,长得白白胖胖的。

看到东厂番子进来,脸色先是一僵,赶忙过来迎接,拿着蒲扇用力的给郝老七他们扇着风。

“几位大爷辛苦,这大热的天还赶路呀,快进里面歇歇”说着他对身后高声的喊“小三,小三!把早上放到井里面镇着得几个瓜杀了!快点端出来给几位大爷拜拜火。。。”

“掌柜的客气,我等身上还有紧急军情,不能耽搁太久,随便弄些吃食,顶饿就行,我们吃完就走。。。”

那个掌柜的一愣,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好嘛,番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和人说过话。

“好咧,定不能误了您的事,您几个先坐,我去交待一下,饭食一会就得。”

郝老七扫了一眼,客栈里面仅有几桌客人,有几个好像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还有一个好像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他面前有一盘茴香豆和一壶浊酒,正一脸享受的自斟自饮着,剩下几个好像是到京师行商的商人。看到他们进来,除了那个秀才,其他人都有些慌乱,想离开却又不敢。

郝老七他们几个没有理会这些人,找了个空座坐下,不一会菜陆续的上来了,都是一些时令的瓜果加上一些酱菜,还有一大盆饭。

郝老七他们还真是饿了,互相也不客气,拿起碗筷,乘了饭,露出后槽牙,开始大吃特吃。

客栈老板看到门口还堵着很多好奇的人群,犹豫了一下,提了一壶茶,躬身来到郝老七他们身边,挨个倒上茶。

“大爷,本店刚到的新茶,您尝尝鲜,去去暑气。”

郝老七也没客气,拿起来就喝

“嗯,不错,好茶。。。”

“大爷,受累和您打听一下,刚才您口中说的边关大捷是指?”

“鞑子率部寇边了!”

“啊!”围观的群众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呼

“啊!”掌柜的听了这个消息手中的茶壶差点没拿稳“大爷。。。鞑子这次劫掠了哪里?”

嗯?郝老七皱了一下眉头,瞟了掌柜的一眼,这可不是正常人应该问的问题。

掌柜吓得的顿时跪了下来“小的。。。小的斗胆敢问大爷,那鞑子可是又祸害了大同府?”

郝老七没有回话,只是把手放在刀柄上。

“大爷,小的。。。小的是大同府人士,鞑子几乎年年寇边,实在过不下去,才到这京师做个小本买卖,本来想着鞑子不会在夏季寇边,所以老婆孩子都没带来,可。。。可哪成想那挨千刀的鞑子,这次怎么就在夏季。。。”说完他嚎啕大哭“我对不起他们娘倆呀,我。。。”

郝老七一听笑了,扶起那个掌柜的。

“呵呵,哭什么,没听我刚才说边关大捷吗?!”

可那个掌柜的依旧没有止住哭声

“边关大捷?边关大捷又关我们升斗小民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郝老七提高了声音问

也许是那个掌柜的太伤心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郝老七的表情

“边关大捷?无非就是那些鞑子祸害够了,抢够了,杀够了。。。我。。。我那可怜的儿呀。。。”

“掌柜的,你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边关大捷!!”

啪!“好个边关大捷!”旁边那个秀才忽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无非又是将士用命,追击多少里,击溃敌部,斩获几颗首级云云而已。。。”此话说得满是讥讽之意

郝老七再次把手按在刀柄上,若是往常,他早就领着人把这个人给拿了。其他几个番子也纷纷怒目相向,郝老七制止了其他人,哈哈一笑。

“好!敢在爷们面前说这种鬼话,有胆量,可是好叫你知道,这次边关可是实实在在,货真价实的大捷,三千鞑子,被全歼在瓦窑口堡!”郝老七掷地有声的说出这段话,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胸中忽然有无限的自豪感,这感觉真好!

“啊!?这。。。这怎么可能。。。”周围那些人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着,这么多年,边关也没有这等大胜。

那个秀才忽然跑到郝老七面前,很没礼貌的用手指着郝老七,颤声道

“你。。。你可不能骗我,那真是三千鞑子,不。。。不是杀良冒功?”

“你这秀才,骗你作甚,这一次不仅不是杀良冒功,而且这次来的鞑子,清一水的是延达汗手下最精锐的金帐武士,一等一的精锐,说句打嘴的话,就是咱京师里面把牛皮吹得震天响的团营精骑比这些人也要差出很多!”

“啊?!你。。。你快说说,这次到底是何人领兵。。。多。。。多少人马?!”那个秀才毫不客气坐进了郝老七他们中间,甚至还用屁股挤走了一个番子。

“何人领兵”郝老七摇摇头“没有朝廷的军令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人数”郝老七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划着六

“六万?!”那秀才点点头“看来这次整个大同府的兵都去了”

郝老七摇摇头

“那是六千?!不能吧,你刚才不是说来了三千蒙古人吗?”

“呵呵,是六百!”郝老七大声自豪的说

“六百!你。。。哈哈哈”那个秀才哈哈大笑“算了,算了,是我自己傻,怨不得旁人”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站起来,一脸的失望

“你。。。你怎么不信!”

“信?!六百人对阵三千最精锐的蒙古人?!呵呵。。。你问问在坐的各位有谁相信?!”

“你?!”郝老七看着众人纷纷摇头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他满脸通红。

“好!这次我就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和你们好好说说当时的情形!”郝老七啪的把腰刀拍在桌上,大有谁要是敢这个时候走就砍了谁的架势。

“我郝老七生平没服过谁,可那六百人,每个人都是这个!”郝老七一边说一边挑起大拇指

“你们猜这次鞑子是何人领兵?!”郝老七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很有说书的潜质

“谁?!”下面很配合的问

“就是那延达汗的次子,那什么什么菠萝”

“菠萝?那蒙古人怎么起这么怪的名字?!”

“蒙古人本是番夷,起这么怪的名字也不奇怪,你别打岔,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您说,您说,我不打岔了。。。”

“那菠萝眼大如铜铃,身高八尺,使得一条镔铁大棍。。。”

刚开始郝老七胡诌八咧的说着,大家心知肚明的听着,可是说到后来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我们到瓦窑口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城墙上,街道上到处都是双方的尸体,只有一个院落还有双方厮杀的声响,我们直奔那里而去,远远的听到有一人在唱歌,那歌声听了让人心潮澎湃‘傲气面对万重浪。。。’,我当时就想,是何等人物,才能面对如此场面还能唱出歌来,我恨不得能追随在他帐下。。。。”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杀得尸山血海了,咱大明这边能囫囵个站着得,只剩下三十多个,而且人人带伤。。。”

“嘿嘿,不过那些鞑子却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个个连刀都拿不住,就是我还亲手砍了一个!”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蒙古人的萨满预计。。。他们想打我们大明一个措手不及,后来太。。那瓦窑口堡的领军之人先是领着那些人在草原上转了好几天,然后才把他们引到瓦窑口堡,最后还激怒他们,让他们连夜攻城,最后。。。嘿嘿,这些蒙古人个个累得好死软脚虾一样。”

“真是好计!真是好计!”那个秀才拍手称赞道“这位将军真是。。。真是。。。我大明有此人,从此边关无忧已!”

客栈掌柜扑通跪倒在地

“多谢大爷活命之恩,多谢大爷。。。”

郝老七慌忙避开

“别。。。你别谢我。。。我算个什么草料。。。别谢我。。。”

“大爷,你能告诉我那位将军的姓名吗?老汉要给这位将军立长生牌位!”

“这。。。这个恐怕不行”郝老七有些为难“这件事情朝廷还没有公论,所以他的名字还不能公开。。。你别为难我,这。。这是饭钱,我们还要赶路”

“万万不敢收您的钱”掌柜的慌忙的把钱塞回给郝老七

“我难得吃饭给一次钱,你还是收了吧!”郝老七不好意思的说

掌柜的拼命的摇着头“不行,不行,我要是收了您的钱会遭报应的,不能收,不能收”

“大爷,掌柜的说得对!你们保家为民,吃顿饭当什么,你们不用客气!”那个秀才很大方的在旁边帮着腔“正好我也要去京师,同去,同去!”说完拉着郝老七他们往门外走。

“你。。。这个臭秀才,我又没说不收你的钱!”

第五十六章 谣言

“陈兄赎罪,让你久等了,我俩被些俗事缠身,来晚了些,赎罪,赎罪。。”两个商人模样的人联袂进了楚鼎斋的一间雅间

“蒋兄客气,孔兄客气,我也是刚来不久,来,快快入座吧”

这三人分别是晋商陈山明、徽商蒋作海、浙商孔德,此三人是在李栋的竞拍大会上认识的,从那时起他们三人经常小聚,三人家境都差不多,算不上大富大贵之辈,中产之资而已。

陈山明前一阵从普志高那里高价买了一个竞标的请柬,本以为这次若是能抱上太子爷的粗腿,就可以咸鱼大翻身,赚个盆满钵满,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等他到了会场才发现只有他、蒋作海和孔德三人到场,其他世家大族根被没有派任何代表出席。

事后他和那两人一交流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人也是从普志高那里买的请柬,可是为什么那些大豪们没有出席竞拍大会却是一个谜,主持大会的邱聚说由于参加大会的人数太少,此次大会延期,陈山明三人虽然十分肉痛那三万两银子,奈何他们人轻位卑,借他们个胆儿也不敢提要银子的事,太子爷在他们眼里就是天,天要他们孝敬三万两银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整件事情透着古怪,总要打探清楚了才行,要不然没了三万两银子是小,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触犯了什么忌讳,那么像他们这样的身家,转眼就会被人捏得粉碎。

三人约好各自去打探一下,有了消息,互通有无。

蒋作海落座后,先是拿起茶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手指摩挲着茶盏,叹了一口气。

“陈兄,消息恐怕不太好。。。”

“蒋兄,你可别吓我”

“陈兄,我和孔兄多方打探”他一边说着一边四下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太子爷的处境恐怕不太妙。”

“啊?这。。。蒋兄,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哎。。孔兄还是你来说吧”蒋作海摇摇头叹息着

“好吧,我的一个表妹嫁给了两淮最大的盐商郭家的二公子,这个消息是她偷偷告诉我的,说各大世家都收到了消息。。。”说着他也很小心的四下看看“太子爷密谋造反?!”

“啊?!这。。。这怎么可能?太子爷他。。。”陈山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陈兄,你小声些!”蒋作海赶忙走到雅间门口,打开房门四下看看,看到四下无人才仔细的关好门窗,重新坐好。

“陈兄,最初我等也是不信,最后花了银钱,才从一个锦衣卫那里打听到,一个半月前,太子爷曾和武军都督府的几个军将一起密谋造反,他之所以要召开这个竞标大会就是为了凑齐银钱,最后事情败露,几个军将已经被处斩了,就是太子爷自己也被约束在东宫内,那些世家大族们正是得了这个消息,才纷纷不敢出席这次大会的!”

“啊?!这。。。这可怎生是好”陈山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而且我还听说,万岁爷已经恶了太子,废太子爷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听说万岁爷曾交口称赞过南边的宁王和西边的安化王,所以未来继承大统的很有可能是这两个人。。。”

“那些世家大族现在已经开始下注了,我听我妹妹说两淮郭家已经靠向了宁王,晋商陈家靠向了安化王。。。”

“那天主会的邱聚邱老爷脸上虽然贴了胡须,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太监,他一定是太子爷身边的人,看他那天面有忧色,现在想来,这些人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恐怕也是为太子爷的将来担心吧”

“哎。。完了,全完了,本想着这次能够富贵荣华呢,没成想。。。哎”陈山明哀叹着自己的不幸。

“呵呵。。。我等又何尝不是,总想着光耀门楣,把家业做大,可哪成想。。。真不知将来如何见列祖列宗啊。”

“恐怕锦衣卫的侦骑已经派出到我等家乡捉拿你我了。。。”

“哎。。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来,来,来,我陈山明敬二位兄长,我能在死前认识两位兄长是我的荣幸!”陈山明举起酒杯环抱一圈

蒋作海,孔德连忙端起酒杯起身

“陈兄客气,我等又何尝不是,干”说完一仰脖满饮杯中酒。

正当三人期期艾艾的借酒消愁的时候,就听见街道上马蹄声大作,还有人高喊

“紧急军情,闲人避让!!”

“这又是哪里出了乱子?!”

“莫非是有人要进京勤王?!”

三人俱惊恐的互相看着

“这京师繁华之地,是非太多,我等三人还是赶紧回乡,和家人在一起吧,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好,我这就回客栈收拾一下,蒋兄保重,孔兄保重”

“陈兄保重”

“后会。。。后会有期。。。”

。。。

“娘娘,万岁爷来了。”张皇后的女中官红柳低声禀报着

“哼!他还好意思来!”张皇后满脸怒容,也顾不得什么三纲五常了,斜躺在软榻上,大声的说

“你这又是和何人生气呀”弘治皇帝无精打采的进了寝宫,看到张皇后满脸怒容,开口问道

“和谁?就是和你!”

张皇后和弘治皇帝是少年夫妻,两人感情非常好,而且弘治皇帝终生只娶了张皇后这么一个女人,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所以张皇后对弘治皇帝并不像旁人那样惧怕。

“朕?朕又做错了什么?”弘治皇帝有些心虚

“你。。。”张皇后紧咬白牙“我问你,皇儿呢?你是不是要废了皇儿?!然后再废了我?!”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哼!若不是我那兄弟媳妇来与我说,我还蒙在鼓里呢,市井上都传开了,说什么皇儿打算拥兵造反,让你识破,皇儿现在就让你囚禁在东宫内。”

“什么人敢如此胡言乱语!”弘治皇帝立刻怒道

看到弘治皇帝发怒,张皇后也不像刚才那样气焰嚣张了。

“你。。。还说没有?那皇儿怎么都快两个月不来看我,而我让红柳去他的军营找他,也被推脱不肯相见?!”

弘治皇帝没有理会张皇后,回头瞪着眼睛看着张寿

“这是怎么回事?!朕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张寿慌忙跪倒

“皇上赎罪,这些都是市井上那些无知愚民胡言乱语的”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都传到皇后这来了?!”

“奴才有罪,奴才马上让东厂锦衣卫出动,缉拿这些散布谣言之人!”

“现在再去缉拿有何用?!这些人难道真以为朕昏聩无能?!如此诋毁朕!诋毁朕的皇儿!咳。。。”弘治皇帝脸色涨红,已经怒道极点

“万岁爷请保重龙体!”

张皇后看到弘治皇帝的表情就明白原来自己是听信了外人的谣言,慌忙起身赔罪。

“臣妾有罪!请陛下息怒!”

弘治皇帝扶起张皇后

“这事与你无关!你无须自责”说着他冷笑着“定是有些宵小窥视朕的宝座,哼哼,看来朕对那些藩王是太优容了些!”

弘治皇帝从小长在深宫里,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中国权利斗争最激烈的地方,各种整人的手段他遇见得比别人听说过得还多,这点阴谋诡计他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寿,传旨!藩王必须严守就藩之地,未得圣旨不得私自离藩,各府衙和锦衣卫严格看守,一旦发现有行为不轨者,立刻羁拿!”

“奴才遵旨!”

这时外面快步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在张寿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万岁爷,苗逵派人传了消息,人就在宫外候着,奴才去看看”

“快去!”

“是!”

弘治皇帝有些疲倦,坐在软榻上,低声说。

“上次的事情我想你也听说了”

“是,臣妾略有耳闻”

“是朕错怪了皇儿,他。。。他对朕有些怨气,有时间你劝劝他,也让他收收心,多学学治国之道,为朕分忧。。。”

“是,臣妾省得。。。”

弘治皇帝刚想开口和张皇后说些体己的话,又有一个太监快步跑过来。

“万岁爷,内阁刘大学士和兵部尚书刘大人递牌子求见!”

“嗯?朕想清闲一会都不行吗?!”弘治皇帝皱着眉头

“陛下,国事为重,您还是去看看吧”张皇后小声的劝慰着

弘治皇帝慢慢展开眉头

“宣他们御书房相见吧!”

。。。

“陛下,边关急报!”兵部尚书刘大夏一边跪倒,一边把一封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报递给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急忙拿过来,上下翻看,看完之后眉头紧锁

刘健上前一步

“陛下,根据军报,几个边关城堡同时看到,有大队蒙古骑兵在大同镇自西向东横向运动,好像在寻找突破口。”

弘治皇帝不解的看看刘健

“这鞑子难道要在夏季寇边?”

“陛下,臣也是有此担心,万一鞑子此时寇边,边关措手不及,恐怕边军损失很大!”

弘治皇帝点点头,看向刘大夏

“刘爱卿,你怎么看?!”

“陛下,臣仔细看过军报,那股骑兵大概有三千人上下。。。”

“万岁爷,大。。”张寿拿着一张信笺快步进了御书房,他高喊着正好打断了刘大夏的话。

弘治皇帝一脸阴沉。

张寿赶忙低头“万岁爷,太子爷有消息了!”

弘治皇帝是历史上少有的勤政之君,知道军国大事比自己的家事要重要得多。

“那事等一会再说!刘爱卿,你接着说”

“是,陛下,军报上说,那股骑兵大概三千人上下,臣想若只是这三千人马危害并不会很大,可若是这三千人只是先锋,他后面还有大队人马,那么。。。大同府毫无防备,臣恐大同府危已”

张寿听了刘大夏说三千人的时候,一愣,然后慌忙低头看看手中的信笺。

“大学士,你的看法呢?!”

“陛下,臣完全同意刘尚书的看法,可若是派大军进驻大同协防,短时间内上又哪里调集那么多人马,再说大军行动,臣恐怕一时之间万万筹措不了那么多的兵械粮草,况且这敌情未明,若是擅自调集大军,而只是虚惊一场,那劳民伤财,恐伤天和。。。”

“哎。。。这真是。。。”弘治皇帝紧锁着眉头,一筹莫展,国库空虚,就连这常备的银钱都拿不出来。

“万岁爷,奴才斗胆插一句!刘大人说的这三千蒙古骑兵,可是向瓦窑口堡方向去了?”张寿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道

刘大夏听了张寿的话,本能产生了反感,一个太监懂什么军政大事,但是他还是略微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不错,按照军报上最后显示的方向,那些鞑子正是去往了瓦窑口堡方向”

张寿长出了一口气

“那万岁爷无需忧虑了,那些蒙古骑兵在瓦窑口堡被全歼了!”

“啊!”弘治皇帝、刘健、刘大夏三个人同时爆发出惊呼,这个消息比刚才那个消息更加震撼。

“这。。。这怎么肯能,那一代并没有大军。。。”

“详情奴才也不知,只是苗逵派人传来口讯,太子爷在边关全歼了这股骑兵!”

“太子爷?!太子爷怎么去了边关!”刘健不解的看看张寿,又看看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也是一脸的茫然

“皇儿,他去了边关?”

“万岁爷,不如把苗逵派来的人传进来,一问便知”

“快传!”

第五十七章 谎言

郝老七一路小跑的跟在张寿后面,此时他的内心是无比激动紧张的,虽然他平时也有机会能远远看到弘治皇帝,但是这一次却要面见圣颜,单独奏对,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再加上现在正是京师最热的季节,烈日当头,没一会功夫他的额头上,鼻尖上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一进御书房,郝老七忽然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原来御书房的四个角摆上了大大的冰盆,使得这个御书房一片清凉。

郝老七不敢抬头,恐君前失仪,只是用眼光一扫,看到一个黄色袍角的,便扑通跪倒,大礼参拜。

“小的郝大富,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郝老七的汗水顺着脖颈向下流,他丝毫不敢擦拭,一丝不苟的跪在地上

“怎么热成这个样子,张寿,把朕的酸梅汤,赏他一碗。”

“是,万岁爷!”

听到万岁赏赐,郝老七匍匐在地,用力的磕了一下头

张寿盛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递给郝老七

“万岁爷赏你的,喝吧”

“小的,谢万岁爷!”说完他接过碗,一口就喝了下去,只觉得酸酸甜甜,一条凉线直灌到胃里,身上的毛孔顿时乍开,浑身通泰。

“你在东厂任什么职务?”弘治皇帝开口问道

“小的现任东厂干事一职”

“家中还有什么人?!”

郝老七一愣,心想,万岁爷怎么净问这些不相关的事情,怎么不问我边关的事情呢

张寿在旁边咳嗽了一下“咳,万岁爷问你话呢?”

“小的家中还有一老母,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弟!”

弘治皇帝点点头

“嗯那你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吗?”

郝老七大惊,顿时手足无措,但是又不能不答,用力的磕头

“小的知道,欺君是要杀头,是要灭九族的!”

“知道就好,那你如实的把你知道的事情讲来,若是有什么期瞒,朕不饶你!”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定然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敢对万岁爷说谎!”

“嗯,朕问你,太子爷。。。太子爷怎么样?!”弘治皇帝一改刚才慢悠悠的话速,忽然加快了语速。

“太子爷一切安好!”

弘治皇帝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慢慢的坐下。

“太子爷好好的怎么就去了边关呢?你们苗公公就是这么当的差?”

郝老七又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张寿皱了一下眉头

“万岁爷让你如实回话,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用有什么顾虑”

“是,小的明白,小的是小半月前忽然接到命令,要跟随厂公一起出公差,小的本以为这是一趟美差,没准。。。”

“谁让你说这些,捡重要的说!”张寿训斥道

“是,是,小的嘴碎!”说着郝老七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小的和厂公一起追了五天,追上了太子爷的童子军,厂公再三交代,切不可和太子爷的人发生冲突,只是让小的们把太子爷的童子军围住。。。”

“厂公进去了小半个时辰左右,出来以后就和太子爷的童子军合兵一出,向瓦窑口堡进发”

“后来小的才知道,太子爷原来没在军营!”

“啊!?”弘治皇帝、刘健、刘大夏等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郝老七赶忙停下,顺便左右晃动,膝盖已经有些发麻了。

“张寿,给他搬个墩子,刘大学士,刘爱卿,你们也都坐下,你快说太子爷没在军营,他去了哪里?”

“小的谢万岁爷,小的就是吃这碗饭的,当然要细细打探,还别说还真让小的打听出来了,你们猜怎么着?”郝老七可能是最近说书说多了,浑然不觉自己对着的是谁。

没想到弘治皇帝还真就问了一句“怎么着”

“太子爷早在一个月前就去了草原!”郝老七一拍大腿说道

“啊?!”

“还不止这些呢?!太子爷在草原上还打探到蒙古人要大举犯边,所以定下计策先是把敌人的先锋引到瓦窑口堡,然后大军合围把这股人先吃掉,让蒙古人觉得咱们有了防备,他们就不敢来了,可是哪成想那瓦窑口堡。。。”

郝老七说得婉转留长,整个事情他讲的跌宕起伏,在加上几句口头禅,你猜怎么着?要不是张寿瞪了他好几眼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说书艺人,不能自拔呢。

“蒙古人被我们全堵在瓦窑口里,一个都没跑了,就是他们的头,听说还是延达汗的儿子,也让我们抓了!”

听完了郝老七那精彩纷呈的评书,张寿抬头一看弘治皇帝,赶忙拿出手帕递给弘治皇帝。

“万岁爷,汗。。。”

弘治皇帝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了,而且口干舌燥,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刘健和刘大夏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着,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太子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难道真是天授异秉?”

“知我者谓我心忧,皇儿这次可真是替朕解决了大麻烦”弘治皇帝笑容可掬的说着。

“陛下,若说此等计策是刘大人这样老尔弥姜的宿年老将出的,臣信,可太子爷还不及弱冠,就能如此深谋远虑,大明将来必定花团锦簇,繁荣一片。。。”

“呵呵,刘大学士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计策看似简单,却要有非常胆魄之人执行才行,太子爷料敌机先,然后引敌入瓮,最后中央开花,四周合围,有一个环节计算错误都要被反噬其身。臣为陛下贺,臣为我大明贺,陛下后继有人,我大明中兴有望!”

两位心腹爱臣的吹捧让弘治皇帝一扫近日阴霾的心情,哈哈大笑。

“说得好,说的好!朕甚欣慰,朕要大大的褒奖朕的皇儿,就是那些和皇儿一起陷阵杀敌的将士朕也要褒奖!”

“陛下。。。”刘健赶忙劝阻道“陛下,边关如此大捷,按说朝廷当然要有封赏,可。。。可奈何国库空虚,这封赏不易太重。”

“唉。。。这些朕岂能不知,可若是封赏太轻,那岂不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陛下切不可如此想,这些都是做臣子的本分,太子爷那里想必也能体谅万岁的难处。”

“他。。。朕已经”弘治皇帝心中忽然有一丝愧疚,他误解过自己的儿子,他可不想今后两父子还如陌路人一般“朕要亲迎朕的皇儿!”

“陛下,万万。。”

“你们不用劝朕!朕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张寿,你和苗逵联络一下,看看皇儿何时回京,一有皇儿的消息立刻告诉朕,朕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这消息恐怕也能让她欢喜异常。”

刘大夏刚想上前劝阻,刘健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摇头。

弘治皇帝兴高采烈的走到御书房门口,停下脚步,对张寿说

“赐宴郝大富等人,让苗逵酌情晋升郝大富等人的职位。。。。”

“小的谢万岁爷提拔!”

。。。

李双成等人带着吉布楚和在草原上转了好几圈,没过两天吉布楚和就发现不对头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往瓦窑口堡方向,问了李双成几次,李双成都左顾言他不做解释,吉布楚和就不在问了,只是默默的跟着李双成他们走。

李双成本来想找个部落放下吉布楚和,然后进关,回京师找李栋会和,奈何在偌大的草原上找个部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又不放心把吉布楚和单独放下,这单身女子在草原上和白羊一样,都是大家抢夺的对象,像吉布楚和如此美貌的女子更是如此。

一日李双成等人正在一个山坡下宿营,还未布置好营地,就听见一阵狗哮,然后就是马蹄声大作,李双成等人一脸灰白,因为他们的马鞍已经卸了,没了马鞍凭他们的骑术根本跑不远。

吉布楚和到是不慌张,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的人来了。”

不一会就看到吉布楚和的侍卫统领扎那带领着大队人马把李双成等人团团围住。

“额浑,我们一路上跟随你留下的记号,终于找到您了!”

李双成等人一惊,他们还是小看了吉布楚和。毕竟吉布楚和是个女子,有些不方便男人看到的事情,李双成等人都要远远的回避,这个女子和李栋的暧昧关系,让李双成等人很顾忌吉布楚和,不敢对吉布楚和有丝毫怠慢。

吉布楚和慢慢的走到扎那身边,抽出扎那马鞍上的弓,弯弓搭箭,嗖嗖嗖,连发三箭,射在李双成等人的脚下。

“你们为何诓我出来?!那李公子呢?!”

李双成皱了一下眉头,他还是有把握冲过去杀人夺马的,可是二宝他们恐怕要全交代在这,日后恐怕很难和李栋交代,他想了想。

“姑。。。姑娘,我等正是奉了我家公子之命”

“那李公子呢?!”

“我家公子此时应该在瓦窑口堡。”

“那你们为何不带我去和他相会!?”

“姑娘,唉。。。”李双成犹豫了一下,如果全照实说,吉布楚和大怒,他们这些人就谁也走不了了“我家公子说你们蒙古人一项崇尚武力,以强者为尊,那乌鲁斯伯罗特也对姑娘您倾慕已久,所以我家公子就想把乌鲁斯伯罗特引到瓦窑口堡,双方一决雌雄,胜者迎娶姑娘。。。”

吉布楚和一听大喜,虽然她对李栋已经生了情愫,可是总觉得李栋少了些蒙古男儿的豪气,若是他真能凭自己的本事赢了乌鲁斯布罗特,那么一切就完美了,女人就是喜欢男人为她争个你死我活。

可是她转念一想,又为李栋担起心来。

“乌鲁斯布罗特勇猛过人,再说他手下又有三千金帐武士,你家公子如何能抵挡得住?”

“姑娘不必担心,我家公子从小熟读兵书战策,边关又多有我家老爷的故旧,所以调几千人马过来助战还是不成问题的,姑娘您只管安心等待消息即可。”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姑娘,我等任务已经完成,要回公子那里复命,就此别过,他日我等在京师恭候您的大驾!”

“好!告诉你家公子,我。。。我就在浩齐特部等他。扎那,拿些好马给这些勇士。”

“是,额浑”

“多谢姑娘,后会有期!”

“让你家公子早些来!”

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在吉布楚和听来却如琼浆一样甘甜。

谁也不曾想到这段谎言却是一段凄美爱情故事的开始。

第五十八章 惩恶

李栋正走在回京的路上,这与他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李栋本来的想法是团营骑兵也来了,加上迫切希望战争的童子军,正好他领着这些人到草原上扫荡一圈,让蒙古人也尝尝被人掠夺的滋味。

李栋把这个想法和那些总兵参将们一说,本来兴高采烈的军将们顿时低下头,他们心中不停的腹诽着“太子爷莫不是让胜利冲昏了头脑,这近百年来一项都是蒙古人打咱们,什么时候咱们敢去主动打蒙古人?”

那些军将当然不敢和李栋说自己畏敌如虎,而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有军将提出“大军行动,粮草不足。。。”

李栋回了四个字“就粮于敌!”

有军将提出“大军从京师出征前,并未与众将士说要去攻打草原,恐士兵哗变!”

李栋回“士兵的使命就是战斗,为国家去战斗是他们应尽的义务,去哪里战斗难道还要事先和他们商量??”

有军将提出“延达汗手下精锐控弦之士不下十万,万一中了敌人埋伏,恐全军覆没。。。”

李栋回“正如我们大明没有做好战争准备一样,蒙古人的军队也同样分居各地,正好个个击破。”

有军将提出。。。有军将提出。。。

李栋最后妥协了,虽然他恨得牙直痒痒,可是他不是傻子,没有骑兵的护卫,在偌大的草原上,凭着以步兵为主的童子军,他们很容易被敌人包抄后路,进而被全歼。

虽然李栋很希望童子军们经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洗礼,可是显然这一次不行,因为自己人不给力。

另一个让李栋改变初衷的是一个人,这个人所带来的消息让李栋异常的愤怒。

这个人就是狗剩,他曾经扮过土匪拦截李栋,后被李栋擢升为锦衣卫,之后鲁有财要打劫李栋,他又给李栋出了暗示,帮助李栋他们成功的剿灭了鲁有财一伙。

可是昌平府的知府郑源勾结白羊口所的王千户,把鲁有财等人放了,鲁有财本来就怀疑此次事有蹊跷,到狗剩家那边一问,那天和狗剩一起打劫李栋的少年们口无遮拦什么都说了。

狗剩是由大牛带来的,看到李栋,扑通跪在李栋面前。

“草。。。草民。。。参见。。。参见太子”

“啊?!这不是狗剩吗?,你怎么来了?上次的事情,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们,我们恐怕要吃大亏的”李栋对在瓦窑口堡见到狗剩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

“太子爷!”狗剩顿时嚎啕大哭“你要为草民做主呀!呜呜”

“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不是已经让你当锦衣卫了吗?怎么你们乡下还有人敢欺负你?”

“太子爷,我们。。我们全家都让鲁有财那个恶贼给杀了!呜呜”

“你说什么?!”李栋豁然起身“这不可能,那鲁有财是我们亲自送到昌平府府衙内的。。”

“太子爷,我。。。我说的是真的,那天我回家的时候,有相熟的伙伴告诉我有一帮凶神恶煞的人正找我呢,我赶忙回家。。。没想到。。。没想到我们全家已经都让鲁有财杀了,我。。我赶紧去了昌平府报案”

“没曾想到了昌平府,我怕被鲁有财他们看到,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客栈的伙计,托他把状子送到府衙中去,然后我在旁边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没有半个时辰,就有十几名官差来到那里,急匆匆的上楼,我刚想现身,结果看到那些官差中居然有鲁有财的拜把子兄弟在,我。。。我当时糊涂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官府。。。官府怎么和鲁有财他们成一伙的了?”

“我不敢在昌平府呆着了,想起公子曾说过可以到京师找您,我。。。我就一路要饭到了京师,好不容易才找到您的军营。。。我。。。呜呜”

狗剩毕竟涉世未深,哪里懂得这些事情,可是这种事情李栋稍微用脑子一想,就能猜中个大概,定然是官官勾结。

李栋扶起狗剩,摸摸狗剩的头“是我害了你们全家,我带你去报仇!”

李栋转身对着王平等人

“我命令!”

“是,大帅!”王平等人靴跟并立,啪。

“全军拔营,回京!”

“是,大帅!”王平等人向李栋敬了军礼,李栋一脸严肃回礼。

。。。

王守仁在路上好几次想劝阻李栋,都被李响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挡架。“先生,大帅这两天心情不好,叫学生来告诉先生,就不聆听先生的教诲了。”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昌平州的州府所在永安城了,王守仁想再不说要出大乱子的。

“太子,臣有话说”

“先生,你就不能顺我一次,或者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李栋看着永安城的城墙平静的说

“太子对臣有知遇之恩,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太子,若是臣发现太子您有什么不妥之处而不指出,那太子要臣何用?”

“哎。。。先生请讲”李栋叹了一口气,在马上微微向王守仁躬了一下身子

“太子爷,恕臣直言,自从上次张春一案之后,朝野上下虽然让太子爷用雷霆手段打压下去,可那些人暗潮涌动,正伺机找太子爷麻烦,那狗剩的事情毕竟是地方案件,若是太子爷插手地方事务,臣恐那些大臣借机又要说太子爷有什么野心了。就是万岁爷那里恐怕也不喜太子爷过早的涉及国家政务。”

李栋没有反驳王守仁。

“先生考虑得很周详,还有吗?您接着说”

“太子爷,依臣的意思,这件事情您不如交给苗逵办理,他是东厂厂公,他办理这案子顺理成章,而且我看此人对太子爷有报效之心,定然会按照太子爷的意思审理此案。”

“先生,这件事情当初是我的手尾,因为我狗剩全家被人杀了。”

“太子爷,那知府、千户等人毕竟是朝廷命官,自然有朝廷的律法去法办他们,若是太子爷擅自处理此案,臣恐今后大臣们纷纷效仿。。。”王守仁又拿出当初在文安城内劝阻李栋的话

“呵呵。。。律法?!我当初就是太相信律法了,可是光我相信有什么用,那些狗屁官员们相信吗,他们估计把律法当成了自家的厕纸了吧,你看看这大明江山都成了什么样子,老百姓还有一个可以伸冤的地方吗?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这里可以替他们伸张正义,我可以替他们做主!”

“太子爷,您这么做可是要与天下所有的官员为敌。。。”

“哼,我有强军在手,天下之大何人敢与我为敌?!”李栋看看身旁的童子军,豪气顿生“先生不必劝我,公道自在人心,来人!”

“大帅!”

“传令!王平带队围了白羊口所,把那个鸟千户还有鲁有财他们给我抓来,狗剩你跟着去,宁杀错,别放过,若是有人敢抵抗,格杀勿论!”

“是大帅!”

“太子爷!”王守仁还要劝阻

李栋摇摇头“先生,不把这个国家的旧东西打破,你我有怎么建立一个强大的大明”

王守仁愣住了,其实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恨那些贪官和那些只会夸夸奇谈的政客呢,可是他一时还无法转变观念。

“苗公公!”李栋提高了声音

“奴才在”苗逵马上凑过来

“让你们陪我去草原上杀鞑子,你们不敢,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敢不敢跟我去杀官?!”

苗逵赶忙陪着笑“奴才不知道什么是官,奴才只知道这些官也是爷的奴才,您让他们死,他们就没有活的道理。”

“你这话让爷听着真舒坦,不过苗公公,你还是和那些丘八们交代一下,等一下要是让爷发现有人趁火打劫,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反正杀一个也是杀,爷不在乎多杀几个?”

“奴才明白”

。。。

永安城由于是州府所在,所以治安相对很好,它又临近京师,所以平时往来客商很多,白天也是热闹非凡,中午时分陈亮又和往常一样在门口值班,他正打算找几个商人卡点油,弄点零花钱,忽然听到远处如雷一般的马蹄声。

紧跟着一队一队的骑兵,由远及近开进永安城,他们对近在咫尺的陈亮他们毫不理会。

“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造反?”陈亮身体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

李栋走到城门口一看,熟人呀

“今天又是你当班?!”

陈亮抬头一看,眼熟,在哪见过,哎呀,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就是他抓来的土匪,他是锦衣卫的千户。

“小的,给千户大人请安!”礼多人不怪,陈亮赶忙给李栋行礼。

“胡说什么?!”一个公鸭嗓子的人大声呵斥“这是太子爷!”

李栋摆摆手“呵呵,算了,路我还记得,我自己去,走!”说完李栋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人呼啸着冲进永安城。

看着李栋远去的背影,陈亮还没反应过来“太子爷是什么官职。。。我怎么不记得我大明有。。啊?!太子爷?!”陈亮顿时瘫坐在地上“我的娘呀,我。。。我居然和太子爷。。说话”陈亮啪给了自己个嘴巴“我居然没给太子爷跪着。。。”

。。。

李栋就站在当初审理鲁有财他们的大堂上,看着明柱上“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的一幅楹联,对王守仁说

“先生,你不觉得这是个笑话吗?”

王守仁低下头不语。

李响笑呵呵的进来

“大帅,都抓着了,大帅你绝对想不到,那个郑源,我是在哪抓到的,呵呵。。。居然是在一个娘们的肚皮上,我就纳闷了,大热的天,他哪来那么大的瘾。”

话音未落,郑源衣冠不整的让俩童子军驾着进来了,啪的扔在地上。

“那个刘通判呢?!”

“呵呵,大帅,这个更有意思,我们去抓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有人造反呢,跑到茅厕里躲起来了,居然不嫌臭藏到茅坑里,嘿嘿,属下怕臭到大帅,让人拿井水正给他冲呢,一会就送来。”

“不必了!”李栋蹲下看着郑源“你还认得我吗?!”

“你。。。哼,虽然你是锦衣卫,但你我同朝为官,为何如此为难与我?!我定要奏报朝廷参合你纵兵行凶!”

郑源虽然有些心虚,但是王千户已经和他说了,王千户的娘舅,也就是工部尚书徐贯已经和苗逵打好了招呼,苗逵拍着胸脯说李双成那里没有问题,都是苗逵一句话的事,因为这事苗逵还得了三千两的银票。

“我真的很佩服你,死到临头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哼!一个千户就能飞扬跋扈成如此吗?不怕告诉你,东厂的苗公公自然会为我等做主!”

李栋一听这个笑了,扭过头看看苗逵。

苗逵顿时慌了神“你胡说什么?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这位公公,您是?”

李栋哈哈大笑“李鬼遇到了李逵”,他一边说一边收起笑容看着苗逵“苗公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奴。。。奴才一切全听太子爷安排!”苗逵扑通跪在地上

那郑源一听那个太监居然称呼李栋为太子爷,晃晃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眼前这位公公一脸惶恐的给这个年轻人跪着,又透着古怪,在明朝除了藩王可不曾听说谁家还能圈养太监的。

李栋又重新看向郑源,正好赶上郑源看着他,郑源看着那眼神忽然觉得一阵一阵的胆寒,慌忙的把眼神避开。

“我不跟你废话,那鲁有财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源抵赖着

“呵呵,那你就别怪我心狠了,李响!”

“大帅!”

“你带人去抄了郑源的家!把他的家眷。。。女的送到军营里。。。男的砍了脑袋,就挂到府衙的门口,那个刘通判和王千户照此办理!”

“是,大帅!”李响毫不犹豫的应答着,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太子爷!”王守仁听了李栋的命令赶忙站出来“太子爷你不能这么做,为何要伤及无辜?他的事情与他的家眷何干?!”

“他让爷不痛快,爷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李栋大声对王守仁咆哮着,手指着郑源“因为他,那狗剩本来好好的一家都死了!好好的官他不做,非要去做匪,好!爷成全他!以后照此办理,爷倒要看看谁还敢和我斗!谁还敢做贪官!李响,去办事!”

“是,大帅”李响毫不理会王守仁,带着人匆忙的离开了。

郑源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大明朝的太子爷。

他慌忙的匍匐跪倒“臣。。。臣参见。。臣有罪,请太子爷饶了臣的家小,臣什么都说。。。臣什么都说”

“晚了,有机会你去跟狗剩的家人说吧!我不杀你,我要让你活着,一辈子都痛苦。。。”说完李栋带着大牛甩手出了大堂。

王守仁叹了一口,也跟了出去。

苗逵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得罪了太子爷还真是生不如死”,他同情的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郑源,快步出了大堂。

第五十九章 亲情

像处理王岳和沈子义一样,李栋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狠辣的作风,可是李栋每一次做这样的决定之后,都非常的不开心,他很想和那些人和平相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着李栋的底线。

那个郑源和刘通判的下场异常的惨烈,李响完全贯彻了李栋的意思,他把这两家抄了一干二净,家产,店铺,地契,全部抄了出来,当场折价卖给了当地人,全部换成银票。所有家眷,包括奴婢在内,男的不分年龄一律砍头,女的一律送往军营充当军妓,而且本着他们大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中心思想,事后他还把这两人的双手砍了下来,而且还留下了狠话“爷叫李响,想报仇到京师来找我!”

抓王千户的时候有些波折,那王千户仗着自己的娘舅是工部尚书,而且他手下确实有大把的军户,还想负隅顽抗,可来的这些童子军可不知道什么是工部尚书,当初这些孩子为了他们的大帅都敢攻打京师,试想天下还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做。

王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大帅有令,若有顽抗,格杀勿论!”说完一挥手,传令兵就下令开枪了!

对面的王千户领着几百人的手下,还在哪里吹牛呢“切,敢动我,我亲娘舅可是工部尚书,他。。。”

火铳声大作,排枪连续射击,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在进行了十轮射击之后,对面就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

“钱行、刘明舟你们带着人围绕他们军营四周小心搜查,别让他们跑了一个!”

“全军上刺刀,冲锋!”

事后查验,那个王千户当场就被射死了,陪他一起死的还有二百多个军户,而鲁有财等人也被童子军搜查出来。

他和刑氏两兄弟以及那些同伙全部被钉在木十字架上,竖立在军营旁边,狗剩拿着一把刀,一个接着一个的砍,已经砍卷刃了三把刀了,后来王平把自己的刺刀递给他“用这个,他们会很痛苦的。”

。。。

“到家了”在距离京师还有十里左右的时候,李栋那烦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钱行”

“是,大帅!”

“等一下我要进京,我怕那些光头的蒙古人引起市面上的混乱,你先带他们回军营!”

“是,嗯。。。大帅,这些鞑子用不用特意看管?我看他们的情绪不太稳定。。。”钱行压低了声音向李栋禀报着。

“不用,你去告诉他们,如果想走,我可以给他们发路费,不过这里是大明腹地,他们只要离开了军营,不出二里地就会有大把的人砍了他们得脑袋去请功!再说他们杀了那么多的袍泽,回去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让他们踏实的跟着我吧,嗯。。。你告诉手下的儿郎们好好和他们学,他们身上有很多本领值得你们学习的!”

“是,大帅,属下明白!”说完钱行在马上冲着李栋敬了一个军礼,然后领着光头军离开大队人马去往军营。

“太子爷,探马来报,万岁爷亲迎,已经出城五里了。”苗逵骑马过来对李栋禀报着。

李栋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一种对弘治皇帝浓浓的思念油然而生,作为李栋在这个世上的父亲,无论怎样,他确实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尤其是在经历了瓦窑口堡那生死一线的大战之后,李栋发现,在那一刻他对前世父亲的怀念已经完全转嫁到弘治皇帝身上,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李栋一夹马腹,同时他用力的抽打着马,向京师跑去。

远远的。。。远远的李栋就看到一个黄色的华盖下,一个老人翘首看着。

李栋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还未等马挺稳,他就翻身下马,身体还踉跄了一下,大步向前跑着,近了,近了,终于。。。

李栋扑通双膝跪在弘治皇帝面前。

“父亲,儿子回来了!”说着李栋把头用力的磕在地上。

弘治皇帝曾无数次的设想这次和李栋的会面是怎样的场景,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还是两人依旧如陌路人一般,在不相认?无论怎样他绝对没有想到李栋会给他跪下,而且说着这样的话,尤其是那一声父亲,更是让他忘却了自己是大明朝的君王。

不知为何,看到李栋那略显单薄的后背,看着李栋平安的回来,弘治皇帝老泪纵横。

“好。。。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快起来。。。。”弘治皇帝搀扶着李栋。

李栋挣扎了一下,退后一步,再次磕了一下。

“父亲,儿子知错了!当初说的那些话,儿子。。。儿子其实不是那么想的。。。”

弘治皇帝楞住了,想起李栋当初对他说国绝情话,他一脸慈祥的摸着李栋的头,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出。

“父亲知道。。。父亲知道。。。”

几个御史听了李栋称呼弘治皇帝为父亲,刚想站出来,想要参合太子爷君前失仪,就被刘健用严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李栋的脑门已经磕青了,可是他依旧不管不顾的磕着。

“父亲,你能原谅儿子吗?”

“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你母后还在后宫等着你呢,快起来。。。”说着弘治皇帝用力的把李栋搀扶起来

李栋用袖子摸了摸眼泪,抽了一下鼻子,嬉皮笑脸的问“父亲,我打了胜仗,你怎么赏我?封我做大将军?”

弘治皇帝又是一愣,这孩子变得也真快,刚才还和自己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场面,一会功夫就变得毫无正行了,他微笑着摇摇头,心想“皇儿洒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真是个性情中人。”

“封赏的事情,晚一些父皇在于你说,咱们先回宫,你母后可是担心的不行呢。”

“哎呀。。。我也想母后了,快走”说着李栋毫不理会旁人,拉着弘治皇帝快步上了步辇,张寿愣住了,这皇帝的步辇一项都是皇帝一个人坐的,可不曾听说哪个皇帝愿意和别人共乘一辆的,这太犯忌讳了!

李栋从里面探出头“你干什么呢?快走啊!”

弘治皇帝同样催促着“张寿怎么还不起驾?!”

“是,万岁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寿心中腹诽着

“起驾!”

京师的道路两旁站满了御林军,老百姓们则伸长了脖子站在御林军后面,看到皇帝的车驾到了,两旁的人全部匍匐跪倒,把头深深的低下,生怕惊了圣驾,古人对皇帝的敬畏那是发自内心的。

弘治皇帝指着外面对李栋说

“皇儿,这些都是你的子民,他们将来会怎么样,全在你一念之间,为父已经老了,朕的梦想只有靠你来实现了,现在看来你的武功已成,若是在懂些文治,你将来一定比朕做得好!过些时日,朕找几个学问好的翰林做你的先生。。。”

李栋没有反驳弘治皇帝,他呆呆的看着外面,那是一种无上权利带来的满足感,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飘飘然,如坐云端。。。

。。。

“母后,儿子回来了!”李栋这次可没跪下,而是一屁股坐在张皇后旁边,抄起茶盏就要喝茶。

张皇后本来有心教训李栋几句,怎么能如此胆大妄为,一个人跑到草原上,还上阵杀敌,甚至她还想请祖宗家法。。。至少。。。至少也要让李栋跪两个时辰。。。一个时辰也行。。。真该给李栋立立规矩了,可是看到李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所有想要训斥的话全部化成浓浓的母爱了。

“凉的,凉的,喝了凉茶,闹肚子可怎么办?红柳,快给太子爷倒杯热茶。在去把冰糖燕窝端一碗过来。还有。。。”

张皇后一脸嗔怪的看着李栋,拿起丝巾擦擦李栋额头上的汗“看这满头大汗的样子。。。”

“母后,你想我没?!”李栋抄起一个梨就啃了一口

“想你个鬼,母后早晚让你吓死!你怎能独自去那草原,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还有母后听说你。。。你居然带着那么少的人和鞑子打了一仗。。。祖宗保佑,让母后看看,伤到哪里没。。。”

“嘿嘿,母后,你放心吧,我好着呢,就是有些犯困。。。”

“困了?来人!伺候太子爷睡觉。把哀家的软榻拿过来,皇儿,你就在这里睡。。。”

“母后,这里。。。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说着张皇后一挥手,呼啦上来一票宫女,七手八脚的抬起李栋,把李栋放在软榻上。

张皇后上前,慈爱的拍拍李栋的胸口“睡吧,睡吧。。”

李栋这一阵就没睡好过,终于到家了,心情彻底放松了,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就听到李栋很粗的呼吸声。

“皇后,皇儿呢。。。”弘治皇帝刚进来“嘘!”张皇后马上打断了弘治皇帝,压低了声音说“皇儿睡了,你小声些。。。”说着她哼着摇篮曲,轻轻的拍着李栋,脸上挂着母亲才有的表情。

弘治皇帝这时也满脸父爱的看着睡梦中的李栋。

“这孩子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安生。。。”

“父亲,我错了。。。”李栋呢喃着

第六十章 卷尾

李栋着实睡了一个好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赶忙叫来李响。

“这一觉睡的,童子军呢?回营了吗?”

“没有大帅的命令,他们岂敢乱动,他们还在宫外候着呢?”

“我这脑子”李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他们准备,我马上出去。”

“是,大帅!”李响匆忙离开

看到李响出来,呼啦进来一群宫女太监,有人给李栋梳头,有人拿了茶水给李栋漱口,有人拿了痰盂。。。

“我母后呢?”

“回太子爷的话,娘娘去宗庙烧香去了,说是要给太子爷祈福。。”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盈盈下拜。

“哎。。。我这娘啊,怎么还信这个。。。这位姐姐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那个宫女先是一愣,不解的看着李栋,然后才明白李栋是和自己说话,慌忙低头

“奴婢不敢,奴婢叫红柳,负责娘娘的起居。。。”

“原来是红柳姐姐,多谢你平时替我照料母后,你辛苦了,哎呀。。今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

“奴婢不敢。。。服侍娘娘是奴婢的本分,不敢要太子爷的礼物。。。”

“不错,你人不错”李栋上下打量着红柳“有了。。。你许配人家没有?”

红柳听了李栋的话,满脸羞红

“太。。。太子爷。。。奴婢还不曾许配人家。。。”

“我手下可是有大把年轻有作为的小伙子,有空上我哪里去玩,我给你介绍,包您满意。。。”

红柳听了李栋的话,微微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李栋要抬举她呢,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什么牌位,太子爷怎么能看上自己呢。

“奴婢。。。奴婢。。。”红柳不知该怎么回答

“嘿嘿,不用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先回了,你告诉我母后,明天我还来,明中午在她这吃饭。”

“是,太子爷!”

李栋出了屋子,大牛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嘴里面嚼着什么。

“吃什么呢?”

“哥,你醒了?娘娘赏赐给我不少的瓜果糕点,我都吃了一下午了,刚一吃完,那些姐姐就给填满,刚一吃完她们又填满,怎么都吃不完。。。”大牛苦着脸说

李栋扑哧一笑,摸摸大牛那圆滚滚的肚子

“你还真实在,小凤最近怎么样?好久没看到妹子了,我可是是想她了,她想我没?”

“怎么不想?她天天吵嚷着找你,已经哭了好几次了,怎么哄都不行。”

“嘿嘿,哥没白疼她,走回营!”

。。。

“太子爷,您可回来了”李栋刚一进军营,张永、谷大用等人就眼泪汪汪的迎接了出来。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李栋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这里才是他的窝。

“行了,把我也弄得伤感了,这不是都回来了吗?你们几个,爷交代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回太子爷的话,奴才和谷大用已经在天津,挨着海河附近买下了一大块的地,军营仿照此地已经建设完毕,城市的规划还没开始,正等太子爷您回来拿主意。。。”张永低声禀报着

“不错,爷要重重赏你们!”

“奴才。。。太子爷。。。奴才的差事办砸了。。。”邱聚哭着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李栋皱着眉头问

“太子爷,最近京师里谣言四起,说太子爷已经失了圣心,所以那些世家大族根本没派任何代表。。。。”

“一个都没来?靠,这帮孙子还真不改商人本性,妈的,也行,平白赚了那么多门票钱,爷不亏。。。”李栋笑呵呵的安慰着邱聚

“太子爷,也不是一个都没来,当天倒是有三个商人来了,奴才看人太少,所以就和那三个人说延迟大会举办日期。。。”

“哦?是哪三家?”

“奴才调查过,那三人分别是,晋商陈山明、徽商蒋作海、浙商孔德,他们都是从普志高那里买的请柬。这三人家中略有家产,算不得大富大贵之辈。”

“没看出来这三家还真有胆量,这个时候还敢来参加爷的大会,好!危难见真情,既然这样便宜他们了,呵呵。。。那爷就捧捧他们。。。李响!”

“是,大帅!”

“到苗逵那里要些东厂、锦衣卫的腰牌,派人到这三家把他们请到天津与我相会”

“是,大帅!”

“嗯。。。在派人到大同镇,把宋子峰宋老板和那个骰子王都请到天津来。。。”

“是,大帅,我马上下去安排。。。”

“普志高回来了吗?”

“启禀太子爷,他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呢!”

“传他进来,你们先下去吧”

“是,太子爷!”

“草民普志高,参见太子爷!”普志高一进门就跪倒在地,用膝盖一点一点蹭了过来,恭敬之态溢于言表。

“事情办得怎么样?”李栋一脸阴沉,他对普志高一向没有什么好脸。

“回太子爷的话,王岳侄子一家上下六十三口,一个不少,沈子义的弟弟一家上下三十八口,一个不少。”

“嗯,你做的不错,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开始着手办吧,先成立个帮派,嗯。。。就叫龙腾帮吧,制定好了帮规给我看,早期的人手我给你,剩下的人你自己招揽,宁缺毋滥,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招进来,弄得乌烟瘴气的,锦衣卫和东厂那边我会打招呼,整个京师没有人敢动你。”

“是,太子爷,草民定当努力做事,做好太子爷的看门犬。”

“嗯。。。主要是情报,京师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要第一时间知道,至于通讯手段嘛。。。我在草原上见过一种鸟叫海东青,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训好。。。”

“是,草民明白。。。”

“嗯。。。至于赌场。。。”就在李栋打算和普志高交代赌场和青楼如何建设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

“哥!”好像瓷娃娃一般的小凤进来了,一下子扑进李栋的怀里。

李栋一把就把小凤抱起来

“哎呀,我的亲妹子,可想死哥哥了,来亲哥哥一口”李栋冲着普志高挥挥手

普志高躬身退了出去。

小凤先是在李栋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然后撅着嘴

“坏哥哥,你去哪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

“嘿嘿,哥哥去了草原,去骑马了。”

“哦,那哥哥怎么不带着小凤一起去呢”

“好,下次哥哥以一定带你去骑马”

“哎呀,妹妹两个月没见,你可比上次重了不少啊”李栋颠了颠小凤

小凤咯咯的笑着,扭动着身体下了地,拉起李栋的手“哥,我藏了很多好吃的,别人谁也没给,哥,走。。。”

。。。

李栋扫视了一眼如标枪一样站立的王平等人。然后他对着王守仁点点头

“先生辛苦,这两个月我没在家,这些兔崽子,没给先生您填什么乱子吧。”

王守仁有些失神,他还在为前两天的事情伤神,很多事情李栋可以不考虑,但是他作为李栋的谋主,他却要替李栋考虑周详。

“太子爷,臣敢说这童子军是大明最最精锐的部队了。。。”王守仁赞赏的看着王平等人。

“先生,大家都是自己人,您就别在夸他们了,这一次急行军。。。”李栋点点头,看着王平等人“你们不错,部队已经成了样子,算得上咱大明的精锐,可是你们遇到真正的蒙古骑兵不见得能占什么便宜。。。”

听了李栋的话,王平等人顿时露出不服气的表情,但是谁也不敢反驳他们大帅的话。

“那蒙古人的箭,比咱们想象的射得远,他们的战术变化多端,行动迅速快捷,无需过多的补给。。。他们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这一次正好有了光头军,你们平时多和他们过过手,省的上了战场抓瞎。”

“是大帅!”

“你们先下去,好好练你们的兵,我和先生有些话讲!”

“敬礼!”王平高喊,啪,向李栋敬了军礼

李栋回礼

“先生为何如此忧虑”

“太子,这消息现在那些大臣们恐怕都已经知道了”王守仁摇摇头“这一次太子爷不但对付了文官,而且还有武将,所以臣担心。。。”

“先生,有些事情您可以不做,但是我不行,这个国家不是那些文官的,也不是那些武将的,他属于整个大明,我若是在袖手旁观,您还指望着谁来做?”

“太子爷,治国如小烹,臣恐太子爷手段太激烈,那些大臣们若是联起手来,不太好对付呀。”

“先生说得有理,可是我年纪轻轻,哪里懂得那些权谋,想做就做,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若是在不用些特殊手段,总想着慢慢转变,恐怕还没等你转变完成,呵呵,外敌就要入侵了,到时候内忧外患,大厦倾覆,说什么都晚了。。。”

“太子爷,可是臣担心,太子爷若是改变得太猛烈,触动了那些大臣们的利益,到时候就是万岁爷为了大明江山也只好。。。”

李栋笑笑“先生考虑的周详!不过居安思危总是没错的,所以我就想着这一次领着大家到天津去,在那里按照我的治国方略管理地方,到时候如果得利,大家看到好处,自然将来改变起来就容易些。”

王守仁点点头,继续提点着“那京师这边,太子爷可曾安排妥当”

“已经安排了人手”

“太子爷,那臣就放心了,臣先下去安排,这大营转移,恐怕要有很多事情要忙,这军械保密就是头等要务。。。”

“先生,我可是要做撒手掌柜的,这些事情您做主就好,我主抓军队建设。。。”

。。。

蒙古一卷写到今日已经完成,多谢大家的支持与厚爱,下一卷的名字叫津门,主要写李栋如何建新城,修律法,建海军,斗邪教等等,故事内容丰富有趣,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会努力保持稳定的更新,和精彩的内容,绝对不写乱七八糟凑字数的东西糊弄读者,海盗再次拜谢了!

第一章 要官

第二天一早,李栋就骑马进了京师,刚到御书房门口,就看到张寿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打盹。

李栋蹑手蹑脚的走到张寿旁边,在他的耳边高喊一声“老鬼,干什么呢?!上班时间偷懒?!”

“是哪个猢狲。。。哎呀。。。原来是太子爷,老奴参见太子爷。。。”被吓到的张寿看到李栋,赶忙要下跪

李栋摆摆手“老爷子在里面吗?”

“回太子爷的话,万岁爷正在和三个大学士们议事。。。”

“哦,那我等。。。”

这时里面传出弘治皇帝的闻讯声“是皇儿来了?”

“老爷子,是我来了”说着李栋就迈步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都坐在软凳上,看到李栋进来慌忙起身,躬身行礼

“臣。。。参见太子爷!”

“不必多礼,你们三人都是我父皇的爱臣,劳苦功高,父皇经常教导我,让我多多依仗你们。。。对了,上次给你们得铅笔都用完了吧?”

“劳烦太子爷挂念,铅笔万岁爷经常赏赐,还不曾用完。。。”

“这老头,拿我的东西赏赐别人从来不心疼。。。”说着李栋自己找了把椅子,拽到弘治皇帝旁边,一屁股坐下。

弘治皇帝想要做出严父的样子,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板不起来脸,最后苦笑着摇摇头。

“你来的正好,朕和三大学士正在说你呢”

“说我?说我什么?”

“太子爷,今天早朝的时候,都察院的御史们纷纷上奏折,弹劾您!”

“弹劾我?我又怎么了?”

“主要是关于太子爷最近做的三件事情,第一,擅离京畿,致使社稷动荡,第二擅起边衅,恐边地将有刀兵之灾,第三,擅自处理地方大臣,视律法于无物,群臣恐惧不安。。。”李东阳漫条斯理的说着

“就这些事?呵呵,我都承认,没错,都是我干的,不过我就纳闷了,我离开京城关他们屁事,读书人还讲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他们做可以我做就不行?擅起边衅??这就更没谱了,那是蒙古人想要打咱们,我要是不把那三千鞑子收拾了,他们还能再这里大言不惭的弹劾我?哭去吧,那三千蒙古鞑子后面可是有好几万的蒙古主力,至于擅自处理地方大臣?哼,还有脸说?那狗官,杀一百遍都不过份。。。”李栋义愤填膺的说

“太子爷,这些事情苗逵都已经禀报万岁爷了,臣等也知道太子爷这次实是立了大功,可是那些大臣们并不知道真相,所以对太子爷您有些误会。。。”刘健赶忙解释道

“行了,让他们骂两句就骂两句吧,我也不会掉一根毛”李栋又转成嬉皮笑脸的说

“太子爷体恤,臣替那些大臣们谢太子爷”刘健等三大学士交换了一个眼神,躬身向李栋行礼

“这我可不敢当”李栋笑着起身回礼,然后转头对弘治皇帝说

“老爷子,我可听说,但凡打了胜仗,朝廷都有赏赐,这次我虽然只砍了三千个蒙古鞑子,算不上大胜,小胜总算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嘿嘿。。。正好大学士们都在,给我做个见证,我就是想问问您打算赏我点什么。。。”

弘治皇帝一愣,看看下面坐着的三个大学士,刘健等人也只是苦笑着,从来没有人敢和皇帝要封赏的,这太子爷还真是胆大包天那。

“皇儿,那你打算要点什么赏赐呢?”弘治皇帝宠溺的看着李栋

“嗯。。。嘿嘿,要不这么着。。。你先赏我个百十来万,我先花着。。。”

“咳。。。多少?百十来万。。。你好大的口气。。。我大明一年的赋税才一百五十万。。。你一开口就要百十来万。。。你让父皇和这些大臣们喝西北风去。。。”弘治皇帝没好气的说

“嘿嘿,就知道您老爷子抠门,逗你玩的,不过今天我来还真是要东西的”

“皇儿,你要什么?”弘治皇帝来了兴趣

“旁的金银赏赐你给我就要,你不给我也不求,今我来,要三个官职,一道圣旨。”

听到李栋要官,弘治皇帝皱了一下眉头,马上笑咪咪的问

“不知道皇儿打算要哪三个官职?”

“锦衣卫南、北镇抚司镇抚使,锦衣卫千户一名”

听了李栋要的这三个官职,弘治皇帝忽然微笑不语,端起茶碗,一口一口的抿着,刘健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心想“京师多有传闻,太子爷心志不小,有成祖遗风,今观太子爷,恐怕也太着急了些,一开口就要如此重要的职能部位,万岁那里岂能不心升疑虑?”

锦衣卫的最高领导为都指挥使,正三品,非皇帝的亲信之人不能出任此职,佐官有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二人,四品,南、北镇抚使二人,以及十四所千户十四人,皆为正五品。

锦衣卫千户还好说,给个虚衔也行,不少武将就有锦衣卫千户的官衔,只是能多那些俸禄,并没有实权,可南、北镇抚使却大大的不同,民间有一个说法,南镇抚司管军,北镇抚司管民。南镇抚司主管部队人员的犯罪、审讯、判决、武器研发等,北镇抚司主管官员的秘密监视、肃反肃贪、独立侦讯、逮捕、判决以及间谍事项。

说直白一些,北镇抚司就是现代的国家安全局、反贪局等部门,南镇抚司就是现代的宪兵队、军事法院、军事检察署等部门。虽然只是正五品的官,却是权势滔天。

御书房内忽然一静,气氛显得异常的尴尬。

李栋左看看,右看看,扑哧一笑,拿起弘治皇帝桌上的瓜果也不开口,专心吃起水果来。

这种气氛下弘治皇帝当然不好开口,他看向刘健,刘健作为内阁首辅,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

“太子爷,臣斗胆问一下,太子爷要这三个官职想做什么?”

如果李栋识趣,这时候说一句玩笑话也就过去了,权势尤其是皇权这种东西,一向是不许旁人染指的,也就是所谓的天家无情。

“你们不会以为我要这些官职想要造反什么的吧?”李栋反问了一句

“臣不敢?”刘健等人赶忙起身

“拉倒吧,你们脸上都写着呢!”李栋撇撇嘴,他把果核扔在弘治皇帝的御桌上,拍拍收站起来,诚恳的看着弘治皇帝。

“老爷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犯嘀咕,好好的我怎么跟你要起官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图谋,还别说我还真有!”

弘治皇帝听了李栋的话一惊,放下茶盏,注视着李栋。

上位者久居高位一般都有些气势,这气势一般人是受不了了,当然李栋不是一般人,李栋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着

“我说心里话,这三个官职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还真搞不懂。不过看你们的表情,这三个官职一定是要害部门,才引起你们那样的大惊小怪??”

说完李栋呵呵的笑着

“行了,你们也别瞎猜了,我给你们交个实底儿吧!我跟人打听过,北镇抚使司就在天津办公,南镇抚使司就在南京办公,这两个官职都是这两地说一不二的大官,正好我有些买卖需要这两个官照应,所以。。。嘿嘿。。。你们懂的,至于那个千户,也和我的买卖有关,我要镇守大同府的锦衣卫千户一职位。。。这么说你们都明白了吧”

听了李栋的话,明显感到御书房的气氛一缓和。

李栋摇着头,指着刘健他们又看看弘治皇帝

“你们那,满脑子都是这些权谋啊。。。造反啊。。。制衡啊。。。哎。。。累。。。太累。。。”

弘治皇帝重新喜笑颜开起来

李东阳赶忙出来打圆场

“陛下也是不想太子爷过早的劳心国事”

“行,你们怎么说都行,老爷子,这三个官你要是实在不舍得,那就算了,不过那道圣旨你可说什么也要给我”

“皇儿,不是父皇不放心把这三个官职给你,而是怕朝廷上的大臣们又有非议。不过既然你都已经说明,父皇就成全你,这三个官职都给你!对了,你说的一道旨意是指?”

“这个才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老爷子,我要你把天津变为特区!!”

“特区?什么意思?朕不是很明白。。。”弘治皇帝看看刘健等人

谢迁缓缓的站出来,躬身解释道

“陛下,臣记得唐代在西市由于存在大量的番邦人士,大唐朝廷准许他们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称之为‘特区’,只是不知太子爷所称的特区和臣所说的特区是不是一个意思”

李栋不得不在次佩服古人,原来唐朝就已经开明到如此程度了。

“没错,我说的特区和你说的差不多,就是特别行政区,官员的任聘、律法的修订,税收的分配等等都是我说了算,朝廷不得干预。”

在明朝,藩王们的封地都是上千顷,上万顷的,而天津在明代还算不上大城市,只能算是一个转运码头,或者是作为京师的一个大仓库存在。所以弘治皇帝并不在乎把这个地方划分为特别行政区。

“皇儿,朕明白你的意思,你定是有些治国的方法,想要实践一下。。。”

“哎呀,要么说知子莫若父呢,老爷子,你猜得真准”李栋上去拍拍弘治皇帝的肩膀,表示赞许

刘健等人惊讶的看着,慌忙的把眼神避开,这太子爷真算是大明开朝二百年以来的一个异数。

弘治皇帝却是很受用的样子

“嗯,皇儿,你这心思是好的,好好用心做,将来替朕分忧,朕甚欣慰。”

“老爷子,还是你豁达,那行,过两天我就动身了,母后那里我等一下自己去说,你们忙,我先走了!”

“皇儿,留步,你说动身是什么意思?!”弘治皇帝不解的问

“我不是说了吗?天津,特别行政区,我管!”

弘治皇帝忽然明白过来了,指着李栋“你。。。你。。。胡闹!你身为大明储君怎可擅自离开京畿,若是有什么。。有什么。。。你叫你父皇,你母后可怎么办?”

“呵呵,我的老爷子,你还担心我呀?!蒙古人厉害不?那些人都奈何不了我,你还担心我什么?”

“不行。。”

“老爷子,你别把话说死呀,我是这么考虑的,京师这里。。。怎么说呢,我呆着透不气来,那些文人。。。你就说那些文人一个个都什么样,我看着他们就烦。”说完李栋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健等人,补了一句“嘿嘿,没说你们”

李栋接着说

“老爷子,您就靠着这些只会耍嘴皮的人治理国家??嘿嘿。。。反正我是没看好,当然了,我也不是说我的治理方法就一定比现在的好,所以呢,我才要去试试。没准还真就让我做成了呢?若是做不成,我就老老实实的回来当您的乖儿子,你说东我绝不往西,您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我就说月亮从东边升起来。您看怎么样?”李栋满脸期望的看着弘治皇帝

“这。。。刘健你们怎么说”弘治皇帝有些犹豫不决,求助的看着刘健等人,希望他们帮着劝一劝。

刘健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刘健站了出来。

“若说在早些时日,太子爷说出这样的话,臣定当认为太子爷这是胡闹,可自从经过边关大捷之后,臣。。。臣只能说,臣赞成太子爷的做法,不过。。。”刘健拖着长音

“不过什么?”李栋赶忙问

“不过朝廷没有银子,恐怕太子爷要自筹银子,建设天津”

“我的天老爷,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银子不用你们操心,我自有办法,老爷子,现在万事俱备,就看您了”

“这。。。”弘治皇帝抬头看看刘健等人,刘健等人默默的冲着他点点头,他心里明白,他就是从小在宫苑内长大的,从来没有去过离京十里以外的地方,所以他做事的格局就显得小了些,这是不争的事实,最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还是先说服你母后吧。”

“我的老爷子,您还真是我亲爹呀!”李栋手舞足蹈的冲出了御书房。

第二章 江湖草莽

锦衣卫以诏狱闻名于世,所谓诏狱就是直属大明皇帝的特别监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司法机关无权过问,也称法外之狱,此狱名气之大,甚至超过了刑部的天牢,因为有资格被关进这个监狱的都绝非普通人,往往不是大奸大恶就是达官显贵。如果某人有幸被关在这里,那只能说明他家祖坟上一定长了点什么东西。

正所谓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对于普通犯人来讲,那里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反正在哪里坐牢不是坐,在一个知名度最高的监狱蹲着,将来出来后还可以吹牛“兄弟我当年蹲诏狱的时候,巴拉巴拉巴拉”,想想,说出来都拉风。

但是蹲诏狱也是一件危险性极高的运动,因为一旦进了诏狱,就不太容易活着出来了。

包二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从诏狱里面出来,按照诏狱那严格的入狱标准,他是不够格的,但是因为他喜欢了一个他不应该喜欢的女人,又得罪了一个他得罪不起的男人,所以那个人就想让包二到锦衣卫的诏狱里面体验一下。

他之所以叫包二,不是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而是他爹那天正好喝多了,随便给他起了个名字,他的名字显得那么滑稽可笑,好像他是弱智一般,但是了解他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他的名字好笑的,江湖上不知道“一串鞭”名号的人并不是很多。

“一串鞭”一种高乘硬外功,发功时全身每一个骨节均爆竹般响起,一连串响个不停。

包二已经被勾绝,钦定秋后问斩,这一日他和往常一样等待着锦衣卫的提审(被殴打),听到牢房的大门被钥匙打开,他缓缓的站起来,靠墙站立,等待锦衣卫给他换大号的枷锁,好带出去上刑。

可是今天有些奇怪,进来几个年轻人,上下端详着他,然后开口问道

“你是包二?”

“是我!”

“万岁特赦!你可以走了。”

包二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皱起眉头。

“杀头便杀头,怎么连杀头饭都不给吃?”

那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笑。

“你真的不想走?”

包二上下端详着这几个年轻人,他们穿着奇异的军服,监狱里面视线昏暗,他们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是从语气上看不像是开玩笑。

这时有锦衣卫上来解开他的枷锁。

“包二,你好运气,有时间回来找我们喝酒。”

包二一脸不敢相信的随着那些年轻人出了牢房。

邻舍的牢房里有人逗趣“万岁特赦?最近不是万岁爷过寿,又没听说太子成婚?怎么会有特赦?”

“呵呵,特赦?狗屁,定然是朝中某个大臣的公子犯了王法,找人顶缸,这包二也够可怜的。哎。。。”

出了锦衣卫的诏狱牢房,外面的太阳很刺眼,包二用手挡了挡阳光,发现那几个年轻人并没有离开,就站在他旁边。

包二这才看清楚,这些年轻人也就十五六岁的摸样,嘴角上有淡淡的绒毛,身材高大魁梧,身体挺拔。

其中一个年轻人站出来

“我叫孙小六,我家大帅有请。”

包二四下看看,确定除了这几个孩子周边并没有旁人,他慢慢的活动着筋骨,心里想着就算他们后悔,就凭这几个孩子也奈何不了自己。

“我不认识什么大帅”包二一边冷冷的说,一边直视着孙小六

包二混迹江湖多年,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但凡杀过人的人,他们的眼神和普通人都不一样,一般人让他这么一看,都会手脚发软,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不同,很平静的和自己对视。

孙小六缓缓的开口

“我家大帅只是吩咐我带你过去,并没有说带死的还是活的,我听说你很厉害。”说着孙小六咧嘴笑了,手放在腰间的短铳上,那表情就好像很希望包二有什么反抗的举动一样。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慢慢退后,抽出一个很奇怪的短棍,对着包二,隐隐把他围在当中。

包二握紧了拳头,劲力暗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很不拖底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太久不动手,对自己的功夫不自信了?那些年轻人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年轻人的眼神犀利,分明都是见过血的。

包二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我跟你们走。”

。。。

包二刚一出锦衣卫的大院,就为刚才自己的举动庆幸,因为外面还有很多和那些年轻人穿着一样的人。

外面还停靠这几十辆大车,车上面影影绰绰的有人在里面,孙小六走过来,指着其中一辆对包二说

“你坐那辆!”

包二这一次没有多说什么,他挑开帘子钻进车里,里面还有两个人,看到包二上来,向旁边凑了凑。

“走!”整个车队开始行进,车队两边的骑兵缓缓而行,包二透过车窗看到车队正向城外驶去,路过城门的时候,几个城门兵丁过来询问了两声,就马上放行,态度异常恭敬。

车队行驶在一条异常宽阔的大路上,走的四平八稳的,包二慢慢的躺下,闭上眼睛,锦衣卫的大牢自己都坐过,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在包二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车外有人喊“停!”然后有人敲车窗“到了,下来”

包二下了车,立刻被眼前那雄伟的建筑惊呆了,京师周围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建筑。

孙小六走过来对包二说“等一会有人会来搜身,你最好配合一下,这里是军营重地,你若反抗,必死无疑。”说完也不理会包二,冲着把门的卫兵亮了亮胸口的铁牌,说了什么土豆地瓜之类的口令就进去了。

果然如孙小六所说,上来几个士兵很仔细的搜查着他的身体,连鞋里面也看了看,之后才放行,包二这才发现其他车上也陆续下来了很多人,大约还有三十多个和他差不多情形的人也在被搜身。他至少能叫出其中两个人的绰号“铁索横江”“鬼见愁”,他冲着那两个人点了点头。

进了大门,里面有很多平整的道路,不时有喊着口号的士兵经过他们面前,那些孩子和包二之前看到的孙小六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着一样的军服,一样的身姿挺拔,就连眼神都是一样的。

包二等人在进入这个军营最高的建筑前又被仔细的搜了一遍身。

包二从进来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桌子,那是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的,浓郁的香味一阵一阵的飘进包二的鼻子里,不时有人往桌子上加菜,包二耳边响起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响声,在诏狱里面关了有两年了吧,都快不记得肉是什么味道了。

“大帅到!”啪,门口的卫兵高喊,同时双腿靴根并立

李栋笑眯眯的走进来

“怎么让客人都站着,各位好汉,快坐!”

包二等人的眼光没有看向李栋,而是齐刷刷的看向跟在李栋身后的那个人,这些人当中十个人到有七个人是被那个人抓进来的,还有三个是被他徒弟抓进来的,李双成!

李双成面无表情的跟在李栋的身后。

李栋大咧咧的走到圆桌中间,对着包二等人一抱拳。

“诏狱那地方伙食一定不好,今我略备薄酒,请各位好汉吃一顿,不知道各位赏光不赏光?”

听了李栋的话,包二等人犹豫了一下,这食物的诱惑里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慢慢的走到桌前,各自找了凳子坐下,但是谁也没有动筷子,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心仪的菜。

李栋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哈哈大笑

“人人都说江湖人士,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今看来。。。”李栋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包二等人眉头同时一皱,又是互相看着,最终一个大汉缓缓的站起来,冲着李栋先是一抱拳。

“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李栋!”

“李公子,我等都是粗人,您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把我们弄到这来,不单单为了请我们吃饭吧,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李栋拍着手“那我就直说,我把你们弄来说好听点,是让你们报效朝廷,说不好听点就是做我的鹰犬!”

听了李栋的话,包二等人又是互相打量,那个大汉在次开口

“李公子,在下徐宁,您说的事情我听着有些糊涂。。。您一边说朝廷,一边又说您。。不知道您是。。。”

李双成凑到李栋身后“徐宁,江湖人称双尾蝎,七十二路错骨分筋手,淮阳派绝技。空手进招,暗点三十六处大穴,搂、打、腾、踢、弹、扫,变化无穷,虚实莫测。。。动若江河,静如山岳。”

“李师傅客气,我是你手下败将,不足言勇”徐宁虽然如此说,可是语气一听就是不服气。

李双成微微一笑,并不多说,退到李栋身后。

李栋呵呵一笑“我的身份我先不说,说了反倒无趣,咱们都是站着尿尿的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们当中若是有人想跟着爷求富贵,那就坐下来把这顿饭吃了,若是不想,爷我也不强求,大门就在那里,走出去,你我就在我任何瓜葛”说着李栋指了指门口

包二等人顺着李栋的手看向大门,警惕之心更显。

“你们放心,外面没什么刀斧手,那么没品的事,爷不干,你们想走尽管走,买卖不成仁义在,将来指不定谁能用上谁呢?你们说是吧。。。”李栋笑眯眯的看着包二等人。

大厅里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气氛显得异常的诡异,李栋也不开口打扰,拿起汤碗,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慢悠悠的喝着。

咕包二的肚子响了起来,紧接着咕声不断,那些江湖草莽的肚子此起彼伏的叫起来。

一个大汉站起来“李公子仁义,我吕万才铭记在心,不过我这人平时散漫惯了,性子安守不住,留在公子身边也是坏事的主。。。”

“吕师傅请!”李栋根本没抬头,一边喝着汤,一边指着门口

吕万才慢慢的站起来,眼睛一直盯着李双成,一步一步跺到门口,一闪身出去了。

大家都屏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久,终于三三两两的也跟着出去了,大概走了七八个人之后,就没有人动了。

李栋看看剩下的十几个人,拍拍手

“都若说富贵天注定,其实我说,这富贵还要看自己胆子够不够大!你们胆子够大,那爷就赏你们些富贵!”

包二没有走,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那盘清水鸡,一口一口的咽着口水,心中不耐烦着“这个公子怎么还在说,不就是卖命吗,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吃呀”

“李栋是我在民间的名字,官方他们习惯叫我太子爷,至于我的这些手下喜欢叫我大帅!”

听了李栋的话,包二忽然咳嗽起来,因为他正在咽口水“太子爷?!”包二等人猛的抬起头,先是互相看看,然后好似确认一般看向李栋。

“没错,爷就是太子,大明朝的储君”

叮当咣当桌椅声大作,包二等人慌忙离开座位,匍匐跪倒在地

“草民。。。参见太子!”

李栋笑笑,并没有去搀扶他们

“你们这些人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做了一些朝廷不允许的事情,李师傅说你们这些人都是不是什么恶人,所以救你们出来,想让你们这一身的本领可以施展。”

包二等人脸色激动的涨红起来,蹦蹦的磕着头,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是古人的最终梦想,就是如李双成这样武艺高强的人都不能免俗,何况这些刚刚从诏狱出来的江湖人士呢。

“丑化说前面,今后跟着爷,作奸犯科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心思放得正一点”

“草民。。。谨记太子爷教诲!”

“不过你们既然跟着我,也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说吧,你们今后就是横着走,也没有人敢管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人,出门可以报我的字号,呵呵,就是不知道江湖上认不认我的匪号”

包二有大仇要报,听了李栋的话大喜,用力的把头磕了下去。

“普志高!”李栋忽然提高了声音对外面喊

普志高一路小跑的进来,扑通跪倒在地

李栋指着普志高对包二等人说“我成立了一个帮派,叫龙腾帮,这就是你们的帮主,见过你们的帮主吧”

包二等人犹豫了一下,纷纷向普志高行礼“参见帮主!”

“好!具体需要做什么事情,他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先吃饭”

李栋话音未落,就听到碗筷声大作,包二甚至动用了生平绝学饿虎扑食才把那只心仪已久的清水炖鸡抢到手,紧接着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第三章 封赏

所有今天打算向李栋汇报工作的童子军军官,全部被挡在大帅楼外面,因为他们大帅正在接见一批非常重要的客人“大帅有令,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江彬、黄世强等三十多个在瓦窑口堡幸存下来的人,在李栋的军医营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他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那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幸好太医院里一个大夫对刀伤颇有研究,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脸却完全破了相。

今天,李栋把曾经在瓦窑口堡一起战斗的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当然还包括没有参加战斗的李双成。

李栋高举酒杯

“敬死去的大明勇士!”说着他把酒撒在地上。

张虎、江彬、赵兴邦等人也纷纷举起酒杯把酒撒在地上。

李响拿着酒壶,穿梭在这些人当中,把酒蓄满。

“你们这些人曾经跟我一起出生入死,那么恶劣的条件下你们不曾退缩,我敬你们!”说完李栋一饮而尽。

张虎等人满饮杯中酒

“今后你们都打算干什么?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脱!张虎,你先说”

张虎没有想到李栋会第一个点他的名字,他的鼻子有些发酸,那一战他的哥哥战死,他的右手手筋被砍断了,他今后都别想再拿刀,再开弓射箭了。

他哽咽着站出来“太子爷,我。。。我是个废人,我想回老家种地,过两年娶个媳妇,延续我张家的香火”

“张虎,你哥哥是因为我死的,你的手也是因为我才残废的,我如果答应了你今天这个要求,我会一辈子愧疚的,留在我身边吧,给我当个亲卫,过两天我给你要个大内侍卫的官衔”

“太子爷,可是我。。。我如此模样,怎么能给太子爷做亲卫?!”

“我看的是你忠肝义胆的心,有你在外面替我把门,我睡觉都踏实些。”

听了李栋的安排,张虎的眼睛顿时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扑通跪在地上。

“愿为太子爷效死!”

李栋上前扶起张虎,并拍拍他的肩膀“起来,起来,不止这些,就是你娶媳妇的事情也包在爷身上。”

李栋转头看向江彬等人“你们呢?你们想要什么?”

江彬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江彬站出来。

“太子爷,您给的抚恤已经够丰厚的了,我们不敢在要什么赏赐。”

“既然是这样,那爷就随便赏你们点东西吧”

说完李栋扔给江彬一块腰牌

江彬不识字,李响凑过去,大声的念道“锦衣卫千户,江彬,锦字***号”

江彬瞪大了眼睛,用力的甩着头。

“不光是你,其他人都已经补了锦衣卫的官衔,他们今后跟你做事,你从现在开始就是分守大同府的锦衣卫千户了。”

江彬呆呆的楞在那里,李响推了江彬一下,江彬等人才反应过来,扑通扑通接连跪倒,哽咽着。

“太子爷,我江彬何德何能,不敢当此大任,若是因为小的坏了太子爷的名声,小的万死莫赎!”

“呵呵,不说那个,谁生来就会做事,只要你用心做就行”

江彬等人没法子不激动,他们以前是干什么的?说好听点是戍守边关的将士,说不好听点就是大头兵,是武夫里地位最低下、最没有权势的那一种,可是就因为他们有了和李栋并肩作战的情谊,所以他们的人生从此不同,一飞冲天。

所以说人那,就是在合适的场合遇到合适自己的人,也就是大家所说的贵人。

“太子爷大恩。。。我等定然誓死报销!”江彬等人用力的把头磕下去,脑门一片青紫。

“好好的,磕这么用力做什么,快起来,江彬,我就交代你一句话,你做了这个锦衣卫千户之后,旁的我不管、也不问,但是大同府的边关贸易,从你上任开始只能有两家”

“太子爷,您指的是哪两家?”

“这个我还没想好,到时候会派人告诉你,但是除了这两家,如果还有人能大规模的运送走私物品从大同出境,我唯你是问!”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替太子看好这道门!”

“江大人,新官上任,我送你五千两银票作为仪程”李栋笑嘻嘻递给江彬一张山西钱庄的银票

“太子爷,小的。。。”江彬刚要推脱,李栋摆摆手“不光你要吃饭,你这些兄弟们也要吃饭呀,还有什么要求吗?你一并提出来。”

“太子爷,小的斗胆在提个要求”

“说”

“太子爷,有十几个瓦窑口堡下来的兄弟伤得厉害,恐怕不能在为太子爷上阵杀敌了,小的想一并带到大同去,请太子爷恩准。”

李栋点点头“你这人不错,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你这要求我不能答应,那十几个人我另外有安排,我在天津给他们留了些富贵,你不用担心他们。”

“小的替他们多谢太子爷!”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先下去准备吧,需要什么你就找李响,尽快上任,把边关的那些门道都摸清楚。”

“是,太子爷”江彬等人对着李栋躬身行礼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赵兴邦,你有大才,我有大用,先不赏你,可是我还要问一句,你愿意跟着我吗,丑话爷喜欢先说,跟着我,富贵荣华那是肯定的,但是劳心劳力也是一定的。”

傻子才不愿意,多少读书人最终的梦想就是报销皇帝,一展胸中抱负,更何况李栋现在已经有了雄主之风,跟着李栋,弄好了,还能闹个名垂青史呢。

“草民不怕辛苦!”赵兴邦躬身答道

“好!王守仁,王先生是一个极为有想法的人,他有卧龙凤雏之学,有时间你和他多亲近亲近,这几天你先跟着他学习军务。”

“是,草民明白!”说完赵兴邦躬身退了出去。

李栋点点头,看向李双成。

“这次草原之行,多赖李师傅,我这里谢过”

李双成赶忙站出来,诚惶诚恐的答道

“下官不敢!”

“我曾经和你说过,你那个锦衣卫千户当得实在没什么滋味,又没有什么实权,这些年委屈你了,这个给你”说完李栋从怀里拿出一块腰牌扔给李双成

李双成反手接住,看了看,愣了一下,又躬身递还给李栋。

“太子爷,这是李响的”

李栋一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怀里拿出另外一块,尴尬的笑笑,递给李双成,

“不好意思,这个才是你的”

李双成接过腰牌一看,脑袋嗡的一下“锦衣卫,南镇扶使李双成,锦字捌号”

别看李双成以前是锦衣卫千户,虽然他的官职和南镇扶使都是正五品,可是两者的差别可是大了去了,很多人花几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从此以后他就算的上锦衣卫的高层领导,一举进入权利的腹心之地。

再说南镇扶使要坐镇南京,南京城里有三个官职最为重要,南镇扶使、南京镇守太监、南京兵部尚书

而这三人中又以南镇扶使权柄最重,而且南京是什么地方?财赋重地,江淮一带的财赋几乎占据整个大明的五分之四,在那里随便坐个官想不发财都难,更何况权势滔天的南镇扶使呢?

李栋还真给李双成谋了一个好职位。

李双成很郑重的给李栋跪下,咚咚的磕着头。

李栋用力的扶起李双成“咱们这交情就不用来这个了,我还有事情交代你”

李双成只觉得脑袋晕晕的,自从自己机缘巧合跟了太子爷之后,还真是官运亨通。

“太子爷,您吩咐,下官定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和刚才江彬的事情差不多”李栋伸出两根手指“两家,这两家我需要你特别关照,当然了,南边的世家大族多如牛毛,其他家,你也需要多多关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双成稍微想了一下

“下官明白,太子爷的意思是不是捧两家,打压其他家”

“聪明!”李栋伸出大拇指“至于是哪两家,我同样没想好,到时候自然有人告诉你!”

李双成面露犹豫之色“太子爷,朝中大臣多南人,而这些人多出自南边的世家大族,动了他们,下官恐怕这个官不太好做。”

“呵呵,你怕什么,有爷在,你稳如泰山,没人动得了你,我已经和你们的指挥使牟大人打过招呼,京里面你的门生故旧你都可以带去上任,那几个十三太保,得力的都可以带去,有了这些人,你在那边办起差事来也就容易些”

“有太子爷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

“我听说南边有个宁王”

李双成抬头看看李栋,不太明白李栋的意思,躬身回答“是,宁王就藩于江西”

“我常听人讲,这个宁王特别愿意交好朝中重臣,看来此人所图非小啊。。。”

“下官明白,下官定当叫人盯紧宁王!

李栋摆摆手“他若是主动交好你,你不妨和他多亲近亲近,爷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图谋。”

“下官谨记太子爷的话。”

“嗯。。。还有个事,你别说我偏心,江彬那我送了五千两的仪程,你这里我就不送什么了?想来你去南京这么个好地方,金山银海都赚得出来,爷这点小钱你未必放在眼里。”李栋嬉笑说

“太子爷,下官不敢,下官定然谨守本分,不敢有任何逾越!”

李栋摇摇头,笑呵呵的说

“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就是让你发财的,你若不发财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好了,你在京里这么多年,亲朋故旧定然不少,离京前少不得要应酬一番,我就恭祝李大人鹏程万里吧”

李双成可不敢接这句话,谁知道李栋是不是说的反话,他的态度更加恭敬。

“下官多谢太子爷的栽培!”

“去吧,去吧!”

李响笑嘻嘻的凑过来

“大帅,我听着怎么还有我的好处?”

“呵呵,臭小子,给你!”李栋也甩给李响一个腰牌

李响接过腰牌,仅仅扫了一眼,本来笑嘻嘻的脸慢慢的收起,最后变成苦脸。

李栋看着李响的表情变化,弄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个表情,那李师傅一看到我给他一个大官做,高兴得恨不得管我叫亲爹,在看看你,好像死了亲爹似的”

李响耷拉着头,低声的嘟囔着

“大帅,这个差事你给旁人吧,给王平或者赵东旭,您就是给杜威也行啊,我不想干”

“你个臭小子,好赖不知是不是?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知道这官的权利有多大吗?知道京里面多少人哭着喊着,求爷爷告奶奶的要当这官吗?知道这官,爷费多大劲才弄来的吗,人家差点以为我准备造反呢。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我大明就没出过你这么年轻的北镇抚使,你还挑上了?!”李栋大声的训斥着李响

李响眼泪汪汪的“大帅,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军营”

李响这一哭,把李栋弄得没脾气了

“好了,人家当官都喜气洋洋的,你到好,还哭上了,跟你这么说吧,这个官我去天津有用,若是让旁人当了这个官,指不定怎么碍手碍脚的呢,还是你来当,我用着放心。。。”

听了李栋的话,李响顿时喜笑颜开的,先是用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激动的拉扯着李栋的衣袖

“大帅,这么说我不离开您,不离开军营?”

“你往哪摸呢?鼻涕蹭我衣服上了!你个臭小子,你给我洗呀!”

“不是还有赵姑娘呢吗?”李响笑嘻嘻的揣起腰牌,跑了出去

“臭小子,早晚让你气死!”李栋对着李响的背影骂了一句,歪过头“赵姑娘,嗯,怎么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第四章 挽留

医护营在童子军军营里面绝对是一块禁地,没有各队长官的批示,任何男兵不得入内,违令者将得到严惩。

王守仁更是给医护营加了双哨,巡逻营每天三遍的在医护营周边巡视,还要不定期加游动哨,其守护程度堪比火器制造工房。

赵淑僮就住在医护营里面,她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女子和外面的那些大明女子完全是两个面貌。她们和外面的男兵几乎穿一样的军装,她们并不学习女红,或者厨艺什么的,她们上午要参加和男兵一样的军事训练,偶尔还要练习打枪或者骑术,下午则学习各种医务知识,主要是针灸,接骨,止血等等,经常有太医院的大夫来亲自教授她们。晚上她们和男兵一起学习各种文化知识。

没有人因为她们是女子而特别照顾她们,她们在军营里面唯一的特权就是打饭可以不排队,但是这种特权她们很少用,因为男兵们很自觉地让出一个窗口专门给女兵。

这里还有一个与外面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里有很多的孤儿,他们从一两岁到**岁不等,赵淑僮听医护营的队长陈之萍说,这些孤儿都是文案城内无家可归的孩子,大帅让她们负责把这些孩子养大,这些孩子管医护营的女兵们叫妈妈,虽然医护营的女兵们还没有人成亲,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但是有一点让这些女兵们很生气,那就是这些孩子同时管男兵们叫爸爸。

赵淑僮来了没几天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这里给人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可是她又时常的黯然伤神,随着她的哥哥被找到,她和李栋的约定变成了现实,一些想法经常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里不属于我,太子何等身份,又怎么能看上我这样的贫家女子。。。”

“旁人会不会以为我贪图富贵。。。”

医护营的女兵大部分都是苦命出身,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彼此之间很容易交往,赵淑僮很快就和这里的几个女兵成为了好姐妹,尤其是副队长王云霞。

别看王玉霞岁数不大,但是这个女子古灵精怪,颇有心思,她仅仅和赵淑僮交往几天,就大胆的断言。

“你喜欢我家大帅!”

“你胡说什么?”

“不用不承认,你喜欢我家大帅”王云霞肯定的说

“我。。。我。。。”

“你敢说你没有?!”

“我。。。”赵淑僮双手捂住羞红着脸

“怎么?看你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是不是因为我家大帅?!”

听了王玉霞的话,赵淑僮慢慢的放下手,满脸的哀愁“太子爷身份尊隆,我怎么敢高攀呢?”

“这你可错怪我家大帅了,我家大帅可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子,他可不看重这个,你看我们这些人谁比谁出身好,还不是和大帅一起嬉笑怒骂?你呀?就是没抓住男人的心理!”

“你懂男人的心理?”赵淑僮满脸笑意的看着王云霞

王云霞先是脸一红,旋即满不在乎的说

“那有什么,书上不是说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那是什么意思?”赵淑僮一脸崇拜的问

“这个简单,你是窈窕淑女,大帅当然就是那个君子了,你让他求不着,他不就辗转反侧了吗?”

“啊?这个。。。”

“听书上的准没错!这两天你就别总在大帅面前晃达了,你冷着他,他一准主动来找你”王云霞洋洋得意的给赵淑僮出着主意。

“非要这样吗?”赵淑僮有些不忍

“我家大帅经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这么办了,还有你不是说你和我家大帅之间有个约定吗?呵呵,到时候咱们就这么办。。。”王云霞凑到赵淑僮旁边和她咬起了耳朵。

。。。

李栋很少来医护营,就是来也是前呼后拥的,平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可是今天他连大牛都没带,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医护营,从他进了医护营开始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不时有女兵上来挺胸抬头的和他打招呼。

“大帅好!”

李栋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那上面能长出花一样。

“好好好,你们忙,不用管我,我找个人。”

“大帅,你找谁,我去叫!”

“不用,不用,我自己找就行,你们忙,你们忙”李栋现在一脑门子都是汗

“大帅,你怎么出那么多汗,是不是。。。”

。。。

“来了,来了,我家大帅来了”王云霞趴在窗户边上小声的喊着“我去把大帅领来,你可要快点准备”说完她就跑向李栋

“大帅好!”

看到王云霞,李栋终于从一堆女兵关怀的问候中抬起头,松了一口气,同时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问。

“王副队长,你们怎么不训练?”

“报告大帅!今天是七日轮休!”王云霞嘴角上扬,大声的回答

“咳。。。”李栋一通猛烈的咳嗽“这个。。。这个我忘记了”

“大帅,你可来了,赵姑娘要走,我们怎么都拦不住,她的行礼都打好了!”

“啊?!她要走?她为什么要走?你们欺负她了?!”

“大帅,这你可冤枉我们了,她可是您亲自送进来的人,我们岂敢怠慢?”王云霞挤眉弄眼的说着,弄得周围的女兵也捂嘴偷笑。

李栋也没空和她计较了,焦急的问“她人呢?”

“甲字三号间!”王云霞用手指了指

李栋立刻顺着王云霞手指的方向跑去。而王云霞则好似虾米一样弯着腰,哈哈大笑。

“你要走?!”李栋冲进屋子一把拉住正在收拾的赵淑僮

赵淑僮脸一红,先是抿嘴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正色

“民女给太子爷请安!”

“什么太子爷,你叫我李公子我听着顺耳些。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好好的要走呢?”

赵淑僮慢慢的抽回被李栋握住的手,盈盈下拜。

“民女多谢太子爷这些时日的照顾”

“说这些干什么,说到照顾,你照顾我更多一些,我问你为什么走?想家了?”说着李栋扶起赵淑僮,顺势又重新握住了赵淑僮的手

赵淑僮略微挣扎了一下,就由着李栋了

“民女和哥哥幸亏太子爷,才得以重归大明,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德,民女又岂能厚颜在给太子爷添麻烦呢”

“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可若是有人说,民女是贪图太子爷的富贵怎么办?民女可是个面皮薄的人。。。”赵淑僮眼角已经有了笑意,这些话可都是王云霄教她说的

李栋没有注意到“谁?谁敢胡说八道!你当初根本不知道我是太子,还不是和我在一起出生入死?”

“可是。。。”

“可是什么?”李栋着急的问

“可是您忘记了,咱们还有个约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混蛋”说着赵淑僮伸出小拇指,然后还晃动了一下大拇指。“民女可是不愿做什么大混蛋呢”

李栋一愣“就为这个呀,不就是大混蛋吗?我来做,我本来就是,嘿嘿”李栋傻笑着

听了李栋的话,赵淑僮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了,旋即留下了眼泪。

“别哭呀,别哭呀,我没说什么呀,要是你。。。要是你实在想走,我。。。我不拦着你”李栋为难的说

赵淑僮依旧是哭。

李栋叹了一口气,拖泥带水可不是他的性格“哎。。。行了,是我自作多情,你想走,我去安排”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赵淑僮一把就在后面抱住了李栋,低声说“我不走”

李栋一愣,马上高兴起来,转身一把抱住赵淑僮。

“嘿嘿,我就说嘛,你不能舍得离开我。”

赵淑僮羞红着脸,把头埋在李栋的怀里。

赵淑僮那红艳艳得娇唇,顿时让李栋的血上涌,就在他刚想顺势来个kiss的时候,就听见“大帅!”王云霞在外面高喊

赵淑僮赶忙正直了身子,顺便整理已经发皱的衣服,红着脸,轻推了李栋一下“有人叫你”

李栋咬牙切齿的看着外面,良久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怎么了?我在这呢。”

“大帅,赵姑娘您劝得怎么样了?她还走不走?!”

李栋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很有打人的冲动,他看了看王云霞,眼睛忽然一眨,坏坏的一笑。

“王云霞”

“到!”王云霞马上正直了身子,高声回答

“入童子军已经快半年了吧?”

“是,大帅!”

“我听说你的跑步成绩一直不合格?”

“是,大帅”王云霞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响亮了

“趁着大家都休息,去操场跑十圈!好好练练”

显然李栋是想让王云霞遭点罪,报复一下她刚才坏了自己的好事。

王云霞可不傻,她马上就明白了李栋的意思

“属下,有个问题”王云霄嘴角又上扬了

“什么问题?”

“大帅,您上次教我们的人工呼吸,不是说一定要在一方完全停止呼吸的时候才能进行吗?可是我刚才隐约大概可能好像也许差不多看到您和。。。”

“咳。。。嗯。。。当然了,如果你想先看看书也是可以的,我只是建议,而不是命令。。。”

“哦,大帅,那你说那人工呼吸到底什么时候用啊?”王云霞笑嘻嘻的问

“这个。。。”

就在李栋窘迫万分的时候,李响快步跑过来,对着王云霞笑笑,然后凑到李栋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大帅,龙腾帮开始动手了”

“我们的人在龙腾帮里是什么职位“

“内三堂有一个堂主是我们的人,外五堂有两个堂主是我们的人,还有两个是早就安排在普志高身边的人,万无一失”

“嗯。。。”李栋点点头“这个普志高要盯紧”

“是,大帅”

王云霞一看李栋和李响有正事在谈,慢慢的退后想要离开

李栋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看李响。

“王队长,你等等,你不是一直对这个人工呼吸比较感兴趣吗?这个急救活动我在草原曾做过,李队长都已经会了,李响!”

“到!”李响有些莫名其妙

“你教教王队长”李栋紧绷着脸“最好是口对口的教”

“啊?”

“啊!”

一个惊讶的啊,一个高兴的啊。

。。。

就在李栋紧锣密鼓的安排出京前的各项事宜的时候,远在大明各地的世家大族们纷纷得到了一个消息。

“太子失圣心是谣言!”

第五章 龙腾帮一

京城作为大明的政治中心,一项是人口云集,各种各样形形**的人都跑到这里来找机会,在京师出人头地的机会比别的地方要多一些,这些人中就包括江湖拳师。

他们来到京师以后一般就要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当然他们收门徒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自家的功夫开枝散叶,而是为了赚银子养家糊口,这个无可厚非,谁都要吃饭不是吗,谁也是铁人,一顿不吃谁都得饿的慌,尤其是练武之人,他们胃口恐怕比普通人还有大一些。

当然还有另外一些拳师,他们纠集在一起成立帮派,靠着收商户的份子钱、替人寻仇、摆事儿等赚银子。

京师里面每天都会有几个帮派成立,但是这些帮派往往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旋即就被解散了,要想在藏龙卧虎的京师里面立足,不但要自身的功夫硬,更主要的是他们背后一定要有一个能挺得住的靠山。

所以龙腾帮的成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已经至少有五、六个帮派用过这个名字,他们现在都已经消失了,龙腾帮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呢?

京师的地下秩序一直由三大帮派掌控,他们分别是三界堂、聚义楼和长空帮。他们的势力范围早已经勘定完毕,虽然他们之间偶尔也会有小的冲突,但是在绝大多数时间里,他们会谨守门户,维持着地下世界的和平,这个三大帮派中尤以三界堂得势力最大,最强,靠山最硬。

三界堂的总堂并没有设在京师里面,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王法最森严的地方。他们也不敢太放肆,所以三界堂的总堂就设在离城墙不远的一个庄子里。

早晨天刚一亮,庄内向往常一样,有人去打开大门,刚把大门打开,就发现门外一字排开站着八个人,那些人打扮各异,都低着头,闭着眼睛,好像是打盹一样。

把门的马上大声的呵斥着“这里是三界堂总堂所在!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徐宁慢慢的睁开眼睛,笑眯眯的走过去“我们都是龙腾帮的,要在京师开山立柜,特来和三界堂打个招呼”

“龙腾帮?我靠,这么烂的名字爷一年至少听过三四次!”把门的满脸不屑的说。

徐宁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笑脸依旧“麻烦您通禀一声,龙腾帮来拜会!”

那个把门的歪着身子看看徐宁身后的其他人,皱了一下眉头“连礼物都没带,这点江湖规矩都不懂,还想在京师立足?!,我看你们趁早。。。”把门的话还没讲完,就看到一个身影一晃到了他的面前,碰,接着他整个人横飞出去,直接摔进院子里,重重的落在地上。

把门一看也是练武之人,很快起来,大喊“有。。。噗。。。有”他只能喊出了一个有字,就喷出一大口血,身体晃了晃便仰面倒了下去,他的动静不小,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人高喊“有饿虎!”。

只听见一个炸雷一般的动静,包二撇着嘴大声的说“他奶奶的,老徐,我们是来踢馆的,你跟他们客气个屁!”

徐宁笑笑,依旧一团和气的说“包爷教训的是”说着他率先进了院子

“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包哥哥,你的脾气可要改一改了”一团粉色的长衫,靠在包二的旁边,一只纤手还搭载包二的肩膀上。

包二好像躲避蛇蝎一样跳开“鬼见愁,你个变态,大老爷们你穿成这样。。。”

“包哥哥,你怎么又生气了呀!”一个秀气的男子向包二身边凑了凑

“你给我死远点!”说着包二也不理会别人,也窜了进去

“包哥哥你等等我”

其他几个人鱼贯进入了三界堂的院子里。

进了大门以后就是一个很大的练武场,院子里面已经站出来不少的人,更多嘈杂的脚步声从内院传来。

徐宁、包二等人进了院子,也不说话,依旧一字排开的站着,彼此之间相隔不远。

有人绕过徐宁他们把院门关上,并上了门闩。

徐宁他们也不理会,一个个却更加安静,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

一大帮彪悍的汉子簇拥着几个老者来到练武场,那些人上下打量着徐宁他们。

依旧是徐宁先开口,徐宁抱了一圈拳,笑着说。

“龙腾帮打算在京师开山立柜,听说三界堂是京师的这个”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大拇指“我特代表我家帮主来问候一下”

“你就是这么问候的吗?”

“你是来踢馆的吧!”

“今天就把你们这些杂碎剁碎了喂狗。。。”三界堂的帮众马上怒骂道。

三界堂的一个堂主对着身后交代了一声“去趟一趟他们的底”

话音未落十几个性急帮众立刻抽出兵刃冲了过来,徐宁微微一笑没动,包二没动。。。

一杆银枪突然闪现出来,只是一招十分普通的“凤点头”,枪尖抖动,一式七花,瞬间将冲过来的十几个人上下左右尽皆笼罩,叮叮叮当当当,兵器相交之声大作,煞是好听,那几个帮众眼前尽是枪花,也分不清楚哪个是实,哪个是虚,只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护住周身,那杆银枪就如泼水一样向他们倾洒过去,十多个人竟然被那一杆银枪尽数拢在一起,渐渐缩成一团,就连站在后面的人都要时刻提防那突如其来的诡异招式。一时间这些人竟然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包二看都不看场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一个鸡翅,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在他吃了一个之后,把油纸包递给徐宁。

“老徐,尝尝,镇海楼的燕拔翅,今天早晨刚送过来的,那滋味真是。。。”

“包爷还是自己留着吃吧”说着徐宁看了包二一眼“包爷,你这都从里面出来好几天了,怎么还离不开这个?天天吃,你也不嫌腻的慌?”

“腻?妈的,诏狱的伙食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里面的时候给我馋的,好几次我都想卸了自己的大腿吃了,现在终于能吃上了,我都恨不得和它们睡在一起。”包二一边说一边举着鸡翅比划着

“呵呵,包爷,您慢慢享用”

包二拿起鸡翅,看看场下,皱了一下眉头,对银枪高喊

“我说老冯,你奶奶的是不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就这么几个虾兵蟹将弄这么半天,不行你赶紧下来!”

只听见场下的银枪哈哈一笑,紧接着一声暴喝“开!”

叮当,叮当,叮当,叮叮当当,刷那几个帮众手中的兵刃同时被挑飞。

那杆银枪忽然收势,退后一步“多有得罪!”

三界堂那面有个老者慢慢的站出来,对着场下的银枪高喊“不知银枪冯无敌,冯西山和您怎么称呼”

“冯无敌已死,现在只有龙腾帮冯西山。”

在看场下的那十几个三界堂的帮众,个个跟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们的胸口的衣襟已经被划开,但是没有伤到皮肉,显然冯西山是手下留情了。

那老者瞳孔收缩,最后报了一下拳“多谢,冯大侠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冯西山冲着那个老者点点头,退了回去,然后抱着银枪,闭上眼睛。

徐宁笑眯眯的再次站出来“在下徐宁”

“双尾蝎徐宁?”

“今后只有龙腾帮徐宁”

那老者脸色大变,探寻的看向徐宁身边的其他人。

徐宁笑笑“我来介绍,这位是龙腾帮梅严,龙腾帮铁立。。。。龙腾帮包二。”

徐宁每念叨一个人的名字,三界堂的那些人的脸色就铁青一分。

所谓“穷文富武”,练武需要的投入比习文要多,所以,武林中人并不怎么缺少资财,这样他们才能有足够的提更去联系功夫。但是练武能练到名闻天下的就少之又少,而今天徐宁念叨的每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那个老者紧锁着眉头“三界堂不知几位大侠驾到京师,有失礼数,赎罪,赎罪!来人,快拿一千两银票给各位喝茶”听了那老者的命令,马上有帮众向后堂跑去,那老者努力挤着笑脸“小老儿萧逸厚颜,今天晚上在兴德楼请几位喝酒赔罪,万望各位赏光则个。”

徐宁侧过身子,很有礼数的说“萧老客气,江湖上谁人不知飞龙九式剑法,一元复始、两袖清风、三阳开泰、四面埋伏、五福骈臻、六合同春……直到九九归原,那剑影却由一而二,由二而三、四、五、六……直到九剑齐飞,收发自如,神妙无极”

“不敢当,不敢当,我这庄家人把式又怎么比得上七十二路错骨分筋手呢?”

“萧老,按说你们已经把头磕道地上,若只是我们兄弟几个人的事情,就没有和你们在为难的道理,可是。。。”

萧逸慢慢的收回笑脸“可是什么?”

“我帮帮规森严,帮主交代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好的”

“未请教,你们帮主交代了什么事情?”

“我家帮主临来的时候告诉我,让我们拔了你们的旗,如果你们把旗收了,晚上兴德楼那顿算兄弟我的,怎么样?”徐宁真诚的问

萧逸听了哈哈大笑“哈哈哈,想我萧某人出入江湖几十年,还没遇到过你们这么狂妄的,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来来来”说着他把衣服下摆往腰带上一掖“我今天倒要讨教几招”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抽出腰中的宝剑。

第六章 龙腾帮二

看到萧逸抽出剑,徐宁摇摇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徐宁慢慢的卷起袖子,刚想下场,一只大手拦住他。

一个圆滚滚的胖子,扛着一根镔铁棒,好像一个巨熊一样慢吞吞的走出来,走了两步居然还喘了几口气,语速也慢的很“萧老爷子这,就由铁某人来领教吧!”

徐宁微笑着“既然铁爷想玩玩,那我就在等等。”说完他退后一步

铁立,江湖人称“铁索横江”,有人说他师承少林,使用兵器随意,只要够分量就行,甚至有时候他还使用过巨石当兵器,此人招式大开大合。

萧逸暗自心惊,那铁立力大无穷,走的是刚猛路线,正好克制自己的剑法。

三界堂这边有个女子站出来,对萧逸躬身“帮主,何须劳您大驾,这个胖子不如交给小女子吧”

萧逸眉头舒展,心中大定,这“水蛇”胡媚儿以暗器、轻功和擒拿手见长,身手不俗,发出的暗器又多、又急、又准、又狠!她三十六路擒拿手配合卓越的轻功,让人防不胜防。

而且胡媚儿对阵铁立正合以柔克刚之意,应该吃定他了。

“那就有劳胡堂主了”萧逸慢慢的把剑插回到剑鞘里

铁立一看是个女子,用眼皮夹了一下,扭过头,对身后的梅严说“是个娘们,这场给你,下场我在来。”说完他就要慢吞吞的向后蹭。

梅严就是站在包二身边的俊俏男子,撇撇嘴“铁爷,还是你来吧,我不杀女子,我只杀负心男子,包哥哥,你说对不对?”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包二身边靠了靠。

包二拿着吃剩的鸡骨头冲着梅严比划着“你个娘娘腔,死远点!”

梅严也不生气,哧的掩口轻笑“包哥哥又生气了。”

胡媚看到铁立看不起女子,媚笑道“这位铁爷看不起我们女子,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说话间她忽然就地一滚,滚出七八尺远,双手齐扬,发出了数十点寒星,带着尖锐的风声,击向铁立。

铁立却只是淡淡的说“太慢,太慢了”

他说话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出手却是快的惊人,话音一落,叮当,叮当,铁立挥舞铁棒,居然把数十个寒星全部打落,而且有几个还被铁立倒打回去。

铁立扛着的镔铁棒足有三、四十斤重,若是旁人使这样的兵器,非累吐血不止,可铁立使用起来却举重若轻。

胡媚赶忙凌空掠起躲开那几个被铁立打回来的寒星。

铁立裂开大嘴,用一只手抹抹腮下的胡子“娘们你不是我对手,换一个人吧!”

胡媚铁青着脸“哼!打过才知道!”说着她身体快速跑向铁立,想要近身用擒拿手和铁立游斗。

胡媚刚掠起,骤然觉得一个黑影带着劲风袭来,她赶忙变换身形想要避开,可那黑影如蛆跗骨一般,无论她怎么腾挪,始终跟在她左右,若仅仅是那个黑影还好办些,可那黑影舞动时带来的劲风不但限制了她活动的空间,而且逐渐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人人都说铁立出身少林,看来传言非虚,这铁立的招式和少林的降魔棍法至少有七分相似”徐宁低声对包二说

包二依依不舍的把最后一个鸡翅放在嘴里,嘴里面含糊不清“三招内那个娘们败定了”包二的话音未落,胡媚整个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她摔在地上之后,很快一个鲤鱼挺身,刚站好,只见她紧锁着眉头,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咳一声,一口血。

三界堂的帮众很快冲过来很多人,扶住胡媚,只见胡媚面如金色,人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已经快不行了。

梅严摇摇头“哎。。。老老实实在地上躺着,就不会伤得那么重了,非要逞强站起来。。。”他一边说一边用责怪的语气对铁立说“人家毕竟是女的,下手那么重干什么?”

铁立又恢复了那慢慢的性格,慢慢的退回来,慢慢的闭上眼睛,在闭眼前他说“我只用了六成功力。”

“你们欺人太甚,真当我们三界堂无人吗?”一个青面男子脚一顿地,整个人凌空飞起,只听呼的一声,风声激荡,他的右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乌黑的长鞭。

啪,他把鞭子重重的砸在青石板上,整个院子里顿时激荡着嗡嗡的鞭声。

“娘娘腔,这是个男的,该你了”包二向场地里努努嘴。

梅严怀抱一把鱼肠剑,手轻轻的摩挲着剑鞘,脚迈着莲花步,徐徐站出来,他对着青面汉盈盈一拜

“这位哥哥想必就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青面兽,西门豹吧”

“哼!知道你爷爷的名号还敢出来受死?!”

“西门堂主小心!他就是‘鬼见愁’梅严!”萧逸大声的在他身后提点着

梅严轻轻一笑“原来萧老爷子也听说过奴家的名字”他一边说一边对着西门豹解释道“西门哥哥小心,我使的剑法叫做伤心断肠剑,只有七式哦,嘻嘻,不过过了这七式我就什么都不会了”他说得柔情蜜意,好似一个殷切的妻子叮咛着自己的丈夫。

“少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西门豹晃动手腕,那长长的鞭子好像忽然活了一样,在地上舞动着。

“西门哥哥小心,我来了”

西门豹刚想抬手甩开鞭子,忽然眼前一团红云,带着淡淡的香气,紧接着脖子一凉。他的瞳孔慢慢的张开,嘴里呢喃着“好。。。快”随着这两个字的说出,他的力气也消耗殆尽,身子慢慢的倒下去。

梅严从胸口抽出一条粉红色的丝巾,放在他的身上,而梅严的脸上却尽是哀愁“世上又少了一个负心的男子。。。”说着他怀抱着鱼肠剑慢慢的退了回去,缓缓的闭上眼睛。

自始自终双方仅有几个人看清他那快如闪电一般的剑法。

包二看了看梅严,可怜之色一闪而过,低声好像解释一般。

“梅严从小由他姐姐抚养长大,后来他姐姐嫁给一个负心的男人,伤心死了,从此之后他性情大变,发誓寻遍大江南北都要找到那个负心之人。。。”说着他忽然好似发泄一般大喝一声。

“他奶奶的,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几个做事就是墨迹,等一会还有两个帮派要处理呢,照你们这么打下去,明天还得起早!”

他身体的各个关节这个时候好似鞭炮一样的噼啪做响。

萧逸的身边同时站出来两个老者,叹着气“本来想在京师享两年清福的,看来今天。。。嘿嘿。。。”

萧逸微微躬着身子“本来不想劳烦你们铁拳二老的,奈何手下们不争气,有劳,有劳”

“应该的,应该的”说完也不等萧逸答话,两人一左一右挥拳便向场地上的包二冲了过去。

包二看到两人的来势,也不动手,只等到对方的拳头即将临身的时候,突地一声低吼,左脚突然伸出狠狠往左前一踏,脖子一缩,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是一颗巨石一般,“忽”地就冲到左边那个老者的怀里。

“……”

那老者一愣,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招。他虽是武林名宿,可还真没见过这用整个身子为武器的打法。很显然,如果他这一拳打出去,就算能打到对方,对方因为已经收拢全身护起了要害,肯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而对方以整个身躯撞来,力量之大,他肯定要被撞飞。而且人家既然敢用此招,必定有所持平,所以匆忙之间,他只得收拳为掌,以一招“关门谢客”硬推了出去。

“咔嚓”

一声闷哼,交手虽只有一瞬间,那老者双臂却同时折断。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身子居然有那么硬,而且,居然能把力量几乎全部集中压到他的胳膊上,真的就像是一块无比坚硬的巨石撞过来一般,他这个人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几步,放才收住身势。

啊这时双臂上的疼痛才传过来。

右边的那个老者挥拳打空,猛的发现左边的老者已经败退,急忙再次运足劲力又是一拳。

这一次不知那包二是怎么想的,他迎着那个老者的拳头同样挥拳打出。

萧逸大喜,这铁拳二老的拳头可是硬如岩石,曾经一拳打死过飞奔的骏马。

徐宁的脸色也是一变,皱紧了眉头,小心二字已经到了嗓子眼上,生生的咽了一下去。

啪每个人都听见了骨头的碎裂声音。所有的人心都是一颤,同时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右手,好像碎的是他们的手骨一样。

碎的却不是包二的手,碎的是铁拳二老的拳头。

包二的一拳正打在那个老者的拳头上,之后他反手又一拳,猛切那个老者的小腹。

那老者痛得整个人都像虾米般缩成了一团。

包二把自己的右手慢慢缩回放在自己的眼前,呆呆的看着,好似欣赏一件工艺品一样,嘴里面还喃喃自语“诏狱还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跺回徐宁的身边。

徐宁冲着包二一抱拳“恭喜包爷,您的功夫又进了一层!”

包二无所谓的把手放下“这些人可比诏狱里面,那些折磨我的锦衣卫差远了。。。”

“不知道以包爷现在的功夫对阵那李轩辕有几分把握?”徐宁笑眯眯的问

听了李双成的名字,包二忽然双拳紧握,整个人突然好似暴涨了几分一般。。。

慢慢的包二脸上的红潮逐渐退去,他摇摇头“一分都没有,那李轩辕的功夫端是内外兼修,我不是他对手。”

徐宁这时也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旋即他又变成了笑脸。

萧逸的脸色现在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们帮中最厉害的两位护法,被对方一个照面打残了。

“帮主,六扇门的柴总捕头来了!”萧逸听了这个消息,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关终于能抗过去了。

明朝年间,朝廷为了处理有关国家大事的案件,专门成立了一个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杀手于一体的秘密组织。因为这个组织的秘密性,又因为总部大殿是一个坐北朝南、东南西三面开门、每面两扇门总共六扇,所以叫做“六扇门”,组织成员因行动机密也叫总部为““六扇门”。

“六扇门”一方面,他们是朝廷的官;另一方面他们又要直接和黑道的江湖人士打交道。正因为如此,“六扇门”的人进得衙门,出得江湖;他们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又是江湖中的衙门掌教。他们代表衙门统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拥有极大的权力。

这时从后院又来了一个老者,那老者穿得红黑分明,已有六十上下年纪,须眉皆白,双眼炯炯发光,显得十分精明干练。他身后有几个和他穿着差不多的年轻后生簇拥着他,这些人腰间佩刀,一看就是公门中人。

那老者扫了徐宁他们一眼,然后看了看萧逸“老萧,这么一大早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呀?”

“柴总铺头,他们是龙腾帮的,要把拔我的旗。”

那个老者听了这话,好似听到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包二看着那个老者,也学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

那个老者慢慢的收了笑声,眼睛微微的眯着“小子,你笑什么?”

包二有些止不住,蹲在地上,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我。。。我以前。。。以前远远的看到你们。。。我两腿都转筋”

“现在呢?”那个老者阴沉的问

包二依旧大笑着对着徐宁说“给。。。给他们看看。。。”

徐宁带着微笑,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慢慢的走到那个老者身旁,一边把腰牌递过去,一边说

“总铺头,江湖上的事情,还是让江湖人自己来解决吧,您说呢?!”

那个老者接过腰牌,脸色大变,上下打量着徐宁。

“你们认识苗公公?”

“我家帮主正在和苗公公一起吃早点。”

那老者退后一步,恭敬的把腰牌递给徐宁“多有得罪,改日柴某人奉茶赔罪!”说完也不理会萧逸,带着人迅速离开。

徐宁笑着看向一脸灰败的萧逸“咱们还打吗?”

第七章 天津官府

天津,这个名字最早出现在永乐初年,是燕王朱棣所起,因为这里是他到京师夺取帝位时的渡口,所以起名为天津,意为天子渡河的地方,自永乐二年正式设卫建城。

弘治十八年六月开始,就在天津城附近,靠着海河边上,有人开始大面积的买地,而且是已经引起官府注意的大面积买地。天津距离京师很近,如果有人欲行不轨之心,实是有不测之患。

所以天津城内最大的两个官,兵备道和清军厅都派人过来询问,但是他们问过之后,各方便偃旗息鼓了,原来是东宫派人在这里买地,太子爷还买地?听着都新鲜。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施工队,他们先是来回走动画图,然后在他们买地的边缘地带,开始雇佣当地人大量的种树,树苗跟不要钱的栽种下去,成片成片的,远远看去已经显得郁郁葱葱的了。

在树木载种的同时,中心区域也开始大动土木,偌大的军营仅用一个月时间就已建成完毕,厚厚的城墙拔地而起,距离军营不远的地方,也开始打桩,看规模这里将要起一座十分恢弘的城池。

看到此情此景,天津城的官员心情变得异常欢快,原来朝廷是要给天津建新城啊?这些官员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不时派人送来鸡鸭鱼肉,犒劳施工队。

这种愉悦的心情,仅过了两个月,就变成了更大的欢呼,有消息传来,朝廷将颁发懿旨,天津将成为大明开朝以来第一个特别行政区,今后天津城内,律法、财政、军队建设等问题完全由天津自行决定,不在受朝廷干预,大明朝廷只是在此地设立观察员一名,常驻天津。

此消息一出,天津城内的官员顿时一片欢欣鼓舞,而天下侧目。

然而在城市地基建设完毕后,建设城池的步伐开始放缓,他们好像在等待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此时,天下所有有分量的世家大豪们,纷纷向天津赶来,都想要在这块巨大的蛋糕上分一杯羹。

这几天在京师和天津之间,快马不断,各路消息来回传递,任何一个重要的消息都有可能是金山银海的财富。

经过多方努力的打探,终于有一个消息传来,坐镇天津的北镇抚司镇抚使换人了,是一个叫李响的年轻后生。

李响是谁?众人赶忙再次打探,然而他们把朝中的勋贵子弟从上到下捋顺了一遍,都没找到一个叫李响的人。

身为北镇抚使的李响,此时正百无聊赖的站在李栋的身边,他手上晃荡着写有他名字的锦衣卫腰牌,耳朵里听着李栋滔滔不绝的在给谷大用的建筑营面授机宜,李栋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你们先规划道路,把眼光放远一点,嗯。。。就照着五十年后的情形设计吧,道路一定要宽、要平整,别舍不得花银子。。。”

“城市中央要有一个大大的广场,广场中央要有一个喷泉。。。什么是喷泉?嗯。。。这个。。。那就弄个大大的水池吧,记得要活水,否则时间长了就臭了。。。。”

“政府的办公区,全部设立在城区的北面,至于都要设立什么办公大楼,这个你等先生来了你问他。但是你要告诉先生,建地面积我只能给批这个城市的五分之一,实在建不下,让一部分官员到城外办公。。。”

“整个城市要有大量的水池、厕所,城市排水系统一定要完善,我可不想将来整个城市弄得臭气熏天的。。。”

“整个城市的南部,也就是一半,给爷起高楼,都是五层左右的高楼,但是设计风格要迥异,弄点欧罗巴,或者西域风情什么的,别给爷弄得一片傻傻的筒子楼。。。”

“剩下的区域,紧挨着办公区,设立商业区,一楼全部要是商业铺面,至于楼层高度吗,你自己设计吧,爷就一个宗旨,让人看着舒服,看着透亮,听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谷大用一边用铅笔不停的记录着,一边躬身答道

“嗯。。。还有一点,最后城市建设完毕,在中央广场那里立一块巨碑,把你们这些人的名字都刻到上面,你刻第一个!”李栋笑呵呵的拍拍谷大用的肩膀

谷大用顺势跪倒“奴才不敢,要留名,也要把太子爷的名号刻在上首才是”

李栋摆摆手“这块碑不适合爷,爷将来有更大的,你就按照我说的办吧。”

谷大用顿时满脸涨红,古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千古流芳,太监没有后代,不可能有人给他们著书留传,若是真能在这个石碑上留名,那可真是千秋万代的功名。

他泪流满面,砰砰的磕着头“奴才谢太子恩典!”

“用心做,把这个城市建成百年大城,让几百年后的后人也看看咱大明人的手段!”

“是,太子爷,奴才一定用心办好这个差事!”

李栋挥挥手,谷大用赶忙下去和几个施工队的头目一起商量如何尽快建城。

“李响,那块破腰牌你别总晃荡它,爷看着都晕”

“嘿嘿,是,大帅”李响笑嘻嘻的把自己的腰牌挂在腰间。

李栋等人是今天才到的天津城,一到天津,他就马不停蹄的来到这施工现场指点一番。这一次他带在身边的人并不是很多,只带了亲卫营和钱行的骑兵大队、还有刘明舟的狙击大队,他们全部都是骑兵。

剩下的童子军大队人马和火器工房等设施一起,将由王守仁带领陆续来到这里。

“钱行、刘明舟!”

“是,大帅!”钱行和刘明舟赶忙应声答应着

“光头军最近的情绪怎么样?”李栋一边询问一边看着不远处站得很整齐的光头军骑兵。

钱行和刘明舟对视一眼后,钱行站出来

“报告大帅!光头军最近的情绪稳定多了,他们中很多人已经开始学习汉话了,并且接受我们的训练方法!”

“嗯,好!你们用心和他们学学,他们都是草原上精锐骑兵,学了他们的本领,你们就是我大明的精锐骑兵!”

“是,大帅!”

“现在我交代你们两个人一个任务,从明天开始算起,一个月,我只给你们俩人一个月的时间,一个从东向西,一个从西向东,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那些在天津附近开山立柜做买卖的绿林强盗,都给我剿了!”

“是,大帅”

“若是一个月后,我还发现有人在这一代做那种无本的买卖,你们两个就要吃军法。”李栋目光炯炯的看着钱行和刘明舟

“放心吧,大帅!属下保证,今后没有人敢在这一代做那种买卖!”钱行和刘明舟自信的回禀着

“好!你们去吧。李响,咱爷俩进城看看。”

。。。

自从明成祖把大明的首府搬到北京之后,这天津的地位就尤为显得重要起来,在明代,南方是粮食的重要产地,一直都有“湖广熟,天下足”之说,而那时的北方被认为是荒漠之地,粮食产量很低,要保障偌大的京师饮食供应,以及北部边疆的安稳,就只好通过运河,从南方向北方输送粮草。

李栋领着五十多名亲卫进了天津城,一路走来遇到很多扛包袱的脚力,他们脸色黝黑,裸露着前胸,可以清晰的数出他们有几根肋骨,这些人都是靠卖力气养家糊口的。他们蹲在街边互相攀谈着,不时有人来领走几个人,被领走的欢欣鼓舞,没被领走的垂头丧气。

李栋一向对各地的吃食很感兴趣,看到街边有一个叫望海楼的酒馆,他想都没想就往里走,刚走到门口,一个笑脸相应的掌柜赶忙出来,诚惶诚恐的直奔到李响旁边,一辑到地。

“大人,楼上有雅座,您楼上请。。。”

李栋愣住了,回头看看李响“你们认识?”

李响也愣住了,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掌柜的“你认识我?”

“小的算哪门子草料,怎能认识大人呢?”

“那你这是。。。”

“小人虽然不认识大人,却认识大人的腰牌。”

“哦?”

“这是锦衣卫的腰牌,错不了,大人能赏光到我望海楼吃饭,就是给我们面子,小人惶恐,请大人移步上楼。”

李响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牌,冲着李栋笑了笑

“大帅,这东西也太扎眼了吧,我还是揣起来吧,省的没走两步,都知道我是谁。。。”说着他把腰牌解下来,揣进怀里。

李栋也哈哈大笑“这就是明星效应。。。”他一边说一边迈步上楼

那个掌柜的看着李栋,皱了一下眉头,这人什么来路,敢走在锦衣卫大人前面。

李响刚想跟着上楼,那个掌柜的赶忙凑过来

“大人,小店店小,您的这些亲卫们。。。”说着他为难的看着李栋那五十多个亲兵。

“哦”李响会意的点点头“孙小六!”

“到!”

“留下十个人,剩下的你领着到别人家吃喝,吃完了在回这里。”

“是,队长!”孙小六回头点了十个人留下,然后带领着其他人到周围的铺面找吃食去了。

李栋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作为坐下,看着街道旁边大量的脚力,皱了一下眉头。

掌柜的正和李响介绍菜谱呢“我们望海楼的海鲜是远近闻名的,在用上我们特质的黄酒,包您满意。”

李响闻讯的看向李栋,李栋没有理会,指着楼下的脚力,问

“掌柜的,楼下怎么那么多脚力闲着?”

掌柜的用眼睛扫了李栋一眼,没有理会,还在讨好似地和李响说“等一下小的在找几个红牌的小女,给大人歌舞助兴。”

李响皱了一下眉头,阴沉着脸“我家大帅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那个掌柜的看看李响,又看看穿着朴素的李栋,咽了一口唾沫,甩手就给自己个嘴巴。

“看我这狗眼”他慌张的走到李栋身边,扑通跪下“您老问的是那些脚力呀,他们在街边等活呢。”

李栋用手比划着让他起来。

“等活?天津城旁边正在盖新城,都是卖力气,他们怎么不去那里?”

听了李栋的话,那个掌柜的悻悻的笑着。

“大人。。。这。。。这个。。。”

李响在旁边一拍桌子“有什么话,你就痛快讲!在啰唆请起去锦衣卫!”

听了李响的恐吓,那个掌柜的扑通再次跪倒在地,捣蒜一样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栋没好气的看了李响一样,扶起那个掌柜的

“掌柜的勿慌,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

“大人。。。这。。。”那个掌柜的为难的看着李栋

李栋露出最和蔼可亲的笑脸“有锦衣卫给你做主,你还怕吗?”

那个掌柜的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头看看李栋。

“大人,那天津城外建的新城据说是给官府盖的,天津城的父老们实在是不愿意在帮那些狗。。。”

“此话怎讲?”

“哎。。。”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那官府在民间已经失了威信?”

“哦?你且说说官府怎么失了威信?”

“大人,先前天津城的父老也是官府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可是。。。有一年官府贴出布告,说要扩大港口,画了很大的区域,让这个区域内的人限期搬出那里。而且官府承诺会有补贴,大家一想这是好事,港口扩大了,商家多了,天津城自然也就繁华了。所以那些人纷纷搬走,可是等那些人一搬走,那里被几个官家霸占,分成了大小几个庄子。至于承诺的补贴更是。。。”

“还有一年,官府贴出布告,说天津周围有流寇,影响商道。让大家出钱成立保安团。大家一想这是好事。。。可是不怕您笑话,银子现在每月都交,可是保安团现在连根毛都没有。”

“还有一年,官府贴出布告,说运河河道上出了事故,漕运要为此断绝了一个月,天津城内顿时恐慌,米价天天涨,官府也不管理,大家那时也能理解,心里想着等漕运畅通了,米价也就回落了,可是足足大半年,米价依旧如此,后来我们一打听才知道,河道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故,是官府勾结了粮商。。。”

“还有一年。。。。”

“。。。”

“慢慢的我们就不信官府了。。。”

“狗官!”李栋大怒,拍着桌子豁然而起!

忽然听见“大胆!什么人在此恶意中伤官府!”

第八章 天津锦衣卫

李栋循声望去,只见三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按着绣春刀缓步上了楼。一边上楼一边扫视着李栋他们,在看到李栋那普通的穿着之后,那三人相互会心的笑了一下。

李栋一向穿着随意,再说那个时代也没有阿玛尼、驴这样的大品牌。他的穿着在外人眼里也就是家里殷实,能吃饱穿暖的主。

“什么人在此诽谤朝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栋看看李响,笑笑,站起身来,对着那几个锦衣卫招招手。

“都是自己人,过来坐”

“瞎了你的狗眼,谁和你是自己人?!爷是锦衣卫!”

听了这话,李响脸色瞬间就变了颜色,而李栋则是一愣,慢慢的坐下。

“那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了!”那三个人嘿嘿的乐着

“我若是不懂事呢?”李栋拿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那三人眉头一皱,又上下打量起李栋来,他们心中暗自嘀咕“按说不会看走眼呀,这人穿着朴素,一看就不是大富大贵的主,而且也不像有功名的,怎么说话这么冲!”他们三个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哼!既然你不懂事?!那你们就跟爷去锦衣卫大牢里面松松筋骨,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同党!”

“我若是不去呢?!”

那三人齐齐的抽出腰刀“哼!这恐怕由不得你!”

李响用力的吹了一个口哨,紧接着脚步声大作,十个亲卫快步上了楼,把那三名锦衣卫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那,我们可是锦衣卫?!”

李栋笑着站起来“知道你们是锦衣卫,说说吧,你们刚才想干什么?”

看到往常百试百灵的恐吓对李栋毫无反应,御史那三人开始慌张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我们可是有公务在身,擅自围捕朝廷官员,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呵呵。狗屁,你们算哪门子朝廷官员,当我不认识你们锦衣卫的官职呢,你们三个最大也就个小旗,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嘿嘿,这里从上到下都是爷的人,宰了你们几个,没准还能剁碎了卖两屉人肉包子呢”

咣当,咣当,咣当,三人的刀相继落在地上,紧接着这三人扑通跪倒。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们狗眼不识泰山。。。”

李栋一愣“这也太外强中干了吧,我刚吓唬一句就怕成这样”

李响走过去,把那三人的刀踢到一边,有亲卫上来收好,他蹲在那三人面前。

“我家大帅问你话,老老实实的回答,没准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放了你们。若是有半句假话,嘿嘿,明年的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你们烧纸。”

“大帅?!原来你是九边的将军?!”有个锦衣卫指着李栋忽然站起来“没有朝廷懿旨擅自离开驻地,亲兵私藏火铳,呵呵。。。等着朝廷抄你的家吧,你若是识相就乖乖的放了小爷,在封上纹银二两。。。不。。。二十两,爷就不和你计较。否则。。哼哼。。”

和那人截然相反的是,那剩下的两个锦衣卫死死的把头磕在地上,有一个人还用手拉拉站着的锦衣卫的衣襟。

“你拉我做什么?!”

李栋拍着桌子大乐“你想钱想疯了吧你,刚才爷不是说了吗,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爷就是敲锣打鼓的把你们几个宰了,谁知道?”

那锦衣卫一愣,左右看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卫兵,脸刷的就白了,咽了一口唾沫,扑通跪下,拼命的磕着头。“爷爷,饶命,小的昨夜马尿灌多了,还没醒酒,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李栋哧的一笑“你就没那两个人想的明白,说说吧,刚才你们想干什么?”

那个锦衣卫跪着向前凑了凑,让李响一脚踢了回去。

“爷爷,小的几个昨天输了钱,所以想着到路上找个白羊宰了,弄点银子,今天晚上好翻本。”

那剩下的两个锦衣卫听了他的话,牙咬得吱嘎乱响,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他。

李栋摇摇头“就你们这德行,真给锦衣卫丢人!”他本来有心严惩这几个人,想想还是算了“你们几个知道北镇抚使的官署怎么走吗?”

那个锦衣卫一愣,迷茫的看着李栋“大爷怎么知道小的是从那里来的”

李栋刚喝进去的茶扑哧就喷了出来“咳咳咳。。。”

李响也笑了,赶忙过来帮李栋锤着背。

“行,那麻烦你们几个带个路,爷想去看看。”

。。。

那三个锦衣卫出了酒楼的大门,脸色又是一变,外面有三四十人的亲兵卫队,足足占满了半条街,看到李栋出来,有亲卫牵来马,李栋翻身上马,笑呵呵的看着那三个锦衣卫。

“好好带路,敢跑,直接剁了你们!”

“爷爷,小的不敢!”

望海楼的掌柜的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一脑门子的问号,他们不都是锦衣卫吗?

。。。

天津前两天下过雨,道路虽然经过这两天的日晒已经干裂,但是显得坑坑洼洼极不好走,道路两旁新草夹杂枯草显得此地异常的荒芜。

李栋皱起眉头四下看着,入目满是凋敝之色,心中疑惑不止,他高举拳头。

“停!”

整个队伍顿时停了下来,亲卫们以李栋为圆心散开,一脸警戒的看着四周。

李栋拿马鞭指了一个锦衣卫“你们莫非起了什么心思,怎么把我领到这样的地方?当我是好戏耍的吗?!”

那三个锦衣卫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

“爷爷,你不是要去北镇抚使的官署吗?这个道没错呀,小的是本地的土著,这条道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李栋一愣“那北镇抚使何等显赫的官职,怎能住在如此破败的地方?!”

“嘿嘿,爷爷,您这话倒是没错,北镇抚使当然不能住在这里,他一般都住在城外自己的庄子里。”

“那他平时不在自己的官署办公吗?”

“办公?呵呵。。。办公。。。。呵呵。。。”

“我家大帅问你话,你总呵呵什么?!”

“爷爷饶命,只是这。。。反正爷爷到了地方一看就知。。。”

李栋带着疑惑继续前行。

不一会李栋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院子,站在外面看进去,居然没看到尽头,房屋挨着房屋连成一片,远远看去显得绿油油的,为什么呢?因为屋顶上已经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青草,更夸张的是有一个屋顶上好像还长了一颗大树。

之所以李栋能看的如此清楚,不是因为他骑在马上,而是因为这个院墙实在是太破旧了,好几处已经塌方了,李栋甚至无法分辨哪里才是正门。

院子里面那可就更加的精彩,五花八门的几乎样样都有:有人正在往衣服杆上挂晒洗的衣服,还有人躺在躺椅上,旁边放着一个茶壶,悠哉悠哉的在睡觉,还有人居然在咿呀咿呀的调嗓子唱歌,有人在下象棋,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用力的摇着大瓷碗,听动静,应该是摇筛子。

最让李栋感到惊讶的是,有几个人居然身穿着短褂,头上带着大大的草帽,手里面拿着鱼竿和鱼篓,怎么看怎么像个渔夫。

看到打头的三个锦衣卫“章老尿,今天收获不小啊,抓了这么多,晚上请喝酒啊,我们几个去钓鱼,正好当下酒菜。”说着那几个人吆三喝四的就走了。

李栋刚下马,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冲出来,对着路边如若旁人的掏出那话,哗,那个人还很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提起裤子,一边向里跑还一边喊“等等我,等等我在开,我要押。。。”

“爷爷,到了,这里就是锦衣卫北镇抚使的。。”那个傻傻的锦衣卫指着里面对李栋说

李栋刚想说点什么,只见另外两个锦衣卫好似兔子一般逃进里面,一边跑一边喊“兄弟们快来,有人要端了咱们锦衣卫官署,抄家伙呀”

好嘛,整个院子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抄起板凳,有人拿起晾衣服的竹竿,上面居然还挂着两件衣服,有人拿着鱼竿,更夸张的是有人拿着两个碗就冲了出来。

“敢到这来撒野,也不看看爷们都是干什么的。。。”

“操你大爷,敢和爷叫板是吧。。。”

“一帮毛还没长齐的臭娃子,滚远点吧。。。”

李栋看了看这些千奇百怪的兵器,那里面居然没有一把是刀,李栋的亲卫们也有些慌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他们纷纷抽出火铳对着那些人。

场面有些混乱,李栋抽出短铳对着天上。

“砰”

很大的响声,一阵烟雾,一片惊鸟飞起。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安静了。

“这里谁管事?!”李栋扫视了一眼那些锦衣卫。

那些锦衣卫齐齐的把目光看向一个人,那个人正拿着两个大白瓷碗,他的脸瞬间就和他手里的碗一样白。

“你什么官职?”

“百。。。百户。。。”

“百户?这里是天津北镇抚使官署,怎么就一个百户管事?”

那个人很无辜看着李栋,可能是拿着两个大瓷碗有些累,他居然把那两个大白瓷碗放在胸口。

“问你话那,哑巴了!”李响大声的问,那动静把李栋都吓了一跳。

啪啪,那个人手一哆嗦,两个碗掉在地上,粉碎。

“这里有。。。有两个千户大人。。。可是他们不在这里,他们让小的管理这里。。。”那个人磕磕巴巴的说着

李栋摇着头,扭过头看着李响“你这官不好当啊”

李响无所谓的笑笑“大帅,您练兵一向有方法,要不您受累?”

“臭小子,少给我戴高帽”说着李栋阴沉着脸,又看了一眼那些锦衣卫,高声说“明天卯时东城门外点名,卯时三刻不到就不用来了!”说完李栋翻身上马走了。

李响笑呵呵的看着那些锦衣卫“你们完了”说完大笑着走了,留下了一群莫名其妙的锦衣卫。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谁知道!没准是哪个人没夹住裤裆把他们露出来了”

“哈哈哈。。。”

“走走走,赌钱去,那谁,刚才那把,你还欠我三百个大钱呢,你可别想赖。。。”

第九章 点名

李栋一向没有早起的习惯,他一般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可是他让卫兵寅时一刻把他叫醒,在寅时刚过一半的时候,他几经带着卫队来到天津的东城门外等候。

李栋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锦衣卫居然颓废成这个样子,在京师里,锦衣卫虽然也干些收保护费等没品位的事情,可是他们至少还能守规矩,执勤期间也能兢兢业业的作事,可是天津的锦衣卫已经完全颠覆了他对锦衣卫长达进千年的仰慕情节,看到这些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恼怒,锦衣卫绝对不能在这么烂下去,至少在他统治的大明期间不行,他丢不起那人!

李栋估计今天没有一个锦衣卫会来,因为首先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其次那根深蒂固的懒惰,不会有人愿意这么早起来,更重要的是天上还下着蒙蒙的细雨。

李栋的亲卫们个个挺胸抬头,站着标准的军姿,没有一个人敢随意的擦拭脸上的雨水,在他们周围则是昨天临时被召回来的三百名光头军,这三百人也有样学样的站着军姿。

相对于李栋对光头军的警惕,他们对李栋充满了好奇,甚至有些人已经产生了报效之心,蒙古人都知道,他们的大萨满曾经预言:蒙古人的未来掌握在一个汉人小子手上,或许就是场地中央的那位吧,至少现在看着很像,既然是这样,早点投靠没准还能赚个好出身,再说他们干的那些事情(投名状),现在整个草原估计已经传遍了,他们就算是回去了,也只能当马匪,还不如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反正在哪都是卖命的活计。

“大帅,卯时已到,属下刚才派人去看过,道上没人来,估计不会有人来了,要不咱先回去,您还能睡个回笼觉?”李响低声的劝慰着李栋

李栋摇摇头“昨日我说卯时三刻就是卯时三刻!”

“大帅,为了这么一群人不值当,您不是还有我们吗?属下也不想做那什么劳子锦衣卫镇抚使,属下还回来给你做亲兵队长。”

“你不懂,行军打仗你们可以,但是对于稳定政权,这侦缉刺探也是很重要的,旁人我不放心,所以让你先进去趟趟路,锦衣卫将来我有大用处,你上点心,好好做,将来你的成就未必不如王平赵东旭他们。”

“是!大帅!属下一定用心做事!”

李栋倒背着手,站在雨雾中,眼睛看着前方。

“大帅,卯时三刻要到了,要是一个人都没来怎么办?”

“全部裁撤!重新招募!”李栋斩钉截铁的说

“那样就太好了!昨天看到他们那德行,我一宿都没睡好,怎么锦衣卫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让我和他们共事,我还不如跳井算了。”

“呵呵,我大明太平太久了,人人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若不找点事情折腾自己,早晚有一天也像天津锦衣卫一样烂掉。”

有亲兵拿着漏斗,高声喊道“大帅,卯时三刻。。。”

“等等。。。等等。。。我们在这呢,我们来了!”有七八个人一边向这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大声的喊着

不知道为何李栋的眼睛里有了笑意,至少这天津锦衣卫里还不都是笨人。

“大帅,前面打头那个,不就是昨天那三个锦衣卫中最傻的那个吗?”李响指着不远处说。

“傻人有傻福啊”李栋意味深长的说着

呼那七八个人衣冠不整的跑了过来,打头的正是那个傻锦衣卫。

“我。。。我们没。。。没晚吧”

李栋微笑着看着那七八个人,对旁边的亲卫说

“给他们水喝”

李栋的亲卫赶忙拿来水壶递给那些人,那些人也不客气,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喝完之后用袖子抹抹嘴,慢慢的平缓着呼吸。

李栋忽然把脸一落“我昨日说卯时三刻,现在三刻已过,你们再来,我可要行军法的。”

那个傻锦衣卫一愣,苦着脸“爷爷,我。。。我其实早就起来了,我去叫他们几个,所以来晚了。”

“哦?他们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拉着他们一起来呢?”

“爷爷,我是本地的土著,是世袭的锦衣卫,这几个都是我的发小,打小一起活泥巴长大的”

“别人呢?其他的锦衣卫怎么没来?”

“他们。。。他们骂我多事,还打了我一个耳光。。。”

李栋笑笑“那你怎么来了?”

“爷爷,不是你昨天让我们来的吗?”那个傻锦衣卫挠挠后脑勺,憨憨的问

“我是问,你怎么这么听我的话,我让你来,你就来?”

“爷爷,我觉得你不是一般人”那个傻锦衣卫很笃定的说

“哦?你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一般人?我的穿着很普通啊?!”

“爷爷,你身边有这么多亲卫,还带着家伙,别看我傻,可是我知道那是火铳,我们锦衣卫都不允许随意带火铳,再说了他”说着他指了指李响“他叫你大帅,这么算起来,爷爷你至少也是个九边的将军,还有。。。”

李栋笑意更盛“还有什么?”

那个傻锦衣卫向李栋这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还四下看了看,生怕别人听到似地小心“我听说新上任的镇抚使大人是个年轻的后生”说完他上下打量着李栋“我觉得你挺像”

“你叫什么?”

“爷爷,小的叫徐椿,双人徐,木子旁加个春天的春,大家都叫我徐蠢,嘿嘿。。。”

“你一点都不蠢,你比大部分的锦衣卫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

“爷爷,这么说你真是。。。”

“我不是,他是”李栋指着李响说

徐椿看了看李栋,又看了看李栋身后的李响,有些想不明白了“那爷爷你是?”

“呵呵,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你刚才说你是本地的土著?”

“是啊,我从小就在这天津长大的。”

“那些没来的锦衣卫都住在哪里,你都知道?”

徐椿机械的点点头“他们。。。他们大部分住在锦衣卫的官署里面,只有两个千户大人住在城外的庄子里。”

李栋笑呵呵的走到徐椿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你开口叫我爷爷,闭口叫我爷爷,那爷爷就赏你个破天大的富贵吧,来人!”

“是,大帅!”

李栋忽然收起笑脸

“徐椿等人卯时三刻点名未到,每人打五军棍!”

“是,大帅!”

“啊?爷爷,你怎么打我呀!”徐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栋,跟着徐椿的那几个人也咋呼起来。

“徐椿,你太不地道了”。

“怎么来了还打?”

“不是说他是大人物吗?”

“妈的,耽误爷睡觉”

“我不干。。。”

李栋的亲卫已经抽出短棍,征询着李栋的意见。

李栋却看向徐椿“你若不想让我打,现在可以回去”

徐椿苦着脸,看看李栋,又看看自己的兄弟,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他实在有些闹不懂了,只见他用力的一跺脚“不就是打五下吗?兄弟几个再信我一次,我就看他不像是一般人!”

徐椿的几个兄弟看看李栋,又看看李栋身后的亲卫,以及更远处那一片光亮的光头。

“大爷的,不就是打几下吗?来吧。。。”

“我这几天正好痒得慌,等一下哥几个谁也别和我争,我一定要第一个挨打。。。”

“椿子也就是你,换了旁人我都不信!”

徐椿走到李栋的身边,带着哭音“爷爷,你可别诓骗我!”说完背对着李栋,刷的脱了裤子,露出黑黑的屁股蛋子。

李栋一愣,一脚就踹过去“滚远点!”

。。。

锦衣卫在民间素有恶名,他们不去招惹旁人,旁人已经是求爷爷告奶奶的了,所以往日里大家都对锦衣卫避而远之,更别说那锦衣卫官署了,平日里大家就算多走几步路也要饶过去,所以这里一向很清静。

清静的时候最好做什么?当然就是睡觉了,尤其是早晨,谁若是敢打搅锦衣卫的美梦,那没的说,大牢就在旁边,抓起都不用走两步路就到了。

可是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先是哗哗的脚步声,而且最讨厌的是居然还有马叫的声音,这是谁呀?!活够了怎么的,敢到锦衣卫官署里面放马?

一个锦衣卫昨天晚上赌钱本来就睡的晚,刚躺下没两个时辰就让这动静闹起来,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穿着短褂就冲出屋子。

“这他妈谁。。。”他的话刚说出一半就停了下来

院子里满满登登的都是骑兵,光头的骑兵。

幻觉,一定是幻觉,那个锦衣卫使劲的眨眨眼,晃晃脑袋,一看还有,最后用力的甩了自己个嘴巴,啪“哎呀!疼”抬头一看,还有!

蒙古人长得和中原汉人不一样,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栋让这些蒙古骑兵都带上了面具,古代上战场用的面具为了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凶神恶煞那是在所难免的了。

所以可想而知那个锦衣卫当时的表情,他好似傻子一般呆立在那里,已经尿了。

那些光头骑兵忽然分开,李栋骑着马慢慢的出来。

“进去抓人!”

那些光头军分出一半下马,在亲卫的带领下提着刀挨个屋子搜查!

紧接着就听到各各屋子里开始叫骂声不断,一个个赤身裸体的锦衣卫被提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有亲卫上来,拿着棍棒就打。

“好好跪好!”

“哎呀,你知道爷爷是。。。哎呀,别。。。别打,跪。。。我跪”

。。。

“爷爷!名册在这!”徐椿领着他的几个兄弟不一会就翻出天津锦衣卫的在册人员名单。

李栋把名册递给李响“照着名册叫人!徐椿你在旁边看着,点到谁,谁若是不站出来,你指出来!”

“是,爷爷!”

。。。

“王守德!”李响大声的喊

一个锦衣卫使劲把头低下,徐椿四下扫视,忽然看到他,咧着嘴,指了指,马上有李栋的亲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把那个人提出来。

李响看看李栋,李栋冲他点点头。

“王守德,卯时三刻点名未到,打三十军棍,革除锦衣卫一切官职,暂时做记名处理,行刑!”

几个亲卫上去摁住他,噼啪噼啪的开始打起来。旁边还有亲卫在数数“一,二,三。。。”

“哎呀。。。哎呀妈呀。。。为什么打我呀”

“徐椿你个王八蛋。。。你是白眼狼啊。。。哎呀。。。。。”

“你若在喊叫,加倍!”李栋倒背着手,一脸的阴沉。

“嗯”挨打的王守德赶紧紧闭牙关忍着,英雄不吃眼前亏。

“彭兴财!卯时三刻点名未到。。。行刑!”

“李德顺!卯时三刻点名未到。。。行刑!”

。。。

在打到第三十三个锦衣卫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外面嘈杂的脚步声。

第十章 立威

卢兴今年三十七岁,他家世代都是锦衣卫,他二叔卢观影更是做到了朝廷的兵部侍郎的高位,有这样的家庭背景,他本应该在京师里谋个肥缺,可是他二叔说京师多权贵,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比比皆是,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因为他惹下抄家灭族的祸患。

所以他二叔上下活动,终于给他谋了一个分守天津锦衣卫千户的职位,天津离北京不远,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况且天津商贸发达,银子自然是不缺的,就让他在那里折腾混资历吧,熬到一定份上在调回京师。

卢兴从北京调到天津之后自然满肚子的不愿意,可是呆了半年之后,他慢慢发现这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天高皇帝远,而且有锦衣卫这个天字招牌护着,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是天津锦衣卫的掌刑千户,这天津的地盘上,所有的刑名案件他都有权利过问,在这种小地方,衙门抓人还需要个理由,可是锦衣卫连理由都懒的编,直接扣上妖言惑众的名头就行了,抓了人,直接扔进大牢等犯人家属拿银子捞人吧。

卢兴是不骚扰平头老百姓的,为什么呢?平头老百姓家里能有多少银子?要抓就抓那些大户、富户、过往的大商贾、大世家,那些人家里金山银海的,凭什么就不拿出来孝敬朝廷?当然了在这天津就是孝敬卢大爷。

因为这个原因,天津的锦衣卫在民间的声名居然还不错,很有人认为他们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仇富心理古今同用。

昨天晚些时候有官署里面的锦衣卫跑过来对他禀报。说有一帮人来了天津锦衣卫官署,让明天早晨卯时三刻到东城门外集合。

“那些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不知,他们也没说,不过打头的那个年轻人说话很冲,属下怀疑能不能是新来的镇抚使大人。”

“新来的镇抚使?”卢兴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旁边有他伺候的丫鬟,递过来刚用井水冰过的西瓜,他咬了一大口,开口问

“这事你没跟孙千户讲?”

那个属下咧着嘴淫笑了两声,躬身答道

“嘿嘿,大喜堂从南边新运过来两个姑娘,听说是绝色,他们让孙大人过去尝尝鲜。孙大人说他有公务要忙,没时间理会那个黄毛小子。”

一听这话,卢兴啪的把西瓜皮摔在地上。

“我靠!有这好事怎么没叫上我?妈的,当爷是个摆设呢?你明天带人砸店封门!”

“大人,是孙大人拦住不让的,他说您刚娶了八姨太,怕您家门不合。。。”

“狗屁,这小子惯会吃独食,不过。。。孙大人讲的也没错。。。他那里有公务,我这里也有差事,呵呵。。。那个黄毛小子刚一上任就想来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哼,爷不伺候!”

“大人,那属下们到底去还是不去?”

卢兴歪着头看着他那个下属,慢悠悠的说“爷都不去伺候,难道你们想去?”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告诉其他人。”

“有老孙的姐夫在前面扛着,我还怕个屁,走,咱也去大喜堂看看,今天要不把爷伺候好了,就砸了他大喜堂。”

。。。

卢兴在大喜堂果然遇见了孙千户,两人也不废话,二一添作五,一人一个姑娘,还别说,南边的姑娘,从买来就有人教习如何伺候男人,那媚态。。。风流了好几回,卢兴终于筋疲力尽,抱着姑娘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就听见有人咣咣砸门“卢大人。。。卢大人。。。出大事了。。。您快起呀。”

卢兴只觉得两个眼皮好似千金一般的沉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股怒气从小腹升起,他连鞋都没穿,打开房门,照着来人迎面就是一个嘴巴。

“妈的,叫丧呢,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来人也不敢回嘴,捂着脸。

“大人,咱们的官署让人围了,小的一看不好,赶紧从侧门跑出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卢兴还有些迷糊“官署被围了?!”

“是大人,属下远远的看去,好像就是昨天那个黄毛。。。年轻的后生。而且属下跑过来得时候,里面已经开始打人了”

卢兴终于想明白了,用手挠了挠脑袋“这事你告诉孙大人了吗?”

“属下已经禀报孙大人了,他已经带着人去了”

卢兴咧开嘴笑了“既然他都去了,那爷就在睡一会”说着他走到门口,一只脚已经迈进去了,却忽然停住,歪着头“咱也去看看”

。。。

锦衣卫官署的院子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有人高声的呵斥“你们都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栋冲着李响努努嘴“去看看”

李响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的怒骂声“我是锦衣卫的千户,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围了锦衣卫的官署?还不速速退开。。。”

就听到李响用更大的声音呵斥“千户算个屁,来人,把这些人都绑了,哎呀。。。还敢反抗,在反抗就给我动刀”

不一会李响就推推搡搡的押着十几个人回来了,那些人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

“你赶快放了爷,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李响快步走到李栋的旁边

“大帅,是个锦衣卫千户”

“徐椿,他就是孙英才?”李栋询问道

徐椿一愣之后赶忙答道

“是,爷爷,他就是分属天津的锦衣卫千户孙英才,他姐夫是。。。”说着徐椿咽了一口唾沫“他姐夫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牟大人。。。”

“哦?原来还真是熟人的亲戚”

李栋和锦衣卫那么熟自然认得锦衣卫千户应该穿什么样的官服,李栋走了过去。

“你姐夫是牟斌?”

“小子,怕了吧,哼!晚了!镇抚使?在我姐夫面前你算个屁呀,你赶紧端茶奉酒,在给爷磕三百个响头,没准爷就放了里!”孙英才瞪着眼睛,跳着脚骂着,他却没有注意到,一般人称呼牟斌哪有敢直呼其名的,至少也要加上一个大人二字。

李栋笑笑点点头“好好好,正发愁没人拿来立威呢?就你吧”说着他扭头看向李响“也不知道锦衣卫又没有辱骂上官这一条罪名。”

李响笑嘻嘻的,很配合的说“就是没有,现在加一条也不晚”

“谁敢打我?!我姐夫是锦衣卫指挥使?!”酒色不仅掏空了孙英才的身子,连脑子也弄得不灵光了。

往常他一报他姐夫的名号,无论多大的麻烦,立刻摆平,别人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锦衣卫都指挥使,天子头一号的勋贵武将,谁惹得起?

可是这一次却不灵光了,本来摁着他的两个卫兵,忽然把他向上一提,然后用力的摔在地上,他顿时被摔得眼前直冒金星。还没等他闹明白,后背就让两只脚踩住,就听见。

“大帅,多少下?”

那些被打过和正在等待挨打的锦衣卫们都把脖子伸长,静静的听着。

“我和他姐夫挺熟的,我怎么也要给他姐夫一个面子”

听了李栋这话,那些人齐齐的唏嘘着,咬牙切齿的心中暗骂,妈的,就敢欺负我们这些下面的。

孙英才不屑的撇撇嘴,刚想起身。

紧接着就听见李栋平静的说“就打六十下吧,他若敢哭喊就翻倍,打死了算他倒霉。”

所有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重打三十下已经能把人打残了,好在李栋的亲卫都还只是个孩子,力量还没长成,可是被打六十下,几个月内是别想下床了,至于一百二十下,屁股是别想要了。

这新上任的镇抚使到底是什么来路,连他的顶头上司都不顾及??

李栋的亲卫们举起短棍刚想开打,就听见外面又是一阵的嘈杂声,但是这一次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这一次不用李栋吩咐,李响就跑了过去。

不一会他领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也是身穿锦衣卫千户的官服。

不等李栋开口询问,那人躬身自我介绍着“下官是分守天津的锦衣卫掌刑千户卢兴。”

李栋笑眯眯指着孙英才对卢兴说“他完了才轮到你!”

卢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快速舒展开,露出笑脸

“下官敢问大人是什么官职?”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李栋反问道

“大人,就算您真的是镇抚使,也没有理由随意殴打下属呀?”卢兴依旧笑眯眯的说

李栋哈哈大笑“我昨日说今天卯时三刻在东城门外点名,你们两个为何不来?我行的是军法,这个理由还不够?”

“军法?大人,我们是锦衣卫,您怎么行起军法来了?”

“呵呵,锦衣卫,天子亲军,你们占了一个军字自然就要行军法!”

“可大人为何要大我们二人,我们两个身为千户,自然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再说也没人通知我们呀?”

“哦?我怎么不知道搂着大姑娘睡觉还算你们锦衣卫的公务之一呢?真没有人通知你们?”李栋很有玩味的看着卢兴,这些事情自然是李栋派李响探查好的。

“大。。。大人。。。”卢兴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对方居然都知道,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

李栋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他完了才轮到你!行刑!”

噼啪噼啪噼啪,亲卫对李栋的命令毫不迟疑,用力的打着,孙英才这个时候脑袋才逐渐明白过来,这狗日的是想拿自己立威呢?他死死的咬着衣襟,不敢吭一声,心里琢磨着一会就让人带口信去京师,让姐夫收拾他!

“大人。。。你如此苛待下属,以后还怎么指望着这些人给你卖命?!”卢兴向跪着的锦衣卫那边挪了两步之后,大声的说

“你们这些人现在开始都已经被锦衣卫除名了!我还指望着你们卖命?笑话!”

“大。。。你。。。我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你凭什么除我的名?!”

“呵呵,你不知道吗?朝廷已经下了懿旨,天津成立特别行政区,这天津的大小事务都由我一言而绝!”

“哼!你糊弄谁?!当我不知道,朝廷的圣旨虽然还没到天津,可是上面明明说此地给太子爷做为封地,由太子爷任命各种官员,你凭什么?!”

李栋微笑着看向卢兴,没有开口,过了良久,卢兴脸色忽然一白,又仔细的打量着李栋,瞪圆了眼珠,指着李栋。

“你。。。”

李栋用手拨开他的手指

“都是千户,他也六十下!”

卢兴好似傻了一样,机械的被人摁倒,被打得毫无表情,呆呆的看着李栋。

整个行刑过程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六百多号锦衣卫几乎人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

“明日卯时三刻,东城门外点名,谁若不来,记名锦衣卫的身份也没了!”说完李栋带着他的属下们骑马走了。

呸!好几个锦衣卫冲着李栋远去的背影吐着口水。

“什么玩意?!爷就不去,看他能怎么办”

“就是,他还不得靠着咱们这些人办差”

“哼,要不咱就闹,把事情闹大,朝廷知道了,一定会撤了他的职”

“对,就这么办,明天谁也不去,老章,你明天去不去”

“去个大头鬼,我现在连动都不敢动,哎呀。。。。”

“对,反正明天我是不去,你呢?”

“我不去。。。你呢?”

“我也不去。。。”

。。。

“你说卢大人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谁知道,好像见了鬼似的,你说他要是挑头就好了,听说他二叔在兵部做大官”

“狗屁,那孙大人的姐夫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呢!”

“这。。。”

妈的,搞不好这个镇抚使大有来头呢。

。。。

第二天,天还没亮,天津东城门还没打开,在城门洞子里。

“老章,你怎么来了”

“嘿嘿,我。。。这身官服我还不舍得扔,家里好几口等我养呢,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嘿嘿,咱们大哥不说二哥,这差事怎么说也能混个三个饱一个倒。”

“就是,就是。。。哎。。老李、老刘你们也来了,哎呀,都来了,别挤,别挤,是我先来的。。”

“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第十一章 自传

弘治十八年在历史上是一个极具意义的一年,天津特别行政区成立的建立表明当时的明朝人在改革上的先进性,史书关于这一年更是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描述,书中提到了很多事情,甚至也提到了锦衣卫,但是就是经常读这段历史的人都往往不记得书中还提到过锦衣卫,因为书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锦衣卫的新时代到来了。

为什么只有一句话呢?不是因为写史书的人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忌讳不敢写,而是因为真的不知道应该写点什么。

锦衣卫长期以来在人们心目中是穷凶极恶的代名词,虽然如此在那个时候至少他们很好相认,锦衣卫在当时的身份是公开的,他们身穿飞鱼服,腰带绣春刀,只要不是瞎子,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他们那飞扬跋扈的样子,他们虽然可怕,躲远点就行了,可是自从弘治十八年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至少天津的锦衣卫有了变化,天津的锦衣卫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全部,所有人都隐藏了起来,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从那时起,就没有人知道到底谁是锦衣卫了,有可能是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老板甚至有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但是谁也能确定。

如果你不触犯法律或者威胁到国家安全,你有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锦衣卫。

在1860年的某个深夜,一个叫余勇的年轻人在重新装修祖上传下来的老宅的时候,在老宅的阁楼夹层中发现了一本泛黄的自传,这个自传是余勇的曾曾祖父晚年写的,但是一直没有公开,直到被余勇发现为止。

他的曾曾祖父仅仅是一名普通的锦衣卫力士自传上是这么说的,正是这本自传揭开了锦衣卫长达三百多年的神秘面纱。

自传上的开篇是这么说的:

当我六十岁的时候,我从锦衣卫退休了,为了欢送我们这一批老人,上级让我们观看了一部只能在内部演出的话剧,话剧的名字叫《无间道》,话剧描述的就是一名长期从事卧底工作的锦衣卫的一生,当看到那名已经垂垂老矣的锦衣卫跪在他老婆的坟墓面前说‘我是锦衣卫’的时候,大家笑了

‘他奶奶的,这老头不要命了,敢犯这样的纪律!’

然而我没有笑,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明白那名锦衣卫的感受,那是一种渴望倾吐自己内心世界的感受,那种期盼从黑暗中走到阳光下的感受,那种不得不隐瞒甚至欺骗至亲至爱的人后那种内疚的感受。

。。。

锦衣卫的工作说白了其实就是两分为两大部门:一是情报,二是行动。行动工作的范围非常广泛,举凡逮捕、绑票、刑讯、解送、看守、暗杀、纵火、偷盗以及各种各样的破坏等都属于行动工作的范围。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你的邻居消失了,而过了好几天,都没有衙门的人过来询问,那么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就是我们锦衣卫做的,和衙门抓人不同,除了必要的,需要公众知道的逮捕行动之外,我们一般会采用秘密逮捕的方式。

。。。

锦衣卫的来源比较单一,一般都是从军队、军校、太学中挑选,条件是思想可靠,身家"清白",不分性别,年龄在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无显著特征和暗疾,虽然条件如此简单,但是永远都是锦衣卫选择你,你永远无法选择锦衣卫,无论是你想干还是不想干。

我就是从军队中被挑选去的,和我一起被挑选的还有三十多人,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月,就只剩下五个人了,如果是体检后被撵走,我是不奇怪的,但有些人我们觉得他很好,和大家都处得来,甚至是天生的领袖人物摸样,竟然也走了。而有些人只是随大流,看起来不但不突出,就连幽默感都没有,整个儿就是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的人物,居然就那么留了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我不敢问他们,比如“你朋友怎么不见了?”“他到哪儿去了”这类的问题,不许问,上头有严格的命令,严禁我们互相打听对方的情况,我也无法根据他们说的话判断谁来自哪里,因为曾经发生过因为一个人被铺而导致一个海外站被敌人遣送回来的情形。

。。。

在进行了筛选之后,教官就会教习我们一些基本的军事技能,然后开始就要学习更加专业的锦衣卫课程,我清晰的记得第一堂课程讲的是拘捕术,在我看来这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这堂课居然上讲了大半年。拘捕术这门课程分得很细,将不同情况下怎样进行拘捕分为指捕、缉捕、守捕、围捕、追捕、密捕等等

因为有些问题不是亲身干这项活动的人,是无从想象得到的。比如两三个人抓住一个人,当然很简单,但遇到要一个人抓一个人,甚至一个人抓两个人,就不是个简单的事了。

还有,在不同的环境中,如何顺利地把被捕的人带走,都得多方研究。例如从高楼上把一个人带下来,锦衣卫应该走在前面还是后面,就很有讲究。因为走在前面,很可能被踢下去;走在后面,对象又可以奋不顾身地滚下去或跳下去。

在逮捕时,除了怎样防止反抗外,还得针对各种不同的对象,研究出一套对付办法。例如老年人、妇女、小孩等被捕后,不是反抗而是赖着不走,或大哭大叫,特别是老年妇女,锦衣卫对这些人既不便打骂而引起围观的人的同情,增加麻烦,又无法动以利害或威逼。遇到这类的人,锦衣卫便得先发制人,用一套特别办法,使之身体上既感到些痛苦,又无力挣扎叫喊,但又不是十分痛苦,于是只得跟着走。

所谓指捕,是讲极个别被捕的人,因受不住酷刑拷打而供出自己有关的人的时候,由锦衣卫带着他一同去逮捕他指明的对象。在讲这门课程时,几乎全部是讲的如何防止受骗,不要弄得打草惊蛇。

。。。

教一般锦衣卫技术课程的时候,都印发讲义,或由学生抄录笔记。而"行动术"这门课程,是从来不印讲义,也不准学生记笔记,只由教官讲述,他会给我们发了一张图,标明了关节和神经分布,用颜色表示它们中何者是首选目标,“力量、速度和打击点,都给我记住!”。学生如有听不懂或弄不清的地方,课后可以提出来,请求补讲。教官们特别欢迎学生在课外去找他们研究,因为这种杀人放火的功课,连教官们自己也知道太见不得人。

。。。

在进行毒物试验的时候,实验对象便是用狗来代替。如将几滴苦扁豆油滴在一块牛肉上,狗吃了下去,几分钟内便在地上滚去滚来,不到半小时便结束了生命,但人吃了这种东西关系并不大。其实有些毒药,锦衣卫并不把它公开来传授,只在使用时将配制好的成品交给锦衣卫去使用,并不把它的名称和配制方法让人知道。

。。。

我们的最后一堂课是反审讯,首先教官会不停的折磨我们,用各种方法打我们,锻炼我们的抗击打能力,然后就是一宿一宿的不让我们睡觉,在我们精神最脆弱的时候问我们问题,并暗示我们只要回答了问题,就能回去睡觉了,这个时候是最难熬的,如果熬不过去。。。下场会比较惨。

但是在经过了长期的反审讯课程之后,教官却告诉我们:反审讯的目的其实不是不招供,而是把事先编好的几套供词,在适当的时间用适当的方式慢慢地招出来。不要求“宁死不招”——不招是不可能的!如果能骗住敌人,那就了不起!如果能拖到三天后再招,那就算双方打平,否则……就算是叛徒!反审讯练的目的就是三天的硬功夫!

反审讯训练快结束的时候,总部派来了几个人教官,据说那几个人会读心术,这项技能是锦衣卫所有技艺中绝密中的绝密,每一代的锦衣卫仅有几个人会这项技能,绝对不允许外传。

“说谎,说谎,又发现你说谎了,记住,你是在和敌人斗智斗勇,注意力那么集中干什么?把注意力分散,想别的事”

“报告教官!我应该想什么事情?”

教官咧开嘴笑着“我知道一个方法很不错,你可以试验一下,想想你第一次和女人做。。。爱的情形,想!”

“报告教官!作爱是什么?”

教官上下打量着我,笑笑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雏,**就是……就是和女人发生关系!”

“报告教官!和女人发生什么关系啊?”

那几个教官先是一愣,紧接着一两个人教官憋不住笑起来,然后全体爆笑,笑得打滚,只有被测试的我带几分不解几分恼火地看着他们。现在的我想起来都觉得当时我真是傻的可以了。

。。。

这篇自传一出,立刻引起当时媒体的广泛注意,几乎所有的报纸,他们重要版面全部改成这篇自传,报纸一度卖脱销了,增发了好几刊都无法满足当时人们的好奇心。

正在自己的庄园里度假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被紧急召回,所有的锦衣卫高层全部齐聚一堂,来应对此次危机,而当他们看到这篇自传后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篇自传仅仅涉及了一名最普通的锦衣卫所能知道东西,所有锦衣卫内部的秘密级以上的信息没有被泄露。

事后锦衣卫的官方发言人出面召开记者招待会,会上他既没有否认这篇自传,也没有承认,只是说这篇自传很有历史价值,锦衣卫官方希望可以和余勇洽谈关于购买这篇自传版权的问题。

虽然在外界锦衣卫比较低调的处理了这件事情,可是在内部却进行了一场严厉的保密整风运动,所有人秘密级以上的人员要求全部回总部,重新进行测谎实验,从那时起锦衣卫在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泄密事件。

锦衣卫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最严谨的特务组织,关于是谁开创了锦衣卫的新时代,众说纷纭,可是时间地点大家都可以确定弘治十八年、天津,因为那一年在天津来了两个重要的人物,正德大帝和正德的影子锦衣卫之父李响。

第十二章 改变

如果不算上锦衣卫北镇抚使,兵备道曾大人、清军厅何大人、税监刘公公就是天津城内最有权势的三个人了,往日里这三个人很少齐聚,他们互不同属,各自都忙着用各自手上的权利捞钱。然而今天这三人聚到一起,地点就在天津新城的军营内,因为北镇抚使相召。

这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虽然齐聚一堂,可是分别坐得远远的,三个人的额头上一直在冒汗,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三人宦海沉浮了那么多年,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就是侦缉他们这些官员隐私秘情的,虽说他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尽量做得隐秘,可是谁又能保证锦衣卫在他们身边没有密探呢?

若仅仅是锦衣卫的北镇抚使相召,税监是不用担心的,税监是直属司礼监的,由司礼监派到下面收税的太监,可没听说过锦衣卫还能管太监的,太监管他们还差不多,可是三人既然为官多年,自然在朝中有不少耳目,就是宫中的消息打探起来也不那么费事,他们自然知道镇抚使只不过是幌子,真正让他们惧怕的是太子。

关于太子的消息前两年无非就是,太子爷又跑出东宫与民同乐去了,或者就是太子爷又气走了几个东宫讲师,这些都是一些顽皮小孩的消息,无关政局。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关于太子爷的消息风向一变编练童子军、开设宝器阁、平乱匪,后来居然还有传闻说,最近的一次边关大捷也是太子爷的首尾,这些可不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应该做得事情了。

而且各方面的消息显示,太子爷一项不喜文官,他身边只有一个叫王守仁的文人,其余皆是武将,最主要的是若是犯了他的忌讳他真杀人,沈子义满门一十七口被灭门,绝不是朝廷对外宣称的那样沈子义结交匪类外人寻仇所致,真正的原因在大明官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近更有消息传来,昌平府知府、通判、白羊口所的千户同时换人了,至于那三人犯了什么错误,朝廷只是说贪墨,可消息是瞒不住的,那三人也是得罪了太子,旁人就不说了,那千户的亲娘舅可是工部尚书。

还有就是原司礼监大太监王岳是怎么倒台的,别人不知道,身为太监的刘公公能不知道?王岳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和万岁爷一起长大的情分,天字第一号的大太监,权势滔天,可是连他现在都被太子爷弄疯了,那还有什么人敢和太子爷作对。

所以这三人一打听到太子爷已经到了天津,立刻坐卧不宁,几乎天天来军营请安,但是都被挡驾,理由都没给一个,这更让三人惶恐不安,几乎夜夜失眠,老婆孩子更是早早的打发到乡下去了,只等着太子爷什么时候抄他们的家,砍他们的头。

古往今来都是一样,领导的态度越不明确,下属就越是不安,举个例子,早晨你上班的时候正好遇到领导,马上恭敬的走过去“领导早晨好!”然而领导对你熟视无睹,直接走过去了,留下了愣愣的你,你的心里马上就该嘀咕了“这。。。这是怎么了?领导对我有意见?完了。。。会不会是因为端午节我的礼送轻了?”剩下的一天,乃至好几天你的心里都在琢磨这件事情。

可是真正的原因却是,那天早晨你们领导正在想晚上怎么和自己的老婆编个理由,好给小三过生日去。

呵呵,所以你若是想做一个让下属害怕你的领导,你就整日里绷着脸,让下属们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然李栋是没那么多想法的,这几天他正在忙一件大事,天津锦衣卫全面改组,就在军营里单独开辟了一块地方,作为锦衣卫的训练营。

“大帅,这么一群窝囊废,连个队列都站不好,您还费心**他们干什么?”李响不解的问李栋

“他们都是天津的土著,有些事情他们做起来容易一些,最主要的是拿他们做实验,看看我的训练方法行不行”

“嘿嘿,大帅,那您说咱们先让他们做什么?”

李栋撇了李响一眼,笑笑

“这些可都是你的兵,怎么**应该你说了算那”

“我的好大帅呀,我哪会那个呀,我都是您**出来的,您受累在教教我”

“你呀”李栋笑着摇摇头“让他们先学会两样东西,第一纪律,第二保密”

“大帅,还用咱们童子军的老办法?!”李响眉飞色舞的问

李栋一脸坏笑的点点头。

同一天,在天津城内忽然涌现出一帮惹是生非的人,他们主动挑衅,甚至谩骂别人,可以没有人去打他们,天津一共才多大呀,都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谁不认识谁,以为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你了?锦衣卫那是随便能打的吗?

可是没想到,以前是打不行,现在却是不打不行,不打真不让走啊,抱着你的大腿就是哭号,有些有力气的拖出二里地都没能让这些人松开手。

“大哥,求求你放手吧,你都这么抱着我快半个多时辰了,我腿都麻了”

“爷爷,不。。。祖宗,你是我亲祖宗,你就可怜可怜打我一顿吧,明天我绝不难为您,我一定找旁人,行吗”

“大哥,你开嘛玩笑?您是锦衣卫,您骂两句就骂两句,我怎么敢打您呢?”

“祖宗,我不开玩笑,不白打我,打完我之后我给你钱,五十个大钱够不?”

“你嘛有病吧你”

“您怎么说都好,打我半个时辰,用点力气,五十个大钱不够咱好商量,求您了。。。”

“真给钱?”

“当然,祖宗”说着那名锦衣卫掏出一大把钱,也不数直接塞进那个人手中“您受累”

那个人赶忙收起钱,看看他

“那我可开打了…”

“您打我左脸之后,都不用您动,我就把右脸递过去,可别累着您”

“你不会还手吧”

“不会”

“会不会报复我?”

“不会”

“能用家伙不?”

那名锦衣卫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把那个人的所有的亲戚都问候了一遍,苦着脸“家伙?这个。。。行,家伙就家伙,只要不打我的命根子就行”

噼啪,噼啪,噼啪,过了好一会,那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

“您还行吗?要不您先歇一会,然后在打我,不够半个时辰人家不算那,您坚持一下。。。”

“加钱!”

“没问题,在给您五十!”

“一百!”

“一百就一百!”

。。。

这一幕在天津各地同时上演,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价格不同而已。

那些惫懒的锦衣卫怎么会如此听李栋的话呢?

“从今以后我将给你们职业军人的待遇”李栋一改常态,没有说什么做锦衣卫将怎么怎么辛苦,怎么怎么累,而是直接画了一张大饼,大馅饼。

“什。。。什么是职业军人的待遇?”有人小声的问

“我听说你们的月奉是每个月一石粮食?并且每年只发十个月,还不包括克扣?或者使用宝钞抵用的情况,是这样吗?”

“您圣明”

“从今以后锦衣卫最低级别的年奉是六十两白银,还不包括免费医疗,出差补贴,特别经费,带薪年假。。。”

当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听着晕呼呼的,他们只能听懂六十两白银一年,至于什么免费医疗,那是什么东西,反正听起来不错,至少是免费的。乖乖,那可是六十两,还是最低级别。

“不想干的现在可以走,我不强求”

傻子才不想,以前一年赚得还没现在一个月多呢!

从此之后,花钱挨打成为天津的特色之一,因为天津作为锦衣卫在全国最大的训练营,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来这里集训,而入训的第一条就是上街找人挨打,旁边还要有人计时,不到半个时辰不算数,要攒够三个这样的课时才行。

天津之后也成为全国幸福指数最高的城市,没法不幸福,有什么不爽的事情,上街逮着一个锦衣卫开打就是了,打完了人家还得给你钱,若是手法好,不怎么疼,他还得和你约下一次开打的时间。

。。。

李栋来到军营的会客大厅里,那三人慌忙起身。

“臣。。参见太子爷”

“奴才。。参见太子爷”

“不用多礼,坐吧”李栋笑容可掬的对那三人说

那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想,太子爷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可怕呀。

“谢太子爷”

李栋坐在上首,也不说话,整个大厅里顿时沉闷起来。

只听见咔嚓,嘶的声响,李栋回头看看,大牛怀抱这几个香瓜,正在有滋有味的吃着。

“给哥一个!”

大牛看看怀中的香瓜,挑出一个,递过去“这种黄白相间的最好吃,最香”

李栋接过来咔嚓咬了一口“嗯,真香,李响你也尝尝”

李响笑呵呵的也从大牛的怀中挑了一个,只听见大厅里咔嚓,咔嚓,嘶嘶作响。

那三人看到这个情形,表情异常的尴尬,这三人中以兵备道曾大人官职最高,正三品,所以他轻咳一声。

“太子爷,不知道这天津你还住得习惯吗?”

李栋拍拍自己的肚子,答非所问的说“我听说三位在民间的官声不错呀”

“下官等不敢居功,忠君之事,为君分忧,正是我辈本分。。。”

“曾大人这忠君之事可包括和粮店一起倒卖粮食?”李栋笑笑打断了他,然后又看向其他两个人“可包括何大人的侵占民间宅地?可包括刘公公巧立名目擅自加税?”

那三人听了这话,在也坐不住了,纷纷从凳子上滑倒地上,跪下,也不敢抗辩,伏低了身子

“臣等有罪,臣等有罪,奴才有罪”

“好在你们三人也都只是贪财,并没有干什么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那三人惊讶的纷纷抬起头。

“我要在天津做些事情,可是如果民间对官府有这么大的怨气,恐怕会束手束脚的,就不知道你们三人愿不愿意帮我。”

“下官愿意”

李栋欣慰的点点头

“那就好,说说吧,那你们打算怎么改变民间对官府的看法”

那三人又开始对视,轻微的摇着头

“下官愚钝,臣等请太子爷指点”

李栋笑着站起来“送你们几句话吧,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那三人眼神中一片迷茫,李栋摇摇头“我还有事,李响你跟他们解释解释”说着他从大牛的怀里又拿了一个香瓜,咔嚓咬了一口,然后带着大牛走了。

李响笑容满面的走到那三人面前,一个一个搀扶起来。

那三人客气非常“请镇抚使大人提点”

“这还不明白?我家大帅看天津旧城破败不堪,你们是不是凑点银子好好整理整理?”

“应该的,应该的”

“那些占了别人家宅的人,是不是应该还给人家?”

“应该的,应该的”

“那些多收的银子,是不是应该也还回去?”

“应该的,应该的”

“那些米店奸商是不是应该查封了?”

“应该的,应该的”

“总之一句话,我家大帅就是要改变天津人对官府的看法,你们能做到吗?”

“下官一定。。。不过镇抚使大人,这银子。。。”

“你们捞着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向我要银子?”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我们这就去办!”

“我家大帅的耐性不好,你们可别脱得太长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

当天晚上,就在天津的几大城门口同时贴出三条布告

“三合等几家米店为非作歹,扰乱米价,现已查封,所有缴获的粮食将免费发放给天津的住户,明天辰时开始发放,每人可领10斤粮食,发完为止!”

“剿匪费用朝廷已经拨款,以前所收费用将按收据退还给所有商户!”

“码头扩建另寻他址,原住户可以搬回原地,所有费用全部由官府承担!”

看了这三条布告,所有天津人惶恐不安

“这帮狗日的这是要干什么?”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不理他们就是了”

“你说他们真能发粮食吗?”

“你梦到什么了吧?”

。。。

每个城市都有贫民窟,天津的贫民窟就在天津的北区,这里地势低洼,一到下雨所有的雨水都会汇聚到这里,弄得这里又腥又臭,住在这里的多是没钱没势的苦命人,而那些被官府骗了家宅的人大部分就住在这里。

谷云喜是清军厅同知何大人手下的总捕头,昨天晚上他就被何大人耳提面命的教训了一通,说今天如果不能让那些人回家,那他这个总捕头就当到头了,而且他今后也别想在天津混了。

嘭嘭嘭很轻的敲门声音

“他爹,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

“好像是,我去看看”

吱嘎,门外黑压压的站着三四十号衙役。

“你。。我。。。我怎么了?”

谷云喜几乎都把头弯到了地上,柔声问“没吓到您吧”

“没。。。没有。。。你们这是?”

“搬家,让你们去住大房子”

“搬家?怎么又搬,我刚搬到这还没三个月,你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泥人还有三人火气呢,那个人听了又让搬家明显急了。

谷云喜努力的挤着笑容,若是往常,他早一巴掌拍过去了,可是。。。

“老哥,您别急,你看你现在的房子破的,外面如果下小雨,屋里就得下中雨,外面如果下中雨,屋里面就的下大雨,外面如果下大雨,你全家还得到外面避雨去”

那人回头看看自己的屋子“那。。。那又怎么了,我。。。我住的舒服。。。透气性好”

“老哥。。。您听我说,这一次是官府出资,让你们搬回原来的地方,房子已经都盖好了,红砖绿瓦的大房子”

“你蒙谁呀!”

“不敢蒙骗您,是真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有,锅碗瓢盆都已经制备齐了,就等您拎包入住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在真了,还有个事要和您说一下,大房子先到先得,去晚了恐怕房子就要背阴了”

那人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好像要分辨那个衙役说的是真是假一样,谷云喜露出他最真诚的表情,忽然

“他娘,他娘,你快起来,赶快带着娃跟我抢房子去,什么都别拿,快走!”说完他飞也似地跑了。

谷云喜擦擦额头上的汗,叹了一口气“这是第一家”

。。。

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天津住户,趟在摇椅上,对着自己最喜爱的孙子说

“那一年,天津每天都发生一两件新奇的事情,真有意思!”

“爷爷,那是哪一年?”

“弘治十八年”

第十三章 锦衣卫上门

大同财运赌档自从两个月前让李栋搅和一次之后,从此元气大伤,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起赌档的生意一落千丈,每日的客流稀少,连最基本的费用都赚不出来,可是这赌档不完全是郝老爷子一个人的,里面还有三成干股是大同总兵刘大人的,三成干股是监军徐公公的,还有一成用来打点各路大神的。

财运赌档现在每个月都在亏本,可是给这几位的银子却一个子都不能少,郝老爷子这两个月都在拿自己的体己银子倒贴,他希望能挺过这一阵,可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刘总兵和徐监军相继撤走了他们的股份,这更让财运赌档雪上加霜。

正所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一个人有他被利用价值的时候,别人往往对他客气异常,而当这个人开始走背字的时候,呵呵,往往也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

这不,落井下石的人来了,刘总兵的大公子就看上了财运赌档的铺面,刘府的大总管正在和郝老爷子洽谈。

“郝老爷子,您这铺面,我家大公子看上了,您看您是不是让一让?”

郝老爷子在也没有往日的风采了,眼神暗淡无光,他无限怀念的看了看赌档的四周,叹了一口气。

“刘总管,既然大公子看上了小老儿的铺面,那小老儿就把这铺面让给他,只是不知道大公子能出个什么价位?”

刘总管满意的点点头,同时伸出五根手指

郝老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五百两?是不是少了些,这铺面小老儿经营了几十年,虽说最近买卖不景气,可是过了这一阵,买卖会好起来的。”

刘总管摇摇头

“五十两!”

这下轮到郝老爷子大皱眉头

“刘总管,你莫非戏耍小老儿?五十两?呵呵。。。五十两在大同镇也就买个普通的铺面,你凭这么点钱想买我这么大的临街铺面?”

“郝老爷子,那您说个价”

“就按照五百两吧,您也多体谅我,这些银子我一分不要,都给我的兄弟们,他们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总不能到老了让他们去要饭吧。”郝老爷子情深意切的说

他身后站着的几个大汉齐齐抱拳躬身“郝老爷子,这铺面不能卖!咱们咬牙挺着就是!”

郝老爷子露出凄苦的笑容,看着刘总管

“郝老爷子,您的难处我也知道,可是大公子的铺子还没开张,总不能铺张浪费不是,要不这么着,我个人在给您添十两”

郝老爷子顿时把脸落下。

“刘总管,我为你们刘府赚了那么多年钱,你们总得讲点良心吧?”

刘总管也把笑脸收了起来

“哈哈哈,郝老爷子,若不是看在那事的份上,连这五十两都不会给你,在大同府,我家老爷就是天,他要你的铺面,你敢不给吗?!”

“你。。。”郝老爷子顿时站起来,手指着刘总管大怒,他身后的几个大汉也纷纷擦拳磨掌想上前教训他

刘总管身后站着几个兵丁,呼啦散开,同时抽出兵刃对着郝老爷子他们,刘总管微微一笑。

“怎么?郝老爷子,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和刘府作对?”

郝老爷子看看那些闪闪发光的兵刃,若是在年轻二十岁,他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大不了亡命天涯就是,可是现在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连孙子都已经有两个了,他实在是担不起杀官造反的罪名。

郝老爷子慢慢的跪在地上。

“刘总管,您慈悲,多少您在加一点,我这些兄弟们总要吃口饭那”

郝老爷子身后的那些大汉看到此情景,眼含泪水,顿时大急

“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有手有脚,不用求他!”

“您快起来,快起来”

刘总管微微一笑

“好吧,那我就在加十两。。。”

这时赌档的帘子忽然被挑开,鱼贯进来六个年轻人,他们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情形,之后两个留在门口,四个继续向前,他们简单的扫了一眼那些兵丁,那几个兵丁心中同时一颤,好大的杀气。

一个年轻人越众站出来,他腰杆笔直,一边打量着众人,一边问

“请问哪位是郝老爷子?”

众人这才发现,这几个年轻异常的人居然都是锦衣卫。

郝老爷子虽然混迹江湖多年,不说浑身是胆也差不多,寻常官府衙役他是不惧的,可是这些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呀。

郝老爷子在身后大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小。。。小老儿便是!”

那几个人听到郝老爷子承认自己的身份,同时靴跟并立,啪,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微微低头算作致意。

“郝老爷子,在下于洋,我家大帅邀请您到天津,共商大事!”

郝老爷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嘴蠕动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过了好半天

“大。。。大帅?我。。。我不认识。。。你家大帅是?”

于洋转身先是对着南边敬了一个军礼,态度异常恭敬,之后才转过身对郝老爷子说。

“我家大帅临行前特意嘱咐可以相告”说着他走到郝老爷子耳朵边上,用极低的声音低语着

不知道为何郝老爷子先是身体一颤,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于洋,之后扑通跪倒在地,刚想说点什么,那个于洋把食指放在嘴边,意思是不能说。

“请郝老爷子速速做好准备,若有什么人需要同行,请事先告知我们,我们好置备车马!”

“我。。。我想。。。我想带我这几个兄弟同去!”

于洋大概数了一下人数,六个人,点点头。

“没问题!”

“我。。。我还有些家小在大同府,只是。。。”说完郝老爷子为难的看向刘总管

于洋随着郝老爷子的目光看向刘总管,可那眼神却变了,好似一把出了鞘的宝刀一样,锋芒毕露。

刘总管被于洋这么一看,他的汗刷的就下来了,尴尬的冲于洋笑笑。

于洋开口道

“郝老爷子,有人找你麻烦?!”

郝老爷子微笑不语,依旧看着刘总管。

于洋看着刘总管,慢悠悠的说

“郝老爷子是我家大帅亲点的客人,得罪他就是得罪我家大帅,得罪我家大帅就一种下场”说完于洋顿了一下“死!”

当于洋说死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外面忽然挂进来一股邪风,吹的门口的帘子扑扇扑扇的。

可是刘总管一点都没有觉得凉快,他的汗反倒是出得更多了。

他身后的兵至少和蒙古人见过阵仗、见过血,反倒从容些,心想怎么也不能挫了刘府的威名。

“这位小兄弟,我们可是大同总兵府刘。。。”

“我不认识什么大同总兵!”于洋冷冷的说“回去告诉你们总兵大人,若是郝老爷子一家少一根头发,就让你们大同总兵府鸡犬不宁!”

“你。。。”

于洋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对着郝老爷子说

“郝老爷子放心,新上任的大同锦衣卫千户江彬是我家大帅亲点的,您的家小自有他护着!”

郝老爷子听了这话,欣慰的笑了笑。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和你们走,去参见太。。。咳。。。走吧。”

。。。

山西太原府。

“老爷,妾身有话讲”

“夫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讲”陈山明和颜悦色的对他的夫人陈氏说

陈氏微微欠身

“老爷,自从您从京师回来以后,铺面也不打理,这个妾身不问,可是你整日间就是陪着冲儿、灵儿胡闹,连他们的私塾老师都被您辞退了,灵儿还好说,毕竟她是个女孩,学些女红,懂些家务管理就行,可是冲儿。。。老爷难道你想让儿子将来目不识丁?”

“夫人教训的是,夫人教训的是,冲儿我来教”陈山明笑噶嘻地答应着

“哼,你来教,老爷说得道是好听,哪一次不是一拿起书本,只要儿子说想去钓鱼,您立刻会放下书本,赔儿子去钓鱼。老爷。。。我知道你喜欢孩子,可是疼孩子不是这么个疼法,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抱孙不抱子’的道理,若是冲儿无能,我看您怎么和陈家的列祖列宗交代”陈氏一边说一边哭哭啼啼的

“哎。。。夫人。。。我。。。要不我在和孩子们玩一年,一年之后若是平安无事,我便严加管教他们如何?”陈山明说的颇有些犹豫

陈氏听了一愣,抬头看看他丈夫

“老爷,您这是话里有话呀?为何要等到一年之后,莫非老爷在外面惹下了什么麻烦?”

陈山明脸色一苦,摇着头,叹息着。

“我。。。此事说来话长。。。我。。。”

“老爷。。。老爷。。。”陈山明的管家快步进来,颤声说“老爷,外面。。。外面来了几个锦衣卫说要找老爷”

陈山明豁然起身,脸色白得吓人

“这么快。。。怎么这么快?”

“锦衣卫?老爷,怎么会有锦衣卫找上门,你。。。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陈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听到锦衣卫找她的丈夫,只觉得浑身发软。

“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去,管家,你把冲儿、灵儿叫来吧,咱们全家死也死在一起。”陈山明一脸绝望的说着

“老爷,您这是。。。”

“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老爷”管家刚一转身,又折回来“老爷,那几个锦衣卫都在门厅等着呢,您看。。。”

“都请进来吧”

“是,老爷”

不一会儿

“爹,今天咱们上哪玩?去放风筝好不好?”

“姐,人家都说秋天才放风筝呢,咱们去抓青蛙吧。”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

小孩对大人的情绪变化最为敏感,两个孩子进了屋子以后,看了看他们的父母,顿时收起笑脸,怯怯的站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山明努力挤着笑脸,冲着两个孩子招招手

“来,到为父这来,今天你们都去哪玩了”

“还。。。还没有。。。我们在等父亲呢”

“好。。。为父。。。”

正说着六个风尘仆仆的锦衣卫进了屋子。

陈山明马上把两个孩子拉到自己的身后。

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锦衣卫站出来,很客气的对陈山明问

“敢问阁下就是陈山明吗?”

陈山明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客气。

“正。。。正是在下,可那事与我家人无关,你们抓我好了。”

那个年轻人也是一愣,回头看看其他人,其他人都微微的摇着头,他转过头。

“在下马方中,我家大帅邀请您去天津,共商大事!”

陈山明再次愣住,明显没听明白

“大。。。大帅。。。你家大帅是?”

对于陈山明的疑问,马方中的反应特别激烈,他退后一大步,警惕的看着陈山明,马方中身后的几个锦衣卫更是把手放在了腰间短铳上。

不怪马方中反应激烈,鉴于童子军的保密意识非常的差,李栋特意从城里找了几个长相淳朴的人冒充小贩,在童子军军营门口卖东西。

一有童子军出来买东西,他们就凑过去。先是问问家住哪里,叫什么,部队有多少人啊,大帅叫什么,火铳能打多远等等问题。

童子军才多大,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没什么心机,加上有些想炫耀,一般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知道的都说了。

可是到了晚上,巡逻营就开始领着这些小贩进军营认人,凡是被抓到的,先是在操场上被打30军棍,然后全副武装,带着30斤的负重,进行长达一个月的野外拉练,一个个累的没了人样才回来,回来之后他们的全年保密津贴被扣除,算违背军规一次,打扫全营厕所等等。

一来一去,整个童子军军营的保密意识顿时上了一个大台阶,现在这些孩子恨不得除了吃饭之外,其余时间拿浆糊把自己的嘴封上。

“我。。。”陈山明实在搞不懂自己刚才到底问了什么问题,让这几个人脸色忽然大变。

马方中仔细的看了看陈山明,缓缓的出了一口气,对身后挥了挥手。

“这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听了马方中的话,陈山明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请您做好准备,此去天津路途遥远,若有什么人需要同行,请事先告知我们,我们好置备车马!”

“好,我马上就和你们走”陈山明觉得压在胸口两个月之久的重负忽然没了,心情异常的畅快,转身和自己的管家交代

“我出门在外,家里就靠你了”说着他又板起脸“给冲儿和灵儿请个私塾先生,他们该收收心了。”

。。。

在大同府

“请问阁下是宋子峰吗?”

在庐州府

“请问阁下是蒋作海吗?”

在杭州府

“请问阁下是孔德吗?”

。。。

第十四章 罗教

明朝严禁各种民间教派,尤其以是白莲教为甚。洪武、永乐年间,川、鄂、赣、鲁等地多次发生白莲教徒武装暴动,有的还建号称帝,均被镇压。后来民间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纷纷改了教名,名目繁多,有金禅、无为、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数十种,有的一教数名。它们各不相属,教义、仪轨颇多歧异,信奉的神极为繁杂,有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王、人间的圣贤等等。

从弘治年间开始,出现了对无生老母的崇拜,又有“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所谓八字真言。据称,无生老母是上天无生无灭的古佛,她要度化尘世的儿女返归天界,免遭劫难,这个天界便是真空家乡。

罗教初闯于成化年间,在弘治朝得到空前的发展。该教是创教人为山东即墨人罗孟鸿(即罗祖),信众主要是水上的苦力,他们由运河沿线将罗教迅速传播到华北和东南各省。

李栋本来不会注意这些江湖教派,可是有一日他和兵备道的曾庆凡问起。

“曾大人,天津新城正在建立,可人手却是不够,我看码头上还有不少闲着的劳力,不如让那些人来此地做工,一来让他们赚个温饱,二来还可以加快建城速度”

“这。。。太子爷有所不知。。。下官实在是。。。”曾庆凡面露为难之色

“哦,曾大人难道有什么难处?”李栋有些不悦的问

“太子爷。。。您可知罗教?”

“罗教?好像在哪听说过。。。”

“大帅,咱们童子军扩军的时候抓了几个探子,就是罗教派来的”李响小声提点着

“啊。。。有这么一回事”李栋点点头“曾大人,你说这罗教和这些苦力又有何关系?”

“太子爷,这罗教可是咱北直隶最大的教派,手下教众足有成千上万,那些河面上的苦力多是罗教教徒”

听到曾庆凡说罗教有成千上万的教众时,李栋皱了一下眉头,他都没有这么多手下,这罗教的力量可是有些可怕。“曾大人,你接着说”

“太子爷,咱们天津是漕运的交汇之处,一方面是漕船进京前最后的转运,又是给大同、宣府输送粮草亟需的所在,更不必说那些南方来的货物也要从此地运往北直隶和辽镇、山西等地,粮草货物无论粗笨还是精细,转运装卸都需要大批的劳力。所以山东河南等地无业游民多有到天津做劳力吃饭的。”曾庆凡喝了一口茶,润润已经发干的喉咙,接着说

“那些水手、纤夫数以万计,他们常年在水上漂泊,生死不定、命运未卜。而那罗教宣扬人生在世充满苦难,只要加入罗教,便可在劫难降临之时,受到“无生老母”的拯救,免遭劫难,并且可以回归“真空家乡”,得到永生,不在受四生六道轮回之苦。这种宣传,对于苦难中的水手、纤夫们,自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说着他笑着摇摇头“这罗教无非也就是愚弄那些乡野村民,从他们手上骗些钱罢了,不过,罗教对官府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以往漕运有急事的时候,差事都派不下来了,一面等着要粮食。一面要调动人手,麻缠的很,不过现在支差直接和那罗教的几个头头打声招呼说说就成,那些人很快就能把人叫齐了,官面上对他们依赖的很。据说管着漕运的几名官员也信这罗教呢,太子爷要用这些人不如下官去和罗教的头头们沟通一下,成与不成,下官可。。。”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劳烦曾大人了。李响,送曾大人”

“不敢,不敢,太子爷客气,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请太子爷尽管吩咐。”

李栋已经不是初来到明朝时,那个天真无暇的孩子了,他的政治警惕性已经形成了,若说他如果是第一次听说这罗教,没准还有招揽之意,可是这罗教仅仅是江湖一个教派,为何要往自己身边派暗探?

李栋看着已经回转的李响

“去把徐椿找来”

“是,大帅!”

不一会

徐椿满头大汗的就跑过来,扑通跪倒

“爷爷!”

“怎么满头大汗的?”

“回爷爷的话,小的和其他兄弟正在站队列,外面太阳毒,晒的。”

“嗯”李栋点点头“你现在是锦衣卫的千户了,要有个带头表率作用,别让下面的兄弟不服你”

“是,爷爷,小的记下了”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罗教你知道多少?”

“爷爷,你也知道罗教啊,呸!”说着他冲地上吐了口唾沫“这罗教最tmd不是个东西”

“哦?说来听听”

“爷爷,这罗教本来嘛也是宣扬救弱扶贫,众多苦难的人在一起彼此帮助,我一个本家兄弟就是吃水面饭的,他一天累死累活的,都赚不出来仨瓜俩枣的,家里婆娘还有病,几个娃也要吃饭,还得靠我时常救济,可是至少日子还能过,可是自从信了这个罗教,开始还好些,时常能从总堂得点米面,可是后来他们换了一个教主之后,就变了,他赚得那些钱大半要上交做教费,日子比以前还苦,我有心接济他,可我自己又上哪弄钱呢,前两天您不是给我发了饷银吗,我去看他,几个孩子饿得好似芦柴棒一样。。。哎。。。”

“我说你那兄弟就是傻,退教就是了,何苦非要入那什么劳子罗教?”李响在旁边插口道

“大人,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想退教就要受三刀六洞之苦,到时候是不是有命在都两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那”

“还没王法了?你不是锦衣卫吗?都护不住你兄弟?”

“王法?那罗教在天津就是王法,他们好几万教众呢,就连官府都不敢招惹他们,没了他们漕运立时就断了,朝廷怪罪下来,那可是要杀头的罪过,锦衣卫又如何?不过。。。嘿嘿,现在好了,我的饷银别说养他们一家子,就是在有几家子我都养得起!”徐椿自豪的说

紧接着徐椿脸色一正“爷爷,有个事情有些蹊跷”

“什么事?”

“听我本家兄弟讲,他们罗教最近开始招收从边关裁撤的边军还有运粮军士入教,而且条件比他们这些苦力优厚很多,不用交教费,平时还能从教中弄些银钱花。。。”

李栋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若说罗教只是招收纤夫、苦力,那么说出大天去,它也就是一个后世的工会形式,平时组织看个电影,发点被罩、香皂,当然了,国外的工会还能组织罢工什么的。

可是它若是开始招收有战斗经验的边军做教众,那罗教的心思就已然是昭然若揭了。

李栋沉思了一会,忽然抬头看着徐椿,微微笑着。

“徐椿,以前看你说话愣愣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条理了?”

徐椿满一本正经的跪在地上“爷爷,以前我那是装的,我当锦衣卫第一天就有人和我说,锦衣卫不需要聪明人,只需要听话的人,后来吃了几次大亏之后,我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

“那你现在怎么又聪明了?”

“爷爷,我看得出来,锦衣卫变天了,您器重我,让我管着这几百号人,若是在装傻,下面人不服,也对不住您不是,还是回归自己的本色,老老实实给您当差,有多大力气我就使多大力气。”徐椿用力的磕了几下头,起来时他脑门已经青了。

李栋点点头,走过去扶起徐椿

“以前小瞧了你,以为你也就是个千户的料,呵呵。。。不错,能看出爷绝非普通人的人,又怎么会是傻子呢?你前途不可限量,下去用心做事,一有关于罗教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爷爷!”

李栋有手指轻叩桌上,过了良久。

“李响,派人快马回京,从龙腾帮那里调两个生面孔来天津”

“是,大帅”

。。。

李栋此时才关注罗教,而罗教早就盯上了他,最早入宫行刺李栋就是罗教安排的,只是李栋现在还蒙在鼓里。

罗教这一代的教主名叫李福达,山西代州人,他幼年聪慧异常,胸中有大志,可惜屡试不中,就对朝廷怀恨在心,自从入了罗教之后,因为罗教多是苦力,根本无人识字,所以尤为凸显李福达的才干,他深得罗教创始人罗孟鸿赏识,慢慢的把教中大事全权委托与他,而罗孟鸿本人一心向道,想要专心研究佛法,所以早两年间就把教主大位传与李福达,而自己却躲起来,再也不问教务。

李福达今年四十出头的年纪,三绺长须,面如冠玉,只是眼圈显得有些黑,这模样不是昼夜操劳就是酒色过度。

李福达此人的野心随着他权利越来越大而逐渐膨胀,最近他更是秘密的和两个有异心的大明王爷密谈,大家商量共同举事,事成之后平分天下。

当然事情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李福达能够顺利的杀进京师,杀死弘治和他的儿子朱厚照,趁着大明群龙无首之际,两个王爷一西一南纷纷起兵造反响应,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京师以北以及山东、河南、河北之地尽归罗教所有,那时李福达就是北地之皇。

李福达的想法是,等他稳定了北地之后,他就对另外两个王爷下手,一统中原,做一个真正的九五之尊,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

为了完成这个梦想,他开始着手准备,一是银钱,二就是兵,他知道光靠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苦力是成不了大事的,他甚至想招揽一些江湖人士为他卖命,可是这个难度有些大,那些江湖人士对他们这些教派一项瞧不起,认为都是骗人的把戏,最主要的是那些人的终身梦想可是货于帝王家。

“教主,属下打听到了,城外军营里住着的确实是官狗的太子”

“哦?真是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他闯进来,这天津可是咱的地盘,这次就要了这个小子的命!让下面的兄弟们准备。。。”

“教主,京师东厂刚刚传过来的消息,在过半个月,天津新城落成之日,弘治那老儿也会来天津”

“啊?!”李福达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忽然双手合十“无生老母保佑!哈哈哈,天助我也!大事可成!”李福达一边说一边面色潮红,显然他是兴奋到了极点。

“教主,那朱厚照那小子是现在杀吗?”

“不必,且留他半个月性命,到时候连他老子咱们一起杀了,哈哈哈”

“教主英明!”

第十五章 天南地北一

吉布楚和在浩齐特部已经呆了一个月了,每天她都会站在浩齐特部的部落大门外,等待李栋来接她。

已经有边关的消息传来,乌鲁斯博罗特所部在明人的边关被全歼灭,听了这个消息吉布楚和还为李栋自豪了好几天,那些金帐武士可是蒙古人最精锐的部队,居然让李栋给全歼了。

接下来吉布楚和便天天都等着,盼着,可是随着天气一点一点的转凉,她那颗火热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冷了。

“他为何没有来呢?”

“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什么伤都奈何不了他!”

“可他为什么没来?”

“他定然是被什么事情羁绊住了”

扎那忠诚的站在吉布楚和旁边,倾听着吉布楚和的低语,草原上的罡风吹拂下,已经变得沟壑纵横,好像老树皮一样的脸上露出宠溺但却有些无奈的忧郁之色。

忽然吉布楚和抬头看着扎那,平静的说。

“我要去找他”

“额浑,这。。。您说要去中原找他?”

吉布楚和坚定的点着头

“额浑,中原那么大我们上哪里去找啊?”

“上京师,他说他会在京师的。”

“额浑,我。。。我觉得那个李栋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在欺骗额浑您”

“你胡说!”吉布楚和瞪大了眼睛

扎那不敢和吉布楚和对视,躬下身子,低声的劝说着

“额浑,咱们还是回郭勒津部吧,汉人。。。汉人终究还是不可靠。。。”

“扎那,你若在这样胡说,我就让你一辈子去刷马”

“额浑,您还是。。。”

“不用说了,这些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他,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所以我一定要去找他,我要亲口问问他要不要。。。要不要娶我!”

“额浑。。。”

“去准备吧”说完吉布楚和呆呆得看着南方,喃喃自语着“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

“啊奇”李栋打了一个喷嚏,他皱了皱鼻子“谁念叨我?”

自从李栋从草原回来之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件事情,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许打搅,和他在一起的只有几个童子军中略通文墨的孩子,至于在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到了天津之后更是变本加厉,除了处理必要的军务之外,现在连白天也是如此,大家猜测李栋一定是在摆弄什么绝密的军械或者给宝器阁设计新的产品,否则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呢?能出入那个房间的只有李响和大牛。

好奇的人大有人在,若是问大牛还好些,他顶多是嘿嘿乐一下,摇头不语,若是问李响,那麻烦就大了,他会把你当成居心叵测的人抓起来,拷问一顿。

那李栋到底在做什么呢?

呵呵,和大家想得不一样,李栋还真就没搞什么秘密的东西,他其实在搞山寨,山寨什么呢?山寨四大名著。

李栋觉得这事实在太丢人了,所以没有声张,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写出来的书,让他这么轻松的给山寨了,哎。。。丢人哪!

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还好些,至少这两本书在这个年代已经面世了,他仅仅是根据后世的记忆进行了艺术的加工,西游记和红楼梦可是彻彻底底的坑了那两个作者,都不知道他们将来写什么了。

这些天他整天都在回忆小时候看过的四大名著的电视剧,好在他小时候,每个寒暑假,这四大名著一定会重播的,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记忆犹新那。

山寨的方法就是李栋口述,那几个孩子轮流记录,整理之后给李栋看,有错误的地方李栋再更改。

好好的李栋为什么要山寨四大名著呢?李栋有自己的想法,明朝这个年代的娱乐实在是太少了,京剧绝对是上上之选,可是这个时代的戏曲都是文人书写的,唱词中颇有典故,想要听懂需要一定的文化修养,而且很多曲调晦涩难懂,反正李栋是听几回睡几回,后来李栋就想出白话版的话剧,这样谁都能懂,老少皆宜。

可是剧本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只好对不住那四位文坛巨匠了,搞不好将来少不得也要对不起金庸、古龙两位老先生。

李栋一心一意的编造着山寨版的四大名著,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头等大事,一般人他是不见的,全又李响代劳接见,可是还是有两个人他不得不见。

一个是他的先生王守仁,这个人一直在他身边絮絮叨叨,不停的劝他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按说李栋应该非常讨厌他才对,可是李栋不但不讨厌他,相反李栋非常的尊敬他,李栋知道王守仁替他做了很多事,至少朝廷里面文官之所以那么安静就是王守仁的手笔,他用宝器阁的镜子、香皂大量的贿赂了这些人,而他自己平时连一个铅笔都不舍得用。

“先生你可来了”知道王守仁来,李栋骑马跑出去十里地去迎接。

“太子,这一次大部队跟随我来了,还有。。。”

“先生这些事情你办,我放心,不用和我说”李栋摆摆手打断了王守仁

王守仁苦笑着,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上了李栋的贼船了呢,按说士为知己者死,可是李栋这人也太懒了,除了军事其他一概不管,大到几十万两的银子调配,小到军营的基础建设,全由王守仁一人做主,虽说劳心劳力,可是王守仁觉得在李栋手下确实可以一展平生之所学。

在军事上他的话也同样管用,因为王平、赵东旭等童子军高级军官都是他的弟子,这些人对他甚至比对李栋还尊敬,因为在那些孩子眼里王守仁是先生是父亲,而李栋却是兄长,李栋恬不知耻的一直以是王守仁的入门大弟子自居。

“先生你可来了,这天津新城的建设千头万绪的,我搞不定,你来了可就好了,我终于可以轻松了。。。”李栋嬉笑着

王守仁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太子爷,臣。。。臣最近尤感心力匮乏,不知道太子爷能不能在安排几个人和我搭搭手。。。”

李栋一拍脑门

“哎呀,先生赎罪,这是我考虑不周详,我。。。”李栋忽然停住,皱着眉头,上下看着王守仁“先生可是怕我怀疑先生?”

“臣。。。臣不敢?!”

还真让李栋猜对了,古代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比比皆是,对于君主更是如此,卸磨杀驴的事他们可没少干,明代的开国皇帝朱元璋那可真是杀了不少的开国元勋。王守仁不止一次被他的父亲(现任礼部尚书王华)提醒,要收敛,要谨慎,不可骄纵。

“先生,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若是旁人,我没准还留些手段防备一下,可唯独对先生您,我可是一百个放心,那句话我在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朱厚照终身必不负先生,必不让先生将来没了好下场”

王守仁撩起袍子跪倒,哽咽着“臣不敢,请太子爷收回此话,臣何德何能。。。”

“先生不必谦虚,你能脚踏实地的做事,又通文涛武功,实是一等一的人才,最难得的是你对小子我一片忠心,先生放心,在别人那里或许还有什么三人成虎的事情发生,在我这里不会,谁敢说先生的坏话,不用旁人,我第一个就劈了他!”

“太子爷,臣。。。”

李栋上前扶起王守仁“先生一路鞍马劳顿,早些入营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您料理呢,反正那些事情我是不管的,想着脑袋都疼,嘿嘿”

“太子爷,我看赵兴邦为人踏实,不如让他。。。”

“你做主,你做主”李栋魂不守舍的四下张望着

王守仁苦笑着

“张姑娘、赵姑娘还有小凤大小姐是最后一批,她们还要过两日随医护营和辎重营一起到来”

李栋略微有些失望,自从大宝遇难之后,他每次看到张清莹都很愧疚,大宝二宝都是孤儿,自小跟这张德胜,张清莹把这两个人当成他亲哥哥一样,知道大宝死了,她伤心欲绝,很是怪李栋没有照顾好大宝,李栋后来去了德胜镖局几次,都没见到她,可能是她还在生李栋的气。

后来张德胜劝慰张清莹,男人能够战死沙场,那是一个男人的荣耀,况且在瓦窑口堡那种情形下,李栋自身难保,而且李栋本来是德胜镖局的雇主,大宝为了保护李栋而死,是给德胜镖局添光彩,事后李栋给大宝的遗孀一份很厚重的安家费,一千两白银外带一个承诺,大宝的儿子无论将来想做官,还是想经商,李栋将鼎力相助。

这一次来天津前,李栋又去德胜镖局了,张清莹还是没有出来见他,只是托话给他,过几日会来天津看他。

另外一个李栋不得不亲自接见的人就是。。。确切的说是两个人,龙腾帮青木堂堂主包二、朱雀堂堂主梅严。龙腾帮帮主普志高一接到李栋的快马传书,马上就安排了这两个人,让他们立刻出京城,赶往天津。

“草民包二,草民梅严参见太子爷!”

“起来吧”

“谢太子爷!”

“龙腾帮现在怎么样?”

“回太子爷的话,龙腾帮现在在京师一家独大!”

“具体些”

“是,太子爷!我帮已经基本控制了京师内最大的几个青楼、赌档、茶馆等地,当然还有一些产业是达官显贵的,我们暂时没有动,按照太子爷的吩咐,朝廷官员家里的小厮,奴仆我们正在逐渐建立联系,车马行和几大城门都已经派人盯着了。。。”

“嗯,不错,上次我和你们帮主说的,关于海东青的事情做得怎么样?”

“这个帮主特意说过,海东青已经托辽东的商人从女真人手里购买,估计需要些时日。”

“嗯,好”李栋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让你们办一件事情”

“请太子爷吩咐”

“你们过来”

包二、梅严赶忙凑过来

李栋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你们去。。。”

。。。

“教主,今天有教众来报,那城外的军营里来了大批的少年官兵,属下担心是不是咱们的事情有所败露”

“这事我知道,你不用担心,那狗朝廷的太子荒诞无稽,买了大批儿童做为玩伴,不足为虑”

“可属下听说那太子好像颇知兵事,文安叛乱就是他平定的。而且有传闻说最近一次狗朝廷的边关大捷也和他有关”

“那文安叛乱的事情我也知道,哼!定然是朝廷还派了别处军马协助,若非如此凭一些娃娃兵又怎能战胜那些悍匪,至于边关大捷。。。荒谬大极,朝廷的边军畏敌如虎,哪里敢主动出击,搞不好还是杀良冒功”

“教主英明,属下佩服!”

“嗯,我们招募的兵丁现在都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的庄子里,好酒好肉的招待着,只是他们还没有军械兵刃。。。”

“呵呵,我早就从南京武库秘密购买了一匹军械,再过几天就会运抵这里了”

“教主深谋远虑,属下希望在教主身边学一辈子。。。”那人大拍着李福达的马屁

“哈哈哈,好。。。”

第十六章 天南地北二

宁王一系是皇室近亲,第一代宁王朱权是朱元璋的第十七个儿子。太祖诸子中,“燕王善谋(朱棣),宁王善战(朱权)”,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百多年前,明成祖朱棣起兵篡夺他侄子建文帝皇位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力量不够,于是燕王朱棣就去拜会宁王朱权,由于一时大意,这位朱元璋所有皇子中最为善战的仁兄上了他四哥的当,被朱棣绑票到了北京,帮着他打天下靖难。

朱棣为了让宁王好好卖命,他许诺,一旦成功取得天下,就来个二一添作五,天下大家一人一半。

当然了,事后朱棣很干净利落的把这件事情忘了,宁王没有计较,宁王朱权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所谓平分天下的诺言纯属虚构,平分他的脑袋倒是很有可能的,于是他很务实的向朱棣提出他想去杭州,过几天舒服的日子,朱棣不许。宁王还是不计较,他希望能去武昌,朱棣不许。

最后宁王没办法了“哥,那你说个地方吧”

于是,朱权被封到了江西南昌。宁王没有反抗,没有非议,乖乖地收拾铺盖去了。

宁王不是没有脾气的,只是他十分清楚,发脾气或是抗议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没有讲条件的实力。

但他的愤怒是无法平息的,一向争强好胜的他居然被人狠狠地戏耍了一番,他是绝不会心服的,这种情绪就如同一颗毒芽,在他心中不断的生长,并传给了他的子孙。他叮嘱子子孙孙,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耻辱。

仇恨的种子代代相传,终于在弘治朝开花结果,而想将仇恨化为果实的那个人,叫做朱宸濠。

由于明成祖的成功的案例在那里摆着呢,所以从他以后的明朝历代皇帝对藩王进行了严格的限制,特别严禁他们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以免他们有样学样,仿效明成祖昔日之举,重新上演“靖难”篡夺的大戏。

虽然朝廷在其他方面对藩王严厉异常,但是在经济上对各地的藩王却是非常的优容。

藩王居住的地方都有王宫,依照亲王、郡王的等级不同,王宫的规制也各有不同,宁王王宫因为是从明成祖时期就建立的,历经数代修缮,显得格外的富丽堂皇。

就连豪奢之家都不太舍得用的冰块,王宫大厅内居然摆了六大盆,只要盆内冰块化成水就立刻更换,所以整个殿堂内都是清凉一片。

尽管如此清凉,可是宁王依旧打着赤膊,穿着一个短褂,旁边有奴婢不停的扇着扇子为他送去凉风,可是他依旧觉得热,他不喜欢南方,他从出生开始就不喜欢,他生性怕热,他喜欢北地,确切的说他想坐在紫禁城内的那把龙椅,那里一定非常的凉爽。

宁王朱宸濠这几年积极的谋划,他不但大量招揽江湖人士入王府为自己效力,同时还选拨一些大胆的举子入王府做他的师爷为他出谋划策。

刘养正就是他手下的头号谋士,这刘举人通晓古今,并善于察言观色,见宁王当日,就大讲特讲昔日宋太祖“陈桥兵变”之事,宁王朱宸濠大喜,遂引为知己,在京师里散布太子爷失了圣心,会被废掉的消息就是出自刘养正的计谋。事后果然有不少豪富大族纷纷向宁王暗通曲款,秘密表示支持宁王,自此之后大事小情宁王对刘养正都是言听计从。

“查到没有,那个新来的锦衣卫南镇抚使到底什么来路?”

“回王爷的话,学生也是多方探查,这个人好像没有什么背景。”刘养正回答道

“没有背景?!没有背景能坐这个位置吗?!京师那边就没有消息传来?”宁王略微有些恼怒

“京师倒是有消息传来,只是说这个人曾是锦衣卫的武术教头,几个徒弟武功颇高,还有一个消息就是,这个人好像收了太子爷的一个异性兄弟为徒,至于背景方面”刘养正摇摇头“没有说他靠上了哪尊大佛”

“哼!京师里这群废物,本王每年大把的银子养着他们,这点消息都探查不出来,还有那个太子,我们这么多皇亲国戚他不亲近,还结交了一个异性兄弟,这般胡闹,祖宗留下来的江山怎能托付于他!”

“王爷说的是,学生在想。。。那个李双成能不能是靠上了太子?”

宁王摇摇头

“不会的,他若真是靠上了太子,弘治那老儿定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太子身边的人,至少现在不会,他难道不怕他儿子造反?!”宁王说起弘治来毫无任何敬意可言

他身后的几个奴婢身子一颤,略微停了一下。

“来人!”宁王高声呼喝“把这几个贱婢,拉出去仗毙!”

那几个奴婢慌忙跪倒“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马上有带刀的侍卫冲进来,不由分说架起那几个奴婢出了大厅,不一会就听见外面的哀号。

刘养正走到冰盆旁边,拿起一块碎冰放在口中

“王爷,学生斗胆,请王爷慎言,毕竟这王府之中总会有几个锦衣卫的密探,若是把王爷的话传到弘治那里,恐对王爷不利!”

“不利?!这天下本来就有我们家一半,没有先祖帮衬,那朱棣能得了天下!”

“王爷息怒,咱们还需要忍!”

宁王慢慢的出了一口气,脸上愤怒的红潮渐渐消退

“王爷,学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王爷!”

“哦,什么好消息?”

“王爷,学生从南镇抚使那里获悉,在过半个月,弘治和他儿子都会在天津出现”

宁王有些没听懂。

刘养正微微一笑,卖弄的捡起刚才奴婢们用的扇子给宁王扇了两下

“王爷,莫非忘记了,那罗教的李福达就在天津,他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宁往听了这个消息,豁然起身。

“这个消息准确吗?”

“应该是确凿的,是南镇抚使亲口告诉我的!”

“这。。。这真是天助我也!”宁王兴奋的来回跺着步

“王爷,咱们的力量还不够啊,若是弘治和他儿子被李福达所杀,皇室就已经没有了子嗣,届时天下必然大乱,这南边必定会推出一个人去继承大统,王爷南京城内那些达官显贵的态度就尤为重要”刘养正小声的提点着

宁王点点头,忽然开口问

“那个新来的锦衣卫南镇抚使上任以后,都做了什么??”

“他现在正忙着收钱!”

宁王眉角挑了一下,笑着说

“收钱?刚上任就开始收钱,他胆子可不小啊,这么说我送去的礼物他都收了?”

“这个。。。银票收了,女人没有收!”

“哦?为何?”

“他说。。。”

。。。

“多谢王爷错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李某人实是不敢当!”

“镇抚使大人客气,我们王爷本来想亲自来南京与里大人一会,奈何。。。您也知道朝廷的规矩,藩王不得离开封地,王爷临来的时候特意嘱托,请李大人务必收下这份礼物。”

“这。。。”

“李大人就不要客气了,王爷说今后仰仗李大人的地方还多,李大人莫非是嫌弃这礼物太浅薄?!”刘养正笑眯眯的问

“哈哈哈,既然如此,王爷所赐,李某人不敢推脱,不过这三千两银票我可以收下,这两个女子吗?”李双成摇摇头“劳烦先生带回去”

“哦?李大人新来这南京,身边也没个伺候人,这两个女子自小就学着伺候男人,夏天打个扇子唱个歌,冬天暖个被窝陪大人下下棋,再说那些洗洗涮涮的事情,总不能让您亲自动手吧?莫非李大人对这扬州瘦马不满意?!”

扬州在明代是两淮盐商的聚居地,盐商当年可谓是富甲一方,生活奢侈程度可与皇家媲美,他们的富足由此也养活了一大批傍其生存的产业,“养瘦马”便是其中之一。

所谓“瘦马”就是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在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烟花柳巷,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

“刘先生误会了,我李某人乃是一介武夫,幸得万岁赏识,得此高位,说句打嘴的话,贪些财嘛也没什么,可若是在沾染一些酒色,恐怕一身功夫就要荒废掉了,到时候又怎能为万岁爷,为朝廷效力?!”

“好!”刘养正拍手称赞“李大人果然不愧为朝廷的栋梁之才!实为我辈之楷模,刘某人佩服!”

“刘先生谬赞了!刘先生您来得正好,今天晚上正好我要宴请一些人,您若是有时间不妨来一起吃喝”

“好,多谢李大人,届时就要叨扰李大人了”

“刘先生客气”

李双成和刘养正又闲聊了两句之后,就端茶送客了。

这一次,他把锦衣卫十三太保中九个自己的徒弟都带来了,还带来了几十个以前关系好的同事朋友,这些人以前对他很好、很尊敬,他没忘,现在他富贵了,投桃报李,也就让这些人跟他一起富贵吧,还有一件他没忘记,太子爷交代的那些事情,他明白,在大明官场他其实好似浮萍一样,若是没了太子爷,他的一切都是空的。

还别说权利还真是一个好东西,他现在口中喝的茶是五十两一钱的极品大红袍,屋内摆设的各种瓷器古董,任何一件在外面卖,都够寻常富户舒舒服服享用一年的。

在想想以前的日子,别看李双成是锦衣卫千户,可那是虚衔,没实权,在京师,他见到谁都得磕头称爷,随便一个羸弱得好似鸡崽一般的小官都能甩他一个耳光,还不能躲,不能还手,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曾是打遍八百里秦川无敌手的李轩辕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要改名为李双成。

可自从别人知道他做了锦衣卫南镇抚使之后,奉承的、送礼的、跑官的、求关照的、认亲戚的就没断过,现在所有人看到他都要尊称一声“李大人!”,南京兵部尚书来过,送来了五千两的龙头大票,南京镇守太监来过,送来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佛,宁王也派人来过。。。那种被人奉承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飘飘欲仙啊,现在他终于对得起当初他这个名字了名利双成。

“师傅,那两个女子怎么不留下?长得挺漂亮可人的”开口询问的是李双成的大徒弟,大太保方天宇

“为师不想自己的身边有别人的耳朵眼睛,你也告诉其他人,把嘴巴把牢,不该说的不要出去乱说”

“师傅放心,徒儿们都省得!”

“今天晚上的客人,都请到了吗?”

“两淮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已经请到了,徒儿已经打探到,他们都派了代表来南京”

“嗯”李双成满意的点点头“这是太子爷交代的第一件事情,要办好”

“是!”

第十七章 又是请柬

听雨斋是南京城内最有名的酒馆,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平日里只接待达官显贵,听雨斋的大厨据说是从皇宫大内里请来的,平时午间只做一个时辰生意,晚间做两个时辰,在这里吃饭不但要有身份,还有有钱,吃一顿饭至少千两以上,可就这样,还得提前一个月预定,但是今天,听雨斋的大掌柜亲自给已经下了订银的人家赔罪,所有人都要顺延一天。

因为锦衣卫南京镇扶使李大人今天要在这里请客,那个规矩自然要破一破,听雨斋的厨子们抖擞精神卖弄的做了五大桌极品席面。

虎爪炖官燕、金牌朱桥烩甲鱼、麒麟海参鲍片、火踵鱼翅、金瑶白玉卷。。。这些外面难得一见的极品食材满满登登的摆了五大桌。

可是没有人动,这些东西在外面虽然都是稀罕物,可是对于两淮这些富可敌国的世家大族而言,哪家库房里面不存个百十来斤,平日里,他们几乎天天都吃,若说这几座席面上最受欢迎的却是最普通不过的冬瓜粉丝汤,几乎人手一碗。

新上任的锦衣卫镇扶使大人请客,这些世家大族们几乎都派了话事人亲自赴宴,就是想给李双成留下一个好印象,将来行事方便一些。

“李大人到”随着一声高喝,有人挑开帘子,李双成笑容满面的进了屋子。

那些富商纷纷起身“参见大人,恭贺大人新官上任!”

“赎罪,赎罪,李某人刚到这南京城,就把诸位远道请来,诸位不要怪李某人多事才好啊”

“大人客气,能亲自聆听大人教诲,实是我辈之荣幸!”

“哈哈哈”李双成爽朗的笑了笑“坐,坐,各位不要客气”说完,李双成端起酒杯,大太保方天宇立刻拿起酒壶给李双成斟满。

李双成举起酒杯“我李某人一介武夫,乍得高位,今后还有诸多事情仰仗诸位,我先干为敬!”

“不敢,不敢。。。”

“李大人客气。。。”

“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那些富商也纷纷喝了杯中的酒。

宾主落座,李双成也不说事,只是笑着说一些京师的趣闻,然后问问同卓的富商一些家事问题,同时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有困难可以找政府。。。

不时有别桌的富商上前来给李双成敬酒,李双成也只是浅浅的喝几口应付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说的奉承话已经说了两遍了,酒席上就渐渐的冷淡了下来,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双成,这位李大人不会真的只是请大家吃吃饭,联络联络感情吧

李双成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冲着方天宇说了什么,只见方天宇快步出了屋子,不一会,拿回一个锦盒,放在桌上。

李双成清清嗓子

“我李某人初到南京城,诸位都送上了礼物给我,李某人很是惭愧,今天我便回赠各位一样东西”说着李双成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大的红贴。

“大人,这是?”有人开口询问道

“这是我临来的时候,特意从太子爷那里要来的请柬天津新城成立之日的请柬”

听了李双成的话,本来还兴致盎然的众多富商皱起眉头,纷纷坐了回去。

李双成微微一笑,慢慢的合上锦盒,拿起茶盏,微闭着眼睛品起茶来。

那些富商也好似没有吃饱一般,从新动起筷子,拿起酒,吃喝起来。但是谁也不开口提刚才的事情。

刘养正心中暗自发笑,觉得机会来了,低声的和旁边的富商说。

“这太子爷未免太小瞧天下的商人了。。。”

那富商却是爆竹的脾气,一点就着,大声的说

“可不!上次就弄了一个什么拍卖会,三万两一个请柬,结果呢?连个响都没听着,就没动静了,这次又来这一套,哼。。。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银子可不是这么赚的!”

方天宇在李双成身后小声的介绍着

“此人叫郑天养,两淮最大的海商,主要做外洋海贸。。。两个儿子入朝为官,一个是江苏巡抚,一个是户部分管福建等地的给事中。。。”

听了郑天养的话,众人也开始小声的嘀咕着

“这太子爷怎么也换个法子骗钱那,难不成真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

“哎。。。我就奇怪了,太子爷怎么还缺钱,天下将来都是他的。。。”

“呵呵。。。真搞不懂啊”

“在说那天津城有什么好去的,一个破军镇而已。。。”

“就是,就是。。。”

李双成依旧不语,茶已经快喝干了。

在他那桌,两淮最大的盐商郭家这一代的话事人郭明德也来了,他们郭家家资最丰,所以他俨然是这些富商的头领,起身对着李双成躬身说。

“大人,如是朝廷需要报效,说个数目,我们凑些出来,只是太子爷这么做。。。万岁那里是不是知道。。。”

“哈哈哈”李双成忽然放下茶盏放声大笑,过了好半天才止住笑声

“这么说,这些东西你们不想要?”李双成扫视了一眼问道

所有富商都避开李双成的眼神。

李双成一拍桌子,摇摇头

“可惜,可惜啊!这些东西还是我拼了老脸从太子爷那里求来的,我想着我初到南京为官,总要给南京的父老带些什么,可是哪成想,结果却是。。。哎。。。”

并没有人接李双成的话,几个富商撇撇嘴,这种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只听见李双成悠悠的说

“想那天津新城是我朝第一个特别行政区,天津新城建成之日,万岁爷会亲临天津新城,此等盛世史书官自然要跟随,要记录在档。。。”

大厅内忽然很静,众多富商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听着李双成说的每一句话

“太子爷有意安排万岁与民同乐、共襄盛举,届时拿此请柬的人会在万岁爷之后共同游览天津新城。。。”

“下午,拿此请柬的人会陪同万岁爷一起观看天津新剧。。。”

“晚上,拿此请柬的人和内阁三大学士一起陪同万岁品尝御宴。。。”

“这些过程不但有画师现场作画,史书官也会全程记录,不说旁的,那些能站到万岁爷身边的人,在史书上可是要留下名号的,几百年后,后人读到此事,少不得也要探寻一下,都是什么人有如此殊荣,能站到万岁爷身边。。。那可真是名垂千古啊。。。”

“哎。。。我好恨,奈何我公务缠身,不能亲见此等盛况。。。”

厅内众人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古人好名,若能写进史书,尤其是能写进皇家史书,那可真不是一般的荣耀。那些人都死死的看着李双成身前的锦盒,若不是畏惧李双成身边那些如狼似虎的卫士,他们就要冲上前去抢夺一番。

郑天养首先按耐不住,开口询问

“不知道这请柬需要多少银钱?!”

“你觉得呢?”李双成反问道

李双成话音未落,就听见“十万两,我要一个!”

银子在这些人眼里只是一个数字,这种千古留名的机会却是少有,尤其在商人地位普遍不高的明朝,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这请柬不但是日后身份的象征,将来更有可能是保命的救命符,想想吧,曾经和万岁爷一起吃饭,戏,一起游城,有此殊荣,还有谁敢轻易撩拨?商人最是逐利,他们心中快速的盘算好了投入与回报,显然这一次花多少银子都值!

方天宇低声的介绍着

“此人叫孙**,盐商。。。”

“十万两?这里仅有二十张请柬,我若是十万两卖给你,就不知道其他人答应不答应”说着李双成轻抚胡须微微笑着。

这大厅内至少四五十个富商,顿时炸开了锅。

“我出十一万。。。”

“十二万。。”

“十五万。。。”

“二十万。。。”

李双成站起来,用双手压了压,那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富商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机会确实难得,奈何名额有限,若是依据价高者得,那恐怕要炒到天价,太子爷临来的时候特意吩咐,这次不为赚钱,只为向天下人表明一个态度,天津特别行政区重商!所以嘛。。。不如这样,就由郭家和郑家共同推举出二十名代表,每个代表得一个请柬,至于请柬的价格就定在。。。十五万两,你们看如何?!”

众商心中顿时腹诽着“这tmd还不赚钱呢?二十张请柬就三百万两银子。。。”心中虽然如此想,可那请柬说什么也要抢到手,纷纷点头“大人英明!”

郭明德和郑天养两人自然欣喜异常,不说别的,他们二人至少可以去天津新城观礼。至于其他的请柬,那就要看平时谁和自己亲厚了。

郭明德思虑还周详些,高兴归高兴,还是皱着眉头询问道

“大人,邸报上说天津新城半月之后就可建设完毕,我们就算拿到请柬,恐怕也来不及赶上日子啊”

“此事务须担忧,太子爷早有安排,水师届时会护送各位一路北上,定然不会误了各位的时辰。”

郭明德等人松了一口气,郑天养又开口问道

“大人,虽说我们身边平时也带着银子,可是十五万两不是小数目,仓促之间恐怕一时也付不了银子啊”

“哈哈哈,你们只管放心去,事后给银子就行,我在这南京做官,难道还怕你们跑了不成?!”

道理还真就是这个道理,欠锦衣卫的钱,那不是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吗?

“天色已晚,我就不陪诸位了,你们把名单订好,在到我的签压房,我用印之后就可以北上了”

“大人走好!”说完整个屋子顿时如菜市场一般吵闹

“给我一张,给我一张。。。”

“凭什么给你,难道我没有你有钱?!”

“有钱又怎么样,我儿子可是。。。”

。。。

李双成出了屋子,慢慢的收起笑脸,对方天宇吩咐着

“把这些人的底细都查清楚,太子爷有用!”

“是,师傅!徒儿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武库那边好像出了些情况”

“什么情况?!”

“刚才老三去武库对账,发现少了一批军械。”

“多少?”

“几百副刀枪,还有两副铠甲”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正在查”

“军械不是小事,你们用心查!”

“是,师傅,不过有人看到这批军械好像被运上了船。”

“去往哪里的船?”

“北边”

李双成沉思了一会

“把这个消息一同传给太子爷!”

“是,师傅!”

第十八章 入罗教

包二从锦衣卫诏狱里面出来之后,每顿饭几乎是无肉不欢,这不他已经吃了两份红烧肘子,顺手捞起一只白水炖鸡,正琢磨先吃哪里呢?

“包哥哥,你怎么像饿死鬼似的,要注意形象啊!”梅严好似大家闺秀一般,把馒头掰成小块,沾了沾菜汤,小口小口的吃着

包二把肥腻腻的手在身上擦了一擦,一仰脖喝了一杯酒“你不懂,这两年在那鸟地方呆的,我要吃回来!”

梅严先是抿嘴笑笑,然后拿起酒壶给包二斟满酒。

“包哥哥,你现在都出来了,怎么不去找嫂嫂?”

包二眉头一皱,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好好地怎么说起她来了?!”

“包哥哥,你这样的痴情男子世间少有,嫂嫂好福气!”

咣当包二把鸡骨架扔到桌上“吃个饭都不消停,换一家在吃!”说完起身就要走

旁边的店小二已经盯了他很久了,这些人长期做跑堂的,眼光比贼还毒,谁身上有多少银子一打眼就知道。

“客官,您还没结账呢?你这一桌总共三百三十七个大钱,掌柜的说给您抹去七个大钱,您还需要付三百三十个大钱!”

“没钱!”包二说没钱就好像说不用找了一样。

店小二一愣,他们这家店也不是没来过吃霸王餐的,可事后都是想偷摸溜走,被抓到后又是羞愧万分,可没见过这样一个理直气壮的主。

“客。。。客官,你莫非是戏耍我们,没钱,没钱你点那么多吃的?”

包二看看一片狼藉的桌上“点那么多怎么了?我又没剩?你看我不是都吃了吗?”

店小二又是一愣,晃晃脑袋,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是占理的。

“客官,您吃东西要给钱啊?”

“给钱?怎么没人和我说过?你们门口也没写吃饭要给钱那”

“客官,你这就是胡搅蛮缠了,莫非当我们这里是好欺负的吗?”

“呵呵。。。想打架?!”

店小二扯开脖子高喊“来人那,来人那,这里有人吃霸王餐!”

不一会掌柜的领着四五个打手冲上来。

“就你吃霸王餐?!”

包二四下看看“不光是我,还有他”说完包二指着梅严说

那个掌柜的看了梅严一眼,眼光一亮,笑了

男风在明代是一种时尚,梅严长得眉清目秀,体态风流与女子无异。

“你可是没钱付饭钱”

“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走吧,把他留下抵债”那个掌柜色迷迷的指着梅严说

“好啊!我早就想把他甩掉了”包二笑嘻嘻的起身

梅严顿时大皱眉头,用眼皮夹了包二一眼“包哥哥!”

“哈哈哈”包二哈哈大笑“他不同意”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吃了我的东西还想不给钱,你总要留下点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把手留下好了”说完他抄起酒壶砸在手上,啪,酒壶顿时粉碎

掌柜和那几个打手目瞪口呆,他们可是知道,他们酒馆的酒壶怕被别人经常打碎,所以全是硬质瓷器做的,其材质堪比石头。

“这么软?!”

包二四下打量着,看到有个打手腰间居然别着一把短刃,他走过去

“砍我一刀”包二平静的说

那个打手一愣,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也是一愣,这人莫非是傻子?不过这事到哪里都是他有理,他冲着打手点点头

打手狞笑着抽出短刃,刚想劈砍。

“用点力气!”包二不所谓的伸出手臂

打手微微眯着眼睛,怪叫着“你自己作死,怪不得旁人”

说完双手握住刀柄,用力的砍下去,嚓,哎呀!

在看包二的手臂上只是有一条浅浅的白痕,而那个打手因为太用力了,感觉就好像砍在一块石头上,震得虎口发疼。

包二用手摸摸手臂上的白痕,撇撇嘴“刀也这么软,你砍了我一刀,我吃你一顿饭,咱们两清了”说完他就往楼下走,梅严抱着鱼肠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掌柜的用力的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包二和梅严已经走到楼下了,没有打手敢拦他们,这人刀枪不入。。。

“壮士请留步”掌柜赶忙冲到楼下

“怎么你还想让我留下点什么?”

“壮士误会了,我们东家对壮士这样的英雄很是敬仰,不知壮士是否愿意为我们东家效力?”

包二看看梅严,梅严耸耸肩膀“我无所谓”

“每顿都有肉吃?”

“每顿都有!”

“不收饭钱?”

掌柜的已经开始笑了“不但不收,而且还给你钱”

包二微笑着问梅严“是他傻还是我傻?”

。。。

“他们人呢?”李福达问

“回禀教主,他们现在正在内堂里”

“找人试过他们的功夫没有?”

“董一清、叶天行等六七个人试过了,只是。。。”

李福达皱起眉头,直接打断了他属下的话“我无非就是想考校一下,那两个人是不是来这里混饭吃的,怎么还劳烦了董师傅、叶师傅等人?他们可是我从辽东重金请来的高手!”

他的属下慌忙把头低下“教主赎罪,属下也没想让董师傅和叶师傅去,只是那两个人来我教的时候,正好赶上两位师傅在练武,结果那个叫包二的看了两位师傅的武功之后,很不以为然得说了两句,于是双方就动起手来。”

李福达有些恼怒的摇摇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哎。。。算了,既然试过了,两位师傅怎么说,那两个人的功夫还过的去吗?”

他的属下把头低得更狠了,咳嗽了一下“董。。。董师傅全身。。。筋骨尽断,那包二只用了一招就把董师傅打飞了”

“什么?!那董师傅的功夫我是亲见过的,寻常武师七八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那包二居然有如此功夫?”

“是,那包二还让董师傅先打了他几拳,然后才出的招,董师傅没躲过去。。。”

“叶天行他们呢?那些人和董一清是一个头磕下去的交情,发生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他们都。。。死了”

这个消息让李福达更是一惊“怎么回事,都死了?!又是那个叫包二出的手”

他的属下慌张的又是一咳“应该不是”

“什么叫应该不是?!”李福达有些生气

“教主赎罪,实在是小的确实没看清楚,不过根据小的估计,那些人应该是死在那个叫梅严的手上,因为叶师傅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条伤痕,是剑痕,那梅严抱着一把剑”

李福达倒吸了一口气之后,喜悦之情顿时显在脸上,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招揽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江湖人士。

他一直希望招揽几个武林高手为自己做事,一来可以保护自己,二来可以为自己做一些隐私的事情,可是奈何那些高手根本不把他这样的教派放在眼里。只有一些江湖上的小角色投奔他们罗教,最后他不得不用重金从江湖上聘请一些著名的拳师,董一清、叶天行就是这么来到罗教的。

在白天,他们罗教的产业之一兴业酒楼的掌柜送来两个人,说是高手,现在看来此言不虚,更让他高兴的是,这是一个好兆头,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历届君王开朝的时候,都是各路英雄纷纷来投,这不就是说他也将会是一个开朝君王?!

“快带我去见他们!”李福达兴高采烈的说

进了内堂。

“这就是我们罗教的教主!”有教众向包二、梅严介绍道

“壮士赎罪,下面人没有规矩,得罪了两位壮士,幸亏两位壮士武功高强,替我教训了他们,我李福达多谢二位了!”

包二哈哈一笑,挑起大拇指“李教主果然豪爽,若是你一进门就怪罪我们杀了你的手下,我俩扭头便走,不过现在吗,我脸皮薄,既然你这么说,呵呵,那我们俩就替你买买命。”

“惭愧,惭愧,多谢二位看得起李某人,我定然不会亏待二位”

“好说,好说,亏待不亏待的我不管,我这人就是好吃,每顿饭必须有肉,他吗”说着包二指着梅严“替他买些胭脂水粉,要好的哦”

“好!果然是快人快语!来人,摆酒宴为两位壮士接风!”

“慢!”包二忽然一挥手叫停

“包壮士有何见教?”李福达诧异的看着包二

“有件事情还是先于你们说明白了吧,省的日后麻烦,我们二人是朝廷的亲犯,在锦衣卫那可是有备档的。”说完包二眯缝着眼睛盯着李福达

听了包二的话,李福达顿时心花怒放,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哈哈哈,我李某人还真就不把这大明朝廷放在眼里,两位壮士尽管安心住在我这里,万事有我!”

“果然没让我们失望,既然这么说,我们二人就把这百十来斤交给教主了,一切都听教主吩咐”说完包二首先起身一抱拳,梅严也冲着李福达盈盈一拜

“好好,哈哈哈!”厅内传出李福达舒心的笑声。

。。。

“教主,此二人对教主言语多有不敬,怎能让这样的人加入我教,属下担心。。。”

“你不懂,只有真正本事的人才会这么骄傲,为了我教大业,我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呢?”

“教主胸襟真是让属下佩服”

“哈哈哈,对了,让你联系天津周围的那些绿林豪杰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个。。。那些豪杰属下找不到了”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属下也是刚刚听说,事情有些蹊跷。”

第十九章 剿匪

牛黄做过很多职业,每种职业都和匪字有关系,他做过马匪、劫匪、盗匪甚至还出海做过海匪,他去过草原,去过辽东,去过两淮,甚至他还跟船跑到过日本,去参加各个大名之间的混战,可以说他见多识广,他在匪徒界绝对算得上风云人物。

牛黄当然不是他的真名,做匪徒的没有几个人用真名真姓的,让祖先蒙羞的事情古人是非常不愿意做的,况且做这个行当,没有人会追究你的来历,那是很犯忌讳的一件事情。

在中药里有一味药叫做牛黄,牛黄是牛被杀死之后最后剩下来的东西,据说极其珍贵,至于他为什么用这个并不雅观的称呼作为自己的名字,意思就是,他永远都是最后剩下来的那个人。

牛黄看上去身形有些瘦弱,身材也并不高大,按说他这样的体型是做不了匪徒的,至少做不长,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依旧活的好好的。

从牛黄开始做匪徒这个行业开始,他的身边出现过多少新面孔,又有多少老面孔消失不见,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牛黄却是少数几个能活到现在的积年老匪之一。

能再这个行当里活到现在,绝非浪得虚名,他凭的不是头脑一热,就动刀子见血的狠劲儿,那些人往往死得最早、最快。当然也不是靠什么狡诈如狐狸的心机,那些人死得也不慢,而且往往是被自己人干掉的。

要想像牛黄这样活到最后,靠的就是要有一双明亮的招子以及一对奔跑如飞的腿,干这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不心狠手辣不行,但没那两样东西更不行!这两样东西是牛黄的救命法宝。

像牛黄这样的人,一般是无所畏惧的,这么多年的厮杀下来,他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了。

可是牛黄现在却在发抖,抖的连刀都快拿不稳了,这已经是他躲进的第三个土匪寨子了,而那些杀神们却如影随形的跟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躲过这一次。

他原先呆的第一个寨子是怎么被那些人攻破的他并不知道,因为那天他正好和几个兄弟下山打酒喝,幸亏他那天没在,他们回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寨子里面冒着火,他们没敢靠近,躲在树林里远远的张望。

一帮官兵,确切的说是一帮孩子加上一帮光头,把寨子里面的人好像牲口一样的赶出来,那些孩子抽出腰间的匕首,很随意的搭在土匪的脖子上,然后一划,扑,在血喷出来之前,那些孩子就把匪徒踢倒,血正好没有溅在他们身上,整个过程他们做的非常的流畅,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走!快走!”牛黄低声的说

牛黄投奔的第二个寨子其实都算不上是土匪窝,那是这附近最大的一处庄园,庄主叫做杜天德,他以前是一名土匪头子,后来捞够了,就在这里起了一个庄园,当起土豪恶霸,做些欺男霸女、侵占田地的事情,当然有时候,他也会蒙面带着手下的兄弟做些没本的买卖。

这些人本来就都是亡命之徒,在加上后来有了钱,跟官府勾结起来,所以杜天德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更加的没有王法了。

牛黄的投奔让杜天德很高兴,而杜天德的实力让牛黄更高兴,杜天德居然有四百多个很能打的手下,另外还有一两千的庄丁、庄户,最主要的是他们有一个好似堡垒的庄园。

那庄园内部和普通的地主大户的宅院没啥区别,都是高墙大院,房屋栋栋。

可是那庄园的外部却有一条宽三米深五米的壕沟,整个庄园由一个吊桥通向外面,庄园的外院墙厚而结实,上面还设有两个高高的箭楼,杜天德手下有不少的土匪曾经是猎户出身,而庄园里还有不少军中制式的硬弓,这些都让牛黄感觉到十分的心安。

然而牛黄还没高兴一天,庄门就让被人堵住了。

来了一千两百匹马,三百个孩子,三百个带着面具的光头,一人双马。

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冲着庄园里面高喊

“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出来投降,可免一死,一炷香之后,鸡犬不留!”

说着有两个孩子真的拿出一根不算太长的香插在地上并点燃。

其余的孩子也纷纷下马,在距离院墙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开始列队站好,那些光头们没有动,依旧骑在马上。

杜天德四下看看,十分不解的看看左右。

“他们是哪来的?就凭这么点人就想打我的庄子,他们的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居然派了一群娃娃兵”

“哈哈哈,大哥,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官兵”

“日他奶奶的,我早就说过那些狗官靠不住,拿了银子居然还敢派人来剿咱们?!”

“怕什么?就这么点人,等一下咱们出去灭了他们!”

“哈哈哈,不用那么麻烦,外面六百人的人马吃饭花销不小,只要是能顶住几天,他们就是要撤退,到时候托人花银子通融一下,这事没准是一场误会,毕竟咱们已经都退出江湖了”杜天德高声的说

“大哥说的是!”

“大家仔细守护院墙,只要守住了这里,事后我去官府捐个千总的头衔,给哥几个也弄个官身”

“哈哈哈,参见千总大人”

“参见千总大人,到时候可别忘了让我做把总啊”

“哈哈哈。。。”

牛黄没有笑,他站在院墙上,仔细的看着下面站着的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看上去都很年轻,但是他们都很沉得住气,和孩子年龄不相称的稳重。

秋日的阳光还是很强烈,他们就在骄阳下站着,每个人都站得笔直,连指尖都没有动过。

但他们的神色还是很安详,绝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看来就算是要他们再站三天三夜,他们也一定还是这个样子。

牛黄不久发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花了,那些孩子居然。。。居然不眨眼睛,牛黄瞪大了眼睛,不一会,他的眼睛又干又涩,已经开始流泪了,可是那些孩子依旧不眨眼睛。

这个当然也是李栋训练的结果,刘明舟的狙击大队采用的是现代狙击手的训练方法。

实际上,与大多数人想法不一样的是,狙击手,也许是战争中最枯燥最寂寞也最不浪漫的职业。

没有骑兵那势如破竹地突进,强硬地碰撞;也没有步兵山呼海啸地冲锋,搏杀;没有热血沸腾,也没有生死与共。狙击手,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变换阵地,选择目标,忍受着单调的炮声和爆炸声,忍受着饥寒,忍受着烈日,忍受着蚊虫鼠蚁,只为了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

狙击手,是寂寞的,他们必须自己寻找目标,自己做出判断,他们唯一地伙伴,就是那把他们手中的狙击枪。

在狙击手地训练中,他们常常会举着沉重的枪,枪下面还挂着沙袋,站在烈日下或寒风中瞄准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他们的眼睛,要这样训练到长时间不眨动一下,他们的双臂要比支架更稳固。

牛黄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心开始向下沉,一个能控制让自己的眼睛不眨的人,绝对不简单,无论他多大岁数。

他四下打量着,努力想找到哪里可以有退路,但是很快他失望了,显然杜天德把这个庄园设置成为一个死地,只有那个吊桥是这里唯一的出路。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听见一声凄厉的铜号声响起。

“时间到!鸡犬不留!”一个人高喊

紧接着就听见那些孩子们同时高喊“鸡犬不留!”

“弓箭手准备!”杜天德这边也开始部署起来

已经有按耐不住的土匪开始向那些孩子们射箭了,但是距离有些远,根本够不着。

忽然那些孩子同时举起了一个很奇怪的棍子,像是火铳,可是又不像,好像少了些什么。

砰砰砰砰一阵烟雾腾起,只看见院墙上的土匪们好似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一个一个都从院墙上直直的摔下去,院墙上顿时一空。

两个箭楼更是凄惨,上面的木质结构被打得木屑乱分,里面的人早就被打成了筛子一样。

院墙上剩下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下意识的伏低了身子,藏身在院墙后面。

这时童子军则分成五十人一排交替前进,每前进几步就会停下来举枪警戒,若是看到有人探头探脑,抬手就是一枪,队伍滚滚向前,在距离吊桥还有三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又是一声铜号声,整个队伍从正中间分开,让出一条宽十多米的通道,后面十几名骑马的光头军朝着庄园正门跑过去。手中都是把带着铁爪的绳索,转圈的在头上摇起来,嗖嗖,啪啪,连声响起。有十几个铁爪扣住了吊桥的边缘。

期间也有土匪站起来想开弓射箭,但是刚刚起身,就听见砰砰作响,在看那几个土匪脑袋已经被打没了,身子晃了两下直接栽下去。至此再也没有土匪敢探头探脑了。

没有人防守,已经是把铁爪挂上吊桥的光头军就更加从容,把绳索拴在马鞍上,齐齐转身驱赶马匹。

十几匹马地力量可不小,一起发力,这小小地吊桥抗不住这力量,顿时是给扯断了绳索,吊桥轰然的倒在壕沟上,院门露了出来。

“放心,咱们的院门是厚木铁皮包钉,应该能顶住一些时候!”杜天德胸口快速起伏,伏低了身子,低声的为其他兄弟打气,可是。。。

又一声凄厉的铜号声响起。

有十几个人推着一个大车,车上有一个树桩,树削砍成尖端,固定在大车上。牛黄从石头缝中间看去,他认识那十几个人,那些人正是他以前那个寨子里面的土匪!

那十几个人推着大车缓缓的走到宅园大门前的那条路上,光头军就在他们后面驱赶着他们。

后面的光头军忽然催动马匹,那些推着大车的土匪只好越跑越快,很快就是上了吊桥,车上的树桩重重的撞在了木门之上。

这宅院的大门本就没有这个足够防御设计,当初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用的攻城的手段来撞门,“咣当”一声大响,大门干脆利索的就被撞开,一扇门板甚至是直接从门框上被撞了下来。

杜天德目瞪口呆,他只是个土匪,哪里见过这么中规中矩的攻城作战之法,他旁边有警醒的土匪提醒。

“大哥,咱们赶紧列队,兄弟们还能打,顶住庄园大门,他们奈何不了咱们”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列队,列队。。。”杜天德高呼

土匪们已经乱成一片,杜天德的亲信头目们纷纷下去弹压,按照杜天德的指示,正对着大门开始列队。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虽然撞开了大门却一直没有什么行动,只是隐约间看到对方的马队也在列队。

这么窄的大门也就能并排跑五匹马,他们难道想就这么冲进来?

“拿长枪的顶在前面!别让他们冲进来”

还没等他布置完毕,只听见嗡的一声

很多有经验的土匪知道这是弓箭发射的声音,但是他们的视线被院墙挡住了,只能抬头看着天,忽然天空一暗,紧接着。。。箭好似雨点一般的下来,刚刚排列的很整齐的队伍里面顿时死伤一片,紧接着就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

。。。

牛黄是聪明的,他找了几个尸体压在自己的身上,同时还狠心的拿一只羽箭插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倒在地上装死,他是幸运的,没有被发现。

但是牛黄又是不幸的,当他跑到第三个土匪寨子的时候,还没等他喝口水喘口气,寨子的大门就又被堵住了!

“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出来投降,可免一死,一炷香之后,鸡犬不留!”

牛黄这次没有迟疑,他飞快的跑的寨门口,砍伤了两个正要上门闩的土匪,打开大门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我投降,我投降!”

第二十章 导演

距离天津新城落成之日越来越近,各方面的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王守仁抓总,全面负责工作,他生怕有什么纰漏,凡事都亲力亲为,比李栋还上心呢。

李栋在做什么呢?他在当导演,导演?对,您没看错,他是在当导演。

“停停停!你干什么呢?说你那,一点表情都没有,脸上要有活呀?你要全身心的投入,你就是那个要演的角色,你的表情,你的眼神,你的言语都要考虑角色当时所处的环境,想想你妈死的时候你应该什么样,要哭出来,重来,action!”

“停停停!你过来,你知道你演的是什么吗?恶霸!超级恶霸!你要色咪咪的,想想,当恶霸应该什么样,对对,脸上要凶一点,眼睛微微眯起来,看女的先看。。对,重来,action!”

“停停停!你怎么还能溜号呢?我妹妹给我拿杯水,你看什么看?你有没有职业道德,我是导演,我没喊停就是天塌下来你也得继续演!”

这些所谓的演员都是李栋买来的戏子,因为李栋将要排演大型舞台剧红楼梦,所以演员数量那是相当的庞大,至于主角的选择,李栋很邪恶的想到了潜规则,不过。。。

张清莹自从来到天津之后就形影不离的跟着李栋,天津的一切,对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来说有太多新奇的东西了。听说李栋弄了一群戏子来天津,她大为光火,于是更是从早到晚的,在演出现场跟着他,李栋一想手把手教女演员演戏,她就瞪大了眼睛,李栋只好悻悻的把手缩回来。

李栋没敢一上来就照量红楼梦,这戏太大,演员太多,最主要的是李栋的水平在那摆着呢,万一都排练完了,当时的明人不喜欢看,那岂不是瞎耽误功夫,所以他先找了一部小戏试试手《白毛女》。童子军有幸成为天津新剧的首批观众,李栋知道孩子的眼光是最准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孩子不会对他撒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天津新城有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大剧场,这个剧场可以容纳三千多人同时观看演出,

这个大剧场是李栋找工部最厉害的人员设计的,那个人的祖辈曾负责设计大明的太和殿,李栋找他主要是帮忙解决声音传送的问题,李栋的要求是:在舞台上演戏的演员,说话的声音要被准确的传达到剧场的最后一排。这就需要极深的建筑学设计功底了,中国古人虽然不懂声学传送的原理,但是他们有丰富的建筑经验,最终这个难题被解决了。

童子军毕竟还是孩子,听说有戏可以看,一个个打扮整齐,兴高采烈的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早早的在剧场外排好了队列。

“入场前,你们把儿郎手上的枪啊,刀啊什么的都收起来,一切武器不许带进剧场!”李栋对王平、赵东旭命令道

“是,大帅!”王平、赵东旭同时立正,王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道“大帅,您不是说刀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吗?要随身携带!”

李栋笑着点点头“没错,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等一会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是,大帅!”

童子军排好队,一个一个进了剧场,剧场内部是仿照后世的剧院设计的,一共两层,上面一层,是由一个一个隔断形成的包厢组成的。下面一层则是,一排一排的桌椅,每个椅子都是水泥做成的,上面包着软垫,椅子前面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时令的瓜果。

童子军们很有秩序的坐好,戏开演了。

《白毛女》的剧情是撩人心魄的,对于出身穷苦大众的童子军们而言,更是有切身的感觉:穷人杨白劳欠下地主恶霸黄世仁的租子,利滚利无法偿还,黄世仁指使打手打死了杨白劳,抢走了喜儿。喜儿在黄世仁家倍受虐待,最终忍受不住逃进深山,三年间头发全白,成为了白毛女;喜儿青梅竹马的恋人铁蛋报仇不成被抓,然后让黄世仁卖给人伢,飘落他乡。

童子军们看得眼含泪水,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剧院里,当看到黄世仁强抢喜儿的时候,他们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甚至有人按捺不住怒火,腾的站起来“黄世仁,老子宰了你!”说着把手摸向腰间,一抹是空的,这才发现,原来是他在剧场里。

这把王平和赵东旭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若是让这帮小子带了家伙进来,那个演黄世仁的就算有八条命都不够死的,早挂了,他们心中默念着“大帅英明!”

“王铁柱,你坐下好好看戏,这是剧场!”

“是。。。队长!”

话剧最后铁蛋辗转来到京师,被李栋收入童子军,学了一身的本领,三年后他回到家乡,杀了黄世仁以及他手下的走狗,救出喜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剧场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些孩子高兴得,好像最后当新郎的是他们一样。

李栋拉住辎重营的队长刘杰,开口询问道

“有什么感觉?”

“报告大帅,那个黄世仁太可恨了!”刘杰咬牙切齿的说

李栋冲着刘杰的后脑勺来了一下“谁问你那个,我问你,这个剧演得怎么样?”

刘杰嘴角流着亮晶晶的东西,嘿嘿一笑“喜儿长得很漂亮”

李栋抬起脚踢在刘杰的屁股上“滚远”

李栋拉住赵东旭“这个剧演得怎么样?”

“报告大帅,我觉得这个剧演的就是我的故事。。。”

“滚!你想得怎么那么美呢?!”

李栋拉住杜威,一项以坚强著称的‘铁汉子’杜威,还沉浸在戏剧里不能自拔,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哽咽着。“太。。。太感人了。。。”

李栋摇摇头,“外表越坚强的男人,内心越脆弱”

他拉住了巡逻营的队长李宏亮“这剧怎么样?”

“报告大帅,我。。。我想回家乡”

李栋倒吸一口气“小子,你不会在家乡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喜儿吧?”

“报告大帅,没有。。。不过我。。。我想娶个媳妇”

“滚!一群色鬼,做个调查问卷怎么就这么难,不过。。。”李栋捏捏下巴“那个叫喜儿的长得还真不错,嘿嘿。。。我要不要客串一下当黄世仁。。。。”

这时张清莹左手拉着小凤,右手拉着赵淑僮,三个人好似泪人一般走出剧场,李栋赶紧收起那淫邪的笑容,一把抱起小凤。

“小凤,这是怎么了,哭成这个样子?”

“哥。。。呜呜。。。那个黄世仁好坏,你帮我打他。。。”

“好好好,不哭,不哭”李栋一边劝着小凤,一边扭头看着张清莹在擦眼泪。

“妹子,你不是吧,这戏若说别人哭也就算了,你天天在演出现场,没看个十遍也看八遍了,你怎么也哭了?”

“我。。。当初只顾着防备你。。。没仔细看,今天是第一次看,那个喜儿好可怜哦”

听了张清莹的话,李栋心虚的看向赵淑僮,正好赶上赵淑僮也看向他,赵淑僮脸色一红,慌张的把眼神避开。

有了这次成功的演出,李栋信心倍增,开始进行了演员的挑选。

“十年后你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李栋问

有些人回答“我希望活着”

“我希望能吃饱饭”

对于这样回答的人,李栋一律让这些人出演庄丁、丫鬟甲乙丙丁。作为演员你起码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否则你怎么可能代入到角色里。

“你如果正在我这里演戏,忽然接到你父亲得重病的消息,但是我这里的戏一天都不能停,如果停了,所有的损失都算你的,你有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这些钱,你怎么办?”

有些人回答“我会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拍戏”

这种人李栋一律让他们演反派人物,李栋一直觉得父母只有一个,什么时候他们都比任何事情重要。

李栋还请那些人吃饭,李栋认为那些吃饭迅速快捷的人,一方面说明其肠胃功能好,身强力壮,另一方面他们往往干事风风火火,有魄力,这些人需要重点培养。

当然了李栋的这些方法都是后世著名企业面试的问题,是不是适用于古代李栋可没有功夫做调研,拿来直接就用。

那些被选中为一号的演员们其实对李栋还是比较轻视的(他们不知道李栋的身份),一是因为李栋的年龄,二是因为那个年代能写出好剧本的一般都是文采风流的青年才俊,那些人都有功名在身,大家耳熟能详的唐伯虎就在此列,在看李栋的样子,也就是一个富家子弟。中国人自古至今,从骨子里还是尊重文化人的。

李栋的第一个剧本《白毛女》虽然也不错,但是其中白话太多,没看出有什么文化层次,这样的戏剧古代也有不少,窦娥冤难道不比白毛女强?

可是当他们拿起红楼梦的剧本时,他们惊呆了,他们这些成天和各种京剧戏本打交道的戏子,自然能分辨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剧本中透漏出来的文采深深的吸引着他们。

那不是废话吗?人家曹雪芹是谁呀?红学在现代那可是分好几个流派的。《红楼梦》中有一句原话“后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终成全书,”可见他为《红楼梦》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一生都用在写《红楼梦》中了,可谓字字都是他的心血结晶。

李栋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天津新剧的排练过程中,一边用现代的方法教各种演员如何演戏,一边根据当时的情况适当的调整剧情,他希望这部戏剧可以提前两百年一炮而红!

“大帅,大同的郝老爷子、宋老板到了!”

第二十一章 赌城

“草民郝得禄、草民宋子峰参见太子爷,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郝老爷子和宋子峰同时跪倒在地,满脸的惶恐。

“快起来,快起来!两位一路上辛苦了”李栋笑眯眯的把这两个人搀扶起来

自从两个人知道李栋的真实身份开始,两个人就开始失眠了,尤其是郝老爷子,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大明朝的储君,当今的太子爷,怎么跑到大同镇来了,并且还和他玩了几把筛子?而且自己当初还。。。太子爷会不会记仇啊?

“草民当日对太子爷多有冒犯,请太子爷降罪。。。”郝老爷子诚惶诚恐的又要跪下

李栋赶紧制止了他。

“降什么罪,你把我怎么着了吗?大家都是不打不相识,你们当初什么样,现在就保持什么样,不用害怕,我还有事情叫你们帮忙呢!”

“草民不敢,有什么事情,请太子爷尽管吩咐!草民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先不说这个,我先领你们两个看一样东西!”说着李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两人慌忙躬下身子,同时侧身避开。

李栋笑着摇摇头,在前面领路。

出了军营,李栋上了马,郝老爷子别看岁数大,但还是能骑得动马,宋子峰常年累月在草原上行商,骑马自然是他最基本的技能,他们两个紧紧在李栋的后面,不一会他们就看到一座雄伟的城池屹立在那里。

不时有童子军的游哨凑过来,一看是他们大帅亲领,敬礼之后走开了。

整座天津新城现在正处于戒严阶段,童子军在城周围布置了三道岗哨,除了童子军和必要的施工人员之外,其他人都不允许进入。

“郝老爷子、宋老板,你们是想坐船进城,还是步行进城?今天我就为你们二位做个向导,游览一下天津新城!”

天津新城最大的设计特点就是引水入城,城门分陆路城门和水路城门两种,城内桥梁众多,几条人工开凿的河流从海河分流引水,构成了天津新城的城市水网体系。

李栋的想法是:明代是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当然也可以使用车马,但是牲畜的粪便,草料以及它们身上的味道,又会使城市内难免脏乱拥挤,所以还不如用水,这不仅能够解决城市的交通运输,而且对调节城市的气候环境也大有裨益。

“启禀太子爷,老儿我是北人,从小怕水,上船准吐,请太子爷恩典,小老儿还是步行”

“草民也是。。。”

李栋哈哈大笑“那好吧,那咱就步行进城!”

城内还有不少的施工人员,他们在做最后检查、修补工作。看到李栋他们来了,纷纷躬身避让,李栋挥手示意让他们忙自己的工作。

天津新城的主体结构全部采用水泥制成,有些需要特别加固的地方,还灌进了钢筋,城内道路宽阔整洁,桥梁多为拱形石制结构,道路两旁的商铺风格迥异,有高有低,有大有小,就是颜色上也是姹紫千红,很多工匠还在给商铺的外墙刷漆。

“这里将来会是商业区,南边的丝绸、瓷器,北边的皮毛、药材,就是一些西洋的精巧物件在这里都会有卖的。。。”李栋不时给郝老爷子和宋子峰两个人介绍着

他们两个的眼睛已经不够使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多东西他们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李栋不说他们又不好发问。

在过了一个大大的好似花园一般的中央广场之后,李栋指着一栋建筑说。

“这是天津新城政府办公大楼的所在地,我们上顶层看看。。。”

郝老爷子、宋子峰仰着头看着那足足有十层楼高的建筑,脸色顿时白了,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李栋在前面引路,郝老爷子、宋子峰只好咬牙跟着,进了大楼之后,李栋径直走到一扇铁网大门前,有童子军拉开大门,李栋进去了,同时向郝老爷子和宋子峰招招手,那两个人赶忙跟进去,同时进去的还有大牛和李响,李栋剩下的亲卫们则在外面把大门拉上,那是一个只能容纳5个人的屋子,确切的说是一个大箱子。

“我们要去十楼”

“是,大帅!”

“郝老爷子、宋老板你们抓稳了,这个东西会动的哦”李栋笑嘻嘻的提醒着

郝老爷子和宋子峰对视一眼,没听懂李栋在说什么。

忽然他们所在的那个箱子先是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们两个就感觉到自己在上升。他们向铁网外面看去,箱子已经上升,因为他们只能看到李栋其他亲卫的头了,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不过仅仅过了一会,就又看到了,透过一大块一大块的玻璃,他们看到了建筑物外面的情形,他们的确在缓缓上升。

这个当然是李栋发明出来的“观景电梯”,那个时代没有电,但是有牲畜,在这栋建筑大楼的下面有一个房间里,有十头蒙着眼睛的牛正在转一个大磨盘,磨盘上有齿轮,齿轮搅动铁链,通过一系列的定滑轮和动滑轮带动李栋他们所乘坐的箱子上移,经过测试,下面的人已经知道磨盘转几圈之后是第几楼。

如果需要下楼,在磨盘上有一个方向控制杠杆,如果掰到另一边就是下楼。并且如果三楼需要“电梯”,在三楼的铁网外面有一个值班人员,他的旁边有一个直达地下室的传音筒,其实竹筒,他在那个楼层说话,地下室的人能清晰的听到,地下室的值班人员就会把“电梯”送到相应的楼层,并且当那个楼层的人在告诉他去几楼时,他在根据具体情况让牛转几圈。

当然了,这个简易的“电梯”还不完善,比方说,由于操作人员的疏忽,经常把人送到别的楼层去,但是就这么简易的东西却给当时在场的人足够的震撼,确实如此,这个东西看着简单,其实里面需要很大的学问,古人不知道什么是定滑轮,也不知道动滑轮可以省一半的力气。

这个东西最初被设计出来的原因是,李栋要建设十层的办公大楼。可工部来的人和他讲,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因为大楼先期还好办,可是到了后期,根本无法把那么重的东西送到那么高的地方,只能在大楼旁边同样搭一个缓坡,一点一点的送上去。李栋哪有等他在建个缓坡的时间,于是李栋只好重新捡起初中学习过的动滑轮、定滑轮,给他们设计了一个起重机。

站在有十层楼高的办公大楼顶层,整个天津新城一览无余,下面的人好似蚂蚁一般的大小,郝老爷子和宋子峰估计这辈子都没到这么高的地方来过,有些恐高,身体努力向后缩,两条腿微微的颤抖着,手死死的攥着护栏,风在上面呼呼的吹着,李栋就站在边角上,闭上眼睛,很享受的吹着风。

过了一会,李栋睁开眼睛,对着一脸苍白的郝老爷子问

“郝老爷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筛子的?”

“草。。。草民从六岁开始从师学习筛子,今年小老儿六十三岁,所以已经。。有五十七个年头了”

“哇!这么长时间,那你可算是老赌徒了”

“草民不敢,草民也就岁数大些,至于赌技和太子爷比就差得远呢?”

“呵呵,我那是投机取巧,算不上真功夫,在问你一个问题,作为赌徒你的梦想是什么?”

“草民。。。草民曾经的梦想就是做骰子王”

李栋摇摇头“你的梦想太小,格局也太小,你还记得当初我把你的赌档赢下来之后我说过的话吗?”

“是小老儿不自量力,太子爷当时说对草民的赌档没有兴趣”

“没错,那个太小了,我也是赌徒,我的梦想就是建一座赌城!”说完李栋用手指着天津新城。”

郝老爷子被李栋的话震惊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高处,也呆呆的看着下面的天津新城,嘴里面喃喃自语“赌城。。。赌城”

李栋指着城市的南部“在那里,所有的建筑都是我给赌馆留下的,今后天津就是一个以赌博业为中心,商业、休闲娱乐为辅助的赌城,这里将成为全大明,乃是全天下最好玩的圣地”

。。。

李栋带着郝老爷子和宋子峰来到一个由李栋亲自设计的赌馆。这个赌馆的名字叫做龙堡,王守仁题名书写。

一进正堂就感觉到空气伴随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抬头一看却是呆住了,在厅堂的中央,是一个大水池,里面有各色鱼种在里面游动,水池周围草木林立,有一些用青石铺成的小路贯穿其间,这哪里是赌馆,分明是屋中的园林,颇有些闲情雅致在里面。

李栋指了指房顶“这上面是有好几块玻璃组成的天窗,采光性很好,在加上地底下我铺设了火龙,这样就算是冬天,这里一样是鲜花盛开。”

继续向里面走,又是一呆,然后脑海里闪现出两个字“奢靡!”

地上铺着的全部都是从波斯运来的大块地毯,有很多宽敞的大厅,每个厅的地毯图案都不相同,有些地毯上画着蜗牛贝壳轮式图案,有些地毯上就是画上金钱的图案,但是每个厅里面用的颜色却都是鲜艳异常,让人看了精神一振。

“一层是给普通赌客们准备的,二层是给豪客们准备的,三层是吃饭听戏娱乐的地方,四楼五楼都是住宿的地方。。。”李栋一层一层的向郝老爷子和宋子峰介绍着,最后他开口询问“郝老爷子,你是这方面得行家,你说说看,我这龙堡建得如何?”

郝老爷子看了很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如太子爷所说,小老儿算是白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以前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能在这里赌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呵呵,郝老爷子,你就别光说好听的了,说说有什么你觉得不对的地方。。。”

“咳。。。”郝老爷子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太子爷,那草民就放肆了,草民心中有些疑虑。。。这大厅里面灯火辉煌,好似白昼一般,可是。。。可是为何没有一扇窗户,若是像外面那样用几个大大的玻璃做天窗,岂不是能省下很多钱,否则这每日的灯火油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哈哈哈。。。郝老爷子你还真替我考虑呀,不过告诉你,这个是我故意的”

“啊?草民愚钝。。。”

“呵呵,郝老爷子你想我开赌馆当然是希望赌客在我这里呆得时间越久越好,如果有了窗户,那些赌客岂不是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说完李栋笑眯眯的看着郝老爷子

郝老爷子惊讶的睁了睁眼睛,想了想,一拍脑袋“太子爷您。。。呵呵。。。高!实在是高!”

“呵呵,还有吗?”

“嗯。。。”郝老爷子犹豫了一下“太子爷,草民心中还有个疑虑,这波斯地毯的颜色是不是太艳丽了一些,草民本来车马劳顿很是疲倦,可是一进入这个大厅里面,看到这地毯上的颜色图案,忽然莫名其妙的精神起来,就连思绪也清晰了很多,草民想。。赌客太清醒的话,恐怕。。。”说完郝老爷子嘿嘿的乐着

“哈哈哈。。。这个吗?其实我也是故意的,曾经有个赌界的大家跟我讲‘赌场里的地毯往往都显得很粗俗,但却能刺激赌客们的赌博欲望。比方说采用轮式图案古罗马人将其视为不断寻求财富的象征。这些地毯就如同是在提醒着那些赌客,告诉他们生命和运气转瞬即逝,因此要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尽情享受生活的各种乐趣’”

这些都是一个曾经去过美国拉斯维加斯的赌客罪犯告诉李栋的,他还说

“赌场的地毯每一寸、每个地方似乎都有魔力,能够不断刺激赌客们的大脑,让他们保持清醒。因为赌客们只有不睡觉,才会投入更多的钱赌博,赌场收益也会更丰厚”

郝老爷子沉思了良久,先是正了正衣冠,然后很认真的给李栋跪下。

“草民妄自觉得赌艺精湛,今天听得太子爷一席话,真如醍醐灌顶一般,以前真是白活了那么久,多谢太子爷教诲!”

古人很重传道授业,所以古人一般很重师,往往对师傅的态度和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否则会被认为是不孝,李栋能把如此重要的秘密毫不保留的告诉郝老爷子,难怪他这般郑重的磕头。

“郝老爷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快起”李栋用力的搀扶起郝老爷子,指了指大厅里面“郝老爷子对这个龙堡还满意吗?”

“太子爷,草民实在无话可说,只是佩服,真真是。。。”忽然郝老爷子停下了话,太子爷刚才说满意是什么意思?

李栋微笑着点点头“郝老爷子,这个赌场现在开始你我各五成干股,我只管分钱,旁的事情我一概不问!”

“太子爷,这。。。这怎么使得,草民。。。草民。。。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太子爷。。”郝老爷子语无伦次的说着

“郝老爷子,我那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照顾赌场啊,所以这里还就得靠你,不过你放心,先期我会告诉你怎么做,而且其他各个赌场都要到咱们这里学习,要制定严格的规范,详细情况以后慢慢在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把你认识的、知道的、听说的,所有最厉害的赌徒都找出来,来天津,来龙堡,我要在这里举行全大明第一次赌王大赛!”

听了李栋的话,郝老爷子忽然好似年轻了十几岁一般,赌王的称号对于赌徒而言,就好像是文人中了状元一样,而且这次是官方举办的,含金量绝对超过99%,这可真是赌徒一辈子的梦想!

“郝老爷子,你尽快准备好名单,我叫人把他们找出来,你可以告诉你的那些朋友们,这次我准备了十万两白银的花红等他们来拿!”

“草民一定尽心竭力做好此事!”

“好!”李栋赞许的点点头,同时扭头对宋子峰说“对了,宋老板,冷落了你这么半天,我让你带来的异域女郎都来了吗?”

“回太子爷的话,都带来了,一共是六十七个人,只是那些人走得太慢估计还得三四天才能到这里。”

“好,那些人来了都交给郝老爷子,以后咱们龙堡里面摇筛子,发牌九什么的全部都用这些异域女郎!”

“是,太子爷!”

“宋老板这两天你现在天津游玩,吃喝都算我的,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

“是,太。。。”

李响这时走过来,低声对李栋说“大帅,包二有消息传过来。。。”

第二十二章 无间道

天津南城外有一处深宅大院,这里就是罗教总部所在,包二和梅严自从加入罗教之后,就住在那里,李福达对他们二人很是推崇,封他们为罗教左右护法使者,暂时还未给他们二人安排差事,只是让他们二人吃好喝好,同时李福达派了亲信属下观察他们两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以为他所用。

“包护法,您要的酒席送来了,您看是在院子里面吃,还是在屋里吃?”

“在屋里吃!”

几个教众拿着大大小小的食盒进了包二的房间,把里面的菜一个一个的放在桌上,然后躬身竖立在旁。

包二挥挥手“我和梅护法要小酌几杯,你们下去吧”

那几个教众抬头看了看梅严,脸上露出**的笑容,心想“原来包护法好这口啊。”

包二一拍桌子“看什么看?在看把你们脑子打出来,滚!”

那几个教众慌忙低下头,躬身退了出去。

包二走到门口“你们下去休息吧,我喝酒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搅!”

“包护法,教主让我们伺候好你们二位,我们静静的站在这里,定然不会扰了您的雅兴!”

包二皱了一下眉头“那就站得远一些,若是让我看到有人探头探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几个教众听了包二的话,身子一颤,脸色一白,快步向远处走去,前两天,有人趴门缝想偷看包二、梅严在干什么,刚把眼睛搭上,包二的拳头就破门而出,直接击中那个人的头部,那个人的脑袋顿时破碎,白的红的流淌了一地,当时这些人可都在场,现在他们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包二回了屋子,闭着眼睛仔细的听了听,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梅严说

“你在去探探!”

梅严没好气的看了包二一眼“包哥哥,每次吃饭的时候你都派我出去探查,一个人把好吃的都吃了,你怎么不去?”

包二嘿嘿一笑“我练得是铁布衫之类的硬功夫,这轻身的功夫自然是你要好一些,要不怎么每次都劳烦梅老弟”

“切!”梅严一边撇撇嘴一边脱了外衫,露出里面的夜行衣。他走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冲着包二一笑,然后带上面具,他脚尖一点窗沿,好似狸猫一般,嗖的一下从窗户出去了。

包二鲁起袖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送了下去,很舒服的哈了一口气,看看满桌的酒菜,把所有的肉菜倒动到自己面前,所有的素菜放到对面,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开吃。。。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先是窗户轻动,然后屋内烛光一闪,一个黑影就坐到了包二的对面。

“又是这样,素菜都留下了,荤菜一个没剩”

“哈哈哈,要不在让他们上一桌?”

“哼!在上一桌也是便宜了你!”

“呵呵。。。没办法呀,我肚子里面的馋虫只吃肉,不吃素。。。”

“哼!”梅严慢慢的穿上了外衫,拿起一个馒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包二起身给梅严倒了一杯酒“进入那个地方了吗?”

梅严摇摇头“警戒太严,根本进去不。”

包二皱了皱眉头“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奶奶的,比李福达住的地方守备还严?”

“今天有两个守卫在那里面闲聊,我听着好像是关押着什么人”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这几天探查的情形告诉太子爷!”

。。。

第二天

“教主,我和我兄弟呆着烦闷,想要进城耍一耍,跟您告个假”

“包护法客气,这点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请示,对了,本座正好有件事情需要劳烦两位护法”李福达笑咪咪的说

“教主请吩咐!”

“有两个武林高手一直与我教为敌,希望。。。”

“哈哈哈,教主希望他们什么时候死?”

“今天!不过。。。”

“教主有什么顾虑?”

“那二人可是朝廷的捕快,不知道包护法敢不敢。。。”

“哈哈哈,吃了教主这么多顿饭菜,今天就用这两个人的脑袋酬谢教主的盛情款待。”

“好,那本座马上安排人领两位护法去”

“请教主静候佳音!”

。。。

“包哥哥,刚才那两个捕快根本不是什么高手”梅严低声的对包二说

“我知道,看那两个人脚步虚浮,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

“那你还。。。”

“你敢不敢和我打赌,现在咱们两个回去,那两个捕快的脑袋一定被人砍了下来,人头现在估计已经在李福达手上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李福达故意安排好的,他还是不相信咱们,他是在试探咱们?”

“呵呵,杀了朝廷的人做要挟,好让咱们今后为他卖命?投名状罢了。”

“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太子爷那里?”

“还是说吧,我觉得那个太子爷不简单,万一罗教里面还有太子爷别的眼线,恐怕将来会有是非”

。。。

包二和梅严是从天津的西城门进入的,没走多远,迎面过来一个男子,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低声说“天海楼,甲字三号包间”,还没等包二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他就消失在人群中。

“包哥哥,咱后面有不少的尾巴”梅严小声的提醒着

包二微微一笑,一进城门他就发现了,那些人的穿着行脚商人的服饰,可是他们手上关节粗大,脸色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干苦力出身,而且自从看到包二开始,他们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们两个人。

包二忽然提高而来嗓门“我饿了,找吃的去!”说着指着不远处一个招牌“天海楼,不错的名字,就他家吧”

包二刚一进天海楼就有知客迎过来“两位客官,楼上请”

“有包间吗?要雅静一点的。”

知客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客官您多海涵,刚才忽然来了好几拨客人,把所有的包间都订下了”

“一间都没有?”

“客官抱歉,真是。。。”

这时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下楼“妈的,说好这个时辰到天海楼吃饭,怎么还不来?小二,我订的包间不要了”说完也不理会别人,快步出了天海楼。

“客官正好,两位请上楼,甲字三号包间,自然有人招待二位!”

包二和梅严上了楼。天海楼外面忽然进来好几个人,吵吵嚷嚷的也上了楼。

进了包间之后,包二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破包间,怎么连个门都没有?”

跟着包二的那些人,选了一个正对着甲字三号包间大门的桌子坐下,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包间里面所有的情形。

一个店小二摸样的人拿着茶壶进了包间,先给包二和梅严各倒上一杯茶。

他高声问“两位客官吃点什么?”然后压低了声音“地振高冈,一脉溪山千古秀”

包二也高声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的?”梅严在旁边低声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我们这里好吃的可不少,不知道二位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包二高声说“我们喜欢吃肉,比方说红烧肘子,梅菜扣肉。。。”梅严低声说“你告诉太子爷他们那里新到了一批军械,还有。。。”

“客官抱歉得很,我们这里只卖海鲜,没有您说的那些”

“没有肉?!你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走走走!上街上买驴肉火烧吃!”说着包二、梅严起身下楼了。

那个店小二冲着包二、梅严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呸,没钱就说没钱!”

跟着包二的那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跟着下楼了,一出天海楼,果然看见包二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一大包的驴肉火烧,正呼呼的吹着气,想把火烧吹凉。

。。。

“那两个捕快是你们随便找的吗?”李福达问他的属下

“启禀教主,是!那两个捕快正在巡街,小的告诉他们在城外发现一个商人倒闭在路边,他身上有很多的银两,那两个捕快贪财。。。”

“包二、梅严杀那两个捕快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启禀教主,小的就在不远处!”

“他们动手的时候犹豫了吗?”

那个教众摇摇头“干净利落,一人一个”

李福达满意的点点头“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买了一堆驴肉火烧,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吃呢”

“他们在城里都干了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启禀教主,没有什么特别的,本来他们还进了一家饭馆,想要吃肉,结果。。。呵呵,那家是个海鲜酒家,不卖肉。所以他就买了一堆驴肉火烧。。。”

“呵呵。。。这包二还真是。。。居然有人有这样的嗜好。。。”李福达微笑的轻捋胡须

“带他们来见我,把其他人也都叫来,本座要安排大事!”

“是,教主!”

。。。

“大帅,包二他们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个李福达确实有造反的心思,他们在庄园里养了三四百的军士,每日都是好吃好喝的养着,时不时还送来几个姑娘供那些人淫乐,只是不让那些人出庄园,不过最近他们白天却在演练军阵搏杀的技艺。。。”

“包二还说:他们最近来了一批军械,看样子做工精良,像是军中制式。。。”

“包二还说:在庄园里有一处秘密之所,守备森严,他们正在加紧探查。。。”

“包二还说:为了取信李福达,他们杀了两个捕快。。。”

李栋皱着眉头仔细的听着李响的汇报。

“把那两个捕快的家属找出来,过了这一阵,安排一下,和瓦窑口堡的家属同例”

“是,大帅!”

“那个李福达的情报搜集的怎么样了?”

“大帅,我们调取了锦衣卫的卷宗,这个人因为是罗教的教主,所以关于他的情报还是比较详细的,李福达,山西代州人,有个举人身份,可是后来屡试不中,后为山西徐总兵的师爷,随徐总兵征战边关,徐总兵对他的评价是,此人颇知战阵兵法,后来不知道为何离开总兵府入了罗教,深的罗家当时的教主罗梦鸿器重,最后当上了这个罗教的教主。。。”

李栋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这李福达手下虽然有近万教众,可是能用的也就是那三四百的军士,他凭着这些人就想造反?”

“大帅,关于这点,属下也没想明白,不过,大帅,这么点人咱们直接派兵剿了他们就是,为什么还要废这么大的周章?”

“哎。。。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我初到天津,如果一来,我就毫无因由的剿灭当地的教派组织,恐怕朝廷里面又要有人弹劾我”

李响嘿嘿一笑“大帅,您还怕这个?”

李栋无奈的摇摇头“以前是不怕的,但是为了天津新城我不得不顾及一下,我收到消息,对于天津特别行政区,朝廷上下早有非议,如果这个时候在出了什么民乱,我就怕。。。所以我们只能人赃俱获,有了确凿的证据在动手。”

听了李栋的话,李响在心中也叹了一口气。

“那李福达一定还有什么持平咱们不知道,希望包二能快点查出来”李栋喃喃自语着。

第二十三章 造反总动员

在罗教的后花园内,摆放了三张大桌子,桌子是十人合力抬过来的,材料居然是用上好的青石板做成的,上面用红布罩上,面容较好的罗教女教众充当女仆,端着各种香气宜人的菜肴摆放其中。

李福达笑容满面的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不时冲这个点点头,冲那个颔颔首,显得非常的平易近人。包二、梅严分立他的两侧,梅严怀抱鱼肠剑,闭上眼睛好似在那里养神一般,而包二自从上菜开始,眼光不停的来回扫动,咕咚咕咚的咽着口水。

下面坐的三桌当中,有一桌是罗教的各大头目,另外两桌都是李福达新近从边关招揽入教的军户头目。

有明一代,军户的身份是终身的,不存在退役或者退休之说,那些被李福达招揽来的军户自然都是私自逃出来的,他们在边关或有命案在身或是犯了什么大错被官府通缉,总之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虽然这些人都是军户,但是明朝边关军纪败坏,平时根本不怎么操练士卒,所以这些人也谈不上什么纪律约束,在边关如此,入了罗教自然更是如此,有些军户头目色迷迷的看着那些女教众,口中打着口哨,说些荤段子,惹来阵阵淫笑,还有些军户已经开始吃喝,脸色潮红,几个头目脚踩凳子行起酒令来了,整个后花园顿时吵闹异常。

罗教的头目们纷纷侧目相向,奈何那些军户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

李福达脸色微变,他也是知兵之人,知道这些军户不堪大用,奈何大事将近,自己手下的那些教众都是一些苦力出身,比那些军户还不如,至少那些军户见过血,懂得战阵厮杀的本领,临阵敢拼敢杀。所以只好将自己置于“赌徒”的位置上,把希望放在那些军户身上。

李福达是个举人出身,又在山西总兵那里做过师爷,随总兵征战边关多年,习得战阵兵法,他这样的人自然比一般百姓多了一些野心与抱负。后为罗教教主,传教河南、山东,有教众数万人,这李福达掌教日久,金银日积,权大气粗,他便油然升起了取而代之,黄袍加身的梦想。

李福达冲着一个头目点点头,那个头目起身,用力的咳嗽两声,然后高声说。

“我教自李教主掌教之后,教众遍布整个直隶,实为直隶第一大教,罗教能有今时今日全赖教主日夜操劳,我祝教主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花园内的其他教众纷纷起身,对着李福达躬身行礼,齐声说“祝教主千秋万代,寿与天齐!”

那些军户头目们听到这个祝词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是这么多天吃喝玩乐全是人家罗教的供奉,俗话说吃人嘴短,所以他们也纷纷起身“祝教主千秋万代,寿与天齐!”,但是声音杂乱很不整齐。

李福达笑呵呵的高举酒杯,站起身来“哈哈哈,我教能有如此兴盛,全赖各位教众齐心协力,无生老母在上,必定降幅于各位。。。来,请各位满饮此杯!祝我教事业兴旺发达!”

“祝我教事业兴旺发达!”教众齐声颂词

“各位不用客气,多用水酒,今天不醉无归!”

“多谢教主!”

整个花园内顿时杯盏交错,喧闹起来。

李福达对身后的包二和梅严说“包护法、梅护法也请入座,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共享荣华富贵!”

包二一下子窜到座位上,抄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面塞,一边吃一边还乌鲁乌鲁的“多谢教主!”

梅严倒是很斯文,微微颔首“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就要全赖教主大人庇护!”

“呵呵,梅护法客气,请。。。”

这时一个教众好似喝多了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到李福达身边。

“教主!我夜观天象,彗星出西北方,紫微星暗弱,请教主早登大位,救我受苦大众,带领大家进入真空家园,从此不再受无妄之苦!”

李福达错愕了一下,微怒道“你喝多了,不要妄言!”

“教主!我也看到彗星扫北,星象主兵,不利明廷,请教主顺应民意,早登大位!”又有一教众起身劝说

“教主!位列上中下,才分天地人。五行生父子,八卦定君臣,您是九五之尊的命数,包护法、梅护法就是您座前的护法使者,现如今他们已经归位,请教主早登大位!”

“教主!明廷气数已尽,劫数在此,天命难违,请教主早登大位!”

李福达大怒,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想陷我与不义吗?!”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包二、梅严一眼,然后看向那些军户头目们。

包二冲着梅严微微点点头,梅严起身开口道。

“教主,此诚天授万民于教主也,违天,不详,请教主当慎思之!”

包二哈哈一笑,也站起身来。

“教主,俗话说得好,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说完就在也不理会别的事物,专心对付桌上的肉食。

那些吃得正高兴的军户头目们忽然一静,彼此打量着,慢慢的放下碗筷,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武夫,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头脑不清醒。

让他们干些杀人越货的事情没有问题,可是造反又是另外一回事,造反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而且很容易亏本,根据以往数据显示,亏本者的结局一般都是死,全家都死。

此时整个花园里的气氛非常的诡异,或者说是非常的安静,现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没有人在开口说话,所有的罗教教众都看着那些军户头目。

隐约间听到沙沙的脚步的声响,眼神好的可以看到周围林木中间透出来的寒光,行军打过仗的人都知道,那是刀剑的亮光。

李福达此时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微笑着品起茶来。

那些军户们平日也以武力为尊,自然也有头领存在,所有的军户头目把目光看向一个人。

林清,身高力大,面黑如铁,虬髯如猬,有几分张飞、李逵的派头,别看他长相如此,心思却颇细腻,所以渐渐成为这些军户的头领。

林清被大家看着,背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他知道这种场合只要说错一句话,便是杀身之祸。他慢慢起身,拿起酒杯,一扬脖喝了进去。

“教主满腹韬略,又加之谋略过人,实在是一等一的豪杰!”他先把一顶顶大帽子送给李福达

李福达微微颔首“林壮士客气!”

“只是,我等还有家小,若是做了这谋逆的事情,恐怕会连累家人,但是我们又想追随教主左右,实在是为难啊”说完他还假模假样的叹了一口气,做惋惜状。

有教众站起来“富贵险中求,你们前怕狼后怕虎,怎能成就大事!”

马上就有军户反驳“只怕是没命享那富贵吧,你以为造反那么简单,别看我没读过几年书,但是我知道,古往今来民间造反成功的都不用数就俩人,刘邦和咱大明的太祖爷爷!呵呵。。就凭你?”

“哼!我们教主救你们于危难之时,你们难道不知道报答?!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骂谁!”

“骂你怎么了?!”

“哎呀,怎么着?过两手?”

“怕你不成?!”

嗡花园内顿时吵闹异常,包二看了看梅严,梅严看了看包二,他们两个嘴角同时微微扬起。

李福达脸色微变,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造反动员大会,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包二忽然一拍桌子,整个桌面顿时碎裂,桌上的茶杯碗碟摔在地上噼啪作响。

“他奶奶的,吵什么吵,都是大老爷们,给个痛快话,干不干?”

那些军户一惊,倒吸了一口气,那可是青石板做成的桌面。

包二瞪着眼睛扫视着那些军户,那些人纷纷低下头,就连林清也不敢和包二对视,谁敢招惹这样的人物。

过了良久,一个军户忽然起身,深吸一口气。

“教主,咱想问若是不干又当如何?”说着他把手放在刀柄上,刀鞘的卡簧已经打开,随时作出抽刀的架势,他身边的几个军户也同样起身,警惕的看着四周。

李福达眉头微皱,刚想说些若是事成之后同享富贵的话,挽留那几个军户。

只听见包二大吼“不干?那就去死吧!”说完手一扬,嗖嗖,在看那几个军户,脸上,身上插了好几根筷子。反应最快的人才把刀抽出来一半,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仰面倒了下去。

周围那些军户刷刷的把刀都抽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包二。

包二满不在乎的坐下“还有谁不干?我数三下,谁不干就站着,一。。。二。。。三。。。”还未等包二喊完三,所有人齐刷刷的找地方坐下,这个包二实在是太恐怖了,刀枪不入不说,暗器打得还这么准,造反可能死,不造反马上死,这笔帐大家还是能算得过来了。

林清更是见风使舵的好手“教主雄才伟略,我等愿为教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李福达这时也不在扭捏,哈哈大笑。

“既然众位兄弟这么看得起本座,那本座就带领各位去夺取大明江山,我若是坐了龙庭,必定与众家兄弟共享荣华富贵!”

“教主万岁!教主万岁!”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福达就好像喝了醇酒一般,微微熏熏的。

他扭过头看了看包二,而包二却一脸可惜的看着地上的酒菜,李福达微微一笑,心中想“难道世上真有无生老母,她派此人来相助,帮我成就大业!”

夜已经深了,在李福达的内堂之中,他最亲信的人环绕着他。

“林清,你最近两日多多演练战阵厮杀的本领”

“是,教主!”

“所有人从今日起不得离开这座庄园,违令者杀!包护法、梅护法负责此事!”

“是,教主!”

“过两日,弘治那皇帝老儿要来天津,届时他和他的儿子都会在此地,真是天助我也,呵呵呵。。。毕其功于一役,何其轻松乃耳!”

林清等人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等机密大事,瞪圆了眼睛,看着李福达。

“天佑教主!”

包二皱起眉头,站起身来。

“教主,那皇帝老儿身边卫戍部队众多,况且还有那么多大内高手,恐怕事情。。。”说着他摇摇头

李福达微笑着点点头“多谢包护法提点,不过此事我早有计较,届时你们只管听命行事便是,呵呵。。。我不会让自家兄弟白白去送死的。”

“有教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咦,怎么又饿了,我去弄点吃的去。”说完包二起身走了,梅严冲着李福达一抱拳,也跟着包二走了。

“教主,他怎能如此狂妄,教主还未允许他走,他就不告而别,太不把教主。。。”

李福达微微一笑“包护法为人洒脱无忌,这种人正好为我所用,你们不许胡说,天色已晚,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明日开始好好准备”

“谨遵教主法令!”

所有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李福达一个人,他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月色。

对于他而言,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他今天已经五十四岁了,为了等待这个机会,他已经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他的一生中没有青春少年的意气风发,也没有声色犬马的享乐,有的只是历经坎坷的生活经历和孤灯下日复一日的苦读。

他满腹才学,却仕途黯淡,心怀天下,却无人知晓。隐忍这么多年,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反了吧!反了吧!有这么多人相伴,黄泉路上亦不寂寞!

不登极乐,即入地狱,不枉此生!

第二十四章 皇帝出巡

皇帝出巡,惊天动地,皇帝出巡这样的大事,必然诏告天下,按照明朝的祖制,要先修御道,再修行宫,然后带着全副銮驾按着规矩一站站前行,同时内阁还要向地方发下的盖有两宫御宝的诏书,好让地方做好接驾的准备。

但是显然这一次弘治皇帝的出巡和以往不一样,因为此行的目的地天津距离北京实在是太近了,而且基本上是住两天就回来,弄不好食宿还得自理。

可是就算皇帝本人想低调,但是手下的人却不敢,户部虽然天天哭穷,但是还是从各处倒动来二十万两银子做为弘治皇帝此次出巡的费用。

皇宫大内早早的就开始准备皇帝出巡的一应规制,弘治皇帝的安全当然是第一要务,所以团营出兵两万加上御马监的五千精锐一共两万五千人作为此次的禁军侍卫,都是一些年轻英俊,利于行走之辈。

司礼监大太监张诚对弘治皇帝的此次出巡更是非常注重,所有皇帝出巡应该带上的銮驾全部带齐,一路上鼓乐齐鸣,车骑如云,枪戟蔽日,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天津进发。

走在最前面的即玉路、金路、象路、革路、木路,也称作五辂,说白了就是五种车子,前导车的座驾是一头已经驯服的大象。

第二队是宫扇,有鸾凤赤方扇、雉尾扇、孔雀扇、单龙赤团扇。。。可谓是百羽齐集;

第三队是各种幢、氅、节、幢、麾,有龙头幡、豹尾幡、降引幡。。。

第四队是各种旗帜,有门旗、明旗、风雷旗、龙旗、前锋旗、护军旗。。。

第五队是金钺、星钺、吾杖。。。

第六队是乐队。

六队仪仗排列两旁,中间是衣着鲜明的禁军侍卫,手持豹尾长枪、弓矢、仪刀、火铳。。。

其后是拿着金香炉、金香盒、金唾索、金盆、金瓶、金交椅、金木瓜的太监们。。。在后是仗马二十匹,上面坐着就是一众御前侍卫或是压马大臣。

弘治皇帝身为“天子”,在位一十八年期间,从未出巡过,他久在庄严肃穆的紫禁城中,每日里处理军国大事,除了感受到“一览众山小”的畅快淋漓外,还会有“高处不胜寒”的落寞,他也经常想去南方出巡,向民间展现一下皇家的威严,奈何国库空虚,几次有此想法,都被三大学士劝阻。“劳民伤财之举,实非明君应为。。。”

这一次李栋在天津建了一座新城,邀请弘治皇帝来天津为这座新城揭幕,正好以此为借口,圆了他多年的夙愿,三大学士不知为何,此次却全力支持,更是从户部调集银两要把此次弘治皇帝的出巡办得风风光光的。

李栋远远的就看到那遮天蔽日队伍,已经有先行的太监跑过来。

“万岁爷就要到了,请太子爷准备接驾!”

李栋听了这话毫无反应。

那几个太监互相看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万岁爷就要到了,请太子爷准备接驾!”

“接驾?我这不是准备好了吗?”李栋反问道

王守仁走过来,低声说“跪接”

“跪着?”李栋呵呵一笑“想得美,又不是过年,跪了还不给红包,不跪!”

听了李栋的话,那几个太监顿时脸色苍白,可是奈何他们都是奴才,又怎么敢说李栋的不是,一脸求助的看着王守仁,王守仁也苦笑着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大队的禁军护卫已经停了下来,弘治皇帝的御驾正慢慢的向李栋走来。

李栋等得不耐烦了,驱马向前迎了过去,看到弘治皇帝的车驾,一个翻身就跳了上去,整个车驾一颤,张诚一愣,赶忙说“太子爷您。。。”

李栋没理会张诚,掀开珠帘直接进去,看到弘治皇帝正襟危坐在那里,一屁股坐在弘治旁边“老爷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皇儿不可胡闹!你怎么跑到朕的车驾上来了?”

李栋嘻嘻哈哈的笑着,还拿起弘治皇帝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呼,很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老爷子,你坐在车里多闷呀,出去看看”

说着拉着弘治皇帝,弘治皇帝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由着李栋的意思,出了车驾。

“老爷子,你看,那就是天津新城!”李栋指着不远处那高高的城墙自豪的说。

弘治皇帝呆呆的看了良久,然后笑着对李栋说“皇儿,你可是仿照宋朝的东京汴梁造就此城?”

李栋一愣,挑起大拇指,赞叹道“不愧是我爹,有其子必有其父!”

弘治皇帝没好气的看了李栋一眼“不止一人在朕面前说你有才学,朕当初以为他们都是奉承朕,现在看来你还真有些门道,说说看,你为何要仿照那汴梁城呢?”

“嘿嘿”李栋笑着说“老爷子,其实说白了,我就是不喜欢宵禁,我听说宋朝的汴梁是个不夜城,所以就仿照它的样子做成此城,我这天津新城也是不夜城。”

“你呀!”弘治皇帝苦笑着“这么大了还想着玩。。。”

“有什么不好吗?老爷子,人这一辈子多短暂呀,你在想想,我们几乎用了一半的时间在睡觉,而且在我大明朝还是不得不睡,不睡想上街溜达是要大屁股的。”

“皇儿,宵禁是为了防盗匪。。。”

“老爷子,为了防一个盗匪就剥夺了别人晚上娱乐的权利?您觉得值吗?”李栋笑嘻嘻的反问着

弘治皇帝一愣,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宵禁是祖宗留下来的律法,一直也没有人提出过这条律法有什么不对。

“老爷子,我问过我先生,他说,在唐代及其以前,城市里没有夜市,而且居住区与商业区是分开的,普通人不会有机会外出。所以宵禁对大部分人没什么影响,不过到了宋代,城市的布局已经有了变化,商业区与居住区混杂,夜市发达,宵禁就不那么适宜了”

“呵呵,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呀!”

“嘿嘿,我也是现学现卖”

“好吧,那就让朕看看你这天津新城和汴梁城到底孰高孰低”

“老爷子,你别心急,今天还不行,明天才是天津新城的落成之日,咱们先到我的军营里,我给给说说明天的安排!”

“还有安排?”

“当然了,嘿嘿,我要让这一天永载入史册!”

“呵呵,好吧,就听皇儿的”

弘治皇帝带领三大学士一起进了李栋的军营,其余的事情身为司礼监大头领的张诚自然都会处理好,他在李栋的军营外建了一座大大的临时行宫,把团营两万人分成四大块,分前后左右把行宫团团护卫住,御马监五千人作为最主要的护卫驻扎在行宫周围。

。。。

李栋的大帅楼内。

“臣王守仁参见陛下!”

弘治皇帝笑容可掬的搀扶起王守仁“你不错,朕看皇儿最近言谈举止颇像样子,全赖你的教诲”

“臣不敢,太子爷聪明天纵,说实话,臣在太子爷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受益匪浅的其实是臣!”

“呵呵。。。你就别在夸他了”

“老爷子,这是你明天的全天安排,你看看哪里不妥”李栋笑呵呵的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归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接过来,只看了开头,便皱起眉头,草草的扫视了一下,递给身边的刘健等人。

“胡闹!刚说你有些作为,怎么。。。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呀!”弘治皇帝责怪着说

“怎么了?”李栋不解的看着弘治皇帝

刘健等人仔细的看完之后,纷纷摇头。

刘健对李栋躬身行礼“太子,这。。。恐怕不妥吧,那些商贾位列陛下身后共同游览天津新城。。。。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怎能这般安排。。。此事若是让天下人知晓,还以为万岁有意扶持商人。。。。请太子请三思!”

“商人怎么了?刘大学士,你。。。你好像瞧不起商人呀!”

“太子爷,自古赋税多出农桑,农业才是根本,而商人奸黠狡诈,不事生产而徒分其利。。。”

“哎。。。”李栋叹了一口气,反问道“刘大学士,咱们户部还有多少银子?”

刘健一愣,脑袋飞快的回忆,躬身答道“这几年我大明各地风调雨顺,赋税充足,边关也没有遭受大的侵袭,所以户部还有存于一百多万两”

李栋哈哈哈大笑,对着弘治皇帝说“老爷子,我听说这次户部咬牙切齿才挤出来二十万两银子给你做差旅费?”

“差旅费?”弘治皇帝微微一笑“你还真能想词,不过这词还算贴切。”

“老爷子,实话和你说,这次这些商人们可是都有报效的,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怎么样?”

“你呀,什么时候也沾染上了这些市侩的秉性,他们报效了多少银子?”

“一百五十万两!”

弘治皇帝顿时倒吸一口气,就是刘健等人也纷纷瞪大了眼睛,弘治朝一年的赋税才一百五十万两。

“你。。。一百五十万两。。。你的意思是。。。朕能得到七十五万两?”

“一百五十万两都是您的!”

“啊?!一百五十万两都是朕的”弘治皇帝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二一添作五。。。那岂不是有三百万两?”

“嘿嘿。。。没错,就是三百万两,有了这些银子你想干什么不行?还用管户部要钱?”

弘治皇帝和刘健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心想“人人都说太子爷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传言非虚呀!”

“怎么样?成交不?”李栋笑嘻嘻的问

弘治皇帝哼了一下“在加五十万两!”

“啊?!”李栋哭笑不得的看着弘治皇帝“老爷子,你。。。”

“哼,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是扯了虎皮做大旗,还不是利用朕的金字招牌招摇撞骗。。。”

“嘿嘿,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您圣明,行,五十万就五十万,全当我赔本赚吆喝!”

“钱什么时候给!”

“老爷子,您也太心急了吧,怎么也把明天的仪式进行完了才能给银子呀,在说这满天下有一个算一个,谁敢欠你钱呀!”

“哈哈哈,说的好!”

。。。

明宦官十二监,司礼监统领内宫,实为各监之首,不讨御马监的地位也不次于司礼监。

御马监手中有兵权,而且这支武装力量是紫禁城和京城内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是皇家和皇城最后的拱卫,御马监有财权,他的粮饷甲胄,马匹消耗都是自行供给,而且还有代皇家征收皇庄皇店赋税的权利。

兵权和财权在手,自然就有说话硬气的权力,在御马监的太监对司礼监的太监丝毫不落下风。

而且因为御马监掌握着兵权,天家为了平衡,司礼监太监和御马监太监轻易不会是一个派系。自从原来的御马监掌印太监苗逵做了东厂厂公之后,司礼监就由林祥福做掌印太监。

林祥福为人低调,往日里和大家相处的还算不错,平时也不怎么管事情,只是在屋里吃斋念佛。

可是有人曾听到他的低语“无生老母,真空家园”

第二十五章 李福达的诡才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这林祥福却不是如此,自从他掌印这御马监以来,任事不管,什么人都不为难,下面的大事小情全由几个管事的太监做主,所有需要他批示的公文,他连看都不看,一该都是一个准字,据说他的这个准字已经练得颇有些王羲之的神韵。

刚开始大家还小心提防,害怕林公公会不会杀个回马枪,撂倒一片,可是大半年都过去了,林公公依然如此,摊上这样的一个上司,下面人当然高兴,有大权的搂大钱,有小权的搂小钱,当然了收到的好处自然少不了要孝敬林公公一份。

林公公每次都笑眯眯的收下,如此这般之后,大家的心彻底都放下了,所有人提起林公公都是挑起大拇指

“林公公是个好人,将来肯定是要到司礼监做掌印太监的。”

“可不,这么多年也没摊上这么一个好上司,有能力,不贪权,又肯让下面人做事,而且他不贪财,下面给就要,不给也不要,哎。。。要莫说人家能做到这个位置上呢?”

“我听说当初他坐这个位置可是花了一万两的龙头大票。。。”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他不拦着大家发财就行,大树底下好乘凉,希望他能在御马监长长久久的吧。。。”

可是好景不常,三个月前,林公公忽然仔细的查了几处皇庄的账本,这账本自然混乱不堪,进账出账完全对不上数目,还有几处归属皇庄的田地居然被卖掉了,他把几个管事的太监叫过来,狠命的训斥了一顿。

这个倒也没什么,大家都明白,不就是觉得送得少了吗?以前的掌印太监苗魁也是这么管下面人要钱的,送钱就是了,几个管事一合计,一人二千两,在让下面的人孝敬一些,凑齐一万两,送过去,可是结果却是更加严厉的训斥。

这些管事的太监已经是宦官的最高层了,对权力斗争的风向最为敏感,林公公既然这么做,那么按照正常的顺序,接下来就是应该拿人立威,安排几个亲信太监去做管事,把整个御马监牢牢的抓在手中才对。

可是这次他们又猜错了,过了一个多月,林公公每日里还是训斥这些管事,但是只是训斥而已,也不拿人,也不换人,也不收钱,这下大家彻底糊涂了,这林公公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呀?莫不成是他的更年期到了?太监也有更年期?

林公公不说,他们这些管事的太监也打探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因由,于是大家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林公公哪一天发作。

一日,京师紫禁城内的御马监,忙碌了一天的管事太监们聚集在一间偏厢房之中,喝茶吃些点心,等待一会的晚饭。

林公公也在那里品着茶水,小口的吃着精细的点心,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几个管事的太监用眼睛瞟着他,这几天林公公的脾气越来越不好,无论大事小情,做得对错,劈头盖脸都是一通训斥。几个管事的太监也是小心的伺候着,谁也不敢招惹他。

屋外一名小宦官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冲着各位管事太监打千施礼,然后凑到林祥福耳边,低声说话,周围几名管事太监的注意力瞬间都转移了过来,这么小的空间在如何低语也能听得大概。

“林公公,外面来了几个。。。”

“说是您家。。。”

“您是不是去。。。”

林祥福顿时把脸落下,冷哼一声,用力一拍桌子“闹闹闹,天天闹!不是已经供他们吃喝了吗?怎么还闹?”

几个管事的太监互相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穿着黑袍的管事小心的凑到林祥福身边,讨好着说。

“林公公,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和大家说说,我们这些人都是您老的属下,为您分忧是我们的本分。。。”

林祥福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冲着几个管事拱拱手“这一个多月,咱家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得罪诸位之处还请见谅”

“林公公折杀小的们了,您训斥我们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小的们斗胆问一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如此烦恼?咱们御马监在京师怎么也算一号,您说出来大家一起帮您参详参详。。。”

林祥福又叹了一口气“是这么一回事,家乡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咱家的血脉亲戚,说是想在京师里面某个职位,你们说说看,一个两个吗,咱家豁出去老脸,四处求告也不是不行,可是一起来了十几个,哎。。。再说,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懵懵懂懂的,在华盖如云的京师里,万一得罪哪个勋贵,到时候就是咱家也要跟着吃瓜落不是,难那!”

几个管事交换了眼神“来了,还真是想安插自己的亲信,行了,既然知道林公公为什么事情火大,这就好办了”既然林公公已经开口了,下面人自然要晓事。

又是那个黑袍管事“林公公,这有何难,不就是十几个人吗?都安排进咱御马监,在您老身边,还有个照应不是?过两年历练好了,在慢慢向其他衙门倒动。”

“这。。。不妥当吧,咱家刚到御马监不久,就开始任用私人,恐怕诸公。。。”说着林祥福低头抿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林公公,有咱们这些人在,谁敢乱说!”

“这。。。”

“林公公,不知道您的这些亲戚都想做些什么职位,小的手下还缺几个皇庄管事,不如。。。”

林祥福摇摇头“不妥,不妥,他们往日里都干的是粗笨的活计。。。”

“林公公,小的手下缺几个甲仗采购的管事,您看。。。”

林祥福又摇摇头“不妥,不妥,这些人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懂那些。。。”

“林公公,小的。。。”

“不妥,不妥。。。”

这些管事们把自己手下的肥差一个个都报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个人要主动让贤,林公公只是摇头,称不妥。

这几个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林公公看来不是想对他们动手,可是。。。

“林公公,要不您说个职位。。。无论如何小的们都给安排”

“咳。。。这个吗。。。我那几个亲戚平时在家乡喜欢舞刀弄棍的,一个个孔武有力,他们希望。。。希望能在军中谋个职位,将来厮杀战场,博个马上功名。。。”

“林公公,咱们为圣上办差,辛苦异常,安排自家人当然不能在让他们辛苦,这军中可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啊”一个管事小声的提点着

“军中好,军中好,可以好好管束他们,将来习得本领也好为万岁爷分忧。。。”

“林公公果然高义!既然如此,我等就按照林公公的意思,把您的这几个亲戚安排在军中,就从校尉开始做起如何”

“这个。。。还是从普通士卒做起吧”

“这个请林公公万望不要在推脱了吧,这已经很委屈您的亲戚了”

“好吧,那么此事就拜托诸位了!”

“林公公客气!”

从那天起御马监一切照旧。

有心人发现林祥福的这些亲戚口音是天南地北,各地都有,而林祥福却是直隶人,但是既然事不关己,大家也就懒得开口。

而那些林福祥的亲戚们进了军营之后,一个个把姿态放得很低,对下面的军官,士兵都是很好,下面的人送给他们的孝敬也是不收,不但如此,几次出去吃饭、花酒,一切花费都是这十几个人轮流付账,手面很大。对上司更是恭敬,每月必有孝敬奉上。

这样懂得分寸的人,在加上林祥福的关系在那里,当然要抬举一下,那十几个人中,已经有好几个从校尉升职为正六品的百户了。

经过这事之后,林福祥在御马监的位置越发巩固,人人都说,林公公好,就连林公公的亲戚也教育得好,丝毫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不知不觉间,林祥福把御马监直属四卫(腾骧左、右卫,武骧左、右卫)的军权牢牢的抓在了手中。

当然也有人看到这个事情的隐忧,但是太监没有后代,抓了军权又能如何,难道他们还能造反不成?

能!

。。。

“林祥福那里怎么说?”

“启禀教主,祥福说,万事具备,大事可成!”

“哈哈哈!好!好!让大家做好准备,明日一见分晓!”

“是教主!”

。。。

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李福达是聪明的,这件事情他酝酿了很久,他最初的设想便是先派少数人奇袭皇城、杀死弘治皇帝以及他的继承者,趁着天下大乱举事,卡住天津水道,断绝京师与南方的联系,让京师成为绝地,顺势带领教众进攻京师,直接坐上金銮宝殿的九龙御椅。

这么做省去了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北伐长征、兵临城下、南北和谈、或禅让退位、或吊死煤山等过渡性环节,毕其功于一役!何其轻松!

他确定了里应外合的攻击方针。内应者,就是太监。太监多直隶籍,以亲情联络之,以金银酬谢之,以开国元勋激励之,谁不潜生出“第二忠诚”?

李福达是聪明的,他从军多年,明白一个道理:即防守越严密,就越有漏洞;越固若金汤,就越可能松懈怠慢。重门高城、严兵守卫的帝王之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这一次比他计划中更加的顺利,平日不显灵的无生老母更是无比的眷顾他,不但弘治皇帝离开了京师来到他的大本营,而且就连他的儿子也一起送来了,天助之!天助之?

他甚至已经做了好几宿黄袍加身的美梦,快了,快了,他即将成为九五之尊。

李福达在“梦”中,做着他的好梦;教众在“梦”中,那则是教首的暗示与引导。造反,总要有一个诱人的口号,“事成之后,与诸君共享荣华富贵!”,口号是李福达的发明;教众,只要信,只要跟着,只要激起提着脑袋打天下的斗志,“造反运动”自然如火如荼。李福达告诉教众:只要诵“真空家园,无生老母”八字真言,就可以刀枪不入!教众信了,太监们也信了,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以用兵之道衡量李福达的军事才干,可将他列入“诡道”之才,他相信这次袭击会是成功的,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了进去。

但是李福达少算了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如果没有这个人,苗魁不会离开御马监,如果没有这个人,林祥福不会做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如果没有这个人,弘治皇帝更不会来天津,如果没有这个人,历史将会怎样?

。。。

“包二那里有消息吗?”

“大帅,近几日包二没有进城,我们的人甚至已经到了罗教的总部,那里罗教教众调动频繁,好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赶快派人去,要不惜代价和包二联系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是,大帅!”

第二十六章 天津一

弘治十八年十月一日,天津,卯时刚过,天已亮,晴,无风,诸事皆宜!

李栋早早的就穿戴整齐,若说他不紧张,那是扯淡,这是他来到明朝之后的第一件大事,他最初的想法是把这个庆典办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但是王守仁提醒他,明人讲究的是中庸之道,不大喜,不大悲,所以如果一下子弄出太多新奇的东西,恐怕明人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朴实就好!

李栋叹息着把很多节目从庆典安排上划了下去。

弘治皇帝今天也身穿吉服,笑意盈盈的,很有点我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与自豪。

在弘治皇帝的身后是以郭明德和郑天养为首的两淮富商们,这些人别看平时也是气使颐指的,但那也要分对谁,在大明九五之尊面前,这些人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可是今天他们却能站在当今天子的身后,古往今来哪个商人能有此殊荣!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眼睛放着异样的光彩,抖擞精神,挺胸昂首。

“老爷子,吉时已到,我这可就开始了!”

弘治皇帝笑着点点头。

李栋对着李响高喊“开始!”李栋冲着远处一挥手。

一面挡住视线的帆布散开,露出帆布后面的情景。

在天津新城的城门外,道路两旁,五百名童子军手拿鼓槌,啪啪啪的敲打着。

忽然,咚!一个童子军用力的敲打着一面大鼓,伴随着他一下一下的敲打,其余的童子军也开始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500名童子军同时敲击500面鼓,听起来像一只巨大的鼓正被敲出雷鸣般的声响。这些童子军在做的不仅仅是整齐划一的击鼓动作,在他们有节奏有顺序的打击下,鼔阵展现出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体现出了的阳刚壮美、威武不屈的精神风貌让全场顿时一静!

慢慢的鼓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几不可闻,同时城门内涌出的大量的童子军,衣着鲜艳,手持明晃晃的刺刀分列道路两旁。

李栋冲着弘治皇帝一让,高声说“老爷子,请!”

弘治皇帝看着两侧的刺刀轻微的了一下眉头,之后还是笑吟吟的迈步向前,在他身旁的张诚却脸色苍白,李栋微微一笑,跟在后面,还未等弘治皇帝走到跟前,鼓声一变,随着弘治皇帝的步伐,城门两边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个童子军左手持枪,右手抬到眉间,行了个军礼,伴着密集的鼓点,两边队伍的第二个兵士延迟了一点时间,随着下一声鼓点也是行了个军礼,鼓声继续敲响,这一路摆起的手臂,就象潮水一样,径直向城门内卷去,动作很简单,场面却是震撼的。

弘治皇帝刚迈步走到第一对童子军面前,还没走上两步呢,见此情景顿时愕然的停住了脚。李栋瞧见弘治皇帝的表情不由一笑,他要地就是这效果,弘治皇帝的脚步停了,鼓声却是没停,等到排在队伍最末尾的一个童子军行完礼,他又马上把手放下,于是这潮水哗得一声,又卷回去了。

弘治皇帝微笑的点点头,称了一声好,重新迈步,刚走过最前面的两个童子军时,只见那两个童子军左手一抬枪杆,枪尖一横,右手托住枪尾往右肩上一靠,来了枪上肩,整个动作做得姿态分明又干净利落,伴随着动作,枪尖处还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于是这潮水又一次地卷了起来,弘治皇帝这次夸耀地话也说不出来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看,李栋说了好几次请,他老人家都是充耳不闻,压根就没动地方。紧接着就是收枪,不过这收枪地动作就复杂些,耍了三百六十度的枪花才依旧回到左手握持,接着是左手持枪尾行持枪礼,然后枪回原位,再次行军礼。才二百五十个人一行啊,相隔不到半米一人,整个队伍不过是百余米,正常人行走也就是分把钟时间,因此整套动作也就这么多,这个可是做了多次练习的,正好配合检阅人的脚步,等人走进城门时刚好结束。现在可没办法这样进行,整套动作完了,弘治皇帝还走过两个人。

弘治皇帝左右看看,奇怪的是他居然退后了两步,谁敢耽误皇帝老子下脚啊,他身后的人急忙向后退。

弘治皇帝好像顽童一般,笑着对李栋说“在来一遍!”

李栋哭笑不得,摇着头“老爷子,那咱说好了,就在来一遍,可不许在弄了,再弄天黑都进不了城!”

“呵呵,好好好!”

李栋一挥手,鼓点重启,“潮水”复起。

弘治皇帝缓步走着,对着李栋说“皇儿,你果然练得一手好兵!”

李栋撇撇嘴“老爷子,这才哪到哪呀,看完后面的您在说吧!”

走到城门下,旁边有一条长长的红线,红线的一头连在城门上方的,那里有一块红布。

“老爷子,揭幕吧!”

弘治皇帝一拉红线,红布顺势掉落,闪现出“天津”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

李栋走到弘治皇帝身边,示意他把耳朵堵上,弘治皇帝不解,但是还是照做。

两侧的童子军忽然高举长枪,四十五度对天,同时勾动扳机,碰!一声巨响之后,两侧有人打开装满各种鸟的笼子,扑扑扑,千鸟齐飞上天。

“蒸蒸日上!”李栋笑着说

弘治皇帝微笑着,看看天上正在飞翔的鸟“好彩头!”

进了天津城,沿着宽阔的大道,李栋在前导引着,没走多远就到了河边,一条龙舟停在那里。

“老爷子,咱们上船吧,这样快一些,等一下还有好节目呢!”

“今天都听你的安排!”

在龙舟上,弘治皇帝的问题就没断过,指指旁边。

“皇儿,那是什么?”弘治皇帝指着一个柱子问

在路边几乎每隔几步就有一根这样的柱子,柱子上面还有一个琉璃灯罩。

“老爷子,您看像什么?”

“嗯。。。有点像是宫里面晚上用来照明的油灯”

“嘿嘿,还真就让您说着了,还就是油灯,这个是我设计的,比油灯大,叫路灯,马路的路”

这路灯其实就是放大版的油灯,柱子中间是陶罐制成的,外面包上木头,刷上漆。陶罐里面全都是煤油,一根大大的灯芯浸湿在里面。灯罩是凹透镜的原理,把灯芯的光转变成平行光发散出去。

“这座城市将来是一座不夜城!”李栋自豪的说

弘治皇帝、三大学士、两淮富商们纷纷咋舌!心想“这太子爷还真是大手笔,每天在这路灯上消耗的煤油就得花多少银两?!”

“张诚!”

“奴才在!”

“晚上看看效果,如果好,宫里面也采买一些!”

“是万岁爷!”

。。。

“皇儿,那个又是什么?”

“那是垃圾桶,天津不许随意乱扔东西。。。”

“哦。。。那个呢?”

“水龙头!方便别人引水的,是冲压式的!”

“这很新奇,张诚,买!”

“是。。。”

“皇儿。。。这个又是。。。”

“张诚,买!”

“皇儿,那一片宅邸造型别致,是作何用处的?”

“是给军烈的家属们居住的。”李栋忽然收起了笑脸

“军烈?”

“瓦窑口堡一战死了很多人,我答应过那些人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那是我的承诺,我必须做到,不但如此,这天津城所有的铺面他们都有一份,想来这样可以保他们一世生活无忧了吧。。。”

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心想“太子爷这收买人心的手段真高明,今后,看到这个谁不为他拼死卖命!”

弘治皇帝却微笑不语。

李栋没有管弘治皇帝怎么想的,他加上了一句“他们是为我大明战死的,将来我要为他们立碑!”

。。。

在天津新城办公大楼的二楼阳台上,弘治皇帝微微有些疲倦,他坐在椅子上,喝着李栋递给他的茶水。

“皇儿,接下来是?”

“阅兵!”

这次跟随弘治皇帝一起来到天津的还有几位五军都督府的宿将,他们可都是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角色,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刚才在城门口那些可不是什么精妙阵型,别看弄得眼花缭乱,挺能唬人的,如果靠那些花把势上战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了李栋的话,他们几个很不以为然,心中腹诽着“太子爷还是顽童脾气,弄几个孩子就要阅兵,呵呵呵。。。真不知道外面怎么有传闻说他在边关杀了很多蒙古人,哎。。。定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辈谣传出来的”

弘治皇帝把这些老将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其实也只是一直听说李栋手下有一支强军,可是从未亲见。“皇儿,不要搞砸才好!”弘治皇帝担心着

李栋哪里晓得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他只是冲着下面一挥手。

办公大楼下面是一个大大的广场,整个广场全部都是水泥地面,在广场的另外一边童子军的两个方队已经列队完毕,王平高举童子军军旗(豹旗)走在最前面,他的两旁有两个护旗手。随着一声悠扬的铜号声,方队开始向前。

整个广场横长一公里,在走到办公大楼前,童子军需要行走五百米左右。

看着那徐徐前行的方阵,听着那整齐的脚步声,已经有军将小声的嘀咕“战场之上的行军,要缓步走,十步就要停下,整理阵型,然后继续的向前行进。可是这。。。”谁想到童子军就这么大踏步的上前来了,步伐单调,可听着确是异常的震撼,这近乎完美的阵型,好像是大山一般的压了过来。

刘健等人平日也经常看禁军操演,那是大明最最精锐的部队,可是和太子爷的童子军一比,云泥之别!

就算是再不懂兵事的两淮商人们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部队!

在经过办公大楼前,童子军们都是用肩扛枪。阳台上不少人已经在眯着眼睛观看了,因为那闪闪的刺刀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光芒,一阵萧杀之气扑面而来。

在马上就要到办公大楼的时候,王平忽然高喊“正步走!”

听到正步走的口令,方队先是一顿,紧接着传来一响,哗,带着刺刀的火铳从肩上拿下,刺刀斜向上,左脚向正前方踢出,腿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用力使全脚掌着地。

啪,啪,啪,那是牛皮靴子用力敲打地面的声音。

阳台上的所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就连已经疲倦的弘治皇帝也豁然起身,手紧紧的捂住阳台的护栏!

那童子军每一排的刺刀都指向前一排童子军的后颈,只要有一个人稍作停顿,或者迟疑,顿时就会被刺死当场。

而且此时整个方阵的童子军居然没有看着前方,而是同时把头扭向右边45度,看着二楼阳台。

他们眼中都在看着同一个人,一个改变他们一生命运的人!

是的,那就是他们的最高统帅李栋!

伴随着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脚步声,童子军们用力的喊着!

“大帅!”

“大帅!”

“大帅!”

第二十七章 天津二

正步走带来的视觉冲击,就是在现代的军阅中也迷倒无数人,何况是在七百年前的明朝。

上千名童子军一致高抬腿踏步,那掷地有声的步伐,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加上那闪闪发光的刺刀,凸现出童子军强大的纪律性以及力量感,让所有在场的男人无不热血沸腾。

过了良久,弘治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台下的童子军绝对算得上是一支强军,奈何他在军事这一块是个门外汉,他也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他扭头看着那几个五军都督府的老将,问询道

“如何?”

而那几个老将却充耳不闻,瞪大了眼睛的看着台下那渐行渐远的童子军方阵,好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变成过眼烟云一般,他们脸上是诸多表情的混杂体,欣赏、艳羡、嫉妒、信服、感慨。。。

刘健是文臣,对兵事虽然也有涉猎,但谈不上喜爱,所以恢复得最快,看到那几个军将百爪挠心的表情,他用力的咳嗽了一下,然后略微提高了声音。

“陛下问话,尔等为何不答,切不可君前失仪!”

那几个老将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倒,互相看着,紧锁眉头,依旧不语。

五军都督府负责统领天下兵马,天下所有卫所的军务全由五军都督府说了算,而能跻身五军都督府的军将,无一不是用尸山血海的军功累积而成的。行军打仗于他们而言,就和吃饭喝水一般随意,任何部队他们一打眼就能知道其优劣。

弘治皇帝心咯噔一下,看那几个老将的表情颇有为难之色,莫非皇儿的童子军都是花架势,中看不中用?

刘健轻皱眉头“陛下问话,还不速速回话?”

那几个老将还是互相看着,最终一人越众而出。

“陛下,臣等不是不答,实在是臣等找不出恰当的词来形容,太子爷的童子军!臣想了半天,也只能用春秋时战神吴起的武卒三千之旅来形容太子爷的童子军!”

世上没有一件事情比当着父亲的面夸奖他的孩子让他更高兴的了。

“说来听听。”弘治皇帝笑容满面的问

李栋也歪着头,很想知道这些军中宿将如何评价他的童子军。

“内出可以决围,外入可以屠城,纵横天下,无人敢当其锋芒,我大明有此强军,陛下幸甚,大明幸甚!”

弘治皇帝顿时嬉笑眼开,轻捋胡须,一脸慈爱的看着李栋,那表情分明是在说我终于可以放心的把天下交给你了。

。。。

天津大剧院内。

“皇儿,这是?”弘治皇帝坐在二楼正中间的包厢内问李栋

“这是我排练的新剧,文学造诣上,老爷子您和三大学士都是这方面的大家,帮我品评一下!”

弘治皇帝哭笑不得的摇着头

“胡闹,你一个顽童编出来的东西,怎能入刘大学士他们的法眼。。。”

刘健等三大学士也苦笑着,心中却想着,等一下万岁爷问起天津新剧如何时,应该如何奏对,才能不令太子爷过于难堪,在他们眼里,太子或许在治军上有些过人之处,可是这学识上,却最是不能投机取巧的,一点一滴无不都是长时间读书学习的沉积,什么时候看过太子爷读书啊,他天天就知道玩。

周围的那些商人们也是暗笑,这太子爷的手段可是有些匮乏,戏剧有什么好看的,江陵一带文人墨客最多,戏剧话本也最多,他们这些富商家里面都豢养着戏班,一到晚上就鸣锣开戏,什么戏本他们没看过。。。

李栋也不争辩,微笑着。

“老爷子,戏开始了。。。”

戏幕拉开,背景是一片假山,旁白音响起:

女娲炼石补天,所炼之石剩下一块未用,弃在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未被选中补天常悲伤自怨。一日,和尚茫茫大师、道士渺渺真人经过此地,经顽石苦求再三,二位仙人知不可强制,便将它“缩成扇坠大小的,可佩可拿”,答应将其携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锦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去安身乐业”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事美玉无暇。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

一曲歌罢,红楼梦正式开始。

姑苏阊门外有个葫芦庙。。。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李栋弄出来的天津新剧其实就是现代版的话剧,用的全是白话,为的就是老少皆宜,通俗易懂。

戏仅仅开演了一会,上至弘治皇帝,刘健等三大学士,下至两淮富商一个个全部放下了刚才那些轻视的心思,被故事体现的强大文化底蕴所吸引,好东西无论在哪个朝代都一样吸引人。

红楼梦被誉为我国古代的百科全书,这本书书以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为背景,以贾宝玉、林黛玉爱情悲剧为主线,着重描写荣、宁两府由盛到衰的过程,通过一个小社会影射大社会的问题。

为什么此书受那么多人的追捧,用现代话讲就是代入感极强,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济学家看见了《易》,道学家看见了淫,才子看见了缠绵,革命家看见了排满,流言家看见了宫闱秘事。。。(鲁迅评红楼梦)

李响悄悄的走到李栋的身边,低声说“大帅,包二那有新消息传来”

李栋微微点点头,来到弘治皇帝身边“老爷子,我去处理些事情,您。。。”

弘治皇帝把食指放在嘴上“嘘”然后挥挥手。

李栋笑笑起身,跟着李响出了包厢。

。。。

自从上次包二帮助李福达震慑那些军户之后,李福达就对包二信赖有加,很多重要机密的事情已经开始交代包二去做了。

“包哥哥,我们的消息根本送不出去,所有人不能离开庄园半步,门口、庄园周围日夜都有人把守。。。”

“他奶奶的,实在不行,咱们就杀出去,直接告诉太子,让他带兵剿了这里!”

“那样也好,我看他们最近可能就要动手了!如果不赶快把这个消息传给太子,恐怕。。。”

包二深吸一口气,沉思了一会“那个把守严密的地方,还没进去?”

梅严摇摇头“把守太严,没有李福达的令牌,谁也进不去,不过那里面好像关押了什么人,每天都会有人往里面送饭,看饭量应该是只有一个人。”

“这两天之内,把那个地方尽快查清楚,然后咱们就。。。”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吆喝“烧鸡,脱骨烧鸡”

包二、梅严相视一笑“来了!”

包二和梅严快步走到庄园门口,有两个教众过来,躬身行礼“包护法,梅护法!”

“我饿了,去买个烧鸡吃!”说着包二抬脚就要出庄门。

一个教众赶忙拦住“包护法,教主吩咐任何人不能出庄园!”

包二皱了一下眉头,冷冷的“我饿的时候,最好不要惹我!”

那个教众咽了一口唾沫,他可是曾亲见过包二的功夫“包护法,要不小的去给您买来?”

梅严也在旁边劝道“包哥哥,何苦难为下面的人”然后对那个教众说“你去把他叫过来,就在门口买还不是一样”

那个教众赶忙答应了一声,跑出去。“卖烧鸡的跟我进来!”

包二一看到那一包一包的烧鸡,眼睛顿时在也离不开分毫了。

“你这烧鸡怎么卖?”

“一百文两只”那个汉子翁声答道

包二从怀里数出五十文钱“来一只!”

那个汉子看看他,重复道“一百文两只!”

包二一愣,看看自己手中的钱,没错呀,是五十文呀,重新递给那个汉子“来一只!”

“一百文两只!”那个大汉高声说

包二彻底糊涂了“我这里是五十文呀!”

“我都说多少遍了,一百文两只,一百文两只,你听不懂人话呀!”

“一百文两只,我这里是五十文正好一只吗?有什么错?”

“我娘临来的时候跟我说,一百文两只,你给我五十文叫我怎么卖?!”那个汉子理直气壮的反问?

包二旁边的教众轰然发笑“原来是个傻子”

“你说谁傻?!”

“喔傻子”教众们起哄道

那个汉子涨红了脸“你们。。。你们”说着跑向那几个叫得最凶的

包二可没管那么多,打开油纸,撕下一个鸡腿就塞进嘴里“嗯,好吃”

看到那个汉子跑过来要打人,教众们赶忙过去拉架,谁也不曾注意到,梅严的袖子里滑出一个纸团,掉进了那个汉子用来装烧鸡的筐里。

包二瞬间就吃掉一个鸡腿“吵什么吵,一百文就一百文,又不是吃不了,老梅你个他钱,啰唆”说着又拿起一个油纸,转身进了院子。

梅严数出一百文递到那个汉子手中“快回家吧,别让你娘担心!”

“哼!还说我傻,一百文两,五十文不买!一群傻子!”那个汉子骂骂咧咧的挑起筐走了。

罗教教众们又是轰然大笑。

。。。

在李栋的办公室里,王平、赵东旭等童子军高级都在,王守仁因为要陪着弘治皇帝,所以并没有在这里,李响正在向大家交代锦衣卫从包二那里传回来的消息。

“大帅,根据包二传回来的情报显示,这李福达估计这两天就会动手!人数大概在五六百人左右,因为罗教现在只有五六百人用的武器装备,那些人受过初等的军事训练,懂得上阵拼杀。。。具体动手的时间还不知道,方式也不知道。。。还有就是罗教总部内,有一处把守极为严密的地方,包二还未探查出来里面到底有什么。。。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些”

李栋点点头,对王平他们说

“你们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王平等人也是紧缩眉头,沉思着。

杜威最先开口询问“那鸟人李福达是不是个疯子?”

李响摇摇头“根据情报显示,他不但不是疯子,而且此人极其聪明博学。”

“不是疯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凭那六五百人,就敢攻打万岁爷的行宫?那周围可是有两万五千军士,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们。。。”

王平也起身“大帅,是不是我们有哪里疏忽了?那李福达的计划有些太草率了,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呀”

“大帅,若是那邪教有火器吗?打个突然袭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凭着大刀长矛就想冲到万岁爷身边。。。”赵东旭摇着头

“大帅,会不会他们挖了什么密道?别忘了,那罗教可是本地的土著,地形很熟啊”钱行问道

“应该不会吧,这天津新城可是刚建的,挖密道怎么可能瞒得过咱们,况且万岁爷的行宫是临时搭建的,他又怎么知道应该挖向哪里,现挖也来不及呀”刘明舟反驳道

“还有什么补充吗?”李栋扫视着他最嫡系的手下们

王平等人纷纷摇头。

李栋哈哈一笑“不止是你们想不明白,就是老子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一点,那个李福达无论是疯子还是傻子,绝不会让那五六百人来白白送死!他一定有别的方法,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罢了,我现在。。。”

“大帅,先生让您快去看看,万岁爷正在发脾气!”有人在外面高声禀报着

李栋豁然起身“刚才还好好的,这老爷子不是添乱吗?”

“王平,叫儿郎们三级战备!”

“是,大帅!”

。。。

“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当李栋赶到大剧院的时候,所有演员都跪在舞台上。

“他们。。。他们演的好好的,怎么忽然不演了?”弘治皇帝满脸焦急的指着台上问

李栋回身问王守仁“先生,他们演到第几回?”

“太子爷,他们演到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李栋恍然大悟,“老爷子,这场景得换,要不然效果就没有了,那场景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明天才能继续演。。。”

“明天?这。。。朕。。。朕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这还有十二个时辰,朕怎么等得了啊?”

“嘿嘿,老爷子,耐心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对了,您给评评这红楼梦。。。”

弘治皇帝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红楼梦的剧情,哪有精力品评红楼梦啊,抬头看向谢迁

“谢大学士颇为擅长诗词歌赋,谢大学士你说说看,这红楼梦如何?”

“陛下谬赞了”谢迁微微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几次想开口说,都摇头打住,最后

“臣常听说,人生有两恨,一恨鲫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臣加一恨,三恨红楼梦未完。”

“哈哈哈,好!说得好!”弘治皇帝龙颜大悦

李栋也非常高兴,经过谢迁的品评,这红楼梦想不红都难!

“老爷子,快到晚上了,我领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龙颜大悦

赌者,天性也。何谓天性,曰:趋利避害也。此万民之所蹈,万物之所由,万法之所宗也;万事皆因赌而生,万物皆因无赌而灭;是以天下无事不为赌焉,无事不可博也。

赌者,自然也。何谓自然,曰:顺规也。故善赌者必乘天地之正,任万物之性,生于无极,化为太极,动于阳,止于阴也。

赌者,相济也。何谓相济,曰:性之兼备也。故善赌者方以立德,圆以处世焉;刚以立身,柔以应变焉;伸以乘机,屈以待时焉;敛以养生,勇以进取焉;进则闻达天下,退则保身无忧也。

龙堡前有一块大石碑,碑名,赌经。

弘治皇帝指着石碑“这定然又是皇儿的手尾了?”

李栋嘿嘿一笑,点点头

“胡闹,我朝自太祖皇帝开始就禁赌,凡是犯赌博者一律砍手。。。”

“老爷子,您这是哪年的黄历了,您到京城市面上看看,有多少家赌馆,既然百姓喜欢赌,就让他们赌好了,只要善于引导就好,再说了,天津新城可是特别行政区,大明律例。。。嘿嘿。。。恐怕管不到这里”

“你呀,若是让朝中大臣们知道,定然又要弹劾你。。。”

“嘿嘿。。。管他们那么多,走,进去看看”李栋在前面引导着

一进正堂,弘治皇帝同样被厅内的园林之色所吸引,而且由于厅内的很多水源多取自地下的井水,甚至还有一条人工形成的瀑布,所以一进正堂,顿时凉爽袭人,精神为之一振。

穿过正厅进入龙堡大厅内,那里灯火辉煌,很多异域女郎,身穿妖娆的服饰,站在一个个台座后面,笑意盈盈的看着来宾。

李栋拿着一个装满各色筹码盒子递给弘治皇帝“老爷子,玩两手吧。。。”

弘治皇帝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赌场,没赌过。他笑笑,接过李栋递给他的筹码

“好吧,那朕今天就放纵一下自己,玩几把。。。”

龙堡的筹码分三种,一种是铜币(铜六铅四),一种是银币(银七锡三),一种是金币,三种东西都是龙堡自制的,筹码采用圆形设计,内为实心,外缘边铸造成莲花瓣。一金币兑换100银币,1银币兑换100铜币,一铜币兑换大明标准铜钱100枚。

“皇儿,朕应该玩什么?”弘治皇帝问李栋

“老爷子,您若是想玩简单的呢,你就玩色子,一开两瞪眼,压大,压小,最简单,你若是想玩复杂的呢,里面还有我们龙堡独创的纸牌。”

“简单的有什么意思,朕既然玩,当然就玩复杂的,纸牌怎么玩?”弘治皇帝忽然争抢好胜起来,岂不知这正上了李栋的当,李栋就是想通过弘治皇帝把纸牌推广出去。

“老爷子,这纸牌可是不好学呀”李栋又激将着弘治皇帝

“能有多难,朕连偌大的天下都能治理,还能学不会这小小的纸牌?皇儿,快快说来”

“老爷子,这纸牌共52张,四种花色,从2开始一直到A。。。”

弘治皇帝身后的那些两淮富商们也纷纷支楞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那些商人们有钱,但是又不喜欢别人看出他们身上的铜臭味,所以他们平时没少干附庸风雅的事情,这纸牌的意义更大,和当今天子一起学新的赌博玩法,想一想,说出去都拉风。

可是弘治皇帝却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已经夸下海口,在想收回来恐怕不行,李栋在旁边也看出来了“老爷子,一边玩一边学,很好学的。。。”

仅仅半个时辰过后,弘治皇帝就两眼放光,袖子已经鲁起来,大声的喊着“在给朕一个三,在给朕一个三,朕就是二十一点了,一把,朕就能翻本了!哎呀。。。怎么来了个五,这。。。二十三点行不行?”

女荷官笑盈盈的把弘治皇帝压上的银子都划走了,弘治皇帝已经输光了。

“这个。。。皇儿。。。朕的筹码。。。”

还没等李栋开口,弘治皇帝身后的郭明德,郑天养同时从袖口抽出好几张龙头大票悄悄的放在桌上。

弘治皇帝回头看着那两个人“这样不好吧?”

“万岁爷高兴就好,万岁爷高兴就好!”那两人诚惶诚恐的说,而其他商人满脸羡慕的看着那两个人,心中恨自己下手怎么那么慢,没给万岁爷留下好印象。

“好!你们不错”弘治皇帝也没管那么多,拿起银票直接拍在桌上“发牌!”

李栋凑到弘治皇帝的耳边,低语

“老爷子,这把你听我的,要两张之后就别要了,庄家肯定要,要,他就爆了。。。”

说完李栋肯定的冲弘治皇帝点点头。

弘治皇帝对李栋言听计从,要了两张之后就不要了,才13点,庄家12点,必须要,结果来了一个Q,庄家爆了。

啊,弘治皇帝大叫着,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欢呼着“赢了,赢了,赔钱,赔钱,快赔钱。”

看到弘治皇帝的样子,刘健等大学士慌忙低下头,心中苦笑不已,他们和弘治皇帝君臣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弘治皇帝如此开心。

“在来!”弘治皇帝把赢来的银子一下子又推了出去,大喊着“我梭了!”

在李栋的帮助下,弘治皇帝一共从龙堡赢走了三万两银子,弘治皇帝还想继续,李栋一把拉住弘治皇帝,哭丧着脸“老爷子,亲爹呀,我就这么点买卖,您手下留情啊。。。”

弘治皇帝兴高采烈的站起来,面色红润,整个人好似年轻了十岁一般。

“嘿嘿,知道厉害了吧,皇儿,那朕就饶了你,不错,这纸牌还真有趣,哈哈哈”

。。。

“老爷子,看看我为您安排的住处!”

李栋领着弘治皇帝来到龙堡的顶层,那里有李栋专门为弘治皇帝设计的皇室套房。

弘治皇帝此时却为套房内的布置为之心眩目颤,身处紫禁城的弘治皇帝当然不会被一般的东西惊呆。

整个皇室套房内部极尽奢华之做能,触目皆金,连门把手,椅子,镜子框,都“爬”满黄金,墙上挂的画是明宋两代著名画家的真迹,室内还有一个大大的浴室,浴室内有一个瓷浴盆,大厅屋顶上的吊灯是由数千片水晶组成,套房里安装着双层厚玻璃板的复式客厅,可以一览整个天津城。

套房外有一个大大的泳池,泳池不深,站起及胸,泳池内有两个身薄青衫的妙龄异域女郎。

“皇儿,这是。。。”

李栋**的笑着“老爷子,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次,放松一下”

“你呀,若是让你母后知道了不得了的。”

“她怎么会知道呢,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我不会说,您不会说,张诚,你会说吗?”

“老奴不敢!”张诚眼角含笑着说

“再说了,她们又不干什么,只是为您老按摩一下,想来她们的按摩效果可比太医院的那些老头们好多了吧,嘿嘿。。。。”

“这孩子。。。”弘治皇帝的眼光已经看向了水中的美人

“老爷子,好好享受享受,然后再睡一觉,晚上一起吃晚饭!”还没等弘治皇帝回话,李栋拉着张诚出了皇室套房。

套房外是刘健三大学士还有一些陪臣,两淮的那些富商们也个个肃立在外面。

“大家辛苦了,那里有我为你们安排的皇室套房,规制比我父皇的差一些,一会就有人领各位去各自的房间,各位尽情享用吧。”

“多谢太子爷盛情!”

。。。

天已经黑了,今天是初一,所以是新月,天色很暗,若是在旁的城市里,现在已经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了,可是由于天津有了路灯,所以整个城市里却好似繁星点点一般,道路清晰可见。

经过一番休息过后,所有人都精神焕发的,只是肚子里却是空空的,大家都瞪着眼睛等着看这,太子爷打算请大家吃什么呢。

可是奇怪的是,大家都已经坐好了,桌上除了茶水,什么都没有,怎么也摆几个冷盘让大家开开胃呀!众人心中很是奇怪。

李栋清了清嗓子“今天能在这里就坐的人,都是见多识广,大富大贵的主,我就是把龙肝凤髓摆在你们的面前,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惊讶,恐怕还要这么想,这太子爷前面的功夫做的那么好,后面也就是不过如此,所以索性我就做的平实些,说到底,菜肴吗,还是在味道上,今儿就一道菜。。。天津烤鸭!”

一听说吃鸭子,所有人都把眉头皱了起来,这鸭子油大、腥气重,又没鸡的鲜味,委实不是啥好吃食!所以一般只有穷苦人家才吃,这太子爷难道想让咱们忆苦思甜?

李栋话音一落,一些穿着赶紧利落的小二,拿着一些盘碟碗筷进来,摆放在每个人面前,小蝶中有一盘甜面酱,一盘薄薄的荷叶饼,还有一些葱丝儿、胡瓜丝、黄瓜丝。。。

紧接着十几个身穿白服,头戴白帽的厨子推着小车走到每个桌子旁边,小车上有一个大大的银盘,银盘上有盖子,那些人掀开盖子,一只只烤好的鸭子呈枣红色,鲜艳油亮。

厨师们抄起小车上的银刀开始片鸭子,把鸭肉薄如纸翼的一片一片的片下来,摆在碟子上,然后放到每个人面前。

包括弘治皇帝在内所有人都看向李栋,因为他们都没吃过烤鸭,自然不知道烤鸭的吃法,若是在吃上露了怯,那还不让人笑话呀。

李栋微微一笑

“这烤鸭吗有三种吃法,若是有女眷在,自然还要上一份白糖蘸着吃,不过既然这里都是大老爷们,自然也就不用这种方法了,第二种方法就是直接把这鸭皮夹着葱丝蘸着甜面酱吃,这酥油脆的鸭皮是烤鸭的精华,各位请。。。”说完他率先用一块鸭皮夹了葱丝蘸上甜面酱送进嘴里。

众人纷纷模仿李栋的动作吃起来,烤鸭到底合不合明人的口味,李栋心里也没底,当众人吃完以后他马上开口问弘治皇帝

“老爷子,怎么样?”

弘治皇帝微微闭上眼睛,然后猛的睁开,四下看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原来那鸭皮入口既化,葱丝把鸭皮最后一丝腥味掩盖,加上醇厚甜鲜的甜面酱,满嘴全是鲜香,那感觉竟然是不用酒送下去竟然是不行。

弘治皇帝再次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才是哈出一口气来,极为满足的神态,开口感叹说道:“绝妙!”

其他人和弘治皇帝的表情竟然差不多,一个个纷纷再次举箸。

李栋哈哈一笑

“这烤鸭还有第三种吃法,就是把鸭肉蘸着甜面酱家加上葱丝、胡瓜丝、黄瓜丝,用荷叶饼包着一起送进嘴里,请!”

张诚赶忙用李栋的方法给弘治皇帝包了一个,弘治皇帝刚开始还慢慢的吃着,一会就不那么斯文了,风扫残云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吃下去,不一会,一盘饼就让弘治皇帝消灭掉了。

“老爷子,您悠着点,又没人和你抢。。。”

弘治皇帝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结道“好吃,许久没有进得这么香了!”

“老爷子,您吃得好就行,方法我一会就告诉张诚,让他回去让御膳房给您做。。。”

“好,回去让你母后也尝尝,她也定然喜欢。。。”

郭德明一边吃着烤鸭一边对旁边的郑天养低声说

“今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句恐怕就要改一改了。。。”

郑天养微微点点头“这天津好玩,好吃,还有红楼梦,最关键得是有太子爷这颗大树。。。在这里弄个店铺,想不赚钱都难”

“看万岁爷对太子爷的样子,这皇位别人恐怕。。。”

“郭兄高见!”

。。。

天色已晚,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回到各自的套房内。

林祥福找到张诚“张公公,万岁爷今晚恐怕就要留宿在龙堡内,这天津城的防务是不是交给御马监?”

“那是自然!”

“张公公,太子爷那里小的不太熟,您看,能不能您和太子爷说说。。。”

张诚点点头“也好”

“多谢张公公!”

。。。

“太子爷,万岁已经回皇室套房内安歇了,您看这天津城的防务是不是交给御马监?”

李栋听了张诚的话,不知为何,心微微一动,皱了一下眉头,上下看着张诚。

“张公公,你信不过我的童子军??”

“老奴不敢,祖宗家法如此,万岁爷的安危,一项都是由天子亲军御马监负责,请太子爷体恤”

李栋歪着头又看了看张诚,心中想“这张诚没说谎,莫非是我多心了”

“张公公,您是哪里人?”

张诚一愣,但是太子爷问话还是不得不答“老奴祖籍扬州兴化。。。”

“没说谎”李栋点点头

“好吧”说着李栋对身边的王平说“你把天津城的防务交给张公公吧”

“是,大帅!”

“不过,张公公,我这天津新城可是新建的,您的那些手下可别乱拿乱动,要是出了这事,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李栋补充了一句

“那是自然,老奴一定吩咐那些人谨守本分!”

“嗯,那就好!”

第二十九章 在即

罗教总部此时也是灯火通明,偌大的院子里汇集了五六百名军户,他们头裹白巾,手拿各种兵刃,有的人脸上是狂热,有的人则是惶恐,有的自愿,有的则是被裹挟。

李福达身穿一件大黄袍,黄袍的前面居然绣了三条龙,若是有人看过弘治皇帝的龙袍就会发现,李福达居然和他穿得一摸一样,龙袍的前面、后面各绣三条龙,左右肩各一条,襟里藏一条,于是正面、后面各显五条龙,这也就是“九五之尊”的由来。

“明廷昏聩无能,大富大贵者对我等盘剥日甚,民不聊生,我疾贫富不均,今为汝等均之!”

不得不说李福达蛊惑人心的本领还是不错的,他牢牢的抓住了那些军户们的心,这些话他若是对平头老百姓说,估计也不会带来什么太大的煽动性,因为对于那些老百姓而言,只要能有口饭吃,就不会冒险去造反。

可是对于那些经常上阵厮杀的军户而言,死并不可怕,怕的就是没有希望,贫富不均自古就有,而那些长年生活在最底层的军户更是仇恨贫富不均,为什么他们在战场上打生打死,到最后连最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而那些对他们呼来呵斥的高官们却可以锦衣玉食?

林清抽出腰刀,高喊

“真空家园,无生老母,请教主顺应民意,带领我们去杀了那弘治昏君,从此天下一家,共享太平!”

“天下一家,共享太平!”那些军户们齐声大喊,他们的脸色也已经从刚才的游离不定,变得坚定起来。

李福达双手向下压了压,院子里逐渐安静下来

“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今我有汝等虎贲之师,何愁大事不成!事成之后,汝等便是凌云阁上开国元勋,我必与汝等共治天下,同享荣华富贵!”

“我等愿为教主效死!”林清再次高喊

“愿为教主效死,愿为教主效死!”那些军户的情绪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一个个表现的杀气腾腾的。

“哈哈哈”李福达狂笑了一会“我已定下计策,汝等只要按计行使便可!林清,你附耳过来!”李福达在林清的耳边低语着,过了良久,林清满脸欣喜的拜倒在地

“教主且在此地等候,我等定然砍了那弘治老儿的脑袋送给教主!”

“把弘治和他儿子的脑袋一起带来!切不可有漏网之鱼!”

“是,教主!”林清躬身领命

看着林清带着人走了,包二凑到李福达身边。

“教主,就这么点人手去,是不是少了些?要不要我们也去帮忙?”

“包护法无须担忧,且安心留在此地,明日自有分晓”李福达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有些紧张,我去弄点吃的压一压”说完包二冲着李福达一拱手,转手走了。

梅严也赶忙跟了出去。

李福达微微一笑,看着远处天津新城的方向,低语着“天快些亮吧。”

。。。

“包哥哥,我们怎么办?”

“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太子爷那里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还是留在此地,看着那个李福达为好,别让他跑了,嗯。。。你现在趁着他们防守疏忽,再去探探那个把守森严的地方,看看里面到底关押了什么人物?”

“好,包哥哥!”

。。。

“张公公,您睡了吗?”林祥福在张诚的屋外小声的问着

“什么事?这么晚了,难道不能让咱家休息一会?”张诚皱着眉头,打着个哈气“进来吧!”

“张公公,这么晚了打搅您,实在是不好意思”林祥福有些愧疚的说

“到底什么事,快点说,咱家明天一早还要伺候万岁爷!”张诚有些不耐烦

“张公公,小的想借万岁爷的金牌令箭一用!”

张诚迷松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小的想借万岁爷的金牌令箭一用!”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祥福微微一笑“造反!”

张诚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高呼“来人!快来人!”

几个人快速闪进张诚的房间“公公有何吩咐!”

“快把这个乱臣贼子抓起来”

“是,公公!”说着一个人抽出刀,刀光一闪。

“为什么砍咱家?”这个问题是张诚最后的想法,鲜血飞溅,张诚踉跄几步扑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生命也飞速的流逝,张诚的手掌在地毯上屈伸几下,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最后摊开不动。

“赶快把金牌令箭找出来!”林祥福高声的命令着

。。。

包进忠,总兵衔,此次团营指挥官,他在安排天津新城的防务之后,早早的睡下。

“老爷,您醒醒,宫里面来人了!”有包进忠的亲丁轻声的叫起他。

包进忠皱了一下眉头,但是还是起身“这帮阉货,大晚上也不消停!到底什么事情?”

“小的不知,不过看样子很着急!”

包进忠压了压火气“去看看吧!”

包进忠进了自己的大帐,抬头一看居然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林祥福,慌忙跪倒“不知林公公驾到,有失远迎,请林公公赎罪!”

“包大人,咱家也不废话,有紧急军情,刚刚收到消息,京师五军都督府叛乱,万岁爷令你带领部下赶紧回京肃清叛匪!”

包进忠听了这个消息,顿时一惊,皱了一下眉头“这。。。怎么可能,五军都督府手上并没有兵,他们怎么能够叛乱呢?”

林祥福把脸一撂“你这么说是怀疑咱家假传圣旨了?”

“下官不敢!只是心中有些疑虑!”

“不必疑虑,万岁爷口谕,难道你敢抗旨!”

“下官不敢,不过。。。”

“不过什么?”

“下官职责在身,要保着万岁爷的周全,如果没有调令,擅离职守,日后追究起来,下官这里也不好交代”

“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林祥福甩给包进忠一块令牌

包进忠接过来一看,慌忙跪倒,因为那块令牌上写着“如朕亲临!”

“还有什么怀疑吗?”

“林公公赎罪,下官也是按章程办事!请林公公多多包涵!”

林祥福挥挥手“都是为万岁爷当差,小心没什么,咱家不会怪你,你赶快启程吧”

包进忠顿时为难起来

“林公公,天色已晚,将士们已经睡下了,是不是明天在启程平叛?”

“不行!”林祥福顿时提高了嗓音“就急如救火,你这般推脱,难道你和那些叛匪是一伙的?”

包进忠脑门上顿时见了汗了“下官马上就叫起将士们,星夜兼程,定然速速平定叛匪!”

“嗯,你若是能迅速平定叛匪,万岁爷那里自有褒奖,快去吧!”

“下官领命!”

。。。

林清带着他的“敢死队”打着火把,大摇大摆的来到天津新城城门外。

天津新城由于初立,并没有安上城门,于是御马监在城门外设置了拒马,看到远处来了一哨人马,马上有人高呼“来者何人?”

林清等人只是不答,默默的向前走着

“再不回话就要放箭了!”有兵丁发出警告

“什么事情?”这时从城门内闪现一人

“高大人,有一哨队伍向这边走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些都是我的部下,拿开拒马吧”

“高大人?您的部下我都认识,那些人头裹白巾,恐怕并不是什么善类吧?”

“呵呵,你猜对了”说着那个被称为高大人的,把匕首刺进了守卫头领的腹中,而且还顺势一搅。

“你。。。”那个守卫头领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高广福,忽然想高呼“有。。。”刚喊出一个有字,就被人划了脖子,声音哑然而止。

其他城门的守卫居然熟视无睹,默默的搬开拒马,低语着“真空家园,无生老母!”

“里面都控制住了吗?弘治老儿怎么样?”林清问高广福

“放心,里面现在都是咱们的人,御马监已经让咱们控制了,那个龙堡已经被团团围住,弘治老儿还蒙在鼓里呢,直等林公公把他的儿子诓骗进来,就一起动手!”

“教主果然天纵英才,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

“大帅,您睡了吗?”李响小声的唤醒着李栋

李栋满脸的沮丧“臭小子,你还真会挑时候,我刚梦到我的镖局妹妹,你呀。。。也就是你,换个人我都揍他一顿”

李响嘿嘿一笑,进了李栋的房间,拿起火镰点燃了蜡烛。

“大帅,情况好像有些对头。”

“怎么了?”

“团营那边正在调动,人马嘶鸣,好像要夜行军一样。”

“哦?”李栋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皱了皱眉头“深夜调动?”

李响点点头

“难道说京师那边有什么异动?”

李响摇摇头“大帅,刘明舟的夜不收遍布整个京师到天津的路上,他没说京师那边有什么异动。还有,刚才刘明舟来报,有一哨人马大概五六百人的样子,头裹白巾进了天津城”

李栋把眼睛微微眯起来“五六百人?没遇到阻碍?”

李响点着头“没有,大帅,刘明舟的人远远看去,一切平静的很,属下忽然想到一点,包二传回来的消息说,罗教能用的人马也就五六百人的样子。”

李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紧锁着眉头。

这是张虎从外面进来“太子爷,御马监的林公公求见!”

“快传!”

。。。

“奴才林祥福,参见太子爷!”

“快起来!你深夜来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李栋焦急的问

林祥福诧异的抬头看了看李栋,慌忙的把头低下

“太子爷您是怎么知道的?奴才刚刚收到消息,京师叛乱,万岁爷已经调了团营去平叛,但是又恐力量不足,想调太子爷的童子军一起去平叛。”

李栋呆呆的看着林祥福,一声不吭。

林祥福低了半天头,发觉一点动静都没有,抬头一看,发现李栋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努力挤出笑容“太子爷,此事耽误不得,请太子爷速速发兵!”

“哈哈哈”李栋忽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然后起身快步的跺着步,不停的点头,还低语着“高!高!我李栋很少佩服别人,但是不得不佩服你,你真厉害,这计策你都想得出来,厉害,厉害!可惜,可惜,如果没有我,哎。。。”李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太子爷,你在说什么?”

李栋微微一笑“林公公,你们李教主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见见他!”

听了李栋的话,林祥福顿时一愣。

第三十章 人质救援计划

林祥福一愣过后,紧接着恢复了常态。

“太子爷,您在说什么呀,奴才怎么听不懂呢?”

李栋微笑着走到林祥福身边“林公公,本来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那个李福达到底有什么持平,居然妄想用那五六百人奇袭我家老爷子的行宫,这不是送死吗?”

“太子爷,奴。。奴才还是听不懂,奴才有万岁爷的金牌令箭,太子爷这般不配合,难道太子爷想要抗旨不遵?”林祥福提高了声音,但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底气不足,他的脸色更是好似失血一样的惨白,不自觉的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

李栋对林祥福的话浑然不作理会,自说自话“不过我刚才把所有的事情又重新捋顺了一遍,而且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以前有罗教的人想混入我的军营里,让我揪了出来,既然罗教都能想到往我这里安插人手,那么皇宫大内里又岂能没有罗教的教众?”李栋顿了一下,然后啪啪的鼓起掌来“里应外合!妙!李福达果然是个枭雄!”

“太。。太子爷”林祥福已经瘫坐在地上,白净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家老爷子还好吧?”李栋柔声问

林祥福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们想干什么?有什么计划?”李栋又问

“我们。。。”林祥福忽然起身,对着李栋身边的其他人高喊“御马监已经完全让我们控制了,这里不过三千人马,在过一会,他们看到我不回去,就会派兵围住你们,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一些,早早归顺于我们罗教,抓了朱厚照,我保你们一生荣华富贵!”

听了林祥福的话,站在李栋身边的王守仁等人忽然哈哈大笑,王守仁还好些,顾忌身份,用袖子掩口笑着,王平等人却没有什么顾忌,好似林祥福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李响笑呵呵的走到林祥福身边,回身对李栋说“大帅,还是把这人交给我吧。我对付这些阉货还是有些办法的。”

李栋笑着点点头“抓紧时间!”

“是,大帅!”说着李响冲着门口勾了勾手指头,立马跑过来好几个锦衣卫,那林祥福刚想喊,嘴里面立刻被塞进了一块破布,然后七手八脚的就被捆绑起来,拖了出去。

李响冲着李栋他们咧嘴一笑“太血腥了,就不让诸位看了,大家等我一会!”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李栋慢慢的收起笑容,看向王守仁“先生,我家老爷子已经落入罗教之手,生死未卜,先生此事何解?”

王守仁紧缩眉头“太子爷,臣现在担心万一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朝中大臣们恐怕会疑此事为太子爷所为,况且三大学士也在陛下身边,朝中再无支持太子爷的大臣,太子爷若是想顺利登基,恐怕还要在做些手段才行!”

李栋一愣,不解的看着王守仁“先生。。。你。。。”然后李栋忽然明白王守仁的意思了,原来王守仁是想让李栋借此机会,顺势登基。

李栋拼命的摇着头“先生,古人有云‘君子做人做事,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我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君子,但是这种事情我还做不出来!”

“太子爷,此乃良机,只要稍作处理,您心中的诸多抱负就可以提前施行。。。”听了李栋和王守仁的对话,王平等人也明白过来,他们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纷纷狂热的看着李栋。

李栋摆摆手,态度坚决的说“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天家无亲情,别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我一定要去救我爹!这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心中想“这太子爷有的时候心肠硬得像块石头,有的时候却软如棉花,哎。。。”

李栋无法理解古人的想法,正如王守仁无法理解李栋的软弱一样,这就是古人和现代人的想法差异,王守仁是李栋的谋主,万事都以李栋的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考虑问题,为了李栋,他什么阴谋诡计都可以用,什么礼义廉耻都可以放弃,这就是古人的忠诚。

王平等人也交换了眼神,刚想站出来劝说李栋。

李栋盯着他们,用非常严厉的口吻说“我曾经告诉过你们,你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打仗,而不是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思想放得单纯一些!”

王平等人脸色顿时红了,低下头“对不起,大帅!”

李栋先是看看王守仁,喊了一声“先生”,然后又看向王平等人,悠悠的说“还有你们,今天无论你们谁在天津城里,我都会去救他,因为在这个世上,我的亲人和朋友并不多。”

听了李栋的话,王守仁眼圈一红,王平、赵东旭等人脸色涨红,挺直了腰板,全然不顾眼角已经留下的泪水。

李栋微微一笑“如果今天我在天津城里,希望你们也能来救我。”

王平、赵东旭等人马上立正站好,用力的说“会的,大帅!”

王守仁笑了笑“臣,没的选择,臣生是太子爷的人,死是太子爷的臣子!”

李栋微笑着点点头。

此时李响快步进来,看着大家红红的眼睛,一愣,马上笑起来“你们。。。哭了?”

“说说吧,都问出来什么了?”李栋没理会毫无正型的李响

李响找了块布擦擦手上的血迹“大帅,正如你所料,那个阉货正是罗教中人,是李福达安插在皇宫里的,都已经好几年了,此人靠送银子,拉关系,慢慢的坐到御马监的掌印太监一职。”

“我家老爷子那怎么样?”

“大帅,万岁爷那里暂时没什么事。”

听了这话,李栋长出了一口气,马上又问

“情报准确吗?”

“大帅,我详细问了那个阉货,还有那个阉货带来的几个手下,几下验证了一下,万岁爷应该还蒙在鼓里,罗教他们只是包围了龙堡,并悄悄的杀了司礼监大首领张诚,从他那里拿来了万岁爷的金牌令箭,万岁爷那边,他们还没有惊动。”

听了这个消息,李栋有些糊涂了,罗教已经得手了,却没有杀弘治皇帝,难道他们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大帅,那个阉货说,他们。。。他们想把您和万岁爷一起”说着李响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若是没有找到您,就把万岁爷挟持起来,然后。。。嘿嘿,那个李福达所图不小啊。”

“呵呵,他想得美,现在大家说说吧,怎么去救我家老爷子,先生,您可是我们的智多星啊,您有什么主意?”

王守仁为难的摇摇头“太子爷,且容臣在想想。”

李栋点点头,然后看向王平等人“你们呢?”

杜威是个急性子“大帅,咱们强攻吧,那些人不是咱们的对手!”

李栋直接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你们想让那些悍匪撕票啊,咱们这边一有动静,里面的那些罗教教众立刻就会动手,这个方法不行,在想!”

王平等人毕竟年龄小,经历过的事情也少,除了强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彼此看着,微微摇着头。

王守仁沉吟了一会“太子爷,臣想既然那些人抓了咱们的万岁爷,咱们能不能去把他们的教主抓了,这样双方就都有了对方的人质,至少也能让那些人投鼠忌器,不敢对万岁爷用强!”

李栋眼睛先是一亮,紧接着又暗了下去,摇摇头“先生的方法只是一个最后的保障,那个李福达要抓,但是我们这边也不能拖延,恐怕夜长梦多,又会升出什么变故,哎,这人质不好救啊!”

王平小声的说“大帅,若是万岁爷身边还有些侍卫能抵挡一阵就好了,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冲破他们的阻拦,这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也来个里应外合,只是不知道万岁爷那里还有没有忠心的侍卫。。。”

听了王平的主意,李栋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开眼笑起来“好小子,这个办法不错!”

“大帅,可是我们不知道天津城里还有没有忠于万岁爷的侍卫,万一没有,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进去就有了!”

王平等人彻底糊涂了,杜威咧开大嘴。“大帅,难道您会飞?”

“我不会飞,但是我会游泳!”

“大帅,您的意思是从水道进去?”

李栋点点头“咱们天津城新立,无论陆路还是水路都没来得及安城门,正好,我带着几十个会游泳的悄悄的游进去,然后通过排水通道进入龙堡底下,我带着人护住我家老爷子,你们抓紧时间进攻。。。”

“大帅,这不行,怎么能让您去冒险呢?我去!”李响马上站出来

李栋摇摇头“那龙堡的排水通道是我设计的,不看图纸我都知道该怎么走,所以只能我去。再说了,你会游泳吗?!”

“大帅,我。。。我不会”李响苦着脸

“太子爷,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有什么差错,我们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王守仁也站出来劝慰道

李栋出了一口气“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不用争了,就这么办,所有人听令!”

“是,大帅!”

“先生领着赵东旭带领二大队去剿了罗教的总部,尽量活捉李福达,实在不行,死的也行!”

“臣遵旨!”

“是,大帅!”

“李响,等一会你假扮成我的样子,去城门,尽量拖延他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是,大帅!”

“王平、钱行、刘明舟,你们一定注意看龙堡的方向,如果我成功的到了龙堡的顶层,我就在上面升一堆火,看到火,你们就进攻!”

“是,大帅!”

“钱行,派快马把团营追回来!告诉他们回来剿叛匪!”

“是,大帅!”

“马上在全军营里给我找会游泳的人!”

“是,大帅!”

说着王平等人快步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听见一阵铜号声响起,紧接着就听见有人高喊“谁会游泳,赶快到这里来报道,快,快点。。。”

第三十一章 潜入

别看童子军有近四千人之多,但是要找出几个会游泳的还真的很费劲,最终只找出来十七个会游泳的,李栋五十多人的亲卫中里面只有孙小六一个人会游泳,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十七个中还有一个是女的,医护营一名叫楚小守的女童子军。

李栋看着楚小守哭笑不得“这个。。。你。。。是不是。。。”

“大帅,我的各项军事考评都是优异!”楚小守不服气的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男的还好说,下水穿个大裤衩或者不穿都行,你。。等一会你下水穿什么?”

“大帅,我母亲是个渔女,她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她下海时穿的渔服。”

“呵呵。。。我。。。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穿上。。咳咳。。。”李栋咳嗽了两声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李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帅,是不是在考虑考虑,这人数实在太少了。”

李栋摇摇头“来不及了,就按照刚才制定的计划办,你们也抓紧,注意看我的信号!”

“大帅。。。您在考虑。。”李响第一次没有马上回答是

“执行命令!”

“是,大帅!”

“装备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好了,火铳的弹药已经用油纸包好三层,武器主要以散弹火铳为主,一人两把,线膛枪十把,刺刀人手一把,还有绳索。。。”

“把他们都叫过来!”

“是,大帅!”

。。。

李栋蹲在地上,其他人环绕他一圈。他看一个人便喊一个人的名字,他可以叫出这里所有孩子的姓名。

“孙小六”

“到”

“陆猛”

“到”

“苏晓”

“到”

“楚。。。小守”

“到”

。。。

“等一下,我们所处的环境是不允许我们互相之间说话的,所以你们现在要用最快的速度学会我教给你们的手势,我们要用这些手势做交流,配合作战。”

“是,大帅!”

“用食指指向自己,是我的意思;用食指指向队员,是你的意思;。。。用掌心轻轻拍打自己的头顶,是掩护我的意思;举高拳头于空中,是停止以及警戒的意思;握实拳头,姆指向上,是安全的意思。。。。。”

“我在重复一遍,记住手势一定要做的准确,否则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大家注意看我的手势。。。”

。。。

十月份的河水已经有些发凉了,李栋他们十八个人慢慢的滑进通往天津城的河道里,他们的武器都放在一条船上,所有人扶着船帮慢慢的滑着水,楚小守穿着一件绿油绸水靠,玲珑浮凸,她腰身轻摆,好似一缕轻烟般,漂浮在水中。

没走多远李栋他们就遇见了第一个难题,在快要进入天津城的水路城门前,李栋远远的就高举拳头,示意大家停下来。因为李栋已经看到了在城门边上有两个守卫正在低语聊天。

李栋又四下看了看,确定那一带只有那两个人,于是他确定了要杀死那两个守卫。

他冲着其他童子军慢慢的打起手势,首先他伸出四个手指,用食指指了指远处那两个守卫,然后掌心在水下作波浪式动作,接着竖起食指垂直置于唇上,最后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李栋的意思是需要四个水性好的人,潜水到守卫那里,安静的杀死那两个守卫。

李栋的手势一共打了两遍,确定所有人都明白之后,有七八个人慢慢的举起手,李栋点了其中四个,同时握拳轻轻敲打自己的太阳穴,意思是让他们小心一些。

那四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只是冲着李栋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同时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沉了下去。

夏三和刘天德是自告奋勇来守城门水道的,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想,如果这件事情不成功,他们就借着水道先跑,其他人羡慕的看着他们两个,其实别人不知道,在出发前他们俩就给林清偷偷塞了一两多碎银,所以才摊上这个安全的活计。

“老三,你说这事靠谱不,我怎么觉得现在还迷糊着呢,这么容易就把万岁。。弘治抓住了?”

“哎。。。要说这就是命,没准还真就让那李。。教主变了天呢!”

“到时候他能不能封咱俩做个将军?”

“将军我就不想了,能给我发点钱,回家把老婆孩子伺候好就行,安全第一,有命享用才是真的。”

“老三,你这话有道理,哎呀。。。你先盯一会,我去找地方来一泡尿!”

“装什么呀,就在这吧,正好我也有了,咱哥俩一起,看看谁弄得远!”

“嘿嘿,比这个你老三可不是我的对手!”说着他们两个走到河边,纷纷掏出自己的话,对着河道,哗

刘天德一边嘘嘘一边很自傲的说“嘿嘿,怎么样,没我浇得远吧,这个尿得远近和那话的能力有关。。。”

“呸呸呸,谁说我能力不行,不行我的娃从哪出来的?”

“谁知道。。。”刘天德一脸坏笑的看着夏三

“你他奶奶的少胡扯,老子。。”夏三刚想提起裤子打刘天德,却发现

刘天德呆呆的看着水面,由于已经尿完了,他还打了一个冷战“老三,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恰在此时,‘哗啦’一声,水浪分开,水中忽然窜出四道人影,他们手中握着寒光,扑扑刺入他们的身体,夏三和刘天德分别“嗯”闷哼两声,尚未惊叫出声,只觉得十分冰冷的手捂住了他们的嘴。

他们二人还想挣扎就被拖进了河里,水中顿时飘起阵阵血丝和一些气泡,只见水波剧烈的震动着,绞碎了水中的一弯新月。过了良久水面恢复了平静,慢慢的探出四个人头,冲着李栋他们打出安全的手势。

。。。

李栋他们沿途已经杀了好几拨守卫了,有一次还差点让一个守卫喊出声来,不过总体来说,一切顺利进行着,但是就在他们快要到龙堡前,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龙堡的大门外现在全是守卫,而且还点燃了很多篝火,整个河道也被照得毫发毕现,李栋他们想沿河游到,或者是潜水到龙堡的下水道入口的计划,不得不临时做出了更改,李栋他们沿着河道远远绕到龙堡的后面,看看从那里是不是有机会进入龙堡。

在龙堡的背面人没有那么多人,几个守卫被很轻松利落的干掉了,李栋他们弃水上岸,龙堡的后面是一个高高的围墙,足足有两人多高,李栋打出手势让所有人沿着墙根蹲好等着。

他也蹲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鞋,然后忽然起身沿着围墙快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看准前面围墙的突出点,用力一蹬,身体腾空,双脚连续在围墙上踏了两步,手向上勾住墙顶,腰部手部同时用力,一翻就上了围墙,身体平躺在墙上,仔细的查看着四周,没有什么灯光,也看不到有人走动,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然后翻身下墙。

李栋蹑手蹑脚的走到后门,慢慢的拉开后门的门闩,童子军鱼贯而入。

这里是龙堡的后花园,树木葱葱,李栋他们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当走到大楼的拐角处时就在也无法前行了,因为远处有两个守卫,他们的视野非常好,而且由于设置了路灯,他们眼前的情景几乎一览无余,根本无法靠近。

所有人为难的看着李栋,而奇怪的是李栋却抬着头看着龙堡的墙面,这是一个完全仿照后世豪华宾馆建立的墙体结构,李栋眯着眼睛上下看了良久,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李栋把头凑到楚小守的旁边,竖起食指垂直放在嘴上,楚小守不明白李栋为什么单独对自己做这个手势,但是还是点点头。

李栋抓住楚小守的衣服慢慢的撕开,尽量不发出动静,楚小守和其余的童子军茫然的看着李栋,但是长期以来的服从性,让他们没有发出惊呼,李栋把楚小守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楚小守白白大腿和若隐若现的胸脯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吸引人。几个童子军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他们慌忙把目光转向别处。

李栋先用手指了指楚小守,然后又用食指做勾,反复的勾动,最后指了指远处的那几个守卫。

楚小守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她一只手捂着胸膛,一只手捂着下面的大腿,看到李栋的手势她忽然明白了,李栋的意思是让楚小守把那两个守卫勾引过来。

楚小守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放下手,走了出去。

那两个守卫马上发现了楚小守,刚想喊,一看到楚小守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同时晃了晃脑袋,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两位哥哥,我迷路了,这里是哪啊?”楚小守娇滴滴的开口询问道

那两个守卫相视一笑,然后一人说“别怕,来哥哥这里,哥哥带你去找路。”

楚小守皱了一下眉头,娇笑一声“你们不像好人,我。。我还是走这边吧”说着她便向墙的拐角跑去。

“妹妹别跑!”一个守卫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另外一个守卫笑着摇摇头“妈的,猴急猴急的,便宜你了!”

可是仅仅过了一会,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那个跑过去的守卫站在拐角就一动不动。

“董赖头,你怎么了?”

那个被唤作董赖头的守卫,伸出手摆了两下。

“妈的,什么好事呀,连话都不会说了”说着他也跑了过去,刚一过拐角,七八个黑洞洞的管子顶在他的脑门上,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他最好别动,他慢慢的举起手,立刻就有人把一块布塞进他的嘴里,在看那个董赖头,他身上插了好几把利刃,嘴被捂得死死的。

李栋仔细的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他指着龙堡的建筑说“我要爬上去,你们在下面等我,我一会递给你们绳子。”

这个消息比刚才李栋撕开楚小守衣服更让大家惊讶,那几个童子军呆呆的看着那个拔地而起的建筑,虽然他们的大帅一向神奇,可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徒手攀爬近十米的建筑。

攀岩这项技能是李栋从特警队那里学来的,特警队的训练营里面有一个高十五米的攀岩训练场馆,而且这个攀岩场馆和外面的不同,出于实战的考虑,这里完全是仿照外面的高楼建造的,李栋的个人最好成绩十五米用时四十八分钟。

现代人无论男女老幼,许多人都开始懂得享受攀岩带来的乐趣,这是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攀岩绝对不是一项危险的活动,攀岩人员通过连带和另一端的成员互相确保安全,也就是一个人在攀爬时,其他成员通过绳索防止他坠落。

但是这一次显然没有人和李栋配合,李栋要在没有任何安全保护措施的前提下,进行的徒手攀岩,说实话李栋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时间正一点一点的过去,李栋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而且正是由于古人没有过类似攀岩的经历,所以这里才派了两个人守卫,这里也就成为了叛匪们防守的盲区,李栋决定赌一下。

第三十二章 双管齐下

徒手攀岩是一项综合素质极高的运动,在现代,它被列为世界十大最危险运动之首,攀岩者不仅要有惊人的勇气、过人的力量、极好的柔韧性,还要有稳定的耐力和精准的判断力。这是一项对个人心理考验极大的挑战运动。

攀岩最重要的便是对重心的把握,重心要随攀登动作的转换而移动,这是攀岩能否稳定、平衡、省力的关键。初学者往往喜欢利用手臂的力量让身体上移,其实一个优秀的攀岩运动员攀登技术发挥得好坏,关键是两腿的力量是否能充分利用。只靠手臂力量攀登不可能持久的,但是这并不是说手臂的力量不重要,很多时候攀岩者的身体是要悬空的,整个人要完全依靠双手的力量支撑,必要时还要手部发力,向上“悠”一下。

李栋已经爬上了二楼,他的身体并没有紧贴在墙壁上,而是和墙壁有一定角度,他的双脚蹬住墙壁上的突出点,一只手扣着墙壁上的缝隙,整个人通过这三点固定支撑,斜立于墙壁上,他时不时交换一下双手,同时甩一甩刚才作为支撑点的那只手,他抬头观看了一会,身体开始平移,找到合适的上行路线后,先是手臂向上一够,紧接着脚部用力,上拉、下蹬同时发力。

孙小六等人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若非亲见,他们实在是难以相信,原来人可以像蜘蛛一样攀爬这个几乎垂直与地面的建筑。他们在下面只能看见李栋的屁股,那屁股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可是他们依旧觉得双腿发软,心跳好似打雷一般的咚咚响着,喉咙更是干涩的要命。

其实李栋现在比他们还难受,手指由于过度用力,已经开始酸胀,两条腿也开始轻微的颤抖,尤其是眼前这个难题更是让他进退不得,他已经换了好几条路线了,最后只好停留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悠荡上去,李栋深吸一口气,身体慢慢下沉,又慢慢升起,反复做了几次之后,脚尖弓起,猛然发力,双臂同时向上够。

啪,够到了。。。

突然间,李栋左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荡去。。。

。。。

李响按照和李栋事先约定好的时间,穿上李栋的太子服,带上十几名侍卫出发了。

高广福远远的就看到了李响他们,在一看打头那个人的服饰,他微微一笑,赶忙迎了过去。

“御马监勇士营百户高广福,参见太子爷!”

李响这一行人没有骑马,而是步行来到了城门处。

“起来吧,万岁爷那里一切都好吧”

“回太子爷的话,万岁爷正在和三大学士一起商讨如何平定叛匪的事情,请太子爷速速前往,共商大事。”

李响摆摆手“不急,不急,那些事情我可不懂。。。”

“太子爷,万岁那里可是催得紧那”

“没事,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我还得等一等林公公,有些事情我还要问他呢,这林公公怎么还不来。。。”

高广福一愣,这才发现林祥福和那些陪他一起去的人并没有和太子爷一起来,他抬头向远处一看,天很黑,只是影影绰绰的看见远处好像有人在走动,心中顿时大惊,紧接着又放下心来,那些人想必是太子爷的侍卫,况且那些人距离自己这边大概还有一百多步远,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人万万来不及救援,而且距离那么远,天又这么黑,那些人也不敢用弓箭,那样很容易误伤自己人,他很小心的陪着笑脸问。

“林公公临走的时候说,回来要查小的们的岗,所以太子爷您看小的们把甲胄都穿上了,这林公公不是去您那里了吗?怎么不见他回来呢,要不下官派人去看看?”

“不用去了,估计他快来了,我的儿郎们也被抽调去平乱匪,他正帮着我的手下安排夜间行军的事宜,一会儿就来。”

“太子爷,要不您先去万岁爷那里,等林公公来了,小的马上让他去找您”

“也好”说着李响抬起脚步刚想走“哎呀,内急,我。。。”李响四处打量着

“太子爷,城里面有地方可以。。。”高广福连忙提醒

“来不及了”李响一边向旁边跑,一边脱起裤子,然后在不远处蹲了下来。李响的侍卫们也跟着跑过去,围成一个圈护住他。

高广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拉住一个身边的兵丁,低声吩咐“快去告诉林清,那个小的已经到了城门口,让他在派些人手来,还有老家伙那边可以准备动手了”

“是!”

。。。

孙小六等人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差点叫出声来,随即马上条件反射的紧紧地压住自己的嘴巴。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是汗津津的了,有几个人下意识的高举双手,恨不得上去顶李栋一把,奈何李栋高高在上,他们也只能有心无力的干着急,在三十多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身体悬空的李栋,右手单手死死的抠着墙沿,身体一下一下的摆动着,终于左手重新搭在墙沿上,左脚也探索着的找到了支撑点,慢慢的又将身体拉了起来,继续缓缓地往上攀登。

下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脑门、手心、背后上全都是冷汗。他们都仰头望着,发自内心的希望李栋可千万不要再有失手,不要在考验他们已经绷紧了很久的神经,李栋距离他们已经很远了,从下面看上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李栋到底是怎么动作的,他们看不清楚,也推断不出来,只是感觉如果李栋这时候失手掉下来的话,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足足一刻钟以后,李栋终于消失在墙壁上,这种看不到人的感觉,居然比刚才看到李栋失手还紧张,时间也过得特别的慢,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忽然间,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打碎了所有人的紧张,原来是绳子放下来了。

。。。

“太子爷,您肚子不爽快吗,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高广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是呀,什么人拉屎能拉一刻钟,那需要多好的腿功呀。

李响也好受不到哪去,他的两条腿已经麻得快没有知觉了,最要命的是,他的屎实在是太臭了,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侍卫,面色苍白的捂着鼻子,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那意思是“大哥,演个戏而已,你怎么还真弄出来一泡屎,弄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能弄得这么臭,想整死谁呀?”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李响愧疚的擦了擦屁股,磨磨蹭蹭的起身。

李响带着那些侍卫来到城门口,明显感觉到城门口守卫的人数比刚才多了一倍不止,李响装作没有看到。

“林公公到了吗?”

“回太子爷的话,林公公还没到,您看您是不是先进城,万岁爷那里可催了好几次了。”高广福一边说一边把手悄悄的放在刀柄上。

“这个林公公做事怎么这么墨迹呢,算了不等他了。”

高广福心中一喜,赶忙让开身子“太子爷请!”

李响刚一抬脚,又缩了回来“高广福,听口音你是直隶人吧?”

高广福一愣“正是,太子爷”

“哦,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

“成家了吗?”

“没有”

“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没有什么爱好”

“你喜欢吃辣的吗?”

。。。

就这样李响口若悬河的把高广福问了一个底调,就在高广福哈气连天快要睡着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铜号声,高广福一下子就惊醒过来,心想“我和这小子费什么话呀,他身边就这么几个人,直接宰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想到这高广福面露凶光,手重新放在刀柄上,刚想开口招呼手下一起动手,抬头一看太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而且他忽然提高了嗓音。

“高广福,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们的火铳真的能打得很远”说完李响和那几个侍卫同时仰面倒了下去

还没等高广福他们反映过来,远处黑暗的地方一片火光闪亮,砰砰砰,紧接着就看见站在最前面的高广福等人身体好似被什么击中一样猛的一顿,他们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胸口,那里正潺潺的流着血,身体一软栽倒下去,远处的火铳声连绵不绝响起。城门口的那些守卫猝不及防,一片一片的被扫倒,横在城门口的拒马被打得木屑直飞,一些子弹打在城墙上火花四射,射击仅仅持续一会儿,铜号声响起,火铳声停,轰隆隆的马蹄声复起。

。。。

当弘治皇帝看到李栋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李栋要造反,就连弘治皇帝跟前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也是这般想的,他们一看到李栋,脸色顿时苍白,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刚想开口告饶,就让人堵住了嘴,也不怪这些人这么想,深更半夜的,一伙人忽然出现在你的床头,手里面都拎着家伙,一个个湿哒哒的,都跟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确实是从水里面出来的),而且还不让叫喊,一看就是居心叵测之人。

弘治皇帝最先恢复的常态,事以至此,只能怪他自己看走眼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天家无亲情,儿子篡老子的权,这戏码从自古至今就没断过,他也懒得挣扎,懒得生气,懒得质问。

李栋冲着弘治皇帝笑了笑,食指竖起放在嘴边,示意弘治皇帝别出声,然后他悄悄的走到皇室套房的门口,静静的听着,慢慢的打开房门。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噼啪作响,好似鞭炮的声音,外面几个罗教的守卫一愣的功夫,李栋带着人顺势冲了出去,乒乒乓乓的开始扫射。

不一会,李栋一脸疲倦的回来,外面噼啪声更盛,李栋把火铳扔到一边,一屁股做到弘治皇帝身边,呵呵笑着。

弘治皇帝铁青着脸“你成功了?”

李栋一愣,旋即笑着点点头“老爷子,这个世上除了我你还能信谁,嘿嘿,这次要是没有我,咱大明就要变天喽。”

弘治皇帝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外面跑进来一个人,对着李栋啪的敬了一个军礼“大帅,四楼已经打通了,大学士,还有那些富商们都安然无恙,属下已经在四楼布置了防线,正在逐渐向三楼进攻,只是我们的弹药有些不足,不知道王队长什么时候能到。”

“小六,你做得不错,记住一点,不用怜惜这里的东西,该烧烧,该扔扔,在我眼里这些东西都没有你们性命重要,别舍不得,我有一点累了,现在这里归你指挥。”

“是,大帅!”孙小六冲着李栋又敬了一个礼,李栋回礼,孙小六快步向外走去,刚到门口,正好赶上刘健等人要进屋,孙小六侧身避开。

“万岁爷,这是。。。”刘健脸色涨红,他虽然在问弘治皇帝,可是眼睛却看向了李栋。

李栋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指着在地上瘫软的太监、宫女们“你们几个别挺尸了,快给爷弄杯水去,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几个太监连滚带爬的拿来茶壶、茶盏,给李栋倒了一杯,李栋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把茶壶拿来”说着拿起茶壶咕咚咕咚的牛饮起来,然后很舒坦的喘了一口气“给我外面的儿郎们也送去些”

弘治皇帝也有些糊涂了,看情形李栋不像是造反啊“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造反,有人造反呢”

弘治皇帝一愣,然后用异样的眼神上下看着李栋。

李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老爷子,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弘治皇帝马上尴尬的笑了笑。

李栋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力气生气了,苦笑着摇摇头“我好冤那,我。。。算了。。。老爷子,这么和你说吧,全天下有一个算一个,最不惦记你那张龙椅的人就是我!”

。。。

林清一听到噼啪作响的声音就知道不对了,他常年在边关自然知道那是火铳的声响,只是这声响有些太密集了,边军从来没打出过这么密集的火铳,还没等做出判断,龙堡的楼上也开始噼啪作响,紧接着从里面跑出来很多好似血葫芦一般的人,有些人没了胳膊,有些人脸上好似麻子一样,密密麻麻向外冒着血。

林清有一副和他外表不相称的敏锐头脑,他马上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了,他也想过带着人马冲上去抓住弘治皇帝做要挟,可是当看到那些从龙堡下来的人之后,他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知道大势已去,他赶忙冲着几个亲信使了眼色,那几个亲信心领神会的冲他点点头。

第三十三章 意外

天津城剩下的事情就变得异常的顺利了,当王平带领大部队到达龙堡的时候,在那里黑压压的跪着好几千人,武器都高举过头顶,最前面还躺着十几个被捆得好似粽子一样的人。

林清等人一看情形不好,二话没说,直接绑了那十几个罗教的头目,然后弹压不知所措的御马监其他官兵,直到现在,那些御马监的官兵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黑前,林祥福召集御马监的头目将领们说有要事相商,可是一直到天黑这些人都没回来,后来林祥福出来说,奉皇上密旨这些人意图不轨,全部羁押,然后林祥福点了十几个人的名字,说御马监所有军务全部由他们代理,有心人发现那些人全都是林祥福的亲戚。

后来发生的事情,那些御马监的官兵们也是懵懵懂懂的,完全理不清头绪,就算几个机灵点的发现有不对的苗头,可是奈何人单力薄也不敢声张,几个心急口快的被当场清洗掉,脑袋绑在杆子上高高挂起,血糊糊的场面让所有人都不敢在反抗了,结果就这么折腾了一宿,还是那批人马,居然又让大家放下武器投降,这事闹的,真是一笔糊涂帐。

林清想得明白,造反这种事情,朝廷的态度一般都是咔嚓了事,可是这次却和往常不同,这次可是有御马监集体参加的谋逆,朝廷也是要脸面的,若是传出去,朝廷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连最亲信的军队都参加了谋反,那民间该怎么评价当今的万岁,怎么评价朝廷的那些大员,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朝廷偃旗息鼓,低调处理,仅仅处理那些罗教的首脑,胁从一律发往边关为奴,这样至少还能留条性命,总比白白送死强多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相对于李栋他们的顺利,去抄李福达老窝的王守仁他们现在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为了稳妥起见,王守仁除了带上了赵东旭的步兵二大队,还从刘明舟那里借来了三百光头军,最开始的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消灭了罗教总部外面放哨的探子,顺利的包围了庄园,顺利的消灭了几股想逃跑的教众。一切都很顺利,步兵二大队在内侧围住庄园,光头军散开在外侧,两层包围圈,王守仁相信,如果罗教没有外援,这样的安排,李福达插翅难飞。

显然这一次王守仁忘记了李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会在你最不希望出现的时候发生。’

罗教不但有外援,而且还相当的多,几万教众在哪里都不应该算少吧。

李福达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被官兵包围后,先是有一阵慌乱,可是当他看到外面火把的数目和那些官兵的服饰时,就不那么慌乱了。

外面官兵的数目还不到两千人,而且根据他的情报,外面的那些官兵应该是太子的童子军,人数少不说,而且除了童子军之外,并没有朝廷的兵马,那么说,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至少成功了大半,弘治皇帝应该已经落到他手下的手中了,只是太子没有抓到,太子那边肯定束手无策,所以他们就想捉住自己,然后用自己交换弘治皇帝。

两个大王或被抓或被困,下面的小鬼们斗法。

李福达微微一笑,心想“我还有后手呢”

“来人!把庄园里面的几个大一点的屋子点着,火越旺越好!”

“教。。。教主。。。您这是。。。”下面的教众以为李福达得了失心疯“我们还能抵挡一阵,只要派人冲出去就能搬来救兵”

“你们懂什么,我罗教教众最是忠诚,他们一看到这里燃了大火,必定来救,到那时。。。”

教众们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躬身“教主英明!”

。。。

王守仁不久就看到了庄园内燃起大火,那冲天的火柱好似要把天烧个窟窿一样。

“先生,这些邪教的人真是匪夷所思,怎么好好的自己先乱了阵脚,居然把房子点着了”赵东旭笑呵呵的对王守仁说着

“会不会是那些密探所为?”

王守仁所说的密探是李栋告诉他的,临来的时候李栋特意嘱咐王守仁,在罗教里面有锦衣卫的密探,让他小心些,别误伤了自己人,这也就是王守仁为什么没有趁夜攻打庄园的原因。

“管他是什么人干的,只要天一亮,咱们就冲进去,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墙,都比不上我带队剿匪时候的那些,先生请放心,一个时辰内保准结束战斗!”赵东旭满脸自傲的说

“还是小心为妙,让下面的人盯紧一些,千万别让里面的人跑出去,他们可是有几万信众,若是让那些信众们知道了。。。”说到这王守仁忽然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那几个火柱,脸色大变“不好!”

“先生,怎么了?”

“那李福达是在向外面传信,让他的信众来救他”

赵东旭也是一点就透的人,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怎么办?先生,咱们连夜进攻吧”

“来不及了”王守仁指着远处,在更远的地方,三三两两的火把正急速的向这边赶来。

“快派人给太子爷传讯!”

“是,先生!”

。。。

李栋正在享用他的早餐,昨天晚上,可是把他累得够呛,他需要大吃一顿来补充体力,和他一起吃早餐的有弘治皇帝、三大学士、一些陪臣、还有那些两淮富商们。

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弘治皇帝等人觉得心惊肉跳,自然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胃口,简单的喝了一点粥,就不在吃什么了,可是令李栋刮目相看的是,相对于那些文臣武将的战战兢兢,那些两淮富商们的脸上却显得毫无惧色,甚至还有一点点兴奋,胃口好得要命。

李栋哪里知道,那些富商们起家的时候,干的买卖也都是血色朦胧,私盐、海运走私、边关贸易,哪样不需要胆色,哪样不需要见血,最重要的是,这是多么好的谈资呀,您想想看,以后在有哪个朝廷大员们要是为难他们,他可以直接指着人家的鼻子“小子,你还敢和我狂?知道某年某月某日的那次叛乱吗?我就住龙堡四楼,万岁爷住五楼,下面杀得尸山血海的,老子我都没皱一下眉头,还怕你?”

那些富商们的心思,李栋当然不知,可是无论怎样,有胆色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李栋微笑着冲那些富商们点点头“诸位,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某些人异想天开的闹剧罢了,希望不要影响诸位在我天津游玩的雅兴才好。”

若是往常那些富商们一定会齐齐回答“草民不敢”

可是有了这次经历之后,那些人好似和李栋亲近了很多,他们的回答也是非常的随意。

“太子爷客气,这点事情,草民们还不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今天那红楼梦还演不演?这等好剧本也不知道是哪位方家写出来的,真的是让人割舍不下呀!”

“呵呵,当然要演,时辰还是定在下午,本来上午我打算安排诸位一起去赌马的,可是。。。昨晚想必诸位都没有睡好,那就改日在与诸位小赌怡情,诸位用过早点之后,可以去补个回笼觉,开演前我派人来接诸位,晚上我在安排酒席,给诸位压惊。。。”

“太子爷客气”

“太子爷安排得好”

“多谢太子爷体恤”

说着那些富商纷纷起身离开了。

弘治皇帝心情非常的不好,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明君,深受百姓爱戴,可是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已经很久没有犯过的咳嗽毛病也犯了。

“咳。。。咳。。。朕愧对列祖列宗,咳。。。朕将来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去见祖宗们啊。。。”说着弘治皇帝留下两行清泪。

刘健等人慌忙跪倒“陛下,这事内阁难辞其咎,臣请万岁治臣等的罪!”

“这事不怪你们,咳。。。只怪朕对那些太监们太忧容了,如此狼子野心之辈,朕定不轻饶!御马监上下。。。咳咳。。。”弘治皇帝一脸狰狞的说

“老爷子,您消消气,哪来那么大火气呀,来喝口茶”李栋笑咪咪的给弘治皇帝倒了一杯茶

弘治皇帝接过茶,有些愧疚的看着李栋“皇儿,此次全赖你之神威,若是没有你,朕实在是。。。”

李栋摆摆手,呵呵笑着“咱爷俩还说这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朱字,您老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把我给你的二百万两还给我”

“这个。。。皇儿。。。你也知道国库。。。”弘治皇帝顿时肉痛起来

“嘿嘿,逗你玩的”李栋嘿嘿的笑着

弘治皇帝的心情随着李栋的调笑逐渐好转起来。

。。。

李栋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也补一觉,李响、王平等人就走了进来“大帅,先生那里遇到点麻烦,请您派兵救他”

听了这个消息,李栋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啪啪的拍着大腿“能让先生吃瘪的人,这李福达还真有些本事!走咱们去会会他!”

李响也是一愣“大帅,您不担心?”

“呵呵,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家的儿郎我还不了解,有赵东旭的一千多人,在加上三百光头军,自保总没有问题吧,若不是我着急想看看那李福达到底把先生怎么了,我就睡一觉在去!”

李响也点头笑了笑。

“钱行、刘明舟和我去,王平,你守家,那些御马监的兔崽子若是有什么异动,就直接杀人,不用请示!”

“是,大帅!”

。。。

当李栋看到那黑压压的人群时,暗骂一句“tmd,人带少了”在他的面前有将近两万人坐在那里,而他只带了八百多人来,加上里面的一千多人也就不到三千人。

现场十分的怪异,王守仁围住了罗教的总部,两万罗教的教众围住了王守仁,李栋带着人八百人在罗教教众的外侧。

“大帅,要不要把团营也调上来,这里的人实在是多了些,咱们的人手恐怕不够啊”李响小声的问

李栋摇摇头“不用了,调再多的人上来也没用,你以为先生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手,难道是因为怕他们人多?你看”说着李栋用马鞭一指“那里还有女子,老人和孩子呢?”

李栋绝对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可是让他下令屠杀这两万手无寸铁的民众,他还是狠不下这个心。

李栋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李响带着亲兵营,跟我进去,钱行、刘明舟你们在外面见机行事”

“大帅。。。”

“就这么定了”说着李栋翻身下马,手掌展开向外,放在胸前,意思是我没有恶意。

然后他带着亲为营,小心翼翼的越过人群,一点一点的向圈内走去。

“太子爷,您怎么来了?”王守仁面脸大汗的问

“先生,这情形我不来能行吗,你们难道就打算这么耗着?”

“这是臣疏忽了,请太子爷恕罪”

“先生不必自责,谁来了都一样,这李福达还真是难缠的角色。”

“太子爷,万岁那里。。。”

“先生,不必担心,老爷子那边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

忽然庄园里面传来一声高呼“朱厚照,可是你来了?”

李栋哈哈一笑“我来了,你可敢出来一见?”

李栋本来的想法就是刺激一下他,他觉得李福达不会敢出来,这样就可以让他在自己手下面前下不来台,可是。。。

庄园的大门敞开,走出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打着折扇,慢悠悠的向李栋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李栋从来没有见过李福达,但是李栋知道那个人一定就是,因为外面正坐着的那些罗教教众忽然起来,躬身拜倒,口中默念“真空家园,无声老母”那样子虔诚得很。

两万人一起念“真空家园,无声老母”,那场面还真是震撼。

李栋看了看李福达,不由的赞叹道“好胆色,好一个风采人物!”

李栋也越众而出,王守仁赶忙拉住李栋“太子爷,您。。。”

“先生,我的儿郎们正看着我呢,将为军之胆,我若不出去,这兵以后就要垮了。”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松开李栋的手。

大牛紧跟着李栋,李响本来也想跟去的,可是看到李福达身后的那个人之后,他微微一笑退了回来。

“太子,草民有礼”李福达冲着李栋微微一躬身

“李大教主,你就不用客气了,我很少佩服别人,不过你算一号”说着李栋竖起大拇指

“太子,客气,若是草民猜得不错,草民派往天津城的那些人都让太子爷给抓了”

李栋点点头“一个都没跑”

李福达听了这个消息只是微微一笑,“那太子爷打算怎么处理草民呢”

李栋也呵呵一笑“这个可不关我的事,你造的又不是我的反,这事你得自己问朝廷,不过根据我的情报看,千刀万剐恐怕你是逃不了了。”

“草民怕疼得很,不知道草民还有没有别的出路可走?”

“呵呵,这个恐怕你没法选择吧,老哥,你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我可没听说谁造反之后,朝廷还请他吃饭的”

“草民却有另外一个想法”

“哦?”

“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两万忠于我的教众就会不顾一切的上来救我,那时你的手下不得不大开杀戒,人人都说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却不这么想,呵呵,我调查过你,虽然你对那些朝廷官员特别狠,可是从来没听说过你妄杀过一个百姓”

李栋脸上虽然还在笑,可是他的嘴里面已经有些发苦了,‘一个了解自己的对手,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太子,草民想来想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来听听”

“你签发一条免罪令给我,我放你们走。”

“我签发的免罪令?我。。。你要搞清楚,我是太子,我不是皇帝!”

“太子,您可能忘记了,天津可是特别行政区,这里不受大明律例的约束,您才是这里最大的王法。”

李栋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还能钻这个漏洞。

“我是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李福达嘲讽的看着李栋“本来你有很多种选择,可惜,你的心太软了,所以你只剩下一种选择了”

李栋双拳紧握,他从来没有被人逼迫到如此份上“你确定我不敢杀那些人?”

“我确定!”哗啦,李福达打开折扇,很儒雅的扇起来。

站在李福达身后的包二冲着李栋使了一个眼色,李栋微微的摇摇头。

在两万狂热的教众面前杀了他们的精神领袖,那无疑是点燃了一个火药桶,到那个时候李栋想不大开杀戒都不行了。

李栋深思了很久,慢慢的松开手掌,他确实没的选择。

“好,我。。。”

“李福达!”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从庄园里面传出来。

刚才还风流倜傥的李福达听到这个声音,忽然如坠鬼域一般,脸色白得吓人,身体还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梅严扶着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梅严身上血迹斑斑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李福达,你还记得我吗?”那个老人瞪着看着李福达

李福达颤抖着身子却不回身,额头上的冷汗亮晶晶的。

这时围在外侧的那两万教众忽然传来更响亮的声音“老教主!”

第三十四章 救人和扩军

那个老人居然是罗孟鸿,罗教就是他一点一点从无到有创立起来的,此人虽然在佛法上有些研究,可是对于人心,他却估计不足,他相信李福达,把李福达从微末的教众提拔为大教司,把一切教中事务都交给李福达处理,更是有心在自己大行之后把教主之位让给李福达。

但是野心勃勃的李福达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虽然方式有些老套,但是依然有效,有心算无心,忠于罗孟鸿的教众被清洗一空,在那一刻魔战胜了道,可是就在李福达打算杀死罗孟鸿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罗孟鸿的印信。

和当皇帝要有玉玺一样,当教主当然要有教主的印信。

当然了,在明代,虽然没有现代那么猖獗的假发票、假印章,但是找个人私刻一下也能蒙混过关,自然也不会有人真的敢去问李福达要印章来验真伪。可是有一件事情却必须要有真印章才行。

罗教光在直隶的信众就有好几万,在加上东南各省的信众,加起来足有十几万之多,那些人中自然也不全是穷苦百姓,有十几个豪富的大商贾也信奉无生老母,他们每年捐献的香火钱,都会固定存在某一个大钱庄内,甚至有几个无后的商人,为了在自己死后能进入真空家园,把毕生的财富都捐献出来,日积月累,存在钱庄里面的那些银子居然成了天文数字。

那些大钱庄的朝奉们自然都是个个火眼金睛的,想用假印章骗过他们的眼睛,恐怕是不可能的。

李福达一当上这个罗教教主,立刻发现自己居然没钱了,而且一向自诩对罗教事务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在罗教那么长时间居然还不知道那些高级会员的名字,就是有心想让那些人换个户头给自己打钱也找不到人那,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始搜刮那些穷苦劳力的血汗钱。

罗孟鸿虽然看人不怎么准,但是他绝对不傻,他自然知道这印信就是自己保命的最后稻草,于是无论李福达怎样软硬兼施,罗孟鸿就是紧咬牙关,绝不开口。

赶巧李栋派了包二和梅严打入罗教,梅严在李福达防备疏忽之际,冲入地牢救出了罗孟鸿。

最终道战胜了魔。。。罗孟鸿等到了胜利。

李栋啪啪的拍手鼓掌“精彩!李响,记得提醒我,这个戏码一定要排成戏剧,这么好的剧本,还是个大结局,观众一定喜欢看。”

李响低头嘿嘿一笑“是,大帅!”

罗孟鸿颤颤巍巍的起身,对李栋躬身一礼“草民多谢太子搭救之恩”

李栋摆摆手,笑呵呵的说“还是谢你自己吧,若不是你那个宝藏的谎言,恐怕你的骨头现在都化成灰了,我看那李福达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还能相信这种小儿科的谎话?所以说天欲让其亡,必先令其狂,呵呵。。。活该他倒霉。”

“太子。。。”罗孟鸿抬头看了李栋一眼“那个宝藏的事情,草民并没有说谎。”

“啊?你还真有宝藏啊?有多少?”

“不瞒太子爷,加上地契、房契,还有一些店铺生意,五六百万两总是有的。”

李栋倒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乖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不对吧?你。。。”说完他歪着头看着罗孟鸿

“太子爷您这是?”罗孟鸿忽然很狡黠的笑了笑

“放心,我没打那些银子的主意,我就是很好奇,你有那么多银子,怎么不拿出来花呢?何苦每日清心寡欲的折磨自己?”

“太子爷,我一心向佛,那些物欲对我而言皆是浮云,我又怎会留恋其中呢?”

“佩服,佩服!怪不得那些罗教教众一看到你出现,立刻倒戈,这个教主之位还真得是你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呀”

“太子谬赞了,草民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罗教这十几万教众,草民想托付给太子爷!”

“啊?你想得美,我可不入你们罗教,我家里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我呢,这花花世界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享受过,我不干,说破天我也不干!”李栋态度坚决的否定了罗孟鸿的请求

“太子爷,且听我言”

“不听,不听,我救你出牢笼,你帮我平息叛乱,咱俩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李栋说完左手拉着大牛,右手拉着李响就要向外面走。

“若是我把那些白银都送与太子呢?”

李栋的一只脚已经在屋外面了,听了罗孟鸿这话,他顿了一下,然后回头“老头,钱是死的,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赚钱,我可舍不得我那两个漂亮的妹妹,再说了我还是个处男呢,不干!”说着李栋扭过头,继续向外走。

“你不用加入罗教!”罗孟鸿高呼

李栋迅速从屋外的窜了进来,坐到罗孟鸿的对面。

“老头,早说嘛,害的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说吧,让我怎么关照你那些徒子徒孙?”

“此事过后,我知道朝廷必然会打压我们罗教,不会允许我们罗教继续存在下去,而且我也确实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为俗事所扰,我要归隐起来重新研究佛法,可是我放心不下罗教的那十几万教众,太子爷宅心仁厚,此等危急情况也不肯滥杀无辜,将来必是一代仁君。。。”

“老头,咱有事说事,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先说说看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我还没答应要你那些银子呢!”

“太子爷,朝廷会怎么处理罗教呢?我想不外乎就是剿灭,所有信奉罗教的教众一律发往边关为奴,此事其实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引狼入室,轻信了李福达,也不会让我罗教落入如此境地,我实在愧对那些教众,所以我恳请太子爷能庇护那些人,让他们免受牢狱之灾,免受无妄之苦。。。”罗孟鸿说得泪眼婆娑。

李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没开口,李响凑到他跟前“大帅,这种事情麻烦得很,此事朝廷那边肯定是要严办的,若是太子爷您开口求情,别人会说这次叛乱是您指使的。只怕就是万岁爷那里对大帅也会心生间隙,得不偿失啊!”

罗孟鸿扑通跪在李栋面前“我替数十万受苦受难的教众求您了!”

李栋赶忙扶起罗孟鸿“老头,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快起,快起,且容我想想。。。”李栋沉思了一会,抬头看着李响,李响微微的摇摇头,他又看看罗孟鸿,罗孟鸿满脸哀荣的看着他,李栋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我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活,这次参与叛乱的那些人必须交给朝廷,而且你的那些徒子徒孙恐怕要吃些苦才行,但是我保证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过的好”

“全凭太子吩咐!”

“我去和我家老爷子谈谈,就是用银子砸,也要砸到他同意为止!”

“多谢太子爷救命大恩!”

“教众那边你和他们说,别反抗,乖乖的来天津做苦力赎罪,否则谁也救不了他们。”

“是,草民一定好好劝说他们。”

。。。

“大帅,您是不是要去求万岁爷放了那些罗教的教众?”李响忽然很诡异的问着李栋

李栋那眼睛瞟了李响一眼“你想干什么?凑得那么近”

“大帅,您能不能和万岁爷在求一件事情?”

“什么事?”

“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朝廷要裁撤御马监,他们和罗教的教众一样全部打发到边关为奴”

“你想让我把御马监也救下来?”

李响点点头

“你有亲戚在御马监?”

“没有”

“你有朋友在御马监?”

“没有”

“你收他们钱了?”

“呵呵,大帅,您可别逗了,我现在可是堂堂锦衣卫北镇抚使,要银子我也不找他们呢。”

“那你为什么?”

“嘿嘿,大帅,我这还不是为了锦衣卫吗?”

“哦?”

“大帅,天津城内的那些废柴锦衣卫,已经训练一个多月了,可是还只能干一些密探的工作,所以属下就想为北镇抚使司输入一些新鲜血液,刺激刺激他们”

“你需要五千人的新鲜血液?

“嘿嘿,大帅,其实这些人也不全是给我们锦衣卫的,王平、赵东旭、钱行、刘明舟他们都。。。”

“啊?你们怎么都看上御马监了?那些人很强吗?”

“大帅,您听听御马监的兵源就知道我们为什么看上他们了,那些人都是从各地卫所挑选的精壮之士,以及从蒙古草原逃回来的青壮,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孤身一个,没有依托,没有累赘,用您的话讲,根正苗红,最好培养。”

李栋点点头“咱们童子军的人数确实少了些,这次差点阴沟里翻船,看来是需要扩军了,天津这一片这么大,光靠三千多人维持确实有些力不从心,况且还有几个兵种我要建立,也需要人手,正好借此机会一并都办了吧”

。。。

“什么?你让朕放过那些邪教的教众?”

“不是放过,是把他们交给我,我这里有些苦力活计要他们干”

“什么活?”

“重修漕运,拓宽运河河道,让漕运更加畅通,同时在天津修建海运港口,我需要大量的免费人手。”

弘治皇帝听了这个宏伟的计划,倒是有些犹豫了。

刘健也是一愣,然后开口说“太子爷,这些人可是谋逆的重罪,不杀他们已经是陛下仁慈,若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理他们,民间纷纷效仿,将来便是滔天大祸。”

“我可看不到什么滔天大祸,老百姓如果吃饱穿暖谁还造反呢,还是你们没做好!”

刘健等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实在是无从辩起“太子爷此话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老爷子,您怎么说?”

“皇儿,你说的那件事情,若是能做成,从此南北畅通,活人无数,也是仁政,只是刘爱卿他们说得。。。”

“十万两!那些人我全买了。”

“皇儿,这不是银子的事情”

“三十万两!”

“皇儿。。。”

“七十万两!”

“皇。。。儿。。。”

“一百万两!”

“。。。”

“算了,你杀了他们吧”说着李栋扭头就要走

弘治皇帝一愣,他已经习惯了和李栋讨价还价

“皇儿等等,你。。。你怎么不加了?”

“嘿嘿,老爷子,你好贪心啊,一百万两已经不少了,相当于十两银子买一个人,咱大明能开出这个价钱的只有我一家,别无分号,算上上次的二百万两,你一共可以从我这里卷走三百万两银子,想想吧,那可是朝廷两年的赋税呀。。。”

“陛下,此事可以从长计议”刘健笑眯眯的说着,可不,三百万两银子可以让朝廷捉襟见肘的财政立刻得到缓解,他这个内阁首辅也可以放开手脚做很多事情。。。

“那好吧,不过像李福达那样的首恶必须交给朝廷,朝廷一定要明正法典!”

“这个没问题!对了,老爷子,做为赠品,把御马监的那五千人也给我吧。”李栋笑嘻嘻的说

“赠品?你这孩子,你。。。你要那五千人做什么?”弘治皇帝本来放松的心忽然又悬了起来

“老爷子,那五千人反正您已经不敢再用了,何不便宜我呢,我别的不敢说,练兵还是有些办法的,这天津又是海运,又是河运的,那一项不需要人,我那三千多儿郎恐怕看不过来,所以我想扩军!”

听到李栋想扩军的消息,弘治皇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刘健等人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弘治皇帝抬头看了看李栋,李栋冲他笑笑,李栋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一丝邪恶在里面,忽然弘治皇帝哈哈一笑。

“给你!”

第三十五章 招商引资

弘治朝距离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已经一百多年了,虽然其间发生过土木堡之变,但是整体而言,整个大明享受了一百多年没有战乱的日子,没有战乱代表稳定,稳定代表财富的沉淀。

在财富积累方面表现尤为突出的就是那些两淮的盐商们,他们借助两淮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把持整个大明的盐业,他们的经典口号就是“哥有盐”,他们的财富经过了一百多年的积累,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了,富可敌国。

古人都有窖银的习惯,就是挖一个坑把银子埋起来,那些两淮盐商们若是不在自己后院埋个几百万两银子,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有人会说,这些盐商真傻,怎么不把银子花出去呢,银子只有流动起来才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呵呵,这个道理其实那些鬼精鬼精的盐商们又怎么会不懂呢?可是在明朝,除了买地,他们确实也没什么可以投资这些银子的地方。经过一百多年的圈地买地,两淮能够买到手的地已经少得可怜了。

有人又会问,他们怎么不投资海洋贸易?嘿嘿,这个事情却要怪明太祖朱元璋了。简单说,明朝初年,就有了“倭患”,而且除了倭寇以外,还有一支主要势力,就是从中国本土流落出去的群雄残余部队,他们是张士诚、方国珍的那些旧部们,在被朱元璋击溃后,撤退到沿海的一些岛屿上面,构成了对明朝海防的严重威胁,一般俗称之为“岛寇”。

本着朱元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性格使然,朱元璋决定釜底抽薪,为断绝中外海盗的耳目与内应,他下令禁止滨海居民私自出海,明朝的海禁政策由此开始。

每年除了到明朝朝贡的那些船只可以采买一些大明货物之外,明人是不能做海洋贸易地,若是触犯此条,不是打屁屁那么简单,是要砍头地,全家一起砍。

那些来朝贡的船只又会有多少,份额少得可怜,根本不够大家分的,所以两淮盐商们也就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手上的银子越来越多,可是能花的地方越来越少,他们迫切的希望能够有一个地方可以把这些银子在投资进去,而此时的天津就成为了他们投资最好的地方。

天津是漕运的终点,也是南北货物交汇的集散地,京城里有那么多达官显贵,他们需要大量南边的奢侈品和各种好玩好用的物件,还有就是更远一点蒙古贵族们,他们手上有大量的真金白银,那些都是常年从大明劫掠过去的,还有一些就是和西域各国做生意赚的,他们也需要大量的明人精巧的物件。

而北边出产的毛皮,名贵药材,各种巨木等等,那些东西却是南边需要的,双方都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市场,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做成任何一条都是金山银海的财富,那些商人们早就看准了这个稳当赚钱的买卖,可惜没有场地,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没有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

在李栋之前也不是没有商人想过拿银子重修天津港口,把天津城作为一个商业转运码头,可是这个在古代却难以实现,古代商人地位低下,他们不只是没有什么特权,就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未必有保障,若是他们辛苦把天津修好了,朝廷一看,不错,我要了,随便给你扣上一顶居心叵测的罪名,抄家,连哭都没地方哭去,整个一个为他人做嫁衣了。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李栋把天津新城建好了,而且还把天津作为他的封地变成了特别行政区,不受大明律例的约束,在想想李栋那是什么身份,大明的储君,未来的万岁爷,在看看弘治皇帝对李栋的态度,他这个储君可是稳如泰山呢,无论从政治投资,还是经济回报来讲,天津成为了绝佳的投资地点。

那可真就是万事俱备只欠商铺了。

这些日子里,那些两淮的巨富们除了看戏、赌马、玩牌之外,每天晚上必在郭明德的房间里聚会,讨论的议题就一个“太子爷,什么时候开始卖那些商铺。”

终于有一天这些巨富们等不急了,其他各地的商人们也不是傻子,他们闻风而动,已经陆续有两三家晋商来到天津城里,“先下手为强,不能再等了”

。。。

“草民。。。参见太子爷!”

“起来吧,听说你们找我有事儿?”李栋微笑的看着下面跪着那些富商们,心中想着“上杆子不是买卖,可算等到你们来找我了”。

“谢太子爷!”那些富商们纷纷起身,然后都看向郭明德

郭明德轻咳一声“太子爷,草民们来天津新城为时不短了,草民们想。。。”说着他微笑着看向李栋,那意思就是说你懂的。

“哦,原来你们是想家了,这个好办,明天我就安排船,送你们回去。”

“啊?不是,不是,草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天津,草民们还没呆够呢!”郭明德脑门上立刻起了一层汗,那些富商们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好好说就是了,弄什么省略句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们看我这也不富裕,那你们就在玩两日,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说着李栋拿起茶盏挡住脸,憋着笑,放下茶盏的时候又恢复了常态。

“啊?太子爷。。。”那些富商们顿时苦着脸,这下他们脑门上全见汗了,这太子爷画了这么一张大饼,难道想自己吃独食?

郭明德眼珠一转,微笑着“太子爷,麻烦您这么久,草民等也不好意思,要不草民等就在这天津安家吧,红楼梦还没演完,若是现在赶我等走,那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请太子爷体恤。”

“就是,就是,请太子爷体恤。。。”那些富商们纷纷附和道

“你们想落户天津?”

“正是,太子爷!草民们早有此等想法,天津将来必是天下第一繁华所在,草民们还想成为天津的第一批住户呢?”

“哎呀,这个可不太好办呢?想要落户天津,至少得满足三个条件之一才行。”李栋装作为难的样子

那些富商们互相看着“草民们想试试。”

“第一吗,就是对天津有突出贡献的人,你们。。。”说着李栋指着他们,微笑着摇摇头

“第二吗,就是以前跟我一起打过仗的将士,或者是他们的家属,你们。。。”说着李栋又指着他们,又微笑着摇摇头。

“第三吗,就是有经天纬地之学,有一技之长,能为天津所用的人,你们。。。”说完李栋微笑不语的看着那些富商们。

那些富商们顿时大皱眉头,又同时看向郭明德,希望他能和太子爷求情,看能不能破例让他们落户天津,要不在报效点银子都成,这样就可以在天津开商铺做买卖了。

郭明德也觉得束手无策,这条件太严苛了些,他们这些人可是只会做。。。郭明德眼前一亮,躬身对李栋一俯首“太子爷,不知道这经商之才,算不算一技之长?”

“这个。。。这个好像应该算吧”

哈哈,那些富商们同时笑出声来,齐齐赞叹道“太子爷圣明!”

“既然你们这么愿意留在天津,我一会就叫人给你们办理户籍证明!”

“太子爷,若是落户天津之后,是否可以在天津经营买卖?”

“当然可以,我天津是赌城,是商城,怎么会不允许你们做买卖呢?”

“嗯。。。那草民们斗胆想问一句,这天津的商铺都作价几何?”

“这个吗?我不是商人,我不懂,你们觉得呢?”说着李栋又微笑起来,那样子就像刚刚偷吃了葡萄的狐狸。

那些富商们顿时在心里就骂开了花“妈的,这太子爷肯定又是想搞什么竞拍,价高者得的把戏,不过看长远,这商铺还是潜力无限,说什么也要弄一个到手。”

郑天养是个急性子,一刻也等不得的性格“太子爷,我对赌场比较有兴趣,我看龙堡周围还有五家那样规格的赌场,若是一年的租金少于五万两,我想做!”

那些富商们齐齐抬头看向李栋,想知道李栋对在这个价格的看法,其实那些富商们心里明白,这个价格报得有些低了,天津距离京师那么近,京师可是禁止官员赌博的,而天津不禁,那些达官显贵们平时闲得牙疼,若是知道天津如此好玩,还不蜂拥而至,那些人可都是一掷千金的豪客,几万两也就是一天的输赢。

果然李栋摇摇头。

郑天养微微一笑“那太子爷,您说个价”郑天养把球又踢给了李栋

李栋竖起一个手指。

郑天养欣慰的笑起来,十万两一年,这个价钱合理,因为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商机,天津虽然距离南方有些距离,可天津的赌场里可是设有住宿的,只要让南边的那些豪客们知道有天津这个地方,那不还立时就赶过来。

郑天养还未说话,旁边立刻就有十几个人同时高喊“十万两我要一个!”郑天养聪明,别人也不傻。

可是李栋依然举着那根手指。

那些商人们顿时楞住了,心中又开始骂起李栋来“这太子爷未免太贪了,一百万两一年,你当你的赌场是金子做的呢?再说就算赌场一年能赚出来这些银子,你难道不给爷们们剩一些?”

“一千两一年!”李栋忽然说

“啊?”

那些商人们努力摇晃着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栋“这太子爷不是钱多烧的吧,一千两一年,那和白给有什么区别?”

“一千两一年,这还不是租金,只是我建设赌馆的费用,我得收回来,否则就亏了,赌馆没有租金。”

那些商人们叹了一口气“我说嘛,天上不会掉馅饼,看来太子爷是想一次收回银子,这赌馆要卖呀!”

李栋看着那些商人,心想揉捏得差不多了。

“赌馆三年一期,没有租金,但是每年你们要上税,税分三年,第一年三十抽一,第二年二十抽一,第三年十抽一,三年后统一税收,永定十抽一!”

李栋话音未落,马上就有几个反应快的接口“我要一个!”

李栋微微一笑,“你们别急,我叫个人来跟你们详细说说”说着他冲门外高喊“郝老爷子!”

郝老爷子立刻步履轻盈的就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栋实现安排好的。

“这位就是有筛子王之称的郝老爷子,是我特意从宣府请来的,也是我龙堡的股东之一,赌场的事情我已经全交给他来打理,下面请郝老爷子给诸位讲讲天津的赌场!”

郝老爷子先是冲着李栋躬身颔首,然后对着那些富商们说

“天津既然是赌城,自然也要有赌规,坑蒙拐骗,这里绝对不许有,设局出千更是不行,所以为了防止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天津成立赌业公会,实行严格的管理机制,我们会对各赌场进行严格的监督,一旦发现问题,当事人将永远从允许在天津经营赌业的名单中除名,”

那几个商人们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这个要求还算合理,良好的赌博环境会带来更多的赌客,更过的赌客会带来更多的财富。

“诸位,在第一年结束之后,赌业公会要求各大赌馆上缴十万两银子的保证金,若是出现问题这个保证金是不退还的,当然我们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子爷的要求就是,天津赌城绝对是天下赌得最干净,最公道的地方!”

“可这里只有五家了,我们这么多人都想干怎么办?”有人提出了疑问

“抽签!谁有兴趣开设赌馆,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放到一个纸箱内,太子爷会随机抽取其中的五位!”

“公平!”那些商人们齐齐的赞道一声

“太子爷,除了那五家赌馆,不知道其他的商铺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租下来做生意?”郭明德对赌馆没有兴趣,他更关心天津城的那些商铺

“这个我说了不算,那些商铺都有自己的铺主,你们看中哪一家,都可以和他们谈,我只说一点,你们最好也成立一个商会,把天津城的势力范围好好划分一下,确定各自要做的买卖,你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豪富,若是两三家争夺同一个买卖必然会两败俱伤,所以还不如事先谈开”

那些商人们又是一愣,不敢确定的问“太子爷没有别的条件了吗?”

李栋想想,笑了一下“天津是个自由之城,只要你们奉公守法,万事以赚钱为主,税收方面和赌馆一样,这点我不说,大家也应该明白,我在说一句题外话,那些铺主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将士们的家眷,你们开价的时候尽量厚道一些,毕竟这个不是一锤子的买卖,合同是要三年一签的,三年后你们给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人家不在租给你们怎么办?”

“多谢太子爷提醒!”那些商人们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有了太子爷这个承诺,也就表明只要他们好好做生意,就不会有别的盘剥,他们第一次觉得可以如此畅快的做生意,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李栋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六章 四大家族

蒋作海、孔德、陈山明这三人在京师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莫逆,那次的风波让他们以为此生在无相聚的可能了,可是让他们欣喜的是,峰回路转,太子爷居然很得圣心,说要废太子的事情居然是捕风捉影的谣言,而且更大的惊喜是,太子爷邀请他们来天津共商大事。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太子爷邀请他们来谈什么事情,可是隐约间他们觉得这一次,他们是交上了好运,要飞黄腾达了。

他们到了天津之后又结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宋子峰,人在什么样的地位上就结交什么样的朋友,这句话对于经商之人尤其如此,而像陈山明他们这样的小商人,自然结交的都是家资差不多的人做朋友。他们四人的家产就是加在一起也没有那二十家两淮商人中的一家多,人家根本不会屈尊和他们这样的人结交。

他们四人就形成了一个小团队,每日间他们看看红楼梦,小赌一下纸牌,看看赛马,品尝天津美食,自得其乐,悠哉悠哉。

可是那些都是表面现象,他们的内心也是异常的着急,他们很想知道太子爷对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自己想的那样,太子爷要关照他们几个,让他们发财?

一日,早饭过后,李响来找他们“今天我家大帅要见你们,你们准备一下”

他们这些做商人的,自然要做到耳聪目明,他们一到天津,就通过各种途径打探太子爷身边得力的人到底都有哪些,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根本打探不出来任何消息,好几次还差点被当成居心叵测之人,若不是这个李响出面保他们,他们早被抓起来拷打了。

虽然他们没打探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有一点他们还是确定的,这个李响深的太子爷信赖,出入必尾随其左右,而且此人年纪轻轻,居然已经身居锦衣卫北镇扶使高位,此人将来的前途必然无可限量,这样人一定要巴结,而且一定要提前巴结。

蒋作海微笑着从袖口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李响的手中。

“李大人,这点小意思,请李大人笑纳。”

李响笑眯眯的接过那张银票“哇,一百两银子!你好大的手笔呀。”

“李大人说笑了,这点小钱就是让李大人打赏下人们用的,过几天有些家乡的土特产运到这里,到时候在送到您府上去,不知道您府上是在?”

蒋作海口中的土特产自然不会真的是什么土特产,大明通用的土特产就是银子的代名词。

李响点点头,笑意更盛“不错,只是不知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呢?”

“李大人这么说,就折杀草民了,那些东西完全是草民等的一点心意”

“可是我家大帅经常讲无功不受禄啊,你们这么做。。。”

蒋作海明白,李响这么说,无非就是官场上的推脱伎俩,李响越推,他就越要给,做官吗讲究的就是一个体统。

“李大人无须多虑,草民们是这么想的,李大人在太子爷身边当差,把您伺候好了,也就是把太子爷伺候好了,所以请李大人万望给我等一个面子,不要推辞才好!”

李响忽然哈哈一笑,看向蒋作海等四人“你们说的这些我很爱听,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送这么大的礼,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大人,我等都是乡野村民,不太懂规矩,若是李大人能时常指点我等一二,我等感激涕零,李大人的大恩,我等必涌泉相报。”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就指点你们一下”李响慢慢的收起笑脸

“以后在我家大帅那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有什么隐瞒,或者心里面升起脚踩两只船之类的想法,嘿嘿,就算是我家大帅不想追究,我李响必定让他家破人亡!”说完李响把那张银票慢慢的塞回蒋作海的手中,又轻声加上一句“我家大帅高兴,我就高兴,若有人让我家大帅不高兴,我就送他到。。。”李响指了指地下

听了李响的话,蒋作海四人如坠落冰窟一般,浑身发冷。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我家大帅不喜欢等别人!”说完李响转身走了。

蒋作海等人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跟在李响身后。

。。。

“草民。。。参见太子!”

这四人当中李栋只认识宋子峰一个人,于是他径直走向宋子峰,把他扶起来。

“宋老板不用多礼,当日在大同府我打了宋老板一巴掌,现在经常想起来这件事,都觉得愧对于你,宋老板若是气不过,也打我一巴掌出出气。”

宋子峰刚刚起身,听了李栋的话,又慌忙跪倒。

“草民不敢,草民若非得了太子爷一巴掌,又怎么有机会面见天颜!这一巴掌实在是让草民因祸得福!草民感激还来不及呢。。。”

李栋哈哈一笑“你这么说就太假了,哎。。。宋老板,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至少那时你不会和我说谎。”

听到这,宋子峰又想起刚才李响曾和他们说过的话,汗出更多了。

“草民。。。草民真的。。。真的是这么想的。”

“算了,算了”李栋再次搀扶起宋子峰,然后指着其他几个人“你们也都起来吧,自己找地方坐下。”

“多谢太子!”蒋作海等人慌忙起身,四下看看,各自找了椅子,屁股只有小半边搭在上面,低着头,眼光却时不时瞄向李响,生怕惹了这位瘟神不高兴。

李栋看着他们那拘谨的样子,扑哧一笑,然后看向李响“臭小子,是不是你又调皮,吓唬人家了?”

李响耸耸肩膀,嘿嘿笑着“大帅,谁知道他们这么大的人了,胆子却这么小。”

“臭小子,滚出去给我们弄点茶水来。”李栋笑骂道

“是,大帅!”

李栋冲着蒋作海等人一抱拳“诸位勿怪,都是我教导无妨,平日里这小子跟我都没大没小的,你们别放在心上,其实他人不错,你们以后可以多交往!”

蒋作海等人好似屁股上安了弹簧一样,噌的窜起来“李大人说的话,都是劝诫之言,字字珠玑,都是为我等好,我等感激不尽。。。”

“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你们成天这么诚惶诚恐的,咱们怎么谈事情,随意一些。。。”

蒋作海等人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立刻口观鼻,鼻观心,如泥塑的一般正襟危坐在那里。

李栋又叹了一口气,旋即又笑起来“我不懂那些观人之术,我只知道危难见真情,你们三位”说着李栋指了指蒋作海、孔德、陈山明,“在那种情况下你们还敢参加宝器阁的竞标大会,在我危难之际,你们没有离弃我,所以我把你们请到天津来”然后李栋又指了指宋子峰“宋老板,你有商人少有的高义,很对我的脾气,所以我把你也请来,简单一句话,我要捧你们四个人上位!”

蒋作海等人顿时张大了嘴,这幸福也来得太快了些,一时有些适应不了,过了良久蒋作海才、孔德、陈山明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那三人慌忙匍匐跪倒。

“启禀太子,草民。。。草民觉得还是和太子爷明说才好,其实当日我等并不知道那个消息,所以。。。事后我等还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太子爷您。。。”

“哈哈哈,无妨,无妨,老实人!我喜欢老实人!”李栋哈哈大笑着扶起蒋作海等三人

李响这个时候拿着茶壶进来了,给那四人分别倒满了茶,嬉笑着“能入我家大帅的法眼,恭喜你们四位了!”

“不敢有劳李大人!”蒋作海等人冲着李响欠身行礼

“你们都过来看看”李栋指着他身后的一幅大明地图说

李响递给李栋一跟细细的木棍,李栋拿在手上在地图上一点“从现在开始整个大明的商路,你们四家平分,北边的买卖归宋陈两家,南边的买卖归蒋孔两家,你们四家成立一个商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海纳商行!”

蒋作海四人立刻瞪圆了眼睛,兴奋的互相看着,李栋和他们说平分整个大明的商路,就好似说平分自己家的西瓜一样随意,但是他们知道,从此之后,他们会荣华富贵一生。

他们赶紧跪下,齐声说“多谢太子爷栽培!”

李栋笑着冲他们摆摆手“起来,起来!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拘礼!”

“多谢太子爷!”

“商行我占四成干股,你们一家一成五!商行平时我是不管的,你们四人中选一个人坐总掌柜,其余三人为副掌柜辅助,两年一换界,轮流做总掌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蒋作海因为见多识广,加上岁数最大,所以已经隐隐为这四人之首,他轻咳一声“太子爷,咱们商行主要经营什么呢?”

“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蒋作海等人互相看着,尴尬的冲李栋笑了一下,蒋作海犹豫了一下“太子爷,恕。。。恕草民直言,有。。。有几样买卖,咱们开始还是不要碰的好!”

“哦?哪几样?”

“盐、茶、皮货、药材、海贸。。。”蒋作海一共列举了七八种生意

哈哈哈,还没等蒋作海说完李栋就用笑声打断了他“这些都不做,咱们赚什么?”李栋反问道

“太子爷,这些买卖一项是由那些世家大族们把持的,若是我们贸然介入,触动了那些人的利益,恐怕会有很多人与我们为敌”

“呵呵。。。你们。。。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大明有一号算一号,我怕过谁?!”

“太子爷,那些世家大族的能量极大,朝中还有不少大臣是他们的奥援,所以。。。”

“行了,你们放心吧,那些事情自然由我来处理,你们只管做好生意就行,替爷多赚银子!”

蒋作海等人还想劝,但是太子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多嘴就是不识抬举了,恐怕惹恼了太子爷,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那四个人犹豫的样子,李栋微微笑着,“我的势力范围暂时也就能控制大同,和南京,你们从这两地开始慢慢做,分守大同的锦衣卫千户江彬是我的人,锦衣卫南镇抚使李双成也是我的人,在这两地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找他们。”

蒋作海等人立刻就明白过来,纷纷喜形于色“太子爷深谋远虑,草民佩服!”

“从今以后,大同边关只有挂上咱们海纳商行的旗号才能出关!南边吗,那些世家大族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慢慢来,你们等得起,我会派人慢慢打压他们,逐渐接手他们的生意,现在你们可以开始筹划组建商行的事情了,我先期给你们一百万两作为启动资金。”

“全凭太子爷吩咐!我等定不负太子爷所托!”

。。。

这四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人生从此不同,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从那一天起进入人们的视野,他们后来成为明朝乃至世界久负盛名的金融家族,凡是赚钱的买卖他们都会插一脚,家族势力异常庞大,而且有人统计过,从十六世纪以来所有世界一级的大战都有他们的身影存在。

第三十七章 漕堂

天津新城刚刚建立,各种事务千头万绪,若是旁人料理定然手忙脚乱的,但是王守仁却安排的井井有条,他以原天津城的一些年轻官员为骨干,搭起天津政府的行政班子,分别成立了治安司、税务司、商务司等部门,人手多是暂时借用童子军的军官团队,因为那些人基本都是王守仁的学生,他对那些孩子非常的了解,而且那些孩子得识字率普遍很高。

最重要的一点是,李栋想锻炼那些孩子的管理能力,李栋为了减轻王守仁的负担,不仅派去了那些孩子,更是把自己手下的七虎全部派到王守仁跟前听用,整个大明除了藩王,能享受有太监服侍的待遇,王守仁是独一份,可见李栋对他的容宠!

虽然有了这些人的辅助,但是每日王守仁依旧非常的繁忙,各种海一样的公文全部汇总到他这里,都需要他仔细甄别之后,签字用印才能执行,王守仁总觉得这样不好,不能因为李栋对他信任,他就持骄而宠,可是好几次他拿着公文找李栋,李栋连看都不看直接推回去“先生你做主就好,这天津城就是给先生拿来练手的!”

王守仁是聪明人,当然能听出李栋的潜台词,以后整个大明才是他真正的舞台,能遇到如此器重自己的储君,夫复何求?

李栋轻易是不打扰王守仁的,除非他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难题。

李栋笑呵呵的进了王守仁的值班房,旁边等待办事的官员们纷纷给李栋跪倒,李栋挥挥手“你们忙,我就是来看看先生”

王守仁也从办公桌后绕过来,一板一眼的鞠躬行礼“臣王守仁参见太子”说完撩起袍子就要跪倒。

张永现在专职伺候王守仁,看到李栋进来,在王守仁身后也匍匐跪倒“奴才张永参见太子”

李栋没有理会张永,直接扶起王守仁“先生,跟你说多少次了,平日里抱拳行礼就行,何必在乎这种虚礼,张永你也起来吧”

“那是太子爷对臣子的恩典,但是臣不能忘记做臣子的本分!”

“哎呀,先生,你这又是何苦呢?”

其他官员心中想着“看着太子爷对王守仁的态度,此人将来必定出阁拜相!看来对他还要仔细巴结他才好!”

张永起身后赶忙给李栋找来一把椅子,李栋顺势坐下,然后歪着脖子看着那些官员,那些官员们立刻明白了,这太子爷是有话要和王守仁讲,慌忙起身告辞。

看到那些官员们都出去了,李栋叹了一口气“先生,我知道你忙,所以我平时不敢打搅你,但是有件事情,我怕我年轻,考虑得不太周详,所以请先生帮我参谋一下”

“太子客气,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是。”

“先生你也坐,事情就是关于那十几万罗教教众如何安排的问题,当初也怪我心软,答应了下来,事后想了想,觉得此事麻烦定然不断,后悔莫及,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李栋摇头丧气的说

王守仁哈哈一笑,轻捋胡须“太子爷,臣恭喜您平白得了十几万不用花钱的劳力,在恭喜您平白赚了五六百万两银子,万岁爷若是知晓此事,嘿嘿。。。一百万两恐怕不那么好打发喽”

李栋苦笑着摇摇头“先生莫要取笑我了,我现在很想把那些银子和人都退回去呢?”

王守仁又哈哈一笑“太子爷就不要惺惺作态了吧,您一项胸中有丘壑,事事谋而后动,此事想来您早有谋断,不如说来一听”

李栋竖起大拇指,也是哈哈一笑“还是先生了解我,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观朝廷对漕运十分的倚重,不只是朝廷,就是整个北地对漕运也是十分的依赖,况且朝廷禁海,这水运就显得尤为重要,漕运是连接南北的交通命脉,可是以往这漕运一直都是靠着民间自行的管理,混沌不堪。。。”李栋喝了一口张永递给他的茶水,顺便看了看王守仁。

王守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先生,这水路上各种苛捐杂税繁多,真正那些干活的苦力反倒捞不到几个钱,他们也就是挣扎在温饱线上而已,所以我就想,不如借此机会,利用罗教教众多为河面上的苦力这个契机,我收了他们,把他们拧成一股绳,从此这漕运如何定价,全由他们说了算。。。”

“太子爷宅心仁厚,实乃我大明之福”王守仁起身对李栋一抱拳

“先生你就别夸我了,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但是事后想想此事颇有难度,那漕运需要整修,只有整修以后,才能增加运力,才能养活更多的人,银子没有问题,我出,可是人呢?整修运河的人力我从哪里雇佣?”

王守仁一愣“太子爷,您莫非忘记了那十几万罗教教众?”

“先生,那是我诓骗我家老爷子的话,要不然怎么救那十几万人,可是我说的那些都是将来的事情,那十几万教众能有多少人相信我,又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到河道上疏通水路,那活计想来不轻松,况且马上就要入冬了,寒风刺骨,更何况是在河水里?哎。。。难呢?”

王守仁先是诧异的看了李栋一眼,然后微笑着摇摇头,悠悠的说“太子爷想必不知道我大明还有户籍一说吧”

“户籍?这个词倒是不那么难理解,那和我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太子爷,那十几万人可是犯了谋逆之罪,万岁仁慈,免了他们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的户籍现在可全都没有了。”

李栋没听明白“没户籍有什么关系吗?我好像就没有?”

王守仁扑哧一笑,摇摇头,心想谁敢和您比呀!

“太子爷,这没户籍的人在我大明就是流民,他本人和子孙不得科举,不得购置田产,不得入伍,不得经商,不得。。。”

李栋听得大皱眉头“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所以说,那件事情,太子爷您是多虑了,那些人巴不得靠在您名下呢,哪天您。。咳咳。。大赦天下之日,就是那些人出头之时!”

李栋长出一口气,好似放下了很大的心事,拍掌而起“太好了!有劳先生为我解惑,我就不打搅先生了,我去了。”

“太子爷且等,臣还有一言。”

“先生请讲?”

“太子爷,您打算派何人管理这十几万人?”

“绝对不能派官面上的人,嗯。。。我想想。。。就还是龙腾帮吧,李响,等一会传讯给普志高让他来天津!”

“是,大。。。”

“等等!太子爷万万不可!”

“哦?先生有何高见?”

“太子爷,据臣所知,龙腾帮已经成为京师第一大帮派,几乎把持京师内所有的地下买卖,那普志高更是权柄日重,和东厂厂公苗逵称兄道弟,臣担心若是在让他得这十几万人助力,恐怕又会多出一个李福达出来,毕竟普志高不是咱们体系中人,不可大用!!”

所以说人不能犯错,尤其不能犯原则性错误,否则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王守仁的这段话已经决定了普志高终身的命运。

“先生,您看我手下这些孩子,他们还不能出去独当一面,您又分身乏术,张永他们几个都是官面上的人物不合适,李响嘛?”说着李栋看看李响

李响立刻跳起来“大帅,说破天我也不去!”

李栋顿时如泄气的皮球,苦着脸“先生,总不能让我去吧?”

“太子爷,臣保举一人!”

“谁?”

“包二!”

“包二?先生您怎么想起保举他了?”

“太子爷,此次罗教谋逆之事,包二居功至伟,太子爷还不曾赏他,而且臣观包二此人粗中有细,做事不莽撞,是一个可以栽培的人,最重要的是此人重情重义!”

“先生说的不错,我对包二也挺满意的,但是我总觉得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这些人江湖草莽之气太浓,不太好控制!”

“太子爷,您有此样东西,就可以收了他的心!”说着王守仁从袖口抽出张纸递给李栋

李栋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良久过后长叹一声“没想到包二还有如此经历。”

“太子爷,那包家本是江陵一代的武林世家,他年轻时就已经在江湖上颇有威名,他本人仗义疏财,所以朋友很多,可惜。。。他青梅竹马的爱人被威远侯家的小侯爷抢去做了小妾,他气愤不过,打算大闹威远侯府,可惜。。。他的家族事先的到消息,把他诓骗回家,用**灌倒,送到官府里面,可是谁也不曾想到,他的朋友闻讯赶来,当日就把他从大牢里面救了出去,他带着那群朋友回家,面对生他养他的家人,他实在下不得手,发誓从此与包家一刀两断,他只想着从侯府里救出他的爱人,可惜。。。威远侯从京师请来了李双成。。。他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一呆就是七年。。。”

李栋叹息着摇摇头“包二被家人背叛,那感觉一定不好受,况且他的爱人还被别人抢走,想必这些年他心中一定苦得很!”

“太子爷,对非常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太子爷就算是给包二金山银海,他也未必动心,可您若是帮他报了大仇!臣想他只有肝脑涂地为太子爷效命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捧那包二上位?!”

王守仁点点头

李栋顿时苦笑起来“先生,我刚成立了一个龙腾帮,您不会是想让我在成立一个漕帮吧?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成立江湖帮派的嗜好呢?”

“太子爷大可不必,只要让龙腾帮在设立一个分堂漕堂,让包二做堂主即可!这样既分了普志高的权,又收了包二的心,一举两得,若是太子爷能在给包二一个锦衣卫的告身,想必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

“草民叩见太子爷!”包二瓮声跪倒

“起来吧,上次罗教的事情你做的不错,你想要什么赏赐?”

包二看了看李栋,咕咚咽了一口唾液“上次在龙堡吃的那种烤鸭,草民想在吃两只!”

李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人人都说你好吃,看来还真的没说错你”

“草民在诏狱里呆得久了,那时就发誓,有一日若是能出得那里,必终日与肉为伍,草民幸得太子爷大赦,脱得牢笼,草民虽不曾说过什么,但是草民。。。”说着包二拍拍自己的胸口。

李栋点点头,拿起一块腰牌,笑着递给包二“上次你立了大功,暂时先委屈你做个锦衣卫百户吧”

包二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把双手在衣襟上仔细擦过,郑重的接过那块腰牌,死死的盯着上面的文字。

“现在我手上只有锦衣卫的告身,若是将来你想上阵杀敌,博取马上功名,也随你!”

“草民愿为太子爷效死!”

“呵呵,有些话不用说我也知道,现在爷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办!”

“请太子爷吩咐!”

“你去一趟南京,替我给李双成送一封信,然后他会让你接一个人回来。”

“是!”

第三十八章 老兵新兵

童子军扩军了,御马监直属的四营被全部打散编入童子军当中,童子军的人数一下子扩充了一倍有余,各部都在积极的消化这股“新兵”,但是。

御马监直属的四个营都是由北方从蒙古和关外逃回的青年人作为主力,近年来也开始在各个卫所选拔精锐士兵充任,他们的装备和训练都是远远超过大明寻常的卫所士兵。

作为保护天子最后的屏障,他们这股武装力量,可以说是大明最最精锐的士兵,当然也是最骄傲最放肆的士兵,在京城中,最飞扬跋扈的不是锦衣卫和东厂,作为天子亲军的御马监从来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们这些人比锦衣卫更加的横行霸道。

这样兵极其不好带,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别人很难改变他们,也很难影响他们。

这些人和童子军不一样,他们不害怕童子军的各项军规,也不害怕被赶出军营,会有大把的军将希望招揽到他们这样的士兵作为自己的亲丁家将,而且待遇一点都不比童子军差,出于这样的原因,他们非常的散漫。

早晨起床号吹响,他们慢吞吞的起床,也不洗漱,直接到餐厅吃饭,从不排队,总是一窝蜂上前去抢,然后搓着牙花,慢吞吞的到操场集合,三个一群,五个一帮,也不列队。

“老张,还别说,这的伙食还真不错”

“比咱们以前吃的可是强多了,要说给太子爷卖命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军饷能不能按时发”

。。。

这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立正!”有人高喊

但是御马监的那些士兵根本不做理会,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王平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士兵,高声说

“我叫王平,今后你们就是我的兵!”

王平还未说完,下面就爆发出哄堂大笑“小子,刚断奶吧,跑这来充大人啊。。。”

王平顿时脸色涨红,手轻轻的抚摸着腰间的军刺,眼睛微微的眯起来,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想杀人的前兆,过了良久,他慢慢的舒了一口气,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今天,我们学习站队列,所有人。。。”

“他奶奶的,你是不是傻子?这么热的天,你让爷站队列?没空伺候你!爷回去睡觉去!”说着已经有三四个人离开了队伍走向宿舍。御马监的其他人则面含着笑容,歪着头看着王平。

“我看谁敢走?!未得命令,擅自离开队伍,按军法,我能斩了他!”王平怒视着那三四个人。

那三四个人中,走出一人,冲着地上吐了一口痰“毛还没长齐,就敢教训爷,不服咱就练练!”

王平上下打量着眼前那个人,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漏洞,王平至少知道三种方法可以要了他的命。

“你在往那边走一步试试看!”王平冷冷的说着,同时双手自然下垂,放在身体的两侧。

那个人也察觉出王平的杀气,身体先是一僵,左后看着寻求旁人的帮助,几个有经验的御马监士兵冲他微微的摇摇头,那意思就是这个教官不太好对付,但是这种情况下双方都已经是骑虎难下,两个人必须来一场决斗,一场老兵和新兵的决斗。

这时忽然传来。。。

“大家快看,那边有娘们!”

“真是娘们”说着御马监中走出来好几个人,拉回先前走出去的那三四个人,然后指着不远处医护营的女兵调笑起来。

“这太子爷对手下的兵还真不错,居然还养着军妓,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

“你快看那小妞长得真水灵。”

王平顿时觉得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有力使不出来。

。。。

“你们那边怎么样?”

赵东旭几个人都摇着头“不好带,那些人都是老兵油子,你若是耍狠,他们就和稀泥,你一软,他们立刻蹬鼻子上脸,很不好对付。”

“杜威你呢?你那边应该好一点吧?”

“呸!妈的,今天早晨本来想弄死一个杀杀他们的威风,可是他们居然耍赖,要和我比摔跤,妈的,大帅教咱们的都是一招毙命的招式,什么时候教过这些,我现在腰还疼呢?”说着杜威揉着腰

“陈队长已经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御马监那些混蛋总在医护营附近探头探脑的,现在我们巡逻营所有的人手几乎全在医护营那边,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会出事的。。。”李宏亮一边说一边苦着脸

“怎么办?实在不行咱们杀两个立立威吧,在这样下去,咱们自己的兵都让他们带坏了!”钱行提议

王平摇摇头“咱们当初管大帅要的人的时候,人数是可丁可卯的,剩下的全让李响那小子划拉走了,杀一个少一个,不好向大帅交代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是让大帅知道了,他发起火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硬的不行,咱们来软的。。。”王平小声的说

“软的?怎么个软法?”

“咱们请把他们中的几个头头请出来吃饭,缓和一下彼此的矛盾。。。”

“亏你想得出来!古往今来就没听说过这么带兵的,以后那些人还不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不行!”

“杜威说得对,这种事情你一软,他们以后就更无法无天了。。。”

“哎。。。难呢,这兵还真不好带呀,大家回去再好好想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希望大帅不知道此事。。。”

。。。

李栋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一脸阴沉的站在军营里,整个军营出现了非常怪异的画面,一方面童子军严肃纪律,做任何事情都有板有眼的,另一方面,御马监散漫杂乱,无视军规军律。

“叫王平、赵东旭。。。跑步来见我!”

不一会,王平等人快步来到李栋面前,很标准的敬了个军礼。

“大帅,您叫我们”

李栋没吭声,指着不远处的御马监。

王平等人慌忙低下头,就连一直没有正型的杜威也不敢造次,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尖,好似那里长了一朵花一样。

“你们就是这么带的兵?”李栋问得很平静

王平这些人跟了李栋那么久,自然知道李栋往往说得越平静,那么他心中的怒火就越大。

“对不起,大帅!”

“对不起?我教过你们说对不起吗?对军人而言说对不起是一种耻辱!到底怎么回事?”

“大帅,这些兵不太好带?”

“不好带?能有多难?当初你们一个个软的像个娘们,我不也带出来了吗?”

听了李栋的话,王平等人相视而笑

“笑,还有脸笑,你们这个样子,我将来怎么放心让你们出去独挡一面?!”

“大帅,我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您看您是不是受累在。。。”李响笑嘻嘻的说

李栋哼了一声,伸出手对着李响“弹药上好,把枪给我!”

李响一愣,但是还是快速的从腰间把短铳摘下,快速的上好弹药递给李栋,李栋把拿起那把短铳,四下看了看,锁定了一个御马监的士兵,那个人正脱了靴子在晒脚丫,李栋快步走到那个人面前“起来!”

李栋正好挡住了他的阳光,那个人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了李栋一眼,因为李栋穿着便装所以他没认出来“你挡着爷的阳光了!赶快滚开!”

李栋根本没和他废话,砰,对着他旁边的地面就是一枪,那个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马上站起来。

“李响,给他演示一个俯立挺身”

李响立刻俯倒在地,快速的做了一个俯立挺身,然后拍拍手起身。

“看到刚才的那个动作了吗?”李栋对那个人说,那个人机械的点着头

“做!”

那个人马上学着李响的样子一下一下的坐着俯立挺身,但是姿势很不标准,李栋也不纠正。

“长官!要做多少下?”那个人一边撅着屁股,一边回头问李栋

“你身上留下的汗水,在地上汇集成你的样子的时候,你就可以停下来!”

听了李栋的话,那个人立刻又站起来“你。。。你这不是折磨人吗?你。。。”李栋直接把火铳顶在他的脑门上“我就是在折磨你,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做,我就开火!”

“你。。。你骗谁,你刚才已经开过火了,火铳里只有一发弹药。”

李栋咧开嘴笑了“我很乐意和你打这个赌。。。”

听了李栋的话,那个人腿开始打颤,身上的衣服快速的被汗湿了,额头上还有汗珠直往下淌。

“我的耐性不好”说着李栋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勾动扳机

在李栋还没完全勾完扳机的时候,那个人飞快的趴下,一下一下的开始做俯立挺身。

“等一下,我是要检查的,你若是提前起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李栋把枪甩给李响,然后带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军官们离开了御马监那边,留下了窃窃私语的御马监官兵。

“大帅,你的意思是,真杀?!”杜威挠着后脑勺问

李栋直接给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榆木脑袋!在这里,你们是老兵,他们是新兵,你们就是这里的王,你要让他们怕你,你就要比他们还狠,不停的折腾他们,让他们一看到你腿肚子就转筋。对于你的命令,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以后上了战场他们也会下意识的服从你的命令,这才是好兵!”

王平等人相视看了一眼,微微点点头

“是,大帅!”

“记住一句话,慈不掌兵!去做吧!”

“是,大帅!”

。。。

“我让你纹丝不动站一个时辰,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瞎呀,老子当然在晒太阳,老子又不是木头,为什么要纹丝不动的站着?”

当天夜里,一帮人冲进了御马监的营地,架起那个白天嘴硬的御马监士兵,当天夜里他没回来,所有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难道被砍了?

第二天那个人回来了,整个人都傻了,全身好似打摆子一样颤抖,身上还有一些粘粘的液体。

“老董,你怎么了?!”

“狗。。。都是狗”

“狗?什么狗?他们到底对你干了什么?!”

“很多狗。。。”

“董宇!”

“到!”

“昨天你的队列站的不合格,去站好,我回来以前你若是敢乱动,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是,队长!”董宇好似火烧了屁股一样冲了出去,仔细的站在操场上,纹丝不动。

“妈的,老董是不是傻了,怎么像狗一样听话了,我就不怕!”

“徐铮!”

“干什么?”

“你出言不逊,陪着董宇一起站着!”

“呸,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

第三天那个叫徐铮的也纹丝不动的站着队列,御马监所有的刺头都享受了和巡逻营的猎犬共度一宿的待遇,那些猎犬可是受过特别培训的,一个个凶性十足,那些人被塞进了狗笼子里,而猎犬们流着口水,在狗笼外面汪汪的叫了一宿,很几个差点吓出精神分裂。

这种方法对大多数人是有效的,但是也有例外,鲁彪就是一个例外,他孔武有力,几乎无所畏惧,在狗笼里面居然还呼呼大睡,杜威对付他的方法更加直接,就是打。

在御马监,很多人把鲁彪看成了御马监最后的希望,所以很多人都支持鲁彪,无论鲁彪走到哪身边都跟随了很多人,可惜。。。

童子军实在是太多了,最要命的是他们有纪律,几乎整个营地的童子军都来了,每人手上还拎着棍子,当时的场面完全是一面倒,人多打人少。。。

从那天起。。。

“绕操场跑十圈!”

“为什么?”

“打!”

。。。

“你的军容不佳”

“谁说的?”

“打!”

。。。

“听说你总看医护营的女兵”

“这怎么了?”

“打!”

。。。

“你上厕所的时间太长了”

“这。。。这也是理由?”

“打!”

杜威找遍各种理由,几乎每天他都带着人追打鲁彪,简直就像吃三顿饭一样准时,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一脚踹开宿舍的大门,冲进去就是打。

在鲁彪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真的是受不了了,是人都受不了,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这个过程直到有一天结束了。

因为鲁彪的一句梦话“母亲,我想家。。。”

有人把这句话告诉了杜威,杜威沉思了一会。

。。。

李栋平时经常会在童子军的食堂里吃东西,这样他可以很直接的看到他的童子军,那让他心情非常的愉快,但是每周总有一天例外,那一天李栋说什么也不会来,因为那天童子军吃面条,几千人吃面条时发出的呼噜噜。。。呼噜噜的声响,如排山倒海一般,那动静想想都可怕。

杜威拿着自己的饭盆排队,他的身后就是鲁彪,鲁彪一看到是他本能的想躲开,但是又实在饿得慌,咬着牙排在杜威的身后,杜威只给自己盛了半碗,看到身后的鲁彪,低声说“你也打半碗!”

鲁彪一愣,低下头“是”

他看着周围御马监的士兵都把自己的碗盛得满满的,他眼睛里已经含着泪花了。

杜威等着鲁彪打完,直接坐到鲁彪的身边“快吃!”

“是!”

半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在去打!”杜威拉着鲁彪快速的再去排队“盛满!”

鲁彪又是一愣“是”

杜威又挨着鲁彪坐着,呼噜噜,呼噜噜的开始吃面。

当鲁彪吃完的时候才发现,御马监的其他人在去盛面的时候,面已经吃完了,只能等着下一波面下锅之后,才能再次排上。

杜威冲鲁彪笑笑“现在你可以回去睡一觉,不用在这里傻等着排面。嘿嘿,这是我发现的。。。”说完杜威拿起自己的饭盆走了。

。。。

“吃螃蟹的时候排在最后吃,那个时候会剩下很多蟹爪,很好吃的。。。”

“上厕所排队的时候提前把裤子解开,这样就不会超时了。。。”

“知道军营里面谁最厉害吗?是医护营的女兵,赵东旭喜欢。。钱行喜欢。。刘明舟喜欢。。李响喜欢。。你明白了吧,得罪这些女兵就等于得罪整个童子军,以后看到她们,嘴巴放甜一点,好处大大的。。。”

第三十九章 天津律法一

天津新城的繁盛程度是一天比一天高,从各地闻讯而来的商人们接踵而至,城内的各种商铺都被抢购一空,一些来的晚的商人只能从别人那里转租铺面,但是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紧挨着天津城的海河边和海边区域中,有很多没有被开发的荒地,那些没有租到店铺的商人就打起这片土地的主意了,他们本打算找到土地的主人,低价强买强卖,然后自己在土地上建设店铺,这样一来,还省下了一大笔租店铺的银子呢。

后来他们一打听,才发现,原来整个天津地区,所有的土地全部是李栋的封地,这下就更好办了,太子爷怎么会在乎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算今后有了纠纷,太子爷也只能闷头认下,否则若是让御史们知道了,一顶与民争利的帽子扣下去,那太子爷的脸面往哪里放。

于是这些人纷纷开始大量的从各地采买建筑材料,纷纷找人绘制商铺的平面图,这商铺自然要建设得越大越好。。。

可是当第一家开始建设的时候,天津城的规划司就派人来警告他们“天津城禁止私搭乱建,没有规划司的允许,任何建筑都是违规的,会被拆除,当事人要受到严厉的处罚!”

“小哥,我明白。。。你看”说着商人顺手一抖袖子,直接拿出一两多碎银递过去

那个年轻的官员看了他一眼,把银子推了回去。“你好自为之!”说完扭头走了

“切,不就是嫌弃少吗?大家继续干,没事的,咱的买卖里面有礼部给事中。。。的份子,嘿嘿。。。我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咱们。。。继续干。”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真如那个商人所言,再也没有人来打搅他们,他们的商铺已经建起来三分之一了,其他观望的商人一看,呸,这规划司还真是只会动嘴皮子,欺软怕硬啊,不过咱家买卖的靠山也不软,吏部。。。就是我亲叔。。。开干!

于是城外各种店铺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开始建设。

这件事情自然早早的就摆到了王守仁的书案上。

“先生,此事若是不早早遏制,恐怕大家都会纷纷效仿,其影响极其恶劣,城内那些已经租了店铺的商人们心中定然愤愤不平,从长远说不利于天津的发展”赵兴邦义愤填膺的对王守仁说

王守仁微微一笑“兴邦,且等等看。”

“先生,学生以为应该把此事扼杀在萌芽状态。。。”

“兴邦,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你想想今天你办了这个,明天还会有人出来,因为那个人的背景比这个人还大。。。”

“那怕什么,太子爷不是说了吗,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兴邦,我的意思是,你难道天天都有时间和这些人纠缠?不如就让他们折腾,等所有的人都跳出来,一勺烩了他们,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

赵兴邦一愣,旋即对王守仁躬身“是学生莽撞了,多谢先生教诲。”

“兴邦,太子爷钦点的你,让你掌管治安司,你好生做,切不可辜负太子爷的嘱托。”

“先生放心,学生定把那些奸小全部绳之以法。”

“兴邦,做事情切不可急功近利,要注意方法。”

“是,先生,学生记下了,先生。。。学生。。。”

“有什么话你尽管讲!”

“先生,太子爷那里怎么还不制定律法,没有律法我们治安司执法起来,总觉得有些棘手。。。”

“哎。。。此事我也和太子爷讲过好几次了,也递给太子爷几份条款,可是太子爷总是不满意。。。最后太子爷说这事由他来处理,这两天他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里面,估计就是在制定天津律法!”

“希望太子爷快些呀,城外那些奸商已经有几个人都建设完毕了。”

。。。

陆鸣,天津土著,是天津城内的一个泼皮,通过‘碰瓷’等方式勒索过往的商人,随着见识的增长,胆子也越来越大,他纠集了一帮泼皮,成立帮派,自命帮主,做一些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的勾当。天津新城成立,他这种人也看到了商机,只要能租下来那些店铺,定然能赚个金山回来!

“老头,把这个店铺卖给我!”

“这。。。这个店铺只能租不能卖。况且我已然和别人签了契约,过两天那个人就要来了。”

“有什么不能卖?你签了爷这份契约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这个店铺是太子爷赏赐给我的,他说不能卖!”

“切,就凭你这么一个臭老头能认识太子爷?少吓唬我,我让你签你就签,哥几个摁住他的手!”

“你。。。你不能。。。”

“哼,不识抬举,给你一百文大钱,赶紧滚出天津,别让爷在看着你!走去下一家!”

。。。

“我们想找太子爷!”在军营外好几个被陆鸣强买强卖的店主来找李栋主持公道

“这几日,我家大帅闭门谢客,过两天你们在来吧。”门口的卫兵拦住那些人

“我。。。我们有冤情。”

“有冤情去天津总督府!”

“这。。。走吧。”

。。。

“什么?这么无法无天,先生,这些人可都是瓦窑口堡的军属,那些死去的士兵可是为了保卫我大明边疆安稳付出的生命,请先生为他们主持公道。”

王守仁摇摇头“太子爷曾说,天津城万事律法最大,在没有律法之前,你动不了他们。”

“难道就这么忍了。”

“在等等,我想就要快了!”

。。。

不只是如此,天津既然是宝地,三教九流都想来这边捞口饭吃。大批的扒手、乞丐,江湖骗子,还有假僧道尼姑等等也是汇聚天津,这几日把天津弄得乌烟瘴气,偷鸡摸狗的事情时有发生,居民刚刚挂出来的衣服,瞬间就被偷走了,店铺里面也时常发生丢货物的事情。

很多商户心中暗自后悔“这天津这么搞下去,自己的买卖恐怕做不长久了。可惜三年契约已经签了,看来只能干等三年吧。”

因为那些神偷、飞侠、大盗和地痞流氓的存在,天津店铺的租金居然一降再降,很多人宁肯赔本都要把已经租到手的店铺转手租出去,这样恶劣的环境谁还肯来,没有人哪能赚出银子,还是早点撤出来的好,要不赔得更多。

“老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天津实在是太乱了,昨天刚进的货物,放到后院,今天早晨一看居然丢了一半,看院子的大黑也不见了,定然是被人拖走吃了。”

“在等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商人对他的店伙计说

“还等啊?真不知道您老是怎么想的,隔壁的店铺正在低价往外转租呢?”

“低价?多低?”

“他肯认赔三成!”

“去,把他们掌柜的叫来,我要租他的店铺!”

“老爷,您。。。您可就只剩下那么一点银子了,在花出去,咱们店铺里就一点流动资金都没有了”

“让你去,你就去,你哪那么多废话!”

“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难道钱多烧的?”店伙计嘟囔着走了

那个商人叫赵鑫,河间府青县人,善于理财,白手起家,一点一点靠着敏锐的观察力积攒财富,这次一听说天津新城成立,马上大量的搜集朝廷的邸报,在仔细研究了太子爷这个人之后,他变卖所有家产,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天津,一口气租下两个店铺,还有一个仓房。

“太子爷这次还真能忍!不过小子你若是在不动,老头子我恐怕就要抗不住了,小子快些动手吧。。。”赵鑫躺在摇椅上低语着。

。。。

在会议室,李栋把天津城所有的官员都请来。左手边是以王守仁为首的天津文官集团,除了王守仁和赵兴邦之外,李栋一个都不认识,右手边是童子军的高级军官,还有以李响为首的锦衣卫高级军官。

“先生,天津律法已经完成了!”

“啊,太子爷大才,不知。。。”王守仁四下看看,发现李栋的桌子上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这个就是”李栋拿起那张纸,一脸得意的说

“太子爷,这。。。不会只有这么少吧?”

“就是这么少,我们天津的律法就是告诉大家什么不能做,做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就这么简单。”

王守仁从李栋的手中接过那张纸,只看到一半就豁然起身“太子爷这。。。这是不是太严苛了些?”

李栋微微一笑“律法是让人来遵守的,若是惩罚力度不够,那么就造成了犯罪的代价太小,那么久而久之,人人就不会遵守律法了,所以惩罚力度一定要从严,从重!”

“太子爷,只是这律法实在是有些过于苛刻,此法一出,必定天下震动!”

“大家都看看吧!”说完李栋冲着李响一努嘴,李响拿着一打纸挨个发放下去。

那些文官看到李栋制定的律法后纷纷倒吸一口气,脸色苍白的互相看着。

童子军军官们看到了只是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律法相对于童子军军法而言只是小儿科而已。

“大家都什么意见?”

一向嫉恶如仇的赵兴邦犹豫着开口“太子爷,乱世用重典,可我大明承平日久,律法上是不是不必这么。。。”

“你错了,我觉得无论乱世还是和平年代都需要用重典,犯错了就一定要受到惩罚,绝对不能姑息!”

“太子爷,人犯了错误,应该给他悔改的机会,应该教化他才是,若是一味的用重典,人心向背,恐怕。。。”王守仁小声的提点着

李栋摇着头,显然是不同意王守仁的看法“先生,律法是什么?律法其实就是君王制定出来的一个行为准则,不是用来开玩笑的,所有人必须遵守,若是给了那些犯错之人悔改的机会,那么那些成天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心里会怎么想,长此以往律法早晚会崩溃,那就是国家灭亡之日!”

王守仁一愣,他从小熟读各类史书,自然知道,每一次大乱将其之前,都是律法崩溃,人人没了约束才引起的,尤其是古往今来的各种民间造反,一般都是由于老百姓实在没有说理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没了活路才造反的。

“先生,律法高于一切!这件事情就听我的吧!”

“太子爷客气,臣是太子爷的家臣,太子爷的君令臣子一定不折不扣的照办!”

“李响,那些跳梁小丑都出来了吧?你那里是不是都有备档?”

“大帅应该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

“既然都跳出来了,就一勺烩了他们!”

赵兴邦一愣,心中暗笑,太子爷不愧是先生的学生,这隐忍的功夫和先生如出一辙。

只听见李栋又对李响说“我让你找的人都找了吗?”

“已经找了,都在军营里,明天他们就可以上岗了!”

“好,天津律法从明日起开始实施!”

第四十章 天津律法二

杨一丁是天津左近人氏,去年解试落第之后便一直在家中务农。杨一丁家境并不宽裕,也没有钱上私塾,更没钱请得起老师,幸好他小时候,隔壁住着一个私塾先生为他开了蒙。教他认了字。杨家家境不好,想念书也没处念去。杨一丁十几年间接触过的书极少,只是每日习字不断,倒练出了一手好字。但是经史子集方面地学问,便有限地很了。。。

去年解试,杨一丁其实是撞运气,他也知道凭自己这点底子根本过不了关,不过看到同村好几个读书人都去,他也动了心思,便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硬着头皮闯了一趟沧州城,结果不出所料地名落孙山了。

自此杨一丁便绝了念想,安心在家里务农,在年初他还娶了一个媳妇,媳妇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可惜他家里日子实在过得不太好。

“你叫杨一丁?”

杨一丁看到他家门口站着的两个锦衣卫,立刻手脚发软,一个劲得想往地上跪倒。

“草。。。草。。。草民。。。。”杨一丁不停的点着头,他的舌头实在是不好使了

“别怕,我们不找你麻烦!你交上好运了。”

听了这话,杨一丁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人色。

“去年你参加了解试?”

“是”

“那你一定识字了?”

杨一丁一愣,这不是废话吗,但是他哪敢这么说啊“是”

“口吃伶俐吗?”

“还。。还行”

“把这个念一遍!”说着一个锦衣卫递给他一张纸条

“板凳宽,扁担长。。。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板凳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杨一丁心中却暗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那个锦衣卫却不住的点头。

“不错,说的比我顺溜多了,有个活计安排给你,每天到天津城门口,念天津律法,每个月一两银子的酬劳!”

杨一丁的脑袋顿时晕晕的,只是听到那个锦衣卫说一两银子,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的酬劳,为了一两银子他什么都愿意干,他媳妇现在正是嘴馋的时候,一两银子能买很多鸡,能买很多肉,能买。。。?

看到杨一丁发呆,两个锦衣卫对视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当初老子每个月也就一两银子饷银,还不是足饷,现在这么好的条件,这小子都不愿意干?

“你不想干就算了,我们找别人吧!上面说不让勉强!”说着那两个锦衣卫扭头就要走

杨一丁飞快的抱住一个锦衣卫的大腿“大人,我。。。我愿意干!”

“哦,早说吗,起来跟我们走吧。”

“大人,小人要带的东西着实不少,衣服被褥,还有一些干粮什么的,恐怕要准备一会,请两位大人稍等。”

“不必带了,我们那里包住宿,管三顿饭,就是衣服也按照季节发!”

杨一丁彻底愣着了,疑惑的看着那两个锦衣卫,心想,天下间哪能有那么好的事情,这两个人不是人贩子想把我卖了吧,心中想着,眼睛上下仔细的打量着那两个人。。。应该不是假的呀,谁敢冒充锦衣卫呀,那不是找死吗?

“你愣着干什么?你到底去不去?”

“去!”

这时一个锦衣卫一拍脑门

“哎呀,对了,看我这脑子,这三两银子是给你的安家费!不算在你的工钱里,把银子给你媳妇,然后赶快和我们走。”

杨一丁整个人都呆住了,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子,猛的抬起头。

“大人,您。。。您不是开玩笑吧,活还没干怎么就先发银子,求您了,实话跟我说吧,小人到底犯了什么错,是不是要拉去砍头?”

“呸,你怎么想的,砍你用那么费事吗?还发给你银子?你以为你是谁呀,麻利的跟我们走!”

。。。

杨一丁美美的吃了一顿,美美的洗了一个澡,美美的睡了一觉,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手上拎着一个大大的军用水壶,在两名治安司兵丁的带领下,来到天津东城门外,那里已经立起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台子,那里就是他的讲台。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杨一丁有些怯场,但是为了那一两银子,为了能让媳妇吃好,然后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就让读书人的体面去见鬼吧,老子豁出去了。

心中想着,杨一丁卷起袖子,一步踏上讲台,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天津总督府一号令。。。”

“天津从即日起将实行天津律法。。。”

“律法中规定,凡是首次犯偷盗罪者,在罪犯双股上用烙铁印上偷盗者三个字,第二次犯偷盗罪者,在罪犯脸颊上用烙铁印上偷盗者三个字,第三次犯偷盗罪者,罪犯的一名直系亲属抵罪,那名亲属与罪犯同罪,同样用烙铁在脸颊上印上偷盗者三个字,第四次犯偷盗罪者,斩!”

“律法中规定,凡是首次犯勒索恐吓罪者,按照强盗处理,在罪犯的双股上用。。。斩!”

“律法中规定,凡是首次偷税漏税者,犯奸商罪,在罪犯的双股上用。。。斩!”

“律法中规定,凡是首次犯奸淫罪者,罪加一等,直接在罪犯脸颊上涌烙铁印上奸淫者三个字,第二次犯奸淫罪者,罪犯的一个直系亲属抵罪。。。斩!”

“律法中规定,官员犯法罪加一等,犯贪污罪,在罪犯的脸颊上。。。斩!”

“律法中规定,卖国者最加三等,斩!”

。。。

这就是李栋起草的天津律法,一部简单的实在不能在简单的律法,这样的律法,让李栋省下了建造监狱的银子,穷凶极恶的人,李栋就直接毙了,而普通的罪犯,李栋的律法几乎都囊括了,若是没有,还会追加。

用李栋的话讲,小偷偷了人家的东西被抓,好,我给你一次机会,我在你屁股上印个记号,下次在抓到小偷,扒开裤子一看,好吗,原来是二进宫啊,既然你不要脸,我就成全你,在脸上来个记号,以后走到大街上人人都知道你是小偷,如果你还敢犯,那么对不住,你的家人也要遭殃,都别要脸了,父母兄弟姐妹叔舅姑姨的顺序排下来,除非你家死绝,若无人替你抵罪,对不住,直接就斩了。

李栋的这部律法的宗旨就是加大犯罪的代价,让人不敢犯罪,老老实实做事,安分守己的做人。

。。。

杨一丁的宣讲效果一开始并不好,台子下面的听众始终稀稀拉拉,百姓对于官府的命令和新举措并不是十分热心。老百姓对于政府层出不穷的新花样已经麻木了,而这些新律法的目的,大多是变相从他们身上收取更多的赋税或者让他们更加的听话,可是那些律法对于豪门贵族而言却是形同虚设,作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对官府有一种天生的抵触情绪。

那些很有背景的商人们对于这样的宣讲也是冷眼旁观,嗤之以鼻,摇摇头就走了。

上午杨一丁一口气将天津律法讲了十二遍,台下听讲地人始终稀稀拉拉没几个,有的时候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奉命守护讲台的两名兵丁之外,便只有杨一丁一个人在台上口若悬河般宣讲着。这也难怪,他宣讲的都是枯燥无比的政策法令,即便用最通俗的口语白话说出来,也实在没有小说演义听起来有意思,终日为了生计奔忙的老百姓哪里有闲工夫去听他啰唆,有那功夫还不如仔细寻些活计,填饱肚皮才是真的。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来了午饭和茶水,杨一丁和那两名兵丁坐在台子上踞案大嚼,这场面委实有些新奇,上午杨一丁宣讲的时候没什么人肯听,而此刻台下却聚拢了一些人,这些人一个个冲着台上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用罢了午饭,杨一丁的体力恢复了些,见台下聚拢了数十个人,便抖擞精神,开始了第十三遍的宣讲。

下午和上午的情况差不多,依旧没有人理会那些律法的问题,谁也没有想到这些问题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讲到快晚上的时候杨一丁实在有些累了,嗓子也有些沙哑。

“今天就到这里吧!”两个兵丁抬头看看天色

就在这三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个人,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

赵鑫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杨一丁。

“刚才可是你在宣讲天津律法?”

“咳。。正是小人。”

“我没听到,你能不能在讲一遍?”

“老先生,抱歉的很,今天宣讲时间已经完毕,请您明天赶早!”一名兵丁很客气的对赵鑫说

赵鑫二话没说,从袖子里面拿出二两银子“我花银子听!”

那两名兵丁忽然如见鬼一般,快速退后一步,双手不停的摇摆着“老先生,你可不要害我们,这律法上可是说不许贿赂官员和公务人员,而且官员和公务人员犯罪,罪加一等!”

赵鑫一愣“刚才有伙计告诉我,天津律法颁布,我紧赶慢赶才跑到这边,请行个方便,这事对我很重要!”说着他把银子转向递给杨一丁。

杨一丁呆呆的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银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看向那两名兵丁。

“我算是官员吗?”

那两名兵丁摇摇头“你不算!”

“我算是公务员吗?”

“嗯,你只是临时工,你不算公务员。”

“那我收了他的银子算收贿赂吗?”

那两名兵丁已经明白了杨一丁的意思了,他们两个相视一笑“现在你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你想加班那是你的自由,至于你是不是想赚点外快,全看你自己的意思,反正我们兄弟两个可是要下值了!”说着他们两个就向城外的军营走去。

赵鑫赶忙把银子塞进杨一丁的手中“小哥,快说,这律法到底都是什么内容?”

“这律法。。。”

这时一名兵丁回头对杨一丁说

“杨先生,回去晚了可就没有饭吃了!你可要抓紧呢!”

还没等杨一丁说话,赵鑫马上拉住杨一丁的衣袖

“不怕,不怕,我请先生吃饭,咱吃好的,咱慢慢详谈。。。”

。。。

“陆鸣,强买强卖他们店铺,犯强盗罪!今经过治安司取证,证据确凿,行刑!”赵兴邦拿着总督府签发的陆鸣的判决书大声的念着。

马上就有好几个治安司的兵丁上前架起陆鸣,用力的摔在地上,陆鸣摔的两眼直冒金星,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让人剥了裤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陆鸣虽然口中叫喊,心中却不以为然,打两下而已,躺几天就好。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有些恐怖,那些人居然还带着火炉,火炉里插着一个烙铁,一个治安司的兵丁,带上厚厚的棉手套,拿起烙铁的把手,对着陆鸣的屁股。。。

呲啊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气,陆鸣立时疼晕过去。

那个兵丁毫不理会,对着陆鸣另外一个屁股又是一下,呲啊。

。。。

“***,犯偷盗罪,证据确凿,行刑!”

呲啊

“***,犯欺诈罪,证据确凿,行刑!”

呲啊

。。。

“***,在天津城外私搭乱建,首犯犯奸商罪,现在已经核实,行刑!其余人等劳教一个月!带走!”

“你们敢。。。我是。。。快放开我,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商人一面叫嚣着一面鼓动身边的伙计“你们都是死人呢,爷花那么多银子雇你们来,都抄家伙动手,出了事情有爷抗着!”

“嘿嘿,妨碍执法公务,罪加一等,我劝你等还是不要挣扎的好!”说着赵兴邦戏虐的看着那些人,然后不慌不忙的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哨子,用力一吹。

街上顿时传来一片整齐的步伐落地之声。

“官差拿人,闲杂人等回避。”

那些人一看顿时到吸了一口冷气,外面几十名披着轻甲的童子军正快步向这边跑来,每个人都是身材健壮,他们手中拿着已经上了刺刀的火铳,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

仅仅用了两天,天津城内所有的小偷,飞贼,骗子和流氓地痞都被堵在被窝里,好似他们早就让人瞄上了一样,所有横行不法的人都得到了教训,在街上,总能看到带着重重的手铐脚镣之人,在那里打扫街道,清理河面上的杂物,整个天津为之一清。

。。。

天津的店铺开始重新涨价,而且比最初的行情翻了一倍不止,赵鑫狠狠的赚了一大笔。

。。。

几百年过去了,大明很多的律法都经过了调整,唯一没有调整的就是这个烙印法案,世界各国都已经进入了高度文明的社会,在国际上他们纷纷指责大明没有人权,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大明依然我行我素,因为无论承认与否,大明是全世界治安最好的国度,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就是大明真实的写照,能在大明生活绝对是一种享受。

在夜晚人人可以大门敞开睡觉,不必担心有小偷进入;自行车随便一停,不用锁,根本没人敢偷;女性敢独自在湖边林中游荡,不必担心有色鬼骚扰;。。。这一切都是因为犯罪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而世界各国虽然颁布了一系列人性化的律法,但是他们的人民似乎并不买账,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依旧让当局者非常的头疼,还有就是那高昂的监狱建设费,浪费了太多的税收,他们虽然有心学习大明的烙印法案,奈何他们的人民已经习惯了宽松的法律,正如大明的子民习惯了严苛的律法一样,只好望法兴叹了。

而大明所能享受的那一切,皆拜李栋当时的天津律法所赐!

第四十一章 有客来天津一

茫茫浩海路何方,

片片痴情两袖装。

丈夫功名何日有?

明朝归去空回肠。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竖立在船头,朗声吟出此诗,只见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头戴方巾,身穿儒衫,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海风吹拂起他的长衫,在配合此诗的文采,更显得他人才风流。

“公子,作得好诗!”旁边有仆众大声的奉承道

那位公子侧过头,看着那些仆众,满眼都是讥讽之意“你们也懂诗?”

那些仆众立刻羞愧的低下头“小的们是什么草料,大字都不识一个,又怎会懂诗,但是小的们知道,公子大才,所以公子作的诗,一定是好诗。”

那位公子长叹一声“哎,想来你们也不懂我的心境!”说着他呆呆的看着远处已经若隐若现的陆地。

这位公子叫陈新,海宁人,他的名字虽然普通,但是他的身份绝不普通,他的父亲就是陈九德,陈九德这个名字他父亲已经多年未用了,不是因为不好听,而是因为没人敢叫,大家都会叫他父亲另一个名号镇海威武王。

提起这个镇海威武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少沿海的居民,商户,大明水军,都知道在大明海疆里面有一个海王。

除了陈九德,在大明海域里面还有一个海盗头子,此人却是最近才崛起的年轻后生,叫做韩栋凯,只是这个人无论从辈分、财力、战力、底蕴上都远逊于海盗世家出身的陈九德,所以陈九德才是这片海域里最大的王法!只要你挂了镇海威武王的平安旗,就可以畅通无阻。

陈九德有三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陈新就是陈九德唯一的儿子,对于这个儿子陈九德非常的宠爱,人人都知道,镇海威武王偌大的家业将来必定会传给陈新。

可惜。。。陈新不想做海盗,从他一出生那天起他就不想,他的行为方式和海盗格格不入,海盗应该有的习性他全没有,海盗没有的习性他反倒是占了不少,读书、品酒、吟诗、学兵书战册。。。海盗们把年轻貌美的姑娘抢来送到他面前,他却偷偷的放掉;海盗把抢来的金银财宝进献给他,他却偷偷的拿去接济穷人;海盗要洗掉抵抗的商船立威,他劝阻。。。

威武王的属下们纷纷摇头,不奸淫,不掳掠,还是海盗吗?大家总要吃饭吧,总要娱乐吧,这么下去,威武王的家业要被败坏掉的,有人找到威武王哭诉,威武王却只说了一句话“由他去!”,所有人便偃旗息鼓,没有人敢冒犯威武王的虎威!

陈新知道他不可能长时间的压制住那些海盗们,于是他想出来一个办法,所有过往商船都要从威武王那里购买平安旗,没有挂平安旗的,就要受到严惩,船毁人亡。

海盗们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抢劫也可以有银子收,而且赚得更多、更稳当、更写意。

有了银子,陈新连续购买了几艘大型的商船,开始做起跨国贸易,他偷偷的从大明沿海采购瓷器、茶叶、丝绸等紧俏物资,然后转手卖给西洋、南洋、日本和朝鲜,在从那些地方运来大明需要的物品,仅仅是这么一来一回,他就能获得了近五六倍的利润。

陈新告诉他的父亲,稳定不利于海盗的生存,于是。。。

除了提高日本人的生活水平之外,陈新还为减少日本人口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因为在提供日常生活物品的同时,他还走私一种十分特别的货物军火。

在东南亚的贸易中,陈新和葡萄牙人成了铁哥们,大明的东西老外们都喜欢,可惜他们口袋里却没银子,想来想去,也就他们的火铳还算拿得出手,所以只好拿火铳去换,那些老外们唯恐陈新不收,所以价格极其便宜,算是半卖半送。

此时陈新充分发挥了奸商的本色,每次都表现得极其为难,还经常表示下不为例,结果一转手,就把它们以十倍的价格送到了日本。

当时正是日本战国时代,彼此之间打来打去,不亦乐乎,陈新这种国际主义战士,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今天卖给这个大名一百把火铳,明天卖给那个大名两百把火铳,不会用还派人教,这期不会,下期免费重学。

后来甚至发展成几乎所有的日本诸侯大名都在陈新的订货名单中,陈老板还是比较厚道的,经常进行售后问卷,有时还会去调查一下战场上的杀伤情况,确保其服务质量。

经过陈新一系列的措施,整个威武王的财富就好像滚雪球一般的膨胀起来,海盗们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滋润,很多海盗居然娶妻生子,人人高兴非常。。。

但是有一个人不高兴陈新,虽然陈新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做成的事情,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财富,但是他依旧不高兴,因为他不甘心,他有更大的理想,他有更远大的抱负。

一日他的父亲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

“我不想做海盗!”

“你不想做海盗?海盗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自由自在。。。”

陈新黯然伤神的看着他的父亲,悠悠的说“海盗就算做得再强,依旧只是海盗!做海盗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况且我不曾听说有哪个海盗有资格写进史书!我不甘心。。。”

听了陈新的话,镇海威武王也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可惜。。。你我父子二人已经没的选择了。”

无论陈新高不高兴,生活还得继续,他依旧做着那个别人认为很有前途的职业,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在天津,大明成立了一个特别行政区太子爷的特别行政区。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怀着一种嘲笑的口气,“大明朝的太子又要弄幺蛾子了,听说他是一个很能折腾的主!咱大明的江山恐怕。。。”

陈新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找来大明所有的官方邸报,从中间发现蛛丝马迹,通过这些蛛丝马迹一点一点的勾勒出他心目中的大明太子的样子,然后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去天津!去看看太子!”

。。。

当陈新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悬浮多年的心,一下子踏实起来,镇海威武王在日本的九州岛有一块根据地,陈新长年就住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陈新总有一种浮萍的感觉,觉得无依无靠。直到他踏上大明的国土时,他才明白,那是因为这里才是他的根。

“公子,这里是大明地界,咱们。。。”

陈新直接打断了那名仆众的话“记住了,咱们都是大明人!”

“是,公子,小的是想说,公子统领我们这么多年,有很多人都见过公子的面容,而且小的听说大明官府那边悬赏五万两,要公子的。。。咳。。。公子您是不是乔装一下。。。”

“不必!”

“公子您身份尊隆,况且咱们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海王,若是您。。。小的们百死莫属!”

“不必,你们在船上等我,我日落之前一定回来!”说着陈新就要迈步离开

那名仆众赶忙拉住陈新的衣袖“公子,您至少也带两个人啊,要不就把火铳。。。”

陈新冷着脸打断了他“我不是跟你商量,我的话就是命令!松开手!”

。。。

陈新独自一人,一边扇着折扇,一边悠哉悠哉的走着,只是嘴里面嘟囔着什么

“河道清理这么干净干什么,可惜。。。”

“这片滩涂平缓,怎么也不打两个桩子防护一下,一点遮拦都没有,可惜。。。”

“炮台呢?这天津怎么没有炮台,可惜。。。”

“仓房距离河道太近,火箭就能够到,可惜。。。”

“连个瞭望高塔都没有,可惜。。。”

陈新一路走,一路说着可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喊“公子,可是要游览天津城?”

陈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青衣小帽摸样的人,盘着手正和自己说话。

“我正是要游览天津城”陈新点点头

“小的名叫陆鸣,公子,您可愿意雇佣小的做您的导游吗?”

陈新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鸣,他虽然穿着干净,但是一看眼神就不像是好人,于是陈新微微的摇着头“我想自己游览天津城”。

“公子有所不知,天津律法严苛,有诸多禁忌,若是犯了错误惩罚极严,不瞒您说,小的以前是个泼皮,犯了律法,受了惩戒,有心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但是小的没有技艺傍身,没了生活来源,所以就想到这个领人游览天津的生意,请公子成全,小的不多要,一天,公子打赏给我50个大钱即可,实在不行。。。”

看着陆鸣可怜巴巴的样子,陈新想了想,然后微微一笑“那好吧”

看到陈新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陆鸣喜出望外“公子,您雇我就对了,小的是天津的土著,这天津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小的都知道!”

“呵呵,好,你来领路,若是让我玩得高兴了,我还有赏赐!”

“多谢公子!”

。。。

“公子,咱们走吧,您在这都站了快一刻钟了,天津城可是规定不许冒犯卫兵的。”陆鸣着急的对陈新说。

陈新刚到城门口就被两个站岗的童子军吸引住了,不是因为童子军的军服,而是因为童子军的军姿,那两名童子军腰杆挺立,眼睛直视前方,整个人如塑像一般一动不动。

“我没有冒犯他们,我就是想知道他多长时间眨一次眼睛!”陈新揉揉已经瞪得发酸的眼睛说

被人一直盯着看的感觉很不好,那名童子军正纳闷呢,哪里来了一个疯子,呆呆的看着自己都快一刻钟了,若是美女还凑合,可是一看,陈新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这个童子军一阵一阵的恶寒,难道这位是想。。。

听到陈新的话,他赶忙眨了一下眼睛,心想,我眨一下,大爷你赶快走吧。

看到那名童子军眨了眼睛,陈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兵!”

。。。

“公子,总督府前的广场最是热闹,很多卖艺的人都在那里做买卖!”

“总督府门前允许别人做买卖?”陈新不解的问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那个广场建设的时候,就是用来让天津民众有个消遣娱乐的地方,那里有水池,有锦鲤,还有。。。广场中央还有一块大碑,碑上刻着天津城建设者的名字。”

“想来太子爷的名字应该在上面吧”

“公子,这您还真就说错了,我记得打头的叫谷大用,是一个公公的名字,剩下的都是参与天津建设和设计的人员名单,石碑底下有他们的个人介绍,那上面没有太子爷的名字。”

陈新一愣,过了良久“佩服,佩服”

第四十二章 有客来天津二

陈新带给海盗集团的改变是巨大的、是积极的,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两个方面,因为陈新制定了海盗的新秩序,海盗这个职业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极度抢手的岗位,(在也不用提着脑袋去拼命了,坐在家里等分钱就行)尤其是在镇海威武王的麾下,岗位竞争极其激烈,据说现在新招收的小弟,都要求身高和长相了。因为陈新这位大明海盗有限责任公司的执行总裁,从事的都是大型国际贸易,身边的跟班小弟如果长得太寒碜,不但影响生意,更影响大明的国际形象。。。

这也就造成了大量有志于投身海盗事业的有为青年待岗、下岗,黄简就是这个待岗大军中的一位,他经过了严格的海选,竞争激烈的预赛,一度杀进了决赛,但是因为他的口音带有浓厚的山东味,被身为主考官的陈新直接红牌踢出去。

黄简没有办法,只好惆怅的回到家乡,这时正赶上天津新城的建立,他就想着到天津来谋生活,但是好景不长,他刚来天津不久,就赶上了天津的严打,哎。。。一个香瓜而已,他却被当场摁在地上,屁股上被烙铁印上偷窃者三个字。

他不敢在偷任何东西了,他宁肯去抢也不敢在去偷了,因为那样顶多屁股上在重叠上强盗两个字,他已经空腹在天津呆了两天了,他决定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他,他决定到南边去,有朋友告诉他,“海蛟”韩栋凯正在招兵买马,他决定去那里试试运气,也许那里上岗的要求没有海王那里那么严格。

当他一瘸一拐向城门外走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公子,显然那位公子已经不认识他了,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改变他人生命运的人,陈新!镇海威武王的儿子!

海王作为大明头号通缉犯,官府悬赏他的花红已经开到了十万两,而作为他唯一的儿子,陈新的脑袋至少也值五万两!五万两能干什么黄简不知道,他长这么大,最多只见过三两银子,但是黄简知道,如果他有了这笔银子,不要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都花不完!

黄简偷偷的跟在陈新和陆鸣的后面,在他眼里,陈新肩膀上顶着的那个,已经不是脑袋了,而是五万两明晃晃的白银。

陈新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饶有兴趣的在陆鸣的指引下游览着天津新城。

当黄简看到两个正在巡街的治安司兵丁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双手合抱住陈新,同时高喊“抓海盗,抓海盗,他就是陈新!他是陈九德的儿子!抓海盗。。。”

陈新立时吓了一跳,奈何双臂被黄简用力的抱住,有两个兵丁正按着刀柄,快速的向他这边跑过来,挣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更远一点还有几队兵丁向这边赶来,陈新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完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散开,陆鸣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他双手放在脑后,跪在地上,带着哭音大声的喊。“我不知道他是谁,这事和我没关系,这事和我没关系!”

治安司的兵丁已经把陈新和黄简团团围住了,黄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银子就要到手了。

“他是海盗陈九德的儿子,他叫陈新,错不了!”

陈新这个时候也变得有些慌张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天津城里还有人能认出他来,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物落入官府的下场,因为害怕有人会去劫狱!所以验明正身之后,就会被马上砍头。

“什么事情?!”领头的治安司兵丁问

“大人,他是海盗,官府正在悬赏他的首级呢。。。”黄简眉飞色舞的说着

周围围观的人群艳羡的看着黄简。

听了黄简的话,那名兵丁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黄简说

“你放开他!”

“大人,他可是海盗头子,放不得,一放他就跑了!你们赶紧找绳子把他捆起来。。。”

“我做事不用你教,你放开他!”

“大人。。。”

“在啰唆,连你一起抓起来!”

听了那个兵丁的话,黄简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手,这些治安司的兵丁权利可是大得很,他可不敢得罪这些人,虽然他松开了手,还是就近站在陈新的旁边,生怕他跑了一样。

那个兵丁仔细的打量着陈新,然后慢慢的把刀插回刀鞘中,走到陈新面前。

陈新心中叹了一口气,死便死吧,绝对不能露怯,让别人小瞧了自己,心中想着,他努力的挺起胸膛。

“公子,你要控告他伤害你吗?”那个兵丁问陈新

陈新一愣,张大着嘴,显然他没听懂那个兵丁的话,茫然的看着那个兵丁。

那个兵丁又问了一遍

“公子,你要控告他伤害你吗?”

陈新机械的摇着头。

那个兵丁扭过头,看着同样茫然的黄简“请你不要在妨碍这位公子,否则,下次就算这位公子不控告你,你也要跟我们走一趟,听到了吗?!”

黄简已经糊涂了“大人。。他。。。他是海盗啊,他父亲是海盗。。。”

“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没触犯天津律法,就不关我们的事情!”说完他转身对其他赶过来的兵丁喊“没事了,没事了,继续巡逻!”

黄简马上跑到那个兵丁面前跪下,大声的说“大人,您是不是没听清楚啊,官府正悬赏他的首级,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啊!”

听了五万两银子,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啊了一声,就连那几个兵丁也停住了脚步,看着陈新。

那个领头的兵丁看着正在流汗的陈新,裂开嘴笑了

“说心里话,我真想砍了你,可惜。。。这里是天津,大明的律法在这里。。。”他一边摇着头,一边上前一步,对陈新说“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在天津,你只要安分守己,就没人敢动你,你的安全是受到保护的,有事情,你可以高呼,但是你若是作奸犯科,也没人能保得了你,你好自为之!”说完他对这那几个发呆的士兵喊道“走了,走了,看什么看,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执勤,晚上我请大伙看红楼梦去!”

陈新也彻底糊涂了,不知所措的四下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群贪婪的看了他两眼,很惋惜的走开了。

陆鸣慢慢的站起来,苦着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公子,您真的是海盗吗?”

陈新看了看陆鸣,又看了看一脸灰败的黄简,忽然哈哈大笑,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油然而生,他虽然在大笑,但是他的眼角却留下了泪水,没人能体会他的这种感受,他从出生那天起,他的身份就是黑的。。。

“公子,您。。。您怎么了?”陆鸣有些想离开这个疯疯的公子。

陈新笑够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好!天津好!陆鸣!这天津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说着他扭头看了看黄简“你放心,我不会报复你,相反,我要谢谢你!”

。。。

陈新一直在输,但是越输他的眼睛却越亮,而且他的眼角却一直在笑,笑得很开心。

“发牌!”陈新喝了一口西瓜汁,点头赞叹道“好玩!”

“公子,您已经输了五百两了,是不是改天再玩?”陆鸣看着被划走的银子,惋惜着说

“无妨,无妨,这个东西很有趣!我很喜欢!”

。。。

李栋就站在陈新不远的地方。刚才发生的事情,锦衣卫用最快的速度报备到李响那里,李响又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了李栋。

“大帅,根据那个黄简说”李响指着陈新的背影“那个人就是陈新,是陈九德的儿子,在大明海面上他们是这个”说着李响竖起大拇指

李栋皱了皱眉头“他来干什么?踩盘子?”

“大帅,踩盘子好像用不着这么大的人物吧?听说对于这个儿子,那个陈九德宝贝的不行,他怎么舍得?”

听了李响的话,李栋微微一笑

“去会会他!”

。。。

李栋就坐在陈新的身边,可有可无的下着注。

陈新正在全神贯注的玩着梭哈,李栋发现陈新这个人很奇怪,很多把他明明是一手烂牌,但是他却一直跟到底,很多把他明明底牌很好,却在最后一把故意弃权输掉,而且每次输掉之后他变得更加开心。

又是一把那样的牌,他的底牌很烂,却一直在下重注,李栋有些于心不忍

“你是不是第一次玩纸牌?”李栋问

陈新满面红光的看了看李栋“对呀!”

“我要是你,这把我就不跟!”李栋好意的对陈新说

“为什么不跟?”

“无论庄家和你旁边那几个玩家的底牌是什么,你一定输,你台面上的牌太小了,光靠下重注是吓不走那些人的!”

“我知道!”陈新笑着回答道

李栋一愣,不解的问“你知道还压?!”

“我就是想体会这种感觉!”

听了陈新的话,李栋重新打量着陈新“你这个人很有趣!”

果然,陈新又输了!

“我叫李栋”李栋很友善的先自我介绍着

“我叫。。。”陈新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声的说“我叫陈新!”

李栋的笑意更胜“楼上有个大户室,里面都是豪赌,有没有兴趣到楼上去?”

“李兄,我带的本不够!”

“没关系,你跟我来!”李栋做出了请的姿势

陈新微笑着起身,不经意间看到了李响的腰牌,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

在龙堡二楼玩的,全部都是各地的豪富,赌桌上随便一把的输赢都在几千两开外。

刘员外的手气一直不太好,他已经输掉了三万两了,赢走他银子的是坐在他对面的王员外,那个王员外的手风很顺。

但是赌桌上的事情是千变万化的,一项手风不顺的刘员外,意外的来了一次好牌,他的底牌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台面上亮着的牌分别是A、K、10、10,刘员外已经掌握了玩梭哈的技巧,虽然他的牌很好,但是他每次都很小心的一点一点下注,勾引着对面的王员外。王员外上当了,他居然一直在跟。

刘员外在笑,可是他发现对面的王员外也在笑,他把目光重新放回到赌桌上,这才发现王员外在赌桌上的牌是2、3、4、5。

难道他是顺子?这个牌很好叫顺子,无论他的底牌是A,还是6,都能成顺子,刘员外开始冒汗了,他的底牌是A,他是两对。

“一对10说话!”赌桌旁美丽的荷官笑容可掬的对刘员外说

“这。。。”刘员外犹豫着,赌桌上的银子至少有四万两,他本来是想通过这一把捞本的,没想到却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王员外阴险的笑着“刘兄,怎么不说话了?莫非银子不凑手?没关系,兄弟我这有!要多少您说个数目。”

“你!!”

“一对10说话!”

“我。。。我。。。”刘员外脑门,手心上全是汗

看着满脸大汗的刘员外,王员外笑意更盛

“刘兄,要不由我来说?”王员外慢慢的起身,把身前的筹码慢慢的推了出去“我梭了!”

“我。。。”

“大爷?”荷官催促着刘员外“那边已经下注了,您跟是不跟?”

“我。。。”

正当刘员外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跟!”

陈新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了出来,李栋满含着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新。

只见陈新对刘员外说“你若是不敢跟他赌,就让给我,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俩一人一半!”然后他信心满满的对着正得意洋洋的王员外说

“这把我跟!无论你压多少,我都大你一倍!”

“你?!”王员外顿时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问“你连底牌都不看就敢跟我赌?”

“为什么不敢?我台面上是一对,已经赢你了!”陈新笃定的说

“哈哈哈,原来是个傻小子,你知道这梭哈怎么玩吗?不是有对一定赢,我的底牌有可能是A或者6,都可能是顺子!顺子赢对子!”王员外指着陈新哈哈大笑

陈新耸耸肩膀“无所谓,你若是顺子,你赢,你若不是,我赢,至少从台面上看,我赢的机会大一些!”

王员外指着陈新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陈新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你!你有那么多赌本吗?”王员外对陈新说

陈新一愣,李栋冲着李响奴奴嘴,李响马上从袖口拽出几张龙头大票,用力的拍在桌上。

所有人都看向王员外,过了良久,王员外慢慢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仔细的看着陈新,拱拱手“果然是青年才俊,有胆色,有气魄,老朽佩服!”说完他冲刘员外一抱拳“刘兄,改日再赌!”

。。。

“陈兄,这么急着走?怎么不在天津多玩两日?”

“李兄,天津之行已经圆满,我心意已足!”

李栋点点头“你这人很对我脾气,可惜相聚时短,来日你若是有时间再来天津,我请你好好吃喝玩乐!”

“多谢李兄盛情,那我就告辞了!”陈新冲着李栋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了,没走几步,他忽然回头“李兄!”

“何事?!”

“李兄,这几日若是无事,不妨携家眷远游!”

李栋皱了一下眉头“为何?”

陈新微微一笑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完他冲李栋再次颔首,飘然离开。

。。。

“大帅,他是什么意思?”李响问

“警告!海盗们可能已经盯上咱们了!”

“大帅,那要不要小的擒住他?!”

“不必,这个人实在有趣!赌品极佳,我很欣赏他,也许将来还可一见!李响,去请先生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是,大帅!”

。。。

陈新出了城门,回头的时候,李栋和李响已经走了,他看着李栋的背影,喃喃的说“能让锦衣卫北镇抚使站在身后的人,嘿嘿。。。太子爷,你挺过这一关,我就来投奔你!”

第四十三章 一路艰辛

人人都说爱情是盲目的,爱的时候不顾一切,死去活来,这句话正是吉布楚和的写照,这一个多月吉布楚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到京师所走的路线,正好和李栋去草原的路线一样,但是两者却有着千差万别的区别!

首先他们进关的时候就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一支五十人的蒙古骑兵队伍,甲胄齐全,大明边关将领,只要不是脑袋坏掉了,是绝对不允许,这么一支敌人的队伍,大摇大摆的进入自己的辖区。吉布楚和最后用重金买通了一个经常到草原上做买卖的汉人商队,混杂在他们的队伍里才入了关。

进了关之后,吉布楚和就和那个汉人商队分道扬镳了,于是麻烦就开始不断。。。

李栋是汉人,他的属下也是汉人,他的队伍里也都是汉人,所以别人打劫他们的时候,一发现他们太强,也就不那么卖命了,打劫谁不是打劫,干嘛非得啃硬骨头?别把自己的牙崩坏了,葛鹏飞那血淋淋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一个不小的寨子就这样让李栋给连根拔起了,谁不仔细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再下手。

但是吉布楚和不同,她是蒙古人,他的属下也是蒙古人,她的队伍里都是蒙古人,蒙古人的脑袋在边关可是已经炒到了十两银子一颗!所以。。。

很多时候,吉布楚和的队伍在野外宿营,几个人出去拾柴草,就在也没有回来,派人出去找,终于在山沟里面,发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被割了脑袋的尸体。

这个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就是那无穷无尽的土匪,那些土匪一看到是蒙古人,往往不要命似的冲过来,咬住一口就不放,那些人在落草为寇之前,往往都是从边关逃难出来的,哪一个和蒙古人不是有着尸山血海的深仇!

况且吉布楚和他们进关的时候,由于盘查得太严,所以座骑都没有带进关,都是入关以后从别人那里买来的驮马,蒙人的功夫一半都在马上,这样一来他们的功夫就弱了三分,在加上他们是在大明腹地作战,胆色又弱了三分,于是。。。

这一路下来,吉布楚和那些精锐的蒙古武士,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就只剩下扎那和三个武士了,而且人人带伤。凭着他们现在的能力,说什么也走不到京师了。

最后还是颇有经验的扎那出主意,不如他们谎称是延达汗派到大明的信使,寻求大明官府的庇护,让官府送他们进京,不是说李栋在京师里面很有能力吗,到时候再找他,让他想办法蒙混过关。

人若是走被字,喝凉水都塞牙,开始还真如扎那所说,他们一找到当地的官府,当地的最高长官果然不敢怠慢,马上以极高的规格接待了他们,然后安排兵丁护送他们进京。可惜。。。

在过了昌平府不远的地方,他们的队伍就让一伙土匪围住了。

“所有人双手抱着头,跪在地上!不反抗我们就不会伤人!”一个土匪骑着马耍着刀花高声的喊着

那些兵丁也不反抗,按照土匪的要求,很乖巧的照做。

吉布楚和他们几个一愣,很突兀的站着,那个土匪皱着眉头仔细看着他们,忽然高呼。

“是蒙古人!”

呼啦,那些土匪们纷纷抽出刀剑!把吉布楚和他们四个团团围住!

扎那等人也赶忙抽出腰刀把吉布楚和护在中间。

那些土匪竖起长枪,慢慢的逼近着吉布楚和他们,吉布楚和呆呆的看着京师的方向。

忽然她也抽出腰刀“不要坠了成吉思汗子孙的威名!跟他们拼了!”

此时那些土匪忽然一闪身,一个大大的渔网向吉布楚和他们扑面而来,直接把他们四人罩在里面。

。。。

“大当家的,我们抓了几个蒙古人,您看看怎么处置?!”

吉布楚和他们已经被牢牢的捆绑起来,在山寨的大堂中间端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人,只听见那人说。

“我平生最恨蒙古人!都砍了,尸体扔到后山喂狗!”

“是,大当家的!不过。。。大当家的,那个娘们还有几分姿色,不如赏给小的们先快活快活然后再。。。”

“色字头上一把刀,咱们混绿林的最忌讳这种事情,你难道忘了寨规?”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看她是个蒙古娘们所以。。。大当家的放心,小的马上就砍了他们!”

吉布楚和他们也不告饶,蒙古人悍不畏死的性格在这一刻体现无疑。

一个土匪惋惜的看了一眼吉布楚和,“下辈子投胎,别做蒙古人了!”说着他慢慢的抽出腰刀在吉布楚和的脖子上比划着。

“李栋,来生再见吧!”吉布楚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土匪刚想砍,忽然听到一声大吼“等等!”吓得他手一松,刀直接掉在地上!

那个满脸胡须的人,快步从大堂里面跑出来。

“她刚才说什么?”

“大当家的,她。。。小的也没听清楚,好像是说了一个人名字!”

“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们汉人只会人多欺负人少,不过。。。也有例外”说着吉布楚和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李公子就不会。。。”

“你说的那个李公子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有个朋友也姓李,我不想杀错人!”

吉布楚和一愣“他。。。他叫李栋!”

那个大胡子一惊,马上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刚想划开捆绑吉布楚和的绳子,忽然停了下来。

“敢问姑娘还认识这位李公子别的朋友或者家丁吗?”

吉布楚和想了想“我只记得他好像有个伙伴叫李响,还有一个和你一样大胡子的叫张德什么。。。具体名字不记得了。”

那个大胡子毫不犹豫的划开绳子,同时退后一步。

“恕罪,恕罪,原来您是李公子的朋友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叫严四海,和李公子以兄弟相称!”

。。。

“姑娘,我只能送到这里,在往前就是京师地界了,我的身份在那边不太方便。。。”严四海抱歉的对吉布楚和抱了抱拳

“谢谢你!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活着到京师!”

“姑娘,你太客气了,那个李公子帮过我一个大忙,正好我现在还给他,两不相欠,一身轻松!哈哈哈”

“我真没想到你们汉人中居然也有这么豪爽的人!”

听了吉布楚和的话,严四海微微皱起眉头“姑娘,你太小看我们汉人了!”说着他冲着吉布楚和一拱手“青山绿水,后会有期!”然后严四海也不理会吉布楚和他们带着人打马走了。

“这个人真奇怪!”吉布楚和撇撇嘴。

吉布楚和在草原上身份非常的尊隆,见识也极广,但是像她这样的人,第一次看到京师那巍峨的城墙时,也不禁呆住了。进城后,他们一行人好似土包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那里有很多东西,他们都不曾听说过,也不曾见到过。

周围过往的人群对他们则是纷纷侧目,不是因为他们是蒙古人,而是因为他们身上绝对算不上干净,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大明的首府?!他们被看得好似犯错的孩子一样,拘谨的低着头。

“额浑,咱们是不是去找李公子?!”

“对呀!”

听了吉布楚和的话,扎那几个人就看向她。

吉布楚和愣住了“怎么了?”

“额浑,你。。。你不会不知道李公子住在哪里吧?”

“我。。。我。。。我以为到了京师就能看到他!”

扎那四下看了看,那意思是,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京师这么大。。。

吉布楚和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她带着哭音“我。。。”

“额浑,不急,您在好好想想,李公子和你说过他的身世没有?”

吉布楚和摇摇头

“那他说过他父亲的官职吗?”

吉布楚和再次摇摇头

扎那心中叹了一口气,把头低下。

吉布楚和立刻拉住扎那的手“扎那,你是部落里,最聪明智慧的人,你一定有办法找到李公子的。。。”

“额浑,这京师实在是太大了,不好找啊,除非他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也许还有希望。”

“他。。。”吉布楚和忽然想起李栋的样子,甜蜜的笑起来,整个人顿时陷入了回忆当中。

扎那又叹了一口气,心中腹诽着“姑奶奶,咱先找到李公子,您在甜蜜不迟”他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吉布楚和羞得满脸通红“他倒是有很多与众不同之处。。。对了,他带到草原的香皂是宝器阁的货物,去宝器阁问问看?”

“额浑,您真聪明!”

。。。

吉布楚和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出了宝器阁,宝器阁的伙计根本没听说过有李栋这个人。他们的大掌柜据说去了天津,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怎么办?”吉布楚和求助的看着扎那

“额浑,不如咱们找客栈住下,慢慢在找?”

“也只能。。。”吉布楚和刚想说只能如此了,就听见身后有人说

“你们是在找李栋李公子吗?”

“对呀!”吉布楚和马上应答道

只见和她说话的是一个很有精气神的年轻人。

“那个李公子是不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吉布楚和用力的点点头

“他还有个朋友叫李响?”

“你说的没错,你认识李栋?!”

那个年轻人微笑着点点头“我叫孙仲达,李栋是我的朋友!你们真是好运气,我今天正好到宝器阁办事,刚好听到你们说找李公子,所以冒昧的上前来问一下,没想到我朋友还真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你知道他在哪?”

“他现在正在我的家中。”

吉布楚和听了这话马上六神无主起来。“你。。。你能带我们去吗?”

“当然可以,不过。。。”说着孙仲达看向吉布楚和他们“你们是不是梳洗一下?”

吉布楚和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我们刚到京师,还没找到客栈,所以。。。”

孙仲达微笑着点点头“姑娘不必担心,呵呵。。。我在这旁边还有一个住处,你们到那里梳洗一番,然后我在带你们去见我朋友如何?”

“那就太感谢你了!”吉布楚和顿时欢快的如一只小鸟一样

“额浑,汉人的话不可轻信!”扎那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他用蒙古语小声的提醒着吉布楚和。

吉布楚和把脸一放“不可胡说!你怎么可以随便怀疑别人?!”

扎那微微皱着眉头,看向孙仲达,孙仲达冲他微微点头,扎那扭头看向另外两个武士,用眼神告诉他们,小心戒备。

孙仲达在前面领着路,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吉布楚和他们一进京师就被他盯上了,呆呆傻傻的样子,一看就是来京师找人的,他偷偷的跟在后面,果然在宝器阁他听到吉布楚和他们说要找一个叫李栋的公子。。。

这个蒙古姑娘是个绝色,看样子还是个雏,这样的姑娘一定可以卖上大价钱。。。那几个蒙古人也可以卖到黑市里面为奴,现在京师里面有几家地下的拳场,那些观众可是非常喜欢这种异域的壮汉互相打斗的场面!

七拐八拐之后,孙仲达领着吉布楚和他们来到一个院子里,进了内堂,孙仲达先是拿起香给菩萨上了三炷香,然后回身对吉布楚和他们说“姑娘,你们稍微坐一会,我去找几件你们能穿的衣服”

“那可谢谢你了!”

“姑娘客气”说着孙仲达出了内堂,临走的时候还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面显得有些闷热,那三炷香冉冉的飘出一阵一阵的香味。

“汉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吉布楚和笑嘻嘻的说

“额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头!那个汉人的眼光有些杂乱”扎那警惕的四下看着

“扎那,你太小心了些,那些汉人也不全是坏人。”

“额浑,我。。。”扎那一边说一边起身,可是他全身的力气好似忽然消失了一般,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额。。。浑。。快走”然后他的视线就开始模糊起来。

。。。

“帮主,仁凤阁的宋妈妈刚才让人捎信过来,他们刚到了一个新货,请帮主过去品尝”

普志高躺在一个水池中,慢慢的拿开放在脸上的手巾“哦?那个宋妈妈还真晓事。”

“帮主,那个宋妈妈说,新货是一匹胭脂马,烈得很,已经伤了好几个人了,只有帮主这样英雄盖世的人,才能骑策!”

“烈点好,烈点才有味道,去看看这个胭脂马怎么一个烈法!”

。。。

“哎呀,普帮主,您可真是稀客,我都请了您好几次了,您老可算给我一个薄面”一个三四十岁,徐老半娘的女子,扭着水桶一般的腰凑到普志高身边

“宋妈妈,你还是风韵犹存啊”普志高淫邪的拍拍那个女子的臀部

宋妈妈身子一颤“死鬼,老娘的便宜你也占,还是去降服那匹胭脂马吧”

“宋妈妈,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明来历的女子,我绝对不碰!”

“我的好帮主哎,我哪敢忘记,第一这个女子是个绝色,第二这个女子还是个雏,第三这个女子是我从异域番邦花了重金买来专门孝敬您的。。。”

“哈哈哈,不错,果然了解我,那普某人就拜谢了!”

“帮主请随我来!”

仁凤阁的内宅有一处偏僻之所,普志高一看到吉布楚和顿时呆住了,吉布楚和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她那蓝宝石一般的眸子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普志高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冲着宋妈妈一挥手“你们下去吧”

“帮主,小的还要提醒帮主,这个姑娘烈得很,绳子还是不忙解开的好,待到帮主办完事情,生米做成熟饭。。。”

“下去,下去,这种事情我还要你教?!”普志高不耐烦的催促着

宋妈妈微微一笑,躬身退了出去

普志高慢慢的跺到吉布楚和的面前,不由得赞叹一句“真美!”

吉布楚和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要对他干什么。

普志高看了看吉布楚和那鼓鼓的胸膛,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慢慢的摘下吉布楚和口中的丝巾,刚想开口说些淫邪的话,只听见。

“李栋来救我!”不知道为何吉布楚和在这一刻,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李栋。

普志高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慌忙倒退了好几步,别人可能还不知道,太子爷在民间常常喜欢用李栋这个名字,身为龙腾帮的帮主,他万万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也许是重名吧,他心中想着,但是态度上马上恭敬起来,头也低下看着地面。

“姑娘您认识李公子?”

吉布楚和一愣,她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候,呼喊李栋的名字居然每每都有奇效。

“我是李栋的朋友!”

“敢问姑娘是怎么认识李公子的?”

“半年前我和他在草原上认识的”

听了吉布楚和的话,普志高的汗刷的就下来了,他努力的平缓着呼吸,颤声问

“姑。。。娘,可。。。还认识李公子的什么下属?”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的下属,他叫李响”

普志高扑通就跪在地上,立刻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低着头,慢慢的用膝盖点地走到吉布楚和身边,把绳子砍断,然后倒转递给吉布楚和“小的死罪!”

吉布楚和接过刀,她慢慢的起身“你。。。你认识李公子?”

“小的。。。是李公子的属下!”普志高把头都快埋到地上了,他刚才不是没想过杀了吉布楚和,然后偷偷的埋起来,可是。。。李栋是什么人物他比谁都清楚,李栋的手段他也见识了不少,他做梦的时候时常想起文案城内发生的事情,每次都大汗淋漓的惊醒,深夜里他总感觉有一双目光在看着他,他是在没有把握把这件事情隐瞒的住,如果此事露出一点风声出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躲到哪里。

“你。。你不会骗我吧!”

“小的不敢!”普志高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你。。。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这个。。。这个小的需要请示!”在龙腾帮的位子上,普志高自然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李栋对张清莹如何,这个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已经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了,那个女人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内宫第一人皇后,贸然给李栋送去一个女人,张清莹那边会怎么想。。。

“你需要请示多久?”

“姑娘放心,三天内准有消息!”

“哦,那我就等三天好了,我。。。我不想住在这里!”

“是,属下马上安排!”

“我还有几个属下丢了。。。你能不能。。。”

“一个时辰内,属下保证把他们找出来!”普志高每说一句话磕一下头,他的额头上现在满是血丝,他现在只希望吉布楚和能忘了刚才的事情。

“谢谢你!”

“姑娘且稍后,属下下去安排一下!”

“好!”

普志高出了屋子一边擦着汗,一边高喊“来人!把那个宋贱货给我抓来!”

不一会,宋妈妈就被带来“我的爷。。。”

普志高上前一个巴掌就把宋妈妈扇倒在地,然后跟上去又是一脚“里面的姑娘是谁送来的?都有谁碰过她?”

“爷。。。您这是?”

普志高抓起宋妈妈的发簪“不说,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寸一寸的剁下来”

“是。。。是祥和街的孙。。。孙喜财!”

“一炷香时辰内,我要看到这个人!”普志高大声的吩咐道。

“是!”

“还有,仁凤阁内凡事碰过里面姑娘的人,双手跺下来,两只眼睛刺瞎,舌头割掉,耳朵里面灌上水银!”

“是!”

“再去找几个利索的婆娘,进去伺候!”

“是!”

第四十四章 包二到南京

“包哥哥,他们都说我是你的媳妇,你长大愿不愿意娶我?”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

“傻子,鼻子还挺灵的,给你,这是我娘亲手包的包子,肉馅的呢。

。。。

“我家娟子说她逛庙会的时候,你出言不逊?”

“切,说了又怎么样?不服咱就练练!”

。。。

“都说不让你去打架了,你怎么还去?他们人那么多,你就一个,看你的脸都肿了,回去你娘一定打你!”

“我不怕,等我功夫练好了,他们人在多,也打不过我!”

“傻子,那就等你练好了功夫再去呀!”

“嘿嘿。。。”

“就会傻笑!”

“娟子,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傻子。。。”

。。。

“江湖多凶险,你一个人一定小心,千万不要事事都强出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人就是啰嗦。”

“包哥哥,你是不是回来就。。。就。。。我?”

“你说什么?。。。哎呀,你干嘛掐我?”

“你若是敢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嘿嘿。。。放心,我要到江湖上验证一下我的功夫,然后我就去考武状元,到时候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包哥哥,我。。。我等你。。。”

。。。

“包哥哥,你走吧。。。”

“娟子,你跟我走!”

“我。。。包哥哥,我是个不祥之人,我配不上你。。。”

“娟子,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他们用你的家族威胁你,你不用怕,我今天就带你出这个鸟侯府,我看谁能拦得住我,然后咱们两个远走高飞。。。”

“包哥哥,你走吧,他们人多,你。。。你走吧,他们人多呀!”

。。。

“侯爷,求求你放了他。。。求求你放了他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啪“贱货,嫁进我们侯府,你还惦记外面的野汉子?!哼,想给我戴绿帽子,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有劳李师傅,把这个人送进诏狱里面,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小侯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本侯爷做事还用你教吗?”

“下官不敢。。。”

。。。

“包哥哥,是我害了你。。。”

“娟。。。子。。。等我,等我。。用。。。八抬大轿。。。来娶你。”

“包哥哥!包哥哥!”

。。。

娟子包二一下子坐了起来。

“大人,您怎么了?”林清在外面高声问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大人,天亮之后就能到南京城了,大人是现在起,还是在睡一会?”

“我在睡一会吧。”

“是,大人!”

包二没有睡,而是慢慢的起身,借着屋内的烛光,他走到衣服架子旁边,爱惜的平整了一下微微发皱的官服。

明代的锦衣卫可以分为三大部分:一是驻在京师的,一是分驻各地的,再有就是临时向外派遣的。

锦衣卫从千户以下分为百户,总旗,小旗。小旗以下是普通军士,分为校尉和力士,校尉和力士在派往外地,执行缉盗拿奸的任务时,被称为“缇骑”。

明代的时候交通并不便利,所以外派地方不是什么好差事,况且锦衣卫权重,所以只派遣普通的军士即可,而这些普通的锦衣卫军士,在地方上已经是大的要命的官职了。

包二乘坐的是官船,一路上,沿河两岸,所到之处,地方官员无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尽管锦衣卫百户的品级不高,却是实权极重,这样的人物若是去了地方,一般都要州府知州亲自迎接,而且要行下官礼。

宦海沉浮多年,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他们这些当官的就怕查,一查准能查出贪赃枉法的事情,所以对于锦衣卫派往地方的官员,大家都怕得要死。

包二当然不懂那些官场上的应酬之事,好在李栋把林清那些人都派给了包二做亲丁(掌管十几万人,没些属下怎么行,林清那些兵丁对包二可是有着很强的心理阴影,用包二管他们,正好!)。

同样为了让林清等人更好的办差,李栋还赏赐给林清一个小旗的告身,多少次,林清背着别人,爱抚的摸着那个锦衣卫的腰牌,默默的流着泪。

林清以前就做过边关将领的亲丁,所以那些官场上的迎来送往自然熟悉无比,有他在旁边指点,包二还算能应付得了。

苏州,常州,松江,杭州,嘉兴,湖州的手工业和商业极度的发达,他们出产的各种物品通过海上商路销往世界各地,日本的金银矿,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南美洲和东南亚搜刮的金银都是从这里流入大明,换成一船船的瓷器、丝绸、茶叶以及各种商品,运回本国后再赚到更加高额的利润。

这种纯粹的入超,让江南之地变成了极度富庶的地区,而作为大明南方中心的南京城,更是这些繁华的集大成者。

包二每日坐在船头看着两岸,两岸的繁华美景无法打动他,越接近南京他的心情就越凝重,他知道凭他现在的身份,还无法撼动威远侯。。。娟子你在等我十年。。。

大太保方天宇早早的就在南京城附近的渡口迎接,这边的舟船云集,人来人往,所谓都市胜景就在如此。

“包大人,我师父说,此处人多眼杂,他不便亲迎,请您多多体谅,他正在官署恭候您的大驾!”

“大太保客气!”

。。。

“下官包二,参见李大人!”经过一路上的磨合,包二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官家的身份,看到李双成之后,马上执下官礼,一抱双拳,躬身行礼。

“包兄太客气了”说着李双成单手扶住包二,不让包二跪下。

包二腰部用力,同时双拳下压,李双成微微一笑,顺势向下一代,然后一抬,使了一招四两拨千斤,不仅把包二的力量反转回去,而且还稍微加了点劲力在里面。

包二只觉得排山倒海的压力向他袭来,身体不由得向后一退,李双成一拉。

“包兄,南京靠近水路,地面湿滑,包兄还是小心些为好!”

包二退后一步,只听见他的关节噼啪作响,傍边竖立的大太保脸色一变,不由得惊呼“包大人?”

李双成摆摆手,让大太保退下“包兄,当年的事情为兄也是身不由己,可是终究,你是因为我才进的锦衣卫诏狱,今天我就受你一拳,全当赔罪!”说完他慢慢的转身,同时闭上双眼。

包二全身的噼啪声更胜,显然已经把劲力运足到极点,看着李双成毫无防备的后背,包二一声怒吼,啊

啪,包二脚下的青石板同时碎裂,那一声怒吼夹杂了他近十年的辛酸。。。

李双成慢慢的回身,双拳抱立“包兄,李某人欠你一条命,你随时可以来取!”

“哈哈哈,李大人,你不用客气,我就是在练十年也不是你的对手!”包二忽然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地,大咧咧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包兄客气!现在你我同为太子爷效力,自然应该同心协力,我不希望你我的恩怨影响到太子爷的大业!”

“李大人,你说的对,这是太子爷给您信!”说着包二从胸口出拿出一个锦盒,然后很小心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笺递给李双成。

李双成很郑重的接过来,然后拿信笺对着屋外的阳光,很仔细的看着信笺封口处的火漆,确定无误后,撕开信笺,认真的阅读起来,他看了一会,好似还带着微笑飘了包二一眼,然后走到书桌旁边,提起笔,刷刷刷写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对门外高呼“老大!”

“师傅,您有什么吩咐?”大太保马上闪身进来

“记住这几个名字!”

大太保默念了几声“师傅我记下了!”

李双成拿起桌上的火镰,刺啦一声把两张纸都烧掉了。

“蒋作海、孔德这两家要扶持,你多和他们联系,剩下的那几个家!我要让他们鸡犬不宁!”

如果去天津观礼的那些两淮盐商们,看到那个名单一定会被气得半死,因为他们中至少有一半人的名字在那个名单上。

“是,师傅!”大太保犹豫了一下“师傅,这个鸡犬不宁是指?要不要出人命?”

李双成微微摇头“也不用太甚,太子爷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南边混不下去,逼他们去北边!”

“徒儿明白!”

“在秦淮河上找一家最好的花船,晚上我要为包兄弟接风!”

“是,师傅!”

李双成又在大太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大太保不停的点着头。

“是,师傅”

李双成扭头微笑着对包二说

“包兄,您车马劳顿,先休息一下,晚上我送你一份大礼!”

“李大人,我这人对孔方兄没什么兴趣,对女人更没兴趣,我只对肉有兴趣!你说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包兄,且忍耐些,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李双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包二

包二撇撇嘴,心想,无非就是送姑娘吗,干嘛弄的那么神秘?在来南京的路上,不止有一个官员要送给他各地的名妓暖床,都让他给推脱了,除了娟子他谁也不喜欢。。。

。。。

十里秦淮两岸是勋贵世家的聚居所在,也是文人墨客荟萃的地方,有明一代此处极度繁华,青楼林立,画舫凌波,金粉楼台,鳞次栉比,浆声灯影构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美景奇观。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包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正在吟诗的李双成,叹了一气“这辈子,看来除了比吃饭,我什么都比不过你。。。”

李双成微微一笑“包兄,你可是高看我了,我哪里会做什么诗啊!”

“李大人,你就别谦虚了,虽然我没读过几年书,好诗坏诗我还分得出来的!”

“包兄,这首诗是太子爷在我临来南京前读的,我觉得好,就记了下来!太子爷还让我把秦淮河的盛况用密信的方式传给他呢。他呀,真是少年心性。”

包二顿时收起笑脸,冲着北边看了看,喃喃自语着“小小年纪,了不得,了不得呀!”

其实这首诗是桃花扇中用来描写秦淮河的诗句,秦淮河是大明朝第一红灯区,就算是从来没来过秦淮河的人,也听说过秦淮河的名声,李栋更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永芳阁是一艘两层的花船,它也是秦淮河上最有名的花船,里面的姑娘不但个个都是绝色,而且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那些姑娘还会吟诗作对,文采不让须眉。

李双成在亲卫的簇拥下来到秦淮河边,这一干人颇引人注意,因为来的人着实是多了一些,足足一百多人的队伍,若说也不是没有豪客带领这么多人来过,可是李双成的那些亲卫们居然还披着轻甲,手中拿着刀枪,背上还背着弓箭,腰间居然还有箭壶,这是要和谁开战怎么的?

包二回头看看李双成的亲卫们,哈哈大笑“李大人,你也太威风了一些,喝花酒而已,还带这么多人来?”

李双成微笑不语,冲着包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包二抬脚就上了船,船上的装饰也看不出什么富贵气,只是显得非常的清雅。几个妙龄婢女过来搀扶包二“大爷,请慢些。。。”

包二挥挥手“我自己会走”

那几个婢女一愣,用手帕捂住嘴,吃吃的笑着,做了个万福,纷纷退下。

宾主刚刚落座,就听到“莲姑娘到了”紧接着就看见两个清秀的侍女挑开雅间的珠帘,一个身材曼妙的绝色美女缓缓进来。

她先是做了一个万福,然后用吴侬软语“李大人,小女子有礼了!”

李双成微微颔首,指着包二说“这位是包大人!”

“包大人,小女子有礼了”

包二没有理会她,而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这船上有没有吃的?”

莲姑娘一愣,她做这个行当,也算是阅人无数,很多人看到她之后,有人癫傻痴狂,有人故作沉静,有人卖弄文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位包大人一样,对她熟视无睹,而且一开口就要吃的,难道这位包大人不知道秀色可餐吗?

“包大人饿了,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是。。。小女子马上安排。。。”莲姑娘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来人,给两位大人上酒菜!”

听到吩咐,有人招呼一声,酒菜一道一道的被侍女们端了上来,莲姑娘对着一个丫鬟点点头,丫鬟招呼其他人把琴台、古琴什么的布置好。

莲姑娘先是从丫鬟手上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擦手,然后安静的坐在琴边,琴声叮咚的响起。。。

人是美人,酒是好酒,琴声更是悠扬,此时的意境已然出来了。。。

李双成微闭着眼睛,一脸的陶醉状。。。

包二却对琴声充耳不闻,专心对付桌上的酒肉。。。

莲姑娘看着包二的吃相,一皱眉头,当一根琴弦断了。

莲姑娘赶忙道了一声“惭愧!”

她在想从新接上刚才的曲调,说什么也弹不出意境了。

李双成看了看包二,微微一笑,拿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忽然收起笑脸“呸!这酒怎么是酸的?”

琴声马上停了下来,包二也是一愣,刚才那酒他喝了呀,没有问题,是一等一的好酒。

李双成拿起筷子随便夹起一个菜,刚放到嘴里,又吐了出来“呸,这菜也是臭的!”

莲姑娘赶忙起身“大人恕罪,也许是下人拿错了酒菜,小女子马上让他们重新换一桌!”

李双成冷着脸,包二则疑惑的看着李双成,心想,莫非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莲姑娘很快又布置了一桌酒席,她的额头上已经开始见汗了,显然这位李大人今天心情不太好。。。

李双成这次根本不吃,只是闻了闻,沉声说“臭的!”

“大。。。人恕。。。罪,小女子。。。马上。。。让他们重做”莲姑娘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

“臭的!”

。。。

已经换过五桌了,包二总算是看明白了,李双成这是在找茬!

“大人。。。小女子伺候不周,请大人看在我家侯爷的面上,饶了小女子。。。”莲姑娘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

“我不难为女人,让你们这里说了算的人来见我!”李双成一脸阴沉的说

第四十五章 为恶

包二不解的看着李双成,他虽然不了解李双成,但是能把功夫练到如此境地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呢?

“李大人,你这是?”

李双成冲包二微微一笑“包兄,你是初次为官,况且你做的还是锦衣卫,我这是在教你如何做官呢。

包二指着门外“你的意思是怎么欺负女人?”

哈哈哈,李双成爽朗的大笑起来,同时摇摇头“你呀。。。我临来南京的时候,太子爷送我一句话,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身为锦衣卫,就算不能做善事,也要有个为恶的能耐!”

包二摇摇头“我不懂,她又没得罪我,我为什么要为难她!”

李双成提起酒壶,给包二斟满,又给自己也斟满,然后冲着包二一颔首,一饮而尽“包兄,你一会就明白了!”

说话间,永芳阁的管事走了进来,冲着李双成微微躬身,然后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翘起腿,他的样子谈不上什么恭敬。

“李大人,饭菜不合口味,让下人重做就是,何必如此。。。您难道不知道永芳阁是威远侯的产业?”

李双成却没理会他,而是对身后的大太保说“威远侯的家教有些问题,这些做下人的,居然一点上下尊卑都不知道,你教教他应该怎么和我说话!”

“是,师傅!”

大太保冲着门口的两名锦衣卫一点头,那两人快步进来,架起那名管事就往外走。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家老爷是威远侯。。。”那名管事左右挣扎着

大太保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只见那名管事,好几颗牙带着血沫从口中飞出。

“师傅,请稍候。”

听到威远侯的名字,包二腾的起身,瞪圆了眼睛看着李双成,过了良久

“李大人,你这是为何?那可是威远侯啊,朝廷的勋贵,你为了兄弟我。。。”

李双成慢慢的起身,对着北面一抱拳。

“包兄,你别谢我,太子爷有命,要为你出气!”

“是太子爷。。。”包二呆住了

“你且看锦衣卫是怎么为恶的吧”李双成笑眯眯的说

花船上为了防走水,一般都有几个大缸,里面灌满了水,大太保揪住那名管事的发簪,用力的按进大水缸中,水缸里咕咚咕咚冒着气泡,那名管事拼命的挣扎着,但是他那点力气又怎能撼动大太保这样的人,喝了好几口水,挣扎就变得越来越弱,大太保猛的向上一拉,只见那名管事又是咳,又是喘,又是呕吐的,还没等他把气喘匀,大太保又把他摁进水缸里。。。

那名管事像死狗一般被拖了进来,看到李双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慌忙起身跪好。

“李大人,小的刚才猪油蒙了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在这里给您磕头赔罪!”说着他蹦蹦蹦的磕着头

“终于懂点规矩了”李双成微微一笑“把这里砸了吧!”

“是,师傅!”

“李大人!”那名管事一听到李双成的命令,忽然抬起头,提高了嗓音“您怎么也要给我家侯爷一个面子吧?”

“我能坐在这里等他来,就已经给足他面子了,砸!”

“来人!把这里从上到下都给我砸了!”大太保对外面高呼

大量的兵丁涌入。。。

威远侯余鸿海正在家中纳凉,忽然听闻永芳阁那边出事了,锦衣卫南镇扶使李双成带人来闹事。

“他?”威远侯余鸿海皱着眉头,心中顿时不快,这李双成以前就是个小人物,每次看到自己都要磕头行礼,大礼参拜的,不知道怎么就交上了好运,得了锦衣卫南镇扶使的高位,按说以前那些事情也算不得什么过节,谁都是从小官爬上去的,谁都给别人磕过头,而且这李双成初到南京时,他的礼物也送到了,李双成也笑纳了,他没有为难自己的道理呀。

威远侯找来几个管事一问,最近府上也没人出去得罪锦衣卫,这李双成到底发的是哪门子疯?

心中正想着,消息又传来了,李双成已经开始砸永芳阁了,威远侯顿时坐不住了。。。

永芳阁此时已被砸的面目全非,李双成、包二自然不能呆在船上,大太保早就吩咐将船上的桌椅搬下来,放在岸边,又重新置办的酒席,莲姑娘在旁边弹着琴,琴声谈不上悠扬,好几次居然还走了音,可李双成却悠然自得的一边饮酒,一边看着秦淮河的夜色,而他身边的包二却坐卧不宁。。。

秦淮河十里风月,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客人不再少数,永芳阁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的人来这边,还有一些花船特意从远处开过来,这样的热闹可不能错过。。。

威远侯府距离此处很近,威远侯本人从离开侯府就满脸的怒容,在看到永芳阁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可是他走到李双成近处的时候却换成了笑脸。

“李大人,我侯府的这些混账东西脑袋坏掉了,居然不知好歹,冒犯您的虎威,本侯爷给你赔罪了!”威远侯特意把侯爷两个字咬得很重,那意思是我现在给你一个台阶,你也给我一个台阶,大家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李双成却好似没听到一样,扭头看着包二“包兄,这个人你认识吗?”

包二又怎么会不认识呢?他吃了七年到底牢狱之灾全拜此人所赐,只见包二两只眼睛冒着怒火看着威远侯。

威远侯也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好似在哪里见过的人,这个人眼神怎么这么凶恶?

“侯爷,我给你提个醒,七年前,你的儿子抢了别人的媳妇,这位就是包兄。。。”

威远侯马上就想了起来,那还是他第一次和李双成打交道的时候,那个叫包二的单枪匹马独闯威远侯府,侯府内众多高手对他束手无策,若非他事先请了李双成前来助拳,就险些让包二把那个叫杜鹃的姑娘带走了。

“你不是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吗?”

“有些事情是很难说的,难道侯爷没听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吗?”李双成微笑着看向威远侯

威远侯皱着眉头看了看包二的官服,然后扭头对李双成说

“李大人,他只是个百户而已?”那意思是李双成难道为了一个百户就和威远侯府作对?

“我欠他一个人情!一定要还!”李双成微笑着说

威远侯紧要牙关,双拳握得吱嘎直响,过了良久,他慢慢的松开双拳,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李大人,往事已成云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要给条路让我走吧?”

“呵呵,侯爷,当初你可没给我兄弟留条路走啊?不过嘛。。。我只要我兄弟消气,他的气消了,威远侯府就平安无事!否则。。。嘿嘿。。。”

“你。。。不知道包大人要怎样才能消气呢?”

“我要娟。。。”包二刚想开口说话,一把就让李双成抓住手“侯爷,我这兄弟在诏狱里面吃了七年的苦?你觉得呢?”

威远侯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涨红慢慢的消褪,他犹豫了一下,从袖口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这里有些银子,不知道包大人能不能消气,一个女人而已,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听了威远侯的话,包二怒气更胜,身上的关节噼啪作响,看到此景,李双成忽然起身,挡在包二前面。

李双成接过威远侯的银票,低头看了看,是两千两的龙头大票。

李双成笑着把银票塞还给威远侯,回头指着永芳阁的花船。

“你拿银子把这永芳阁装修一遍,明天我还带人来砸,这样我兄弟的气,也许能小一些”说完李双成哈哈哈大笑着拉住包二离开了。

威远侯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显然已经是怒道了极点。

周围围观的人离得并不远,李双成也没有刻意压住声音,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周围岸边的人都听得真切,这威远侯在南京城可是风光得很,怎么在锦衣卫镇扶使面前小心成这个样子,至于他们口中说的强抢民女的事情,这。。。李大人难道是个清官,这个戏码可真是个好谈资。

“李兄,刚才你为何不让我说话?”包二已经把李大人的称呼改成了李兄了

“包兄,不揉捏他们一下。你吃的七年苦,难道就白吃了?”

“我只想要娟子,吃再多的苦我也不在乎!”

“包兄放心,那威远侯若是识相,今天晚上就会把杜鹃姑娘送来的。”

“他若是不送呢?”

“不送?哼,太子爷信中说得明白,南京城内,除了给徐达的后人留些面子外,其余的嘛?呵呵。。。都不够看的。”

听了这话,包二对李双成深深鞠了一躬“此事就全拜托李兄了,若是能让我夫妻二人团圆,我包二什么都愿意做!”

李双成赶忙搀扶起包二“包兄弟客气,此事你将来还是多谢谢太子爷吧!若没有太子爷,说心里话,我的胆气也不那么足,哈哈哈。。。”

。。。

威远侯府。

“那李双成欺人太甚!”威远侯一边摔着东西,一边咆哮着

“父亲,何事发这么大的火?”威远侯的儿子叫余舍意

“你这逆子,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你在外面惹了多大的祸患吗?那包二回来了?!”

“包二?是谁呀?”余舍意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的父亲

“逆子,七年前,你在江宁镇抢的一个已经婚配的姑娘!”

余舍意摇摇头,还是想不起来,他每年不知道要抢多少民女回家,哪里会记得七年以前的事情。

“那个人后来还大闹咱们侯府,多亏我请了高手才降服住他。。。”

“啊想起来了,他。。。他不是在锦衣卫诏狱里面吗?怎么他还没死?”

“他不但没死,还成了锦衣卫的百户!”

“切!一个百户值当什么?难道他还敢得罪咱们侯府?”

啪,威远侯一个甩手耳光扇在余舍意的脸上“你懂个屁!现在人家可是有锦衣卫南镇扶使撑腰,那个李双成今天就带人砸了永芳阁,这事恐怕不会善了!”

余舍意捂着脸,也不敢回嘴“父亲,那。。。那你看应该怎么办。”

“那杜鹃姑娘不是还在侯府吗?赶快送回去,然后在备一份厚礼,找魏国公出面说和,或许还有转机。。。”

“父亲!不行!这。。。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放?!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脸面?命都快没了,你还要脸面?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去找魏国公。。。”说完威远侯快步出了正堂“备轿,我要去魏国公府!”

余舍意阴沉着脸“包二,你敢和我抢女人,我要你的命!”

第四十六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南京城内最显赫的勋贵就是魏国公徐家,和天下间那些没有实权的公侯相比,徐家从第一代家主徐达开始,就一直处在大明权利的中心,长盛不衰。

自从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以后,南京设立守备一职,别处的守备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武官,可南京城却和别的地方不同,其品级和京营的都督一样,甚至还要大一些。而南京守备这个职司一直都是徐家世袭,别人想都不要想,民间甚至有一个说法,徐家是代天子守卫江南,虽然这种说法有些夸张,可也说明了徐家的权势。

魏国公这一代的家主叫徐俌,为人小心谨慎,在外和一些文人墨客,吟诗作画,而对于朝政绝不多言,对内以家法约束子弟,从未听说徐家有人仗着权势横行不法的,所以徐家在南京城内风评极佳。

在魏国公的书房内。

“邦瑞兄(余鸿海的字),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在说,你也知道为兄的睡眠一直不好,刚躺下。。。”

“国公大人救命!”威远侯撩起袍子跪下

徐家在南京城内耳目众多,永芳阁被砸一事,魏国公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更是有人把此事的前因后果打探的清清楚楚报于魏国公。

魏国公故作惊讶,快步上前搀扶起威远侯“邦瑞兄,你这是为何?你我平辈论交,怎能施此大礼?”

“国公大人,你若是不帮小弟,小弟一家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说着威远侯假惺惺的抹了抹眼角

“哦?南京城内还有敢为难你威远侯的吗?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吧?”

威远侯心中暗骂,老东西这个时候你到端起架子来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有求于魏国公,只好低三下四的哀求道

“国公大人你有所不知,那新上任的锦衣卫镇扶使,不知道为何与我侯府为难,今天更是带人砸了永芳阁,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听了威远侯的话,魏国公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拿起茶盏吹吹上面的茶叶末子,似笑非笑的在那里品着茶。

威远侯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人家魏国公是什么人物?这点事情能瞒得过他吗?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国公恕罪,起因是犬子在外面惹了些麻烦。。。”

“哼!就麻烦那么简单吗?你那儿子骄纵的有些过分了吧?这些年他抢了多少民女?老辈人战场上拼死打下来的基业,别叫这些不成器的小辈糟蹋了!”魏国公咣当一声把茶盏扔在桌上

听到屋内的声响,魏国公的亲卫在外面高声询问“国公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无事!你们仔细把好门,不相关的人都站得远一些!”

“是!”外面有人高声应答

看到魏国公生气,威远侯马上躬身行礼“国公大人教训得是,是我管教无方,只要能平安渡过此事,定然让我那逆子在家里好生读书养性!”

看到威远侯服软,魏国公摇摇头“你呀!李双成你都敢惹?你可是谁捧他上的位?”

“国公大人,我也是多方探查,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李双成好似凭空就得了这个高位!”

“哼,凭空?”魏国公那手指蘸了蘸桌上的茶水,然后在干净的桌面上写了两个字。

威远侯拿起烛台凑近一看那两个字,手一抖,烛台差点掉在地上

“太子?!”

魏国公点点头“正是太子!”

威远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别人可能还不太了解,可是他们这些勋贵在京师眼线众多,太子爷的一举一动他们几乎都了如指掌。

“太子爷此人最是护短,建昌侯比你威远侯的权势如何?他还是太子爷的亲娘舅呢?别跟我说那件事情你不知道?出了事,人家有张皇后护着还战战兢兢的,你威远侯有什么持平?!”魏国公大声的呵斥着威远侯

威远侯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躬身颤声说“国。。。公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呀!”

魏国公也不搀扶他“那个杜鹃姑娘还在你府上吧?”

“还在!”

魏国公点点头,扶起威远侯“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把杜鹃姑娘送回去,你可能要破些财!”

“只要能保住我儿子一条命,多少银子我都认!”

魏国公满意的点点头“咱们把人情做足,你姿态放低一些,想来太子爷那里,还能给我三分薄面。”

“多谢国公大人,国公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

魏国公摆摆手“不说这些,朝廷勋贵一体,我也不能看着你受难而不施以援手,你赶快回去准备吧,明天一早。。。”

“国公大人,是不是现在就去?”威远侯现在已经心急如焚了

“现在?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李大人难道不用睡觉?”

“还是国公大人思虑的周详!”

。。。

李双成还真没睡觉,他现在正被包二缠着

“李兄,是你说的,今天晚上他们会把娟子送回来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他。。。”包二六神无主的搓着大手

李双成面色阴冷“这威远侯果然不识抬举!包兄放心,我明日定给你一个交代!”

这个时候大太保快步进来“师傅,威远侯去了魏国公府,不过他走后不久,他的一名家将领着五六十号人也出了威远侯府,躲进了一家民宅里,行迹比较可疑。”

听了大太保的话,李双成眉头紧锁,想了一会,慢慢的舒展开,同时大笑“哈哈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威远侯这是往绝路上走啊。。。”

李双成的话,包二听得一头雾水。

。。。

夜已经很深了,街面上只有一些巡城的士兵在行走,有一队士兵却好似不像是在巡街,他们对南京的道路很是熟悉,七拐八拐就走到锦衣卫南镇扶使衙门的后宅院墙边,一个个挑着灯笼,四下张望着,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朝着墙里面丢了几块石头,等了一会,里面悄无声息。

那些人立刻带上黑色面巾,几个人搭着肩头,朝着墙那边翻了过去。

这五六十个人很是小心,尽管手上拿着兵器,可落地的时候,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很是轻微。

先头落地的人都是紧张戒备,不过宅院里面的人看来都睡下了,连灯都看不到一盏,完全的漆黑一片,这让那些人更是安心不少,大家的动作都是很快,迅速的全部跳进院子。

当!忽然一声铜锣声响起!紧接着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拽下,几个灯笼露了出来,同时有人把引火的东西塞进灯笼里面,点着后朝着地上一丢。“呼”的一声,一个大火堆顿时是燃烧起来,看来是木柴上淋了火油,不然也不会燃烧地这么迅速。大火熊熊燃起,整个院子顿时亮得好似白昼一般。

那些带着面具的兵丁同时大惊,在他们的对面,有大量拿着长枪刀斧的锦衣卫肃然而立,屋顶上更是占满了弓箭手和火铳手,弓箭已经上弦,火绳已经点燃。

同时墙外面,马蹄声大作,看到这个架势,那些人的心都凉了。

“你们这些胆大妄为,不知死活之辈,眼里还有没有朝廷的王法?居然想要谋杀朝廷命官?”一个公鸭嗓子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穿红袍,面白无须的太监,在大量兵丁的护卫下在那里高呼。

若是在白日里,那些人想必会认识这个说话的太监,此人正是南京镇守太监胡志忠。

李双成笑咪咪的从一堆兵丁中走出来,对胡志忠一欠身“多谢胡公公,我初任锦衣卫南镇扶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请了亡命之徒来要我性命,若是没有胡公公,下官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李大人客气,咱家也是在夜晚的时候收到消息,说有一伙宵小要对李大人不利,咱家还以为是有人说玩笑话,没想到。。。”说完他指着那些蒙面人高呼“尔等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

夜更深了,但是南京城街面上忽然出现了大量举着火把的锦衣卫。

。。。

魏国公府。

“国公大人,镇守太监胡公公、镇扶使李大人,刚才派人来请您过去,说城内出了大案,请您过去议事!”

“今夜难道真的不能让我睡一会?”魏国公没好气的起身,旁边有侍妾同样起身,赶忙找出魏国公的官服,帮他穿上。

南京兵部尚书府。

“老爷,镇守太监胡公公、镇扶使李大人,刚才派人来请您过去,说城内出了大案,请您过去议事!”

“大案?难道是有人谋逆?哎。。。就不能等天亮再说?”南京兵部尚书刘兴程不情不愿的起身。。。

。。。

锦衣卫南镇扶使衙门。

“什么?他。。。他居然派人来行刺李大人?”魏国公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坐不住了

“国公大人,此事多亏有胡公公提醒,并带兵来保护我,否则。。。哎。。。人人都说南京好,富贵之地,哪成想。。。哎。。。”李双成摇头叹着气,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魏国公知道此事极大,刺杀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尤其是刺杀李双成这样的高官,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这件事情有没有威远侯的份,咱家不知道,抓到的那些人招供,是威远侯的儿子指使的,呵呵。。。那些人可都是威远侯的家生子,他儿子是不是能使唤的动。。。嘿嘿。。。难说。”

“国公大人,南京城以您为首,请您为下官做主!”李双成对着魏国公深鞠一躬

魏国公却慢慢的闭上眼睛,这件事情并不复杂,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物,就算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个大概,定然是那个小侯爷心中不忿,背着威远侯派人来杀包二,事情做得不机密,让李双成顺势抓了把柄,他心中叹息道“余鸿海呀,余鸿海,你可是被你这个儿子害了呀,哎。。。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李大人客气”魏国公一边把李双成扶起,一边字斟句酌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把余舍意先。。。先抓起来吧,威远侯府圈禁!此事快马报于朝廷!等朝廷的懿旨在做处理,胡公公此事还要劳烦。。。”

胡志忠马上起身打断了魏国公“国公恕罪,咱家最近身体不太爽利,正好打算到庄子里面修养几天。。。”

他胡志忠可不傻,他是内廷里出来的人,自然知道李双成是何人推荐的,况且这事情难道他就不明白,分明是李双成设的一个局,他胡志忠何不顺势买好给李双成,顺便摆一摆李双成身后的那尊大佛!

魏国公扭头看向刘兴程,刘兴程却早就闭上了眼睛,甚至起了鼾声。

魏国公叹息了一下,看着李双成“此事看来只有拜托李大人了!”他顿了一下“还请。。。还请李大人能秉公办理此事。”

李双成欠身起来,不卑不亢的说“请国公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魏国公又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余鸿海,你自求多福吧。。。”

。。。

南京城威远侯府,曾几何时也是威名赫赫,府邸占地面积极大,平日里宾客如云,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不过,仅仅一天就全变了样。

威远侯府的大门敞开,外面的街道上全是手握刀枪的锦衣卫兵卒。

李双成冲着大太保点点头,大太保立时领着大量的兵丁涌入。

伴随着锦衣卫兵丁的涌入,侯府内开始响起了惊叫声和哭喊之声。。。

在威远侯府的后宅内。

“余舍意,你若还自认是余家的人,就自裁吧!”咣当一声,威远侯扔到地上一把匕首,同时他眼泪婆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我不想死。”余舍意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浑身上下打摆子一样的颤抖着“父亲,我不想死。”

威远侯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止不住的留下来“送他上路!”

威远侯的家将头目也哭着说“小侯爷,您还是死吧,您若是不死,会连累整个侯府的?”

“我。。。我。。。”余舍意慢慢的走到那名家将的身边。

忽然他抽出那名家将的腰刀,双手紧握“凭什么让我死!我不死,我不死!”说着他一边咆哮着,一边挥舞着刀,不让别人靠近!

此时大太保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兵丁跟在他的身后,只见他手中拿着未出鞘的绣春刀,一下子荡开余舍意手中的刀,同时倒转刀柄猛击余舍意的腹部,余舍意顿时好似虾米一般倒在地上,大太保俯身揪着余舍意的发髻,向外拖去,全然不顾身后那些呆若木鸡的余家人,他边走边冷笑着说道:

“这么怕死,定然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到锦衣卫的大牢里面一桩一桩慢慢说吧!”

在他身后,留下了面若死灰的威远侯。

。。。

包二慢慢的走进威远侯府。。。

七年前他也从这个正门进来的。

七年后,时过境迁,和那个时候不同的是,此时威远侯的家人、仆役却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一些女眷甚至还哭出声来。

包二在那些仆役中努力找着他熟悉的那个身影。。。娟子,你在哪?

没有。。。

“你认识一个叫杜鹃的姑娘吗?”包二柔声的问一个跪在地上的丫鬟

“小的。。。小的不认识。。。”

“你认识一个叫杜鹃的姑娘吗?”

“后院里有个浆洗的瞎眼姑娘好像叫杜鹃。。。”

“带我去!”

包二拉起那个人,飞快的向后院跑去。。。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正在那里洗衣服。

那个女子惊恐的侧过头“谁?”她的眼睛灰蒙蒙的,没有了灵动的光彩。

好似铁人一般的包二,眼泪扑扑的往下流,嗓子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睛,发现原来这都是一场梦,七年了,七年所吃的所有苦都是为了这一刻。。。七年了。。。

听了良久,那个女子的脸色渐渐的平缓,灰蒙蒙的眼睛里居然留下了泪水,颤声问“是。。。是包哥哥吗?”

第四十七章 天津无海防

牛黄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因为几个月以前的剿匪行动中,他是主动投降,并且带领钱行剿灭了很多土匪,同时在他的帮助下,钱行还找到了一些隐藏极深的土匪窝,在那次剿匪行动中,他属于有功人员,所以事后,他居然得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

剿匪过程中抓了大量的战俘,而天津则需要大量的劳力,那些战俘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而且还是免费的。

牛黄每天的工作就是监督那些战俘,让他们好好干活,建设码头、修路、清理河道、打扫城内卫生。。。他每天带着管事们在这几个场地来回巡视,看到有人偷懒,上去就给一鞭子,几个场地的管事都很巴结他,见到他都要叫一声牛大人,无论是不是,他都很喜欢这个称呼。

下值以后,他会到茶馆里泡上一壶茶,听听评书版的红楼梦,茶馆的寡妇老板好像对他有点意思,经常免费送给他一些点心吃。。。有时候他也会拿着不菲的月俸到赌场去小赌几把,手气好的时候他会赢不少的银子,然后他会在旁边找个青楼泄泄火。。。

牛黄一个人时候,他经常想,以前那行尸走肉的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的美好。。。

天津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冬天快来了,除了城内的卫生需要打扫之外,几个场地的工作都陆续停了下来,牛黄更清闲了,几乎天天都泡在茶馆里,和那个寡妇眉来眼去的。

“你叫牛黄?”一个年轻人挡在他面前,他身后还站着几个和他一样装扮的年轻人。

牛黄赶忙起身,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身军服,他对那个年轻人躬身行礼

“是,小的叫牛黄!”

“我家大帅有请!”

牛黄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在天津,只有一个人能叫大帅——太子爷!

。。。

牛黄跟在那几个年轻人来到天津城外的军营门口,到了门口他才知道那个为首的年轻人叫孙小六,显然那些把门的士兵和孙小六很熟悉,他们互相调笑了几句,但还是一丝不苟的检验了孙小六的腰牌,还问了他出行的口令。。。

牛黄在进军营前受到了孙小六严厉的警告。

“今天你在军营里看到的,听到的,你最好都忘记,若是外面有一点风声,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小的明白!小的在外面一定不会乱说!”

牛黄低着头,眼睛盯着孙小六的脚后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虽然他很好奇,但是他不敢四下张望,他怕自己看到了以后,忘不了,这些杀神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他相信那个叫孙小六的一定能说到做到。。。

“报告!孙小六带牛黄前来报到!”孙小六在门外大声的说

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然后就是一个人高喊“进来!”

牛黄进了屋子,依旧不敢抬头,只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笑呵呵的问

“你怎么起了个名字叫牛黄?”

牛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跪下回话,他略微抬起头四下看了看,除了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以外,一屋子都是年轻人,而那些年轻人中只有一个年轻人穿着大明朝的官服(锦衣卫),其余人几乎穿得一摸一样,那些年轻人中他只认识一个人,他叫钱行,钱行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谁是太子爷?牛黄茫然的四下看着。

看到牛黄不回话,屋内的几个年轻人同时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对头了。。。牛黄顿时出了一脑门子汗。

“我家大帅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话?”钱行阴沉着脸问

“我。。。我不知道。。。谁。。。谁是太子爷,我。。。我怕跪错了。。。”牛黄磕磕巴巴的说着

听了牛黄的话,屋里的人顿时轰然大笑。

一个年轻人笑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军服,又看看周围的几个年轻人。

“挺明显的呀!我的军服比他们的威武多了!”

此时牛黄也明白过来了,那个开口说话的就是太子爷!

牛黄只觉得血直往脸上涌,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是他家乡的保长,太子爷。。。那可是龙子啊!

“太子爷。。。草民。。。草民给您磕头!”说着他蹦蹦的给李栋磕头

李栋笑着把他搀扶起来,和蔼可亲的问。

“你别怕,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草民一定如实回答。。。”

“听说你以前做过海匪?”

听了李栋的话,牛黄差点没吓死,马上就要跪下“草民。。。”

李栋一把拉住他“站着说,站着说,不用动不动就下跪。。。”

“草民已经洗心革面了,只想一心一意为太子爷卖命”牛黄脑门上的汗顺着脖颈向下流

“哎呀,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做过就做过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海匪那边你还熟吗?”

牛黄一愣,不太明白李栋的意思“草民已经和他们在无任何瓜葛,草民。。。草民对太子爷一片忠心。。。”

“呵呵,你别怕,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海面上的那些海匪,我听钱行说你以前干过这一行,所以叫你来问问。”说着李栋给牛黄倒了一杯茶。

听了李栋的话,牛黄终于放心了。

“谢太子爷!”牛黄躬身接过来,一饮而尽!“草民年轻的时候一时糊涂,曾经做过六七年的海匪,海面上的事情,草民还略微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太子爷您想知道点什么?”

李栋点点头“你先说说那个镇海威武王吧!”

牛黄一惊,脸色郑重起来,低头,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草民以前也是跟着海王吃饭的,海王手上大概有近千条船,三四万手下,都很能打,海王为人很豪爽,对手下极好。。。”

“很多人都是海王起家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的,那些人对海王忠心耿耿,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为海王去死。。。在大明海域里,海王。。。海王说的话。。。咳咳。。。就是。。。咳咳。。。”牛黄抬起头看看李栋。

“你是不是想说,在海里面,海王说的话就是圣旨吧。”李栋冲着牛黄笑笑。

牛黄慌忙的低下头,表示是这样。

李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会儿,心中想着,我该往海里面伸伸手了,然后他努力挤出笑容对牛黄说

“情况有些不太妙,根据我们的情报,有人要对天津下手,是谁我们不知道,什么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不知道,来多少人我们依旧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们会从海路来。”

牛黄猛的抬起头,他的幸福来之不易,谁若是想夺走它,他就敢和谁拼命。

“太子爷,草民。。。草民愿意帮忙!”

“哦?你怎么帮?”

“草民有一条命!”牛黄胸口快速的起伏

“哈哈哈”李栋大笑着拍拍牛黄的肩膀“不用。。。不用,拼命的事情自然有人做,我就是想让你用海匪的眼光来告诉我,如果这次是你领着人来,你打算怎么打天津?”

牛黄瞪着眼睛看着李栋,过了一会才觉得自己这么看着李栋是大不敬,慌忙的低下头,想了一会。

“这个问题草民从来没考虑过,草民需要四处走走看看。”

“好,我和一起去!”

。。。

牛黄骑着马,先是到入海口附近看了看,然后沿着海河向天津新城走,他在好几个地方下马,找了一个木棍用力的捅捅地面,看看地面的结实程度,然后朝着海河里面扔了几块石头,观察水泡,他越走脸色越沉重。。。

“怎么样?”

牛黄沉思了良久“恐怕真如太子爷所说,情况不太妙。”

“你说说你的想法。”

“回太子爷的话,这。。。这天津城根本就没有海防!”

“你继续说!”

“太子爷,草民就浑说了,入海口处没有炮台,海匪们可以长驱直入;海河上有几处滩涂十分的平缓,却没有设置暗桩,海匪们可以在那几个地方弃船登陆;仓房距离河道太近,海匪们在船上用火箭就可以点燃那些仓房;河道内太干净,海匪们甚至可以乘船直接进入天津城内。。。”牛黄说的这些居然和陈新到天津时说的一模一样

李栋点点头“你估计会来多少人?”

“根据草民所知,城外军营内太子爷您有三千童子军,还有新近投奔太子爷的御马监五千人马,所有能战斗的人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万人!这些消息草民既然能知道,那些海匪们也一定知道,所以草民估计这次来天津的海匪。。。绝不会低于两万人!”

“天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两万人?他们需要抢多少东西才够分?天津刚刚成立,没积压太多的货物啊?”

牛黄看了李栋一眼“天津有人!”

“人?”李栋不解的问

“天下间的豪富十之**现在都在天津,而且他们还多是那些豪门大族的家主,抓了这些人,光赎金就是一座金山!”

李栋恍然大悟“这海王的胃口还真大!”

牛黄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草民估计,这次的买卖应该没有海王的份!”

“不是海王?那谁还有这么大的实力?”

“海王和那些东南的豪门有协议,那些人每年都向海王购买平安旗,而且海王最重承诺,所以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他的份,草民估计,应该是海上其他人想做这一票买卖,七八家联合起来,一起想做!”

“海匪一般喜欢什么时间动手?”

牛黄沉吟了一会“按照往年的习惯,入冬前,各股海匪都要出去捞一票,好舒舒服服的过年,而海河快上冻了,所以草民估计十天内他们应该动手了,在不动手,恐怕就得等到明年海河开化之后了。”

李栋呵呵一笑“我想问的是,一天内,他们喜欢什么时间动手?”

“这个吗?要视情况而定,以天津的情况看,会在早晨动手,这样时间充裕一些,因为天津城外还驻扎这太子爷的军队,所以他们需要先把您的部队击溃。。。咳咳咳。。。若是依着草民的想法,只要用两三万人围住太子爷的军营,然后派少量的人乘船进入天津,抓了那些富商们,然后坐船就走。。。”

听了牛黄的话,李栋一阵一阵的心悸,这若是让那些海匪们得手了,今后天下间还有谁愿意来天津,这天津就会成为一座死城,那些被劫走的富商不会恨海匪,而会恨李栋无能,经过此事,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没有商人会和他做生意,没了生意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他的诸多抱负就实现不了。。。

李栋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万能的,天津城的建设上,他就有很多事情考虑的不周详,古人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守着天津这么大的一个聚宝盆,居然连基本的海防都没做,这真是太失败了,这一次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了,看来只能把那些富商们先撤走,以后慢慢在说。。。

牛黄看着李栋在那里发呆,忽然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他低声对李栋说

“太子爷,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啊,快说!”

“海匪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有舟船的便利,可以任意选择登陆地点,只要能让他们弃船。。。草民是见识过太子爷那些儿郎的厉害的,在陆地上,也许还可一搏!”

听了牛黄的话,李栋眼前一亮,慢悠悠的说“你的意思是,把海河封上!”

牛黄微微的点着头。

第四十八章 海蛟韩栋凯

韩栋凯,人称“海蛟”,二十二岁,职业海盗,从业年龄二十二年,他能加入海盗这个行业颇有些传奇色彩。

一日,一伙海盗打劫完一艘商船之后,船上的所有人都被他们洗了个干净,他们带着那艘满载货物的商船回到了自己的老窝,在分赃的时候,他们发现货物里面多了一样东西,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

海盗们长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心肠自然硬得很,况且他们自己有时候都吃不饱,又哪有功夫养孩子,所以按照惯例,这样的孩子一般会被放在一艘小船上,在大海中自生自灭。。。

可是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伙海盗好像集体失忆了一般,呆呆的看了一会那个不会哭的孩子,然后他们又出去做了一票——抢了几个奶妈回来!并且给这个孩子取名叫“海蛟”。

事实证明,那伙海盗没有看走眼,海蛟天生就是做海盗的材料,别人家的孩子三四岁哭着向妈妈要糖人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帮着海盗们抢劫杀人了,而且手段比那些积年的老海盗还要残忍。他十三岁那年,那伙海盗就甘愿奉他为主,而他也不负众望,只用了两年时间,就把他那伙海盗从最初的三四十人,发展到五六百人。

在他十五岁那年,一日海蛟宴请还活着的老一辈海盗们喝酒,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那些老头子们非常的高兴,像看着自己儿子一般看着海蛟,当初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今后他们在也不用出去拼命了,他们可以退休了,海蛟会养他们一辈子的,那一夜他们都喝多了。。。

醒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被捆绑着,海蛟面无表情的跪在他们面前,给他们每人磕了一头。

“父母大仇,我必须报!”

听了海蛟的话,那些老海盗们如坠冰窟一般,十五年。。。他居然隐忍了十五年!

“你们养了我十五年,没有你们我早死了,今天我把左手还给你们,算是还了你们的情!”说着他抽出刀,干净利落的把自己的左手砍了下来,然后他慢慢的站起身,一个一个把那些老海盗们扔到鲨鱼池里面。。。

从那天起他恢复了自己的名字,在他脖子上的长生牌后面刻着三个字——韩栋凯。

韩栋凯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他有着惊人的天赋,做海盗的天赋,同时他具有极强的组织才能。

可是在那个时候,海王已经成名已久,在大明海域里面,从北到南,都是海王的势力范围,想在这里生存极其困难,到处都是挂着海王平安旗的商船,这些船动不得,有心学习海王做些军火生意,奈何那些洋人都是一根筋,只认海王的旗号,其他人想做可以,找海王代理吧。。。

所有的出路好像都被堵上了,一般人的想法其结局无非有两种:要么投靠海王成为海王的属下,要么和海王火并,被抓住或是被打死。可是韩栋凯用行动证明,他的命运一向由他自己掌控,他开辟了另外一条出路,而且是别人从未走过的路。

当时日本正处于战国时期,各地的大名诸侯们互相攻伐不断,大量破落的日本武士流落到海边,那些人海王是不屑于一用的,那些倭人个头太矮,海王集团的平均身高可是在一米七以上,难道要海王每次都蹲着和那些人说话吗?最重要的原因是,海王这个人极重乡土情意,他更愿意用从大明来投奔他的那些人。。。

人弃我取,韩栋凯却看到了机会,他找到那些武士,跟他们说,你们跟我混,我管饭!于是韩栋凯一下子多了四五千非常能打的日本武士。

当然如果光靠这个,不用两天,那些倭人就能把韩栋凯吃破产了,于是韩栋凯又做另外一件事情,他给大明海域里面几股比较大的海盗头目传信,内容大体如下:

“某年某月某日,我将打劫某地,此地驻军一千人,他们没有经过战阵,所以此行风险极低,此次收益大概是巴拉巴拉巴拉,作为组织者,我占四成,还有六成,有兴趣的可以来!”这是一份多么详尽的商业风险评估报告啊!

从那以后他每次带领各家海匪进犯大明之前,他都会与参与的各方签订合同,列明带多少人,去抢哪里,事后如何分红等等,条款十分清晰,随着加入的海匪越来越多,他的收入也越来越多,相关业务(驾船、抢劫)也越来越娴熟,势力也变得越来越大,在大明的东南海域,韩栋凯他们已经有了和海王分庭抗衡的实力。

天津新城成立,天下豪富齐聚,这么一大块肥肉,不抢他一把就太没天理了,于是韩栋凯再次大发英雄帖。。。

天快亮了,海面上正处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在距离天津海岸还有几十里的海面上,几百艘海船正在缓缓的驶来,最大的一艘广船桅杆上,飘着一面大旗,旗帜上写了个斗大的“韩”字。

韩栋凯就站在那艘广船的船头上,身边围绕着不少面色凶悍的汉子,个个精壮,在广船四周则密布着大量身穿甲胄的武士,那些人几乎都是脑门剃的青光,后脑勺有发髻。

这时一艘小船靠了过来,广船上有人扔下绳索,小船上的人犹如猴子一般顺着绳索几下就上了广船。

“韩爷,我回来了!”上来的人冲着韩栋凯打了个千

韩栋凯的左手腕装着铁钩,他用铁钩擦擦脸。

“海王那边怎么说?”

“海王说这笔买卖他没兴趣,但是事成之后他要三成!”

这话说完,周围一阵骚动,大家都看着韩栋凯。

韩栋凯冲着甲板上呸了一口“老东西,家业大了,胆子反倒小了,大冷的天,咱们风里浪里去厮杀,他却要分三成!有这种好事他怎么不关照我?”

有个距离韩栋凯比较近的大汉,迟疑了一下说道“韩爷,在北边做事情,如果海王不点头,恐怕做不了,他发起怒来,咱们恐怕就回不去!”

听了这话,韩栋凯把眉头皱了起来,旁边也有汉子相劝道“韩爷,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事成之后让那些豪富们多出一些就是了!何必把事情弄僵呢?”

“对呀。。。韩爷。。。发财要紧。。。答应他就是了!”

韩栋凯笑眯眯的看着周围的汉子,笑骂道“老东西,便宜他了,派人去告诉海王,事成之后我分他三成就是!”

马上有人躬身领命下了小船。

为了缓和刚才不愉快的气氛,有人凑趣道“韩爷,小的们回报,这天津城就他妈的是个筛子,处处漏风,就连城门都没安一个,现在这么大块肥肉摆在嘴边,咱们再不咬一口,对不住良心啊!”

周围大汉们齐声哄笑,七嘴八舌的说道:“还是韩爷英明,做成了这一票,今后大家就有数不尽的金银。。。”

“对呀,别看韩爷只有二十多岁,这些年多亏了韩爷领导咱们,否则大家伙不是让官兵剿灭,就得让海王火并了。。。”

韩栋凯微笑着听着那些奉承话,此次来天津,明面上他和各路海匪们说的是绑票那些豪富,捞取赎金,实际上他心里却有另外一个想法,他要绑票的目标不是那些豪富,而是大明朝的太子!

那些海匪们的眼界太小,他们眼里只有两样东西,银子和女人,可韩栋凯不同,他还有一样东西,野心!他要绑架大明朝的太子,然后到大明南边去,拥立太子称帝,他做护国将军,然后带兵北上,最后废帝,他龙袍加身。。。

“那边就是天津城,城外不过驻扎着三千多娃娃兵,在加上刚刚投奔他们的御马监五千人马,加在一起,能打的不会超过一万,咱们这边有两万多人,两个打一个。。。”

“岸边的人一发信号,咱们就登陆,各自跟着自己当家的,不要乱跑,要听号令,不听命令的别怪我不认人!”

“等一下狗爷,你们不要下船,看我的信号之后,你带着你的船从海河进去,主要是沿着两岸放火,把他们的仓房都点着。。。”

“让他们乱,乱起来之后,他们自己都未必顾得上自己,让他们不知道咱们真正要下手的地方在哪里。。。”

“我在说一次,金子,银子,女人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那些富商,狗爷你要抓紧,我这边尽量拖住他们的主力,当然若是顺利的话,我们就把太子爷也抓了,呵呵。。。到时候咱们就和朝廷谈判,在大明海边要一块栖身之地。。。”

那些海匪头目们一听,先是轰然大笑,然后参差不齐的应声“我们全听韩爷吩咐!”

。。。

要说天津城最近唯一的变化就是在海边支起了一个高高的望楼,望楼上有十二个人昼夜不停的值守,每个岗哨一个时辰,他们的人物就是用望远镜观察天津海面上的一切动静,有事情能做到提前预警。

根据牛黄的说法,为了避免在黑夜里行船发生互相碰撞的情况,夜里行船要在船首处悬挂风灯,所以在黑夜里只要发现有大量的风灯出现,必是敌人来袭。。。

到了亥时时分,望楼能观察到的区域都是一片黑暗。

人在观察黑暗的时候,总会让人很无聊,很枯燥,尤其是在深夜,观察一会就会困的要命,但是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哨兵们却不敢睡,他们一犯困的时候就会狠命的掐自己的大腿。站在高高的望楼上,耳边海风呜呜的吹着,哨兵的眼睛有些发酸,刚打了个哈欠,风一吹居然流出了眼泪来,他揉了揉眼睛,忽然远处有火光闪动,先是一个,紧接着就是成片的灯光从海的一边一点一点的跳出来。。。

“灭了望楼上的灯,赶快撤退!”

。。。

船已经停了下来,韩栋凯站在船首,努力的看着陆地的方向,心中不仅想着“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这天津就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他们怎么什么防备都没做?”

“韩爷,快看!”有人指着岸边高声说

在岸边有人高举着风灯摇晃着。。。

韩栋凯低声的数着“左三圈,右三圈。。。”

等风灯摇完了“韩爷,信号没错!能靠岸了!”有人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韩栋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栋凯此时却犹豫了,他心中忽然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好似狼能感觉到危险一样,他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岸边,但是那里漆黑一片。

“韩爷,能靠岸了!”几个海匪头目也凑过来提醒着他

韩栋凯又沉思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放小船,先派一半人下去。。。”

第四十九章 天津保卫战一

韩栋凯的命令一下,马上有人拿起风灯爬到桅杆上打起信号,然后就听到周围纷纷响起哗哗小船落水的声音,广船上的海匪们口中咬着刀,顺着船舷两侧的渔网开始向下爬,一艘小船也就能装十多个人,可是每一艘广船至少挂着两艘这样的小船,几百艘广船就有近千条这样的小船,一趟就可以运送近万人下海。

每条小船船头都挂着风灯,要不然,黑夜里行船很容易发生互相碰撞的情形,上了船的海匪们拿起船桨用力的划着,船首处站着一名海匪,他根据岸边升起来的火堆,不停的吆喝着调整船行驶的方向。。。

韩栋凯对时机的选择非常的准确,小船上的海匪们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隐约可以看到海岸线上的情形,韩栋凯最担心的就是在他的人还没有完全登陆的时候,敌人发起突袭,可是这个情形却没出现,天津那边好像真的没做任何防备。。。

终于有几艘小船先期成功上岸,那些海匪先是向四周探了探,然后回到海边又点起了几堆篝火。

“韩爷,没有问题,海岸那边没有埋伏,小船正在回返。。。”

韩栋凯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太顺利了,这不正常,就是在大明南边作案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这么顺利过,登陆的时候总会被人发现的,然后又是烽火,又是锣鼓的警讯响起。。。

海岸边上登陆的海匪们正在列队,而且速度相当不慢,显然这个营生他们做过很多次。。。

“韩爷,咱们是不是也下船?”

“打信号,让岸边的人列好队后,护住两翼,派一哨人马向外在探探。。。”

忽然有人在桅杆上高呼“韩爷,那边有情况。。。”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视野非常的好,海岸线的情形逐渐清晰起来,在距离他们登陆地点几里以外,那里也来了一股大部队。

“他们有多少人?”韩栋凯对着上面的人喊

“韩爷,看不太真切,不过看规模,那边不会超过四千人,咦,奇怪。。。他们。。。”

“怎么了?”

“他们好像在搭戏台?”

“戏台?”马上有海匪笑骂道“妈的,又不是看戏,他们搭戏台干什么?”

“我看天津城内就没有知兵之人,我若是那边领兵的将领,就趁着咱们立足未稳,突袭岸边的那些人,这样还可以挫一挫咱们的锐气。。。”

“海猴子,多亏你他奶奶的不是,否则还真不好办呢?哈哈哈。。。”

也有警醒的海匪,小声的嘀咕着“怎么才来了四千人?”

韩栋凯紧锁眉头,这天津城太古怪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

人是群居动物,哪里人多就喜欢往哪里凑,哪里好玩喜欢往哪里凑,天津新城成立不到一个月,就从全国各地涌来了大量的商家富户,一是为了考察,二是为了游玩,最远的人甚至是从辽东远道赶来的。

天气的转冷并没有影响到天津的热闹程度,这里几乎是夜夜笙歌,天津城内有太多好玩的东西了,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过的,没听过的,还有天南地北的名吃,各色的表演,从早到晚,好似从不会断绝一般。

那些富商们更是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很多人都是通宵达旦的豪赌,好像要把以前逝去的时光补回来似地,拼了命的享乐。。。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郑天养正准备睡觉,现在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辰睡觉,他喜欢呆在自己的赌场里,看着人流如梭一般在他的赌场里玩乐,而那些人腰包里的银子却如流水一般流进了他的腰包里。。。

“老爷,外面来了几个童子军,说是要见老爷!”

“嗯?太子爷的人?”

“是,老爷!”

“快请!”

。。。

“郑老板你好,我叫于洋,我家大帅请您去看戏!”

“看戏?”郑天养疑惑的看着窗户外面的天色“这么早?”

“郑老板,我家大帅说,那可是一场好戏,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不过如果郑老板太累不愿意去,大帅吩咐,不必强求!”

太子爷请看戏,那是看得起你,若是不去就太不识抬举了,别说郑老板现在没事,就是真有事也得可着太子爷这边,这太子爷可是财神爷,手指头缝中间随便露出一点都够吃一辈子的。。。

郑天养马上笑容满面的说“当然要去,太子爷请看的戏,一定是好戏!”

。。。

“郭老板,我家大帅请您去看戏!”

。。。

“*老板,我家大帅请您去看戏!”

在天亮前,天津城内几乎所有的豪富们都收到了李栋的邀请。

。。。

李栋此时骑在马上拿着千里镜正在观看那些海匪们登陆。在他的身边是王守仁以及王平等童子军的高级军官团,那些人都是人手一把千里镜,默不作声的看着远处的那些海匪。。。

第一波海匪差不多全都上了岸,小船已经回返去接第二波海匪了,那些海匪穿得衣服都是五花八门,天气寒冷,就连棉袍都有好几种样式,看着还有日本的款式,也有大明的模样,虽然他们的穿着乱七八糟,但是他们的队列却十分的齐整。

在海边,他们每站好一两千人的方队,就在首领的带领下朝着内陆行进,并在指定的地方站好,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继续整队的海匪。

李栋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些海匪有些门道,列队这么快,这么整齐,没有推搡,没有喧闹声,他们身后领兵的那个人有些才干!”

王守仁有些忧虑的叹息道“那些海盗明显是经过一定的训练,这样的虎狼再经过纪律严明的训练,那就更可怕了,虽然咱们是不怕的,可惜南边的那些卫所,恐怕抵挡不住啊。。。”

“先生放心,这次我就把这些人全撂倒在这,那些人恐怕拿不到回家的船票了!”李栋笑眯眯的调侃着。

“大帅,那些人的甲胄还算齐整,样式有南边卫所的甲胄,还有一些应该是倭国武士的甲胄,兵刃基本是长刀为主,应该就是倭刀,弓箭手不多,火铳手却不少,看样子应该是老式的火铳,射程在五十步左右,他们没有骑兵。。。”王平低声的向李栋汇报着他观察的情形。

“大帅,我怎么觉得有些兴奋呢?想来这一次应该比剿匪过瘾多了吧!”杜威裂开大嘴笑着

听了杜威的话,周围一片哄笑声,李栋也笑着四下看看,王平那些人的眼神里,都闪耀着嗜血的光彩。李栋满意的点点头,他终于把这么一群孩子**成为他的战争机器。。。

“王平,报告一下部队的分配情况!”

“是,大帅,有三千原御马监的士兵被分配到天津城内,他们正严防以待,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若是天津住户有一人因为他们的防守不利死亡,他们是要陪葬的。。。”

“牛黄带着五百御马监的士兵在海河边上,我们反复演练过很多次,应该没有问题。。。”“李宏亮带领五百御马监的士兵在天津城附近巡逻,防止一些散兵游勇破坏天津的基本设施。。。”

“在这里,是我们的主力部队,有两个步兵大队两千人,两个骑兵特种大队六百人,光头军六百人,总人数三千两百人。”

“医护营,辎重营暂时合并,已经开到这边,随时准备参与救治伤员。。。”

“还有五百人的御马监士兵,守卫高台四周,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郭明德郑天养他们那些豪富们!”

。。。

韩栋凯用手指头挠挠发簪里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面怎么就来了这么少的人。他这边可是有两万多人,难道他们还有伏兵?韩栋凯四下看了看,视野还不错,只是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些薄雾看不真切。

“韩爷,天津的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就凭这这么点人就像抵挡得住咱们?”

“在等等,等那片的雾散了再说!”

“是,韩爷!”

。。。

那些富商们都是从温暖的被窝里面被叫起来的,一个个虽然不情愿,但是太子爷有请,又不敢不来,到了这里,看到对面的情形,在被海风一吹,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

高台临时搭建在一个缓坡上,视线很好,整个海岸线看得非常的清楚,高台四周用厚厚的毡布做遮挡,里面设有座位,四周还摆着火盆,呆在里面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可是那些富商们此时却在流汗。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对面那些人绝对不是自己人,那些从南边来的富商们更是知道,对面的那些人都是海匪,几乎每年那些海匪都会光顾几次南边的沿海重镇,进行烧杀劫掠。

南方卫所官兵久不经战事,羸弱不堪,只敢躲在高高的城墙上守护,根本不敢出去接战,当然,最初也不是没有不怕死的将领,领着自己的家将出去,希望能够有些首级斩获什么的。。。可惜那些人都没在回来!

“这么早把你们叫来,就是因为对面那些人!”李栋满不在乎的对那些富商们说

那些富商们则心中暗骂,肯定是你自己在外面又惹了什么麻烦,怎么把那群杀神也招来了。

李栋当然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他继续说

“我收到消息,那些人打算把你们都绑了要赎金!”说完李栋就呵呵的乐着

听了李栋的话,那些富商们顿时脸色惨白,他们现在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把那些杀神们招过来的了。

“不过你们放心,爷护着你们,有爷在,谁也动不了你们”李栋冲着李响点点头,李响又冲着台下一挥手,马上鱼贯进来不少的端着盘子的侍从,盘子上是高脚的玻璃杯,玻璃杯里面装着好似鲜血一般的西域葡萄酒。

“先喝杯酒压压惊!且看爷的儿郎怎么杀敌!”说着李栋率先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些富商们也有样学样,纷纷拿起酒,都是一饮而尽,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那些人恢复了少许的精气神,四下打量着,当看到己方的人数,在对照对面黑压压的海匪时,他们纷纷大皱眉头。

“太子爷兵强马壮,我等并不担心!况且太子爷既然早就知道那些人要来,定然事先就做好了谋划,只是请太子爷能告诉我们,您的伏兵在哪里,也能让我们安心一些。。。”

“伏兵?爷没伏兵!”

那些富商们同时倒吸一口气。。。

“那。。。那朝廷的兵马想必已经到了左近吧。。。”

“朝廷的兵马?爷打仗从来不靠别人!”

听了李栋的话,好几个已经恢复了脸色的富商,顿时瘫坐在椅子上。

李栋看着他们的样子,哈哈大笑“你们怕什么,我就站在这,要死我先死,哈哈哈。。。”

“太。。。子爷,莫要说笑,趁着那些匪类还没进攻,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呸,想让爷当逃兵?!想得美,呵呵,你们就踏实的呆着吧,这么一群土鸡瓦狗,我还真没把他们当盘菜!”

“太子爷,有所不知,在南边那些匪类可是猖獗的很,不是太子想的。。。想得那么好对付。。。”

“你。。。这是在怀疑我儿郎的战斗力!咦,对了,天津是赌城,不如我就开个盘口赌一下,只要对面的海匪能撑过两个时辰!就算我输!我先拿十万两当赌资!谁敢和我赌?”

那些富商纷纷摇着头,这太子爷太胡闹了,两个时辰?你当打仗是听曲看戏呢?几万人的混战往往要打好几天呢,在说了,就算对面是两万头猪,你要杀,没个几天也杀不完呢?

看着那些富商们的表情,李栋大声的说“怎么,你们不信?这么着,我在加一条,两个时辰后,每过一刻钟,我加输一万!”

对于李栋的提案,那些富商们则是兴趣索然,命都快没了,还赌个屁呀!

郑天养经常在外面跑船出海,见过的市面也多一些,所以胆色比一般的富商大很多

“既然太子爷有如此雅兴,我就凑个趣,我赌那边能坚持两个时辰,我压一万两!”

其余富商们互相看着,事已至此,难道谁还敢扔下太子爷独自跑不成,于是他们无奈的摇着头,也纷纷下着注,或许是因为和太子爷赌气,气他怎么不提前告诉海匪来袭的消息,所以那些人几乎都下注太子爷输,只有郭明德一个人压太子爷赢,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他自己也不相信。

呜对面传来一声螺角的声响。

有人在下面高喊“大帅,他们动了!”

第五十章 天津保卫战二

李栋骑在马上,缓步经过童子军的阵前,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他,口中低沉的发出

“大帅!”

“大帅!”

李栋非常喜欢进行战前讲演,这是因为他深受后世美国战争大片的影响,好的战前演讲一来可以舒缓战前士兵们紧张的情绪,二来可以大大的提高士兵们的士气!就想勇敢的心中华莱士那样。。。

李栋面向童子军方阵,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高举紧握的右手,全场立刻一片安静。

“对面的敌人很多,对不对?”

童子军们面色紧绷,若说他们不紧张那是扯淡,对面黑压压的一片,人数大概在他们的六倍到七倍之间,这是他们成军以来面临的最大考验。

“我们的敌人已经集合好了。現在我终于知道他们想死在什么地方了!”

呵呵童子军爆发出一阵的哄笑声。

“早晨的时候,我的胃口一向不好,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可以让我胃口大开,那就是敌人的鲜血,今天作战最勇猛的战士,我将邀请他共进早餐!去吧,儿郎们,去战斗吧!”

李栋的这段话,顿时撩拨得那些童子军战士热血沸腾,几乎要破顶而出,他们涨红着脸用力的喊着

“是,大帅!”

童子军阵地两侧的骑兵一边用力的喊着,一边微微沉裆,胯下优良的战马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一匹匹都开始骚动起来,打着响鼻,刨着蹄子,只要主人的缰绳一抖,就要向眼前那数万人敌人的阵地直冲,骑兵面具上面那狰狞的图腾,在这一刻仿佛都活了一样,在那里张牙舞爪,无声的咆哮着。。。

那响彻云霄的呐喊声,让对面正在行进的海匪队伍忽然一滞,然后又在各自方阵首领的呐喊催促下缓缓前行。

韩栋凯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不对劲,然后拉住身边的一个佐将低声的吩咐道

“四郎,等一下约束住自己的部下,别傻乎乎的往前冲!”

“哈伊!”

“发信号,让海狗他们也出击!”

“哈伊!”



海中十几艘广船向海河的入海口缓缓开去。。。

。。。

李栋拿着千里镜仔细的观察着对面向自己扑来的海匪大阵,他们距离李栋还有八百米左右的距离,李栋旁边的王守仁,不知道为何,一边拿着千里镜,一边用手数着数。

“五百一十一,五百一十二。。。五百五,太子爷可以了,他们距离海边够远了!”

李栋微微一笑,对传令兵说“让钱行、刘明舟出击!”

滴滴答

在童子军两侧的骑兵,随着钱行、刘明舟的一声呼啸,上千名骑兵同时策马,迈着小步向前而行,看到这边骑兵疾驰而出,朝着那些海盗大阵两翼冲了过去,对面大阵顿时一阵抑制不住的喧哗,最前面的几个千人方阵已经停了下来,但是海匪们控制的也是极好、极快,没有四散溃逃,反倒是缩在了一起。

“稳住了,别乱动,谁要是乱了大阵,就地正法!”各方阵的首领高声的吆喝着

在步兵结阵厮杀时,决定胜利的往往不是靠双方步兵的勇猛,而是看双方弓箭手、火铳手谁更能让对方大量的伤亡,进而打击对方的军心士气,然后他们却最脆弱的兵种,他们需要和步兵方阵相互依托,所以正常的做法就是把他们放在大阵的两翼,这样可以方便他们在射击完毕后退入本阵,让他们受到步兵方阵的保护。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把他们直接放在大阵最前面的,否则,很容易发生在他们从正面撤回的时候,让人家尾随杀入大阵内,韩栋凯略同阵法,他的安排也是中规中矩,弓箭手和火铳手就在安排在两翼,而钱行、刘明舟攻击的方向就是那里。

韩栋凯又皱起眉头“他凭着这点骑兵就想冲阵?让弓箭手火铳手准备,三轮齐射后退回本阵防护!”

呜螺角声响起

只见钱行和刘明舟各自带领自己的骑兵直直的冲向海盗大阵的两翼,这时骑兵的速度慢慢的上来了,渐渐由便步转为袭步,马蹄卷起泥土,四下飞溅,马蹄声如雷一般,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这些海匪在大明南方可谓横行无忌,可南方少马,能骑马的都是一些将领,根本没有骑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震撼的骑兵冲锋。

侧翼的几排弓箭手和火铳手个个口干舌燥,面色惨白,听到韩栋凯的命令,弓箭手早早的就撒手放箭,火铳手也乒乒乓乓的勾动扳机射击,只希望早点射击完毕之后,好退回本阵之中,可是那些弓箭手准备在搭弓射箭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人手抖的已经开不满弓了,那也不管了,射出去再说。

可是此时距离他们的射程还很远呢?乒乒乓乓的火铳声在战场上响起,无数的羽箭歪歪斜斜的落在地上,根本伤不了人,只是看着热闹的很。

“一群废物!”韩栋凯怒骂一声。

两翼的弓箭手和火铳手潮水一般的退回本阵,可奇怪的是。。。

钱行和刘明舟的骑兵并没有继续冲击海盗们的队伍,反倒是兜了个大圈子,从他们的两翼划过,韩栋凯十分不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骑兵,难道他们是从自己的背面攻击自己?

仅仅过了一会,韩栋凯就明白那些骑兵要攻击哪里了,他们直奔海盗们上岸的地方。。。

在海岸边上还有几百看守小船的海盗,见到骑兵冲过来,都很是慌张,纷纷丢下刀枪跑想上小船,希望能快速的划到海中间,可惜。。。嗡一片弓弦声响起,噗噗很多人还没来的及跳上小船就被钉在地上,还有一些想要抵抗的,不是被骑兵撞飞,就被砍瓜切菜一般收拾了。

骑兵的速度自然是极快,韩栋凯他们根本没有跑回来救援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骑兵们把自己留守的人杀了一个不剩,只见那些骑兵从容的下马,利用海盗们升好的篝火,点燃包裹着油布的木棍,点着后,丢到离海岸很近的小船上,还有一些骑兵,手中则晃动着一个绳子,绳子的一端绑着一个小瓷罐,瞄准之后,纷纷扔向距离海岸线比较远的小船,啪啪瓷罐碎裂,小船上还有海盗,摸了一下,用鼻子一闻,哀号着“是火油!”。

那些骑兵微笑点燃裹着油布的弓箭,嗖,嗖,蓬蓬,远处的小船纷纷燃起熊熊烈火,那些小船上的海盗们纷纷跳水,可是游不了多远,就沉入了水中,天津现在可是马上要入冬了,海水冰冷,冷水会让肌肉麻痹,逐渐失去知觉,然后整个人就好像是石头一样沉入海底。

看到这个情形,还有一些在小船上的海匪犹豫着是不是跳水,可是还没等他们多想,火势在海风的吹拂下,把他们一下子卷在里面,一个个烧得好似火人一般,在燃烧的船上哀号着,那声音真的是很震撼人心。。。

像广船这样的大船根本靠不进海岸,天寒地冻的,风大浪大,那些海匪们平时自然不可能苦练冬泳,所以游回去和自杀没什么两样,海匪们的后路被完全断绝了。

钱行和刘明舟在完成了任务之后,纷纷上马游荡在海匪大阵的两侧,也不进攻,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

韩栋凯面若死灰的看着一艘一艘被点燃的小船。

“韩爷,他们在做什么?那些官狗是不是脑袋让门夹住了?怎么把咱们的后路都堵上了,这样下去咱们想不拼命都不行了!”有海匪十分不解的问韩栋凯

“他们没想让咱们回去。。。”韩栋凯喃喃自语着

“他们。。。他们就凭这么点人就像留住咱们?”

韩栋凯没有在理会那些人,只是呆呆的看了一会对面还没行动的方阵,然后又看了看两翼正蠢蠢欲动的骑兵,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他也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感觉救过他很多次,他忽然拨开那些人,高声下令

“发信号,让大船把所有剩下的小船全都派下来,大家徐徐后退,撤到海滩那边!”

“韩爷,你怎么了?还没开打就撤?”

韩栋凯冷着脸“你若想打,你留下!”

几个海盗首领互相交换着眼神,他们实在不明白,一项狠绝的海蛟,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胆小了呢?不就是死了几百人,后路被断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吗?况且这天津实在太肥了,大家都已经上岸了,若是不上去咬一口,实在是不甘心。。。

“韩爷,咱们闹这么大动静,就这么回去?让同行们知道了,恐怕要笑话咱们的,我们想去试试看!事成之后少不了韩爷一份!”

“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韩栋凯不知道为什么,他显得非常的着急想离开这里“四郎,叫手下们回海滩,让船来接咱们回去!快!”

“哈伊!”

“韩爷,你怎么也等狗爷那边有了消息在走不迟?”

韩栋凯扫视着那些海匪头子,一边冷笑一边说

“看着刚才那些人的手段,你以为海狗还能活着回来吗?”

“走!”说着韩栋凯不管不顾的带着自己的手下向海边撤去,虽然他走得很匆忙,但是队列依旧非常的齐整。

“钩子(海匪们给韩栋凯起的外号)他怎么了?好像见了鬼似的。。。”

“别管他,让小的们准备进攻,把天津城都给我洗了,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猴子,现在开始大家都听你的,你下命令吧!”

“兄弟们,天津城内什么都有!杀了面前的那些杂碎,金子,银子,女人,你们想要多少有多少,冲啊!”

听了海猴子的鼓舞,站在旁边的一帮人轰然答应,后面也参差不齐的哄然应声,海猴子忽然领略到当首领的快感,他咧开嘴嘿嘿笑了,抽出背上的大刀向西一指,大声说道:“咱爷们今晚要快活了,走吧!!”海盗们哄然大笑,齐齐跟上。

。。。

站在高台上的那些豪富们,在千里镜里面看到李栋派人把海匪的小船都烧了,他们的心一个个的往下沉,心里拼命的‘问候’着李栋,这黄口小儿难道是想让大家都死在这?怎么把人家海匪的后路都堵上了?这样下去,人家想走都走不了,那些海匪能不跟咱们玩命吗?

这太子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算是兵强马壮又怎么样?围三缺一都不懂?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对面的那些恶人比你的人还多出不少,你这不是。。。哎。。。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来了这破天津城呢?列祖列宗在上,只要我能平安渡过此难,一定吃斋念佛,好生做人。。。

。。。

对面海匪的大阵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大概有五六千人的海匪脱离了本阵,向着海滩徐徐撤退,在海上的那些大船又放下了不少的小船过来,看样子是要接那五六千人离开。。。

李栋愣住了,王守仁也皱起了眉头“太子爷,海匪那边有高人那,此人不除,将来后患不穷!”

李栋长吁短叹着一脸的懊丧“可惜我没有海军!”

“海军?!太子爷您说的是不是水师?不过海军一词却是更贴切一些。”王守仁也同样叹息着。

“明年我说什么也要组建自己的海军!”李栋把马鞭用力的砸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大声的说“放儿郎们出去杀人!”

伴随着一声悠扬的铜号声,两个步兵方阵开始缓缓移动,他们结阵前行,一片整齐的踏步声响起。。。

第五十一章 天津保卫战三

绰号叫海狗的海匪是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他的脸上有个大大的肉鼻,长相还真有些像狗,他的坐船少说也有千料,船的一侧甚至摆放了两门黑漆漆的大炮,看着威风十足,这次他的船队里有三艘这样的广船,还有几艘小一点的福船。

因为要逆流沿着海河进入内陆,所以船行驶的速度很慢,需要有人划桨才行,每艘船十八个人划桨,虽然速度不快,但还是在行进,海狗显得有些兴奋,因为他要直接开船进入天津城,天津城内可是金山银海,到时候烧杀劫掠,私底下还能藏住不少,这里都是他的人,谁也不会出去乱说。

“狗爷,火炮用不用上弹药?”

“上个屁!炮弹不是用银子买来的?那玩意贵得要死,你给爷省着点用!”

“是,狗爷!”

。。。

“牛大人,他们来了!”

牛黄冲着身后招呼一声“放火船!”几个兵丁立刻把停靠在港湾处的几十艘小船上的毡布揭开,有兵丁抱来十几个坛子,把坛子里面的火油向小船里面浇去,小船里面堆满了一捆一捆干燥的柴草。然后几个兵丁用力一推小船,小船一艘一艘的离开港湾,顺流向东流去。早就有士兵拿着火箭在旁边等着,遥遥一射,蓬,小船顿时燃起大火。。。

。。。

“狗爷,这天津怎么一点防护都没有?我心里忽然觉得慌慌的。”

“怕个屁!咱们是大船,又有炮,就是碰到大明水师咱也不惧怕他。”

“狗爷,等一下小的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个婆姨,您看我也这么大岁数了,想给自己留个根。”

“呵呵,行啊,到了天津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听说还有不少西域的娘们呢,到时候爷赏你一个!”

“谢谢狗爷!”

海狗正在和他的属下们闲聊,忽然听到有人厉声喊道“有火船!”

海狗立刻跑到甲板上,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他的面前,几十艘火船好像脱了缰的野马正向自己奔来。

“快。。。快转舵。。。”还没等海狗下完命令,那些火船转瞬就到了跟前,猛的听到船头和两侧分别传来几声闷响。

“用长杆,把那些火船捅开!”海狗高声下着命令。

马上有海匪找来长竹竿,用力的捅着那些火船,可是火船的船头船尾都是铁钉,一旦发生相撞,立刻把小船船头或船尾与广船相连,想分开必须把这些铁钉去掉,可哪里还来得及,呼的一声,大火顺着船弦两侧向上窜,没一会功夫,大火就把整个广船半边都点着了,木质结构的广船被烧得噼啪作响,这艘船已经保不住了,海狗傻傻的楞在哪里。。。

“狗爷,快跳水吧,在不跳就来不及了”旁边有几个亲信的海匪架起海狗一起跳下水。。。

远处还有更多的火船顺流而下,有些火船和这艘被烧着的广船发生了碰撞停了下来,可是更多的火船却继续向下流去,紧接着,后面海匪的广船福船,一艘一艘的被点燃了。。。

而海河两边这个时候却出现不少的官兵,一个个面带笑容的向河中倾洒着箭雨,把一个个想要游向岸边的海匪射死,那些海匪在冰冷河水中哀号着,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向那些烧着的大船游去,那里的河水已经被烧热了,这样至少还能活一会儿。

可是只听见一声巨响,大船被烧断,咔嚓一声从中间分开,直直的沉入河底,它下沉带来的漩涡卷进了无数的海匪一起进入了河底,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还活着的海匪高声的对河边高喊

所有的兵丁都看向牛黄,牛黄挺直了腰板,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的威风。

“太子爷说要拿这些人立威,不要活口!杀!”

回答那些海匪的是更加猛烈的箭雨。。。

。。。

在海边,童子军的两个步兵方队已经开动了,两个方阵相距大概四百米左右,那数千人的方阵整齐逼近,前行中竟然无需整队,一路踏步,军阵始终保持严整,越是靠近,压迫力就越大,区区数千之众,竟然产生了一股铺天盖地的渗人气势。

从海匪这边看去,对面走过来的是一片锃明瓦亮的铁铠与红色军衣的海洋,童子军的新式军装就是红色的羊毛大尼,层层闪动的红光波鳞,弄的海匪们一阵一阵的心悸。

那几个海匪头目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和韩栋凯一起撤走。

双方的阵型离的越来越近了。。。

“他们拿的是什么?”海猴子问身边的海匪头目

“好像是火铳吧”

“不可能,他们的阵型太密集了,不可能是火铳,况且我也没看到火绳啊。”

“猴子,让火铳手和弓箭手出去打一下就知道了!不能让那些人就这么靠过来!”

“好,传令,让火铳手和弓箭手出列和他们对攻!”



海匪的火铳手和弓箭手们纷纷破口大骂,他妈的,又让我们冲在前面,掌管火铳手和弓箭手的首领们纷纷拿着刀枪出面弹压,催促着“快出去列队,快点。。。”

海匪的火铳手和弓箭手不情不愿的出列,站在大阵的最前面,迎着对面的童子军开始列队,火铳手低头手忙脚乱的装着弹药,同时还要把火绳点燃,弓箭手则从箭壶冲抽出弓箭,弯弓搭箭,他们竖着耳朵听着身后首领的命令。

对面的童子军对海匪大阵的变化没有做出任何理会,还是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好似他们会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撞上海匪大阵为止。

看到这只大军信心十足的向他们走来,站在最前面的海匪都是心脏猛烈跳动,个个拼命喘气,脸色青白,好几个火铳手已经想勾动扳机了,弓箭手们也想赶快射完之后退回到本阵当中,在正面对敌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时他们身后有首领高声的喊着“等那些杂碎靠近五十步在打,若是谁敢先开铳、先射箭,我的刀面可不认人!”

终于那些童子军停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滴滴答随着号声的响起,两个方阵立时停下,动作也是整齐划一,有如一人。

看到童子军方阵停下,海匪们这边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轰然一声,那动静可不小。

双方的距离如此之近,视力好的人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对面人的长相,令那些海匪惊讶的是,对面的那些人竟然长得如此年轻。

滴滴答哗,童子军正面的五排同时蹲下。

那动作吓了对面的海匪一跳,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在做什么?”海猴子也不解的问身边的人。

还没等那个人做出回答,就听见。

滴滴答。。。

童子军这边方阵中唯一站着的那一排齐喝一声,哗,数百杆火铳密密麻麻翻下,黑压压的铳口对准了对面的海匪们,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甚至还有几个人面带着微笑。

在又一声铜号声响起之后,“砰”火铳闷响不绝,一道道猛烈的火光冒出,同时腾起大量浓密的烟雾,最后在童子军阵前汇成一道宽阔的硝烟地带。

海猴子第一反应就是海匪中有人不听号令先开了火铳,可是紧接着他就知道他错了,因为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这边的火铳手和弓箭手身上冒出大股大股浓密的血雾,他们成片成片的倒下。

海猴子看着己方鸟铳手和弓箭手在自己眼前一片片倒下,几轮砰砰声之后,前方便空荡荡没剩多少人。几个没有被射中的幸运儿,他们整个人都傻了,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刚才还鲜活的同伴在地上翻滚哀嚎,地上的那些人身上有着一个个血洞,甚至有些人被完全被打碎了。

和后世的子弹不同,这个年代用的都是铅丸,这种弹丸加上自身射击时产生的冲量,在打在人身上的时候会产生一个碎裂破烂的伤口。弹道的不规则,造成最终创伤面积可能是弹丸大小的数倍,甚至数十倍。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就算当场没死,以当时的医疗条件,事后也很少有人能在这种伤痛下存活下去。

滴滴答。。。火铳声响停下了,烟雾很快被海风吹散,童子军方阵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前五排蹲着,最后一排站着,那场景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除了。。。

除了海匪阵前那些还没有断气,正在哀号的火铳手和弓箭手之外,一切真的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站在最前面的海匪脑袋一片眩晕,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那是什么武器?他们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们不敢乱动,生怕他们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触怒对面的那些杀神。

可是。。。滴滴答童子军两翼的骑兵这个时候动了,骑兵们纷纷加速向中间冲去。这引发了两翼的几个千人队一阵一阵的慌乱,那些海匪颤抖着高举长刀,很多人好似鸵鸟一般闭上了眼睛。。。

钱行、刘明舟的特种大队已经学会了在颠簸的马背上进行射击了,他们纷纷勾动了扳机,射击完毕后,把火铳插在马鞍侧面的枪套内,一带马向童子军方阵跑去。

光头军闪现出来,炫耀一般向中央的海匪大阵中急速进行了四连射,空中顿时腾起密密麻麻的箭雨,

先是火铳后是箭雨,让海匪两侧的两个千人队瞬间被打残。活着的海匪们哭着喊着向中间跑去,这使得中央的海匪大阵显得非常的密集。

骑兵没有顺势攻入海匪大阵,而是沿着两翼跑回到童子军方阵,齐整的站在童子军方阵的两边,同时童子军方阵动了,那齐整的步伐又响起来了,骑兵也随着步兵缓缓而动,如大山一般压向海匪大阵。

站在最前面的几排的海匪压力最大,忍耐了一会之后,他们忽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叫,齐齐转身就要跑,后面督战的首领立刻反应过来,开始拿着刀枪封堵。尽管他们也慌了神,可毕竟不是自己直接面对那些杀神,心里压力还没有那么大,况且他们还没有得到向后撤退的命令。。。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平时还算听话的海匪们,这个时候却好似疯了一般,可不嘛,有关生死的大事,那是最能激发人的潜能,也是最能唤起人的凶性,既然不让跑,那就刀剑来分说明白吧。。。

这个时候有谁敢挡路,谁就是仇人,立刻就是一刀劈下,一枪刺过去,局面登时大乱,海匪大阵起了连锁反应,集体崩溃,如潮水一般向后跑去,他们只是海匪而已,打顺风仗还行,哪里见过这么中规中矩的大军作战,他们能坚持到现在才跑已经很不错了,整个海匪大阵前军随中军,还有海匪头目们所在的后军以及两翼,都在顷刻间溃散。

这个时候童子军步兵方阵停了下来,钱行抽出马刀,手上耍了个刀花,刀身向前,大喊一声“冲!!”骑兵们纷纷猛磕马腹,整个骑兵陡然加速。

听着身后那如雷的马蹄声,那些跑在最后面的海匪肝胆俱裂,只恨自己的少长了两条腿,飞快的向前跑,可是他们面前还有别的海匪挡着呢,那可是一万多人的方阵,跑起来想快也快不起来啊,可是背后的那些杀神们可就要到了。。。

后面的那些海匪一咬牙,妈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心中想着,他们纷纷抽出刀砍向不久前还和自己说笑的‘袍泽’。

在古代的战场上,最大的伤亡往往不是发生在双方对攻的时候,而是发生在一方溃散,一方追击的时候,因为跑在最后面的人压力最大,他们想向前跑,远离危险,如果这个时候谁挡在他前面,只要这个人不是他亲爹,谁挡谁死,都溃散了,谁还认识谁啊,活命要紧!

。。。

韩栋凯站在船头,呆呆的看着潮水一般败退回来的海匪们“就这么败了?”

“韩爷,要不要救他们?”那个被唤作四郎的日本武士问

“要救,他们也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能丢!让大船尽可能的靠近海岸线,放小船过去,分批接回来!”

“韩爷,恐怕来不及啊,你看,那些跑在最后面的已经杀红眼了,恐怕剩不了多少!”

韩栋凯咬咬牙,猛然推开四郎,快步跑到甲板上的火炮旁边,高声命令“瞄准那边开炮!”站在那里的几个炮手只是一愣,旋即清理炮膛,装填弹药,不过还是有人提醒韩栋凯。

“韩爷,那边都是咱们的人,咱的炮打不了那么远,这一炮下去恐怕伤的都是自己人!”

“我让你开炮你就开炮!”韩栋凯看到那名炮手犹豫,自己带上手套,从火盆中拿起已经烧红的铁钎,把铁钎凑到火门处的引火药上,引火药“咝咝”的被点燃,包括韩栋凯在内的所有人立刻捂住耳朵,“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船身猛的晃动了一下,炮弹呼啸着飞出。(这个时代所用的炮弹都是圆形的铁弹)。

高速飞行的炮弹,经过海面,划过一个弧线,重重的落在地上,直接把一个海匪砸成肉酱,然后在地上跳起来,又扫倒了几名海匪,最后释放了所有的动能,安静的停在一个海匪的胸口处。。。

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声巨响,还是因为火炮的杀伤力,整个海匪的队伍猛的安静下来,跑在最后面的那些海匪也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钱行他们事先得到的命令就是压迫最后面得那些海匪,所以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开马速去追击敌人,那一声巨响让钱行他们的骑兵也为之一震,好几匹马甚至惊恐的大跳起来,马上的骑士用力的安抚着。。。

这个时候战场上传来滴滴答,那是童子军撤退的号声!

钱行不甘心的看着那正在缓缓向岸边撤退的海匪队伍,懊恼的把马刀插回刀鞘中,高呼一声“走!”然后调转马头向后面跑去。

。。。

“可惜!这次杀伤不会超过五千人!海匪的实力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后患无穷啊”王守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李栋在望远镜中看着海匪们正有秩序的乘小船撤退,他的脸色很难看,从牙缝中崩出四个字“火炮,海军!”

第五十二章 大同边关一

草原上,这个时节已经快要进入冬天了,触目皆是一片枯黄,显得毫无生气,而这个的边关却热闹非常,所有的商户都大量的囤积货物,打算在入冬前在走一趟草原,狠狠的赚一票。

在苦寒的冬季里,蒙古人由于缺少牧草,所以会宰杀大量的牛马羊,这样才能保证最强壮的牲畜可以存活下来,在这个时节的草原,牛马几乎和不要钱一样,随意拿些东西就能换很多,而大明却恰恰缺少牛马。。。

况且草原上什么都缺,茶、盐更是蒙古人生活中必须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蒙古人自己是不会生产的,完全要靠着大明输入,这些东西在中原却很容易搞到,只要把这些东西运到草原上,在从草原大量收购牛马、皮毛运回中原,一来一回这个利润极高。

尤其是入冬前的这一次买卖,获利最为丰厚,因为草原上大雪封绝,整个冬季所有的边关商户都不会再出关了,只能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后,商路才能重新开始,所以蒙古贵族们往往在入冬前开出大量的订单,价钱也开得极高。

最重要的是,有商户花了重金从蒙古贵人那里打探到,由于在夏季延达汗重创兀良哈三卫,劫掠了大量的过冬物资,所以延达汗决定修养一年,不在寇边。

居然有这样的好事,那就万事具备了,边关商户像往年一样,先是从内地收购来大量的货物,然后放在距离边关很近的仓房内,等待入冬前最后一次的开关!

可是就在大家风风火火的囤积货物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出来,大同府实行管制贸易,出关做生意,要有官方开据的资质才行,无资质擅自出关,按通敌罪论处!

那些商户暗骂,这又是谁想出来的鬼点子,不就是想收钱吗?

不过骂归骂,买卖还得做不是,要不然囤积的那些货物卖给谁呀,很多货物还是赊账来的,过了冬天不给人家结银子可不行,哎。。。资质就资质吧,花银子办理就是,可是他们到大同知府衙门一问,却得知此事不归他们管,而是由分守大同的锦衣卫负责。

于是那些商户们来到锦衣卫衙门,得到了一个让他们心都凉了半截的消息。

“由于是第一次实行这个政策,所以此次只发放一个资质!具体是哪个商行,大人们正在裁定,不久会公布消息!”

整个大同府少说也有几百个想要出关做买卖的商家,一个资质?一个资质哪够分啊?那些商家一边骂着新上任的锦衣卫千户江彬,一边各自找自己的关系网。哪个商户后面不站着一尊大佛,否则买卖不用做了,早让人寻了借口霸占了。

有人找到大同知府,有人找到镇守太监,有人找到大同总兵府。。。

可是从他们那里,商户们得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这次的资质已经内定完毕,归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商行——海纳商行。

这下那些商户们都明白了,原来是那个江彬想吃独食啊?哼,做官不是这么做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很多商户在京里面也有门路,只要舍得花钱,就能见到真佛,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还有东厂厂公苗魁也不是见不到,既然如此,就官场上见真章,把你调走,或者直接下大狱法办了你,让你狂!。

不过消息很快传了回来,所有能找的大佛,一听说要动锦衣卫江彬,客气的直接把银子退了回来,把人轰出去,不客气的甚至抓了人,特意派人押送到大同锦衣卫千户府。

这下这些商户们糊涂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怕锦衣卫分守千户?这。。。这锦衣卫还讲不讲上下尊卑?而且东厂不是管着锦衣卫的吗?怎么东厂厂公一听到要动江彬这个人,脸色居然大变!这江彬背后到底站着谁?

商人是最知道变通的一个群体,他们从来不和银子过不去,行,既然硬的不行,那咱们就来软的吧,您不是想赚银子吗,不用费事,我们给你送,让你拿到手软还不行吗?

还真不行!几家商行联合起来甚至把十万两的龙头大票直接拍在江彬面前。

江彬冷冷的看着那些商户“这一次我就当没看见,在有下一次,本官就要抓人了!”说完他拂袖而去。

送银子不行,送女人!大同府的女人也是天下闻名的,摸起来那个绵软,那个销魂,那些商户花大价钱买了几个绝色,可是这次连门都没让进。

送女人不行!送字画!可是。。。

送字画不行!送古董!可是。。。

送古董不行!送田产!可是。。。

那些商户们都快疯了,他们连男人都送过了,可是江彬一盖不收!这下他们彻底没辙了。

姜岳闵是大同府有名的豪商,和别人的生意不同,他专做药材生意。

药材是救命的东西,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牲畜都是如此,以往草原上的人生病了,都会找萨满之类的人物,用一些动物的粪便,或者一些不知名的草根灰治病,可是这些东西又怎么会有效果呢。

姜岳闵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商机,他先从草原上收购大量的药材运回内地,根据不同的病症找名医制成一包一包的药剂,然后在卖到草原上。相对与草原巫医开出来的那些垃圾,由大明中医整治完毕的中药更有奇效,尤其是刀伤药,蒙古人善勇好斗,刀伤药就是救命药,一包好的刀伤药甚至能换一大块狗头金。把草换成金银,这买卖可真是一本万利!

姜岳闵也得到了那个消息,不过像他这样的豪门大商户是不在意的,他都能运送刀伤药这样的重要军资出关,边关自然有他的路数。

以姜岳闵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已经没必要亲自去草原上送货收钱了,他派了一个亲信的管事率队出关统领。

药材利润几乎是暴利,姜家也舍得花银子打点,每次有姜家商队出关,关卡的兵将都是对他们客气无比,恭敬的异常。

姜家商队喜欢走阳和卫,一是因为这条路最近,二是因为这边的千总是老相识,姜家让了一成的利润给他,所以一切都方便得很,往常看到姜家商队过来,他会笑嘻嘻迎出来,甚至安排人摆放桌椅,放置点心,和姜家的几个管事谈笑喝茶。可是这一次的气氛却和往常不同。

大同府很多不甘心的商家被堵在关口,高声吵嚷着。

“军爷,只要能让我们出关,要多少银子您开个数目!我们绝不还价!”

“上边有令!今年只有一家海纳商行可以出关!别的商行一概不准!”那个千户紧绷着脸,一脸严肃的说

“军爷,您通融通融,这里就我们这些人,谁会出去乱说,只要能让我们出关,好处自然少不了您的!再说了,以前您也不是偷偷放我们出过关吗?”

那个千户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大变“你。。。你不要乱说,本官最是刚正不阿,朝廷的法令,本官一定要遵守!来人把这些人轰开!”

不少的兵丁涌出,手中拿着没出鞘的腰刀开始抽打那些商户,边卡顿时哭号一片。

姜家的那个管事也姓姜,叫姜杰,看到这个场景不由的眉头一皱,他冲着那个千户打了一个眼色,然后找到阳和卫一处背阴的地方等着,不一会那个千户快步的跑过来,很是慌张的四下看着。

“姜管事,你别为难我,这次真的不行!”

姜杰微微一笑“余千户,怎么?这个月的份子没送到?估计是下面的人办差不用心,耽误了您喝茶。兄弟我这里先补上,回头定有重谢!”说着他送袖子里面拿出了好几张银票,看样子不会少于两千两。

那个千户脸色一白,不好意思的说“份子是收到了,不过还是不行,那银子过两天我就让人送回去!”

姜杰脸色也是一变“真的不行?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真的不行!”那个余千户态度坚决的说

“余千户,咱们可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您也给我交个底,老爷那里,也好让我交差不是!”

那个千户又小心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这次是锦衣卫亲自抓的,在各个边关都有锦衣卫的密探,前两天,虎口卫的千户偷偷的放了一个商户出关,第二天他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传首所有大同边关,昨天刚从这里传过去。。。”

“锦衣卫?呵呵,咱大同的锦衣卫都是土著,谁不认识谁呀,还密探呢。把他找出来,用银子喂饱他,他还能乱说话吗?”

那个余千户摇着头“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咱大同的锦衣卫都被调走了,来了一批新的锦衣卫,听口音好像是天津那边的。。。我见过几个,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那些人和以前的锦衣卫不同!”

“余千户,真的没有办法吗?”

“姜管事,我家中还有老小,总不能因为银子把命搭里面吧,你回去跟你们老爷说,请他多体谅,不过。。。我在给你个消息!”

姜杰一听这话,估计是有转机“什么消息?”

“想从咱们大同出关你是不用想了,风头正盛的时候,谁也不敢,不过别的州府却没有这个限令,你们抓紧时间去别的关口试试,从那里出关也是一样的!”

姜杰一听这话,摇摇头,从别的州府出关,说的轻巧,首先,你这是在和别的州府抢生意,那些地方势力盘根错节,谁会轻易让出市场份额给你,到时候只怕是有命出关,没命回来。其次,这大同府和草原的几个大部落直接接壤,出关之后不用走远,一交接就行,从别的州府出关需要绕一个大圈子,时间上也来不及呀!况且还很容易碰上马匪,到时候只怕是人货两空!

姜杰只好无奈的带着余千户的消息回到大同府。

“什么?!这个江彬这是要把事情做绝呀!”

“老爷,仓房里面可是压了很多的货物,那些货物都是咱们赊来的,还没给银子呢。过了冬那些银子就得清。”

姜岳闵一脸的阴沉,眯缝着眼睛,过了良久他冷笑着

既然如此,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姜岳闵在心中酝酿着一个阴谋。。。

第五十三章 大同边关二

这一次是海纳商行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边关贸易,所以负责北方事务的陈山明和宋子峰都很重视,亲自出马。早在他们回到大同以后,他们就开始积极筹划这次塞外之行,先是用李栋给的银子,大量的囤积货物,然后找了几个熟悉草原路径的向导,最后还雇佣了一批经验丰富的护卫,由于此次货物太多,所以整个商队显得异常的庞大。

出了边关,成片的草原渐渐出现,入眼处草木零落殆尽,冬初的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了,不少地方还能看见白皑皑的残雪,呼啸而过的北风也带来了浓重的寒意。

此时草原上的牧民都在准备过冬,一个个秋季长的膘肥体壮地马匹牛羊也都被收拢,已经很少见到单独出来放牧的牧民身影,大多人都回到自己的部落里面过冬。除了这一只孤零零的商队,草原上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陈山明和宋子峰都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可是依旧能感觉到刺骨的寒风从裘皮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整个人冷得不停的发抖。

陈山明哈了一口气,用手搓了一下已经冻得略微有些发木的脸。

“宋兄,这草原真是太冷了,风这么大,一点遮拦都没有,真怀念家里舒服的暖炕!”

“呵呵,陈兄好福气,家里有贤妻暖房,不像我四海为家,都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你以为为兄不知道,你最不喜欢被人束缚,我可听说你是温柔乡里的常客,有机会带为兄去见识一下。”

“哈哈哈,好说好说!”

“宋兄,你对这次草原之行怎么看?”

宋子峰呆呆的看了一会天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怎么,宋兄不看好这笔买卖?”

“陈兄,你也是经商多年,岂不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大同大些豪门大族岂会善罢甘休,官面上的事情太子爷罩的住,可是到了这草原上。。。哎。。。”

“陈兄是担心他们报复咱们?”

“你觉得他们不会吗?”宋子峰反问一句

陈山明也苦笑着“我希望他们不会,哎。。。咱们已经上了太子爷的船,太子爷吩咐的事情,无论怎样咱们只能照办?”

宋子峰也苦笑着点点头,要想富贵还真不那么容易。

“宋兄,太子爷做事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次也是,太子爷让咱们从玉林卫出关,之后一路向北,说那里会有人接应咱们,呵呵。。。太子爷的势力难道已经到了草原上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太子爷来过草原,或许有些奇闻咱们不知道罢了!”

“可是。。。让咱们这么辛苦把货物运到草原,哪有白送的道理,太子爷说这次主要是认个门?一分钱都不收,呵呵。。。这哪里是做生意啊?”

“呵呵。。。我却觉得太子爷的手笔还真大,这些货物都是草原奇缺的,不用加价就是平价卖出去都能狠狠的赚一票,太子爷居然不动心,就这一点你我就做不到!”

“呵呵。。。宋兄说的有理!还好这次花的是太子爷的银子,否则一次就能让你我破产了!”

“哈哈哈。。。”

陈山明和宋子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没有发生宋子峰担心的事情。

就这样风餐露宿走了三日,第四天一早整个商队再次启程,又行了半日,中间扎营吃午饭,精干的伙计还特意为陈山明和宋子峰支起了一个帐篷,这两个人已经快冻僵了,所以也不矫情,直接就钻了进去,里面有专门的白铜暖炉,让毛毡帐篷之中颇为的暖和。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摇着头,这苦还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吃的。暖炉上已经支好一壶酒,两个人各灌了一杯酒,胃里面顿时觉得暖暖的,旁边的矮凳还整治出几个酒菜,两个人席地而坐,就着酒菜,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显得好不惬意。

忽然护卫首领掀开帘子进来,寒风立刻灌满了整个帐篷。

“两位掌柜的,有马队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宋子峰心咯噔一下

“多少人?你看到他们了吗?好像没听到马蹄声啊?”

“人很多,离咱们已经不远了,我伏在地上听见他们的马蹄声,但到了咱们近处,他们就缓了下来,看样子是朝咱们来的,不过他们是从北边过来的,会不会是来接应咱们的人?”

在草原上,宋子峰的经验更丰富一些,他叹了一口气“不是马匪就是想打劫咱们的恶人,若是朋友的话,在这草原上没必要小心翼翼的接近咱们,让你的人准备一下吧!”

“是,掌柜的!”说完护卫首领快步出了帐篷

听说来了马匪,陈山明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宋子峰还是有些胆色的,他笑着安慰陈山明“没事,咱们不是雇佣了这么多武艺精干的护卫吗?没事!”

可是当他们两个出了帐篷以后,他们两个的脸色就变得一样白了,远处黑压压压过来的马队,至少有五六百人之多,远远的甚至能看见对方出鞘的弯刀闪烁着的寒光,这下不用猜测了,是敌人没跑!

护卫首领也面色惨白的跑过来

“掌柜的,他们的人太多了,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您看是不是派人和他们谈谈?”

宋子峰看看陈山明,陈山明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喉咙上下滚动,一下一下的咽着口水,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你派人安排吧,只要不伤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

“是!”

很快就有了消息,因为派出去的那个护卫还没靠近那些人,就被射杀了。

宋子峰常年在草原上跑生意,胆色比寻常人大很多,他孑然一身,对生死也看得很淡,只见他面不改色的对陈山明说

“陈兄,等一下我带人去冲他们,你带几个人赶紧走,我托不住他们太久!记得多带马,不能停,一口气跑回边关去!”

陈山明这个时候终于恢复了些精气神

“宋兄,你这是说哪里话?咱们两个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他们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去领太子爷的罚!”

宋子峰凄惨一笑

“陈兄,你还没看明白,他们是那些大同的豪门雇来杀咱们的,他们想要的是咱们的命!”

陈山明看了看远处正在逐渐靠近他们的马队,又看了看宋子峰,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宋兄,要跑也应该是你跑,你的马术比我好,能逃脱的机会也比我大!”

“陈兄,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和我争了,我孤身一人,死了也没人伤心,你还有一大家子呢,嫂子孩子正在家里等你。。。记得每年给我烧点纸钱,就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宋兄,说实话我现在怕得要死,不过我是不会走的,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一回事,我的儿子女儿怎么看我,我的妻子怎么看我?我不是丢下朋友独活的人!”

宋子峰扭头看了陈山明良久“好兄弟!”说完抽出随身的腰刀高声对护卫们说“他们是来要咱们命的,不会留活口!咱爷们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不要坠了海纳商行的威名!跟我去杀敌!”

那些护卫们个个面色凝重,这里是草原,想躲都没地方躲,拼的就是双方的战力和马匹的耐性,可是双方的势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

“大哥,你说到时候姜家能信守承诺吗?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

“他只要还在草原上做买卖就由不得他不守承诺!”

“呵呵。。。大哥,做完这一票,咱们偷偷入关快活两天,我在大同有个相好的,叫小桃红。。。”

“哈哈哈,好好!老二,记得做的干净些!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大哥放心吧,就那几十个护卫看着还扎手些,其他人不足为虑,你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我保证把他们的人头都砍下来!”

“哈哈哈。。。我相信”那个马匪首领确实应该相信,因为双方无论在人数上,还是战斗经验上,他们都占了绝对的优势。

“小的们,大当家的说了,杀完这些人,货物大家随便拿!”

“嗷”下面的马匪们挥舞着马刀,好似狼一般兴奋的叫着。

就在马匪们准备发起冲锋的时候。忽然从北面传来呜的声响。

在远处一片更大的马队正贴着地面向这边快速的移动着。

宋子峰和陈山明疑惑的对视着,然后苦笑着

“看来你我还是香饽饽呢?想动咱们的不只是一家!”

。。。

此时马匪那边却有些慌乱。

“大哥,这蒙古部落骑兵!”

马匪的大当家也皱着眉头“妈的!怎么这么巧,等一下派人和他们谈,咱们只要那些人,货物全归他们,这些蒙古部落咱们惹不了!”

“是,大哥!”

。。。

可是那些蒙古部落骑兵居然一点减速谈判的意思都没有,直直的就奔着马匪他们冲过来了。

骑兵要想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就一定要拉开距离,让马匹将速度跑起来,这样才有足够的冲击力。那些蒙古骑兵的速度已经提起来了,就等于占了先机,碰撞起来就更有优势。而且来的蒙古骑兵实在是多了些,足足有好几千人,卷着大量的风雪,呼啸着和那些措手不及的马匪碰撞在一起。

战斗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庞大的蒙古骑兵海洋瞬间就把马匪的队伍淹没了。被撞飞落地的马匪们不是被砍杀,就是被马匹踩死,发出短暂而凄厉的哀号。

一个蒙古骑兵离开了大队,缓步策马来到宋子峰他们面前,一翻身下马,右手放在左胸口上,恭敬的行了一个蒙古礼,然后用一口地道的汉化问“请问谁是宋老板?谁是陈老板?”

这个变化让宋子峰和陈山明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两位就是!”宋子峰率先开口

“小人叫巴根!我家主人是浩奇特部的首领!他派我来迎接二位!”

宋子峰常在草原上行走,自然知道浩奇特部是这一片草原上数得着的大部落之一,实力非同小可,可是他们从来没和这样的蒙古大首领有过交情啊,难道是太子爷?这。。。两边不是在开战吗?太子爷怎么和蒙古人做成了朋友?

巴根看着还在发愣的两个人,微微一笑“李公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派人传信给我家主人,让我们派人保护海纳商行的安全,你们放心,在这片草原上,没有人能动得了你们!”

宋子峰和陈山明互相对视着,他们自然知道巴根所说的李公子就是大明朝的太子爷,这太子爷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蒙古人也听他的话?!

“那就要有劳你们了!”两人同时对巴根抱拳行礼。

巴根慌忙躲开“李公子与我们浩奇特部有大恩,请两位不必客气!呵呵。。。而且。。。而且李公子信上说。。。说你们这次运来的货物都给我们浩奇特部?不怕二位知道,我们浩奇特部正等着这批货物呢,今年草原的冬天。。。有些不对劲。。。若是没有这批货物,不知道部落里又要死多少人!”说着巴根忧郁的看着天上正飘飘洒洒下着的小雪。

。。。

十月二十五日的晚上。姜岳闵很不高兴,他的姬妾和儿女都是知道这一点,因为姜岳闵没有和往常一样与一大家子人家宴,而是一个人坐在他小隔室的藤椅上,他在等消息。。。

当他最宠爱的孙子向他请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整个大院里,竟然是冷冷清清的气氛,依稀能听到外面雪落地的声音。?

姜岳闵依然躺在大藤椅上,像是在闭目养神,长桌上点着一根蜡烛已经燃尽。姜岳闵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把他的宝贝孙子抱起来,然后亲一下孙子的额头。他就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孙子进来一样,仍然躺在那里不动。小孙子轻声地喊了一声爷爷,姜岳闵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无力地挥了一下手,眼睛也没有睁开,就示意让人把小孩子抱走。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只有生意上的麻烦才会让他们一反常态,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他父亲曾经和他说过的话“民不与官斗!”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到底!这一天,姜岳闵从早晨一直等到晚上,消息终于来了!

新上任的锦衣卫分守大同千户江彬倒背着手站在姜家的大门外,一名亲兵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姜家交结匪类,图谋他人财物。。。私运军资助敌。。。现已查明,首恶押送京师问斩,其家眷发往辽东为奴,家产抄没。。。”

。。。

在大明南边的松江府,杜家也是当地有名的盐商,这一日有一李姓人家状告杜家侵吞他人田地,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好几次,所以杜家也没放在心上,只要使了银钱,官府那边一般都会摆平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次送了银子过去,人家却直接退了回来,后来杜家又花了银钱,好不容易从一个相熟的官吏那里打听到,告状的那个人攀上了锦衣卫南镇扶使李大人的亲戚。。。

杜家顿时吓得半死,半个月前李双成抄威远侯府的事情,两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和威远侯相比,他杜家算个什么?

杜家赶忙找到被告,又是磕头,又是赔银子的,最后还多给了那个人几亩田地,才算把这件事情摆平。。。

可是麻烦接踵而至,有人又告他欺行霸市。。。那个人恰巧也姓李。。。

第五十四章 船来了

天津已经彻底进入了冬天,海边甚至已经出现了冰棱,寒风刺骨,但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天津的热闹程度,天津所有的赌场都是火夹墙,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烧着从山西运过来的煤炭,整个赌场内温暖如春,还能看到锦鲤在池中游水,花草树木依旧繁茂,就算是不赌钱的人也喜欢到赌场的暖房中坐一坐,赏一赏这冬季里难得一见的绿色。

通过水路,陆路,天津新城的繁华名声在大江南北,大陆外洋开始传扬开来,许多怀疑的人开始信服,许多人都打算着去天津新城来看看。

尤其是天津新城的赌名已经远播了,京师、两淮、山西等地的豪客们纷纷赶过来过冬,夜夜笙歌,天天豪赌,还有一些京师里面的勋贵子弟们听说京师左近的天津这么好玩,早就按耐不住,成群结伴的来到天津,他们一个个本来就是花花公子,只要能让他们玩得高兴,玩得新奇,他们根本就不在乎银子。

天津城内所有的客栈已经爆满,就连赌场内的天价客房也是根本预定不上,红楼梦更是一票难求!整个天津在冬季里居然比南方的苏杭还要热闹百倍!

更何况现在天津正在举办一场赌博盛宴,天南地北所有的赌博精英都收到了邀请,这是由天津官方举办的一场赌博比赛,第一名除了得到五万两白银之外,还有太子爷亲自颁发的首届赌王金牌一面,就是第二名也能得到三万两白银的花红,第三名将得到两万两白银。

若说只是这些银子还不足以吸引人,包括龙堡在内的六家赌场也进行了一场豪赌,他们从那些选手中挑选自己中意的赌徒,然后花重金培养他们,让他们代表自己的赌场出赛,因为赌业公会规定,如果他们在每年一度赌王争霸赛中,连续三年都没有取得名次(前十),赌业公会将在第三年结束的时候,收回他们的赌博执照,颁发给别人。

为了刺激自己选派的赌徒能够为自己卖力,六家赌场都开出了丰厚的条件,若是能取得名次,他们愿意让出一年一成的利润!这个一成的利润可是不少啊,少说也在十几万两开外,所以此次赌王争霸赛竞争得异常的激烈!

按说此次赌王大赛是李栋一手策划的,李栋就算不上去赌两手,也应该经常和大家照个面,可是大家却发现,除了开赛的时候李栋出现过一次之外,李栋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自从几天前的那次海匪袭击天津城之后,李栋就开始闷闷不乐,审讯犯人得知,这次来攻击天津的是有海蛟之称的韩栋凯,李栋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眼看着敌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还不敢追(怕被炮击),李栋心里发誓要一定要让韩栋凯好看!

虽然李栋带着手下痛击了那些海匪,可是战后一统计,总共杀伤不到四千人,绝大部分海匪还是乘船跑了,战后总结,此次没有全歼海匪最终是因为两点,第一童子军没有火炮,第二童子军没有水师!

李栋最初的想法,没有咱就造呗,火炮还好说,京师就有不少,大不了先借用一下,况且天津以前就有兵仗局,负责制造火铳和火炮,人手都是现成的,这个问题不大,麻烦的是船,战船!

图纸没问题,李栋会画,这还真不是吹牛,李栋上高中的时候可是航模组的组长,什么剪式帆船,什么普鲁士号他都曾经亲手做过大比例木质模型,他随便造一艘出来,都能吓死一片这个时代的人,福船、广船的最大航速是顺风5节(1节=1海里小时,1海里公里),而剪式帆船逆风速度是10节,顺风速度是14节,普鲁士号更夸张,最高航速可达平平常常跑出十三四节是司空见惯的事。

但问题是李栋目前为止只做过模型而已,他造出来的船也就能在税池子里面泡着,可是要造海船,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那需要一大票相应的产业才行,还需要很多东西辅助,圆锯床、滑轮组、缝纫机、车床等等,这些东西可没听说古代有过。

如果李栋不管三七二一直接拼凑一艘,想想吧,那可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呀,出了海,船若是有什么问题,一船的人谁也别想跑,都得送给海龙王!

李栋无奈的把图纸封存了起来,以后也许能用到吧,先按照这个时代能力所及,造几艘大型的炮舰再说。可是问题又来了,李栋惊讶的发现,无论是大明朝廷的兵部还是工部都没有会造大型炮舰的人。这下李栋彻底没辙了,总不能学海盗造福船、广船,大家进行接舷战吧,那岂不是船多,人多的那一方必胜吗?李栋的治军宗旨一向都是我离你远远的,就能把你消灭掉,所以到目前为止李栋的童子军还保持了零伤亡的恐怖记录。

“大帅!龙腾帮来消息了!”李响笑眯眯的走进来

“能什么消息?是不是京里面又有人弹劾我了?”李栋懒洋洋的说

“嘿嘿,这次还真不是,恰恰相反,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难道说普志高那边有会造海船的人?不对呀!这个事我也没和他说呀?”

“嘿嘿,大帅,您绝对想不到,吉布楚和来京师了!”

李栋啊的一声,瞪圆了眼睛“她。。。她来京师了?她怎么来的?蒙古人出使?”

李响收起笑容“这个姑娘为了能见到大帅可没少吃苦,她是。。。”

听了李响的叙述,李栋豁然起身,来回的在屋子里面走着,最后站在李响面前“你派人去把她接来!”

“大帅,接来是没有问题的”李响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栋“不过。。。这龙争虎斗恐怕在所难免呢。”

李栋当然知道李响说的是谁“管不了那么多了,吉布楚和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我必须给她个交代!爷们吗,没点担当还行,张姑娘那里我去说。大不了让她打我一顿出气就是!”

李响笑笑“呵呵,是,大帅,我一会就安排人去接吉布楚和姑娘来天津。大帅,您还在为没有人能造战船发愁呢?”

“谁说不是呢?你能相信吗,咱们大明这么大,居然找不到一个会造炮舰的人?这还有天理吗?”

“哦,大帅,关于这件事情我一直也纳闷呢,您说,咱们大明不是出过郑和郑公公这样的人物吗?听说还去过西洋,怎么就没有人会造大型战船呢?我听说宝船就是大型的战船呀,就算没有,那些宝船的图样总归有吧,照着图样造就是了,很难吗?”

李栋倒吸一口气,一拍脑袋,上去就给李响一个熊抱“对呀!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准是兵部和工部的那些人糊弄我,妈的,找他们算账去!”

“大帅,先生以前不是兵部的人吗,找他来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嘿嘿,要不说我稀罕你呢,什么事情你都替我想到了!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李响一阵恶寒,笑嘻嘻的调侃着“大帅,您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滚!去把先生请过来!”

。。。

“什么?烧了?!”李栋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守仁“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呀?!怎么可能烧了呢?”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兵部的刘尚书,曾奏请陛下说‘三保下西洋,费钱无数,劳民伤财,军民死伤万计,于国家何益?。。。恐后世有人效仿,所以。。。烧了!’”

“我操他大爷!”李栋咬牙切齿的站起来“我以前只知道文人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文人都tmd是祸国殃民的苗子!做好事,他们未必能做好,做坏事,他们绝对能做坏!”

李栋整个人完全暴走了,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跑到京师揍刘大夏一顿。

王守仁一脸尴尬的想,不知道太子爷说的文人包不包括我。

“太子爷请息怒,这事咱们从长计议,不行的话,先造一些广船、福船。。。臣观那些海匪们用的也都是广船和福船,咱大明水师用的也是广船、福船啊?”

“先生诶,以前海战的模式是接舷战,两边把船一靠,互相跳过去对砍,这和陆战没什么区别,而我要的是一种新式的海战方式,而这种海战方式就需要炮舰,福船广船不行,速度太慢,装载太少。。。不行啊。。。。”

王守仁听的一头雾水“太子爷,您怎么连海战都懂?”

李栋心中暗乐,大航海他可是从一代一直玩到四代的。李栋摊开手苦笑着“光懂有什么用啊,我得有船才行!”说着李栋可怜巴巴的抬头对着天花板“老天爷,您就可怜可怜,赏我两条战船玩玩吧!”

话音未落王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帅,哨兵回报,天津外海来了两艘炮船,每艘船上至少有三四十门火炮!看样子没有敌意,他们已经把帆都落了,正缓慢的进港呢,请您示下。。。”

在场的王守仁、李响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栋,李栋也蒙了,老天爷可从来没对他这么好过,他老人家跟喜欢给李栋出点难题,看李栋吃蔫。

李栋忽然跪下,对着天花板,更加虔诚的说“老天爷,您就可怜可怜,赏我两艘航空母舰玩玩吧!”说完李栋死死的看着门口,等了半天,见门口毫无动静,他垂头丧气的起来,嘟囔着“我就知道不行!”

李响和王守仁对视着,太子爷口中说的航空母舰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走,去看看去!”李栋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李栋的知识

在明代,海上贸易是被明令禁止的,所谓“片板不得下海”的禁海令,让明朝闭关锁国,使得明朝关闭了和国外进行技术交流的通道,在加上明朝经常出现一些自以为很有远见的文人,他们销毁了制造大船的技术、郑和航海的海图,让具有丰富造船经验的船工改行做别的事情,这些都进一步的加剧了航海技术的退化和造船技术的流失。就是所谓的朝廷水师也并不比渔船强上多少,就更不要提什么大炮巨舰了。

明朝在弘治年间,也就是十六世纪的早期,在这个时候,西方在技术领域上开始赶超中国了,尤其是航海技术和火器技术,明人在两个方面根本无法和欧洲人相比。

作为大航海时代的杰出代表,西班牙是当时最强大的海上势力,所以他们的船也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船,夸张一点说,西班牙人造的船就是这个时代的行业标准,所有的海船都要向他们看齐。

李栋在天津海边看到的就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种海船克拉克帆船。它拥有巨大的弧形船尾,以及船首的巨大斜桅。而它在前桅及中桅装配数张横帆,后桅则配上一面三角帆。这种船特别适合远洋航行,因为它的庞大船身能够在汪洋大海中保持稳定,另外它庞大的船身内部被划分大量空间,用以存放远洋航行所必需的食品和货物。克拉克帆船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船型,欧洲人就是靠它远涉重洋,发现新大陆,同时征服一个个国家和民族。

而把那两艘炮舰带来天津的是李栋的老相识,弗朗机人沙朗。

半年前沙朗拜别李栋之后,拿着李栋给他开具的朝贡证明,不但很顺利的要回了自己的商船,而且还在大明的南方大肆采购了一番,那些商品都没运出海,就直接转手卖给了其他远道而来的弗朗机商人和西班牙商人,这让他狠狠的赚了一票。

之后他对李栋交代的事情非常的上心,希望借此机会可以和大明的皇室攀上交情,方便他以后在大明继续行商。于是他整日奔波在西洋的各大商行,就是西班牙葡萄牙驻扎在海外的殖民地,他也多次造访,可是战船受到欧洲各国的严格管制,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出来的,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得到一个消息,有两艘战船从西班牙舰队退役,被一个商人买来当武装商船,而这个人恰巧来到了吕宋,于是沙朗花言巧语的把这两艘战船弄到手。

“尊贵的殿下,您忠实的朋友沙朗已经尽力了,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战船,每艘船有三十六门火炮,火力强劲,同时这船还可以作为商船使用,它的内部很大,可以。。。”沙朗一下船就向李栋吹嘘着

李栋很没礼貌的打断了他“就这破船你还好意思吹呢?”

沙朗一愣,马上瞪圆了眼睛“殿下,我向上帝起誓,这真是我们欧罗巴最好的战船!您若是不信,船上还有我雇佣的造船师傅巴罗德,不信您问他!”

“等一会自然要问,省的让你给骗了,不过我还是要先上去看看才行!”

“殿下请!”

王守仁和李响紧跟在李栋身后上了船,沙朗刚想做介绍,李栋挥挥手示意不用,李栋扭头对王守仁说。

“先生,这船的外形摸样和咱们福船、广船差不多,那些番鬼叫做克拉克帆船,好像是阿拉伯语,至于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

没人的时候,王守仁不止一次的想,李栋那些匪夷所思的知识来自于哪里?他从来没见过李栋看书!这一次更是如此,若说李栋知道如何行军打仗,这个倒是还能解释得通,可是这海船上的事情他都懂。。。难道是天授异秉?

王守仁看李栋的眼神已经有些掺杂了敬仰,李栋没注意到,继续说着

“这船的形状不像是福船那般方头方脑的,船是尖头,三桅,帆多。。。船身大,所以适合远洋,这船是多少吨位的?”这句话是李栋问沙朗的

沙朗已经傻了,这明人的王子也太博学了吧,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呀?”李栋又问了一遍

“三百吨!”沙朗赶忙回答

从甲板处走入下面的舱室,能看到一门门在炮座上的火炮,炮座两端有粗大绳索和窗口两边木框相连,这是开炮后能拉住火炮的后座力用的。

李栋大概看了一下,就兴趣索然的对王守仁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下面应该还有两层,第二层也有放火炮的。第三层不是放货物就是放食物和水,那些番鬼穷的要命,这三层舱室除了给水手居住的地方之外,都是放置货物和食物饮水。”说着李栋就拉着王守仁他们从新回到甲板上

“这破船,那些番鬼传得神乎其神的,其实说白了,这东西还是咱们老祖宗的手艺更厉害。”

李栋正说着,旁边站出来一个高大的白人,他一头的棕色卷发,用地道的南方口音说

“哼,王子殿下,你们明人的船我是见过的,比我们的船可差的远呢!”

“你谁呀?!”被别人打断,李栋很不爽

沙朗赶忙对李栋躬身行礼“这位就是巴罗德先生,他曾经参与过建造SantaMaria”说完沙朗就看着李栋,那表情好似是在等李栋问他SantaMaria到底是什么一样。

李栋撇撇嘴“你说的是哥伦布的那艘破船吧?他找到美洲大陆了吗?”

沙朗这下彻底愣住了。他不停的在那里眨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良久他点点头。

王守仁等人则是好似听天书一般,一头雾水。

李栋一副不屑的表情,对巴罗德说“你汉化说的不错,不过我告诉你,我们明人出海远洋的时候,你们欧罗巴的人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敢说我们明人的船不好?那是我们不想造!”

巴罗德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

“哎呀?!看你的样子是不服气是吧,好,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李栋鲁起袖子,对王守仁说“先生,您看这番鬼的船像什么?”

王守仁趴在船舷侧看了一会“太子爷,臣观番人的船有些像鱼!”

李栋一拍巴掌“先生您在想想咱们的广船福船像什么?”

王守仁歪着头想了一会“咱们的船有些像鹅、像鸭!”

“要么说您是我先生呢!一语中的!”李栋赞了王守仁一句之后看向巴罗德“明白了吧?!”。

巴罗德愣住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李栋摇摇头“要不说你们番鬼笨呢!你家鱼在水面上游泳啊?只有鹅、鸭子才在水面上游呢?你造的船又不下到水面以下,学鱼得样子干什么?!”李栋一副教训学生的口吻

巴罗德顿时倒吸一口气,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想想,那个王子说得好似还真有道理,他们欧罗巴造出来的船体的最宽处就在中部靠前的地方(像鱼),而明人船体的最宽处却在中部靠后(像水鸟)!

(现在很多国人都看不起自己,尤其涉及到造船的问题,一说就是欧洲人怎么怎么厉害,其实就造船而言,欧洲人和中国人比可差的远呢,就仿生学这一条,欧洲人直到鸦片战争之后才从中国人那里偷学到)。

李栋又指着船首、船尾的两处高高的建筑问

“那两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巴罗德的态度已经从刚才的不屑变成了谦卑,躬着身子“王子殿下,那个叫船楼!”

“干什么的?”

“这个和真正的城楼一样,船楼在海战中能用作攻击或防御的制高点。同时船楼还给船上提供了更大的空间,船楼处军官可以在里面指挥战斗。。。”

“你们番鬼有病还是怎么的?那么高的建筑使得整个船只的重心过高,巨大的船楼导致了拖拉现象(风拖着船走),也减少了船帆的受风面积。如果在海上遇到猛烈的风暴很容易发生倾覆,你们能活着远洋到我大明来,你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们那个上帝!”

巴罗德彻底被李栋折服了,楞了良久之后,他忽然单膝跪地“尊贵的殿下,我想和您学习造船的技术,请您收下我吧!”

“你想得。。。”李栋本来想说你想得美,可是想想,自己手上还真没有造船师傅,这个巴罗德应该算是那个时代比较厉害的造船师傅了,何不留下来自己用呢?于是李栋马上改口“行啊!”

巴罗德没想到李栋这么容易就答应自己了,欣喜若狂。

王守仁则在一旁微笑着摇摇头,又一个人上了李栋的贼船,等着累死吧你!

李栋笑嘻嘻的看着巴罗德,心中却想着,剪式帆船和普鲁士号先不着急建,那个时候的欧洲人可是聪明的紧,若是让他们偷学去了,那李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先培养一下自己的人才,等成手之后,在偷偷的造,将来李栋很有可能和欧洲人来一场海上争霸大战。。。

“这两艘船需要全面改造,改造后将装更多的火炮。。。我的人会协助你,你需要什么都可以提,我的要求就是,明年春暖花开时,加上这两艘,还要有两艘新式的战船下水!”

巴罗德露出为难之色,造船可不那么简单,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况且这已经入冬了,冬天造船困难更大。。。

“巴罗德先生,我需要船,因为明年我要去杀一个人,一个海盗!打海盗没有船怎么行?!”

巴罗德刚想说出自己的顾虑就听见。。。

“大帅,您快看,那边又来了一艘炮船!”王平指着远处高声说!

第五十六章 陈新来投

自从上次陈新从天津回到海王在日本九州的老巢之后,他就开始密切注意天津的动向,他故意向李栋示警,就是希望看看李栋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如何做出反应,同时想掂量一下李栋的分量,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自己投靠。

消息很快传回来,韩栋凯在天津碰得头破血流,五分之一的手下没能拿到回程的船票,这是韩栋凯出道以来遇到最大的一次损失,陈新很满意,他打好了行囊,准备去天津。。。

“新儿,你在做什么?”就在陈新整理自己的书籍时,海王笑眯眯的进了他的房间。

“父亲,孩儿在整理书籍!”

“最近你的脸上多了不少的笑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有吗?我。。。我怎么没发觉”陈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确实很开心,一种全新的生活正向他招手。

“新儿,为父听说你去了天津新城?”

“是,父亲!”

海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冷着脸“书上不是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父亲,海盗也算君子?”陈新调侃着对海王说

“哼!海盗有什么不好?你拍着胸口想想,这么多年你过的生活,可曾比那些王侯贵族差一点吗?为父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海盗这个身份?可是除了做海盗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新儿,做人要认命啊!”

陈新笑笑没有反驳他的父亲“父亲,孩儿正要和您说此事,孩儿找到了出路!”

“你说什么?!”

“父亲,孩儿正打算和您辞行,孩儿要去天津谋出路!”

海王瞪着眼睛看着陈新,好像要分辨陈新的话是真是假一样。

“新儿,你要天津做什么?!”

“我要去投太子,在他手下博个功名!”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可别忘了你是我陈九德的儿子?!只要有一个人向朝廷告发你,你立刻就会被下大狱处死!”

“父亲,我去过天津,天津不受大明律法制约,我的身份在天津是干净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新的眼睛忽然很亮

海王蠕蠕嘴,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己唯一的儿子“你。。。”

“父亲,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绝,这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机会,就算有些风险,我也要试试,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改变我的人生,我不想在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做一辈子海盗。”说着陈新留着泪跪在海王面前

海王慈爱的摸着陈新的头“新儿,是为父拖累了你,若是没有为父的身份,以你的才学必定可以高中状元,可是。。。可是无论怎样你终究还是。。。还是海盗,就算太子那里能收留你,你觉得他会重用你吗?会给你机会吗?”

“孩儿观太子此人雄才伟略,将来必定是一代雄主,父亲,书中说千金买马骨,此时正是太子用人之际,我去投他,正是良机。”

“他若不用你呢?!”

“他若不用我,说明孩儿看人不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自然回来安心做海盗就是!”陈新嬉笑着说

“新儿,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投了太子。。。今后你是兵,我是贼。。。你如何自处。。。你叫为父如何做?”

“父亲,孩儿愿意用自己的功名来赎您的罪!让您有朝一日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家乡。。。”

陈新的这句话正中海王的软肋上,古人很讲究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远的不说,英宗时代看似误国误民导致皇帝被俘的“土木之变”,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出于王振王公公衣锦还乡的虚荣心!

“新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父亲,你难道不相信孩儿的能力?!”

“我相信。。。我相信。。。哎。。。父亲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喝一次家乡的泉水。。。既然你决定要去了,父亲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自己小心!”说着海王对屋外高声说“来人!让阿古达木来见我!”

“父亲,您这是?”

“阿古达木是我新买的奴隶,他功夫不错,我把他送给你,让他保护你!这个你就不要推辞了!”

陈新苦笑着摇摇头。

。。。

“草民陈新,参见太子!”

李栋没有想到陈新这么快就周而复返,上次的事情多亏了陈新的提醒,否则韩栋凯还真能打李栋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李栋对陈新的印象非常的好。

“快起,你是海上的太子,我是陆地上的太子,都是一个级别的,不用跪!”李栋跟陈新开了个玩笑。

可是这个玩笑却把陈新吓个半死,他慌忙低头伏倒“草民不敢!草民的父亲当年也是被逼,才落草为寇,他一直心向朝廷,希望能够被朝廷招安!”

李栋笑笑“呵呵,无妨,做海盗也没什么不好,无忧无虑的,若不是我有这个太子爷的身份羁绊,我也想去当个海盗呢!在说了他是他,你是你,咱们两个做朋友不打紧的。”说着李栋上前亲切的扶起陈新。

陈新退后一步,重新跪倒“草民请太子爷收留!”

李栋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陈新“你来投奔我?”

“是,太子爷,草民想在太子爷麾下谋个出身!”

李栋上下打量着陈新,摇着头“我不明白!我听说你父亲在海上很有权势,而且听说你父亲对你好的要命,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你弄到手,按说你什么都不缺,我也想不出我能给你什么?”

“草民想为自己和父亲博两个干净的身份!”

李栋看着陈新,陈新抬着头毫不躲闪的看着李栋,他的眼睛清澈见底。。。

李栋微笑着点点头“英雄不问出身,我欢迎你!”

陈新一愣,他本以为此事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李栋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自己,他有些不敢相信。

李栋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别楞了,你对我说了实话,所以我相信你,你来的正好,正好我要成立海军,怎么说你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想。。。”

王守仁就站在李栋的身边,对于陈新来投他却抱着怀疑的态度,他怕李栋直接对陈新委以重任,所以他赶忙打断李栋

“太子爷,臣想考校一下陈公子!”

李栋扭头看了看王守仁,马上就明白了王守仁的意思,他也很想知道陈新的能耐,所以对陈新介绍道

“这是我先生,我手下第一能臣,以后你们多亲近!”

“原来是王先生,学生有礼!”陈新很有礼貌的对王守仁鞠了一躬

“陈公子不必客气,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陈公子!”

“先生请问!”

“陈公子,如何看天津城”

“不知先生指的是哪一方面?”

“就先说说律法吧”

陈新略微沉思了一会“先秦律法号称古之最严,小民稍有犯错必受严惩,天津律法简洁却严苛,有先秦律法之影,却比先秦多了些人性化在里面,可小生以为,律法是由人来执行,人有七情六欲,难免要按照个人喜恶来判案,所以小生建议最好还有一个监督机构,来监督执行律法,律法中如何规定,就一定要按章办事,这样才能保证公允!”

王守仁微微点头,天津的这个监督机构正在酝酿之中,陈新居然一语中的。

李栋在旁边轻轻为陈新鼓掌“说得不错!”

“陈公子,如何看天津的商贸?”

“这个,不好说,天津另辟蹊径,重赌重商,太平时节没有问题,可若是赶上乱世,此法恐难以奏效。。。”

这个看法王守仁也和李栋提起过。

“那天津城防如何?”

“不堪一击!”

李栋对这个最感兴趣“说来听听!”

“草民斗胆妄言,请太子爷恕罪!”

“咱们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你说出来总比让别人打进来的好吧!说说看,如果你领兵来打,如何做?”

“草民第一次来犯天津,恐怕也会如韩栋凯那般布置,如果太子爷这边没有防备,恐怕。。。”说着陈新微微一笑

李栋明白,如果没有陈新的提醒,天津新城刚刚建立,恐怕就要遭一场劫难,到时候他只能推到重来,而且那个时候必定困难重重。

“如果我有防备呢?!就像这次这样!”

“围!天津最大的软肋就是没有船,让你片板不得下海,天天炮击天津城,试想这样的环境谁还肯来天津赌钱?谁还敢来天津商贸?”

李栋点点头“你觉得韩栋凯会再来吗?”

“我若是那韩栋凯,明年春暖花开时,必定会再次来犯,不为银子,只为面子!韩栋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如果不赶快解决这件事情,就会有人跳出来挑战他的权威!所以这个场子他必须找回来,”

李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他就算能用最快的速度造出船来,可是合格的船员是无法速成的,那需要很长时间不断的沉淀才行。面对韩栋凯的打击,他毫无办法。

陈新仿佛看到了李栋的顾虑,他微微一笑,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

“太子爷,我们海盗有个行规,入行前要投名状,我就用韩栋凯的脑袋做个投名状送给太子爷如何?!”

李栋先是一愣,旋即他就明白过来,若是旁人说这话,他一定会以为那是在吹牛,可是陈新是谁呀,他老爹可是武装海盗集团的董事长,手下好几万人愿意为他去死呢,杀个韩栋凯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栋心里觉得不舒服,他什么时候要靠别人来摆平自己的麻烦了?

“韩栋凯手下也有不少人,一番大战下来,恐怕会死很多人吧?”

听了李栋的话,陈新猛的抬头看向李栋,他得到的情报显示,李栋可是一个非常嗜杀的人,难道情报有错误?

“太子爷放心,不用武力!”

“不用武力?!”

陈新点点头“韩栋凯有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太子爷请看,这是韩栋凯给我父亲的信!”说着陈新从他的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李栋

李栋展开一看

“海王大人,敬禀者,近日我同几位同僚欲往天津谋财,请海王大人恩准,若海王大人能派船协助,某等感激涕零。。。。恭请崇安。。。”

李栋看了一遍,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他把信递给旁边的王守仁“先生你也看看!”

王守仁很仔细的看着,良久他忽然皱起眉头“古怪!”

陈新本来很悠然自得的在那里品茶,听到王守仁说古怪,他重新打量起王守仁,心中暗说,太子爷手下果然能人辈出,我还是小看了天下人!

“怎么了?!”李栋不解的问

“太子爷,此信格式规范,言语恰当有礼!”王守仁小声的提醒道

“这样不对吗?”李栋依旧没有明白过来

“太子爷,那韩栋凯可是一个海匪。。。”

李栋猛然恍然大悟,虽然不排除个别特例,但肯下海干海盗的,一般都不会是什么优等生,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已经是高级人才了,能干海匪这一行的,一般不是文盲就是半文盲。

这就是件怪事了,韩栋凯那几把刷子,这种高水平信笺他就是照着抄也会抄错,更别说是自己独立创作了,所以在这篇文章的背后,必定有一个得力的枪手。而如此重要的来往信笺,韩栋凯肯放心地交由这个枪手处理,可见此人的地位必定非同一般。

第五十七章 韩栋凯的弱点

陈新笑着告诉李栋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那名给韩栋凯代笔的枪手,不是五大三粗的海匪,而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她是韩栋凯的娘子!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叶小婉,在嫁给韩栋凯之前,她所从事的是一个非常古老的行业,她是秦淮河上非常有名的名姬,但凡做这一行的,大都有个惯例,要么不出名,要么出大名,叶小婉就出了大名,别号“倾国倾城”。

她天生丽质,美艳绝伦,无数风流才子以一睹她的容颜为幸,她更是诗画双绝,曾作诗

“红桃处处春色,碧柳家家月明,人世悲欢一梦,如何得作双成。”引得众多名士以和她交友为荣。”

在十几年前,叶小婉出身名门,因她父犯罪,不得已才沦落风尘,而她从小受到的良好家教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也让无数青年才俊趋之若鹜,追求者不计其数,据说还曾经有人不远千里专程前来,想把她娶回家,然而叶氏择婿要求极高,很多江淮富商名士求婚,她都看不中。

听了陈新的描述,李栋全然不顾形象的张大了嘴,摆出一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神态。

“这么优秀的女子,怎么就看中了韩栋凯这个海匪呢?”

陈新也摆出一副,我也纳闷的表情,按说我陈新可比韩栋凯长得帅多了,论银子那韩栋凯打马都赶不上我,我从小花的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龙头大票,而且还从来不让别人找零,论权势,我手下的小弟众多,从事的都是大型国际贸易,连日本人都得看我的脸色做事,怎么就便宜了韩栋凯呢?

陈新叹了一口气“回太子爷的话,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据说有一日韩栋凯去秦淮河上游玩,碰到了叶小婉,然后请叶小婉为她弹琴,他们俩独处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叶小婉就给自己赎了身,然后跟着韩栋凯出海做了海匪。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却有一些香艳的版本流传出来,但多不可信!”

李栋歪着头想了想,阅人无数的叶小婉居然选中了韩栋凯,选中了一个很可能第二天就掉脑袋的海匪,这似乎是一个毫无逻辑的选择,不是因为金钱,也不是因为权势。除了爱情李栋实在想不出来别的理由。

李栋悠悠的说“他们两个都是孤寂的人,身世也差不多,命运让他们相遇,又怎会不惺惺相惜。他们就像是两颗流星,若是相遇了,就一定要迸发惊天动地的炙热感情。”

陈新一愣,仔细品味了一下李栋的话,然后点点头“太子爷所言极是,韩栋凯在认识叶小婉之前,也有不少的女人,可是自从他娶了叶小婉之后,他就把那些女人都赶走了,对叶小婉更是疼爱备至,无所不用其极。”

“我不明白,你刚才说叶小婉就是韩栋凯的弱点,难道说这叶小婉对韩栋凯有二心?”

陈新摇摇头“太子爷,恰恰相反,自从叶小婉嫁给韩栋凯之后,她就死心塌地跟着韩栋凯,她用她全部的温存去体贴、侍奉韩栋凯,草民敢断言这个女人愿意为韩栋凯做任何事情,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李栋笑笑“这么一对恩爱的亡命鸳鸯,我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就成了韩栋凯最大的弱点了?”

“太子爷,根据草民得到的情报,叶小婉每次分片子”陈新忽然猛烈的咳嗽两声“咳咳。。。对不起太子爷,草民在匪堆里面呆久了,说顺嘴了,是分饷!”

李栋笑笑“没事,我也学学你们的黑话,你继续说!”

“叶小婉每次都把那些银子攒起来,存放在山西一家老字号的票号里面!”

李栋狠命的挠挠头发,然后看了看王守仁,王守仁微微的摇着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李栋苦笑着看向陈新“陈新,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这叶小婉存银子怎么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有什么不好吗?”

“若说这个女人把银子存在别处,也没什么,可是她把银子存在内地,就说明她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内地。”

李栋耸耸肩膀,表示他还不明白陈新到底想说什么。

陈新顿了一下“据我所知,作为一个女人,自然不会热衷于杀人放火,更不会喜欢整天东躲西藏,居无定所,女人嫁人,所期待的不过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稳定的家而已。而叶小婉对韩栋凯至关重要,草民可以断言,如果叶小婉知道太子爷打算招安她的夫君,叶小婉的枕边风恐怕就会吹个不停了,劝他归顺于太子爷!”

听了陈新的话,李栋一阵冷笑“想我招安他,想得美!我可是听说韩栋凯在南边没少干烧杀劫掠的事情,按照他的罪过,砍他八遍都是轻的,他必须死,这事没商量!”

陈新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自己平时没干什么缺德事,否则按照太子爷的秉性,估计他现在早被人拖出去砍了!

“太子爷,草民也没打算让韩栋凯活着!”

李栋皱了一下眉头“我这个人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我说话一定算,我不会一边说要招安,一边磨刀等他来,在杀他,这么没品位的事情,我不干!”

“太子爷重诺守诺,草民佩服,不过太子爷放心,这件事情草民另有目的!”

李栋打了一个哈气“我这都和你聊半天了,我还没闹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有话咱直说行吗?”

陈新赶忙起身,微微欠身“太子爷恕罪,草民说话就是这个毛病,啰唆,草民一定改!草民直说,做海盗不但要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要狠,只要你露出一点软弱,不用敌人动手,自己人就把你连皮带骨头吞了!”

李栋终于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韩栋凯的属下还有同伙们知道韩栋凯有被招安的意思,就会和他翻脸?!”

陈新点点头,阴险的笑了笑“到时候都不用咱们动手,自然有大把人会砍了韩栋凯的脑袋取而代之!”

李栋慢慢的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着

“你对韩栋凯这么了解,他身边有你的人?”

“太子爷英明!这韩栋凯是海上新兴崛起的势力,已经威胁到家父在海上的权威,所以早些年我就已经派人打入他的身边,他的一举一动草民几乎都了若指掌!”

李栋点点头“我这个人不喜欢阴谋诡计,我做事喜欢讲究实力!”说着李栋无奈的摇摇头“但是在海上,论起势力,我斗不过韩栋凯,所以。。。少不得就用一次诡计!陈新,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办!”同时李栋在心中叹息着,这样兵不血刃的绝户计,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草民定不负太子爷所托!”

“但是实力也要讲!我要建海军,我手下这些人对大海都是一知半解,只有你是这方面的行家,这海军你来管!”

陈新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他最初的想法,是太子爷为了考验他,会让他从一个小兵做起,没想到,他一来,太子爷就把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全交给他!士为知己者死!陈新扑通跪倒在地“草民谢太子爷信重!”

王守仁则在旁边偷笑,太子爷一向喜欢做甩手掌柜的,劳心劳力的事情他从来不干!

李栋笑容可掬的把陈新扶起来。

“建海军,你都需要什么?”

“草民需要人!若是可以,草民想要太子爷的兵!”

李栋哈哈大笑“你也知道我的兵是好兵?!”

“草民从来没见过此等精锐!”

李栋微微一笑“我的兵不能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练兵!天津是海港,渔民很多,找点海员应该没有问题!”

“那草民还需要船。。。”陈新沉思了一会“这个草民会想办法,无论什么船,草民都能弄到!”

李栋摆摆手“这个不用你管,明年我给你四条战船!一千两百名令行禁止的好兵!我只要你把韩栋凯的脑袋摆在我的桌面上就行!”

“太子爷放心,韩栋凯必死!不过,太子爷,四条船是不是少了些?”陈新小声的提醒着“韩栋凯可是有上百条船。。。”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会教给你一种新式的海上战法!”

陈新一愣,然后躬身说

“多谢太子爷教诲,草民很期待!”

李响这个时候在屋外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李栋拍拍陈新的肩膀“你琢磨一下如何建海军,过两天我在找你好好谈谈!”

“是,太子爷!草民。。。”

“哦,对了,以后你不用自称草民,你以后就是爷的人了,出门可以报我的字号!看到我,自称属下就行!”

“谢太子爷!”

李栋点点头“好生做!”说完李栋和王守仁就走出了房间。

李栋走出陈新的房间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个蒙古人在那里护卫,李栋笑着对王守仁说“这陈新居然能有个蒙古人做保镖!真够牛的!”

那个蒙古人一听到李栋说自己,抬头看了李栋一眼,然后很慌忙的低下头。

李栋眉头一皱,有鬼,刚想质问那个蒙古人,李响就闪出来。

“大帅,天津兵仗局的火炮运到了,您要不要看看?”

被李响这么一打岔,李栋就忘了蒙古人这档子事情“走,去看看!”

李栋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附近转了一圈,那个蒙古人叫阿古达木,他之所以能流落到海上,全拜李栋所赐!

阿古达木是延达汗的金帐武士,他曾经参加了瓦窑口堡的战役,他是少数几个逃出升天的蒙古人之一,他亲眼看到乌鲁斯博罗特被明人抓住,因为这个他不敢回延达汗那里,他一路乞讨沿着草原向东,在辽东附近进入大明边境,迷失在海边,结果被海盗当成奴隶抓住,进献给海王。

在一次比武大赛上,阿古达木大展神威,连续打死三名武艺精湛的日本武士,随即被海王看中,引为护卫!最后他又被海王派到陈新身边,保护陈新,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到了大明,而且让他更加惊恐的是,他居然看到了那个曾经打败他们的年轻公子,这个公子居然是大明的储君!

当时他的腰间就挂着一根短柄的狼牙棒,这是他成名的兵器,刚才他忽然想到用这根狼牙棒直接击杀李栋,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一击必杀李栋,可是看到军营内士兵林立,在杀死李栋后,他根本没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所以他得等,他需要李栋的人头,他要回到草原上,因为在草原上他还有牵挂的一个亲人——他的妹妹乌伦珠日格。

第五十八章 试炮

李栋还没走出军营就听见军营外面吆喝声喊成一片,出了军营李栋只看到一门火炮,而就这一门火炮居然由八头犍牛拉着,旁边还有三四十名壮丁帮忙推着炮车,犍牛嘶鸣,壮丁吆喝,炮车缓慢的向这边移动着。

李栋指着那个庞然大物问李响“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响一愣“大帅,这是火炮啊?”

“这东西是火炮?”

李响抬头看了看那辆炮车确认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大帅,这是天津兵仗局刚刚做好的火炮,据说足足有两千多斤重!本来打算起运去大同镇守边的,被我发现截留了下来!”

李栋摇摇头,这大明的火炮和现代的火炮差距也太大了吧。

李栋等得实在不耐烦了,骑马跑过去,那些正推炮车的人一看到李栋的服饰,赶忙吆喝着让牛车停下,然后慌忙跪倒“草民。。。参见太子!”

李栋拜拜手“都起吧!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一个面色黝黑,大手大脚的中年汉子赶忙应答“草民石宝庆是兵仗局的工匠头目!”

李栋下马绕着那尊大炮走了两圈,还摸了摸,皱了一下眉头“这炮能打多远?!”

“回太子爷的话,此炮是最新研制的大将军炮,一炮击出,縻烂十数里!”

“我不要听那些官面上的话,到底能打多远?”

“太子爷恕罪,经过草民等测试,此炮的射程在五里到十里之间,实为我大明最好的火炮!”说这话的时候石宝庆难掩得意之色。

可这“全大明最好的火炮”却没有博得李栋的笑容。

李栋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二千多斤的大炮,打得还算远,看着也是威风凛凛的,可需要八头牛拉,几十人的人力协助下,还只能是这么一步步的拽动,速度极慢,这在战场上能有什么作用,等把它拉到地方,估计仗早打完了!

“李响,让辎重营出来帮忙,把这炮拉到海边,咱试试炮!”

“是,大帅!”

。。。

虽然有辎重营的帮忙,但是把这个炮拉到海边依旧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好在冬天地面冻的还算结实,否则这大炮非陷在海边湿泞的土地里。

工匠和学徒们手脚熟练的清理炮膛,拿着火药桶朝着炮膛内倒入火药,夯实之后,把一个实心的铁弹装了进去。

“装药多少这些工匠们都知道吗?”李栋问石宝庆

听到李栋的问题,石宝庆禁不住笑了,这分明是常识,但是他马上止住笑容,开口回答说道:

“太子爷放心,这些匠人们都是熟手,每次做完炮,他们都要试炮,他们随手倒进炮膛的火药相差绝不会超过三两!”

“为什么不事先根据射击的远近,把那火药找个东西包着,到时候一并塞到炮膛里面不就行了,这样即快又省事!”

这句话说完,带着笑容的石宝庆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良久他慌忙躬身。

“太子爷聪颖,草民等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现在想来此法实在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李栋苦笑着摇摇头,这不稀奇,他军中的火铳已经采用了定量火药,火炮的基本原理和火铳一样,道理相通罢了。

“这不怪你们,我听说你们匠户的待遇不好,所以自然不会再研发上面多花心思,以后你们都跟着我,好生做,若是有什么技术革新,我不吝赏赐!”

石宝庆身体猛然一僵,旁边有机灵的工匠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蹦蹦的磕头“多谢太子爷抬举!”

李栋笑着把他搀扶起来“打一炮我看看!”

石宝庆抖擞精神,大声的下令“准备开炮!”有学徒马上跑到牛马那里,用棉花塞住牛马的耳朵,怕一会打炮惊到它们。

“太子爷,请您捂住耳朵,这炮的动静实在太大!”

李栋双手捂住了耳朵,冲着石宝庆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石宝庆从燃着的火炉中拿出一根铁钎,对着大炮的火门捅了一下,然后撇开铁钎,撒腿就向后跑。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带着呼啸声向海里面射去,一会就看不到踪迹,只是隐隐能听到它在空中发出的尖锐之声。

虽然李栋捂着耳朵,但是已经能感觉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只觉得地动山摇,旁边的驮马,还有犍牛都惊恐不安,几个人由于没有捂好耳朵,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良久都没有起身。

李栋慢慢的松了一口气,这动静还真是吓人。不过这种实心弹的威力恐怕也就是能拿来攻城,如果用它野战,打中人的几率太低。

“除了这种实心弹,咱们大明还有别的炮弹吗?”

“回太子爷的话,我大明军中还有一种是霰(xian四声)弹,霰弹由很多铁铸的小丸构成,射击时会形成弹幕,杀伤力极大,可是霰弹射程太近,不足一里,所以军中一般不喜欢用它。”

“这和我军中的散弹枪原理一样,对了,你可听说过子母弹?”

石宝庆茫然的看着李栋摇摇头。

“嗯。。。我说说这个弹的原理,你看看能不能造!”

“太子爷请讲!”

“炮弹可以是铜铸的,也可以是铁铸的,但是炮弹是空心的,里面装有火药,在被打出去之后,里面有个引信把火药点燃,在落地之后引爆,通过弹片伤人!”

听到李栋说完的子母弹的原理,石宝庆并没有感到惊讶。

“太子爷所说的子母弹,早年就有人做成过,不过不能用大炮打出去,需要用投石车射出去才行!”

“为什么?”

“用铁或者铜铸成的炮弹,如果球壁太厚,则火药根本无法炸开炮弹,也就无法伤人了,如果球壁太薄,在炮膛里面就已经被炸开,根本射不出去。”

“哦,是我想简单了,看来还是火药的爆炸力不够,这个我在想想,嗯。。。这炮造价多少银子?”

“大概在两千两左右!主要是这铜炮的材料太贵!”明朝是以白银和铜作为主要的交换货币,造炮需要大量的铜,这也就是明朝末年为什么造不起火炮的原因。

“为何不制成铁炮?”李栋不解的问

“太子爷有所不知,铁脆铜软,铁炮容易炸膛!所以只能制成铜炮!”

“容易炸膛,怎么会?我的火器工房生产火铳用的铁就从来不炸膛!”

那石宝庆听了李栋的话,猛的睁大了眼睛,很没礼貌的盯着李栋,良久之后慌忙跪倒“太子爷恕罪,草民是铁匠出身,一听到有人会高超的炼铁方法就情不自禁。”

李栋没理会他,拍拍脑袋想了想,自己完全是按照初中课本里讲的那样炼铁,难道说明代炼铁的方法有所不同?他忽然一笑“我明白你们炼的铁炮为什么容易炸膛了!你们的铁里面含了太多的硫,所以就很脆!”

“硫?是硫磺吗?”

“对,就是那个东西!”

“可草民炼铁的时候没有加过硫磺啊?”

李栋微微一笑“你们是不是用煤炭炼铁?”

石宝庆点点头,这没什么错呀,老祖宗一直这么炼铁的呀。

“煤炭里面有硫磺,你要是避免煤炭中的硫杂质进入铁内,就不能让铁矿和煤直接接触,回去你可以试验一下!”

石宝庆愣住了,他虽然还不确定太子爷说的对错与否,但是看着李栋信誓旦旦的样子,他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炼铁新的方法。

李栋微微一笑“其实我还知道一种更好的炼铁方法,不过那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叫锰矿(锰在改善钢材的机械性能的同时,还是非常好的脱硫,去氧的添加剂)。李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初中地理上中国锰矿的分布情况。

石宝庆听了李栋的话更是一头雾水,锰矿是什么东西,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忽然李栋一拍脑门“锰矿!锰盐,苦味酸?!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李栋忽然高呼“李响!”

“大帅,有何吩咐?”李响马上闪身而出。

“到天津的各大布行去问,我要一种黄色燃料的配方,不是用草根或者植物熬制的那种,是用一种矿渣做成的,快去,把所有的那些配方都收来,拿来我看,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行!”

“是,大帅,属下马上安排!”

李栋忽然想起来的苦味酸,是煤焦油在锰盐的作用下,分解、化合而成的,这种东西在古代作为染布的黄色燃料,可它在近代却被发现还有另外一种用途,烈性炸药,是火炮最好引爆药。

有了苦味酸不但可以让火炮打得更远,而且还能做出李栋设想的子母弹。。。

想到这里,李栋高兴得手舞足蹈“石宝庆,等一会我给你个图纸,你按照上面的要求重新给我作两门火炮!”

“是,太子爷!”

就算没有船,如果李栋能制成他设想的火炮,那么在岸防上也可以做到从容不迫,所以李栋显得非常的高兴“不知道这火炮的准确度如何?”

石宝庆微微摇摇头“太子爷,铜太软了,每次射击之后,炮管都会变形,所以准确度很差。。。”

李栋点点头“你按照我的方法制成的铁炮应该不会有这个问题,我要成立个炮兵队,我看你的那些属下操炮的手段还算熟练,推荐几个人给我!”

“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石宝庆犹豫了。

“怎么,有为难的地方?”

石宝庆还没开口,从那些工匠学徒当中站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子,瓮声说“爹,我想给太子爷效力!”

李栋扭头一看,笑了,还别说这俩人长得还真像“爷俩?”

虽然是冬天,石宝庆的汗刷的就流了下来,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然后恭敬的对李栋说“正是犬子,犬子无状,冒犯太子,请太子爷恕罪!”

“内举不避亲,你怕什么,你儿子若是真有本事,富贵荣华指日可待!”说着李栋走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你叫什么?”

“石黑蛋!”那个小子愣愣的看着李栋,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跪下,忽然跪倒。

李栋没扶他,面带微笑的问

“想跟着我?”

那个小子狠命的点着头,然后大声说“我想!”。

看到那个小子憨憨的样子,李栋回头看看身边的大牛,性格有点像大牛,李栋就喜欢心思单纯的人。

“我身边可不养废物,没有点本事我可不收你!”李栋笑嘻嘻的说

“我不是废物,天津兵仗局制成的大炮都是我试炮!”

“打得准吗?”

“不能说百发百中,至少三发中一!”

李栋慢慢的扶起石黑蛋“明天到军营来找我!”

石黑蛋没有反应过来“太子爷,你到底收不收我?”

石宝庆上前就他儿子一巴掌“太子爷恕罪,可能是经常打炮的缘故,犬子的脑子转得有些慢!”

李栋哈哈大笑“我喜欢这样的人!”说着他拍拍石黑蛋的肩膀“好好跟着我!”

第五十九章 天津制造总局

在军营里,李栋给陈新安排了一座单独的小院。

在陈新的房间里。

“阿古达木,你到港口找一艘挂着蛟龙海旗的海船,然后问他们的船主‘五湖四海是一家,敢问朋友拜得什么庙?烧得几柱香?’他若说‘拜得龙王庙,烧得一炷香’,你就把这封信和这些礼物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他们大当家的!”

“是,少主人!”

阿古达木拿着东西出了陈新的屋子,眼睛盯着不远处李栋的居所,心想“那里守备森严,没有机会下手啊,看来我还得等!”。然后他摇摇头,去办陈新交代的事情去了。

不远处几个带着面具的光头军看到了他。

“那不是阿古达木吗?”

“好像是他!”

“那天他不是逃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会不会是想刺杀。。。”

听到这话,那几个光头军眯缝着眼睛,李栋现在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李栋若死,天下虽大却没有他们容身之地。

。。。

全面改型的天津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李栋交代完,当天夜里锦衣卫就敲开了天津所有布行的门。那些布行的老板们一看到锦衣卫上门,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抄家了,一个个胆战心惊的,手脚发麻,李响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管他们要配方,而是向各大布行要了黄色染料的样品。那些老板一听说只是要样品,个个变得心花怒放,而且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事后锦衣卫居然还给了钱,这事闹得。。。

“有这么多种黄色的燃料?”第二天一早,李栋看着眼前那如山一般的黄色染料样品,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大帅,幸亏你说只要矿物质的黄色染料,要是加上植物的那种,只怕您这个院子都摆放不下!”

李栋歪着头想了一会“让人挨个找找看,我要的是一种黄色结晶状的那种!”

“大帅,什么是结晶状的啊?”

“吃过盐没?那个样子的就是!”

“明白,大帅,您先回去吃个早饭,我马上让人找找看!”

李栋点点头,走向了食堂,在那里李栋吃了一屉包子,喝了一碗粥,李响那边也有了消息,从那些黄色染料中找到了三种李栋所说的结晶体。

李栋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屋内摆放的三个木桶,默默的祷告着,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这里面一定要有那苦味酸才行!如果有,我逢年过节指定给你送好吃的!

李栋从大牛的腰间抽出刀,用刀尖从一个木桶中挑起一点黄色的晶体,没想到还没等他挑起来,就有一股极度刺激的味道冲进李栋的鼻子,阿气李栋猛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好像是。。。李栋又闻了闻另外两个,阿气,阿气紧接着又打了两个喷嚏,这两个也像。。。

难道说非得试验一下才才行?李栋四下扫视着屋里,眼睛一亮,旁边的书架上摆放了几个精美的小瓷瓶,就它了。

李栋拿过来三个小瓷瓶,用刀尖一点一点的向小瓷瓶里面划拉着黄色的晶体,他的样子非常的小心,正怕惊动什么似的,每个瓷瓶装一种。

“哎呀!”

李栋听到一声惊呼,心房一颤,手一哆嗦,瓷瓶差点掉地上,李栋抬头一看,是李响发出来的惊呼。

“臭小子,吓死人不偿命是怎么的?”李栋怒道

李响咧开嘴,指着那三个小瓷瓶。

“大帅,你不是想用这些小瓷瓶装那东西吧!”

“没错,怎么了?”

“这。。。这可是郭明德特意送给大帅的,属下听说这几个小瓷瓶难得做得一摸一样,它们比玉还值钱呢,在外面至少值五千两银子!”

“没见识了不是”李栋没好气的白了李响一眼“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若真能找到那东西,别说是五千两,就是五万两爷都认!”

“这东西真那么神奇?”

“哼,岂止是神奇,那东西爆炸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没看我这么小心吗?你也别闲着,去给我弄几根引信来!”

“是,大帅!”

“要长点的!”李栋提醒着

“知道了,大帅”李响快步出了屋子

李栋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向小瓷瓶里面灌着药,因为他知道苦味酸极不稳定,空气中只要浓度过高,一遇明火,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李栋装完了三个小瓷瓶,默默的记下了顺序,李响这个时候也回来了,拿着三跟长长的引信。

李栋一个小瓷瓶里面插了一根,然后把小瓷瓶放到书桌后面,拉着引信一点一点的向后走。

“哎呀!”又是李响!

“臭小子,你在这么一惊一乍的,我非得心脏病不可!”

“大帅,您不是想在这里试验吧!”

“对呀,怎么了?”

“您刚才不是说这个东西威力很大吗?难道您想把这屋子炸掉?”

李栋一拍脑门“瞅我这脑子,多亏你提醒我,否则你我都得被埋在这里,赶快到屋外面去!”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三个瓷瓶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李栋径直走向一座假山,把瓷瓶塞到假山下面,然后拉着引信一点一点的向后退,退出了十步左右,他对身边的李响、大牛和张虎交代“你们向后点!”

李响、大牛和张虎向后走了几步,李栋挥挥手“在远一点,至少五十步!”

李响他们对视着,但是李栋的口气毋庸置疑

“快点,快点!到五十步开外趴好,别乱动!告诉周围的人都离这里远一点!”

李响他们只好照办,走出去五十步,大冷的天趴在地上,那滋味不好受!

李栋拿起火镰,刺啦一下点燃了一根引信,然后就玩命的向后跑,跑到李响他们身边,一下子趴下,两手使劲的捂着耳朵。

引信迅速的燃烧进假山下。。。

等了良久。。。

一点动静都没有。。。

“臭蛋!”李栋骂了一声,然后起身,哈了一口气,搓搓微微发凉的手,走到第二跟引信那里,刺啦点燃了第二根,然后同样玩命的向后跑。。。

“大帅,您这是锻炼身体呢?”李响趴在地上没正型的调侃着李栋。

“边去!”李栋白了他一眼,死死的捂着耳朵。

第二根引信丝丝的冒着烟,迅速燃烧进假山下。。。

等了良久。。。

一点动静都没有。。。

“妈的又是臭蛋!”李栋拍拍身上的灰,叹了一口,就在他刚想走过去点燃第三根引信的时候。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迸发,假山的一半被炸成碎片飞起来,紧接着军营里就下起了石头雨,噼啪作响,强烈的气浪震了李栋一个大跟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

李响猛的趴在李栋身上,任由那些碎石砸在身上,口中大喊“大帅,您没事吧?”

大量的童子军提着枪向这边跑,口中高呼着“大帅”

李栋跟没事人似的咧着嘴笑着“可算让我找到了!”

李响松了一口气“大帅,这什么鬼东西,威力怎么这么大?”

“嘿嘿”李栋傻傻的笑着,抬头看看天,高声说“谢谢!”

“大帅,您跟谁说谢谢呢?”李响也抬头看看天,大帅不是震傻了吧?

“李响,你赶紧去把第二个黄色染料的方子弄来,嗯。。。做得隐秘点,对外面。。。”

王平等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帅,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们回去继续训练!我这好着呢!”李栋笑嘻嘻的起身,皱了一下眉头揉揉屁股。

王平等人疑惑的看着李响,李响笑笑“真没事,大帅和我做个试验玩玩。”

“哦”王平等人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训练场,拦着其他正向这边赶的童子军“都回去,都回去。。。”

李栋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李响,对外面声称咱们要开染布房,让那家把刚才那个黄色染料的配方卖给咱们,价随便他们开,但是他们绝对不能把这个配方在卖给别人!否则。。。你吓唬一下那个布行吧,为了迷惑别人,你多买几家的吧!”

“大帅,我明白,这东西太可怕了,若是流落到歹人手上,那可是一等一的凶器!”

“明白就好,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否则到时候咱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大帅!”

“还有那东西爆炸后有毒,接触的人要注意安全!”

“是,大帅!”

“把这个东西送到石宝庆那里,让他先造两枚子母弹我看看!”

“是,大帅!属下马上就办!”

“好了,这件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了,我该想想造船的事情了!等船造好了,炮造好了,跟爷去宰了那个韩栋凯!”

“是,大帅!”李响刚想转身离开

“等会,嗯。。。你还是去把石宝庆叫来吧!让他带着他儿子!把吴二也叫来,让他带十几个技术好的年轻学徒!你在去把王平、钱行他们也叫来!让陈新也来!”李栋一连串得说出很多人的人名。

“是,大帅!”

。。。

沙朗带来的西洋人几乎囊括了欧洲所有重要的国家,有英格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法兰西人、普鲁士人。。。那些人几乎都是满脸的胡须,邋遢的要命,就是在大冬天隔得老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浓烈的汗臭味。

可是李栋看着眼前这个大杂烩,心中却乐开了花,这大明还真给力,瞅着那些洋人一个个跟孙子似的看着自己,李栋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而且更让李栋惊讶的是,这些洋人清一水都会汉语,这事闹的李栋很是无所适从。虽然听起来明显舌头很僵硬,而且还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吐字也不清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栋听着就是高兴!

在李栋的那个年代,不会外语简直就没有办法做人了,除了职称、论文、考试你很有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你学习的那种外语,可你还必须得学。看着一个个外国人都是趾高气扬的来到中国,国人还要低声下气的给他们做翻译,姥姥!

李栋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亚洲才是世界的中心,而大明却是亚洲的中心,这里有全世界最完善的城市系统,最先进的医疗环境,最富庶的人群。。。当时的欧洲人来到大明都傻了,以为到了他们圣经里说的天堂。

既然现在亚洲上最有份量的声音是汉语,那么只要是想在这片讨生活的人,不会汉语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李栋平时并没有注意那些京师里面的传教士,若是看到那些人,李栋还要更加的惊讶,因为那些传教士说的都是一口流利的官话,文法语句比李栋说得还正规呢。

看到李栋满意的样子,沙朗也谄媚的笑着

“王子殿下,这些人都曾经在各个国家的军队里服过役!有些是海军,有些是陆军,有骑兵、有炮兵、有步兵。。。”

“嗯,你做得不错,等一下有人会给你银子,我会安排你去南方,到那里找两个人,蒋作海、孔德,他们会给你提供大明最好的货物!”

“多谢,王子殿下!我会竭诚的为您服务!”沙朗乐得眼睛都快笑没了,发财了!

李栋微笑着对那些西洋人问“你们这里谁是火炮手?!”

有几个人伸出了手。

李栋指着那几个人对石黑蛋说

“黑蛋,我知道你炮打得准,但是那都是靠经验,他们西洋人不同,他们已经开始使用一些系统的方法来打火炮,要靠算的,那样更准,你和他们好好学!”

“是,太子爷!我一定和他们好好学!”

李栋点点头“练好了之后,我把火炮队交给你!别让我失望!”

石黑蛋挠挠后脑勺,咧嘴笑着“嗯!”

李栋用那些西洋炮师的目的,主要是担心先进的火炮自己手下可能操控不得法,所以需要找一些懂行的人来教习,等培养出自己的炮师之后。自然会给他们合适的报酬让他们离开。况且以后李栋万一和西洋开战,这些人了解太多也是麻烦!

“巴罗德!”

“是,王子殿下!”巴罗德恭敬的单膝跪地

“我用八百里加急让辽东那边通过水路运巨木过来了,估计一个月左右能到这里!这一个月里,你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把我们大明的量具和你们西洋的量具统一起来,弄一个标准出来!”

“是,王子殿下!不过。。。”

“怎么了?”

“王子殿下,我的人手不够,恐怕会耽误您造船?”

“呵呵。。。不够?我有十万劳力,造什么都够!”

听了这个数字,巴罗德张大着嘴,这大明的王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十万人?!这在欧洲可是一个小国全部的人口。

李栋转身对吴二身后的年轻学徒问“你们这里谁技术最好?!”

那些年轻学徒都看向一个人,那个年轻人慌忙跪倒“草民吴应水!”

李栋笑着看看已经微微有些发福的吴二“他和你什么关系?”

“启禀太子爷,是犬子!”

“呵呵”李栋笑着把吴应水扶起来“不错,虎父无犬子,吴应水,你带着这些年轻人和巴罗德时候好好学造船!造船厂以后归你管!”

“是,草民遵命!草民定然不负太子爷所托!”

李栋忽然有了个想法。

“咱以后要造的东西越来越多,部门太杂了不好,成立一个天津制造总局,吴二掌总,石宝庆为副,其他的头头,你们两个合计一下报给我!”

吴二、石宝庆双双跪倒“多谢太子爷抬举!”

“起来吧,我对你们就一点要求,质量!”

“请太子爷放心!”

最后李栋指着那些剩下来的西洋人对王平他们交代“这些西洋人在战术上有些门道,你们回去好好参详一下,骑兵带骑兵走,步兵带步兵走,剩下的海军陈新带走!明天咱们的海军招兵,这批兵王平你先带!”

“是,大帅!”啪,王平等人靴跟并立

陈新看着王平等人,满脸都是羡慕之色“是,太子爷!”

第六十章 招兵

明朝的军户地位很低,甚至低于民户,他们不但要承受繁重的徭役,还要受到将校们的盘剥。军粮、军饷常被军官以各种理由克扣或拖欠不发,有的卫所甚至几年不发军饷,一些军户只好以乞讨为生,更有甚者蒙面做了强盗。

他们家中的屯田大都被将校们侵占了,将官们让军户为他们种田耕地,甚至让军户为他们捕鱼伐木,贩卖私货,而不给任何报酬,这样一来他们的家人也困顿不堪,妻儿老小常常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军户们与其说是军,不如说是农奴或者是长工。

但是军户又是国家的重要兵源之一,因此明朝对军户控制极为严格,军户是世袭的,也就是说军户的后代不想做军户都不行。唯有官至尚书时,方可免除军籍,万历年间的张居正就是军户出身,他做到大明首辅才得以免去军籍,可是能做到尚书一职的军户有明一代屈指可数。

天津作为军镇,自然有大量的军户存在,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因为此地靠近京师而有什么改变,平日里他们一边努力在田地里做活,一边到运河上做苦力贴补家用,如此辛苦一年,也就能让一家老小混个半饱。

很多儒雅之士喜欢冬季,看着那飘飘洒洒的白雪,煮上一壶清酒,邀上三五个好友,旁边再配上美人弹曲,喝酒、谈诗、听曲,人生美景不过如此,可是那些军户们却恨冬天,那雪在他们眼里就是催命的道符,一家老小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会有钱买柴草取暖呢?

李栋刚刚走进一片军户聚居地,这里大多都是土房、茅房之类,破败不堪,透过很多屋子的墙壁居然能看到里面的情形,整片聚居地几乎没有几家的烟囱冒烟,街上走着几个冻得哆哆嗦嗦衣衫褴褛的军户,在一些破败的屋角或蹲或站着一些邋邋遢遢的人,他们个个面有菜色,用敬畏的眼光看着李栋他们一行人!

这里的道路都是土路,雪花落在地上,将路面冻的坚硬、凄冷,没有人气、没有活力!整个聚居区显得一片萧条冷清!

这里和热闹非凡的天津新城一比,一个是天堂,一个就是地狱!

李栋此行的目的就是招兵,天津保卫战中,御马监的那些兵丁表现出色,被王平等人一致认为是可以培养的好兵,所以这些人全部扩充进李栋的童子军,因为这件事情李响找过李栋好几回,李栋都给否决了,李栋给出的理由是,目前的情形,部队的战斗力是首要的,锦衣卫必须给童子军让路!

由于认识到了海军的重要性,同时李栋要成立炮兵部队,所以招兵就迫在眉睫,此次李栋将招收一千五百名海军(淘汰三百名),三百名的炮兵(淘汰一百名),八百名锦衣卫(淘汰三百)。

看着眼前的惨状,李栋有些心酸“这就是隐藏在繁华后面的阴暗!”

李栋身后的那些军将都面色凝重,因为这样的日子他们都曾经历过,甚至有些人比他们还惨!看着这些情景,回想一下当年,在比较一下现在,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栋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还管不了那么多,也许将来会好的吧。。。

李栋笑着对李响说“别总说我偏向童子军,这次招兵你们锦衣卫先来!”

李响撇撇嘴“这还差不多,徐椿开始吧!”徐椿由于做事认真,人也机灵,已经被提升为锦衣卫千户了,是李响最得力的助手。

“是,大人!”

徐椿对身后一挥手,十几个锦衣卫从车上卸下三口大锅,在一片空地上把锅支起来,填水生火,然后又从车上搬下冻肉,等水开了,先是往锅里面扔了几块大骨头,等香味出来之后,把整块整块的冻肉都扔了进去。

李栋笑骂着“李响,就你鬼主意多!我的部队待遇那么好,你只要喊一声征兵,人还不呜泱呜泱的往这里赶呀?!至于废这么大事儿吗?”

李响笑笑,但是笑得有些僵硬“大帅,我就是可怜他们,以前家里也是军户,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次肉。。。”

李栋上前拍拍李响的肩膀,又看着王平等人“我要做的就是让整个大明,人人有恒业,不啼饥,不号寒!你们愿意帮我吗?!”

“我们愿追随大帅,至死不渝!”王平等人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栋。

肉和骨头在大锅中开始翻滚,不一会整个聚居地里就弥漫着炖肉的香气。

一些大胆的军户向这边凑了凑,他们肚子里面咕咕的叫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锅里面的肉,一口一口的咽着口水,那样子可是馋极了,眼睛闪闪的发着光。。。

这些军户自然认得锦衣卫的官服,大概是出于畏惧,所以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敢靠近,在那里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希望多闻一下肉香。。。

“我说李响,差不多得了,这大冷天的,就看你一人表演了,我们的兵还没招呢!”杜威大声的抱怨着

“行行行,徐椿,招呼买卖吧!”

“是,大人!”

徐椿走到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军户面前大声的说“太子爷招兵!”

那几个军户先是一愣,紧接着撒腿就向后跑,而且还不是跑一个,是那几个的军户,听到徐椿的喊声,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齐齐的看向李栋。

李栋也弄得莫名其妙的“不至于吧,我的人品这么差吗?怎么一听说我招兵,跑得都跟兔子似的?”

“大帅,按说不至于呀,咱们童子军的待遇,整个大明咱们自称第二,没有人敢自称第一的。”

“我也纳闷呢,我对手下不错呀,怎么那些人。。。”

李栋他们正说着,就听见整个军户的聚居地炸开了锅,“太子爷招兵,大家快点,太子爷招兵,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大批的军户呼呼的向这边跑。跑到李栋他们跟前齐齐的停住脚步,瞪圆了眼睛“真的是太子爷招兵?!”

王平等人相视大笑,原来那些人是回去招呼人去了。

童子军的待遇一直都让天津周边的那些军户眼馋,李栋对童子军的爱护简直是无微不至,吃穿住用行样样都是最好的,饷银从来不拖欠,时不时还多发点,童子军每七天会轮休,平时这些人都神气十足的逛天津城,花钱也是大方得很。而且那些童子军居然都会写字,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本事。

童子军还有一些别的待遇,比方说军官们有一些免费的戏票,像王平他们这些军官平时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去看戏呀,自然便宜了他们手下的那些兵,而红楼梦已经开演了一个多月了,那简直是一票难求,那些富商大佬们平时无论多忙,只要到点就一定要看红楼梦的,不看就百爪挠心,可票一共就那么多,想看的人海了去了,于是。。。中国最早的黄牛党诞生了,那些孩子们狠狠的赚了一票。

这样的待遇还有很多,军官们有免费的布票、粮票、油票。。。这些东西在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军户眼里可都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他们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到太子爷手下当兵,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太子爷招兵的消息盼来了,这怎能不让人高兴呢?

“大帅,我这可开始了?”李响笑嘻嘻的对李栋说

“你麻利的吧,在废话,王平他们打你我可不拦着!”

李响嘿嘿笑着,摇头尾巴晃的走到那些军户面前。

“我们这次只招收二十岁以下的,二十岁以上的都回去吧!”

那些军户立刻点头哈腰的说“我们知道规矩,知道太子爷喜欢用年轻的后生”说着他们纷纷把一些年轻人推到前面

“这是我儿子,收他吧,他可有力气了。。。”

“还是收我儿子,我儿子饭量小。。。”

“我儿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李响赶忙打断他们“得得得。。。有什么好吹的!我看看”说着李响从那些年轻人中拽出来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那个年轻人明显紧张的要命,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叫什么,看得他爸爸直着急,上前就给了他一脚“他叫刘喜子!我儿子!”

“问你了吗,边去!让他自己说,你叫什么?”

那个老军户悻悻的退了下去,临走还不忘给他儿子一巴掌“好好说,要不回家修理你!”

这下他儿子更紧张了,憋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响笑笑。

“想吃肉吗?”

刘喜子玩命的点着头。

“我问你话的时候,要大声的回答我,我在问你一遍,想吃肉吗?”

“愿意,长官!”刘喜子扯着脖子大声的回答

“愿意为太子爷效命吗?”

“愿意,长官!”

李响递给他一个大碗,一双筷子,“去锅里挑块肉!”

刘喜子一愣,猛的拿起筷子和碗跑向锅那边,刚想捞肉,又想起什么,慌忙跑回来,猛的跪在地上给李响跪下,崩的磕了一个头!然后飞快的跑向大锅捞起一块,跑了回来。

“怎么不吃?”

“我。。。快过年了,我。。。我想拿回去给爹和娘吃!我家。。。好几年没吃过肉了。”

李响听着有些心酸。

“是个孝子!我们锦衣卫算你一个,三个月试用期,饷银折半,试用期过后如果各项指标都满足要求,你就正式算我们锦衣卫的一员,具体的待遇会有人告诉你的!”

“多谢大人!”刘喜子端着碗用力的磕着头。

“这二两银子你拿着,这一个月的饷银算是安家费!明天卯时到军营来报道,别迟到!去吧”

刘喜子死死的攥着沉甸甸的银子,好像要把那银子攥出水来一样。

周围那些军户一片安静,忽然“哇”的一声,刘喜子大哭,噗通跪在地上,也不管什么碗了,蹦蹦的磕头“谢大人!谢大人!”

李响赶忙避开“别谢我,谢太子爷,这是太子爷对你的恩典!”说着他指指李栋。

全场一片死寂,谁也没想到太子爷能亲自来招兵,忽然那些军户山呼海啸一般,纷纷跪倒。

“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栋瞪了李响一眼,然后笑着对那些军户说。

“行了都别跪了,不过你们既然跪了也不能让你们白跪,快过年了,我就送你们点东西吧,一会有人会送来大米、冻肉,一户十斤米,两斤肉,东西不多,就算我送给大家过年的吧!”

大米和冻肉是最实在的东西,听了李栋的话,想想这些年所经受的,大家伙都隐约感觉日子好像要变了,纷纷哽咽着大喊!

“谢太子爷恩典!”

第六十一章 王见王

爱情本就是最不可捉摸的,有时快乐,有时悲伤,有时令人痛苦,有时却又令人甜蜜。吉布楚和现在的心中很甜蜜,可是眼中却含着泪水,在湛蓝的眼眸映衬下,好似海水一般,荡漾着李栋的心神。

天还没有亮,李栋就收到消息,吉布楚和正星夜兼程赶向这里,天明前就会到达天津城,李栋顿时睡不着了,简单洗漱后,骑马迎了出去。

远远的就看见吉布楚和裹着一身镶白狐裘的披风,星光之下,绒毛随风晃动,竟然有点微微生晕的感觉。头戴一顶白色的狐皮帽子,一头乌亮的秀发没有被完全压住,在后颈飘舞着,更显出她勃勃的少女活力。

马还未停稳,吉布楚和就翻身下马,带着刻骨的相思,一头撞进了李栋的怀里,蒙古少女一向敢爱敢恨。

“哎呀”

吉布楚和愧疚的抬头看着李栋,俊美的脸上全是被寒风吹开的小口子,李栋知道女人最是爱美,容貌对她们而言,甚至超过生命。

“这大冷的天,你怎么不坐车来?”

“我等不及!”

“那也要带个面具呀,冬天的寒风可是硬得很,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在乎!”吉布楚和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栋。

世上本就很少有人懂得“爱情”和“迷恋”根本就是两回事。

爱情如星,迷恋如火。

星光虽淡却永恒,火焰虽短暂却热烈。爱情还有条件,还可以解释,迷恋却完全是疯狂的。

爱情可以令人幸福,可迷恋的结果却又是什么呢?

“这一路吃了不少的苦吧?”

吉布楚和嘴角上扬,反问李栋一句“你是明人的太子?”

李栋一愣“这你都知道了?”

“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敢来草原!”

“呵呵,我一向胆大包天,这个世上我不敢做的事情并不多!你不是说我们汉人胆小如鼠吗?怎么样?我不比你眼中的蒙古汉子差吧?”

吉布楚和眼里全是笑意,“情”是一个微妙的东西,不但别人无法勉强,有时候就连自己也往往会控制不住。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该爱上这个人,却偏偏又忍不住爱上他。

吉布楚和一下子抱住李栋“非但不差,还要强一些!”

周围大量的扈从慌忙的扭头看向别处。

这么多人看着,李栋本来想挣开,可是想到吉布楚和为他吃得苦,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手轻轻的拍拍吉布楚和的后背,任由她死死的抱着自己。

此时风中的寒意,虽然重,但天地间却充满了宁和。

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有两个骑着马的少女看着这边,周围还有五六个锦衣卫陪护,那些锦衣卫神情颇为尴尬。

张清莹面带寒霜“就知道招蜂引蝶,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幽会情人!”

“清莹妹妹,你。。。你别误会太子爷,那个女子是。。。是吉布楚和。。。”

听到吉布楚和的名字,张清莹一愣“那个草原上的姑娘?”

赵淑僮点点头,她现在俨然就是张清莹的小跟班,和张清莹好似姐妹一般形影不离,今天正好赶上张清莹的好友曲红来天津游玩,她俩出来迎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清莹妹妹,你别生气,太子爷救过那个姑娘的命,所以吉布楚和就对太子爷有了情愫。”

张清莹婉然一笑“我没有生气!”

赵淑僮不相信的看了看张清莹。

“真的,本来还挺生气的,可是一听说是吉布楚和来了,我就不生气了。”

“清莹妹妹,这。。。这是为什么呀?”

张清莹抬头看向远处“草原到天津何止千里,这一路上她恐怕吃了不少苦,足见她对太子爷的情意有多么深厚。”张清莹顿了一下“太子爷若是不出来迎她,我反倒是要生气的,说明他无情无义的浪子,以后我也不会理他!”

赵淑僮抿嘴笑着“妹妹这么说,岂不是夸太子爷是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我。。。我可没这么说,他。。。他很好色,一看到漂亮女子就迈不动步,你别总是替他说好话!”

“呵呵,我可没说,都是你说的。”

。。。

曲红亦步亦趋的跟在张清莹等人身后,自从进了天津城之后,她的嘴就没合上过。

虽然是冬天,但是天津城内的大街上。人人接踵摩肩,热闹非凡,道路两旁是不惧寒冷,依旧保持着一片青翠的绿树——修剪地整整齐齐的万年青,以及那些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各种店铺。再看看眼前那比平常街道宽上四五倍乃至更多的街道,曲红惊叹不已。尤其是脚下明亮光滑的瓷砖,曲红甚至想把鞋脱了,生怕弄脏了街面。

整个天津街路上一丝积雪都没有,显得极为干净整洁,河道上已经冻冰了,一些的工匠正在上面雕刻着塑像,一个高高的滑梯上,不少顽童正在上面玩耍,不时发出咿呀欢快的笑声。。

“清莹姐,这天津我以前可来过,破败不堪不说,整个就是脏乱差,没想到短短时月就被那太子爷整治成如此摸样,这太子爷还真有些手段呢!”

听了曲红的赞扬,张清莹就好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畅快淋漓,眼睛笑得弯弯的。

“这有什么。。。还有更好的呢?”

曲红不解的看着张清莹“清莹姐,我夸太子怎么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谁高兴了?你可不要乱说!”

“还说没有,眼睛都笑没了,算了算了,不说太子爷了,清莹姐,我听说你家那口子在天津混得不错?”

张清莹一愣,马上满脸羞红“你。。。你个死妮子,说话口没遮拦,什么那口子,看我不哈你”

“哎呀。。。哎呀。。。清莹姐你别咯吱我呀,我最怕痒了”曲红和张清莹嬉闹成一团。“呵呵。。。清莹姐,你饶了我吧,我不乱说就是了。”

“哼,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走,姐带你去看戏去!”

“清莹姐,咱。。。咱能不能先吃饭?大冬天的赶过来,肚子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了。”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曲红妹妹你想吃什么?”

“咱吃点暖和的吧,我身上有些发冷。”

“好,走,我请你吃火锅!”

“火锅?什么是火锅?”

“那玩意也是我家那口子整治。。。呸。。。呸。。。就是那个坏小子弄出来的。”张清莹的脸红得想块红布一样。

赵淑僮和曲红在那里掩口轻笑。

。。。

凡是第一次进入龙堡的人,样子都差不多,尤其是在冬天里,看到那难得一见的绿色,使人不由的佩服设计者的巧夺天工。

满地花荫,林中鸟语啁啾,几个垂髫童子,在门口迎客。“欢迎光临!”

远处隐隐有丝竹声传来,衬着瑶碧般的流水声,让人顿时心旷神怡,园林中花香新鲜而芬芳,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让人迷醉。

外面是冬天,里面居然是春天,一进一出,真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清莹姐,我真羡慕你们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那有什么?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行,这家赌场是我。。。咳咳。。是李公子的,五楼有一间大的屋子是我的,我平时不在这里住,你可以住那里呀!”

“真的?哎。。。清莹姐你可是钓到了金龟婿了!”

“你又乱说!我。。。”

“哎呀,张姑娘来了?您可是稀客!”打招呼的是郝老爷子的三徒弟叫王贵,专门负责接待贵宾,他们这些人可是背过天津‘英雄谱’的,豪富客商的面孔王贵一打眼就能认出来,张清莹虽然不常来,可是这样的人物在‘英雄谱’里绝对排在前五名。

张清莹抱歉的说“对不起呀,我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张姑娘客气,小的叫王贵,您常来几次就能记得了,张姑娘这是要玩两手还是吃饭听曲?”

“我有个朋友来天津玩,我想请她吃火锅,您看。。。”

“吃火锅还真就得来咱龙堡,别的地方一点都不正宗,张姑娘放心,小的自然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敢问姑娘桌摆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不懂。”

“包厢内清净,大厅却可以看到园林和瀑布,您看?”

“就摆大厅吧,看着热闹!”

“好嘞,您几个楼上请!”

。。。

脚前脚后,李栋他们也来到了龙堡。

“不知道你们蒙古人有没有这种吃法,涮羊肉!”

吉布楚和摇摇头

“今儿让你尝尝鲜,秋冬季节,羊肉最补!”

“好!”还别说,吉布楚和出来一个多月,还真有些想念草原上的羊肉了。

。。。

桌子正中间摆放了一个精致的铜锅,周边摆放着剪断的粉丝,发好的山货、腐竹,葱花切的细细的,还有一盘一盘切得薄如纸张的羊肉片。在加上香浓的芝麻酱、豆腐乳、韭菜花。最难得的是还有一样一样青菜小碟,这些都是暖房里种的,在冬季里,这些青菜比肉还贵好几倍呢。

曲红卷起袖子,刚想开始,才发现自己不会吃,抬头看向张清莹。

只见张清莹舀上两勺芝麻酱调料,然后把葱花撒好拌匀,夹起片羊肉片在滚开的火锅里嗞啦的一涮,颜色刚变白便夹了出来,往调料里一蘸,然后放到曲红的盘子里。

“试试看!”

哈,不得了的感觉!“太好吃了!”曲红赞叹道。

此时李栋拉着吉布楚和的手上来了,所有人顿时愣住了。

李栋的脸更是刷的一下红了,过了一会刷的一下又白了。李响捂着嘴背过身,肩膀一阵一阵的耸动。

“这个。。。我。。。”李栋磕磕巴巴的,他实在没想到从来不来龙堡的张清莹今怎么来了,弄得他措手不及。

张清莹冷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李栋,顺手还在李栋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笑容满面的对吉布楚和说“这位一定是吉布楚和姑娘了!”

“这位是?”吉布楚和疑问的看着李栋

“她。。。”李栋嘴张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介绍张清莹。

张清莹上前一步,脚踩在李栋的脚上“怎么?我就这么不好介绍?”

李栋只觉得脚都快被踩碎了,脑袋飞快的转着,然后指着张清莹的鼻子“你。。。是老大!”然后指着赵淑僮“老二!”最后指着吉布楚和“老三!”

听到李栋的介绍,张清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心里却异常的受用,嘴紧紧的抿着憋着笑。过了一会才笑意盈盈的拉住吉布楚和的手“刚到天津吧?肯定还没吃饭,正好一起吃!”说着用胳膊支开李栋。

李栋也顾不得别的了,赶忙蹲下揉着脚,心里暗骂“这死婆娘,想谋杀亲夫是怎么的,用这么大劲!”

李响已经笑的趴在地上了,其他的侍卫都抬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李栋一瘸一拐的走到饭桌旁边,笑嘻嘻的说“正好我也没吃。。。”

“我们这就四把椅子!”张清莹想做出生气的样子,可是脸上明显绷着笑。

“这。。。”

还是李响机灵“大帅,普志高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

李栋就坡下驴,笑嘻嘻的对张清莹他们说“我有公务,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说完一瘸一拐的走了。

“妹妹尝尝这个!”张清莹夹了一片涮好的羊肉片放在吉布楚和的碗碟里。

第六十二章 无题

四个女人的宴席谈不上热烈,但也不能说是尴尬,每个女人都各自怀着心事。

吉布楚和就算在少不更事,现在也应该明白了,那个一身劲装的张清莹应该是李栋最先认识的女人,而且看样子,李栋好像有些‘怕’她,但是吉布楚和的母亲曾告诉过她‘一个男人若不爱一个女人,就绝不会怕她。’

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吉布楚和的父亲也娶了十几房的女人,所以她也没有太大的心理阴影,像李栋这样的人物,身边若是没几个女人反倒不正常。

早先吉布楚和还想着独占李栋,让李栋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可自从她知道了李栋的身份之后,就连这点心思也没了,现在她只希望李栋的妻子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谈了几句话之后,吉布楚和彻底放心了,李栋居然还没有婚配,呵呵。。。这大妇的位置是谁还不一定呢。于是她就踏踏实实的开始吃起涮羊肉,这东西实在是好吃的紧。

张清莹是个毫无心机的女孩,而且她出身江湖,性格上也偏向于男子,洒脱无忌,所有的心事都摆在脸上,况且李栋已经给她们三个排好了名次,现在她心里美得很,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一个劲的给吉布楚和夹菜。

赵淑僮心里最明白,张清莹是李栋的初恋,在李栋心里,张清莹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她也早就绝了和张清莹争宠的念头,吉布楚和她是认识的,张清莹更是跟她好得像姐妹一样,她在中间时不时的逗趣几句,宴席的气氛还算融洽。

曲红就更不用说了,妻妾争宠的戏码在京师里面天天上演,看都看够了,本来她还有些担心清莹姐吃亏,可是看样子那李公子对清莹姐是真心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感慨一下清莹姐找到一个好夫婿,好福气罢了,然后没心没肺的开始和羊肉片较劲。

饭后甜品也堪称绝妙,凝脂成霜的稀奶油上面撒上炒熟的栗子颗粒。

“这个也是我。。。李公子摆弄出来的,说吃完了火锅,嘴里面又是腥膻、又是火热,吃这冰激凌不但可以去腻,而且还可以降热”张清莹现在毫不掩饰对李栋的赞赏,言语间充满了自傲。

女孩子对甜品有种天生的喜爱,纷纷拿着小勺送入口中。乳香和浓浓的栗子香交织在一起,沙沙的颗粒在口中感觉无比的美妙,香甜滑糯。

“吉布楚和妹妹,一会你和我们去看戏,好吗?”

“全凭姐姐安排!”吉布楚和低眉顺目的说,其实她对汉人的戏不太敢兴趣。

曲红这个时候咋呼起来“清莹姐,你说的是不是红楼梦?”

“你也知道红楼梦?”

“怎么不知道,京师里炒得沸沸扬扬的,现在书馆茶楼若是不会说红楼梦根本没人去,可就这听说还得等,要等天津那边排出新戏之后京师那边才会有呢!”

“呵呵。。。京师那么多达官显贵,他们也愿意看红楼梦?”因为红楼梦也是李栋摆弄出来的,听到有人赞扬红楼梦,张清莹显得特别的高兴。

“哎呀,岂止是愿意看呢?简直就是疯迷,有些人急得不行,找了文人士子让他们沿着红楼梦的剧情先写出来解解馋,可是等天津这边的新剧一拍出来,两相一比较,哎。。。反正我听说现在没人敢续写红楼梦了。清莹姐,我真的能看到红楼梦的现场版吗?我听说那票有钱都买不到!”

“傻妹子,那剧院都是我。。。李公子的,有什么不行!”

“哇,这李公子在天津的买卖可真多呀!”

张清莹抿嘴笑着,也不告诉曲红李栋其实就是太子。

“今天演黛玉葬花,我在后台听过那歌声,真真是催人泪下。。。不说了,一会你们一看便知。”

。。。

李栋走进自己的书房,普志高恭敬的跪在那里,也不知道他跪了多久,李栋一点搀扶他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案。

有些人你若是让他跪久了,他会觉得你不重视他,可是有些人你不让他跪,他反倒是诚惶诚恐,普志高就是这样的人,李栋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御下之道。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普志高用力的把头顿地,不知道从何时起普志高在李栋面前就自称奴才!普志高对李栋卑颜屈膝到了极点,李栋也默许了他的这种称呼(明代只有太监、仆役对自己的主人才自称奴才)。

李栋点点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起来吧!”

普志高没有起身“奴才还要先跟太子爷请罪!吉布楚和姑娘的事情。。。”普志高不敢有一点隐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李栋一下子就能看穿他的心思。

“这件事情不怪你!你处理的也很得体!吉布楚和那里应该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放心吧!”

“谢太子爷宽宏大量!”普志高刚想起身,只觉得膝盖发软,根本无法起身“太子爷,奴才还是跪着回话!”

“说说吧,京师最近有什么动向!”

“是,太子爷!”

“李福达到京师以后被凌迟处死,和他一起处决的还有参与谋反的三百多罗教骨干,由于御马监的首领太监也参与了谋反,所以皇城内进行了一次大的清洗,来历不明的太监一律或被圈禁,或被赶出京师。”

“新上任的司礼监大太监叫戴义,有传闻说万岁爷中意的是苗魁苗公公,可是工部尚书徐贯上书劝谏说‘从未有东厂厂公出任司礼监首领太监一职,恐将来太监权柄太重!’,刘大学士也同意徐尚书的观点,所以最后改成了戴义,苗公公因为这件事情很不高兴!”

“戴义这个人以前也是司礼监的执笔太监之一,本人不怎么出彩,做事也是小心谨慎,不过小的打探到这个人好像受过老成化王的恩惠,所以请太子爷务必小心此人!”

“最近都察院、翰林院的有不少官员经常出入徐贯的府邸,讨论的议题是太子爷对文臣的态度,他们好像很恼太子爷,说太子爷不尊法纪,任意施为,将来一定是暴。。。暴君!”

“五军都督府的军将最近也频繁出入成国公的府邸,他们好像对太子爷处理威远侯的做法颇有微词。。。”

“最近还有件事情值得注意,神机营左哨军炮营都司彭继祖的师爷,经常在某个茶馆秘密的和几个文官碰面,具体的谈话内容还无从知晓,属下正在努力探查。。。”

李栋点点头,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普志高“你做事很用心,我很满意!那些事情你好好探查一番,有消息用海东青直接传信给我!”

普志高接过茶,也不管烫不烫,一口就喝了进去,结果猛烈的咳嗽着,过了好一会才慌忙伏倒“奴才惶恐,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太子爷给的,奴才不敢忘,奴才愿为太子爷效死!”普志高语无伦次的表着忠心

李栋笑着拍拍普志高的肩膀“不必如此,我还是相信你的,要不然也不能把京师那么一大摊子事都交给你,京师的事情你替我盯仔细,我不想有什么反复!”

“是,奴才明白!”普志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有件事情奴才觉得不太妥当!”

“什么事?”

“王先生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王华,负责为朝廷选拔人才多年,朝中门生故旧颇多,可王先生平日里在京师里只结交一些年轻的文官,那些文官无权无势,奴才不明白王先生的做法。。。”

啪,李栋用力的把茶碗摔在地上,听到响声,门外有亲卫高声询问“大帅有何吩咐?”

李栋高声对外面说“这里没事!”然后铁青着脸看着普志高“先生做事也是你可以批评的吗?!”

普志高最近也读了不少的书,其中就有些史书,历代的君王对手下的重臣无不小心谨慎的防范,他也有耳目在天津,自然知道王守仁是李栋手下的第一重臣,按照正常的做法,李栋自然要留些手段以防王守仁权利太大,所以他故意探查王守仁的消息给李栋,本以为李栋会夸奖他会做事,没想到。。。

“奴才知罪!”普志高蹦蹦的磕头,脑门一会就青紫一片。

“这样的消息我以后不想听!”

“奴才明白!”

“京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留你了!”

“奴才告退!”

看着普志高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李栋冲着李响努努嘴“你去安抚一下他!”

“是,大帅”李响快步出了屋子

“哥,我不喜欢他!他在背后说先生的坏话!他是小人!”大牛瞪圆了眼睛对李栋说

李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大牛解释“大牛,有些事情,哥也不愿意做,但是必须做,有些人,哥不愿意用,但是。。。我必须用。”

“哦”大牛好像明白了似地点点头,然后猛的抬头“哥?”

“怎么了?”

“你最近很少大笑了!”

听了大牛的话,李栋愣住了。

。。。

天津大剧院门口,不少人在门外仰着脖子等着开闸放人进场,一些想看又没票的人拿着银子在门口碰运气,看有没有人临时有事不看把票转让给他。

远远的刘兴就看到了张清莹他们,赶紧拨开人群一瘸一拐的迎了出去。

刘兴是瓦窑口堡存活下来的军户之一,腿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在上战场了,李栋给了他很丰厚的抚恤,又给了他一间临街的门市,好让他在家里安心纳福,可刘兴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他找到李栋,说什么活都行,就是不愿意在家呆着,李栋就给他安排在大剧院看门,这里两天才放映一次,活计也不多,清闲得很。

“张姑奶奶,您可来了,大小姐在里面可催问了好几次了!”

张清莹笑笑“老刘,我今天带几个朋友来看戏!所以来晚了,戏还没开始吧?”

“几位姑奶奶好!”刘兴很没正行的给曲红她们打了一个千“张姑娘放心,还没开始放人呢”

这些军户最讲战场情意,刘兴在瓦窑口堡和张清莹并肩作战过,所以对张清莹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老刘,你腿脚不利索就让下面的人多做些事,大冷的天,腿疼病别又犯了!”

“还是姑奶奶体恤我,不过我这腿算是没救了,早晚我得把它锯掉。。。”

“你呀,又乱说话,改天给你找个婆娘好好伺候你,你就好了!”

“那感情好,您受累!”

正说着大剧院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太监,看到张清莹她们,顿时喜笑颜开。

“张姑娘,大小姐看不到您,又在闹人,您看。。。”

“哎呀,这个小丫头,走走,咱们进去吧,老刘改天再和你聊”

“几位姑奶奶慢着些,阶梯上有些湿滑。。。”

吉布楚和拽拽赵淑僮的衣袖“大小姐是谁?”

赵淑僮凑到吉布楚和的耳边“太子爷的亲妹子,李公子宠得没边!”

看到张清莹几个人不排队直接进入大剧院,人群中有一个人顿时不干了。

“那是谁家的女眷,仗得谁的势呀?没有票就能进场,不就人长得漂亮些吗,怎么。。。呜呜”那人还没说完立刻让旁边的人捂住了嘴。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刘兴,听到有人说张清莹,忽然把眼睛一瞪,唰的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杀气这种东西虽然玄乎,但是他们这些军户在瓦窑口堡杀的尸山血海,身上没有杀气也有几分煞气!

刘兴眼神犀利得让那个人心房一颤,顿时觉得喉咙发干,呼吸困难。

旁边站着的人立刻陪着笑“刘爷您多包涵,我这朋友刚从京师到天津,什么都不懂。。。”

“好好教教你那朋友吧,别因为乱说话惹出大祸来!”

“多谢刘爷!”

刘兴身体一松,佝偻着向剧院里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吆喝着“准备开闸放人!”

那个人还不服气呢“不就是一个臭把门的吗?神气什么?!”

“你可小声些吧,别让人听着,否则得让人骂死!”

“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还说不得?”

“小人物?瓦窑口堡三十多英雄之一!你说得吗?”

那个人顿时倒吸一口气,瓦窑口堡的事情京师里面早就编成了演义,在茶馆那是必听的戏份,多少年,大明就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那。。。那几个女的呢?她们。。。”他的嘴又让旁边的人捂住了,而且这次捂得更死,左右看看,低声说

“为首的是太子爷的女人!”

那个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

“普帮主慢走!”

普志高刚出李栋的屋门,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才发觉内衣已经湿透了。

听到李响叫他,赶忙躬身行礼“李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送送你罢了!”

“草民不敢!”

“呵呵。。。刚才的事情你做得太莽撞了!大帅是先生的大弟子,就是这军营里,又有几个人不是先生的学生呢?你说先生的不是,这不是当着和尚面骂秃驴吗?大帅心里肯定不高兴!”

“草民现在也很后悔!”

“哎。。。算了,我替你说说去,大帅那里还是知道你忠心为他的,想来不会怪罪于你,你好生做吧!”

“草民明白,草民一定尽心做事,草民多谢李大人提点,李大人大恩大德。。。”

“看你吓的,走,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接风加送行吧!”

“谢李大人!”

。。。

夜已经深了,李栋蹑手蹑脚的来到吉布楚和的房门口,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悲伤的歌声。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那歌声是吉布楚和的声音,唱的是红楼梦里面的插曲《葬花吟》。

“这词写得真好,唱着唱着就想哭!”

李栋本想进去和吉布楚和说会话,没准还能。。。就听见张清莹的声音“妹妹,还是你的歌唱得好,比林黛玉那个演员唱得还好听,我都快哭了!”

李栋顿时倒吸一口气,赶忙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生怕惊动里面的张清莹。

(题外话:这一章写得有些杂,但是还不能不写,最让我烦心的是,本章我想了一个多小时,楞是想不出来题目,对不起各位,只好用无题来做题目了!)

第六十三章 新式火炮

自从成吉思汗把火药传入欧洲之后,欧洲人在火炮技术的突破上就要优于汉人,尤其是认识到火器可以抵挡骑兵的冲锋之后,欧洲人更是不遗余力的发展各种火器,在十六世纪的欧洲,炮兵已经作为一个独立的兵种服役于部队,并在野战中发挥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此时大明的火炮还主要应用在守城攻城方面,其主要原因是因为大明制造的火炮重量实在是过于沉重,携带极为不方便,且射速慢,射程近,精度差,因为上述原因所以明军很少在野战中用到火炮。

虽然李栋的历史知识很浅薄,但是李栋知道,号称欧洲战争之神的拿破仑,就是利用炮兵和骑兵相结合的战术横扫整个欧洲的,所以关于炮兵的建设他很重视,几乎三天两头就往炮兵部队跑。沙朗从欧洲挖来的火炮雇佣兵也确实有些本事,他们这些人中居然还有人懂得简单的数学,一些欧洲炮兵专用的量具和测距标尺等工具也开始应用在李栋的炮兵部队上了,李栋的炮兵不在依靠经验来发射,那些工具将让炮兵在瞄准时上更有依据,现在万事具备,只等大炮装配部队了。

这时天津制造总局那边却传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好消息是,子母弹研制成功,由于得到了丰厚的报酬,石宝庆那些工匠的工作积极性很高,很快就根据以往工匠的经验完成了子母弹的制造,那些工匠们的做法是,在炮弹球体表面做一个突出的台体,台面中间有一圆型的小孔,在小孔里插上药捻来引爆,工匠们进行了多次反复的实验,根据射击距离的不同,引信的长短也不同,经过计算和实验误差很小。

坏消息是,虽然李栋的炼铁方法确实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铁里面硫的含量,造出来的铁炮也确实比以前的火炮质量上了一个大的台阶,但是由于李栋用苦味酸作为火炮的发射药,这种发射药的爆炸力太大,打不了几炮,铁炮上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痕,如果还继续使用就很容易发生炸膛的危险。

李栋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锰矿,然后制成锰铁,用锰铁造炮,可是按照当时明代的技术,想要造出锰铁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实现的,那可是合金技术,需要很多相关的知识,这些李栋可不懂,只能让那些工匠们慢慢琢磨,但是炮兵部队可等不得。

如果用黑火药作为发射药,那么就没有这些问题了,但是由于黑火药中含有硫的成分,所以造成了如果长期发射,铁炮还会被硫化,同时使用黑火药的结果就是火炮不能用子母弹,只能用实心铁弹,如此一来部队就要装配大量的火炮才能在野战中构成足够的威力,这对部队的后勤和运输增加了不少的压力,部队就需要增加相关的投入和人数,这是李栋不希望看到的,他希望自己的部队最大化的精简。

火炮的问题陷入了死胡同,李栋也束手无策,最后只好贴出布告,悬赏重金在天津兵仗局的工匠中寻找人来解决这个问题。至于能不能有人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李栋实在是低估了中国古人的智慧,在他贴出布告的第三天就有人拿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办法!

那个人叫毛春平,他也是一名造炮的工匠,他的办法实在是简单得很,先按照模子做一个铁炮,只是这个铁炮要比正常的炮要小,炮壁要薄一些,然后再铁炮的外面用铜浇铸,最后在炮身上加几个铁箍,这种铁芯铜炮结合了铜和铁共同的特点,大大降低了火炮的重量,同时因为铁的散热性好,可以让火炮进行连续的射击。

因为这个方法,李栋很大方的给了毛春平一千两银子的赏赐,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足够毛春平享用一生。李栋不知道,这种铁芯铜炮最早是在明末才开始出现,因为李栋的鼓励,它提前了一百年出现在明军的部队里。

十天后一门崭新的新式火炮终于研制成功了。这是一门完全仿照后世野战炮模样的火炮。炮车两边有包铁的车轮,火炮就架在炮车上,炮车后面还有一个大铁架,开炮的时候,铁架尾部放在地上固定好。行动的时候,只要把铁架平起,用马匹拉走即可,这样的火炮既方便又迅捷!

因为新式火炮使用的是子母弹,这种子母弹是中空的,所以炮弹的重量很轻,同时因为使用苦味酸作为引爆药,所以在射击相同的距离上火炮的重量大大的降低了,这种新式火炮的重量只有五百多斤,两匹健马很轻松就可以拉走。

李栋在距离天津城十里的地方设置了一大块场地作为试验场,试验场这边是相对平缓的一块地方,原来这里也住着几十户人家,不过都被搬了出去,试验场四周十里范围被规定为军事管理区,平民不得入内,已经立好了警告牌子,凡是乱闯此地的平民军方有权利直接射杀。

这里平时在没有火器演练的时候,就是骑兵的训练场所,有火器演练的时候,则是由骑兵向外搜索一下,防止有人窥视到军事机密,李栋对保密工作非常的重视,这也就造成了李栋的部队普遍保密意识极强。

“大帅,骑兵回报,一切正常,可以进行试验!”王平跑过来向李栋禀报着。

“目标距离多少?”李栋拿着千里镜看着很远的地方,有十几头包裹着重甲的猪被捆放在地上

“报告大帅!目标距离我方大概5里左右!”

李栋点点头,这个射击距离和以前那个老式的两千斤大炮几乎一样,实验的目的就是比较新老火炮的优劣!

“让新炮,旧炮一起进场,让人从炮兵进场开始计时”

“是,大帅!”听了李栋的命令,有人吹起了铜号。

在场地的边上,新炮、旧炮同时向发射地点进发。

李栋的炮兵编制是十人负责一门火炮,包括一名炮长兼射击手、两名联络员(负责把上级的命令传达到炮队)、一名瞄准手、两名装填手、两名清膛手、两名马夫,炮兵全部需要会骑马,这些人组建成为炮骑兵!

没过太久,两匹马拖拽的新式火炮就到达了指定的地点,炮兵正在进行紧张的忙碌工作。而这个时候老式的火炮还在众多人的帮助下慢吞吞的向这边进发。老式和新式的火炮,优缺点已经是非常的分明了,在战场之上,火炮这样的重火力,机动性代表着随时可以重点关照敌人密集的地方,也就能保证在战前给予敌人以大量的杀伤。

因为采用的是定装火药的方法,所以火炮的射击步骤和以往也有很大的不同。首先需要清理炮膛,然后根据距离把定装火药包放进炮膛底部,然后放入子母弹,要保证引信一段放在下面,射击时用铁钎通过火炮尾部的一个小孔把火药包扎破,然后插入引信,最后点燃引信!

“大帅,新式火炮那边已经瞄准完毕,询问是否可以射击?”

“让他们两发连射!记录一下时间间隔!”

“是,大帅!”

“滴滴答!”

轰!一个炮弹呼啸着飞出炮膛,炮兵那边根本没有做任何理会,直接开始手脚熟练的清理炮膛,在他们清理炮膛的功夫,就听到远处一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那声巨响过后没多久,这边的炮兵也完成了其余的步骤,轰,又一发炮弹被打了出去!

李栋大概估计了一下,两发的间隔大概在两分钟左右,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走,去看看结果!”李栋策马扬鞭向靶子方向跑去,王平等人紧随其后。

五里地对于骑马的人来说很快就能赶到,一发炮弹打得有些偏,相差了五十多米,而有一发炮弹却正好命中目标区,造成了一个不大的弹坑,那十几头裹着重甲的猪全部血肉模糊的哀号着。

王平下马仔细的查看着那些猪得伤口,先是一愣,然后欣喜若狂的抬头看着李栋

“大帅,这弹片能破重甲,而且还有不少弹片破甲后深入体内,这种伤就算不能立刻致命,想在继续战斗也是不可能的!”

李栋哈哈大笑,心情显得极为的好,这种快速方便的机动火炮,可以让童子军的战斗力上一个很大的台阶,尤其是在对付大规模骑兵和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下,这种火炮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李栋要把这种火炮打量列装部队!

“王平,你们这些军官好好的和那些番鬼学学,欧罗巴那边已经开始运用火炮,步兵、骑兵多兵种相结合的战术了!我们不能落后,当然了这种火炮技术他们那边还没有,所以你们要注意保密!”

“是,大帅!”

当李栋带着人再次回到发射地点的时候,那门老式火炮终于到来了,大冷的天,李栋也懒得在看这老式火炮的发射过程。

“把那两门老式火炮放在岸边,做岸防炮!嗯。。。让我想想。。。石宝庆!”

“草民在!”

“岸防炮的炮弹不要做成圆形的!做成鸡蛋状的!这样的炮弹破船甲的能力强!具体的情况需要你们试验一下!”

“是,草民明白!”

“这次的火炮你们做得不错,所有工匠重重有赏!再造二十门这样的火炮装配炮兵!”

“是,太子爷!”

“石黑蛋,你们炮兵部队要加紧练习,不用吝惜炮弹,平时多大,这样在战场上才能做到稳、准、快!”

“是,太子爷!”

从此之后,天津城外总能听到轰隆隆的放炮声!

第六十四章 阴谋

在东南沿海有座小岛叫做惊蛇岛,整座海岛南北长约二十里,东西长约五里,在茫茫大海里只能算一座极小极小的岛屿。岛上地势东南最高,有一处断崖,崖头到下面的海滩差不多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好似蛇头一般盎然挺立,那里便是全岛的最高点。

这座惊蛇岛中间有一处很大的海窝,里面可以同时容纳五六十条大的海船,整座岛从远处看,就好像一条出水的蛇一样盘踞在海面上,这里就是韩栋凯的老巢所在,在这座惊蛇岛周围还有几座小岛,那里面驻扎着忠于韩栋凯的五六千日本武士。

在断崖的下面有一处被风的地方,那里有一处宅院,看上去和江南水乡的庭院并无分别,此地是是韩栋凯妻子叶小婉的居所,没有韩栋凯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这里,违令者死。

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正在给叶小婉梳头,让人没想到的是,叶小婉面前居然摆放着宝器阁出品的全身镜,也不知道在大风大浪的海上怎么把这么一面镜子运上海岛的。

“小姐,姑爷对你可真好!这样的宝物都想方设法的给您弄上海岛来讨您欢心!”

“小莲说的不错”韩栋凯哈哈大笑着进了屋子“只要夫人喜欢的东西,就是豁出命去我也要抢来献给夫人!”

“夫君口没遮拦,当着小孩子的面,又浑说什么?”叶小婉的眼睛弯弯的,显然心中对韩栋凯的话颇为受用。

韩栋凯从小莲手中拿过梳子,小莲掩口轻笑,闪身退出屋子,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关上房门。夫妻两人也不开口,对着镜子相视一笑,眉目间极尽甜蜜,韩栋凯一下一下仔细的替叶小婉梳起头来。

“夫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夫人果然了解我”说着韩栋凯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放在叶小婉的梳妆台上“我识字不多,你帮我看看!”。

叶小婉笑着展开那封信件,看了一会,她慢慢的收起笑容,可是不知为何,最后她复又笑起来,而且这次笑得好像更加开心了。

“夫君,这封信是海王的公子陈新写给你的!”

韩栋凯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那个老匹夫的儿子?我和他没有往来呀?他怎么写信给我?”

“信上说陈新已经投靠了朝廷!现在正为太子爷做事!”

啪,木梳从韩栋凯的手中滑落到地上,这个消息太让人吃惊了,在刀光剑影里面混了十几年的他,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的脸色很难看,瞳孔不断的收缩“海王居然归顺了朝廷?”

“夫君,不是海王,是海王的儿子陈新!”

“那还不是一样!”韩栋凯大声的说,等他说完以后,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抱歉的说“对不起夫人,我刚才心神不宁!”

叶小婉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她给韩栋凯倒上一杯茶“夫君,喝一杯暖茶宁宁神!”

韩栋凯接过那杯茶却没有喝,虽然他表面上对海王很不尊敬,言谈举止上也从来不把海王当一回事,可是作为这一行的老前辈,海王纵横大明海疆数十年,他其实就是海匪们的风向标,如今连他也顶不住了,就说明这个行业的前景恐怕有些问题,难道说他韩栋凯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

“夫君,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这陈公子信上说,他希望你也能归顺朝廷!”说完叶小婉眼光切切的看着韩栋凯。

韩栋凯低头看了看右手,又看了看左臂上的铁钩,苦涩的摇摇头“夫人,我手上的血太浓了,官府那边万没有放过我的道理!”

“夫君,可信上说就是太子爷那边也很欣赏你的才干,凭你的能力若是归顺了朝廷,他日做个海上的将军也是易如反掌!”

听了自己妻子的话,韩栋凯也有些动摇了,不过知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定不那么简单,他好像隐约闻到了一丝阴谋在里面。

“夫人,我不相信那个陈新,也不相信他的承诺,除非太子那里明确表示愿意招安我,否则我不能表态,若是让其他几家势力知道我正在秘密和朝廷谈判,后果不堪设想!”

“夫君,可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此次,恐怕你将抱憾终身!”

韩栋凯沉思了一会,然后微微一笑。

“夫人,且看看他们的诚意吧,嗯。。。你替我回一封信给陈新,就说上一次攻打天津的事情我损失惨重,海匪内部不稳,我急需一万两银子安抚他们,另外若是让我归顺,我还要对付其他几大势力的海匪,我目前的实力不够,需要五百杆弹药齐全的火铳!五百副铠甲!两艘千料的福船!”

听了韩栋凯的条件,叶小婉细细的柳叶眉微微一皱。

“夫君,你这是。。。这样苛刻的条件人家岂能答应?若是给了你东西,你反悔怎么办?”

韩栋凯哈哈一笑,用手指刮了一下叶小婉小巧的鼻子。

“我的傻夫人,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我就是想看看朝廷到底能开什么价钱让我投靠!”

叶小婉微微摇头,眉头慢慢舒展开“哎。。。我只是知道,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夫君要好好珍惜才好!”

“夫人,我知道了!”韩栋凯害怕叶小婉生气,赶忙声称有事先走,他还没走到门口就笑着回身对叶小婉说“夫人,那陈新果然消息灵通得很,这次送来的礼物中,居然还有一些你喜欢的宝器阁的香皂和香露,一会我就让人送来!”

“夫君,那些身外之物我虽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你平安喜乐,更喜欢找个小地方,你我双宿双栖,永不分离!”

“夫人放心,这些我省的,若是此次朝廷真有诚意,为了你,我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着韩栋凯哈哈笑着离开了叶小婉的房间。

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慢慢的收起了笑容“陈新,你到底搞什么鬼?好好的龙太子不做,居然跑去给别人当奴才?!”

。。。

“小的罗经文拜见夫人!”罗经文今天五十三,为人长得忠厚无比,但是由于他经常出海的原因,岁数看上去要更老一些!

“原来是罗叔来了?”叶小婉对韩栋凯的属下都很客气,尤其是对那些上了岁数的海匪,一般她都很关照。

“夫人,这是韩爷让我送过的东西!”

“你放那边吧,罗叔,以后这些活让年轻人做就可以了。”

“多谢夫人体恤!小的先告退!”

“罗叔慢走,我就不送了!”

罗经文刚走到门口,猛的回头“夫人,有件事情我不敢和韩爷说,我能不能和您讲?”

叶小婉婉然一笑“罗叔,您怎么这么客气?只要不是犯了大错,以您的辈分,我家夫君也不能为难于你,实在不行我去哀告,总不至于让您老受家法!”

“夫人仁慈,那我就直说吧,我年轻的时候受过海王的恩惠,海王的公子陈新托我给你带一封信!”

叶小婉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寒若冰霜“我敬您岁数大,称您一声罗叔,可您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我家夫君了?”

“夫人恕罪,本来我也是不想答应,可是陈公子说这关系到你们夫妻二人的性命,所以老儿我。。。我一时心软就。。。就答应了他,既然您这么说,我马上把信烧掉!去到韩爷那去受罚!”

若是韩栋凯此时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出罗经文在说谎,可叶小婉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哪里懂得那些阴谋诡计,看着罗经文说得坚决,况且他还提到了此信关乎韩栋凯的安危,这就更让她心慌意乱。

“罗叔,你把信给我,我绝不和韩爷说!”

“夫人,你可要保证啊,若是让韩爷知道了,他能把我扔到鲨鱼池里面。。。”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好,夫人,我信你!”说着罗经文颤颤巍巍的从袖口抽出一封信。

叶小婉仔细的看着那封信,信中说,因为上次的事情,太子爷震怒,本欲杀韩栋凯而后快,可是陈新从旁劝阻,说韩栋凯此人有大才,可以辅佐太子爷,太子爷这才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但是此事太子爷不便出面,因为太子爷还未登基,恐朝廷有人说太子爷居心叵测,所以太子爷全权委托陈新处理此事!

陈新说自己刚到太子爷阵营,很希望能有所作为,所以希望韩栋凯来帮他,共同辅佐太子成就大业!而且陈新说,太子爷很有容人之量,他这样海盗巨头的儿子,太子爷那里都能收留并委以重任,韩栋凯那边就更不在话下,所以希望叶小婉能够好好劝劝韩栋凯,让韩栋凯早日归顺朝廷!

这封信写得半真半假,很多事情都非常的符合情理,不由得叶小婉不信,看了这封信之后她欣喜若狂,更坚定要劝服韩栋凯归顺朝廷的决心,岂不知在不久之后,她将会用自己的手把丈夫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

“海猴子,大冷的天,你把我们都召集到这里到底为什么?”

海猴子冲着手下努努嘴“都出去,把好门,人都离得远一点!”

几个首领眉头一皱,他们都是合作多年的伙伴,自然知道海猴子的秉性,此人别看长得精细,但是做事极为狠绝,难道说他想火并大家?

“你们几个的属下也都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说!”海猴子一脸严肃的对其他几个海盗首领说

那几个首领互相对视着,最后微微点点头,只要不缴他们的刀,他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海猴子还是很有把握的。“你们都出去,别乱了阵脚!”那些首领都用暗语交代这自己的属下,好让他们在为难的时候能冲进来救自己。

看到不相关的人都出了屋子,海猴子也走到门口,仔细的关好门窗,然后回到那些首领面前,用极低的声音说“钩子要投靠朝廷!”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有人刚想高声询问,马上就让人捂住了他的嘴。“钩子的眼线不少,别声张!”

“你这消息准不准?”

“海猴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海猴子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几个人

“我花重金从钩子身边人口中得来的消息!说朝廷那边正给准备给他发火铳、铠甲和战船,他准备火并大家,然后拿咱们的人头去做投名状!”

“我操他。。。”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谩骂声

有稳重的海匪头目“海猴子,这种事情毕竟咱们还没有证据,万一是朝廷那边的离间计怎么办?”

“我总觉得钩子不对劲,为什么上次去打天津,独独他的人马丝毫未损,而咱们却死了四五千人,海狗更是连尸骨都没找回来,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就知道那些官兵厉害,他挖了一个大坑,让咱们往里跳!”

“海猴子,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最后不是他把咱们救得吗?没他咱们能回来吗?”

海猴子还没接口,旁边有海匪头目就说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要不这样,咱们最近多留意一下周围的海面,看看到底是不是朝廷真的给他发东西。。。如果是。。。哼哼。。。那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果不是。。。海猴子,你就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诬陷兄弟,祖师爷那里可不答应!”

“好!就依众位兄弟!”

。。。

有一点罗经文没有说谎,他确实受过海王的恩惠,陈新之所以选择让罗经文打入韩栋凯集团的内部,是因为罗经文有一个不太光彩的特长——挑拨是非。罗经文把这个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他在韩栋凯的海盗集团内部四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事实证明,这位罗经文确实具备无耻小人的天赋,他的工作也卓有成效。

。。。

所有牢不可破的阵营都是从内部开始被瓦解的!

第六十五章 海外留学

李栋的一千五百名海军正在集训,为了达到快速建设海军的目的,他们的训练极为刻苦,尤其是在寒风凛冽的冬季里,在外面站小半天队列,无论穿着什么,在回到屋子以前,这些新兵一定是冻得全身麻木。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千五百名新兵居然表现出极强的韧性,他们玩命的训练,无论是在考核射击、骑马、体操器械、体能等各项技能上,他们互相好像较劲一样,互相攀比,谁也不肯落后,他们进步速度之快,让王平等教官们都瞠目结舌,而且这些新兵绝对没有一个敢于顶撞上司的情况。

原因很简单,这批一千五百名海军新兵将有高达两成的淘汰率,也就是说在为期小半年的集训活动结束之后,根据各项军事技能考评,将有三百人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全天下待遇最好的军营。

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跟外面那些惨不忍睹的军户生活相比,这里就是天堂,吃得好,穿得好,军饷足,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将来都是太子爷的兵,按照太子爷以往的做事风格,只要做了太子爷的兵,谁也不能欺负,而且若是为太子爷战死,那奖赏将更加的丰厚!

李栋经常带着陈新去看这批新兵,因为陈新将是这批新兵的最高将官,李栋也经常和陈新一起探讨关于海军的建设,可是让李栋有些失望的是,陈新的知识完全是按照目前惯用的海军作战模式接舷肉搏。

虽然李栋知道海军炮战将是未来海战的主流,但是李栋没有纠正陈新的想法,外行领导内行的事情李栋从来不干,尽管李栋以前玩过大航海之类的海战游戏,可那毕竟只是游戏而已,如果依靠游戏的经验来指导真实的海战,那只能是自己找死!

按照李栋目前的技术人员储备,李栋只好无奈的接受现实,先按照陈新的方法训练海军,等这批新兵完全适应了海上的生活之后,在逐渐摸索一套适合自己的海军炮战战术。

“沙朗在做什么?”李栋问李响

李响作为李栋的情报机关的大头目,在天津可谓是耳聪目明,听到李栋问起沙朗,李响微微一笑“他现在正在享受!他还说什么。。。法拉西的篱笆跟这里一比就跟贫民窟一样!”

“法拉西的篱笆?”李栋想了一会,扑的一下喷笑起来“你可别给我丢人了,他说的是法兰西的巴黎吧!”

李响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点头称是“他好像是这么说的,大帅,那些番鬼国家的名字,我一直都闹不明白!”

“他最近手气怎么样?我给他的五千两银子是不是又溜回到我的腰包里了?”李栋笑得很阴险

“呵呵,大帅英明!五千两银子在大明别处,寻常人就是两辈子都花不完,可是在天津。。。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到京师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天津不知道自己钱少。他那点银子早花了个底掉,若不是因为大帅吩咐可以让他挂账,他现在就得睡大街上!”

李栋哈哈大笑“是时候了,带他来见我吧,嗯。。。还有把他那些船员的头目,也都叫来!”

“是,大帅!”

。。。

“尊贵的王子殿下,你最忠实的老朋友沙朗向您问好!”沙朗一进门就对着李栋单膝跪下,沙朗身后的几个海船头目要比沙朗恭敬的多,纷纷摘下帽子,按照大明的礼节,对李栋双膝跪倒。

李栋笑着绕过沙朗,扶起那几个海船的头目,亲切的问“你们在天津,还住得习惯吗?”

那些人先是一愣,纷纷留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们可是知道李栋的身份,眼前的这位,可是东方的这一块大陆上,最大帝国的继承人,大明之大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大明的富饶更是让他们羡慕不已,而这位拥有尊贵血统的王子,现在正亲切的和他们这些粗俗的水手问好,那是多么大的一份荣耀啊。

“王子殿下,我。。。我们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那里温暖如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美食,餐具都是美轮美奂的瓷器。。。看着绝美的东方戏剧。。。那些在我们的国家只有贵族。。。哦不,就是我们的国王也没有这样的待遇。。。我们衷心的感谢您的盛情款待!”

沙朗楞住了,李栋居然对他视而不见,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没有了李栋的关照,他在大明根本无法生存。他赶忙把另外一条腿也跪下,毕恭毕敬的转过身,谄媚的看着李栋。

李栋笑笑,然后扶起沙朗“我听说你在龙堡欠了不少钱?”

沙朗顿时觉得很尴尬“尊贵的王子殿下,我用弗朗机商人的信誉保证,那些钱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还清。”

“哦?我倒是很好奇,你用什么方法还我的银子?”

一说到生意上的事情,沙朗顿时来了精神“尊贵的王子殿下,您可是不知道,大明的瓷器、茶叶、丝绸、白糖,哦不,应该说大明出产的一切,在欧罗巴都是非常受欢迎的!而我作为您的代理人,只需要我把这些东西运出大明,自然有大把好似饿狼一般的商人从我这里购买。呵呵。。。银子不是问题。”

“哦?我的代理人?李响你帮我想想,我说过这句话吧?”李栋笑着看向李响

“大帅,您没有!您只是说让沙朗可以去找蒋作海、孔德他们。”李响很配合

“对对对,我是这么说的,沙朗,按照我大明的律法,只有朝贡的船只才能自由买卖,你。。。好想不符合这个条件吧?”

听了李栋的话,沙朗顿时石化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想明白李栋的意思,他这下也不顾及什么了,扑通一下跪倒“尊贵的王子殿下,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您看,上次您吩咐我的事情我都照做了呀,没有一丝一毫敷衍您的意思呀,我找来的都是最好的雇佣兵,而且那两艘炮船也是西班牙最好的炮船,我真的不知道哪里触犯了您。。。。”

“沙朗,我们明人有句话,买卖是买卖,人情是人情,在说上次的事情我也付给你酬劳了,五千两银子应该不少了吧?”

“对。。。可是。。。我。。。我愿意继续为您效劳呀!”

“哎呀,你若是这么说,还真巧,我正好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听了李栋的话,沙朗抬头端详着李栋,猛的哈哈大笑,李响皱了一下眉头,刚想发作,李栋冲他微微摇摇头。

李栋笑眯眯的等沙朗笑够了“怎么?”

沙朗一边鼓掌一边起身“尊贵的王子殿下,我非常的佩服您,您若是经商,一定会成为一位极为成功的商人,我愿意为您效劳”说着沙朗对李栋微微欠身行礼。

李栋没有计较他在礼仪上的变化“我想你帮我送几个孩子去你们欧罗巴最好的海军学院去学习!”

沙朗一愣,脸色也是大变,张大着嘴就是发不出来任何动静。

“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李栋笑眯眯的问道。

“王子殿下……”沙朗直着腰,双手在胸口拼命的摇晃着,“王子殿下,欧罗巴距离大明有几万里,就是走海路也要走一两年,在大海上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海神、风神。。。”

“啪!”似乎早知道沙朗会拒绝一样,李栋也没废话,一伸手就朝桌子拍了下去,却是拿出了一张两千两的龙头大票!

“王子殿下,您这是……?”沙朗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报酬!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它就是你的!而且咱们的帐两清了!”李栋盯着沙朗,答道。

“王子殿下,不是我不想帮您。实在是我也没办法呀!在大海上行船非常的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船毁人亡!”

“啪!”又是一张!“既然你能来,我就相信你能回去!”

“报歉。。。”

“啪!”又是一张!“你帮我这个忙,我给你永久朝贡者的身份!你将永远得到我的友谊!”

“乖乖。。。六千两了!”三张龙头大票被摁在桌子上,沙朗可能不在乎,可是旁边的那些西洋人却不能不动心。此时他们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三张银票。他们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放到一起呢。

但是,那些人的目光再热切,也要沙朗点头才行!

“尊贵的殿下,实在是对不起!海军学院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在欧罗巴那需要贵族的身份才行!”

“啪!”还是话没说完,第四张龙头大票又拍了出来。“别蒙我,在你们欧罗巴贵族的身份是可以花钱买的,那银子我出,而且那些孩子在欧罗巴一切的开销都算我的,你公关的费用也是我出!”

“哦,我的上帝呀,王子殿下您可别再砸了,再砸,我的心儿可就要跳出来了!”一个西洋人忍不住喊出声来,他手里拿着帽子,使劲地攥着,好像一不小心,丢出去的就是那八千两银子一样。

现在沙朗脑门上全是汗,可是他全然不去擦拭,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四张银票,一声不吭。

此时李栋在旁边悠悠的说“你不愿意做,自然有人愿意做!还是有很多人希望做我的朋友的!”说着他笑咪咪的看着沙朗身后的那些船员头目。

沙朗猛的抬起头“王子殿下,若是我完成此事,我将获得永久朝贡者的身份?”

李栋点点头。

“我真的能获得您的友谊吗?”

“从今以后,你可以出去说是我的朋友,在大明没人敢动你!”

“好!”沙朗一边高喊,一边收起那四张银票“不过王子殿下,大海固然美丽,但是凶险实在是太多了,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淡水用尽地时候,烈日暴晒的时候,可要比死还要难受啊!尤其是那个坏血病,这完全要靠个人的运气。所以。。。您的那些孩子若是在海上出了什么事情,请您不要怪罪我!”

李栋胸有成竹的笑笑“那个病我知道怎么治!你们离开大明前,到大明的南方多采购一些橙子、甘蔗带在船上,行船的时候吃那个东西就不会得坏血病了!”(坏血病也被称为海上瘟疫,在海员,探险家和军队中广为流行,它主要是因为人体缺乏维生素c所引发的皮下粘膜出血。直到1718世纪人类才找到防治它的办法!)

“真的吗?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只是吃橙子、甘蔗就能防御坏血病,这。。。王子殿下,您的知识实在是太博学了!”沙朗顿时喜笑颜开,这个药方可是能让他赚大钱的。

“我还有一个要求,我的这些孩子都要送到英格兰皇家海军学院!”

听到李栋的这个要求,沙朗微笑着摇摇头“尊贵的王子殿下,好叫您知道,在欧罗巴,我们弗朗机和西班牙才是海上真正的霸主,你要学习先进的海洋知识,也应该到我们国家学习才对!”

李栋摇摇头,这点历史知识他还是知道的,不久的将来英格兰将打败西班牙舰队,而那时英格兰所采用的战术正是海军炮战!

“这件事情你还是听我的吧!”

“王子殿下,你这么坚持,我也没有办法,我一定会如您所愿!”

。。。

“哥!”小凤拿着一个布袋子很着急的跑进了李栋的屋子,整个军营只有小凤可以不经过通禀直接进李栋的房间。

“小凤来了,快让哥抱抱!”李栋一把抱起小凤,他太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了

“哥!我听说张胜武,张胜文两位哥哥要走了!”小凤撅着嘴说

张胜武,张胜文是张春的遗子,自从张春死后,李栋就把他的两个儿子接进了军营里,而且特别关照他们两个人。

张胜武今年十三岁,张胜文今年十二岁,多次和李栋提出要加入童子军的要求,都让李栋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李栋对张春有些愧疚,而李栋的童子军经常在战场上厮杀,凶险异常,他不希望张春的儿子有什么意外,所以只让张胜武、张胜文在童子军的孤儿营学习文化知识。

这一次他们二人听说,李栋要派十岁以上的孤儿去海外学习,就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李栋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们兄弟俩的要求,毕竟男儿还是要有些傍身的本领才行,这样他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张春。

“哥,我把我最喜欢吃的动物饼干给你吃”说着小凤恋恋不舍的递给李栋一个布袋子“你别让张哥哥他们去好吗?他们一走就没人陪我玩了。”

李栋笑笑接过布袋子“傻妹子,他们是去学本领,学好本事回来,好帮哥哥做事呀!那个时候哥哥就有时间了,哥哥就能陪你玩了!”

“真的吗?!”小凤一听说李栋能陪她玩,高兴得不得了,扭动着身子下了地,顺手从李栋手中夺下了布袋子“哥,你可不许反悔哟!”然后从布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熊摸样的饼干,对饼干说“小熊乖,你先到我肚子里玩吧,一会我请你喝奶!”

第六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驾崩

李栋送往英格兰的海外留学团一共有两个小队,第一小队包括张胜文、张胜武两兄弟在内一共十五人,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系统的学习英国海军的作战课程。第二小队由吴二的大徒弟赵虎子领队,一共五十人,他们的目的是游历欧罗巴,学习欧罗巴各国最先进的冶金技术、车床技术,造船技术。。。

王平等人在和那些西洋雇佣兵的交流中体会到,欧罗巴各国的陆战理论已经非常的完备,所以王平他们也向李栋提交了要随船一起去欧罗巴学习的申请,没想到,李栋却一概全部否决。

打陆战还用学?打陆战中国人是欧洲人的祖宗,后世的三大军事定律第一条就是永远不要和中国人打陆战!这点自信李栋还是有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海船,李栋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他只当提前布局,聊胜于无罢了。

“大帅,包二回来了?”这时一艘海船缓缓的驶进海港。

“走,去看看包二的新娘子!”

男人和女人是相辅相成的,一个男人有没有女人,从他的衣着上就能看出来,包二一改往日的邋遢,穿着平整的官服,精神抖擞的下了海船!一看到李栋在码头上,先是一愣,然后快步下船,来到李栋的面前,扑通跪下“包二叩谢太子爷,让我夫妻二人团聚!”

“不谢,不谢,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呀!对了,你娘子呢?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这么魂牵梦绕!”说着李栋向包二身后看去,那里有个女子带着一个斗笠,斗笠上挂着黑面纱,她由两个丫鬟搀扶着站在船上。

包二面色一僵,这个太子爷对礼教大防难道完全不懂?这内宅女子又怎能轻易视人。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太子爷才多大呀,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而且李栋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要做皇帝的人,让他见见自己的娘子也没什么,没准他一个高兴,还能赏娟子一个诰命夫人什么的。

“太子爷请稍后,我这就叫我家娘子来拜见太子爷!”说完包二也不等李栋回话,赶忙跑上船去,在他娘子耳边说着什么,只见那个女子身子一颤,慌忙摘下斗笠,在包二的搀扶下下了船。

只是惊鸿一瞥,李栋心里已经微微有些失望,杜鹃没有沉鱼落雁的容貌,也没有曼妙的身姿,她整个人显得异常柔弱,身上没有多少肉,好似风在大一些就能把她吹跑一样,最主要的是不但她的眼睛失去了灵动的色彩,就是她的脸上也没有女子应该有的灵性。

包二替她的娘子摆正了身位,然后对他的娘子说“娟子,快给太子爷磕头!”

“民女杜鹃,多谢太子爷活命之恩!”说着杜鹃盈盈拜倒

“别别别,快起,快起,包二,你快把你家娘子搀扶起来,大冷的天可别冻着。”

包二并排和杜鹃跪好,声音有些哽咽“太子爷,您就让我们夫妻二人诚心实意的给您磕几个头吧!”说着他咚咚的把头磕在地上。

李栋赶忙上前扶住包二“别。。。哎呀。。。你别这么用力呀,李响过来帮忙!”

李响也跑过来,两个人合力不让包二在磕头,那场面有些滑稽。

“太子爷,您就让我在磕一个吧,不磕我心里不得劲呀!”

“包二,合着你以前磕的那些都不是诚心实意的呀!哎呀。。。包二,我知道你是练武的,劲大,你看我都快出汗了,你就别使劲了!”

包二赶忙退后“太子爷恕罪!”

李栋用力的喘了两口气“好嘛,包二,你到底吃什么了,怎么这么有劲,我和李响两个人都没弄住你!”

包二嘿嘿笑着。

“别傻笑了,快把你娘子扶起来!”李栋擦擦脑门上微微泛起的汗水。

“民女多谢太子爷!”

“杜鹃姑娘,你别客气,说心里话,你是个奇女子!”

“民女当不得太子爷的夸奖!”杜鹃心中想,这太子爷好平易近人啊,一点官威都没有!

“杜鹃姑娘,你和包二就在天津落户,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你们两个的住所,至于你的眼睛,过两天找几个太医看看,或许还有转机呢!”

令人意外的是,听了李栋的话,杜鹃居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而且她说“民女。。。民女不想治好自己的眼睛!”

李栋一下子愣住了,然后不解的看着包二

“娟子,你。。。你胡说什么?!”

“太子爷恕罪,民女福薄,老天爷已经很眷顾小女子了,让包哥哥平安脱险,而且他还因为太子爷当上了大官,得了太子爷的重用,我若是在不知足,老天爷会怪罪的,再说。。。再说,我。。。我现在这个丑样子,治好了眼睛又如何?徒增烦恼而已!太子爷您说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听了杜鹃的话,包二拼命的摇着头,一脸哀求的看着李栋。

岁月在杜鹃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在加上长年累月的伤心与劳累,几乎抽空了这个女子所有的美貌。

“没错,你很丑!”

谁也没想到,一向心地善良的李栋会说出这样的真话,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不好吗?李响和包二顿时楞在那里,茫然的看着李栋,只听见李栋大声的说。

“丑又怎么样?这又不是你的错!相貌难道真的那么重要?你为包二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就凭你能至死不渝的等包二七年,你就是天下间所有女子的楷模!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的那几个娘们能不能在我困顿的时候等我七年,包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对我说谎话,只有太子爷一个人对我说真话,民女谢谢太子爷!”杜鹃姑娘的言语间充满了萧索之意。

“杜鹃姑娘,你难道就不想在看看包二现在到底长成什么鬼样子?将来你会给包二生宝宝,难道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看?我也不是说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但是人活着,就一定不能放弃希望,有希望才有梦想!当初你的心中就有一个信念,相信包二一定会回去找你,你坚持住了,老天爷都让你感动了,为什么你现在却又要放弃希望呢?”

听了李栋的一席话,杜鹃的脸上慢慢的起了变化,本来毫无生气的脸上居然起了一丝绯红,杜鹃低着头想了很久,忽然她绽开笑脸。

“民女多谢太子爷教诲!民女一定好好活着!民女还真的想看看包二现在到底长成什么傻样子!”

“呵呵。。。想开了就好,走,我为你们夫妻俩人接风!”

。。。

京师,紫禁城内。

“咳。。。咳。。。”

“万岁爷,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您的咳嗽可是越来越重了!”新上任的司礼监大太监戴义关切的询问着。

“咳。。。那些太医无非就是。。。咳咳。。。给朕开一些不疼不痒的药。。。咳咳。。。朕还是。。。咳。。。”弘治皇帝一边披着奏折,一边止不住的咳嗽着

“万岁爷,您的龙体要紧,老奴还是给您传两个太医来看看吧!这些奏折万岁爷交给刘大学士他们就是了。”

“咳。。。随你吧!”

。。。

大内太医院内。

“入冬以后,万岁爷的咳嗽一日甚似一日,太医院养你们这些庸医有什么用?不要在拿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糊弄万岁爷,否则咱家可不依!王院使速派两名太医去给万岁爷诊脉,这次在看不好,可别怪咱家不客气!”

。。。

两位老太医在给弘治皇帝诊过脉之后,都皱眉不语。

“万岁爷怎么了?”戴义焦急的问

“回戴公公的话,万岁爷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又是这套话!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

两名太医对视一眼,无奈中,一个太医只好开口说。

“嗯。。。这个。。。万岁爷身体上有些虚浮。。。应该多进补一些补品。”

戴义最近一直和弘治皇帝在一起,他也觉得弘治皇帝的身体有些虚,听了太医的说法暗合他意,他连连点头“这个诊断还差不多,咱家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等两名太医退出去之后,戴义招呼身边的小太监“小顺子,告诉御膳房,万岁爷最近需要进补,食料里面多放些人参红枣之类的大补之药。”

“是,戴公公!”

。。。

第二天,弘治皇帝在用过早膳之后,向往常一样早朝。

“陛下,今年冬季的雪下得又多又勤,臣请明年工部重新修缮黄河各处堤坝,否则恐有决堤之险!”兵部尚书刘大夏率先出列奏对

“刘尚书,这好像是我工部的事情?怎么由你们兵部来上奏折?”

“徐尚书,你可别忘了,我以前就是治理黄河出身!”

“呵呵。。。刘尚书,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黄河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们兵部了吧!”

“你。。。”

兵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在太和殿直接打起了嘴仗。往常弘治皇帝会出来劝阻,可是不知道为何,今天弘治皇帝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在早膳后不久就开始流鼻血,他没在意,只是拿了一个手帕捂住鼻子。

“两位尚书大人请注意你们的言辞,不要在君前失了礼数!”刘健作为内阁首辅赶忙出来劝阻。

“徐尚书,刘尚书也是好心提醒,这黄河万万不可轻忽,陛下您说。。。”李东阳也出来拉架,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御座上的弘治皇帝,忽然他脸色大变,很是无礼的抬手指着弘治皇帝。“陛下。。。”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都倒吸一口气,只见弘治皇帝面如金色,捂着鼻子的手帕上全是血。

“快传太医!”

。。。

半个时辰后,龙腾帮总部内堂,普志高把一张小纸条塞进了一个小竹筒内,然后挂在早就训练好的海东青的脚脖上,他猛的把海东青向天上一扔。海东青张开翅膀扑扑的飞向天津“这个消息一定要早点让太子爷知道!”

小纸条上写着“万岁爷病危,请太子爷早日回京主持大局!”

。。。

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可是这一刻,历史的车轮按照惯性,重新回到了它原来的轨道上,弘治皇帝的寿命并没有因为李栋的出现而改变什么,他终究没能迎来弘治十九年。

第六十七章 阿古达木

天已经黑了,由于天冷几乎所有人都早早的钻进了被窝,而此时阿古达木却在外面游荡着,他在李栋的居所周围转了三圈,都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可以靠近那里,在那个大大的院子周围至少有三道岗哨昼夜不停的巡逻,最外层还有卫兵拉着训练好的军犬来回巡视。在这种情况下,阿古达木想要靠近李栋,并且成功的杀死他,然后带着他的人头离开这座守备森严的军营,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话。

阿古达木跺跺脚,哈了一口气,无奈的走向自己的居所,在拐过一个弯之后,他就看见三个闪闪发光的箭头冲着自己,三把硬弓被他们的主人拉开成恐怖的圆弧形,这么近的距离,阿古达木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那些人一定不会失手,因为他太了解这些人了,不久以前他就是那些人中间的一员,延达汗的金帐武士,个个都是最精锐的战士!

有两个蒙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着他,同时抓住他的手,然后从他的腰间把短柄狼牙棒拿走,又仔细的搜查了他的全身,把他身上任何和铁有关的东西都拿走,最后用一根绳子把他牢牢的捆绑住,至始至终那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往阿古达木的嘴里面塞东西,他们好似都确定阿古达木一定不会吵嚷一般。

阿古达木没有挣扎,顺从的跟在那几个人身后,那几个蒙古人根本不避讳正在巡逻的童子军,而且还主动上前打招呼,说出巡夜的口令,有几个巡逻兵看到阿古达木的样子甚至还调笑着“别太狠了,差不多就行了!”

童子军虽然有严格的军纪,但是却不禁止军中打斗,只要不出人命,就绝对不会有人过问的,弱者早就被一层一层严格的各种考核淘汰下去了,剩下来的童子军一个个明显都是精力过剩之辈,没事的时候都要找机会打两场出出汗,这个军营是强者的天下。

不一会他们就拐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面还站着几个蒙古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光头,而只有一个人坐着,他宽宽的脸盘全被浓密杂乱的络腮胡子掩盖住了。只留下一双满蕴凶厉之气的眼睛露在外面,大冷的天,这个人也只穿了一件皮袍,裸露着的胸口处肌肉喷张,两只胳膊更是粗壮得好像别人的大腿一般。

“阿古达木,你还认得我吗?”

阿古达木眼角猛跳“千户大人?”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杀神居然在那场大战中存活了下来。他叫呼和巴日,是金帐武士中功夫最好的一位,有巴图鲁的称号,被延达汗封为千户,掌管金帐武士的一个千人队。

“哈哈哈。。。我现在是光头军的右营统领!”好似为了佐证,呼和巴日用他那蒲扇一样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光头。

阿古达木皱着眉头,他实在没有想到像呼和巴日这样的人物也会投降,这可不是一个卓越的蒙古武士应该有的品质!

呼和巴日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没想到我们会投降?”

“我没想到,有巴图鲁称号的草原英雄会对一个汉人小子卑颜屈膝!”

“哈哈哈。。。”整个屋子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就是呼和巴日自己也大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

呼和巴日慢慢的收起笑脸

“阿古达木,你觉得那晚我们为什么会输?”

“明人的太子太狡猾了,他设计陷害了我们,否则在草原上就是他们在多十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却不这么想!”呼和巴日左右看着,被他看到的人都点点头“当时我们的人可比太子多很多,我们的战斗力比太子强很多,我们甚至打进了瓦窑口堡进行了巷战,可是我们依旧败了,你不觉得这是长生天的旨意吗?你难道忘记了大萨满的预言?”

“你这都是借口!延达汗那么器重你,你居然背叛了他!你就是个叛徒!”

“呵呵。。。无论是延达汗还是他的儿子从来没把我们这些人当人,你难道忘记了塔拉的下场?他那么忠心耿耿,还不是被乌鲁斯博罗特随意杀了,我们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工具而已,可这里不同,至少现在我们是为自己活,为自己而战!太子爷那里并没有因为我们是蒙古人就薄待我们,我们的待遇和童子军一样,他甚至不禁止我们逃跑。。。就凭这一点,他就比延达汗强,在说了,为谁卖命不是一样,没准这太子爷还真就是大萨满口中的那个汉人小子,你可不要忘记,长生天的意旨不可违背!”

“你。。。你们。。。”阿古达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呼和巴日的话

“阿古达木,不说我们了,说说你吧,你想杀死太子,然后回到草原上是吧?”

“没。。。我没有!”阿古达木下意识的否定着

“阿古达木,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你的秉性我们太很了解,我们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机,太子爷对我们这些人来讲太重要了,他死我们都得死,所以我们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活着,任何一个敢打他主意的人,就是我们这些人的仇人。阿古达木,对不住,你得死!”

“我。。。我不能死,我是陈公子的人!你们不能随意杀我!”阿古达木在草原上还有一个孤苦无依的妹妹,他答应过他去世的父亲会一辈子照顾他的妹妹,所以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那陈公子救不了你,死一个居心叵测的蒙古人,太子爷不会追究我的责任!阿古达木无论你有没有刺杀太子的心思,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

嘭嘭嘭,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开门,快开门,老呼,我拿了好吃的来!”

这种破锣的声音只有一个人能发出来,包二。

屋内所有的蒙古人脸色一变,都把手放在刀柄上,纷纷看向呼和巴日。

包二喜欢吃肉,而蒙古人也是无肉不欢,包二在童子军军营的时候,没少到光头军这边蹭肉吃,而包二那恐怖的横练功夫很容易让崇尚武力的蒙古人产生好感,一来二去,包二就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蒙古人成了好朋友。

“去开门,太子爷救过包二的命,他若是知道有人想谋害太子爷的性命,他会第一跳出来把那个人的脖子拧断!呵呵。。。这下到好,省去了咱们的麻烦!”

这些粗狂的蒙古人居然也知道借刀杀人,几个光头军笑着把门打开。

包二抱着一个大号的火锅,林清带着的几个亲兵紧跟在他后面,那些人手中不是拿着羊腿,就是拿着调料,还有一个亲兵抱着两个大大的酒坛子。

包二把那个大号的火锅直接摆在桌子上,这才注意到屋里面怪异的情形。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绑了一个?咦。。。这位兄弟有点面生,没见过呀!光头军左营的?”

“包兄弟,这个人想杀太子爷,被我们抓了!”呼和巴日笑着起身,同时慢慢的抽出腰刀放在桌上。

包二看看桌上的刀,又看看绑着的阿古达木,裂开嘴笑了笑“就凭他想杀太子爷?他还没靠近太子爷的身边就被打成筛子了!”说完他大马金刀的坐下,对林清吩咐着“点火,点火,老呼,你可有口福了,这可是个好东西,我从太子爷那里求来的!”

有一个亲兵上来把烧红的碳放进铜炉的中间,还有亲兵抽出一把菜刀,刀法娴熟的把一个冻得邦邦硬的羊腿切成片摆放在盘子里,还有亲兵把调好的芝麻酱、葱花等调味品盛到一个小蝶上放在包二的面前,林清则打开酒坛给包二倒了一碗酒。

“包兄弟,你这是。。。”

“哎呀。。。你们别傻愣着呀,都坐,以前我老包没少吃你们的肉,今天得了这个宝贝,我回请一次,羊肉管够,酒就两坛!”此时火锅里面的水已经开了,包二猴急猴急的夹起一个羊肉片直接扔锅里,涮了两下,蘸上麻酱就塞进嘴里。

他一边嚼一边赞叹道“妈的,吃了这个才知道,以前的肉都算白吃了,了不得的味道!嗯。。。你们都动筷子呀!”

那些蒙古人都看向呼和巴日,呼和巴日没成想外表憨直的包二根本没理会他那一茬,他叹了一口气,先打发走这位吃神在说吧。

“既然包兄弟请客,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他冲大家一比划,示意大家都入坐开吃。

呼和巴日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摆在桌上的刀,包二忽然一拍桌面,桌面上其他东西都没动,独独那柄刀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怪异的跳起来,包二翻手一抄,刷的劈向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只见一道炼光向自己劈来,避无可避,只好闭上眼睛受死,等了良久没有什么异样,他慢慢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捆绑自己的绳索被刀割开了。

包二转过身低头看着阿古达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太子爷,不说实话,我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捏碎”为了配合他说话的力度,呼和巴日那把锋利的弯刀,被他空手一握,立刻扭曲变形。

这么变态的功夫阿古达木还是第一次见过,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死死的咬着牙,今天晚上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妹妹对不起,哥哥不能在照顾你了。

包二盯着阿古达木看了很久,忽然笑笑,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吃完肉,我送你上路!”

阿古达木先是一愣,马上毫不畏惧的起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包二的筷子,夹起肉片在火锅里涮了两下也不蘸料直接放进嘴里,然后拿起包二的酒碗,一仰脖把好似刀子一般的烈酒直接送进嘴里,酒水顺着他两边的胡须浸湿了他的衣襟。“好肉,好酒!”

包二拿起酒坛子给阿古达木倒满“你们蒙古人果然好胆色,你放心,等一会我下手的时候会快一些,不疼!”

阿古达木根本没有理会包二,专心的吃肉,专心的喝酒,只要包二倒满他就喝。。。那一碗酒足足有二两,慢慢的阿古达木的舌头变得不那么灵光了,他最后的意识是抱着包二痛哭。。。

第二天一早,阿古达木被口渴弄醒,胃里面好似有一团火一般,他睁开眼睛,只觉得头也疼得要命,刚想起身找水喝,他就发现呼和巴日坐里床边不远的地方。

“告诉你三件事情,第一你睡了我的床,我没地方睡,第二,包二说你妹妹的事情他已经和太子爷说了,有商队会把你妹妹买来!第三,包二说哪天你在有想杀太子爷的念头,他会亲手砍下你的头!”

第六十八章 纷乱

陈新很愧疚的站在李栋面前,阿古达木的事情让他很是措手不及,他之前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粗犷的蒙古侍卫居然在内心深处想要刺杀太子。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冷汗就没停过,这件事情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他陈新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可是在李栋的阵营里,这个有心人一直也没出现,也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情难为陈新,至少表面上没有,李响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他几句关于阿古达木的事情,然后仔细甄别了陈新带过来的其他侍卫,最后很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情了解了,事后陈新知道,这是李栋的命令。

而让陈新更加羞愧的是韩栋凯的回信,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挫败感,韩栋凯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就是明白的告诉陈新,鉴于年景不好,老子还要再抢上几年,想招安我?你省省吧!

李栋看着韩栋凯的回信,笑了笑“这小子够鬼的,如果我们不答应他,那就是我们没有诚意,你所布的那个局也就被他破了!呵呵。。。好,既然玩,就玩到底!五百枝火铳,五百副铠甲我给他,看他还有什么话说,不过那两艘千料福船吗?不好办,我现在手上一条船都没有!”

陈新完全没有想到李栋能答应韩栋凯的要求,然后他就开始佩服起李栋的气魄“太子爷放心,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好,那就这么办,陈新你到南京走一趟,我会安排从南京的武库调这批军械给你!”

陈新一愣,诺诺嘴,想来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李栋看到陈新不明白,他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就近从天津的兵仗局调配?哎。。。你不懂,这里距离京师太近,我如果贸然调出这么一大批军械,而且还不能说明理由,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一定又会说我要谋反什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南京的锦衣卫镇抚使是我的人,你去找他,他会给你安排妥当,而且那里距离韩栋凯的老巢近一些,运送起来也方便。”

陈新做恍然大悟状。

“属下多谢太子爷的信任!太子爷,阿古达木的事情,属下也有责任,请太子爷责罚!”

“算了,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再说他也算是有情有义的汉子,他妹妹的事情我已经吩咐海纳商行办理了,等一会你出去告诉他,不用在门外跪着了,这次去南京你带上他吧,多开导开导他,看能不能为我所有,如果不能也不用强求,放他会草原就是!”

“属下替阿古达木谢太子爷的宽宏大量。。。”

“大帅!大事。。。”李响推开门直接进来,看到陈新之后猛的闭上嘴

陈新很识趣,对李栋躬身告退。

看到陈新退出去之后,“大帅,龙腾帮飞鹰传信,皇上病危!”

“什么?这。。。这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一向沉稳的李栋,居然慌了神。

“大帅,具体的情形信里面没写,只是说皇上病危,让大帅早日回京主持大局!”

“啊!那。。。那我现在就回京去!”

“大帅”李响赶忙拉住正要向外走的李栋“这件事情还是找先生来问一下吧。”

“对对对,快叫先生来!”

“是,大帅!”

。。。

“太子爷,陛下的消息确切吗?”王守仁的语气居然略微有一丝兴奋。

李栋都快哭了,这个消息让他六神无主“先生,我。。。我也不知道。。。他一个月以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王守仁在来的路上已经仔细的想过这件事情,太子爷登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无论如何臣请太子爷马上回京!李响!叫王平他们都来!”

李响扭头看了看李栋,李栋冲他点点头,李响这才快步出了屋子。

“若是不出意外,这个皇位一定是太子爷的,可是臣就担心,有些宵小图谋万岁爷的江山,做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我就想赶快看到我父亲,他不能有事。。。我还没准备好。。。我。。。我不想当这个皇帝”不知道为什么,李栋这个时候忽然有了压迫感,感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他想退缩了。

“太子爷!”王守仁猛的提高了嗓门“外面有近万人因为您的一个念头而生,也能因为您的一个念头而死!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们考虑!到了这个时候,您已经没有退路了,退一步后面就是万丈深渊!”

“我。。。我脑子乱得很,我不懂你们这些政治”李栋已经哭了,他就算两世为人,按年龄算,他现在也就十六岁,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承受的住这样的事情“我只想我的父亲不要死!”

王守仁呆若木鸡的看着李栋,心中不由的感慨“人人都说天家无父子,可看李栋对万岁的感情却是真的。”

“大帅!”这时王平等人也纷纷跑进屋子,看到李栋的样子他们也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李栋哭。

王守仁内心很着急,可是李栋还是不管不顾的哭着,他咬咬牙,只好越俎代庖的替李栋发号施令。

“钱行、刘明舟,我给你们半个时辰,马上集合所有骑兵,你们保着太子速速回京!”

钱行、刘明舟下意识的皱皱眉头,茫然的看着王守仁。

“这是命令!告诉你们,皇上病危,所以你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太子爷送进皇宫,而且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太子!”

“是。。。先生!”

“王平带领两个步兵大队和我一起跟在太子爷后面回京,赵东旭统领御马监兵丁留守天津,看好太子爷的大本营,没有太子爷的调令,不得擅自离开,不得交出指挥权!”

“是。。。先生!”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请诸君努力!”

“是,先生!”

李栋流着眼泪呆呆的看着窗外“父亲你一定要等着我!”

。。。。

此时,大内皇宫内寂然无声,所有的士卒、宫女、太监们都轻手轻脚的走动,生怕惊动什么似地。

弘治皇帝此时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他的鼻血已经不留了,不过看弘治皇帝身体的状态,更大的可能是没有鼻血可流,他脸色蜡黄,嘴唇干涩的起了一成白皮,气若游丝,时有时无。

凡是给弘治皇帝诊过脉的太医,都微微摇头,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刘健眼睛里面全是细小的血丝,他深受弘治皇帝的信赖,两人相得益彰,说是君臣实为朋友,而如今弘治皇帝毫无征兆的倒下,怎能不让他心碎。

“传信给太子了吗?”

“八百里加急,但是。。。太子爷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到这里,恐怕陛下。。。哎。。。”

“尽人事,听天命吧!”

。。。

“戴公公,宫外有人求见!”一个小宦官来到戴义身边低声的说

戴义狠狠的瞪了那名小宦官一眼,然后和刘健等人告罪,退出弘治皇帝的寝宫。他拽着那名小宦官的衣领,左右开弓打着耳光“小兔崽子,也没个眼力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样的事情来烦咱家?打死你。。。”

那名小宦官一边努力避开戴义的巴掌,一边小心翼翼的说“戴公公,您饶了小的吧,人家说有急事找您,说您一定会见他的,他还让。。。让我传个口信,说。。。说什么御膳。。。”

戴义下意识的捂住那名小宦官的嘴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自从弘治皇帝因为流鼻血昏迷之后,他就开始担心这件事情,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那人在哪?”

。。。

皇宫大内外。

“你是谁?咱家不认识你!”

“戴公公,小的于华东,在成化王府,小的见过公公一面,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所以公公您忘记了!”

戴义仔细的上下端详着那个人,一个柔弱的书生,样子还是想不起来。“你找咱家什么事?”

“戴公公,你不是想让我在这里说吧”说着于华东看向正在打量他们的大内侍卫。

戴义四下扫视一眼,咬咬牙“你随我来!”然后领着于华东拐进旁边的一个签押房,对里面正在工作的太监们说“你们都出去,我要用一下这里!”

那几个太监自然认识司礼监首领太监。慌忙躬身退出,还不忘仔细关好门。

“说吧,你找咱家什么事?”

于华东走到门口仔细的向外看了看,然后又闭上眼睛静静的听了一会,才幽幽的开口“我家王爷希望公公您能送一份大礼个给他?”

“大礼?什么大礼?”戴义皱着眉头问

“一顶白帽子!”

戴义听到这话,勃然变色,他虽然读书有限,但王上加白是什么字他还是很清楚的,他快步走到于华东面前,一把揪住于华东的衣领:“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么?”

此时的于华东却是笑了笑,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答非所问的说“人参这种东西有时候不能随便吃。戴公公,您说是吗?”

戴义猛的冲向于华东,他双手死死的掐住于华东的脖子。

不一会于华东就满脸憋的通红,可是至始至终于华东都没有做任何挣扎,过了一会,戴义猛的松开手,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要我怎么做?”

“戴公公什么都不需做,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我们需要你念这份圣旨!”说着于华东从怀中抽出一个金卷圣旨递给戴义。

戴义对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几乎天天都和这个东西打交道,他慢慢的展开那个圣旨,看了良久。

“戴公公,上面少了玉玺大印,想必这个难不倒你吧!”

“哈哈哈。。。你们疯了,就算有玉玺别人也会知道这是矫诏!陛下明明自己有儿子又怎么会把皇位传给成化王?”

“这个无须公公多虑,我们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保证万岁爷绝后!”

“你们。。。”

。。。

“帮主,刚才赌坊那边传信说彭继祖的一个亲兵在咱们的赌坊豪赌,输了三百多两,之后他居然还有银子到仁凤阁点了最当红的姑娘,因为帮主吩咐要特别留意神机营左哨军都司彭继祖,所以这个情报被送回总部。”

“彭继祖那比有没有动静?”

“他没在军营,他刚刚请假回家,不过最近还有一个消息值得注意,神机营炮营的仓房有五十斤火药不知所踪。”

普志高的眼角猛的一抽“不对劲,快去找徐堂主,让他派人潜入彭继祖那里,看看到底他们在做什么?”

“是,帮主!”

第六十九章 道衍一样的人物

京师内比往常沉静了许多,就是平头老百姓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五城兵马司、顺天府所有的衙役全部派到街面上巡街,而且个个凶恶异常,看到形迹可疑的人问都不问直接锁拿,京师内的治安为之一净。

相对于市井老百姓的茫然,大明官场内却波涛汹涌,当京官最大的好处就是消息灵通,况且那天早朝所发生的事情是很多大臣都亲见的,瞒是瞒不住的,各大臣在皇宫大内里也有相熟的太监,消息打探起来根本不费事,弘治皇帝驾崩只在稍息之间,大明要改朝换代了。

弘治皇帝只有一个儿子,而且他这个儿子两岁就被册封为太子,所以帝国的继承人问题根本不在大家考虑之列,现在各路势力最关心的问题是,这个大明开朝一百多年来最荒唐的太子爷,如果真的当上了皇帝,对各家势力能有多大的影响,要怎样才能在新朝站稳脚跟。

可是有些人却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

“混帐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你是白吃饭的吗?拉出去,打二十鞭子!!!”

神机营炮营都司彭继祖的内宅中,人人噤若寒蝉,彭老爷心情不好,方才最得宠的小厮送茶水进去,不过泼洒了点,就被打了两个耳光.又让亲兵拉下去抽鞭子。

彭府的下人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爷自从一个月之前,就心烦意乱,动不动就要发一通脾气,上次连长随都被打了,大家谁都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倒霉。

想起两天前他师爷对他说的那些话,彭继祖就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发疼,

“东主!难道你想一辈子只在都司这职位上终老?”

“我。。。我不想。。。可是。。。非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去做那谋逆的事情吗?”

“东主!富贵险中求,况且成化王已经承诺,若是做成此事,他日您就是新朝的开国功勋,凌云阁上也会有您的名号!”

“王先生,我当初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轻信了你的话,可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呀,只是说让我拥护成化王,怎么今时今日却变成了刺杀太子?”

“东主,事情是在变化的,谁又能料到万岁那么快就要骑鹤东去呢?”

“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不如去投太子!”

“呵呵,东主,满朝文武有多少人都抱着你这样的想法,可到如今我只知道一个叫王守仁的被太子收进帐下,东主,现在太子爷身边有那么多人辅佐,想在他身边谋个好差事,恐怕不那么容易吧,弄不好您还得给别人腾地方呢!所以咱们不如剑走偏锋,去投成化王,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把这个事情做成了,这个情成化王会记得,将来您就是从龙的开国功勋!”

看着满脸焦躁的彭继祖,王建旨又开口说道:

“东主,万岁爷已经不能见人了,九百两银子买了太医院一个人的消息,说撑不过三天。”

这位王建旨刚把话说完,彭继祖整个人都泄了气,竟是瘫在了椅子上,王先生脸上也有焦灼之色,看到彭继祖这般,上前几步开口说道:

“东主!!这时不是泄气的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那!”

被王建旨这么一喝,彭继祖身子颤了一下,勉强直起身体。

这王先生是太原府出身的一名落榜的秀才,仕途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成就,但他喜欢读兵书战策,九年前彭继祖还在太原府做游击的时候,他毛遂自荐做了彭继祖的师爷,后来成为彭继祖极为信用的人,也正是这位王先生屡出奇谋,让彭继祖凭着军功一点一点的走到了神机营都司这个显赫的位置上。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从事着不同的职业,种地的农民,做生意的商人,修修补补的手艺人,他们都是这世上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在他们中间,有一些人却不安于从事这些职业,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读书,王建旨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这位王先生所学习的却不是当时流行的朱程理学和经世之道,却专修阴阳术数之学,学习这门学问的一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也不学这些,因为科举也不考阴阳学,但身怀此学之人往往有吞食天地之志,改朝换代之谋,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这位王先生平生最佩服的人就是道衍和尚(若是没有此人朱棣不会靖难成功!)

。。。

“尤勇回来了吗?”书房内只有彭继祖和他的师爷王建旨

“东主,他回来了!”

“这几天他都做了什么?”

“他只是回家看过一次,然后就整日在赌坊豪赌,然后去仁凤阁叫了小玉姑娘风流,或者在美味斋大吃一顿!”

彭继祖脸色阴沉的点点头,其实现在他的内心深处非常的焦虑不安,自从答应做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吃不好睡不好。

“他家人的事情非要那么做吗?”

“东主,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心慈手软!”

“哎。。。带他来见我,院子里面不要留人!”

“是,东主!”

不多时,尤勇已经来到。

尤勇看着面貌不过寻常,可是长着一双狠绝的眼睛,身材高大,四肢修长,手上脸上有不少炸伤的痕迹,看来此人是常年和火药打交道的人,这人大步走进了书房,先是深深作揖为礼。

彭继祖对属下都是以威严为先,这尤勇进门后却摆出一副和蔼的神色,温和的说道:

“银子够花吗?”

“够了大人!”看着尤勇不骄不躁的模样,彭继祖满意的笑了笑,又是说道:

“你家人应该说了吧?离城三十里那个庄子的地契房契应该已经过户到你儿子名下了,等你儿子在大一些,我保他一个举人的身份!”

京师作为大明的首府,城内高官勋贵无数,能在距城三十里弄个庄子可不容易,当然,有了这个庄子,出产都可以卖到京师去,这入息可丰厚无比,更别说这庄子本身的价钱。

听到这个,尤勇脸上生出感激之色,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头说道:

“这个小的已经知晓,小的全家老小都是感激涕零,若没有老爷,小的现在还在北边大牢里呆着等死,家里人忍饥挨饿不说,还要受人欺凌,现在能有这样的富贵,都是老爷的大恩大德啊!”

“我曾告诉你要做一件大事,让你最近尽情的声色犬马,哎。。。其实我是舍不得让你做这件事情的,奈何我手上可信的人不多,所以只好让你来做,不过此事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十死无生!”

“老爷言重了,小的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多活了十年早就够本了,现在把这条命还给老爷,也算报了老爷的大恩!”说着尤勇再次跪下,眼神淡定,无惧生死。

“不要这么客气,起来说,起来说!”

彭继祖笑着说道,尤勇那边又磕了个头才站了起来,彭继祖看着窗外,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沉声说道:

“万岁爷的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宫内宫外的消息支离破碎,可我却知道万岁说什么也挺不了几天了,接下来就要改朝换代!”

这消息虽然惊世骇俗,可不知道为何尤勇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静待彭继祖的下文,彭继祖缓声说道:

“太子爷在天津,知道消息后,他正在回京师的路上。。。我不是很希望看到他当这个皇帝!”

这个消息瞬间就带走了尤勇脸上所有的血色,胆大不怕死是一回事,刺杀当今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是另外一回事,他呆呆的看着彭继祖,彭继祖则避开他的目光,用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面。

尤勇很想拒绝,可是他知道彭继祖既然已经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他了,做不做就由不得他了,城里家人那边估计已经派人盯上了,只要他说不做,这边一传信,那边就会动手杀人。

尤勇咬咬牙“大人,我家小可能平安富贵吗?”

“我老彭对天发誓,若做成此事,你家小平安富贵一生!”彭继祖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和尤勇对视。

可事已至此,无论彭继祖会不会信守承诺,尤勇都无路可退。

“大人,火药可齐备吗?”

“五十斤火药!”

“那请老爷放心,太子回不了京!”

“小的想临死前再去看看。。。看看我那儿子!”

彭继祖微微摇头“你儿子一直吵嚷着要去那个庄子玩,今天晚上他们就搬到离城三十里的庄子里!”

“。。。”

书房内彭继祖和尤勇都默不作声,谁也没有注意,在书房外的房檐下挂着一个好似蝙蝠一样的黑衣人。

。。。

尤勇不知道在他回到彭府之后,有人就到他家,说是尤勇安排他来接尤勇的妻儿去城外的庄子居住,尤勇的媳妇苦日子过多了,猛的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高兴得很,儿子女儿也还小,听说到城外的庄子里玩也是欢天喜地,一家三口随便卷了一个包袱,就跟着那个人向城外走。

到了城门口,那个人还雇了一辆马车,一家三口开口称谢,喜滋滋的坐在车上。

走了没几里路,那个人就停下来,敲敲车窗“到了!”

尤勇的媳妇带着孩子赶忙下车,可是入眼处全是一片荒凉的雪地。

“兄弟,你这是。。。”

那个人忽然抽出刀,反手就把同样发楞的车把式砍倒。

啊看着血呲的从那个车把式的脖子上冒出来,尤勇的媳妇不由的发出惊呼,就是两个孩子也哇的大哭起来。尤勇的媳妇拼命的捂住嘴巴,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那个人冷冷的扫视了眼尤勇的媳妇和身边的那两个孩子,沉默了会,坐在车辕上沉声说道:

“看到你这两个孩子,我就想起当年被饿死在家里的两个崽子”说完又从车厢里拽了一个小包袱,丢在了地上“打开它!”

包袱落地砸出一声闷响,份量当真不轻,尤勇的媳妇一边安抚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一边颤抖着手打开那个包袱,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和尤勇是一个锅里搅勺吃的兄弟,本来今日就要把你们三个全宰了灭口,可看到你那两个孩子,在想想尤勇,下不去手,你们快些走吧,拿着银子走远些,越远越好!”

听到这话,尤勇的媳妇满脸不解的抬头,过了一会她脸色白得好似大地上的雪,颤声问。

“那我家当家的呢?”

“哎。。。就当他死了吧!”

那个人说完,一抖缰绳赶着马车扬长而去,尤勇的媳妇脸色变得更是煞白,呆在那里,直到女孩和男孩在那里大哭起来,这才反应,她跪在地上冲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把银子收拾了收拾,急忙拉着孩子走了。从此再也没有人在京师和周围看到过他们。

第七十章 刺杀

戴义一整天都在司礼监的签押房内处理各种公文,若是往常,定然会有其他的执笔太监过来说戴公公勤于王事、忠君爱国,怪不得能成为司礼监的首领太监之类的奉承话。可是今天却没有出现这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戴公公的脸色不善,从早晨开始他就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把其他的太监都打发了出去。这个时候大家也乐得离开这里,去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最后一个太监都被戴义打发出去,屋内只剩下戴公公一个人,也没有人因为这件事情提出异议,虽然这很不符合大明的祖宗成法,因为在签押房的宝匣内有一样对大明至关重要的东西玉玺。

可是现在谁还顾得上这个,弘治皇帝病危,改朝换代只在朝夕之间,而那也意味着宫内权利的大洗牌,谁不想在新朝占有一席之地,所以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怎么和太子爷那边攀上关系,甚至有人还到东厂的大牢里面看望了正在羁押的刘瑾。

戴义小心翼翼的四下看看,趴在门缝处向外端详了很久,忽然很快速的从怀中掏出那份假圣旨,然后平铺在桌子上,飞快的打开宝匣,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在上面印上了猩红的大印,最后仔细的卷好那份假圣旨揣进怀中,整个过程虽然短暂,但是戴义却出了大量的汗水,整个人虚脱的瘫坐在椅子上。

昨天他不是没有想过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三大学士,可是一想到那些人居然能如此轻易的得知,那天是自己安排的弘治皇帝的御膳,他就什么想头都没有了,宫里面一定有他们的眼线,他只能等,等那个虚无缥缈的消息,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他想不出。。。



现在虽然是冬季,但是京师城门口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龙腾帮青龙堂堂主徐宁就站在街当中,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可是他却在流汗,流很多,因为他把人跟丢了。

昨天就是他亲自潜入彭府偷听彭继祖和尤勇谈话的,在听到那个惊人的消息后,他却没有直接回龙腾帮复命,因为他有私心。

包二晋升为锦衣卫百户的消息现在龙腾帮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有消息说包二将是新成立的漕堂堂主,虽然在名义上漕堂也是龙腾帮的一个分堂,可是谁都知道漕堂将来的成就一定远远在龙腾帮之上,且不说这个,就是包二锦衣卫百户的官身,都让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高山仰止。

听到那个消息后,他异常的兴奋,感觉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他就想独自完成这件事情,若是关键时刻他能救了太子爷的性命,那他的前途岂不是还要在包二之上?有了官身,他就可以衣锦还乡,这些年因为他被关押在锦衣卫大牢内,他的父母兄弟想必在家乡也抬不起头做人,所以他要出人头地,他要权势,要不然他无颜去见自己的父母。

可坏就坏在那个尤勇长得实在是太大众化了,尤勇是中午时分从彭府出来的,他背着一个大包袱,很自然的在大街上溜达,徐宁就跟在他身后,中间尤勇在一个街角转了一个弯,徐宁赶紧跟过去,或许是徐宁太兴奋的缘故,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后来跟的那个人虽然从背影和包袱上都很像之前的尤勇,可那仅仅是很像而已,当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半个时辰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炸死太子爷!太子爷一死,他徐宁难辞其咎,抄家灭族在所难免。

。。。

李栋正冒着严寒轻装回京,说是轻装,可是甲胄和兵器都要自己带着,那些东西是军人的第一生命,这也是李栋平时就贯彻给童子军的一贯思想,虽然李栋现在心急如焚,但是李栋并不想开这个口子,也不想给下面的军官们任何借口,所以他比平时穿戴得更加齐整。

可是路上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李栋的心情很不好,一路上根本不说话,就是闷头赶路,从天津出来他们就没停下,带着的三匹马轮换着骑,就是不停,轮替归轮替,毕竟一直在跑,大冬天的,就算人受得了,马已经受不了了,在马身上汗水已经冻上了薄薄的一层。

钱行他们在李栋后面撺掇李响劝劝,李响想了想还是咬牙上前一把拽住李栋的马缰绳。

“大帅,咱们该停下来歇歇了,马匹需要吃点草料,饮水才行。”

李栋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李响,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慢慢的带住马缰绳,让马的速度慢下来,翻身下马,身子一晃,坐在地上。

李响他们赶忙下马“大帅,地上凉,您快起!过来几个人给大帅搭个帐篷!”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抓紧给马匹喂草料,一会咱们就走”李栋的声音里透着乏气,弱弱的说着,可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李响叹了一口气,他对着赶上来的钱行他们微微的摇摇头。

“大家抓紧给马匹喂草料饮水,一刻钟之后出发!”

李栋一行过了通州没有多久,京师那边就有快马信使迎着上来,那名信使就是东厂出身的郝老七,上次回京传信边关捷报,他得了弘治皇帝的赏识,居然封为大内侍卫,挂着锦衣卫百户的衔,家里面的日子一下子就红火起来,所以他对弘治皇帝最为感激,弘治皇帝忽然病危,他主动请缨去天津报信,大学士刘健也觉得他是个可信的人,所以就让他出了这趟差事,没想到半路上他就碰上了回京的太子。

“我父亲怎么样?”

郝老七跪在冻得邦邦硬的土地上,哽咽着“万岁爷时昏时醒,醒的时候就一直念叨太子爷的名字,请太子爷速速回京!”

“一个月以前他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这样了?”

“具体的情形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只是隐约间小的听说好像是太医们开错了药方,致使万岁爷流鼻血不止。。。”

李栋紧紧的握住双手,眼中含着泪“父亲,你一定等着我!”

官道上车马也是不断,人来人往,自从天津新城成立之后,连带着这官道也跟着兴盛起来。

人多、车马多,官道上自然要拥挤一些,可是李栋他们中有人穿着锦衣卫的袍服,在京师左近讨生活的人,眼光自然是有的,衣着那么显眼,路上很多人看到了,还以为是锦衣卫缇骑出京办差,最主要的是李栋骑兵部队的人数着实是多了一些,鲜衣怒马的,还有不少带着凶恶的面罩,被这些人撞死都是白死,所以大家早早的就避让到道路两旁。

李栋他们着急赶路,自然不会过多的留意路边或者身后,在官道上的熙熙攘攘之中,就算有追踪他们的人,也很难被发觉的出来。

“妈的,这些人怎么吃的消,而且跑了这么久队伍居然没散,真他奶奶的怪事,赶去投胎也不用这么着急。”在李栋等人的身后,也有二十几名汉子骑着马结队行走,为首的几个人看着李栋那庞大的骑兵部队恨声骂道。”

“跑得再快也要跟上,小三,你飞鸽传信,说目标入夜时分会到达京师。”那个首领看着京师的方向幽幽的说“若是京师那边没准备好,那咱们就得想办法动手,若是让他进了京,那就万事皆休!”

众人都凌然答应着,连忙跟上。

。。。

尤勇已经不是军丁的打扮了,看着跟行脚商人一样,他带着宽檐草帽,穿青袍,裹着羊皮大袄,后面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出了京城不久,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云朋客栈,微微的点点头,这里是天津入京的必经之路。他得到消息,太子爷入夜后能到达京师。

他又看看天色,按照时间预计,天马上就要黑了,京师各个城门都要关闭,就算太子爷这样特殊的身份也需要勘合之后,才能重开城门,那段时间他们一定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这里应该就是绝佳的地点,自然这里也就是他伏击暗杀太子绝佳的地点。

。。。

隐约看到京师那巍峨的城墙,所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京师到天津二百多里路,李栋他们只用了一日夜就赶到了。

“大帅,城门已经关闭了!”钱行低声禀报着

“你们快马去敲开城门!说我回来了!”

“是,大帅,属下马上去办!可是。。。大帅,天这么冷,您出了那么多汗,若是骑马不停还好,一停下来恐怕要受风着凉的,您是不是在旁边找个客栈,洗漱一番之后在进京?”

李栋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好,我就去前面的那家客栈,你们先去叫门,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大帅!”

。。。

在云朋客栈,李栋快速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在大堂内等候。他不停的在内心念叨着“父亲,儿子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大堂内站满了李栋的侍卫,他们虽然也很累,但是依旧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和楼道。云朋客栈内自然有很多来往京师的客商,看到这么一群人,他们虽然不敢靠近,但是依旧远远的打量着李栋。

忽然楼道口有人高声询问“可是太子爷吗?”

李栋循声看去,一个长相平常的中年男子向自己这边高呼。

“你是谁?”李栋站起身来,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若是太子,我便告诉你一个方法可以救万岁爷!”

李栋听到那个人的话之后,先是一怔,然后陡然加快了步速,快步跑向那个人,关心则乱,他根本没有注意说话那个人的神态表情“我是太子,你真的能救我的父亲?”

云朋客栈的那些客商一听到李栋这话,他们可不敢有什么怀疑,在京师脚下敢开这种玩笑的人那就是找死!他们都匍匐跪地“草民等参见太子爷千岁!”

周围的侍卫看到李栋向那个人走去,赶忙让开道路,那个人也向李栋这边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把手缩进了袖子。

李响在李栋的身后一皱眉头,不对劲,想拉住李栋已经来不及了。

李栋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你若是能救我父亲,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个人被李栋抓住后,裂开嘴笑着“太子爷,我救不了你父亲,可是我能让你去和你父亲团聚!”

“彭”

第七十一章 崩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人带着雪花直接撞开云朋客栈的窗户冲了进来。

哗李栋的亲兵非常快速的抽出火铳对着那个人。

“徐宁?”看着浑身正冒热汗的徐宁,李栋不禁发出惊呼

“太子爷?他叫尤勇,他是来刺杀你的!”徐宁指着尤勇大声的说。

李栋的亲兵同时调转枪口对着尤勇。

不知道什么时候尤勇已经拉开了衣襟,衣襟内有两个大竹筒被绑在他的身上,他的两只手各自拉住一根长铜丝,铜丝的另一端都插在竹筒内,他很淡定的看着李栋,一点都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慌张的样子

李响他们刚想冲上前去擒住尤勇,一旁的李栋忽然高声说

“都别动!”

别人也许还不认识尤勇身上绑着什么,可李栋知道,那明明是简易的炸药包。

“人人都说太子爷精研火器,今天一看,你果然是识货之人!”

李栋好似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危险之地一样。先是对李响他们说“你们都向后退,别靠过来!”然后笑眯眯的对尤勇说“多谢你的夸奖”同时李栋慢慢的把手放在身后,又向尤勇那边靠了靠“我真没想到,咱们大明还能造出这样一拉就能引爆的火药!”

尤勇一愣,然后惊讶的看着李栋

“太子爷,这是我琢磨出来的,我一直引以为傲,没想到你一看就懂!哎。。。可惜,过了今天在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种方法了!”

“你是个人才,有这么好的本事,你怎么不去报效朝廷?”

“报效朝廷?呵呵。。。当初我在军中的时候,就是因为酷爱研习火药而被抓进大牢,差点就死在大牢里面。。。”尤勇好似泄愤一样喋喋不休的说着。

李响在李栋的身后根本没有去听尤勇的话,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李栋背着收打的手势“从楼上向他身上泼水!”

李响一步一步的向手退去,逐渐退出了人群。

寒风从徐宁撞开的窗口呼呼地吹进大厅,大厅内满是尤勇暴虐的声音“他们说我图谋不轨,要杀我全家,多亏我吉人天相,有人保我出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生死呢,哈哈哈。。。高高在上又如何,你是大明朝的太子,未来的万岁,还不是要和我这样的贱民死在一起?哈哈哈。。。”尤勇此时已经有些癫狂了。

李栋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在刺激他,他很有可能直接引爆炸药。

“尤勇你有老婆孩子吗?”

听到李栋的话,尤勇忽然止住笑声,变得沉默起来。

李栋微微一笑,当起了后世的谈判专家

“你的炸药包就算能炸死你我,也炸不死这里所有的人,大明的太子遇刺,锦衣卫东厂会全力缉拿你的家属,他们知道你叫尤勇,在军中呆过,因为火器蹲过大牢,后被人救出脱困,你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太难找!你的家属会被找出来,他们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他。。。他们不会有事,他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我的家小!我的家人一定会被好好的藏起来!”

“你太天真了!今天你刺杀了我,明天这件事情就会名动天下,你的家小听到你死了,自然恨透了那个幕后主使,有机会他们一定会报官,所以说这是一个隐患。呵呵。。。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不可能,他答应过的,他答应我的。”尤勇的双手已经紧握那两根铜丝,随时都有可能拉开引信,李栋不敢用这个话题继续刺激尤勇了,况且李栋用余光也没看到李响在楼上。

李栋指着绑在尤勇身上的竹筒“里面装的是普通军中制式的火药吗?”

尤勇没有跟上李栋跳跃式的谈话方式,缓了一下,点点头“对!”

“那要怎么才能做到一拉就能把火药点爆呢?”

“我在引信上加了特别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

“是玻。。。”尤勇一下子打住,微微一笑“你想套我的话?这个我废了很大的功夫才琢磨出来的,就算带进棺材里,我也不告诉你!”

“哦。。。”李栋已经看到李响他们了“里面应该有磷吧?”

尤勇上下仔细的看着李栋“这个方法我琢磨了二十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栋嘿嘿一笑“可惜,有件事情你还是没有考虑到!”

“什么事情?”

“这个东西一定不能沾水!”李栋忽然提高了嗓音

“呵呵。。。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选择了这里。”

“你就这么确定?”还没等李栋说完,十几桶水从天而降,直接浇在尤勇的身上。啊尤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李栋的亲兵呼的就冲上来,好似叠罗汉一样一个一个趴在尤勇身上,还有几个人狠命的掰开尤勇的手。

李栋虽然事先跳开,但是身上也沾了不少水。

他用手扫了一下脸,噗对着楼上大骂“李响你弄这么多热水干什么?想烫死谁呀?”李响很委屈,站在楼上回答“大帅,仓促之间您让我上哪弄水去呀,外面的水都冻冰了,我只好借用这家客栈刚烧开的洗澡水!”

尤勇现在的样子很惨,被十几桶开水一浇,然后还被十几个人趴在身上,连大叫的力气的没有,两只眼睛一个劲的翻白。

“别弄死他,这个人我有用!”李栋大声的吩咐他的亲兵

“是,大帅!”那些人赶忙找来绳子把尤勇仔细的捆好

“李响,你赶紧下来,这个人你亲自问,一定要撬开他的嘴,那个一拉就能响的方子我一定要知道!”

“是,大帅!”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钟鼓悠然一响,当,声音荡遍整个京城。就是云朋客栈内都听得非常清楚,第一声钟声响起时尚不觉得如何,可随即李栋便发觉不对,此时已经天黑,既非上朝时候,何来钟鼓的声音,而且钟鼓不是先后击响,而是同时鸣起。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不由得向京城方向翘首望去,只听得钟鼓声绵绵不断,悠然九响,声音传澈京城内外。

所有在云朋客栈里面的人,包括客商、店老板、店小二等人都抬头望向京师,停了片刻,京城内外寂然无声,就连正在惨叫的尤勇也闭上了嘴巴。钟鼓鸣讫,顿了片刻,钟鼓声再次响了起来,先是一个人,再是几个人,然后所有的人都向京师的方向跪了下去,俯身磕头。

李栋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正茫然不知何故,忽然听到嗡嗡的嚎哭声穿透京师那厚厚的城墙从里面传了进来.

李栋怵然惊醒,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他死了!”他眼前一花,整个人晕了过去。

。。。

在李栋到达京师的同时,躺在深宫大内一直昏迷不醒的弘治皇帝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蜡黄的脸色,此时更的惨白一片,全无一丝的血色。张嘴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调整了半天的呼吸才虚弱的说出声来“太子爷回来了吗?”

张皇后正眼泪连连在弘治皇帝的床边哭泣,看到弘治皇帝醒来,慌忙背过身擦干眼泪,可是听到弘治皇帝的问话,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冲着弘治皇帝微微的摇头“陛下,您的病来得突然,还未来得及通知皇儿,按照脚程算,派出去的信使现在应该刚过通州,皇儿他还要三天后才能来到京师。”

弘治皇帝的眼神一暗,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虚弱的说“朕。。。只怕是等不得他了,你传刘健。。。他们进来吧,朕有些。。。话要讲!”

“陛下,您刚好一点,先吃些东西,然后在传刘健等人回话也不迟。。。”张皇后努力挤出笑容劝慰着

躺在床榻上的弘治皇帝脸色惨白,在那里缓慢的调整着呼吸,却一句话也不愿意再说了。

张皇后叹了一口“红柳,你去传刘健等人进来,陛下有事情吩咐他们!”

“是,奴婢遵旨”

刘健等人知道弘治皇帝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所以都在乾清宫外的暖房中等候,一听到传唤马上快步进来。

“陛下龙体欠安,臣等一直是心中不安,天佑大明,陛下必然能逢凶化吉。。。”

说这话时刘健等人语音哽咽,脸有泪痕,看着真诚之极。边上站着的戴义匍匐跪倒,也是用手抹了一把脸,说道

“奴才每日在宫内焚香祈祷,乞求万岁爷早日康复痊愈。”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吵嚷声,有人高声说。

“万岁爷,苗逵求见!”

弘治皇帝无力的点点头“传他进来吧!”

马上有人跑出去传令,不一会苗逵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一进门就对弘治皇帝磕头“万岁爷,大事不好,东厂密探回报,有人要行刺太子爷!奴才来请旨开城门去营救太子!”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弘治皇帝的眼睛猛的睁大,原本斜倚在床上的身体猛的直起来。盯着下面磕头的苗逵,双手紧紧的攥住背角,想要撑着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嘴一张,一口血狂喷而出。

屋内的人完全傻掉了,几个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更是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大殿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有匆忙拿着药上去喂药的。也有想要急忙出去找人的。

刘健身为内阁首辅,颇有急智,看见满殿的人都是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大声的吼叫道:

“都安静下来,谁要是再在乱撞,就按照弑君的大罪抄家灭族!”

宫内的那些乱成一团的宫女太监顿时是安静了下来。

“太医赶紧救治陛下!”

几个太医慌忙跑过来,又是扎针,又是喂人参汤,大内的好处就是,这里的人参都是极品老参,这补气吊命的效果也就要好很多,那边撬开牙关给弘治皇帝灌下一碗老参汤,居然真有了奇效,没有多少的功夫,弘治皇帝居然是悠悠的醒转过来,而且精神居然比吐血前还好了很多。

“苗逵,你快出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太子!否则朕不饶你!”

“是,奴才遵旨!”苗逵领命之后,磕了一头,提起袍角快步出了乾清宫。

弘治皇帝接过一个热手巾,自己擦了擦嘴边,用很平静的声音对刘健等人说道:

“都赐座吧!”躺在床上的弘治皇帝淡然的说道

刘健等人一愣,弘治皇帝说话的声音尽管很轻,但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非常的清晰,精神很是不错。

“到了这个地步,朕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太子聪颖,奈何年幼,且做事太有主见,贪玩,朕希望诸位先生劝他多读书,做一个贤明的人。也请诸位能好好辅佐于他!”弘治皇帝微笑着说。

“陛下的旨意,臣等自当遵从,请陛下放心!!”

看到弘治皇帝这么恬静的说话,并且他的身体好似还恢复了不少,刘健等人心中安定,面对倚在床上微笑着的弘治皇帝,他们心中也高兴异常。

“陛下请多保重龙体,臣等愿追随陛下。。。”

刘健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忽然发现弘治皇帝的双眼看着殿上,仍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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