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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上线,将军请注意!》


第1章 戏精穿越

某大楼内,一白色西服男子,单手掐腰,蛇形走位追在两个女生后面不断的说着什么。

“Felisa,我告诉你,今天参加试镜的女明星可都是大腕,什么菲菲啊,冰冰啊,妮妮啊,都来了!你可一定要打起300倍的精神,给我拿出状态来!”经纪人JACK不断的叮嘱到。

“哦了~”身穿古装戏服的女孩打着ok的手势。

“就算面不上女主,也要面个女配回来!”经纪人JACK下了死命令。

“我知道啦,JACK哥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试镜机会的,我一定会珍惜的!”女孩信心十足般地举起拳头,作加油状。

叮!电梯来了。

“JACK哥,你就不用上去啦,让晓培跟我去就好,你去了我会紧张的!”女孩说道。

身旁的化妆师兼助理晓培也配合地点着头。

待二人上了电梯,按下了28楼的按键,助理晓培忍不住问道:

“菀菀姐,《花木兰》这戏,有女配吗?”

“女配嘛,肯定有,不过今天我这扮相,肯定不适合啦。军营里女扮男装的可只有花木兰一个。”

“对哦,今天我给你化的妆也是偏男性化的,粉底都是挑得最深的色号。”

明亮的电梯墙壁,映照出女人娇美的侧颜,虽是上了最深色号的粉底,但仍遮不住原有的白皙,英气的眉毛加上高挺的鼻梁,让本就五官出众的女人有了一股飒然的侠女气息。

此时的徐妙菀,身着灰色士兵戏服,及腰的长发一丝不苟地全部盘到头顶。身材傲人的她,为了逼近人物形象,硬是将自己足足有D的胸部,用裹胸布压的平平。

呼~就快喘不上气了。

“咦,菀菀姐,你见到我的那个粉红色的粉扑了没有?”晓培手里拎着化妆包,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找东西。

“粉红色的?你刚刚在车上帮我补妆来着?是不是落JACK哥车上了?”

“哎呀!就是落车上了。”晓培懊恼地拍拍头。

“不行,我要去拿回来,这试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呢,万一等的时间长了,我一会还要用呢,妆面出油了可不行。”

徐妙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实还早。

随手接过晓培手中的化妆包,说“那你去车上拿吧,我在楼上等你。”

“你等我哈~我两分钟就回来!”

徐妙菀看着晓培慌慌张张地下了电梯,不禁莞尔一笑。

此刻电梯里只剩下她自己,锃亮的墙壁上映照出清晰的自己,徐妙菀给了自己一个坚定的眼神,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能行!

徐妙菀今年23岁,刚刚从上戏毕业,由于平时专业课突出,且为人活泼讨喜,经过导师介绍,大二的时候她就时不时的出来跟剧组,拍一些边边角角的龙套戏。

由于她从小开始就研习古典舞,初中还曾学习过一段时间的传统武术,身体素质比较扎实,还非常敬业,竟意外地成了许多女主御用的武替形替,在横店也算小有名气。

这次《花木兰》的选角试镜竞争确实很激烈,虽然知道有难度,但她仍旧是期待满满。

就像JACK说的,面不上女主面个女配,面不上女配给导演们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啊!

徐妙菀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电梯也在逐层上升。

22,23,24,25.....

忽然“哐”的一声,一阵小幅度的晃动,电梯停了下来。

原本明亮的电梯,灯光骤然熄灭,只有墙壁上那红色急救键,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徐妙菀从惊吓中回过神,拍了拍胸口,强自镇定下来。

想到应该是电梯坏了,便伸出手指按上了那红色的按键。

然后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晓培或者JACK。

但掏出手机的一刻,徐妙菀傻眼了,电量虽满,但是信号却是一格也没有!

她试着拨打,但手机就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声音。

“喂!外面有人吗?电梯坏啦!停在25层!喂!有人吗?”

徐妙菀一下一下地按着急救键,并且不断地大声呼喊,想看看外面是否有人能听见。

“喂....有人吗...救人啊....”

徐妙菀喊了大约有五分钟,但却没有人回复。

看来自己不能再喊了,现在唯有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有人发现电梯故障来解决。

就算楼里现在没有人要做电梯,但晓培刚刚下去,一会肯定要上来的,一定能够发现电梯故障了。

徐妙菀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

电梯里漆黑一片,空气越来越稀薄,徐妙菀勉强按捺住心神,高高举起手机,不断地拨打着电话,期待着什么时候信号就来了。

10分钟,20分,半小时....

徐妙菀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困在电梯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间,彷佛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正激动于自己终于要得救的时候,忽地眼前白光一闪。

紧紧握在手中的手机骤然滑落,徐妙菀倒在电梯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是夜,篝火冉冉,寒风凛冽。

北寒城外50里处,飞龙军大营。

错列有序的营帐,以一顶居于中间的红色营帐为中心,一圈一圈紧密环绕着。

今夜似乎是什么好日子,营地前的空地处,支起了一个烤火架,有军士在篝火前举杯畅饮。

“来,将军,末将敬你一杯!”粗糙的男声响起。

“能够将敌方将领陆战挑落马下,当今世上唯将军一人啊!”旁边有人附和。

“末将也敬将军!”

“末将佩服!”

篝火旁,赞誉之声,此起彼伏。

原来,这是飞龙军的主帅带领自己的心腹将领,庆祝今日打了胜仗!

话说今日,在飞龙军与镇北军打的一场战役中,飞龙主帅亲自领军并且将镇北将军陆战挑落马下,差一点就能够直取其首级,逼得素来有虎狼之师的镇北军狼狈溃逃退守城外。

“没想到大名鼎鼎,让人闻风丧胆,素有“冷面阎王”之称的镇北将军陆战,也不过尔尔嘛”一个虎背熊腰的将领端着酒碗大声说道。

“呵,想陆战那厮,仅仅年逾二十,定是吹嘘出来的名头!”飞龙主帅与众将士碰杯,一仰而尽。

继续出言道“下次,本帅必十招之内取其性命,一举攻下北寒城!”

“将军说的是!”

“末将提前祝将军手刃敌方将领,扬我军威!”

“来来来,继续喝,今夜不醉不归!”

众人言必,又是一阵热闹的推杯换盏和奉承赞誉之声。

与营地旁如火如荼的热闹气氛截然不同。

暗夜中,距飞龙军营地外500米的高山上,有一行身着夜行衣的队伍正虎视眈眈地盯准了这一切。

此刻,话题中心人物,镇北将军陆战,正亲自带了15名精兵良将,在此埋伏了数个时辰。

男人一身夜行衣,面覆黑纱,唯一露出的双眼,冷厉凛冽,仿佛出了鞘的利刃,埋伏在这深深暗处,只待给猎物致命的一击。

原来,白日里他与飞龙主帅阵前交手,本就是假意失败受伤,为的就是放松对方的警惕,今晚偷袭敌军主帐。

没想到对方竟大意到征战途中,纵酒取乐的程度。

想到今晚又稳了几成的计划,陆战掩在面巾下的嘴角,微微缓缓地翘起。

或许有人会说,偷袭不是大丈夫所为。

但此次意外开战,本就是因黎国单方撕毁友好条约,擅自出兵攻打萧国边境北寒城而起。

面对着敌方来势汹汹的7万大军,此刻北寒城外除了常年驻扎的2万镇北军,以及从周边各城正在驰援赶来的1万军士。如此敌我悬殊的差距,陆战宁可自己背负小人的骂名,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何况,枭雄与英雄的名头,对于15岁从军,征战沙场数年,手下亡魂无数的陆战而言,他从不在乎。

高地上的几人皆以擅长夜间行军著称,武功高强且耳聪目明。

他们紧盯篝火前飞龙主将的位置,隐约间,似乎有人扶着飞龙主帅,摇摇晃晃地回了正中间的红色帐篷。

“将军,那老贼进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名埋伏在山间的士兵忍不住说道。

陆战眸色沉沉,并未言语。

身旁众人屏住呼吸,感受着将军不怒自威的霸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蓄势待发。

突然!

远处营帐方向,传来一声本不该出现在军营的女人的尖叫声,突兀地划破静谧的夜空!

第2章 意外营救

徐妙菀在电梯里晕过去之后,本以为自己会出现在医院的病床上。

没想到,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鸟不拉屎的荒野之中。

还没等她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跑来几个粗鲁的古代士兵模样的人用长茅对准了她。

然后,她就被带到了貌似牢房的地方。

在她苦口婆心的解释,她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什么“镇北军奸细”未果,还遭受了一顿拷打之后,身为女人的事实终究暴露。

于是,便被带入了一个营帐。

此刻她已经瑟缩地在这里等了一个晚上,一面暗暗骂穿越的剧情太狗血,一面担忧自己未来的命运。

直到外面一阵喧嚷之声,只见一个醉醺醺的五大三粗的老男人被两个士兵扶了进来。

“这...这是孰人?”醉醺醺的飞龙主将看见她,显然也很意外。

“将军,这是今日小的在外面巡逻抓回来的,是....”士兵贴近他的耳朵,极其谄媚地说“是个女的~”

“哦?哦呵呵呵~~”飞龙主帅由刚才的吃惊,转为一副懂了的表情。

“下去领赏吧!”哈哈,果然老天都在恭贺他打败了陆战,送来个女人替他庆祝。

“小的谢将军!”士兵好色地看了看营帐内面露惊慌的女人。

要不是知道主帅喜欢女人,刚好将军随行的美姬,没有经住长途跋涉的行军,死在了征战的路上。

他才不会把这么一个从天而降的女人,留给将军吃第一口。

不过想想,之后自己或许也能有份,士兵坏笑着离去。

而此时惊恐地躲在角落瞪大了眼睛的徐妙菀,见这老男人不怀好意摇摇晃晃冲自己走来,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将....将军有话好好说啊!”徐妙菀咽了咽口水。

隔得老远,徐妙菀都能闻到男人怕是几个月没洗澡的汗味,以及臭烘烘的酒气。

“好,当然要好好说,本帅离你近点,才能听清啊~”男人持续上前。

“将...将军且慢!小...小女子有事要禀!”徐妙菀不断地后退,想着解救之法。

“哦?那你倒是说说~”男人扯掉身后的斗篷,卸掉盔甲。

“小...小女子一直听闻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霸气威武,顶天立地....一看就是军营中将士的楷模...受...受将士们万般敬仰...都...都以将军您为榜样!”徐妙菀一边灵活地躲避着男人的身躯,在营帐内和他绕圈圈,一边不停地给他带着高帽。

而此时醉酒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面露惊恐却又口吐莲花的清秀的小人儿,素了许久的某处顿觉兴致更胜,追着徐妙菀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NND,不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怎么不好用了呢?徐妙菀愤愤地想。

“将军!”忽然,一直躲闪的徐妙菀身姿立定,颇有底气般,大声喊道。

果然,男人猥琐的身形一顿。

“将军!你可知,本次民女可是带了镇北军紧密的消息而来!!”软的不行来硬的,徐妙菀强装镇定,换了个套路。

“将军,您想不想知道这镇北军首领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哦?是什么?”被一时唬住的男人,意识渐渐回笼,继续缓步迈向面前的女人。

“他的弱点....弱点便是...便是....”徐妙菀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对了突破口,脑海里已经开始自顾自地编起故事来。

但没等到她的故事出炉,刚刚还一副醉酒状态,步履蹒跚的男人,突然饿狼般地朝她扑了过来!

“啊!!”

男人一把拽过徐妙菀的手臂,把她往营中的木床上拖。

“将军!将军你不想知道对方的弱点了吗!”徐妙菀仍在挣扎。

“哼,纵是那陆战小儿有三头六臂,本帅也不惧!小宝贝,有话我们到床上慢慢说~”

如果是今日之前,或许这飞龙主帅还有兴趣听听陆战的弱点。

但今天他刚刚亲自把他挑落马下,在他眼里,陆战已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什么弱点不弱点,都没眼前活色生香的女人可口!

抗不过男人蛮力拖拽的徐妙菀,一个踉跄就被扔在了硬硬的木板床上。

“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徐妙菀被摔的眼冒泪花,大声呼喊。

这不是在军营吗?军营里不是没有女人吗?怎么会有这种强抢民女的将领?

果然,门口一众巡逻的侍卫,听见营帐中传来“杀人”二字,紧张地凑到营帐前,试探地询问

“将军....”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

众士兵领命,灰溜溜地迅速撤离,远离主帅的营帐。

“啊——放开我——唔——唔——”男人一把扯破女人的外裳,抓过碎布,堵在了她的口中。

“哼哼,身为镇北军的奸细,你最好识相点,乖乖地伺候本帅,亏不了你!”

“不——唔——”贪婪的男人此刻化身为一条恶狼,磨刀霍霍伸向待宰的羔羊。

这方,远处高地上。

“刚刚...是有人喊救命吗?”镇北军督军沈良之向陆战投去疑问的目光。

“娘的,这飞龙老贼不会从哪里强抢民女了吧!”其中一士兵恨恨地说道。

“将军,我们要不要现在...”

“等。”“冷面阎王”陆战,吐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字。

黑色面巾上一双鹰利的眼眸,如寒潭般漆黑深邃,此刻只是沉静地盯着下方的目标。

陆战的武功远在几人之上,耳力自然比其他人都要好,此刻,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随风传来的女人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声。

但哪怕知道营帐内或许正上演着对于某个女人来讲惨绝人寰的一幕,不过这和他要做的事来比,又算得了什么?

此次飞龙国突然来袭,侥是他平时督军严明,手下的将士个个以一敌十,也架不住敌人人海战术的碾压。

当今之计唯有偷袭,才能取得战斗的关键胜利。

而这胜利点,又岂能因一个女人而影响。

此刻营帐内的动静那么大,难免敌方士兵的注意力也都被他们好色的主帅所吸引。

此时出手,不明智。

众士兵领会到主将的意思,也只是恨恨地抓了一把杂草,摔到地上。

“娘的,让这老贼死之前还爽一把!”

营帐内,侥是徐妙菀学过几年的传统武术,懂得些自保的招数。

但弱小的女人和一个领兵作战的武将来比,力量还是弱小的微乎其微。

阵阵裂帛声传来,徐妙菀的戏服已经被这个老色鬼撕的七零八落。

“唔——唔——”徐妙菀仍旧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她左右闪躲着男人发出恶臭的嘴,用力地阻挡着着袭向她胸口的爪子。她趁男人不注意,抬起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脸,企图用曾经学习过的防狼技巧,狠狠扣向男人的双眼。

不料手指还未向下,便被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

“啪”地一个巴掌打得徐妙菀头部重重地磕在木板床上,鼻孔、嘴角同时流出丝丝血迹。

“臭娘们!再闹!我扔你出去伺候我那几万将士!”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急色的男人在扒掉徐妙菀最外层的戏服之后,本想直接一亲芳泽,但却发现这女人里面穿的竟然不是寻常女人的肚兜,而是一件古怪的黑色布衫,竟还意外地难撕。

“娘的,你这衣服,怎得如此难脱?”

古代的服装本就与现代的不同,古代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一根腰带松了,其余就全散了,而现代的衣服基本都是套头。

徐秒菀今天来试镜,除了为了贴合人物形象,穿了束胸,还特意穿了一套高质量的纳米材质的贴身内衣,以保证自己在做动作的时候能够活动流畅且身形优美。

徐妙菀趁男人专注于研究她衣服的空档,双腿一曲,用膝盖用力地踹向男人的子孙根。

“呃!”男人痛呼一声,本以为女人已经被打得服软,一时不妨,竟然中了招。

目瞪牙呲的男人此时怒气更盛,“啪啪”甩手给了身下的女人两个巴掌。

人生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感觉到身下的裤子被一层一层地撕裂,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肮脏的军床之上。

徐妙菀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23岁的花样年龄意外死亡,更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

她想到了大学时代曾交往过的那个帅气男友,早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就应该提早把自己交付出去,也好过在古代被这样恶心的老男人强行占有!

任是再好的料子,也敌不过男人蛮力的撕扯,随着一声又一声的裂帛声,徐妙的心也在被一条条撕碎。

“唔!!!!”发自心底的撕心裂肺的呼喊。

嗖地一声,

空气众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飞向男人,无声地刺入男人的后颈。

男人抬手摸了一下脖子,还未等做出反应,便睁着眼,噗地一声直直倒了下去。

“唔——唔——”

身后突然被重物压制,徐妙菀更加疯狂地扭动,用脸抵着木板床,硬生生地往前挪。

直到她感觉到背后恶心的男人没有继续进行下一步的侵犯时,她才稍许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这....难不成,老天果真可怜她,让这男人关键时刻醉倒了?或者突发心脏病了?

已经绝望的少女心中顿时狂喜!

她忍着眼泪停止了哭泣,恐慌而又惊讶地缓缓回头。

泪眼朦胧中,只见远处一双迎面走来的黑色的皂靴,再往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以及,一张遮掩了面巾的脸,和一双幽深锐利,正与她对视的黑眸。

“唔!”短暂的惊讶过后,恐惧被惊喜代替,这人是来救她的吗?

话说刚才,高地上的陆战等到营帐中的呼救声渐渐小下去,营帐外的守卫竟也意外配合地远离主帅营帐。

陆战直觉时机已到,遂带领手下人开始进行偷袭。

此次偷袭的目标很简单,他负责手刃敌军将领,而其余几人负责引开守卫,并且火烧粮草。

而当他沉溺气息悄悄掀开营帐门帘,只见他要杀的人正一身光裸地趴在女人身上不住地来回耸动。

没有丝毫犹豫,一记毒针飞快地射向男人后颈,不等男人察觉到痛意,他的生命已经截止。

陆战快速闪身掀帘走进营帐,凌厉的眼眸蔑视地打量着死去的男人,以及....身下压着的那名女子。

上身衣物还算完好,但下面...破碎的布料之中,裸露在外的腿白皙修长,带着激烈挣扎过的粉红,部分位置,竟能清晰地看见青紫的掐痕。

陆战收回视线,举步朝床边走去,一手抓住男人的头发,将其甩到地上,长剑出鞘,银光一晃,被卸下的人头咕噜噜地原地转了几圈。

“唔!!”扭头看着这一切的徐妙本想尖叫,但她口中还塞着东西,一声惊呼也被及时咽下。

陆战提起人头转身就想走,但已经迈出的脚步却被身后女子的呜咽所打断。

“唔!!唔!!”得了自由的徐妙菀艰难地转身爬起,用仍旧被绑着的手拽着床单掩住自己的腿,呜咽着向面前的黑衣男子求救。

一手持着染血的剑,一手提着人头的男人缓缓回头,对上那张两边脸颊高高肿起,额头被蹭的也已经泛红,却依旧能看出清秀的带泪面庞。

水洗过的眸子,已由刚才的惊恐,变为带着求救信号的期盼和劫后余生的喜悦。

呵~喜悦吗?

若她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早一点救她,或许救不会这么喜悦了吧。

不过也多亏了她,让他连与这飞龙老贼搏斗的力气都省了。

想到此,素有“冷面阎王”之称的陆战破天荒地仁慈了一把,转身走向女人。

他放下手上的人头,替女子拿掉嘴上的碎布,然后单臂绕道女子身后,拽开牵制住徐秒双手的破布绳。

“咳...谢,谢谢你...咳...”被解救的徐妙菀一边道谢,一边胡乱地扯起床上溅了血的床单,将自己的下身紧紧地围住。

“将军,粮草已经被烧....”前来汇合的暗卫们进入营帐,看着屋里四目相对的两个人。

陆战冰冷地收回视线,转身拿起人头,不再看她一眼,示意属下准备撤退。

“将,将军...”徐妙赶忙从床上站起,踉跄地拖着床单,救命稻草般抓住陆湛没有拿人头的那只手。

从未与女子有过肌肤接触的陆战感受着手背上那异常的软糯和冰凉,手中的剑慢慢收紧。

片刻的迟疑后,还是一把甩掉了徐妙菀的拉扯,抬步向外走。

“陆将军!!!”身后扑地一声仿佛有人摔倒的声音,娇弱的声音幽幽响起,伴随着哽咽的哭泣。

刚才她听有人喊他将军,而他又杀了这飞龙军的将领,那么这些人一定就是对方所说的镇北军了,那么这将军,应该就是刚刚那个老男人口中的“陆战小儿”?

转身欲走的男人闻言留步。

徐妙菀抓紧机会:“求陆将军救小女子一命!我不是飞龙军的,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他们说我是镇北军的奸细,他们.....”徐妙菀声音颤抖着却仍旧努力地坚持把话说完。此时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倘若他不救她,带对方发现自己的将领死了,她只怕会大卸八块!

生死,只有这一搏了!

“呜呜——恳请将军救小女子一命!况且,众位壮士若是走了,这...这人头岂不是要算在小女子的身上,我恐怕.....”眼泪不断落下,看得前来执行任务的士兵都有些不忍。

“将军,听她口音却是不像飞龙国的人,她...”刚刚进到帐篷的沈良之,听见女子的求救,恻隐之心顿起,于是出声道。

终于,在陆湛走出营帐前最后一刻,低沉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

“随便”。

得救了!活了23年的徐妙菀从未觉得,“随便”这两个字竟然犹如天籁。

之后,徐妙菀便被沈良之,用床单缠绕以寿司卷的形式,夹在腋下,飞纵着带了回去。

当天夜里,当飞龙军发现他们的粮草被烧,且主帅被人斩了首级之时,副帅就立刻带兵,夜袭北寒城。

而陆战这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集结兵力迅速迎战。

当夜里被临时叫起,慌乱出击的飞龙军看见他们的主帅头颅被对方高高挂起时,顿时军心涣散。

于是这场以7万对2万,敌我悬殊的战役,“冷面阎王”陆战再一次华丽丽地胜出。

在他镇北将军的战功上,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后记史书也曾记载,此次镇北军的偷袭,主要是动用了美人计,才能事半功倍。

估计徐妙菀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刚穿过来的第一天,就被载入史册了。

当然,作为总指挥的陆战也没有想到,而且,他想象不到的,还有很多很多.....

第3章 花痴受罚

“赵叔,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身镇北军兵服的徐妙菀走入军营厨房,吃力地掀起巨大的锅盖,用勺子搅着里面的其实并没有很香的汤汤水水,笑嘻嘻地对军中的伙头赵刚说道。

这是她被带过来的第三天了,军营里没有女人,为了隐藏身份,她还是把头发梳起,和其他士兵一样穿着男装,脸上每天也尽量地不洗那么干净,找一些锅底灰蹭蹭,遮挡住她原本白皙的脸庞。

如果当时的化妆包也穿过来就好了,她还能把自己化得像个男人。

本着不能白白混饭吃的原则,所以她主动地当起了厨房里的帮工。

军营中的伙食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工序,所以她整日也就是洗洗涮涮的活,虽有不适应,但也谈不上累。

“哪有什么好吃的,也就是你爱逗我”。

军队的伙头赵刚,年龄大,随军的时间长,是陆战信得过的亲信老兵,所以他自然知道那天将军带秘密小队出去任务,却带回来一个女娃娃的事。

听说过女娃娃的遭遇,本以为她会自寻短见或者郁郁寡欢,没想到却是一个活泼讨喜的性格,所以他也乐得在军营中多照顾她几分。

不过从她干活时候的样子,赵刚也能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怎么吃过苦头的丫头,那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在水里泡不了多久就起皱了。

“就是好吃!每次赵叔给我的饭食,我都能吃光光呢!”

徐妙菀虽然也知道这古代的食物跟现代的没有办法比较,但是好歹现在她有口饭吃,人也是安全的。

虽然当时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好在最后老天开眼,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她本身就是现代人,思想比较前卫,也很看得开,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而且,那个狗还死了,现在头颅现在还挂在大营门口呢!

“快,把饭给沈督军送去吧!”

“好嘞!”徐妙菀端着沈良之的饭食,快速地向督军帐走去。

这几天她都以随从的身份住在镇北督军沈良之的营帐里,送饭的活自然是她的。

白日里,沈督军依旧在自己营帐办公,只有夜里才去和其他将领共用一个营帐。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沈良之,徐妙菀是万分的感激。当日若不是他,自己恐怕就不能被带回来了。

因为这几天她听营里的将士说,他们的将军陆战那可是何等冷酷无情和杀伐果断。

嗯,想想那晚他砍人脑袋的娴熟程度,确实称得上“冷面阎王”这个外号!

徐妙菀走到营帐门口,侧耳倾听,感觉里面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想必应该是没有将领在议事,于是喊了声“报告”,便径自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沈大哥,今天是木耳白菜汤配山药炒....”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介绍今天的菜色。

但当徐妙菀看清营帐内的一幕,顿时噤了声。

只见一名男子赤裸着上身背对着门口坐在她这几天每晚睡的那张床上,还有另一名男子也背对着她,手中拿着药正往男子身后一道醒目的红痕上撒~

“沈大哥,你受伤了吗?”

徐妙菀快速放下餐食,走到床边。

说话间,一双柔胰已经搭上受伤男子的肩膀。

“徐姑娘,我在这....”站在一旁拿着药的沈良之微笑地看着关心自己的徐妙菀,出声道。

呃....那这受伤的是谁?

徐妙菀悻悻地想,在沈督军的营帐里上药,不被想成沈良之本人也难啊。

床上正襟危坐的男人缓缓回头,赏给她一个无死角的侧颜,刚毅的脸部线条分外有形。

这还是徐妙菀自从那天被带回来,第一次遇见陆战,一看见这一双狠厉如鹰眼睛,徐妙菀就已经认出了这是那天带队的领头人,整个军队的将士们都为之崇拜和敬仰的镇北将军陆战了。

“哦,原来是将军大人....冒犯冒犯.....”徐妙菀怯怯地收回自己的小手,点头道歉。

床上的陆战忍住肩膀被触摸的不适,感受着女人手下残留的余温。和那天的冰凉不太一样,这次女人的手似乎颇有温度。

“徐姑娘,你去吃饭吧,我这里暂时还要忙一会。”沈良之感受着自己的好兄弟陆战天生的不怒自威的霸气,冲徐妙菀使着眼色。

“哦,哦~那沈大哥你先忙....”徐妙菀识相地捯饬着小碎步往外走。

“将军受伤的事...”沈良之出声道。

“明白!我懂!我懂的!”徐妙菀两只手交叉,打了一个大大的“×”,示意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那个....沈大哥,饭菜凉的快,你忙完早点吃啊~”出营帐前,徐妙菀仍旧像这几天一样,恭敬礼貌地柔声提醒。

“呵~还挺会关心人。”沈良之目送徐妙菀出了营帐,微微一笑,继续回头给陆战上药。

而此刻,床上赤裸着身子被人看光光且被摸了一把的陆战,突然有了一点不自在,想要匆忙地穿上衣服。

“诶~等会儿~这药还没上好呢!”说着,不顾陆战的拒绝,硬是拽下了陆战刚刚披上的外衫,继续摆弄。

“这个徐姑娘,倒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遭遇差了点,是吧~”

床上的男人并未言语。

话说那晚徐妙菀被带回来,未等安置妥当,敌方军队袭来,陆战和沈良之便上前迎战了。

待击退敌军,大胜归来后,已是第二日清晨。

安妥好受伤将士的沈良之,回到营帐,见到一个裹着毯子躲在帐篷角落睡得正香的人,才想起自己带了个人回来,还是个女人。

看着女人被打得高高肿起的小脸,一向温柔的沈良之便将沉睡中的女子抱到了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转身离去。

后来沈良之仔细询问徐妙菀的状况,想要将她哪里来送回哪里的时候,女人却告诉她,她住的乡村早就因瘟疫而不复存在,自己也是在逃难的路上,不幸被敌军抓到的。

这可就愁坏了当时主动提出要带他回来的沈良之,要知道,这军营里是不可以有女人的。

如果说非要有,那只能是军妓。

而他们的镇北将军陆战,年方二十一,虽然正值大好青春年华,却偏偏不好那口。

由他带得,军中的将士们对男女之事也是颇为收敛,除了偶尔开开玩笑,打打荤腔,公休时去北寒城的花楼里消遣消遣,其余时候,也如他们的将军一样,搞得像整个军营都命令禁欲了一般。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沈良之才敢保证,倘若被人意外发现她是个女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欺凌弱小的事情发生。

于是便禀明陆战,尚且让徐妙菀先在军营里呆上一阵,待她想好何去何从,再送她走。

这边,给沈良之送完饭的徐妙菀回到厨房,端起自己的饭碗刚准备开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现在是午餐时间,此时将军大人应该也没有吃饭吧?而她刚刚送去的只有一份饭....

陆战作为这个军队的最高指挥官,虽然他一副看上去相当不好惹的样子,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意思意思?

毕竟那天,第一时间冲进来的人是他,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况且,如果不是他最后那个“随便”,估计沈良之也不可能带自己回来。

于是,秉着讨好一把手心思的徐妙菀放下扒了一半的饭碗,到锅里又重新盛一份热腾腾的饭菜走向了沈良之的帐篷。

此时,帐篷内的陆战已经包扎好伤口,穿好了中衣,正要穿外衫。

只闻一声已经故意加粗却仍旧能够听出女人曼妙声线的“报告”,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伴着耀眼的日光走了进来。

徐妙菀打量了一圈,发现沈良之不知道拿去了,只有背对她默默穿衣服的陆战。

“将军,我把您的饭菜端来了,趁热,您请慢用哈~”她乖巧地将餐食放在桌子上,正打算退出去。

“你姓徐?”坐在床边的男人说话了。

不得不说,陆战的声音和现代时徐妙菀一直崇拜的配音大师边江老师有得一拼,醇厚之中带着靡靡金石之音,既威严,又清冷,还带着点磁性的魅惑,仅仅3个字,就很抓人。

“是”徐妙菀老实地回答道。

“家住哪里?”陆战系紧了外裳的腰带,转身。

“家....家住横店”

其实徐妙菀本身是个地道的北方姑娘,是后来考上的上戏。

但经过她观察,这北寒城也地处北方,她还不了解这个朝代,怕万一有和她家乡撞名字的,她就解释不清了。

所以当初沈良之问她的时候,她故意说了个南方的地名,反正她现在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横店拍戏,说家在横店也不为过。

“横店?”陆战对这个地名感到怀疑。

“对,是横店,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将军您可能没有听说过。我们那里本地居民少,路过的都是来来往往旅...逃难的...”她本想说都是拍戏的和旅游的....

“家中几口人?”

咦?听赵叔和沈良之说,这个将军不是出了名的话少,而且生人勿近吗?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况且这些问题早在来的第一天她就编好答案告诉沈良之了啊,难道沈良之没有汇报给他吗?

徐妙菀的略微迟疑,让已走到距女人一丈远的陆战,发出了一声“嗯?”的疑问,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徐妙菀恍惚中应声抬头,这是她第一次清晰完整看见陆战的正脸。

时值正午,炙热的阳光顺着帘帐的缝隙倾泻而入,给男人刚毅的脸上镀上一层光芒。

陆战的身量极高,虽然两人离得有些距离,但1米65的徐妙菀目测,这男人估计有185以上。厚实的双肩,倒三角的身材,单薄的布料下,藏不住男人日积月累的胸肌。

纵是见惯了男明星的徐妙菀,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再往上细究,便是一张可以打败众多古装男神,沉稳中带着一丝少年英气,霸道中又蕴含着一丝不羁的脸。

这颧骨,这下巴轮廓,棱角分明的可以媲美欧洲那些顶级男模了。

这眉毛,宽窄适中,根根挺立,简直比美妆博主们画的还要好!

眉尾处微微倾斜的弧度暗示着这双眉毛的主人应该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

再说这眼睛,虽然那夜徐妙菀已经领略过它的冰冷深邃。

但今天镀上一层金光的它,冰冷感少了,反而添了一丝朦胧美。深邃性感又有神,还带着一副睥睨天下的霸气。

再看这鼻子,要打多少高光才能这么挺啊,

这嘴唇...哇靠!不得了了!这清冷薄削的嘴唇,简直是古装禁欲男神的标配啊!

好看而凉薄唇瓣,正在上下碰撞,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瞬间吸引了徐妙菀全部的注意力....

“我在问你话,你在看什么?”

男人的音量突然增大,隐隐透着不耐。

啊!未说出口的惊呼,被咽回了徐妙菀的肚子里。

神游天外的徐妙菀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合时宜地犯了花痴,迅速地低下头,怯怯地小声嘟囔:“回,回将军,我....”

男人的低气压连带着屋里的空气都好似瞬间结冰,明明是夏天,却也让徐妙菀不禁打了个冷颤。

想起那天他一手持剑,一手拎人头的样子...妈呀,再好看也是个杀人犯啊~

“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男人打破了自己保持的一丈远的界限,两步迈至女人身前。

竟意外地伸出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捏住徐妙菀的下颌,逼她抬脸,迎面看着他。

女人已经消了浮肿的精致小脸,此刻被男人的大手捏到变形,两颊嫩肉微微鼓起,将嫣红的小嘴挤成了樱桃状。

“将...将军嘘怒,偶..偶刚才...”被迫与陆战直视的徐妙菀,此刻能明显地看出男人眼里沉沉的怒意,以及,那仿佛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他若是演戏的话,肯定能得奥斯卡。

不过,这不是脑洞大开的时候啊!

徐妙菀强迫自己从陆战的眼眸中回神,继续道“豆,豆不起,将军,偶....偶几系觉得,将军,将军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霸气威武,顶天立地,一看就是军营中将士们的楷模,受人敬仰....”

咦?怎么这台词有点熟悉?好像前几天刚用过?

“嗯?”男人并未因女人的奉承而放手,反倒加大了力气。

啊~疼死了~

柔嫩的小手攀上男人单臂抓着她的胳膊,但任她怎么用力,捏着她的大手如钳子一般丝毫不动。

“将,将军,偶...偶几系觉得将军.....脏得太好看惹,偶,偶再也不敢惹~呜呜”疼痛的脸颊逼得徐妙菀眼眸中蓄起雾气,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犯花痴应该不犯法吧?不会要人命吧!

与女人不过一拳之隔的陆战,清晰地看见女人眼中的慌乱与悔意。

陆战凝视片刻,深邃的眼眸泛着让人难懂得情绪。

终于,就在徐妙菀眼中的泪花因地心引力就快落下之时,男人终于放开了大手。

嗷!疼死老娘了!

这幸亏是原装的,要是整的,非让他一下捏回了原形不可!

“三日”辣手催花的男人继续出声。

啊?小手捧着脸颊的徐妙菀眼中满满不解。

“三日,本帅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你必须出军营。”低沉的声音复又响起,给徐妙菀下了最后的通牒。

待徐妙菀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转身出了营帐,只留给她一个冰冷坚毅的背影。

什么?三天!三天就得走!

虽然她根本也没想在这么个什么军营待多久,但好歹她见沈良之和赵刚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应该足够她赖到等自己理清情况,找到自己在古代的出路,或者穿越回去的办法!

没想到,只因为花痴地看了他几眼,就要被赶走了!

什么磁性嗓音,什么狗屁古装美男!看几眼都不行,简直就是封建帝国主义的霸道刽子手嘛!

此时,徐妙菀的心中有一万匹羊驼奔过,而她希望这每一匹都踏着刚刚差点捏碎她下巴的男人,狠狠地碾压过去!

不愉快的小插曲,完全让二人忘了,一人是滴水未尽,而一人只是吃个半饱。

而另一方,负袖离去的陆战,背过身后的手臂,拇指和食指指腹微微合拢慢捻。

没有想象中的粘腻,反而是一丝细滑的温热余韵。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意外地主动伸手去触碰这个女人,陆战的脑子也有片刻的不敢相信。

果然,女人就是麻烦,还是尽早让她离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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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婚前,冷面将军陆战,单膝跪地向菀菀求婚。

陆战:嫁给我!

徐妙菀:不嫁,你是杀人犯!

陆战:我杀的都是坏人、敌人,嫁给我!

徐妙菀:不嫁,你有家暴倾向!

陆战:???

只见,女人妖娆地举起纤纤细手,轻轻地按压在男人坚毅的下巴之上,然后,慢慢地收紧....

男人感受着不疼不痒的抚摸,面露疑惑。

徐妙菀:三日!三日后,再谈!哼!

遂甩袖离去,留恍惚中的男人,原地零落。

果然,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啊!

第4章 爱心资助

被规定了三日之期的徐妙菀,昨夜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

今儿早上顶着一张明显睡眠不足的小脸来厨房帮忙。

“徐大哥,你怎么了?”厨房的另一名伙头军小士兵,赵小铁关心的问道。

“小铁啊,我问你,这军营外面,离得最近的,就是北寒城了,是不?”徐妙菀蹲下身和他一起摘菜,边干活边问。

“是啊,咱们镇北军戍守在萧国最北的边境,可不就离北寒城最近了。”

“那...那北寒城繁华不?有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啊?徐大哥,你别告诉我,你连北寒城都没去过。”赵小铁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她。

这赵小铁是军营里最小的士兵,年仅14,是个孤儿,两年前在北寒城里偷东西差点被人打个半死,恰好被进城采买军需的赵刚所救。

于是就带了回来,认了当干儿子,起名赵小铁。

“去...去肯定是去过...但就是没仔细研究啊...再说,怎么能有从小生活在北寒城的小铁兄弟你熟悉呢!”徐妙菀此刻满脑子都是,三日后她离了军营要怎么生活。

赵小铁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自豪感爆棚:

“那你可就问对人喽!我跟你说,徐大哥,别看我年纪小,我赵小铁那可是在北寒城混了整整12年,街头巷尾,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

“哼,还12年,你在娘胎肚子里的时候,就跑出去溜达啦?”这几日徐妙菀和赵小铁已经熟悉了,知道他也是个命途多舛但天生心大的主儿,便自在地开起了玩笑。

“那...那不管怎么说,也比你见过的市面多!”赵小铁不服气地反驳。

“好好好,我的小铁兄弟,小铁大哥,你倒是跟我说说,北寒城具体都是个什么情况,呃...主要就是,你原来在那的时候,都是怎么生活的?”

“这个简单!我嘛,心情好的时候偷偷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要饭!”赵小铁拿着青菜站起身,神气十足地道。

徐妙菀心里咯噔一下。

“那...那跟你一起的,有没有那种,呃...女娃娃,她们都是怎么过活的?总不能跟你一起偷东西吧?”

“女娃娃....”赵小铁不复刚才的气势,默默地蹲下身子,继续低头摘菜,小声道:

“我,我不认识什么女娃娃,以前只认识二花。二花长得可可爱了,小的时候,我们都要了饭拿回来分给她吃,后来她长大了,就也一起出去讨饭...只不过,有一天她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赵小铁的声音越来越低。

“那,那二花哪去了?”

“我在街上找了好几天,没找到。后来听宽窄巷墙根的那个瘸子爷说,二花出去要饭,被大户人家看上了,带进府里当丫鬟,享福去了...”

“这...”徐妙菀看着低落的赵小铁,心想,这恐怕是一出扼杀在摇篮里的纯纯初恋故事。

徐妙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二花特别乖巧,所以有好心的小姐路过,愿意收留二花,不让她受讨饭之苦!你看看,如今你也才14岁,那二花约莫应该比你还小几岁,你再努努力,多攒点钱,回头找机会进城里找找二花,没准恰好就遇见了呢!”

赵小铁闻言,抬起头,目光闪亮地盯着徐妙菀,徐妙菀见状,不愿打破他刚升起的希望,遂继续编道:

“以前我们村子里也有这种,女孩儿被大户人家收养了,后来长大了和哥哥重新遇见的!真的,只要有缘分,相隔十几二十年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嗯!徐大哥,我信你的!其实我干爹也是这么说的!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准没错了!我跟你说,二花确实特别乖巧,长得还好看,小团子一样,她小时候...”赵小铁恢复了往日活力,跟徐妙菀讲着他与二花的种种。

其中还掺杂了各种北寒城的生存技巧,比如哪条街哪个铺子的馒头最香、最好偷,因为那老板是个瘸子。

比如讨饭的时候要专挑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下手,尤其是腰间佩戴荷包的,只要拽着她们的裙子不撒手,手越脏,讨得的银子就越多....

一旁的徐妙菀是越听越心凉!

合着她出去,不是卖身就是讨饭,更甚至连讨饭都有可能像二花一样被霸道地主看上!

唉,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她一个堂堂上戏高材生的容身之地了吗!

正午,沈良之正在营帐内看书,徐妙菀照常来给他送饭。

“沈大哥,饭来了,你吃吧,我走了...”徐妙菀无精打采地,把饭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沈良之低头看看菜,又看看女人这没比菜色好多少的脸色,出声道:“许姑娘,莫非出什么事了?”

“嗯?出事?没出什么事啊”徐妙菀耷拉着脑袋低声回答。

昨天陆战一走,徐妙菀就跟沈良之说了“三日之期”的事情,但沈良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军营确实不是她一个女人该长待的地方。

“那你莫非,是因为即将要离开军营而...失落?”

沈良之想,如果没有别的事,能让这个乐天派的姑娘这么失落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个了。

不过当初从敌营把她救回来,失了清白,她都没这么大反应。如今却因为要离开军营而失落,加上陆战对她仍旧保留着试探的意思,沈良也觉得徐妙菀的状态着实有点反常。

“嗯...沈大哥,你怎么会知道。”徐妙菀惆怅地揪着身下的衣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尚未洗脱奸细嫌疑,傻兮兮直接承认了。

“看样子,你是不想离开军营?”

沈良之突然严肃起来,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认真地看着徐妙菀。

“这...这话也不是这么说。”

徐妙菀抬头,见一向温和的沈良之,身上怎么突然也有那陆战的一点点腹黑气息了。

看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陆战着黑。

“我...我不是不想离开军营,只是不知道离开军营后,我该怎么办。”徐妙菀眉眼似水地望着沈良之,继续道:

“我知道在军营里太麻烦你们了,但是,但是北寒城我确实不太熟悉。一旦离开沈大哥和赵叔的庇佑,我怕我一个小女子,我.....呜...呜呜...”话说一半,先呜咽两声,这是徐妙菀演戏的前兆。

“我已经想过了,如若没有适合的活计可以做,我就在城里找个好心的人牙婆子,求她把自己卖进那高门大户里当个粗使唤丫头吧。”徐妙菀柔声道。

说完,徐妙菀偷偷地观察沈良之的脸色,发现沈良之好像对于卖身做丫头这个事,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还想点头表示赞同。

也是了,他们都是纯纯的古代人,从生下来就分了三六九等,出身低微的去伺候高贵的,本就是常事。他们眼里的人口买卖,和自己心中的人口买卖,意义大不相同。

徐妙菀见状,默默抬起袖子遮住脸,瞪大了眼睛逼自己必须在3秒钟内挤出了眼泪。

果然,再抬头时,只见女人眼眸红红,睫毛上已经挂了些许细密的泪滴。

徐妙菀顺手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继续坚强地说道:“若是,若是没有那好运气,寻到一个如沈大哥般平易近人的好主子。犯了点小错,挨罚受骂,最后轮落到...沦落到被卖到那青楼妓馆里了却残生,也就算我的命数合该如此吧~”话闭,眼泪应声而落,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

“这......”沈良之尴尬地起身,看着徐妙菀悲戚却坚强的哭状,也有些不忍。

“没事,沈大哥,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说完我心里舒服多了。当日能得您一救,于小女子来说,你已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前路如何,全看我自己的命数。不过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沈大哥对我的好的。”

说完,徐妙菀对沈良之展露了柔美且耀眼的微笑。徐妙菀的哭戏精髓之一,就是要以笑为哭作结尾,效果更煽情。

果然,沈良之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心里更不舒服。

想起刚刚自己居然怀疑她不想离开军营,是另有所图,内疚之心更盛,便出声安慰道:

“徐姑娘,你不用怕,如果你担心未来的生活,我,我可以为你准备一点盘缠。你可以先到北寒城看看情况再说,也不用那么悲观。”

盘缠?钱?徐妙菀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看来自己的专业技能,果真还是有点用处的。

“可是,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还能拿沈大哥你的钱。况且....”徐妙菀顿了顿,状似犹豫地开口

“况且,就算有一时的钱财,够我在北寒城小住几天,却也不足以支撑我维持生计啊。我听闻,北寒城里想支个糕点摊铺,也至少要十几两银子。”

“糕点摊?莫非,你已经研究过了以后的出路?你会做糕点?”

北寒城地处北方,民情比较粗狂,贫民家的女子外出谋活计,或是从商,这也是常有的。

“呃...从前在家的时候,和我娘学习了点...”其实徐妙菀之前没想好要怎么做,只是话赶到这,抬头见桌子上放的馒头,便临时说出这么一个糕点摊。

不过,若是真的做糕点,她应该也行吧,想想那些各大旅游景区都会有的小猪,小鸡,小鸭形状的馒头,也不过就是加了色素或者蔬菜汁,随便捏一捏嘛。她若真的能弄出来,没准还能引领北寒城面点时尚呢!

“如此甚好!不过十几两银子,你叫我一声沈大哥,我怎么也该帮你帮到底才对!”

想着眼前这讨喜的姑娘,可以免于轮流青楼的下场了,沈良之瞬间心安了许多。

“沈大哥~”此刻徐妙菀的眼中,沈良之的形象足足有3米高。这次她是真的出于真心的想感谢沈良之了,激动得就差对他么么哒、比心了!

而此时,无意经过沈良之营帐的陆战,听见这一声娇软甜腻,酥到骨子里的“沈大哥”,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将军,您....”身旁的李副将关心道。

陆战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站稳,然后作势踢了踢地上的土块,沉吟道

“唔,这军营里的环境还需要加强,地不平,就容易受伤。李副将,你明日带人着重检查一下。尤其,尤其是那些伤兵残兵的营帐附近,万万不能让他们再受伤。”

“末将遵命!”李副将闻言,感激地抱拳领命。

自此,军中的将士们对陆战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我们的将军就是好啊!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都替营里的将士注意到了!感动ing~

第5章 赌石被抓

意外地成功抱到土豪大腿的徐妙菀,一扫之前的阴霾,乐呵呵地就等着过两天拿着沈良之的爱心赞助,去北寒城大展拳脚了!

虽然她也知道非亲非故地拿人钱财不好,但活命要紧啊。待她以后发达了,定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她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以后若真在北寒城安稳落脚了,首先要回报沈良之和赵刚不说,如若有可能,帮小铁找找那童年失散的二花,也是极好的!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有点期待出军营的生活了呢!

哈哈,心情好了,顿时觉得这古代的天都更加蓝了几分呢。

“天晴朗,看花儿朵朵绽放,闻花香,我想起年幼时光....”徐妙菀一手拿着刚摘的新鲜小花,脚步轻快地在军营中溜达。

咦?前方聚了一堆人,什么情况?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

“大!大!大!”“小!小!小!”

徐妙菀走到近处一看,原来是士兵们没事,开了个赌局,在压大小庄。

“喂,兄弟,军营里让赌钱吗?将军不管啊?”徐妙菀一边探头往里看,一边拍了边上一个士兵问道。

“我们这是假玩,假玩不算赌,没事的!”

“啊?假玩?”

徐妙菀往里面一看,果真,参与其中的士兵们,身边放的都是形状各异的石头,根本就不是银子或铜板。

切,假玩人还这么多!没意思!徐妙菀兴致缺缺地要走。

“哎哎哎~”刚刚搭话的士兵见她要走,犹豫了一会,又贴近了她的耳朵说“兄弟,你是赵师傅手底下的吧,我这几日中午打饭的时候总看见你。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们这名义上是用石头假玩,最后却是要按石头算钱的!”

“啊?按石头算钱?”

“是的,每人在自己的石头上作标记,一个石头抵10个铜板,玩完了最后再算钱。这样万一被将军看到,我们玩的是赌石头,也不算违规。嘿嘿~”士兵讪讪地憨笑。

“好啊~你们倒真会耍机灵啊!不不,我意思是,众位兄弟真有智慧啊!”徐妙菀锤了一下士兵的肩膀。

突然,某人的心思一动,飞快地转身跑到灶房,捡起一块小木板,咔咔一顿踹,分成了几个小块,又拿着菜叶子挨个蹭上几下。

嗯,这绿油油的几块木板,就是徐妙菀的赌资了!

徐妙菀从小就喜欢和家里人玩牌,什么麻将啊,24点啊,炸金花啊,基本上每年都要和家里的那些亲戚们玩上几场。偏偏她运气还不错,每年都能赢钱。

不知道来了古代,她的赌运有没有被带过来!赢了钱最好,万一输了嘛,就等沈良之给她提供爱心捐助的时候再还!

“来来来,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徐妙菀正式加入战斗。

“大大大!”“小小小!”

“哇!赢了赢了!”

一阵激烈的角逐过后,天生有点赌钱运的徐妙菀,果真一上场就压对了几次。

此刻她的手里,除了那几个参差不齐的木板,还有从别人那赢来的石头。

徐妙菀像对待真金白银般地,把这破破烂烂的一堆,用自己的衣服一角包住,然后继续投入战斗。

“快快,快下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徐妙菀坐在人群最中央,兴奋地叫嚷着,活脱脱一个小赌鬼。

穿越过来这几天,她虽然每天乐呵呵地笑脸迎人,但到了夜里,还是会黯然神伤地想起现代的一切,她的父母,亲人,老师,甚至那个总是对她很严厉却满满都是关心的JACK哥,她都有些想念了。

今天难得有这机会,能让她完全忘记身处的环境,尽情开心一把。

“小!小!小!哎呀,快开,快开啊!”

徐妙菀这局押了小,亮晶晶的眼眸此刻紧盯着那简陋的小小的骰盅,期望里面能开出三个一来!

骰盅开了....但,是大点数!

“唉呀,再来再来!”徐妙菀懊恼地锤了锤大腿。

小心翼翼地低头数了数自己怀里还有多少块石头。还好,还是赢面。

“这回我还押小!我就不信了!”

女人豪气地将一块小石头甩进下注区域。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执骰盅的那只手,似乎和刚才那粗糙黝黑的大手不一样了。

只见,修长匀称的手指,握住简陋的木质骰盅,轻轻摇晃,几个利落地旋转环绕,骰子在里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摇晃完毕,五指山般的手指,紧扣骰盅,落桌定住。

“小!小!小!一定是小”

徐妙菀趴低了身子,凑到近处直勾勾地盯着骰盅的最底端,望眼欲穿,就差把脸贴在桌子上了。

“快!快开!快开呀!”见庄家的手没动,徐妙菀的小手上前毫不留情地“啪啪”拍了几下那不听话的大手,高声催促着。

终于,骰盅被揭开....

居然....是三个六,最大的点!

唉呀!徐妙菀肉疼地趴在桌子上。怎么可能这么巧!三个六!一定是庄家耍老千了!

徐妙菀忽地一拍桌子,叉腰站起,就要找这坐庄的人理论一番。

“定是你....”话未说完,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妈妈呀,这对面站着的,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面色阴暗的,不是那“冷面阎王”陆战,还能是谁啊!

徐妙菀瑟缩着脖子,环顾四周想找些同伴庇佑,才恍然发觉,这周围,除了她自己,哪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啊!

“嘿嘿~嘿嘿~将,将军...”徐妙菀讪讪地笑了笑,挠了挠头,

“呃,莫非将军,也,也喜欢玩骰子?”徐妙菀强撑着精神和陆战打着哈哈。

“居然聚众赌博,你可知罪?”

威严冷厉的声音,女人脖后的汗毛根根竖起。

“不不不,别误会啊,将军!”女人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我们可没有赌博啊,我们玩的就是一些石头啊,木块啊什么的,你看!”说着,怕他不信,徐妙菀还将自己怀里刚刚视若珍宝的几个木块石块捧给陆战看。

陆战眸色沉沉地盯着女人怀里的那几个石头,情绪不明。

其实他早就知道军中有赌石一说,他甚至知道他们最后会用石头结算成钱。若不是在战时,赌资不大的情况下,他平日里见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刚刚,他见到一群人在这赌石,本也并未在意。

只怪那明显异于成年男性的嗓音,太过突兀,硬是生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当他利用身高的先天优势,看清里面的状况时,只见这个向来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女人,正埋头在人群最里堆,和一众将士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耍到一起!

虽然他一直不近女色,对女人不甚了解。但以他的认知,他自认世上应该不会有太多如此行为放荡的女人。

这么一细想,愤怒之情又起。

“明天。”男人嘴里无情地吐出两个字。

“啊?明天?”

有了昨天的先例,徐妙菀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在说什么。

是让她明天就走吗?

明天?一会明天一会后天的,你说明天就明天?虽然军营是你家,但我徐妙菀不要自尊的啊!

况且之前那些兄弟都说了,他们平时玩都没事,怎么到她这,就像犯罪了一样呢?!

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徐妙菀愤怒的小宇宙就要爆发了。

只见女人咣当几声,将怀里的木块石块大力地摔在桌子上,然后怒目看向陆战,开口道

“敢问将军,我究竟是哪里长得碍了您老人家的眼,让你如此针对我?!”

针对?呵~陆湛轻蔑地无声笑了下,不想和女人理论,转身欲走。

徐妙菀见他要走,气愤地绕过桌子,快走两步追上长腿男人,就要抓他的袖子。

前方的男人头都没回,铁臂一挥,一个闪身,想躲过女人的触碰。

偏偏徐妙菀抓他袖子抓的死,硬生生地被带着转了个圈,摔了一个狗吃屎。

没搞明白怎么就被撂倒在地上的徐妙菀,惊呆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地上面色通红的女人,不是有意伤人的陆战,面色微赧,却并未言语,只是无意地抚了抚被拽皱的袖子。

这一举动,看在徐妙菀眼里,却是赤裸裸地轻蔑!

“你!”女人颤抖着手指,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想要破口大骂。

不愿与女人争吵的陆战,见她并未摔伤,轻瞥一眼,转身离去。

“你你你!”此刻化作了愤怒的小鸟般的女人,也是片刻不停顿地,硬生生地追进了陆战的营帐内。

徐妙菀没好气地掀帘进屋,大声吼道:

“你!你有病啊!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居然打女人!”

徐妙菀一手揉着自己刚刚被摔疼的屁股,一手愤怒地指向陆战。

“你?也算女人?”

陆战见她竟敢追来,还名目张胆地在男子面前抚摸自己的私处,心里想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我?我怎么不算女人了!”

愤怒果真是魔鬼,已经让徐妙菀忘了她面前的男人是有“冷面阎王”之称的陆战。

她大步地走到陆战面前,仰起脖子对他怒目而视:

“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女人!没想到堂堂的镇北将军,居然是个打女人的人!”

陆战退后一步,躲避着女人呼吸间的气息,低声道:

“失了贞洁却不哭不闹,还和军营的男一起厮混...你,也算是让本将军对女人长了见识。”

“我?我怎么就失了贞洁,那飞龙...他...他根本...”

徐妙菀本想说,那色鬼老男人根本没做到最后一步,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

但忽然想到,这是在古代,古代人拉拉小手,被人看看身子看看脚,都算是失了贞洁,和他说再多都没有用,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

“你,你....你们这些封建的大男人,那我,我被...是我自己愿意的嘛!谁不是爹生父母养的,命就那么不值钱?被男人摸了碰了就一定要去死吗!你们男人出去花天酒地,多少红颜知己,就被称作风流名士。我们女人一辈子难道就只是为一个男人而生,碰了就要嫁,不嫁就要死?”

徐妙菀越说越气愤,不止为自己,也为这古代地位低下,尚未解放的女性感到悲哀。

陆战见她句句不离死字,也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口快,怕是让她想到之前的遭遇。

虽然他对她的为人处世颇有微词,但万万没到要逼她去死的地步。

思忖左右,觉得还是让沈良之处理这个他带回来的麻烦,便低头看了一眼这个踮着脚却也刚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毫不留恋地绕过她,掀帘出了营帐。

“你!你你!你又走!”处于个头劣势的徐妙菀,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留给她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然后就这样走了!

从来没在吵架上吃过亏的徐妙菀,没想到自己在一个大男人这吃瘪了!

“啊啊啊!!!简直是气死老娘啦!”徐妙菀愤怒地抓了抓头发:“什么狗屁军营,你当谁稀罕啊!别说明天,今天我就走!这我就走!现在走!一秒钟老娘都不呆了!”

说罢,徐妙菀也愤怒地掀开帘子,朝着和陆战相悖的方向,气冲冲地离去。

而已走出几步远的陆战,听着女人不绝的谩骂声,看着女人娇小又愤怒的背影,忽地想到一个问题...

“我...我这是,与那市井妇人起了口舌之争?”一向光明磊落的直男将军大人表示不能接受。

“况且,那是我的营帐,我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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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婚后某日,将军府内,管家来报,说将军夫人不知所踪。

陆战:城南那家酒楼去了吗?

管家:找过了。

陆战:城西那家裁缝铺呢?

管家:找过了。

陆战:城北那家翡翠楼呢?

管家欲哭无泪:回将军,凡是有可能的地方,奴才都派人找过了。

陆战:那就去城东那家赌坊瞧瞧吧~

管家:啊?

陆战内心:你们家将军夫人年轻的时候就好赌啊!一个石头块,木头块,当年都能当宝贝一样玩得热火朝天啊!哭唧唧o(╥﹏╥)o

第6章 出营遇险

“万恶的封建旧势力!顽固的钢铁直男!哼,以后别让本姑娘看见你!见你一次揍你一次,绝不手软!!!”

此刻的徐妙菀,已经背着她空空瘪瘪,只装了一套赵刚临时塞给她的半旧衣服的行李,怀揣着沈良之的二十两爱心巨款,走在了通往北寒城的乡间小路上。

本来赵刚和小铁都劝她消消气明天再走,沈良之也说明天会安排人亲自送她进城。

但气头上的徐妙菀,一心只想脱离那个腹黑钢铁直男的管辖范围。

哼,不就是几公里地,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嘛,以前她还参加过上马呢!她就不信,她一个21世纪的高知女性,全世界那么多地方她都去了,如今一个小小北寒城,她还到不了了?

必须走!马上就走!谁都不用送!

就这样,没有手机和手表,徐妙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只见日头已经西邪,远远望去,那传说中的北寒城,连个影子都没有!

说不上是骂累了,还是走累了,徐妙菀只觉得嗓子干的很,隐约想起,出营帐前赵小铁匆匆忙忙要递到她手里的是什么东西来着?好像是个水囊?唉,徐妙菀啊徐妙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拒绝人家送来的温暖呢!

徐妙菀抬手擦着额头上的细汗,忍住了那么一丢丢想往回走的冲动,继续前行。

突然间!

两旁的树木发出阵阵诡异稀索之声,徐妙菀转头欲看,忽地窜出一只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将没有防备的女人,拖入了深深的树林之中。

“唔——唔——”狠厉的手掌掩盖住女人口中的惊呼,徐妙菀只觉自己如破布一般被人拖拽着向后飞去。

这,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咳,咳!”终于停了,徐妙菀被人狠狠地摔倒在一颗树根之上,五脏六腑都快被撞出来了。

“主人,奴抓了一个镇北军的士兵!”

科班演员毕业,台词功底扎实,对各地方言都有研究的徐妙菀,一下就注意到了男人非同寻常的异域口音。

难道...这才是什么敌国的探子奸细?所以抓了她这个身穿镇北军服的人?

此时把徐妙菀抓来的男人,正一手抚胸,单膝跪地,向身前一名男子汇报。

“唔。”负手而立,金帽碧靴,贵气非常的男人,低头俯视着正抱臂呼痛的徐妙菀,缓缓开口道:

“你,是镇北军的士兵?”

意外地,他的吐字倒很清晰,非常标准。

徐妙菀按着胸口,小心翼翼地抬头与男人对视,只见面前的男人眉毛浓重,鼻梁及颧骨较高。此刻盯着她的双目,隐隐下凹,深邃非常,也是个俊美十足的长相,倒有点像新疆或是蒙族的帅哥。

徐妙菀下意识地想说自己不是军营的人,但看了看男子身后那些人磨刀霍霍的恐怖嘴脸,按照一般的剧情设定,如果没了价值,恐怕会当场被杀吧!

所以她惊恐之中还是老实地回答:“是...是的。”

但没想到,接下来对方的话,吓得她差点把舌头咬掉。

“主人,让我把她的面皮剥下来,伪装成士兵,潜进军营,替您杀了那小人陆战!”

男子身后的一名彪形壮汉从腰间抽出匕首,上前一步欲抓徐妙菀。

剥皮?!徐妙菀顾不上疼痛,起身就要跑,却被人一记长鞭又卷了回来。

“啊!不能剥皮,不能剥皮!我跟他们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冷汗湿透衣衫,徐妙菀死死地用胳膊捂住脸,蹭在地上缓缓后退。

“我...你们真的不能剥我的皮!”徐妙菀哆嗦着牙齿,强忍着身体本能发出来的颤抖,继续道“就算你们剥了我的皮也没用的!我是因为赌博被赶出军营的,回去也不会有人要我的!”

“哦。原来是被赶出来的,那....”为首的男子不再继续说,只给身旁手下一个眼神。

“慢着!慢着!”已经没有胆量和他对视的徐妙菀,听男人的话音,都知道这是要处理掉她了,赶紧继续道“我有方法带你们进军营!真的!我能带你们进去!”

“是吗?”温润清雅的嗓音继续响起,与这地狱般恐怖的树林极不相称。

锦衣华服的男人,看着地上贪生怕死的人,心里一阵嗤笑。这就是堂堂的镇北军陆战教导出来的士兵?还真是有些失望呢~

“没...没错”徐妙菀慢慢放下捂脸的手臂,强自镇定,她暗暗告诉自己,别害怕,别紧张,这就是在拍戏,武侠片!你有主角光环,死不了的,没事的!

“我...我是因为赌博被赶出来的。但我出来,我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要进城寻找我那精通医术的二哥!”

男人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二哥...我二哥是北寒城最好的大夫了。我这次因为赌博被将军赶出来,沈大...沈督军说,若是我能带我二哥回来,治好了将军的伤,一定会将功赎罪,饶了我的过错!”

徐妙菀含含糊糊地把自己编的故事说完,脸上又有出卖同胞的羞愧,又有怕死的懦弱。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片刻,缓缓问道“你们将军,他受伤了?”

“对,是受伤了!就...就前几日,伤在了后背,斜着,好长一道伤痕...”

徐妙菀说的是那日见沈良之给陆战上药的情景。

虽然当时的伤口长,但这几天功夫,应该也好差不多了,于是便继续编道:

“本来将军的伤口都已经好了。但前几日,他...他夜里不知怎么,却突然把伤口抻开了,然后...然后还....还不小心泡了水,刚打过仗,军中药材不全,于是这伤口便溃烂发炎,以至于这些天都没有好!将军,将军他这几日连早操都不带我们练了,说是被伤口影响的。”

台词太长,徐妙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哈哈,没想到我当日砍他那一刀,竟有如此威力。主人,奴这就杀进军营,活宰了他!”人群中又有一彪形大汉莽然出声道。

居然编对了!徐妙菀心中微微吐出一口气。

那这些人...当日陆战的伤,应当是与飞龙军交战的时候留下的。莫非他们是飞龙军的残余部队,来寻仇的?徐妙菀心中暗暗猜测。

其实,徐妙菀只猜对了一半,现在她面前的一行人,确实和飞龙军有关,但却不是什么残余部队。

为首那名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是那日被杀的飞龙主帅乞颜脱里之子,乞颜牧远!

乞颜牧远此次并未随军出征,乃是在飞龙主帅被刺之后,收到信息才赶往这里。

所以如今黎国的飞龙军已全线撤退,而他还留在萧国境内。

“诸位大爷,小...小的也是为了那几个军饷,才当的兵。我...我可以让你们,你们其中一人假扮我二哥,然后...然后带你们回营...”徐妙菀越说声音越小,娘的,当汉奸的滋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领头的男人久久并未言语,就在徐妙菀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无法用演技拯救自己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字

“好。”

更让她惊呆的是,紧接着,这男子竟然亲自俯身搀扶起她,还替她拍打身上的杂草。

并温柔地看着她,然后优美的唇形吐出一句:

“受惊了,我的弟弟....”

徐妙菀痴呆地看着男人脸上温柔却又诡异的笑。

这...

这...

这确定是现实?不是在拍戏?

这...这男人怕不是来争奥斯卡影帝的?!

第7章 乞颜牧远

在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寻得了一个药箱子和两身粗布麻衣之后,科班演员徐妙菀,神色复杂地带着身后两个乔装打扮过的新晋演员,按照她临时编的剧本,回营了。

徐妙菀拢着被树枝划破几道口子的手臂,走在最前面。神情焦虑地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倒是乞颜牧远,神色悠然地欣赏着道路两旁的野景。

见前面小个子的人一直低着头,乞颜牧远长臂一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声叮嘱道

“弟弟,你可莫要演砸了才好。”

徐妙菀只觉脖子后冒冷风“呵,呵呵,好说好说,我是专业的。”

到现在她才知道,像陆战那种面上就冷冷的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这种笑里藏刀的。

徐妙菀回头偷偷看了看二人身后的彪形大汉,本来她的剧本里,只有一人能扮演他二哥。但这笑面虎的手下,不放心他们主子安全,硬给自己安了个医馆杂役的身份跟着。你看看他那脸,还医馆杂役,一看杀的人就比救的人多!

当然,除了明面上这个,刚刚树林里的那一行十几人,定还鬼魅地跟着,这才是真真的死神笼罩!

徐妙菀好想有个遁地术,能立马钻进去,但眼下,自己写的剧本,硬着头皮也得演完。

走着走着,远远的就瞧见营地了。徐妙菀一阵懊恼,这回来的路,好似比离去的时候短了很多。

正思忖着,身后忽然一个大力将她拽了过去,还未出口的惊呼,伴着被扔进口的不明物体,咽了下去。

“你...我...你喂我吃的什么!”徐妙菀立即用手扣嗓子催吐,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哼,那药入口即化。放心,待我砍了陆战的狗头,自会把解药给你!”不标准的汉话绝望地响起。

“咳!咳咳!你!”徐妙菀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他砍了陆战?他若是能砍了陆战,她作为间接害死陆战的人,还有命活吗?

徐妙菀神色悲戚地看着远处的军营,忽地放开腿脚,以比刚刚快三倍的速度,带着二人直奔军营大门而去。

陆战啊陆战,你千万要机灵点啊。沈大哥啊沈大哥,你也千万别怪我把坏人领回家了。赵叔啊赵叔,我...我对不起你和小铁啊....

最重要的是,你们一定要把这二人拿下,替我拿到解药啊!

镇北军营门口,守卫士兵看见来人,架起长矛,冲三人开口道“什么人?!”

“大哥,大哥,是老弟我啊!我下午刚出去,你记得不?”

其实正常来讲,徐妙菀进军营没几天,见过她的人只是少数。但下午的时候,在这营帐门前,徐妙菀刚演了一出十八里相送,守卫的士兵自然对她有印象。

“自然知道,兄弟你怎么回来了?这后面二人是谁?”士兵越过徐妙菀,警惕地看向她身后的两人。

徐妙菀一回头,便看见这笑面虎的脸色,竟是温柔的厉害,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若是她此刻就大声呼救,以这二人敢跟她回军营的胆量,估计武功非比寻常,恐怕她不仅不能得救,还得连累这几个守卫大哥,况且,她肚子里还带着毒呢。

徐妙菀立刻做出判断,在守卫的士兵欲伸手触碰那笑面阎王之时,先一步握住士兵大哥的手

“大哥,这是我二哥,精通医术,是个神医。下午我是奉沈督军的命令,去北寒城请我二哥回来的。你快去告诉将军,我替他把神医找来了,我戴罪立功了。”说着说着,最后变成了哭腔。

只见徐妙菀从站到坐,缓缓下滑,最后扑到了守卫脚边,声泪聚下地喊着“我再也不敢赌博啦!求将军原来我,我再也不敢啦~”。

徐妙菀发誓,此刻她的眼泪绝对是发自真心的,是怕被毒死的恐惧和不该和陆战吵架悔恨的泪水。

“兄弟你快起来,有事好好说!”其中一守卫士兵上前拉扯道。

这士兵平时也是个好赌的,今天值班没参与。他刚刚撒尿的时候恰巧听说,今儿好像有人因为赌钱被将军赶出军营了。果然赌徒见赌徒,两眼泪汪汪~

“大哥,大哥你别管我,我...我要见将军...我要当面求得将军的原谅。”徐妙菀拽住士兵的大腿就不松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忏悔认错,就差满地打滚了。

她要的就是在营帐前弄出动静,赶快把陆战和沈良之喊来。

在徐妙菀身后,乞颜牧远满脸笑意地看着面前的人演戏,眼神微微眯起,眸子里酝酿着不明情绪。

反倒是身后的随从,右手背过身子,握上了腰间藏着的匕首。一身戒备,蓄势待发。眼神紧紧地盯着大营院子里那高高的地方——高台正中央的旗杆上,悬挂的飞龙主帅人头。

说来也巧,还未等人向里通传,刚好巡营巡视到附近的陆战,远远地便看见了徐妙菀这撒泼打浑的一幕。

却说在徐妙菀负气走后,先是赵刚以长辈之姿,教育了陆战一番。又听沈良之在耳边念叨说,以她的脚程,估计天黑也赶不到北寒城,没准会露宿荒野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一定。

性格虽冷,但却也不屑于和一个女人计较的陆战,便没有阻拦沈良之转头亲自去寻她回来。

没想到,沈良之没回来,这女人居然自己回来了,还大庭广众的坐在地上和男人拉拉扯扯。

好看的眉头皱起,又添了几分对她的不悦。

这边表面正演着哭戏,心里急得不行的徐妙菀,一个劲的朝营帐里张望,果然,眼尖地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战。

只见女人忽然撒开士兵的大腿,快速起身,犹如找到了母鸡的小鸡一般,飞奔向唯一可以拯救她生死的男人。

“将军!求将军饶命啊!”

徐妙菀本想给陆战来个熊抱,但一见男人低沉的脸色,硬是止住了自然的惯性,一下扑倒在陆战的脚下。

“将军!我再也不敢赌钱了!真的不敢了!”徐妙菀使劲地拉扯陆战的裤子,仰面冲他使眼色。

徐妙菀内心:跪求陆战大大不要拆穿我啊!求你了!以后小的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陆战忍住想伸手提裤子的冲动,低头俯视着脚下泪水涟涟的女人,以及...不断在自己腿上蹭着的部位...

“将军,这,这是我二哥...我二哥他医术很好的,快,快让他们进来给你看看伤。”女人当然没有忘了自己的解药。

陆战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向仍旧被拦在军营门口的两人。

二哥?这女人不是说自己是逃难的孤女,怎么不过片刻就有了个神医二哥。况且,这二人的面向,和不同寻常的气息...

陆战沉吟片刻,出声道“既然你把你二哥找来了,我就暂且先原谅你。放他们进来。”后一句,是对守卫的士兵说的。

“遵命!”

乞颜牧远缓缓走入镇北军的大营,与长身而立的陆战对视两妙,然后双手作揖,行了个汉礼,温声道

“陆将军,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战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同样回了个礼,谦虚道:

“徐...二哥哪里的话,过誉了。”

而此刻,仍旧拽着陆战大腿,横卧在二人中间的徐妙菀,痴痴地抬头望向上方这两人。

你们...

你们的戏好好啊!

可是...可是我肚子好像真的有点痛啊...怎么破?

第8章 妙菀遗言

“陆将军,不知你的伤,伤在哪了?”乞颜牧远向后招手,示意随从将药箱递给他。竟是摆出一副真的要给陆战看病的架势。

不待陆战开口,趴在男人脚边的徐妙菀嗖地一下跳起来,藏到男人的身后,急速地说“他们要...”

话音未落,乞颜牧远从药箱中拿出自己的短剑,迅速地刺向陆战的心房。

早有防备的陆战左手迅速背后,反手拖起紧扒着她肩膀的女人,快速地后退。右手抽出腰间长剑,阻挡着对方的进攻。

但二人离的太近,陆战又单手,长剑无法发挥完全的作用。

只见陆战稍一发力,将女人远远地向后一推,然后腾身而起,一个跳跃,跳到了乞颜牧远的身后,与紧跟在后拔刀而向的随从,打到了一起。

一切开始的太快,当守卫的士兵反应过来时,陆战已以一敌二,与二人缠斗在了一起。

倒是刚刚被稳稳地扔出两米远,却丝毫未伤的徐妙菀,早已趴在地上大声喊着“快来人啊,有刺客啊,打架了,有人要杀将军了...”

再说陆战这边,虽是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见弱势。几个过招间,全身毫发不损不说,倒是那大个随从的肩膀已是被割开数道口子,血淋淋一片。

这还是徐妙菀第一次真真正正见识到古代人的武功,没想到陆战那么高大的身躯,竟然十分灵活,各种下腰劈叉,跳跃翻飞。男人手里的剑,就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总是及时地挡住对方的攻击,还能于缝隙之间出招致敌。

如此帅气的陆战,让紧张中的徐妙菀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打着打着,似是对方有意,三人已缠斗到军营中央的高台之处。

只见乞颜牧远一个飞纵,利落地割掉绳索,将吊了多日的人头快速取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记黑弹,砰地一下甩向地面,在烟雾中迅速地拽起武功明显在陆战之下的随从,飞掠出军营。

陆战第一时间屏住呼吸飞身越过烟雾,本欲追逐,只是追到军营门口几步远,他敏锐地发现树林中急速撤退的人数,远远不止刚刚那二人。

想想刚刚那人气定神闲和他打招呼的笑脸,敢只身闯他镇北军营,恐怕是有恃无恐。遂挥了挥手,示意将士们穷寇莫追。

此人前来的目的,无外乎就是要取回那飞龙主将的人头,顺便向其挑衅。

人头之事,其实在战事停止之后,京中早已下来命令,命他快速归还给黎国朝廷。只不过陆战想让对方长一长记性,莫要贪婪地随意挑起战争,才迟迟未归。所以被劫走倒是省了事。

至于挑衅,如若对方有意,相信总会再见。

陆战凝神沉思间,却惊闻营帐中传来一阵犀利的喊叫,不是那个带贼人回来的女人,又是谁!

“啊!!!我的解药!解药!”动作比别人慢几分的徐妙菀刚刚捂着鼻子越过迷雾,扒开人群跑到营帐门口。

空空如也的道路上,只有陆战一人握剑而立,哪还有给她下毒的人?

“将军!快追啊!我的解药!解药!”徐妙菀奔至陆战跟前,拽着他要向树林里跑,却未等迈出一步,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忽地下滑,竟直直倒了下去。

陆战面色一凛,急速上前,单手拖住女人柔软的身躯,另一手伸指探入她的脖颈。还好,脉搏正常,只是晕了过去。

想着她刚刚的话,未经思索,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倒出里面一粒药丸,投入了女人的口中,之后又点了她身上的两道大穴。

此时,找寻徐妙菀未果的沈良之正驾马归来,远远便见着道路上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只见他的好兄弟陆战对着怀里的女人又是摸脖子摸脸摸胸,一顿摸...然后将人打横抱起,步入军营。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徐妙菀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缓缓地睁开眼睛。

便见床前站着一脸担忧的赵刚,泪痕未干的小铁,神情复杂的沈良之...以及情绪不明的陆战。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孱弱无力的声音微微响起。

徐妙菀一阵绝望涌上心头,肯定是了,敌人跑了,解药没了,此刻她的腹部,还有阵阵绞痛。接下来,她应该会如拍摄时咬破嘴里准备好的血包一样,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吧~

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幸运地穿回去呢?

自己现代的身子,是不是也躺在某个病床上?

一思及此,徐妙菀脑中灵光乍现,忽地好像想明白了一般,一点都没了对死亡的恐惧。

额间冒出的丝丝冷汗,打湿了鬓间的碎发,惨白的小脸,闪过片刻清明,徐妙菀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开口道:

“这些日子...感谢赵叔和沈大哥的照顾,你们,你们都是好人,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当然了,还有小铁。你,你要好好听赵叔的话,茁壮长大,以后好去找二花。”徐妙菀开始进行最后的告别。

朦胧的目光依次越过几人,落到神色依旧冰冷的陆战身上,徐妙菀心里一阵鄙夷:我都要死了,居然还不给我个好脸色。

但她面上却仍旧是温和地维持着自认为最适合告别时留下的绝美的笑容,直视着远处高大俊美的男人,说“你...你没受伤吧。我,我不是有意要带他们回来的,我...我知道你一定能打过他们的。”

嘶——腹部一阵剧烈的抽痛,徐妙菀被疼得眼中冒出泪花。

想着这或许就是毒发的最后一刻,女人咬了咬唇,铁了心般道出了这几日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想法“将...将军,其实,其实你长得真的很好看的。只是,你的冷色总是冷冰冰的,太臭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高冷的人。你若是多笑笑,不知会收获多少迷妹呢~就我们那,我们那长得最好看的男人,恐怕都不及你万分之一,你若是...”

徐妙菀越说,陆战的脸色越黑,就在她拼着最后一口气要继续说完的时候,忽地从外面掀帘进来一位端着药碗的老者。

“快来,快来,把这碗药喝了。”老者越过众人,坐到徐妙菀的床边,满脸不赞同地摇着头,冲着躺在床上流冷汗的徐妙菀说“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到军营来了。这来了月事都不注意,活该你疼的要死!好在有我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一不精的神医圣手在...”

躺在床上目瞪口呆的徐妙菀已经听不到老者后面说了什么,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拉着小铁出去的赵刚,正往出走的沈良...以及死死盯着她,面色黑红交替,明显处于爆发边缘的陆战。

“我...我不是中毒了吗?”女人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那是什么小毒,老头子我两贴药就给你解了。可惜将军那千金难求的解毒丸了!”

终于,在徐妙菀一声哀嚎,蒙上被子前。

陆战给了她一个“日后再算”的眼神,转身负手离去。

月事?痛经?不是要死了?

刚刚,她说陆站什么了?夸他好看,又说他脸臭?

妈妈呀,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不活了...

戏精小剧场:

陆战:还钱。

徐妙菀:还什么钱?

陆战:解毒丸的钱,一千两!

徐妙菀:你那什么破解毒丸,连个痛经都治不好,害老娘腹痛难忍,以为要挂了,拒不付钱!

陆战:....

第9章 欢喜同居

之后的几天,徐妙菀成功地做了一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每天的饭和药,都是小铁给她送来的。

小铁自从知道他的徐大哥居然是位姐姐,对她更是热情得不行。徐妙菀让他偷偷找一些不要的破烂衣服,小铁立马把自己的衣服贡献出来了。

徐妙菀拿破布用来做什么呢?当然是做...呃...月事带。好在这次她受了劳累又受了惊吓,那个有点不正常,量不是很多,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羞愧且安全地度过“血光之灾”的徐妙菀,正在利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以及打扫帐篷,好把这几日罢占的陆战的营帐给人家让出来。

嗯,确定了没有自己住过的痕迹了,徐妙菀拿起自己的小包袱,转身往外走。不想刚一出门,便见到了离门口不远处的陆战。

“呃...将,将军好~”徐妙菀低头问好,打算绕过他。

陆战见他拿了包袱出来,似是要走,嘴唇抿了抿,终于出声道“进来”,然后大步进了自己的营帐。

完了完了,秋后算账了。

徐妙菀耷拉着脑袋,认命般地跟了进去。

陆战步入自己几天未住的营帐,环顾一周,往自己的床上扫了一眼,脸色更加阴沉。

回想那日一时情急,匆忙之中竟将女人抱回了自己的营帐。本以为她是中了致命的毒药,才会突然昏厥,冷汗淋淋,却没想到找来军医一看,她...

不欲再去细想,陆战转身坐到书桌前,看着前方低头站着的人,冷冷地开口:“你这是要走?”

“呃...嗯!”本来是想先去找沈良之的。

“可你还未交待,那两人,究竟是何来路?”

想起自己闯下的祸,以及受到的惊吓,徐妙菀是又内疚又委屈,可怜巴巴地抬头道

“我...我也不是有意要带他们来的。是那日去北寒城的路上,我被他们所劫,然后知道了他们想要来刺杀你。可是我怎么能让他们刺杀你呢,就誓死不从,然后,然后就被喂了药。他们强行逼我带路,其实我宁死也不愿的,但就怕万一我死了,他们还有别的阴暗招数对付你,那还不如我来领路,好及时提醒你防范!于是就...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中间的细节,徐妙菀善意地稍微做了一下小小的改动。

“那我还要夸你英勇了?”男人微微眯起眸子。

“夸...夸我就不必了。总之现在你也没事,我...我的毒也解了,我们也两清了。现在,我如约离开军营就是了。”

“你觉得?现在你还能走?”

啊?徐妙菀惊讶地抬头看陆战,他现在,不会要跟她追究那被盗走的人头,和什么价值千金的解毒丸的事吧!

没等徐妙菀开口,清冷威严的声音继续道,“眼下,你确实走不了。”不是商量,而是通告。

“为什么?”

“你以为,我镇北军大营,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陆战不欲与她多话,自然不会把沈良之和赵刚这几天劝说他的,什么如果现在让她离开,或许在路上或者北寒城里,她还会遇上那伙贼人遭遇不测等等,之类真实的原因告诉她。

“哦,好吧,那...那我回沈大哥的营帐了...”因祸得福的徐妙菀,没有表现过多的悲与喜,默默地转身要走。

“慢着。”

啊?还有什么事?

“以后...”陆战的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看着地面某处,嘴角有片刻的犹豫,终是把话说出口

“以后你就暂且住在这,不用回沈良之的营帐了。”

“啊?住这?”徐妙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可是,这是将军您的营帐,让将军给我让地方住,呵呵,这...这有点不太好吧?”

闻言,知道她会错意的男人终于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僵硬地开口道

“日后,你便以将军随从的身份住在这里,负责我的一切饮食起居。”

什,什么意思?徐妙菀还是不太懂。

陆战无奈地闭了闭眼,开口“意思就是,本将,和,你,都要住在这里!”

“什么?!”徐妙菀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

“你...你这是要我和你同居?!”女人紧紧抱住怀里的包袱,惊讶又防备地看向陆战。

见状,男人的拳头倏地握紧,忍着怒意沉声道“不然,你以为凭你做的那些事,军中有谁能保得了你!还是你以为,本将会对...对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最终,未给徐妙菀继续问下去的机会,陆战再一次大步离开了营帐。

之后,便有将士按将军命令,般来了一张新的木床,放在了原本的营帐正中间。而被将军嫌弃徐妙菀睡过的那张床,便成了将军随从的卧榻,被放置在一个角落。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心里疏导,徐妙菀觉得,以陆战的为人,应该做不出什么垂涎她美色,逼迫良家妇女,啊,不,良家少女的事情。

虽然他的脾气有点差,但以自己的道行,只要以后对他尊敬点,奉承点,估计两人也能和平相处吧。

于是,徐妙菀认清现实,当下的任务,就是伺候好这个直男将军!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可以近距离地跟这么一个999千足真·古装禁欲系美男共处一室,嘿嘿嘿,居然还有点小紧张小忐忑呢~

下午的时候,徐妙菀让小铁给她搞来了一些绳子和布帘。经过她仔细地勘察营帐内的构架,终于找到了一个三角地带,可以用绳子连接一下,再搭上布帘,勉强地围出一片隔离带来。

就这样,拖到很晚很晚晚才回到营帐的陆战,一掀帘子,并未见屋内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仔细一看,就发现了营帐的一角,由帘子阻挡的那个小区域。

帘子不长,却足够遮到床榻下方,此刻只能见到穿着灰色兵服,却异常纤细的女人的小腿,在那里晃来晃去。

其实陆战上午下完命令后也有过片刻的后悔,后悔答应了赵刚和沈良之,再收留她些时日。

虽然命令了军医保密,仍旧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终归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以她平时的做派,她倒是不在乎什么名节,反正她也没有,但他还有呢!

不过目前看,还好,算她有自知之明!

这还是陆战第一次对徐妙菀的做法,表示赞同。

之后,男人面色稍显愉悦地,走到自己的床前,衣衫未解,便合衣躺在了床上。

正在铺床的徐妙菀终于听到动静,发现有人回来了,便掀开帘子探出一颗小脑瓜,用异常乖巧的声音甜甜说“将军大人,您回来啦?”

第10章 幸福源泉

“将军大人,您回来啦?”

”唔。”陆战闭眼,低声应和一声。

“将军,您渴不渴?用不用小的给您泡壶茶?”

“......”

“那,您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夜宵?”

“......”

“真的,我的手艺还行的,将军不用不好意思。”

徐妙菀是铁了心想把他伺候得无微不至,为表示她不是说说而已,已经抬起帘子,从她的小领地里走了出来。

用耳力听出女人动作的陆战,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背对她,以示自己的意愿。

呵呵~徐妙菀见男人的动作,挠了挠头,庆幸之余又觉得有一丝丝尴尬。

刚要走回自己的小床,突然间,又有一个狗腿般的idea袭上心头。

想着这招一定能行!徐妙菀小步跑了出去。不久之后,只见她费力地抬了一盆水进来,那水里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将军,将军您睡了吗?”徐妙菀远远地站在床前,小声试探地看向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

“将军,我给您打了洗脚水。滚烫滚烫的,不,不算烫,温度刚好。睡前泡一泡脚,有助于睡眠哦~”

女人说完,抻着脖子看向床上明明一定没有入睡却死尸般地僵硬的男人。

1分钟...3分钟...5分钟...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

既然人家不领情,那没办法了。

徐妙菀无奈地撇了撇嘴,只好转身端盆出去。

不过未到门口,女人的脚步稍一回转,就端着盆子走向了自己的帘子后面。

于是,躺在床上装死的陆战,先是听见一阵悉悉疏疏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声似痛苦又带着舒服的呻吟,在这个孤男寡女共处的寂静的夜里,极为刺耳。

之后,便是一阵水花跳跃的声音。

哇~太爽了~哈哈~泡脚好舒服啊~

既然某男不享受那我就自己享受拉~哇~神仙般的享受啊!

徐妙菀心里畅快地想着,感受着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满满的幸福感。

因有那一方帘子的遮挡,此时已经睁眼的陆战,光明正大地看向女人的角落。

只见木质的水盆中,有一双仿佛碧玉般白皙的小脚,一个个小巧的脚趾又像是会跳舞般在水里尽情摆动。

以往他看见的都是男人的脚,土黄的,恶臭的,受伤的,被斩断的,血肉模糊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脚,这脚掌,恐怕也就如他手掌一般大吧。

顺着白皙的脚掌向上,是女人大胆露出来的半截小腿,陆战脑海中忽地跳出初遇那一晚,敌方营帐中,女人下半身那刺眼的白花花的记忆,光洁如玉的大腿,若隐若现的臀部...

咳!陆战紧了紧喉咙,逼迫自己不能再想。

视线转移到棚顶,陆战的嘴角微微地抬起,似是鄙夷,又是无奈。这女人,果真是对名节很开得开,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裸露自己的身体部位。难不成是觉得,他那晚已经看过,就无所谓了?还是,她从前就是这般如此。

对方的状态越是愉悦,陆战愈觉得异常憋闷,仿佛这营帐是她的,而他才是需要克己守礼的客人!

陆战烦躁翻了一个身,木质的床板发出咯吱的声响。引得正在水里乱动的小脚片刻的停滞。

啊,吵到这位冷面将军了~徐妙菀暗暗想。

最后,徐妙菀可怜兮兮地在心中默数了50个数,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脚下幸福的源泉,拖拉着鞋子,出去倒水,然后乖乖地回来睡觉。

又是一阵轻手轻脚地进进出出,以及悉悉疏疏脱衣服的声音,麻烦的女人终于躺上了自己的小床,双手在胸口合十,准备入睡。

许是泡脚实在是很解乏,不一会,徐妙菀就安恬地进入了梦乡。

听着远处传来少女均匀的呼吸声,陆战也不知不觉渐渐染上睡意。临入睡前的一个念头,他觉得今天的决策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至少,他再也不用忍受沈良之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了。

原来,这几日陆战都是和沈良之住在同一个营帐。而军中的将士们都知道,他们的沈督军面貌清秀,温和雅致,但那样文雅的翩翩公子,却有一个毛病。就是一到夜里,那呼噜声可是不输200斤的壮汉。不知未来沈督军的娘子,见到这种反差,是何等的心情啊。

第二天当徐妙菀醒来的时候,陆战早已不知去处,应该是去训练场操练士兵了。

听赵刚说,这位将军无论有无战事,都是一天不落地带士兵操练,所以才能保证几年来北寒城的安宁。

营地里都是天不亮就起床操练,徐妙菀这几日身子刚养得差不多,一时还起不了那么早。

简单的打水梳洗完毕,又帮陆战整理了一下床铺,徐妙菀去厨房觅食。

“早啊,小铁!”

赵刚果然已经不在,只有小铁在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干着杂活。

“不早了,菀菀姐。太阳都晒屁股啦!”自从知道徐妙菀是女的,他们两个便约定好了,私下里,小铁可以叫她姐姐,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再叫徐大哥。

徐秒菀自己拿起碗,到锅中盛了特意给她留得还算温热的粥,痛痛快快地喝完。嗯,不早起的鸟儿也有虫吃,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在忙什么?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徐妙菀见小铁在那里摆弄一块木头。

“没什么,我闲来没事,在学习刻木头呢!”小铁把自己刻得看不出模型的木雕给她看。

“是木雕吗?刻这些东西干嘛?”

“我...我也没想好刻点什么。之前每次战役结束,若是有找不回尸体的将士们,将军都会带着士兵,如数刻出木雕来,再配上将士们的遗物,送回到家乡...”

哦,看不出来,那么冰冷的将军,竟然还这么温情,这么,有仪式感。

“所以我想先学着练练。”小铁继续说道,突然想到什么,又说“我可不是希望咱们镇北军的将士怎么样啊,我...我只是想,想...想刻一个我父母的雕塑...按照我心里的样子,留个念想。”小铁越说声音越小。

知道这也是个缺少家庭温暖的孩子,徐妙菀上前一步,搂住小铁的脑袋,让他靠在她的怀里,然后轻声说“嗯,菀菀姐知道。你刻吧,回头刻好了,给菀菀姐瞧瞧,你父母长什么样。其实,他们也不一定就是狠心不要你,可能是有苦衷,可能是无意把你弄丢了,是不是?无论怎样,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的,你要相信。”

徐妙菀一下一下地拍着小铁的背,小铁活了14年,除了他干爹救他的时候,他哭过。今天倒是头一次,想放声哭一回。

徐妙菀感觉到怀中男孩的情绪,复又变换了语调“停,你可别哭啊!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孩子要坚强!”

“嗯!菀菀姐,我知道了,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你说,好不好?你...嫌不嫌弃我这个笨弟弟?”小铁单纯地看着她。

“嫌弃嘛...倒是有点”徐妙菀见小铁要生气,又笑着说“逗你的!当我弟弟可是很严格的!要看你表现哦!而且,以后,一定要维护你姐姐我哦!”

“好!”小铁斩钉截铁的回答。

“嗯,比如,比如假如有一天,我...呃...和你心中的大英雄,大将军打架了,你帮谁?”

“你和将军打架?那...那我肯定帮你啊!将军那么厉害,还用得着我帮?!”小铁看了看徐妙菀,捧着肚子哈哈笑出声。

“哼!胳膊肘向外拐!刻你的木雕吧!”徐妙菀弹了弹小铁的脑袋,转身出了灶房。

徐妙菀从厨房出来,伸了几个懒腰,望了一会儿天,觉得没什么事情可做,正要回营帐。

忽地听到远处传来的整齐有力的喊杀声,随着声音慢慢走过去。

只见操练场内,军营里的将士们个个赤着上身,跟随着演武台上的将领在练习。

嚯!好嘛!荷尔蒙爆棚啊!

徐妙菀远远地瞧着那台上的主将,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不过,不知道这陆战...呃...是否也在里面呢?

当然了,自己绝对绝对没有在乎他是不是也和众将士一样...呃...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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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沈督军婚后,

沈良之:娘子,你有没有发现夫君我夜里有什么怪癖?

沈娘子:没有啊?

某夜,沈督军夜出晚归回府,走入卧房后院,正要推门而入,忽闻里面传来阵阵声响.

再一细听...

吃瓜群众: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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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呃,今天看见文被盗在别的网站了。希望大家来云起支持正版,现在是免费的,所以无论哪个小可爱,我都欢迎哦!么么哒~

第11章 比武演示

操练场内,士兵们的呐喊声整齐而有力,一招一式都凸显着镇北军的勇猛。

徐妙菀尽情地欣赏着这些强劲有力的美好rou体。

哇,果真是古代啊,这样的场景,从前只能在剧组看到,但除了最前排会给到特写的几个武术老师,其他的群演们大多都是充数的,根本做不到这么整齐有力。

要说她身上传统武术的底子,再加上学过的几招防狼术,放在现代,如果运气好的话,勉强也能吓唬吓唬流氓。

但一到了人人尚武的古代,就真的成了三脚猫的功夫了。

想想之前的遭遇,徐妙菀生出一种想法,要不,自己趁此机会在古代好好的学习学习武功吧?

万一真有什么世外高人和什么内力之说,渡给她一点真气,没准自己都可以不用吊威亚就能飞檐走壁了呢!

若是有机会能穿回去,她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侠女了。

于是,闲不住的小手也开始模仿着士兵们的招式套路,有模有样地比划起来。

操练场的一座高台上,陆战和沈良之也正在观看士兵演练。

没有了沈良之的呼噜声,陆战昨夜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于是今早起来的时候,脸色就比平日要柔和那么一点点,虽然,还是有点冷得很。

沈良之见状,暗自总结出来一个规律:睡觉果然还是要有女人陪!

想着过几天朝廷的指示下来,他们就会奉旨进京接受赏赐,迎接京城贵女们的崇拜,顺便在京城喝上几壶好酒....

“将军,过几日圣旨就到了,您,回京吗?”沈良之看向正专注盯着士兵操练的陆湛。

“不。”果然还是这个答案,沈良之早就猜到了。

自从陆战15岁从军,18岁封了镇北将军驻守北寒城后,到如今已经有3年没回过京城。

每每立下战功,圣旨下来请镇北军进宫领赏,他都以“战事反复”“督促练兵”为由,随便派几个副将回去接受赏赐就完事了。

沈良之的家也在京城,他爹是户部左侍郎,正三品的官职。每每有这种机会,家里是肯定要催他回去的。

起先,早在沈良之还不认识陆战本人的时候,就曾听闻过京中陆国公府家这位大少爷的传说。

那时陆战年仅十几岁,就以俊美潇洒,武学出众而闻名京城,传言皇帝更是对他欣赏的紧,常常可以不用传唤就可出入宫廷。

难得的是国公府家还有一位二少爷,陆战同父异母的兄弟陆允,据说也是小小年纪就天人之姿,以文采出众而闻名。

以至于当年素有“京城儿郎千般好,陆府二子占九分”的美誉,意思就是,京城的男人们万千的优点,陆家的这两个儿子就占了九分,其余的人就共同匀一匀那剩下的一分吧。

而当时身为京城子弟,同样被归纳于在那可怜兮兮的1分里的沈良之,还为此不平来着。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京城中对这位陆家长子的谈论风向就变了,据说是长大后变成了一个武痴,而且越长越丑....

到后来,随着陆战离京,几乎再未踏足京城,传说就只是传说了。

沈良之转头打量着他们将军的脸,果真是流言蜚语,舆论害人啊,传出这种留言的人,莫不是瞎了不成?

将军这张脸,嗯,虽然和自己俊美无涛的脸比嘛,是差点,但也万万说不上丑啊~~~

看着看着,沈良之的视线突然越过陆战看向远处,被一个小灰点吸引住。

“咦?那是谁?”

陆战听闻,也转头望过去,只见远处一个小小的灰影,躲在在操练场的门旁,不住地在比划什么。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活着生命就该完整渡过.....”女人的嘴里胡乱地叨咕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不知是沉浸在招数里还是歌词里,连身后有两个男人慢慢走过来都浑然不觉。

“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错软弱从来不属于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们精武出手无人能躲....”

一段副歌唱完,徐妙菀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哎呦妈呀,累死我了,看来这唱跳歌手可是真不容易啊!”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徐妙菀用瑜伽手法,引领着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直到背后冷不丁的一声“徐兄弟”,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憋死过去。

“谁啊!人吓人,吓死人啊!”带着些许怒气的徐妙菀嗖地一转头,正想教训来人。

谁知,双目率先对上的是陆战的那一副冷得没有一丝裂痕的冰块脸....

女人的小嘴无声地动了两下,怒气的小火苗立刻蔫了下来。

“将军大人好!沈大哥好!”转瞬间,原本受惊吓后带着怒意的眸子,已经是笑眼眯眯。

陆战没有说话,眼睛越过她的头顶,看向操练场的士兵。

“原来徐姑娘还对武术感兴趣,刚才看你比划得还有模有样的,呵呵~”沈良之讪讪地打着圆场。

刚才徐妙菀打的那套拳,确实还不错,若不是他已探知过她确实没有武功底子,刚刚看她比划那两下,旁人觉得她会武功都未免不可呢。

“呵呵~哪有,我只是惊叹于镇北军的飒爽英姿,一时被感染罢了!都是一些花拳绣腿,登不上台面的,呵呵~”徐妙菀谦虚道。

“看你刚才的样子,是对武学感兴趣?”沈良之问道。

“是啊是啊是啊!”徐妙菀激动地点着头,自然地越过了陆战,走到了沈良之的身边

“沈大哥,我真的很想学点武功保护自己,你也知道的,我这几次受险,都多亏了你...以及将军大人,才能侥幸活命...”

“学武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般女人家都会嫌苦,你可要想好了。”沈良之实在地说。

“想好了想好了!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了,你说对吧~沈大哥~”见沈良之还是有些犹豫,徐妙菀抬手捂面,眨了眨眼,再抬头,又已是眼圈红红,可怜非常。

男人都应付不了女人哭,沈良之也不例外。

“那,等我得空就教你一些简单的自保功夫罢”

“真的?”水洗过的眸子,亮晶晶地,感恩且期待地看着沈良之。

“当然是真的,大丈夫岂会言而无信!”沈良之拍拍胸脯保证道。

“哇!沈大哥果然是大丈夫!大英雄!太好了!”徐妙菀竖起大拇指,不要钱般地拍着沈良之的马匹。

“沈督军!”低沉的男性嗓音缓缓响起。

“属下在!”沈良之从与徐妙菀的攀谈中回神,陆战平时私下很少喊他沈督军的。

“弓箭营那边的操练怎么样了?”

“呃...回禀将军,属下这就去看看!”沈良之冲徐妙菀点头告辞,抬步就要走。

“哇!沈大哥,你还会射箭吗?”

不得不说,现在的徐妙菀对什么都感兴趣。只要有利于自己能保命的,她都想试一下。尤其是这射箭,玩游戏的时候,她最喜欢这种远程高爆发的了。

“当然,骑马射箭,这些可是从军的必备技能。”

“哇~传说中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说的就是沈大哥你吧!”徐妙菀狗腿属性继续上线。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徐姑娘谬赞了!”许是经常被称赞的沈良之,也架不住徐妙菀连环炮似的赞美攻击,不禁红了耳根。

“沈大哥,你也带我去弓箭营那边看看吧!”说着,徐妙菀也随着沈良之一起朝弓箭营的方向走去。

沈大哥年纪轻轻就做了镇北军的督军!督军耶,应该就相当于我们那边的政委,肯定是又有学识又会管理又有武艺.....”

陆战听着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远却仍旧没有停歇,他真很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从小跟说书先生一起长大的!

“沈督军!”陆湛突然出声叫住了二人。

“将军!有何吩咐?”刚走出没几步的沈良之扭头看看陆战,又折身回来。

只见陆战大步走进操练场,此时场内的演练已改为了一对一互搏练习。

原本在台上带领士兵演练的李副将见将军过来,恭敬地走下比武台。

“将军!”

“将军!”众士兵见将军,也都收起架势,发出震天的呼吼。

“李副将和沈督军,一起给将士们做下互搏演示!”陆战低声命令道。

“遵命!”说着,李副将恭敬地比了个请的手势,邀沈良之上比武台。

平常也经常有互博练习的演示,有时候陆战也会亲自上场,将士们都习以为常,纷纷聚精注目,只等着看精彩的比试。

沈良之也二话没说,利落跳上比武台,卸掉身上铠甲,将自己的外衫和中衣随意一脱,放在一边,紧了紧腰带,双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便与李副将开始比划起来。

与李副将黝黑的皮肤相比,沈良明显白皙了许多,但也不妨碍经常练武的男人那六块腹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哇~想不到沈大哥身材这么好,这么man啊!”站在台下的徐妙菀痴痴地小声嘟囔道。

本以为没人听到,却偏偏进了陆战的耳朵。

台上的两人,虽是演练比试,却也都拿出了几分认真劲,拳拳到肉,虎虎生风,打得是既优美又痛快。

每当二人打到胶着之时,徐妙菀便情不自禁地为沈良之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以至于正在观战的将士们也都自发地支持着各自的拥护者,一时间“沈督军加油!”“李副将加油!”的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操练场。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陆战看着场上的一切,目光扫过满军营赤身的男人们,停留在这个竟敢直视男人身体,丝毫不知道避嫌的女人身上。

呵~陆湛心里嗤笑一声,默默下了定义:乡野村妇,如是而已。

忽然,隐约中想起,这个女人好像也看过自己光luo的后背,甚至还摸过自己的肩膀,还攀拽过自己的大腿...

陆战只觉身上有些奇异的痒,见台上演练已近结束,男人思索了片刻,默默转身离去。

这边看得正起劲的徐妙菀,丝毫没有发现将军大人的离开。

待沈良之走下比武台,问道将军哪里去的时候,徐妙菀才突然发觉,她刚刚,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碍到将军的眼了?

看着正在穿衣的沈良之,颈间的汗珠滑向赤裸的胸膛,徐妙菀咽了咽口水。呃...不知道陆战的身材,有没有沈良之这么好啊。应该,是有的吧!

戏精小剧场:

多年后,已年逾40风韵犹存的徐妙菀向自己的女儿传述恋爱之道。

徐妙菀:乖女儿啊,这挑男人嘛,你一定要多看看,看得越多,才能知道世上的男人都长什么样,谁是最适合自己的。

小妙妙:娘亲,那你一共看过多少男人啊?

徐妙菀:哼哼,你娘我嘛,那可是多了去了,可谓是......

“咳咳!”不知道从哪回来的亲爹陆战,发出震天般的咳嗽。

当夜,房中,将军陆战抓着某人的手,置于其身,颇吃味地道:“夫人,为夫的身子,和我那一营将士比,如何呢?”

第12章 你很怕我?

这几日,自从徐妙菀搬到了陆战的帐篷里,成了他的随从,她也就不用再给沈良之送饭了,而是改为给陆战送饭。

伺候陆战吃饭可比伺候沈良之难多了,给沈良之送饭是到时间送过去,到时间去拿盘子就可以了。

而陆战呢,不是饭点的时候人不在,就是吃到一半军营中有事要去解决,等回来之后饭菜都冷得不成样子。

徐妙菀心想,就这样没有规律的吃法,不吃出胃病才怪呢!

此刻,徐妙菀将午餐端进帐篷,发现陆战破天荒地没有出去,而是在营帐中看兵书,心中一阵窃喜。

“将军,该吃午饭了”徐妙菀温柔地出声提醒。

“唔”男人的目光却未从兵书抬起。

眼见着帐篷里唯一的桌子被占着,饭也没地方放,徐妙菀索性立在一边,端着饭站着。

哼,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看你还能看得进去!

但偏偏,徐妙菀低估了陆战对兵书的专注程度,这个男人还真的就在“嗯”了一声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

人是铁饭是刚,一顿不吃饿得荒~

吃饭不积极,脑筋有问题!

徐妙菀无言地腹诽着。

咕噜噜~不知站了多久,徐妙菀的肚子忽地发出了声响。低头正要翻书的男人,忽地抬头。

“呵呵~那个,将军,该吃饭了~”徐妙菀把饭往前又端了端,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状,陆战终于开口道“好,你放这吧。”

“好嘞,将军,您趁热.....”

徐妙菀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菜,今天厨房做的是青菜炖豆腐,素炒鸡蛋,配白米饭。但此时除了碎成渣子的豆腐上,几片蔫巴巴的菜叶子在不死不活地冒着残余的热气。鸡蛋和米饭早都凉透了。

“呃...将军您稍等,小的给您换份热的来!”说完,小巧的身影立刻钻出了营帐。

陆战刚要说出口的那句“不必”,就这样咽了回去。

当徐妙菀回到厨房时,发现今天的午饭已经都派发完毕了,竟然没有剩的。

也是,人家士兵吃饭都是有固定时间的,能够一个时辰还没吃完饭的,也就大将军了,以及被连累的自己!唉,早知道就和每天一样,把饭菜往那一放,不等他了。

还好锅底的火还没灭,徐妙菀熟练地将菜倒进锅里。

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地响了起来,她转身看了一圈,发现今天赵叔居然没有留饭给她。当然,她并不知道,赵叔留了饭,但是被没有吃饱的小兵给偷吃了。

徐妙菀看了看锅里的菜,刚刚还觉得那青菜豆腐炖的有些太碎了,但现在看着似乎应该还阔以。

徐妙菀转身又向厨房看了一圈,发现灶台边上还剩下一个萝卜和半块豆腐,突然又有一计涌上心头。

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

徐妙菀虽然不想抓住陆战的心,但听说过几日沈良之他们要奉旨回京啦,她也好想跟着去京城啊,一定比北寒城好玩多了!

所以这段时间,她还是有必要适当的讨好一下这位“冰快将军”吧!虽然她能明显地感觉出,他好像不太喜欢她。

于是,锅里的菜她也不继续热了,直接盛出来,倒在了米饭上,然后自己就把这份本属于陆战的汤泡饭快速吃掉了。

然后,又迅速地重新刷了锅,倒了一点点猪油,几片姜片,然后倒入凉水煮沸,再将刚刚切好的萝卜丝放进锅里,又撒了两把青菜,撒上点盐巴,就这样,一道简简单单却热气腾腾的萝卜青菜汤就完成啦~

若说做饭的手艺嘛,徐妙菀不敢说自己是精通,但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也是不再话下。

之后,她又从厨房的筐娄里找到了馒头,拿过三个馒头,切好片。打了两个鸡蛋倒入锅中,炸了一盘色泽金黄的馒头。

这豆腐呢,就索性直接切点小葱,撒点盐巴,来个一清二白,小葱拌豆腐好了。

许久没有下厨,忙乎完这几道菜,又要快速又要做的好吃,也是累得她出了一额头的细汗。

用袖子随便地摸了一把额头,徐妙菀赶快端着自己的作品给陆战送去了。

还未到帐篷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一个将士正从将军营帐走出来,紧接着,还没吃上饭的陆战也出来了。

“将...将军!”徐妙菀一急之下喊了出来。

先是将士疑惑地看了过来,然后是陆战。

徐妙菀局促地快走了几步,到了营帐前,抬头看看陆战,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东西。

前来汇报情况的将士看到餐盘,立刻明白了,将军大人原来还没吃饭,想着也不是特别急于现在解决的事,便出声道“将军,要不您....”

“不用,饭放着,我回来吃”后一句是对徐妙菀说的。

说完,便头也未回地抬腿走了。

“哦....好....”徐妙菀看着将军身姿挺拔的背影,气馁地小声回应道。唉,看来自己又拍马腿上了,明明好意给他做饭,但人家现在要出去了,她不但没有立功,还耽误了将军吃午饭!

徐妙菀走入帐中,将饭菜放到了桌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血,感受着刚刚因为吃的太快,胃里的稍许不适,唉,早知如此,还不如把剩饭热了给将军吃,自己吃小灶呢!

默默后悔了一阵,最后再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啊,我温热舒服的萝卜汤,满口酥脆的炸馒头,goodbye了~

徐妙菀走到门口,刚要抬手掀帘子,忽然地从外面伸过来一只大手,先于她把帘子掀了起来。

两方的人都脚步未停,矮人一头的徐妙菀便直直地撞上了硬邦邦的铠甲。

“唉哟!”徐妙菀被撞了一个趔趄,小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攀住了身前的男人。

而同样意料之外的陆战,右手仍旧保持着掀帘的动作,左手已快速地勾住了就要向后摔倒的女人的腰。

被铠甲咯得生疼的徐妙菀扭曲着五官,慢慢睁开眼,入目就是将军大人神一样的天颜,棱角分明,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你...没事吧?”陆战没想到她还在营帐里。

“没,没事”。

徐妙菀抬手揉了揉撞得实在有些痛的鼻梁和额头,心里庆幸,妈呀,这幸亏是原装的,要是整出来的鼻子,立刻就撞歪了。

陆战从未与女人离得这么近过,也从未如此直接地观察过女人的脸。此时低头看着怀中女人的小脸,光洁的额头已被他的铠甲咯出了些许印子,鼻头也是红红的。

这女人是面做的吗?随便磕一下就出痕迹了。

“将,将军~”徐妙菀从疼痛中回过神,察觉出来自己居然是被大将军拦腰抱着。她试探地开口,然后向后退了两步。

女人身形向后一动,那柔软的不盈一握的纤腰,便脱离了男人手臂的掌控。空了的臂弯毫无痕迹地顺势背到身后,陆战放下帘子,绕过徐妙菀走进营帐,落座在桌前。

“沈良去处理了”他是在解释他为何会突然回来。

“哦~”见传说中不近女色,不喜欢女人碰触的将军大人没有发火,徐妙菀的一颗小心脏回归了原位。

陆战拿起筷子,伸向那金黄的炸馒头,面露犹疑。

徐妙菀见状,便率先解释道:“回禀将军,这是炸馒头,就是在馒头片外面裹上一层鸡蛋,炸至金黄。”

男人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又想起什么的徐妙菀,接着解释道“我知道将军大人向来和军中士兵同宿同栖,连餐食也都与最普通的将士吃一样的,从不开小灶....”

“不过,不过我没有浪费军中的粮食,也没有给您搞特殊化。今天我们吃的是青菜顿豆腐和素炒鸡蛋。而我给您做的也是用的这几样材料,原本的是豆腐青菜汤,配炒鸡蛋。我把豆腐用小葱单拌了。汤呢,用了半块剩下的萝卜做了萝卜汤,也不知道将军大人忌不忌口。米饭大家都吃完了,就给将军炸了馒头....”

陆战闻言,抬头看她。

徐妙菀被男人直视的目光看的心慌慌,又主动坦白道“呃,米饭,将军大人的米饭,被我吃掉了。”

徐妙菀低头揪了揪衣服,继续快速的解释“因为,因为中午我也没有吃饭,所以,所以就斗胆把将军大人的饭吃了。”

解释完,长长喘了一口气的徐妙菀,心中暗暗地后悔,早知道刚刚她不该吃了那份米饭,现在的炸馒头就是蛋炒饭了。

“你....”

“嗯?”徐妙菀乖巧的小脸带着疑惑,目光盈盈地看向陆湛。

感受着女人璀璨灼灼却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原本想说“你吃的是冷饭吗?”的将军大人,一出口,便成了

“你,似乎很怕我?”

“啊?!”徐妙菀猝不及防地吃了个大惊,这...这要怎么回答?

徐妙菀认真回想起认识陆战以来的一幕一幕。初遇那日砍下人头的暴戾杀气,执掌军营的威武霸气,和私下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冰山面容,以及沈良特意强调过的,他不近女色,不喜欢女人接触的这个说不上怪不怪的小怪癖.....还有这几次,她和他的冲突,好像每次跟陆战对上,都不太愉快。怕他吗?肯定是有吧,不过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那个,那个回禀将军,不是怕,是尊敬!”徐妙菀自认找到了最安全的回答,求生欲极强!

陆战看着女人纠结的小脸,以及那额头似要鼓起的小红包,莫名地有些想笑。但满脸的肌肉组织还是习惯性地抑制住了欲上扬的嘴角。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遵命!”徐妙菀如释重负般地爽快回答道,就差给他敬个军礼了。

待女人一离开,陆战拿起筷子首先夹了一块馒头片,尝试性地吃了一口。口感绵软清脆,嫩嫩的鸡蛋唇齿留香。

然后他又端碗喝了一口汤,通气的萝卜汤喝下去,顿觉浑身舒畅。

之后,便是一口一口再一口,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连馒头渣子都没剩。

若是有人看见陆战此刻的表情,才会发现,原来平日里神仙般禁欲冰冷的将军大人,私下里也会因口腹之欲而感到小小的满足。

汤足饭饱的陆战捂着温热的肚子有片刻的发呆,给徐妙菀这个他心中的乡野妇人又贴上一个新的标签:言不由衷,但厨艺,还算过得去。

不过,这女人不会在饭中下了什么药吧,不然他此刻怎么会觉得全身都有些发热,暖洋洋的,还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向下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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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午饭后,正要睡个午觉的沈良之被士兵叫起。刚刚从将军那过来的士兵,看着沈督军一脸的起床气,怎么也不敢说,原本都跟将军快走到地方了,将军突然命他来找沈督军处理。

下午,众将士在陆湛营帐中议事

将士甲:“唔~什么味?”

离陆战最近的沈良之,惊恐地抬眼,见那人稳如泰山的表情,然后选择默默低头,憋了一口气。

只闻那男人用稳如泰山的嗓音道:“沈督军,你放屁了?”

沈良之:“......”

第13章 采花情缘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又是美好的一天,徐妙菀照常来厨房帮忙。

“赵叔,今天午饭我们做什么?”

“今早将军说了,犒劳将士们,我们中午加餐炖鸡肉。”

“啊?有鸡肉吃吗?我最喜欢吃鸡翅膀拉!”

听说中午有肉吃了,无肉不欢的徐妙菀也很高兴。离开火锅烤肉炸鸡牛排韩餐日料串串香麻辣烫烤冷面的第N天,想它们~

“先把水烧开,一会跟着我们去抓鸡。”

“好嘞!”徐妙菀勤快地往灶里添着柴火。

“赵叔,军队里还养鸡啊?前几天我怎么没见到有鸡舍?”

“军队里哪有时间养鸡?是北寒城的知府和老百姓们感谢咱们镇北军,特地送来了一百只鸡。”赵刚说道。

“哦,那这北寒城的知府和老百姓也够好的。”

“能不好嘛~你也不看看咱将军自从来了北寒城,内忧外患的事解决了多少!”小铁自豪地说。“前挡敌军后挡马匪,对了,还能帮忙抓采花贼呢!”

“采花贼?采花贼还用咱将军捉啊?那不是什么捕快的事吗?”徐妙菀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赵刚闻言解释道“只是偶然罢了。前年将军进城采买军需,留宿一夜,刚好客栈里进了菜花大盗,就在将军隔壁犯案,将军就顺便帮忙抓了贼。”

“啊,这样啊,那采花贼可是有够惨的,出门没看黄历吧,哈哈”徐妙菀笑道。

“可是没看黄历的可不止菜花贼一个,我看还有那个被采的姑娘,也一样的倒霉。”另一个在厨房帮忙的士兵小声说。

“嗯,那倒是,都遇见色狼了,能不倒霉吗?”徐妙菀应和道。“不过,不是没什么事嘛,遇见咱将军了啊!”

士兵探头朝门口看了看,见无人经过,才小声地说“倒霉的就是遇见咱将军了!听说,那姑娘对咱将军一见倾心!”

啊?就那冰块脸?一见倾心?徐妙菀腹诽着,不过仔细想想,嗯,陆战那张脸,若是不发怒的时候,确实也是很迷惑人的。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徐妙菀八卦地追问着。

“哪还有什么后来,咱将军救完人就走了,但听说那姑娘,一门心思想跟了将军,到现在也有2个年头了吧,听说那姑娘一直不嫁人,等着将军呢~”

“哦,这样啊。那,那是不是,那姑娘长得,嗯...长得不是咱将军喜欢的款?”

“谁说的!城里的百姓都传,那姑娘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你也不想想,长得不好,能被采花贼盯上吗!只是可惜了,咱将军不喜欢她。”士兵咂了咂嘴,惋惜道,好像被拒绝的他一样。

徐妙菀想了想,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陆战那木头,连自己这么个21世界的大美女在眼前,都一点想法没有,还总跟她摆一副臭脸。也不知道他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没准,他喜欢的就是男人呢!古代好男风的风流事迹,不是很多吗?

“那姑娘果真就一直没嫁人?那将军也没给个说法,这...”

徐妙菀还欲再细问,赵刚在旁轻咳了两声,止住了这个话题。

“咳!还敢说将军的闲话,你小子胆子是大了!”赵刚上前扭了一下那士兵的耳朵。

“哎呦哎呦,不敢了,不敢了~”士兵讨饶。

“水烧开没有?快跟我去抓鸡!”

之后,赵刚又让小铁去叫了两个士兵来,几人抬了两大桶滚烫的热水,

来到临时搭建的鸡舍外,开始准备杀鸡。

徐妙菀第一个掀开鸡舍的帘子,嚯,屎起冲天,差点没给她熏个跟头。

一旁的赵刚见状,笑着吩咐道“小铁,你们几个进去抓鸡,我来杀鸡,小徐呢....你就端盆子在这接鸡血吧”。

赵刚知道她一个女孩,可能干不来这种活,有意给她安排个轻松的差事,只要在旁边蹲着就行。

“接,接鸡血啊?”徐妙菀重复道“就,就是您在上面“刺啦”一下,割鸡的脖子,然后我在下面看着血滴答滴答.....”

徐妙菀边说边拿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那小表情彷佛自己就是那被待宰的小鸡,看得赵刚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那你就帮着拔鸡毛。”赵刚重新安排道。

“切切,堂堂大男人,怎么连杀鸡都不敢?”刚才与徐妙菀闲聊的士兵开口道,然后挺着胸膛,带着两人迈进了鸡舍,转瞬间,就一手一只鸡,出来递给赵刚。

只听那鸡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已一命归西了。

赵刚将鸡往滚烫的开水里一扔,剩下就是徐妙菀的活了。徐妙菀在木桶旁边看了看,一直没赶伸手,赵刚以为她不会,还给她做了演示。

“拔鸡毛简单,就像这样,把鸡往开水里一烫,然后用手一拽,鸡毛就下来了。”

“....”

徐妙菀直勾勾地盯着赵刚手上冒着腾腾热气的白花花的裸体,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倒是爱吃鸡肉,但除了翅膀,其余的部位她是不吃鸡皮的。如今要与鸡皮亲密接触...

徐妙菀摇了摇脑袋,一转头,见小铁也拎着一只鸡过来了。

“赵叔,我觉得我还是去抓**!我抓鸡厉害,真的,我去抓鸡!”边说边挽起袖子,信誓旦旦地朝鸡舍走去。

但却万万没想到,抓鸡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容易。

刚刚看别人那么轻松,一会拎出去一只,她还以为这些鸡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哪里想到,她一进来,这些鸡仿佛恢复了活力般,上天入地般地垂死挣扎。一时间,鸡毛鸡粪漫天非,徐妙菀是不敢伸腿也不敢下手,只能用嗓子应援。

“哎~哎~快快快拦住~”

“这边这边,一会飞出去了。”

“啊!有鸡粪拉在我身上啦!!”

远处,刚好巡视了一圈,走到鸡舍附近的陆战和沈良之,隔着老远就听见这“人鸡合一”的惨叫。

待走近一看,只见徐妙菀满身鸡毛地在狭小的鸡舍中上蹿下跳,被飞起来的鸡叨乱的头发倒像一个真正的鸡窝。

最后,一场世纪性的“人鸡大战”,以徐妙菀嗓子喊哑而告终。

这天中午,由于亲眼目睹了小鸡们从活捉到被杀到下锅的一路惨状,馋肉的徐妙菀愣是一块鸡肉也没吃进去。

而当晚,作为徐妙菀室友的陆大将军,在无数次的辗转反侧间隐约听到了如下内容:

“啊!啊!不要过来!小鸡小鸡,别咬我...”

“不要,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鸡大侠!鸡大哥!以后我再也不吃你们的肉了!”

第14章 醋意成全

第二日清晨,随陆战巡营的沈良之,眼尖地发现他们的将军眼底有了隐约的黑青。

正午用餐时,又看到徐妙菀那双以吓死人的熊猫眼,沈良之暗暗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在问过了昨夜将军营帐外的守卫,是否听到夜里有什么异动之后。

沈良之坏笑地看着陆战,斟酌着开口:“将军,昨夜睡的怎么样啊?”

“.....”陆战没有出声。

“那,昨夜徐姑娘睡的怎么样啊?”

陆战冰块般脸上出现一丝裂缝,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沈良之彷佛堪破了什么大秘密一般,极小声地贴近陆战耳边道“子行,昨晚,你,莫非?”

陆战听沈良之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呼出的热气让他的耳朵很痒,遂一手推离沈良之的脑袋,开口道

“离我远点,贴这么近,成何体统!本将又不是断袖!”

这句对陆战来讲,本没有什么的话。听在有心人沈良之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不是断袖=是男人=喜欢女人=昨天晚上....

沈良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陆战的肩膀。

他早就说嘛,怎么可能有男人真的不近女色!何况是他们风流倜傥、家世显赫、文物双全的陆战陆大将军。

仔细想想徐姑娘,嗯,确实还长得挺美的,说话也好听,重要的是还会夸奖人!那双大眼睛,璀璨璀璨的,分外吸引人。看来他们的将军也是难过美人关哦!

陆战看着身旁一脸神游的沈良之,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徐姑娘。”大脑先于理智,沈良之竟脱口说了出来。

这回轮到陆战惊讶了!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沈良之。

堂堂镇北军督军,户部侍郎之子,居然在想一个举止谄媚,行为粗俗,且有呓语症的乡间妇人!

不过再一想到那女人的脸蛋,那隐隐约约的身段,以及...以及应该是只有他一人见过的白皙的...

果然是美色害人!陆湛的脸更冷了几分!

此刻的沈良之能明显感觉到将军身上的冷气,在嗖嗖地往外冒“将,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徐姑娘...不,我的想不是那个想,我是....”沈良之越解释越不清。

“良之,你我兄弟多年,男女感情之事,我不欲管你,但那徐...徐妙菀,定然并非你的良配,你...你好自为之!”留给沈良之这一句话,陆战转身拂袖离去。

“哎~子行,子行你别走啊!”

他当然知道徐妙菀不是他的良配了!陆战难得看上个女人,跟自己的兄弟抢女人,他还有个活吗!

傍晚时分,用过晚饭,将厨房收拾完毕的徐妙菀和小铁一起往营帐走。沈良之迎面路过,徐妙菀刚要打招呼,只见沈良之以蛇形走位,闪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小铁?刚刚,那是不是沈大哥?”莫非我眼花了?

小铁看了看沈良之的背影,也疑惑地道“是...是吧,应该是沈督军没错。”

“莫名其妙,搞什么鬼?”徐妙菀摇了摇头,和小铁分道扬镳,朝将军营帐走去。

今夜陆战回来得倒是很早,正在案前练字。

“将军,晚上好啊~”徐妙菀欢快地打着招呼。

陆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写字。

怎么回事?相处几日下来,徐妙菀明显觉得陆战比以前要柔和许多了,怎么今日又开始不要钱的释放冷气了?虽说这是夏天吧。

小脑筋一转,徐妙菀狗腿属性上线。

“将军,我来给您磨墨吧”

在徐妙菀设想中,本是红袖添香的唯美场面,在陆战的眼下,却换了滋味。

原本就不是很亮的烛火,因为女人的靠近,在纸上投下了大片阴影。男人的眉头皱起。

“听说,你要随沈良之回京?”男人手上未停,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禀将军,是的!”前几日她知道有机会能去京城,就兴奋的不行,但问了沈良之,沈良之却说要将军点头才行。今日陆战主动提起,莫非就是给她开口的机会?

徐妙菀心中活泛起来,对接下来的事情,隐隐透着期待。

陆战不用抬眼,都能明显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转变,那磨墨的速度,都比刚才快了两圈。

“你在京中,可有亲人?”男人继续问道。

“呃...”虽然之前她给自己编造的孤女人设已经定了,但多出来一个远亲,应该也没什么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去求证,还是先入京再说!

于是徐妙菀开口道“要说亲人,还是有的。我娘家舅舅的二哥家的三姑家的小叔家的表姐正是嫁到了京城。早先家乡没遭难的时候,也是互相通过几封信件的。我那表姐夫在京城是开绸缎庄的,对我表姐甚是不错,如果如京之后能够找到,想必也会给我个安身之所吧。”徐妙菀说完,偷偷看陆战的脸色。

陆战低头思忖着刚刚女人的话,瑕疵太多,心中冷笑了一声,却并未表现出来。她若是直接坦白是为了沈良之入京,他陆战难道还能不成全他们?

“你可知,沈良之家中情况?”

“啊?”徐妙菀抬头,对上陆战一双漆黑的眼眸,这怎么扯到沈大哥了?

陆战斟酌后开口“沈良之乃是户部左侍郎家的独子。”

“户部左侍郎...哦,我知道,是很大的官了。”徐妙菀以前拍戏的时候,也知道这个官名,有左侍郎还有右侍郎,上面还有户部尚书。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然后嘞?

陆战见她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本欲规劝的话,也突然说不出口。

只是压低了声音道“我可以允你入京,但京城不比北寒城,牵连之事甚多。只望你莫要失了分寸,凭添烦恼。未来之事,你...要想好。”

以徐妙菀的身份,沈家是断然不可能让她入门的。不过若以沈良之在家里的受宠程度,若是他一心迎娶,让徐妙菀做个妾室,却也不是不能。

想到这里,陆战心中不知怎么,比下午之时更要憋闷。不过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郁闷自己的好兄弟居然眼光这么差,看上了一个如此恶劣的女人。

于是又添了一句“总之,我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被有心之人利用玩弄。”莫了,给了徐妙菀一个冷冷的眼神,以示警告。

而此刻的徐妙菀一心都在可以去京城的喜悦当中,完全没有听他后面说了什么。就连此刻陆战的眼神,也觉得他是习惯性地冰冷,并未看出什么旁的意思。

真的吗?同意她入京了?太棒了!

“谢将军大人!将军大人你太够意思了!我...我这就去给您端热水,伺候您洗漱!”

陆战看着女人雀跃离去的背影,啪地放下了手中的笔。

这女人,可以和沈良之入京,竟然这么高兴?果然是乡间妇人,居然一点都不矜持。

低头看着已被甩上墨汁,渐渐晕开的字,随手一团,扔进了纸篓。

第15章 不要命了?

夜里,熄了灯的帐篷内,陆战闭目躺在床上,久久都未睡去。就在他为自己不知何处来的烦闷疑惑的时候,忽闻营帐的一角,有些许动静。

陆战半阖双目,躺在床上装睡。

只见徐妙菀压低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出了营帐。

这女人是半夜起夜?果然麻烦。陆战烦躁地翻了个身。

忽然,一个想法冲入脑海,陆战腾地一下坐起,这女人....不会是夜半与沈良之私会吧?!

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的陆战沉思了片刻,终于还是披上外衣,出了营帐。

这是在他的军营,万万不能让沈良之一时冲动,做下什么错事才好!陆战如此想着。

而这边的徐妙菀,正抱着一团衣服,走向河边的方向。

之前她都是住在沈良之的帐篷里,虽然没有洗澡的浴桶,但好在她每天都能打点热水擦拭一下身子。自从来了陆战的营帐,她都好几天没痛痛快快地洗洗身上了。

军营西边的这条河,上游是他们做饭取水的地方,下游则是将士洗衣,以及洗澡的地方。

她先是来到了河的下游,见深夜里果然没有人,正要下水。但又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向上游再走一点。

片刻后,来到中游,徐妙菀见四处无人,便放下换洗的衣服,脱掉了靴子和袜子,将一只脚试探地伸向河里。

“我的妈呀,这酸爽,透心凉,心飞扬啊!”

夏季的河水虽然算不上冰凉,但夜里还是有些冷。不过也不能瞎讲究了,再不洗,她就要变臭了!就当冬泳,强身健体吧!

徐妙菀活动了活动身上,做了个入水前的热身。然后脱掉外衫、里衣、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河里。

因为之前在河边洗过衣服,她知道这条河水的深浅,况且以她的水性,是万万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于是便抱着想痛快洗洗想法,便一直走到了河心的正中央。

却不想,当她好不容易战胜了冰凉的河水,将全身都浸泡在水里,开始解下缠了许久的裹胸布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水声!

没待她转身去看,只见身下的水中窜出一条长臂,大力地拦在她的腰间,将她猛地向后拽起!

徐妙菀没想到军营之中也会有歹徒,仰头大声呼救,

“啊!救——”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巴。

“唔——唔——”她不停地在水中蹬腿,想摆脱身后的控制,但身上钢铁一般的手臂,丝毫不动地紧紧勒住她的腰。就连她挥动双肘去击打后方的人,也只觉敲在一块硬板之上。

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徐妙菀恨老天,怎么总是将这样悲惨的戏份安排在自己身上。

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留下,也烫伤了男人的手。

察觉到男人的手有片刻的松动,徐妙菀张开嘴冲着大手狠狠咬下去,因为下了死口,瞬间嘴里就有了血腥味。

“呃!”身后传来男人吃痛的抵呼,受伤的手彻底放下。

徐妙菀趁着这个空档,用后脑勺猛地磕向身后的男人,却被男人灵活地一偏头,磕了一个空。

但由此,她却也借着依稀的目光,看清了身后男人的侧脸。

将...将军?

徐妙菀万万不敢相信,半夜里尾随她,偷看她洗澡,还欲行不轨的竟然是陆战!

察觉到前方的女人似乎认出了自己,陆战放开了钳着她腰部的那只手臂,却没成想,女人嗖地一转身,一个巴掌,已经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当徐妙菀抬手欲要再打,铁一般的手臂从水中升起,牢牢定住了徐妙菀伸在半空中的手。

月亮穿过云层,透出皎洁的月光,清晰地照在河边的一男一女身上。

陆战浑身湿透,被打得有些散的长发半湿地遮住刚毅的脸庞。本就是半夜起来没有系紧的衣服,也因女人刚才的一番撕扯而半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

徐妙菀这边,更是一片活色生香。已经解开的裹胸布,早已不知飘向何方,被禁锢了许久的浑圆的xiong部,若隐若现地起伏在河水之中,借着月光的照耀,莹白无瑕。

察觉到陆战的视线,怒火中烧的徐妙菀抬起另一只手又要扇过去,毫不意外地,又被陆战截住。

不愿被女人胸前那独有的风光吸引住眼球,陆战猛地将女人向身前一拉,两人贴身而对,陆战在她耳边轻吼道“蠢女人!”

落于人下的徐妙菀,惊讶和愤怒交织,骂道“是,我是蠢女人!我蠢到居然没有想到,陆战你tm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伪君子?!”

“对!没错!就是你!你偷看女人洗澡,你还要不要脸!”身子被男人钳制着,徐妙菀恨不得上前咬他。

活了二十几年从来不曾被人又打又骂的陆战,一手抓住女人的两只手臂,高高举起,一手掐着女人的脸,逼她直视自己,然后带着怒气道“这河里有水蛇,敢来这里洗澡,难道你不想要命了吗!”

!!!水,水蛇?什么水蛇?!徐妙菀呆住了!

看着眼前阎王似的陆战,徐妙菀终于意识到,难道陆战不是来轻薄她,而是来救她的?!

“你,你骗人,哪里有水蛇,你们...你们不是也在这个河里洗澡?”徐妙菀执拗地回顶。

陆战抬舌顶了顶两腮,看着面前不知是河水,还是泪水布满脸蛋的蠢女人,忍着怒气开口“你也不看看你来了哪里?中游,你见过有将士们来中游洗澡?况且那牲畜也会怕人,别人洗澡的时候都是白日,且是一堆人一起,那畜生有心伤人也不敢出来。如今深夜寂静,你一人来此,若是被水蛇咬到。怕是你沉进河里,做了水鬼也没人发现!”

恐惧和惊吓过后,还被人狠狠训斥的徐妙菀一阵心酸委屈涌上心头:“呜呜,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嗝...你们从来也没告诉过我...呜呜”抽噎着打起了哭嗝。

冰凉的河水,也掩盖不住彼此身体间传递的温度,陆战感觉到怀里的女人体温越来越低,暗骂一声,从水中将女人直直抱起,大步向岸边走。

话说刚刚,他犹豫片刻跟着徐妙菀出来,本是欲去沈良之的营帐一看究竟,但待他凑近沈良之的营帐,发现那人的呼噜声照旧想起。

陆战在营帐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便飞身掠向河边。

当他飞身而来时,只远远见着一个逆光的纤细身影,已经走到了河流的正中间,沉了下去。

发觉她来的居然是水蛇出没频繁的中游,情急之下的陆战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满心都是赶快救她上来。

挣扎之中,为了不把守卫的士兵引来,他才暂时捂住了她的嘴。

抱着女人上岸的陆战,完全顾不上被徐妙菀咬得血淋淋的手,拿起徐妙菀早先放置在一旁的衣服,盖上她赤裸的身躯。

徐妙菀用衣服紧紧地裹紧自己,但还是被夜风吹得浑身直打冷颤。

“快穿!”陆战不耐烦地出声,背过身去。

“对,对不起,我误会你了。”镇定下来的徐妙菀,想着刚刚她的所作所为,低声开口道歉。

“唔。”陆战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与夜里凉爽的气温不同,他此刻身上和脸上的温度却异常地高。

听着身后的女人稀稀疏疏穿衣的声音,确定她已经穿好,也就不再怕她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巡逻士兵看见,此刻还浑身是水的陆战就要抬步离开。

但刚走出两步,身后娇软的声音又幽幽地响起:

“将...将军...”

呵,这个女人,骂他的时候直呼其名,陆战陆战叫的欢,现在倒是来喊将军。

陆战没回头,却是停了脚步。

只听身后那人带着哭腔道“我...我的脚扭到了,站不起来...”

满头黑线的陆战,沉着脸,有片刻的犹豫,他真是想把她一晚上晾在这算了。但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在惊呼中抱起女人柔软得身体,快速飞回了营帐。

第16章 对她负责

隔日,脚肿成馒头,又感染了风寒的徐妙菀,被小铁扶着一瘸一拐地去军医那看病。

军医给她用药酒推拿了一番,又开了些治风寒的药,叮嘱她三日后不好再来拿药。已经离开的徐妙菀想了想,还是回去又多要了三日的药。

此刻,她正在厨房的炉子上,慢慢地熬着又黑又苦的汤药,两人份的。

正恍惚着,昨天一直躲着她的沈良之,探头进了厨房。

见她病恹恹的样子,似是知晓一切一般,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沈大哥,你在搞什么啊?”徐妙菀开口。

“啧啧啧,你看看你们两个...唉,我说你们...要注意身体啊~”

今早陆战起来的时候,也咳嗽了两声。徐妙菀以为沈良之是知道了昨夜河边的糗事,来兴师问罪的,小声地嘟囔“那...那也不全是我的责任啊,我又不知道...”

沈良之想着陆战向来铁打般地身子,顶着低温连续数日作战都没生个病。如今却因为和夜里一时放纵而感染了风寒,这确实不是徐妙菀的错。

但忽然又想起,今日在陆战手上看见的伤痕,虽然陆战百般隐藏,但他已经看出来了,那就是一排牙印!细细密密的,女人的牙印!

遂开口道“我知道,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将军手上的伤口,是你咬的吧?”哎呦呦,都见血了,俩人这是闹得多大动静,可真下得去口。

徐妙菀闻言,红着脸蛋,头埋的更低,略带愧色地道“沈大哥,我知道错了,那我...我不也是急得嘛,我也不是有意...”

女人待要继续说,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你别怪她,若是有事,你来找我。”

厨房内的二人惊讶地抬头,只见陆战侧身站在厨房门口处,午后阳光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只看得出他是在盯着沈良之,却没有赏给徐妙菀半个眼神。

沈良之脖后汗毛一凛,他本就是来八卦地问问昨夜的情况,没想到又被陆战抓到了。

“正弘,你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陆战说完,径自走了。

剩下屋内茫然对视的二人,沈良之悲催地看了看陆战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徐妙菀,无奈地缩了缩脖子,追着陆战出去了。陆战平时不怎么叫他的字,这么看来,自己少不得又要挨说了。

两个男人走后,徐妙菀揉了揉塞住的鼻子,愣愣地回神,原来,沈大哥名良之,字正弘啊。嗯,和他的大名一样,正气凛然。不过她好奇地发现,她还从来还不知道陆战的小字什么呢。

这边,陆战和沈良之一前一后进了营帐,两人神色各异地尴尬对视。

最终,还是沈良之先开了口“子行,我...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是关心则乱。”

“嗯。我知道...这事...本是我有错在先。”

昨夜,无论他出于什么样的因素,终究是看了、碰了、抱了徐妙菀,一个他的好兄弟沈良之看上的女人。

刚刚他经过厨房门口,无意听见两人的对话,听着徐妙菀低声地像沈良之道歉。陆战的心,有片刻的刺痛。不知是因为自己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还是因为些别的。

“哎呀,别,你千万别这么说。”

沈良之见陆战并没有要对自己发伙,便放松下来,上前揽住陆战的肩膀,“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还不了解你嘛!你为人正直,作风正派,兄弟我心里有数!但那...那种时刻,谁还能顾及得了那么多!没事,我都理解的!”

沈良之边说,心中边偷笑,没想到,禁yu二十多年的陆战,疯狂起来,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啊!俩人双双得了风寒不说,还让人家女孩在自己身上弄出伤来了,可见,这男人当时...嗯...得多卖力啊!

陆战侧头凝视沈良之一副不正经的笑颜,一方面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看来他的好兄弟,确实没有因为他昨夜情急冒犯了徐妙菀,而与他绝交。

但一方面,他又疑惑,沈良之这幅不着调的样子,莫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对徐妙菀有什么太多的情谊?要不然,怎么会是此种表情?

一个劲傻笑的沈良之发觉陆战盯着自己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探究,好像,还有那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刚刚,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些?

“那个...要是没其他的事了,李副将刚刚说找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了啊!”

沈良之找个机会,趁机溜了。

一个时辰过后,一个娇小的身影,掀帘进了营帐。

徐妙菀端着热腾腾黑乎乎的汤药,放在陆战面前的桌案上,然后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将军,这是治风寒的药。你,你趁热喝。”

然后又看了看陆战背在身后的左手,想着昨天自己下的死口,缓缓道“将军,你的手...没事吧。我昨日,还以为是坏人,所以才下了死口。实在是对不住了。”

陆战看着面前不知是害羞还是生病而脸色红红的女人,缓缓握紧了身后的左手。

低声道“昨夜我也有不对。刚刚,我和沈良之已经解释过了。希望...希望不要引起你们间的误会。”

徐妙菀闻言,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沈大哥他一向对我不错,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太过苛责于我的。”

况且,刚刚沈大哥不是来追问过了嘛,问她为啥要咬那么狠,就算他关心兄弟,也不会再问来了吧,毕竟挺尴尬的,徐妙菀心中默默想。

陆战闻言,心里无声地冷笑了下多管闲事的自己,然后低声回了句“唔,那就好。”

之后,便端过还有些滚烫的药碗,一引而下。在徐妙菀的错愕中,转身离去。

陆战没有目的地在军营走着,当他抬头,发现正是走到了昨日的河边。

闭上眼睛,回想着昨夜的种种,皎洁的月光,身姿曼妙的女人,雪白的******,含着眼泪的眼框,愤怒、惊讶、娇柔、委屈、饱含各种情绪的语调...

陆战低头,看了看印证着昨日种种并非一场梦的左手,轻轻嗤笑出声。

呵~亏他昨日一夜未眠到天亮,害怕昨夜无意的冒犯,让自己兄弟间产生不快。甚至迷迷糊糊间,一个惊悚的想法都已蹦出脑海。那就是,若是沈良之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他摸了碰了,不要徐妙菀的情况下,那他索性,就负责负到底,把徐妙菀这个女人收了。

呵,看来,的确是他多虑了。

徐妙菀自从被救回来,本身就不是完璧。沈良之能要她,定然也是没有在意这个。况且以徐妙菀的身份,最多也就是抬回家当个侍妾。

而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都言行粗俗,行为颇不检点,他不是早就知道吗?怎么这几日,自己竟潜意识把她当成了名门的大家闺秀看待了?

对她负责?简直可笑至极。

冷静的理清所有思路的陆战,静静地望向远方,恢复成原来那个清冷禁欲、杀伐果断的“冷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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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哼哼,陆大将军,你这么想我们小菀菀,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陆战:明明是你没安排我立即救人的!都那样的场面了,你让我怎么想?!

第17章 准备回京

接下来的几日,徐妙菀已经在有意的准备去京城的事宜了。

想去京城,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出行方式的问题。

这次进京领赏的队伍由沈良之及几位副将带队,大概有百余人,还有一些士兵,是这些年征战下来,服兵役期满想要归家的,或是年迈体衰无法继续战斗的,陆战都已经安排了足够的银子,让他们告老还乡。

他们去京城的方式,自然是骑马加步行,由于北寒城离京城实在是有点远,这些人浩浩荡荡的差不多会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徐妙菀肯定是不能一只用腿走路的,否则会把她脚底板磨穿。

所以,学会骑马,是唯一的办法。

这些年在剧组里,她断断续续接过不少小角色,有时候是女配,有时候是替身,所以对于骑马这种古装剧里经常会用到的戏份,徐妙菀其实是做过功课的。不过那也仅限于骑着马平缓地在操场里跑两圈,或者骑在马上假装奔驰。

而这种要真真地策马奔腾近1个月的事情,她是万万做不来的。

所以这几天,她都是没白天没黑夜地练习马术,不断的和马儿们沟通感情。

“对,对,就是这样,身子微微往前倾,腿放松...要感觉人马合一...”沈良之在一旁耐心地指导他。

其实当徐妙菀说,要让他教她骑马的时候,沈良之是拒绝的。但那日,他特意去请示了他们的陆大将军,却只换来一句“随意”,这就让沈良之有些摸不透了。

看着徐妙菀一心想学马术,天天地到他营帐碎碎念,沈良之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不过更让沈良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陆战既然已经看上了徐妙菀,二人还...还有了事实。又怎么会答应徐妙菀进京?陆战他素了这么久,难得遇上一个合胃口的,就,就这么放人走了?

沈良之挠挠头,唉,感情的事情,真是搞不懂。

“沈大哥,你看我这样,这样是不是就对了?”徐妙菀骑在一匹棕色的大马上,得意地扬脸看向他。

练了几天的徐妙菀,此刻已经可以驾着马儿慢慢地小跑。

“对,就是这样,保持住。”

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女人自信的小脸上,画面美好得让沈良的心中也有片刻的恍惚。

而同样在暗暗欣赏着如此美景的,还有本应该出现在练兵场上,却意外地出现在马场周围的陆战。

“真蠢!这么多天了,居然只能小跑”陆战看着在马上仍是有些紧张的徐妙菀,不屑地低声腹诽道。

而那边,一个没注意,便传来女人的急呼:

“哎~哎~沈大哥~快救我,这马跑的太快了”

刚刚徐妙菀一鞭子没掌握好力气,抽得狠了些,此时马儿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跑了起来。

一直离她不远的沈良见状赶快驾马奔腾而来,见她似要被颠簸得滚落马下,长臂一伸,便将娇小的女人带到了自己的马上。

“呼——吓死我了,得救了——”徐妙菀长舒一口气。“幸亏有你啊,沈大哥,谢谢!”回头笑嘻嘻地冲沈良致谢。

“没,没事,你再,再练练就会了。”沈良不知怎么,腾地红了脸庞。

远处的默默注视的陆战,看着这碍眼的一幕,那种似曾相识的郁闷又起,烦躁地转身离去。

站在操练场的高台上的陆战,看着下方专注训练的士兵,忽地想起什么,冲身旁的李副将道“李副将,你稍后吩咐下去,过几日进京领赏的队伍,安置几辆马车随行。这次队伍里有几名立过功劳的老兵,务必让他们旅途舒适地返乡。”

李副将感激地立刻领命。

下午,一瘸一拐疲惫地练马归来的徐妙菀,听说会有马车随性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时,激动地就快要蹦起来了。

幸亏有马车,不然再练下去,她的屁股和大腿都要磨出茧子了!

于是为了感激做出这个无比英明决定的陆大将军,晚上给陆战送饭时,她特意多炒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火爆大头菜,上面还放了些许的辣子。那日她就听小铁说过,将军喜吃辣,只不过要照顾到全军营的口味,所以军中不常吃辣。

当陆战看见这道明显为他而做的菜,以及徐妙菀脸上谄媚的笑容时,白天马场的那点不快一扫而空。

第18章 篝火晚宴

这日,京城的圣旨终于到来,镇北军抵御外敌有功,宣其进京接受封赏。

随圣旨来的,还有一批犒赏士兵的雪花银,此刻正摆在陆战的营帐里头。

徐妙菀只在剧组里见过银元宝的道具,之前沈良之给她的二十两爱心善款,她怕丢,还是特意要的碎银子。此刻看到白花花的银元宝,眼睛都快晃瞎了。

不过想到这里一分一厘都没有自己的,她弱弱地收回了想抚摸上去的小手,气馁地叹了叹气。

“沈督军,将这些银子按功分发下去!”

“遵命!”

“赵刚,今夜架篝火,备美酒,犒劳众将士。”陆战继续命令道。

“遵命!”

忽然听说今晚有好吃的,徐妙菀失落的小眼神突然充满了光芒。

来这边真的真的好久都没有痛快地吃肉解馋了,上次的那个鸡肉,也木有吃成,还害她做了一晚上的恶梦。天天风吹日晒营养还跟不上,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胶原蛋白都少了。

终于,夜幕降临,军营前的空地上,错落地架起一堆堆的篝火,全羊盛宴缓缓拉开帷幕。

在给每个篝火旁,都安置了食物和美酒之后,徐妙菀和赵刚,以及小铁等人,也围座在一堆篝火旁。

士兵们都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徐妙菀就直勾勾地盯着架子上的烤全羊。

喷香的羊油一滴一滴地向下流淌,滴在火焰上,刺啦一声冒出香气,徐妙菀吸了吸差点就流出来的口水。

啊~好想吃啊~

“哎?徐兄弟,你怎么光盯着肉,不喝酒啊?”

一位武将热情地招呼道,顺手就把自己的酒碗倒满酒塞在了徐妙菀的手中。

“呵呵~空腹喝酒对胃不好,我想先垫垫肚子!”

“垫肚子好说,这里有饼子,你先吃这个!”旁边一位士兵扔给她一张面饼。

“哦,好,谢谢兄弟!”徐妙菀接过大饼,盯着还未烤熟的羊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见羊肉似乎还有很久才熟,徐妙菀也不再扭捏,端着酒碗站起身来,像叱咤江湖的女侠般豪迈地说

“来,感谢各位大哥一直以来的照顾,小妹...小弟我敬众位兄弟!”一仰头,干了半碗!

“哎,哎,徐兄弟你不能剩酒啊!”有士兵眼尖地道。

喉间的火辣火辣过后,就是满口的唇齿留香,果真是好酒。徐妙菀把剩下的酒也一并干了。

“怎么样?不能喝就别喝,别喝这帮小子同样见识!”赵刚关心的问道。

“没事,赵叔,这点酒还不算什么,我心里有数!”

要说徐妙菀,地地道道的北方妹子,酒量确实不错。

尤其是进入演艺圈这几年,少不得要跟一些导演啊,制片啊,或者剧组的人,在一起喝酒应酬。许是幸运,又或者是真的酒量好,她倒从来没有因为喝酒误事,或者失态过。

身旁的小铁见他的徐姐姐也喝的这么开心,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学着徐妙菀的样子,仰头就干,愣愣地被呛了一大口。

“咳咳...哎呀妈呀,这酒真的烈啊!”小铁咳嗽着。

徐妙菀哈哈大笑着,往他的嘴里塞了两块大饼。

“干喝酒没意思!我们划拳,怎么样!”有将士提议到。

“好啊,好啊~~”于是一圈将士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五魁首啊,六六六”的呼喊之中。

一旁偷偷斟酒自酌的徐妙菀,好笑地掩了掩耳朵,这些人,知道的他们是划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比谁喊的声音大呢!

第19章 数马游戏

片刻后,你来我往间,有些酒量不好的已经明显居于下风,开始醉醺醺地讨饶了。

偏偏,有一人眼尖地盯上了在一旁专心吃肉的徐妙菀。

“徐兄弟,他们都耍赖,来,我和你划拳!”一醉酒的将士歪歪扭扭地冲徐妙菀过来。

刚好从别的篝火旁过来的沈良之,见状,率先坐到了徐妙菀旁边,挡开了男人就要搭在徐妙菀肩上的大手。

“哎!哎!划拳就划拳,别动手动脚的!”将军的人你都敢动,活腻啦!当然,后半句沈良之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啊?划拳我不会啊!”徐妙菀嘴里塞满了羊肉,口吃不清地说。

看着对面将士一副“你不跟我玩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刚好吃肉吃的有点腻的徐妙菀端起碗,来了句“我自罚一杯”,直接就干了!

啊~好酒!徐妙菀擦了擦嘴边的酒水。

“徐兄弟,这你就没意思了!自己喝算什么本事!不会划拳,那,那我们比掰手腕!”士兵又提议到。

这.....

徐妙菀看着沈良之,有点欲哭无泪。

“哎?要不然,我们玩数马的游戏吧!”徐妙菀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什么数马?”沈良之也颇为好奇。

“嗯....”数马这个游戏还真的有点不好解释,徐妙菀大概了缕了一下规则“你们听我的口令,我口中出题,然后手上拍掌。我的掌声中呢,藏着题目的答案。你们只要答出有几匹马就可以了!”

“来,来,那就先玩几局看看!”又有几个划拳一直输的士兵赞成道。

“好嘞!那就开始了哈~大家先安静。”徐妙菀环顾了一圈,见将士们都安静下来了,她开始正式出题。

“你们猜猜,这里一共有几匹马?”说着,徐妙菀双手连着“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拍了8下。

“8匹!”率先有人答到!

“不对!是4匹”有人有不同的答案

“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什么8匹4匹,一个马有4只蹄,明明是2匹!”一尚未喝醉的士兵有条理地分析到。

众士兵一听,没错,颇为期待地看着徐妙菀。

徐妙菀笑着摇了摇头!

“这都不对?!那你说说有几匹?”有士兵耐不住想知道结果。

“哈哈~刚开始猜不中是正常的!告诉你们,一共10匹马!”徐妙菀得意揭晓答案。

“什么?10匹?不可能,一共才拍了8下,就算一匹马一声,那两外两匹是飞马啊?”有将士质疑道。

“哎?别说,没准刚好就有两匹在马肚子里呢!“

“哈哈哈哈~~~”

将士们也不管有没有猜对,纷纷笑作一团。

而这边,刚在其他的篝火旁受完将士们敬酒的陆战,正拿着坛子慢步朝这边走来,远远地就见着他的士兵们,围着徐妙菀笑得正开心。

“哎?将军!你回来啦!”有眼尖的士兵发现远处拿着酒坛驻足观望的陆战。

“来来来,将军,我们正与徐...徐兄弟玩数马游戏,大家都没猜到正确答案,将军你来猜一猜。”沈良之见陆战过来,立刻让出了自己的黄金位置。

“对!将军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一个小小的游戏!肯定难不倒将军!”又有士兵附和。

不知是火烤得,还是酒劲上来了,徐妙菀觉得自己的脸正在慢慢发烧。

见陆战在自己的身边落座,徐妙菀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晶莹的大眼,灿若星河,笑嘻嘻地盯着陆战。

想着陆战也会在这个游戏上吃瘪,徐妙菀暗自地咯咯笑了两声,然后道“将军,那我可就开始了?”

第20章 初次啵啵

“将军,那我可就开始了?”

“唔。”陆战点头。

软糯好听的声音自身旁响起“数数几匹马!”

啪啪啪,徐妙菀手中拍了3下!

“3匹!”立刻有人抢答。

“不对不对,不会这么简单!6匹!怀里又带了3匹!”一个士兵插科打诨道。

徐妙菀笑着摇头。

“1匹”“2匹”“4匹!”“5匹!”

也不知是在玩猜谜游戏,还是在报数,众士兵纷纷喊着自己的答案。

“哎?是谁?刚刚谁说的5匹?”徐妙菀抬高嗓音出声道“5匹对啦!”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胡子的大汉拨开人群,大笑道

“真的吗?我居然说对了?哈哈哈~让你们平时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看!这是我先答对的!”

“不服!不服!徐兄弟,再来再来!”众将士不满意,居然被军营里公认的脑筋最不好使的袁大力给比过去了。

“好!重新开始喽,安静!”徐妙菀示意众人噤声注意。

“猜猜几匹马?”

这次,徐妙菀卖力地拍着手掌,啪啪啪啪啪啪,她都不知道拍了几下,直到把自己的手都快拍红了,才停下来。

只见众将士们纷纷掰着手指,嘴里念叨着“啪啪啪啪”,在数几匹马。

“你...你这拍的也太快了!我们怎么能听的清啊~”有人抱怨道。

“嘿嘿~”徐妙菀眼睛弯弯,贼兮兮地笑。

没想到之前看《向往的生活》学的数马游戏,居然在这古代还能派上用场,哄得这一个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团团转!

正当徐妙菀得意之时,耳边一个与热闹的篝火气氛截然不同的清凉嗓音响起。

“5匹。”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陆战今日的声音,分外有磁性,听得徐妙菀浑身一酥。

徐妙菀偏头,看向正看着自己的陆战。

“不,不可能的,将军!你刚玩,不知道,那么多的马蹄声,怎么可能是5匹!”有士兵出来反驳。

陆湛没有理会众人,只是直直看向出题人。

徐妙菀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她真的没有想到,陆战能这么聪明,第二次就能猜中答案。

想着他或许是瞎说的,徐妙菀说“那...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陆战知道自己答对了,刚要开口替众人解惑,徐妙菀一下子扯过他的胳膊“哎哎~你别告诉他们啊,你就告诉我,告诉我就行,我看你是真猜出来了,还是瞎蒙的!”

说完,还把自己的耳朵凑近了陆战。

陆战低头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侧脸,借着火光,他能清晰地看见那小巧的耳朵之上,印着的一颗小痣。

陆战的心,不受控制地跳漏了两拍。

“想什么呢?你快说啊?”

等不及的徐妙菀一偏头,因着二人一高一低的姿势,不经意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暖暖地滑过额头。

微醺的徐妙菀挠着有些痒的额头,看着脸色好像也有些红的陆战。见他似乎不愿开口,也不再催促,便摆摆手,直接开始了下一轮。

热闹的篝火旁,赤红的火焰烧得木头咔嚓作响。

陆战仿佛整个人都脱离了此刻的环境,脑海中只有刚才眼中旖旎的画面,和温热的触感。

他缓缓抬手,摸上自己的嘴唇。

刚刚,他是亲了...亲了徐妙菀吗?

第21章 军营唱K

这军营中的篝火晚会,和现代的也都差不多,酒过三巡,众人已经不玩游戏,改唱K了。

喝得也相当开心的徐妙菀,此时正笑嘻嘻地捂着耳朵,蹲在边上听着这一帮大老爷们扯着脖子一顿瞎叫。

幸亏军营是驻扎在城外的,不然肯定要被告扰民啊~

徐妙菀迷离的小眼睛巡视了一圈,忽然盯住了正在喝酒的赵刚,然后嚯地站起来,大声道“赵叔!我也要为你献歌一曲!”

“感谢你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没有赵叔就没有我的今天!你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的大恩人!”

赵刚闻言,笑着干了一碗酒,然后招呼着旁边的将士停下来“你们几个,别唱了,小徐丫头...小徐兄弟要给我唱歌了!”

“咳咳,test,test ”徐妙菀啃了一半的羊腿,充当麦克风。

然后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曲库,慢慢开唱: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做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徐妙菀唱的是筷子兄弟的《父亲》,其实她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真的觉得赵刚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总是会在自己起不来的时候给她留早饭,还安排轻松的活给自己。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厨艺非凡的赵叔,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感谢收下吧~~”徐妙菀还巧妙地改了几个词。

徐妙菀原本的声音就很好听,唱歌也是学过一点的,平时在军营里为了演男人,她都一直压低声音说话。但今天看大家都醉了,她也就把自己美妙的嗓音放出来了。

“徐兄弟唱的好啊!”

“是啊,唱的太好了!”

演唱完毕,迎来了众多的拍手叫好声。

“赵伙头,俺们兄弟也敬你!俺们粗人不知道啥是好吃不好吃,但也是你喂饱俺们的!我们也感谢你!”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敬赵刚。

因歌曲本身的意境有些想家的徐妙菀,在暗处抬手擦了下脸。见众人气氛这么好,也从伤感的情绪里脱离出来了,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碗酒,冲赵刚一举,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滴都没撒。

“徐兄弟,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在众人的安可声中,徐妙菀借着酒劲,学着将士们大咧咧的样子,一手拿着酒碗,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头上,分别表演了“众人划桨开大船”“团结就是力量”等特别适合集体团建氛围的歌曲。

待将士们终于放过徐妙菀,沈良之凑过来关心道“怎么样,多了没?”

“没事!天空飘来五个字!”

“什么意思?”

“那都不是事!”

此时徐妙菀下肚的酒已经开始上劲儿了,她跟沈良之说完话,又看了看在身侧一直默默喝酒的陆战。

“将军,你...你会不会唱歌?你怎么光喝不唱啊?”徐妙菀胆大地问道。

陆战闻着身侧传来的掺着少女馨香的酒气,沉默不语。

没收到回应的徐妙菀,突然倾身上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指着陆战的眼睛惊讶地说“呀!你眼睛里面有东西!”

“什么?”陆战也被她唬住了。

“你眼睛里,有......有......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人见人爱的我啊!”

第22章 木兰情

都说酒壮怂人胆,此刻的徐妙菀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仅嘴上说着,还的双手托腮,摆了一个花瓣的手势,等待陆战对她这朵“花”的审阅。

而本身离得就近,又对二人分外关注的沈良之,听着徐妙菀惊人的专属情话,噗地喷出一口酒来。

“徐妙菀,继续去唱歌!”被调戏得脸色通红的陆战,尴尬地命令道。

“哎呀~嗓子哑了,不唱不唱!”连土味情话都不懂,没劲!徐妙菀摆摆手,拒绝了陆将军的指令。

只见众将士刚才还一副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模样,此刻却像完全清醒了一般用惊呆的目光看着她。

我的天啊,居然有人敢拒绝将军的要求!士兵甲崇拜地想。

我的天啊,居然有人敢拒绝将军的要求!!士兵乙担忧地想。

就在众士兵或是担忧或是崇拜地看着她,而沈良之和赵刚也不助地给她打眼色的情况下,徐妙菀微醺的小脑瓜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呵呵~我...我是说,我嗓子哑了,先来口酒润润喉,然后马上给将军唱!”

徐妙菀硬着头皮假装喝了一口酒,心里默默骂了冰冷、腹黑、木头、没情趣的陆战几遍,然后灿烂地微笑,满口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那个,不知将军想听什么歌曲?”

陆战刚刚本是为自己的窘状解围,并不是想真的让她唱。但却无奈一时没掌握好音量,让身旁的将士听到了。

看着等待指令的徐妙菀,陆战沉吟出声“随意。不过,这就是今夜的最后一首了,天色已晚,将士们都已尽兴,唱完就都会营帐睡觉去!”

陆战冷眼巡视了一周,若是他补出声,都有意要喝到天亮的众将士。

切切切,扫兴!

和众将士同样想法的徐妙菀,撇着嘴搜索着自己的曲库,突然,她想起了一首最近她超级超级喜欢的一首歌,还相当符合当下军营的情境!

那就是她在准备面试花木兰的角色这几天,一遍一遍循环听的,孙燕姿当初为赵薇的电影《花木兰》所唱的那首《木兰情》。

哈哈~想到这首歌的曲调和情绪,徐妙菀心中坏笑了起来。

哼,陆战,这可是你让我唱的,别怪我唱哭你这一营将士哦!

只见徐妙菀收起刚刚懒洋洋的样子,神色凝重地慢慢起身,抬头望向45度角天空,颇有些绝世独立的意思,然后怅然开口唱道:

“我看的见云在天上混乱的飞,我听的见滚滚沙场埋一滴泪,这是谁的沙漠,我忘了我是谁,又是谁让这天灰。醒在黑山睡在黄河风吹往北,昨日故乡东市骏马在等着谁,铁衣下的你我,从患难到心碎....”

不知怎么,连其余篝火旁的喧嚣都突然安静了,整个军营的人,都在凝神听着这首壮阔又苍凉的歌曲。

“我想喝家里的井水,却吞下生死的滋味,就让我敬往事一杯,对自己说绝不后退!”

尤其当徐妙菀将最后的这句副歌唱完之后,竟有一些将士开始默默地抹起了眼泪。

而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歌曲的陆战,此刻也握紧了拳头,压抑着体内的情感。

好一个“吞下生死的滋味”,好一个“敬往事一杯”。

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京城,传说中的陆家大少爷,未来的爵位继承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无疑的是,陆战心里的一个角落,也曾有过对家的渴望。

他以为他早已麻木,习惯了驰骋沙场,但却没想到,坚硬的外表下,被徐妙菀猝不及防的歌声,敲打出一条裂缝。

柔美的声音已经结束许久,但满场却雅雀无声。

本想捉弄陆战,却被情绪牵动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的徐妙菀,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的星空,不知所措。

终于,还是将军大人率先从沉浸的气氛中脱离出来。

陆战腰间的长剑出鞘,直直地插入地上。

他单手举起酒坛,用浑厚的嗓音说“我镇北将军陆战,感谢各位兄弟们的多年来的以命相陪,有我们此刻的戍守边疆,才有我大萧国子民、我们父母亲人的安康。铁骨铮铮,保家卫国,无怨无悔!”

沈良之第一个端起酒碗高声附和“追随将军,保家卫国,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接二连三地,众将领们和士兵们纷纷端起酒碗,慷慨激昂地说。

“来,这最后一杯,让我们敬逝去的镇北军弟兄们,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第23章 妙菀醉酒

最后一碗酒干完之后,由个营首领组织,带领着士兵们回营休息。

陆战见收拾的差不多,也打算回营休息。当刚走出几步,发觉跟自己一个路线的徐妙菀,却仍旧坐着没动。

陆战转身折回,探寻地看向从刚刚就一直呆呆坐着的徐妙菀。

察觉到头顶男人笼罩下来的阴影,徐妙菀缓缓地抬头,见来的人是陆战,她瘪了瘪嘴,哭丧着脸说“将,将军...我...我好像有点晕...我起不来了...”

刚刚她没有立刻离开,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动就要栽倒了。本以为坐一会儿就能醒酒,早知道要在陆战的面前出糗,她觉得还不如刚才沈良之和赵刚在的时候,让他们把她送回去了。

见男人的脸上果不其然地露出了嘲笑,徐妙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嗖地一下就要站起来。

但脑袋忽地一沉,一时没有站稳,竟往火堆旁倒去。

陆湛见状,大手一伸,稳稳地将四只无力的徐妙菀圈在自己的臂弯中,然后挖苦道“你是觉得今夜的羊肉烤的不够,想把自己也烤来吃吗?”

此刻脑海里直转圈的徐妙菀,听着男人的暗讽,也没有了力气和他斗嘴,可怜巴巴地说“将军,我现在头真的好晕啊,我都走不了直线了。”

说着,她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双腿果然虚软无力、不听使唤,让陆战一下子又拽了回来。

“呜呜~我喝酒从来都没喝醉过,这可丢人丢大了~呜呜”喝醉了的徐妙菀还知道要面子。

呵呵~扶着他的陆战见到女人可气又可笑的一面,无意识间,裂开了嘴角。

陆战抬头环顾,见还有一些最后打扫的士兵没走,便像搀扶男人一样,一手拿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她瘦小的肩膀,一步步往营帐走去。

陆战身量极高,就算尽量配合徐妙菀压低了身子,但也要比她高出许多。此刻徐妙菀半个身子挂在陆战肩膀上,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深一脚浅一脚。

“哎?我怎么觉得自己长个了?”迷迷糊糊的徐妙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米六,一米七,一米六,一米七....”

终于,二人勾肩搭背地回到了营帐,刚一进门,陆战便嗖地一下,将徐妙菀拦腰抱起,走向她的小床。

“唉哟~你!”突然被抱起的徐妙菀,惊呼出声“哎呦!我,我都快吐啦!”

闻言,陆湛快步走向女人的小床,扯开她自制的帘子,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小床上。

“好你个大冰块,大冰山,大木头。居然趁我醉酒欺负我!你,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嘛!呕~”徐妙菀一边闭着眼睛骂陆战,一边作势要呕吐。

陆战刚要向一侧闪身,却被徐妙菀的小手抓个正着。

索性,徐妙菀只是干呕了几下,并没有吐出什么。陆战才睁开眼睛,放开呼吸。

似是感觉到男人满身的拒绝,徐妙菀更是耍酒疯般地不撒手,扬言“你别走!我吐也要吐你身上!就吐你身上!”

这是陆战人生当中,第一次照顾醉酒之人,还是个女醉鬼。刚刚觉得她那点可爱,全变成了可恶。

第24章 木头哄人

“再和本将耍酒疯,我就把你扔出去!”陆战眯眼威胁道。

“扔啊!扔啊!你扔啊!你快把我扔出去!明天早上士兵们在将军营帐前发现了冻死的我,看你怎么解释!”躺在床上的女人,拽着男人的袖子就要顺势往他肩上爬。

“休得胡闹!”陆战无奈地退拒着不断钻向他怀中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我怎么胡闹了?是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徐妙菀闭着眼,台词就出来了。

而此时,刚好端了两碗醒酒汤送过来的赵刚,正站在门口望着这边状似亲密,呃,言谈间也颇为亲密的两人。

嗯,看来沈督军前两日跟他说的八卦,是真的。

“咳,咳咳!将军...”赵刚咳嗽出声。

听到声音,似拿了烫手山芋般的陆战,嗖地一下子推开徐妙菀的脑袋,往后退了两步。

“唉哟~”被猛地摔在床上的徐妙菀,吃痛地揉了揉脑袋,大声地骂道“你个天杀的陆战!没良心的陆战!你居然趁人之危,你趁我喝醉,你....”

刚刚退开的陆战,听着女人无理的谩骂,嗖地一步上前,捂住了不知要怎么乱说的女人。

“唔~唔~晃,晃开藕~”徐妙菀掰着男人唔在嘴间的大手。

和那夜被咬的感受不同,女人温热的小嘴在自己的掌心,不住地开合,偶尔有湿漉漉的舌头轻轻滑过,陆战浑身不自主地颤了一下。

“哎呦将军,她一个喝醉酒的,你就别跟她计较了。”赵刚见徐妙菀满头的细汗,出言劝道。

“我...我才懒得和她这种无知妇人计较。”陆战尴尬地放开手,接过赵刚递来的醒酒汤,痛快地干掉了。

然后,赵刚一手接过空碗,一手自然地将另一碗醒酒汤放在陆战的手上。

待陆战回神,发现自己又接了一碗醒酒汤时。只见赵刚已拿着空碗转身向门口走,并不住地回头嘱咐道“她一个女孩子不胜酒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快点喂她把醒酒汤喝了啊,不然少不得晚上继续闹你!”说完,赵刚以一副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被别人家的猪拱了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几眼陆战,转身出去。

陆战端着热腾腾的碗,看着床上仍在碎碎念骂他的徐妙菀,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是没错的。他早就知道女人麻烦,没想到喝醉酒的女人更麻烦!

但是,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沉默片刻的陆战,只能认命地端着碗上前。

“我现在要喂你醒酒汤,你乖乖的喝掉,不要耍什么招数!”陆战出声威胁道。

“陆战是个大冰块,三伏天都能冻死人,陆战是个大冰块,三伏天都能冻死人....”

床上骂得有些累了的徐妙菀,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小声嘟囔着。

“......”

第25章 落荒而逃

陆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见她微闭着眼眸,眉头紧皱,想必是醉酒头痛闹得,心里一阵不忍。便一撩袍子,坐在女人床头的位置,

单手扶起嘴里念念有词的小女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扶正她的脸,把碗对准她的小嘴,要把解救药替她灌下去。

“唔~”解酒汤中,赵刚家了姜,向来不爱吃姜的徐妙菀闻到浓浓的姜味,抿着小嘴晃着脑袋拒绝。

“快,乖乖的,把汤喝了,喝完好睡觉!”陆战以他自认为这辈子最温柔的态度,轻声哄着醉酒的女人。

“不,不要,我不要和姜汤,菀菀不喜欢吃姜。”半躺在她胸前的女人,鼻子红红,嘴巴撅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菀菀,原来她的家里人都叫她菀菀。

“来,菀菀乖,这里没有姜,喝了乖乖睡觉”陆战捏住了徐妙菀小巧的鼻子,让她闻不到姜味,然后半哄半骗地往她嘴里倒了小半碗醒酒汤。

“唔~”察觉到被骗的少女转头就要吐。

“你敢!”男人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许是被吓得,徐妙菀口中本是欲吐出来的汤汤水水,竟意外地全部咽了下去,

唉,忙乎了半天,出了一身汗的陆战松了一口气。早知吓唬着就会喝,他刚刚何必为难自己哄她。

“还有一口,喝了!”仍旧是冰冷的男声,伴随着有些强势的动作。

当陆战终于将一碗醒酒汤半哄半强迫地喂完,如释重负般地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忽地发觉有些不对!

半躺在她胸前的小女人,肩膀微微耸动,竟在低声抽泣!

陆战低头看向怀里女人红红的小脸,半睁半闭的睫毛上已经挂满了泪滴。

“你,你这是...我弄痛你了?”

“呜~呜呜~”女人都是不哄则以,一哄就会夸大声势,但陆战明显不知道。

“呜呜~我...我要回家~菀菀要回家!”醉了的徐妙菀,此刻心中全是思念家乡的悲伤。

“我,我粑粑就不会这么吼我,呜呜,无,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他都是永远默默地支持我,温柔地跟我讲话。”

徐妙菀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亲。原来她偶尔出去喝酒应酬,回到家中,父亲也会为他煮醒酒汤,不加姜的那种。

“可我不是你父亲。”

陆战坐在女人的小床上,任凭她靠着自己。他平静地直视前方,想起了刚刚篝火旁,徐妙菀唱的那首歌。曾几何时,他也想有一个徐妙菀口中那样的父亲,但可惜,他...

“呜呜~粑粑~粑粑~我回不去了,我再也见不到我粑粑了~~”刚刚还只是几滴几滴往外冒的眼泪,变成了连线的珠子,决堤般地流下。

“你,你别哭。”陆战慌张地放下汤碗,抬手去擦徐妙菀的眼泪,但是却怎么擦都擦不净。

“呜呜~呜~呜呜~”女人侧过身子,寻找着身后的依靠,小脸在男人的颈窝间不住地磨蹭,柔软的手臂也灵活地缠上了男人的劲腰。

!!!

陆战的脑袋,轰地一声,仿佛火药般,炸裂开来。

不知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的陆战,感受脖颈处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以及不断喷薄在他脖颈皮肤之上的软糯呼吸。

双手紧紧的握住,松开,又握住。

许是感觉到身后男人怀抱的温暖,或是真的哭累了。

徐妙菀渐渐停止了呜咽,侧头面向陆湛,在他的肩头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陆战人生中第一次与女人如此紧密相拥,他不敢低头看女人近在咫尺的脸庞,都是柔软的身子,却和那夜河里的感觉有些不同,他既不适,又不想打破。

想起刚刚篝火旁,她那首苍凉的歌,和今夜被牵连出的埋藏多年的种种情绪。陆战仿佛觉得,此刻不是他在照顾她,而她,也在温暖着自己。

帐篷内摇曳的烛火,将原本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清晰地映照在帐篷的墙壁上,紧紧相依。

陆战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似是有所决定般,睁眼,慢慢抬手,摸了摸女人泪痕未干却温暖软腻的脸颊,然后...是那今夜一整晚都在口出狂言的嫣红小嘴...

原来,女人不仅腰软,身子软,最软的,竟是这里。

被摸得有些痒的徐妙菀,抬手挠了挠脸蛋,口中溢出些许呓语,

陆战慌乱地放下手,侧耳倾听。

“沈大哥....”

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陆战茫然地抬眼。刚刚,他究竟干了什么?他居然...他居然又一次主动摸了他兄弟看上的女人!

思及此,再观二人此刻的状态,陆战仿佛被当头棒喝般瞬间清醒,掰开搂在自己腰上的小手,落荒而逃。

营帐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徐妙菀,仍旧呼呼地睡着。

若离的近一些,便会听见她口中小声嘟囔的“沈大哥,赵叔,来,我们继续喝......”

第26章 专职绣娘

“小铁,赵叔,早啊!”徐妙菀揉着宿醉后仍旧有些晕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进了灶房。

“菀菀姐,可不早啦!正午饭马上都快好啦!”

“呵呵~呵呵~是嘛~这也没有表,也没个手机,我也不知道时间啊...”徐妙菀尴尬地笑着。

“什么是表?手机又是什么东西?”小铁好奇的问。

“呃...就是,就是一种我们家乡那的计时方式,不过我也不太懂啦,哈哈~今天中午做的什么?”徐妙菀赶紧转移话题。

“昨日将士都喝了不少酒,中午我们吃面条,喝点热汤,养养胃。”赵刚说道。

“哇~赵叔你真好~”徐妙菀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看着锅里就快熟了的面条,一如昨天看见羊肉那样“对了,昨天是谁把我送回去的?赵叔,是你吗?还是沈大哥?”

完全断片儿的徐妙菀,已经记不得后面的事了。

赵刚看了看徐妙菀,本想如实告诉她是将军昨夜照顾的她。但一想到陆战平时生人勿近的性格,如今他情窦初开,该是让他尝尝恋爱中的酸甜苦辣才好,这样人才更鲜活。

没有得到答案,但徐妙菀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在灶房里和小铁打闹了一会,突然发现,小铁的衣裳都破了。

“小铁,你这衣裳都破了!”

“哪啊?”小铁抬着胳膊四下找“啊,又是这,这里我都缝补过一次啦!没想到又开了!”小铁懊恼地戳了戳他缝了几遍都没有补好的地方。

对哦~这军营中没有女人,他们这些大男人,衣服破了,想必也就是自己随便补补,或者直接扔掉了。

“中午吃完饭,你回去换下来,我替你补。”徐妙菀说道。

“真的?菀菀姐你会补衣裳?”小铁眼睛冒出亮光“原来我的衣服都是干爹补的,但干爹说让我自己学着弄,就不管我了,哼!”说着,还冲赵刚做个鬼脸。

赵刚无奈地摇摇头,颇为嫌弃地道“你那么好动,没一件衣服是好的,不是这扯坏了,就是那烧坏了,我一个大男人,天天给你补衣裳,士兵们都要没饭吃了!”

“没事没事,以后你们的衣服都给我,我帮你们补~虽说我手法一般,但毕竟是...是吧!肯定手艺比你们好就对了!”徐妙菀拍着胸脯,自信地说。

徐妙菀的自信不是白来的,她从小就心灵手巧,给一些玩偶啊,萌宠啊,做个小衣服什么的,完全不再话下。尤其是十字绣刚兴起的那几年,她和班级的小姐妹几个,没少比拼着绣。只要不是太难缝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应该都没问题。

于是,便把缝衣服的这个活,大包大揽地接了过来。

但徐妙菀万万没想到,经过小铁这个嘴不严,外加爱显摆的小孩子属性,她补衣服手艺好这个事,是越传越远。

好几个平日私下里和徐妙菀相熟的士兵都来求她补衣服。

就连赵刚都免了他厨房的活,给他送来了一堆的衣服。

徐妙菀想到自己过几天可能就要离开军营了,再补也补不了多久。就算感谢这些将士们对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也就免为其难地的接受了专职绣娘的工作。

第27章 阎王降临

由于要缝补的衣服不少,比较占地方,徐妙菀怕碍到陆战的眼。

所以她这几日用过饭后,都是过来沈良之的营帐缝缝补补,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

经过那夜醉酒之后,陆战已经决定有意避开徐妙菀。而且这几日他发现,他的刻意躲避,已经有些见效了。

因为,他这几天确实没怎么见到她。

原本应该按时给她送饭的女人,听说被赵刚安排了其他的活。不仅白天见不到人,每晚回来的时候,还一副困倦得很的样子,随意地跟他打个招呼就倒床不起,倒让陆战少了些见她的尴尬。

这几日,他照常在军中巡视,却发现,沈良之的营帐好似比平时热闹许多,不时地有人进去,许久后才出来,而且还是满面红光喜滋滋的。

是给将士们发的例银了?不对,朝廷赏赐的银子前几日早就发到士兵手中了。

这不,此刻,又有一个士兵进去了。

陆战停住脚步,走到一旁默默观望许久,未见有人掀帘出来。

想到这几日徐妙菀的行踪飘忽和反常,陆战想探个究竟,便自然地向沈良之的营帐走去。

未及营帐门口,耳力比常人都要好的陆大将军,便听到营帐里有人在对话。

正待他细听,便传出一声娇嗔的埋怨

“唉呀,你别乱动,你这样我不舒服啊~”

然后,是一阵来自男人的憨笑“嘿嘿,好,那我再抬高点...”

......

陆战疑惑地挑眉,刚刚这声音,不正是徐妙菀?她在沈良之的营帐里干什么?

陆战反复思量两人的对话,突然间,脚步骤顿,耳根爆红,不敢置信地看着营帐方向。

刚才...他们的对话?莫...莫不是?

陆战虽并未与女子有过真正的鱼\/水之欢,但刚刚二人的对话,明明和当年沈良之骗他是什么名人野史,实际却是讲男女情事的话本子里的对白一模一样。

陆战抿着唇,攥紧了拳头,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绞痛。

不对!

刚刚这男人的声音,并非沈良之!

而且他刚刚明明看见有人进去了!

霎时间,陆战的心中千滋百味,最后,都被愤怒所笼罩。

“再高点,高点,就快好了,坚持一下....”女人的声音又从营帐中传出来。

此刻陆战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嗜血的猛兽,非常想杀人。

只见他双目通红,攥紧手中的佩剑,走向门口。

刷地一阵银光闪过,营帐的帘子已变成碎片,骤然落下。

“你们在干什么!”陆战的声音低沉的有些恐怖。

“啊~~”被吓到的徐妙菀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当她感觉到一股杀气扭头向门口看的时候,只见陆战气势汹汹地提剑而来,整个人都隐藏在逆光的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但她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叫他“冷面阎王”。

此时,营帐里有一名士兵,高举双手,稻草人般的站在徐妙菀面前。

而徐妙菀刚刚正埋头在她的腋下,用嘴咬断最后一块丝线。

刚刚,士兵张喜如约来取前几日托徐妙菀缝补的衣裳。

试穿的时候,徐妙菀发现腋下的位置漏掉了一个小口子没有缝好,于是徐妙菀便让他直接抬胳膊,把那个位置补好。

但偏偏,这样正经却有些暧昧的一幕,撞在已经被怒火烧红眼的陆战眼中,就变了味道。

此刻他的眼中,只能看见自己的士兵,衣衫不整,而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主动埋首在士兵的怀中!

“将军!”张喜见将军进来,率先行礼。

“我在问,你们在干什么?”愤怒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我在....”徐妙菀出声刚想解释。

忽地想到,陆战这个人是出奇的固执和死板,连他自己的吃食上面都不许搞特殊化,看他这样生气,莫不是,不允许她帮士兵们干活补衣服啊?

而同样这样想的张喜,已经率先单膝跪地地认错“禀告将军,都是属下的错,属下...”

“闭嘴!”男人突然发火吼道,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徐妙菀。

徐妙菀被吓了一个激灵,扔掉了手中的针和线。

“你...你干嘛啊~”徐妙菀撑着胆量颤悠悠地问。

“我干嘛?!那要看你们在干什么!”

徐妙菀迅速捕捉到了陆战愤怒之中,又带有一丝失望,和一丝轻蔑、鄙夷的眼神。

什么情况?不就未经他的允许,给他士兵补个衣裳?用得着这样看她?

“你那样看我干什么?发....发什么脾气啊?我们...我们干嘛,关你什么事啊?”女人小声地嘟囔,却一字不落地进了陆战的耳朵。

第28章 怒意惩罚

陆战听见女人口中的话,更是火冒三丈。抬手挥剑,置于三人身旁的小桌应声碎裂。上面几件还未修补好的衣服,彻底破成碎片。

“你....”徐妙菀惊呆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徐兄弟....”见将军发怒,张喜抬手拽徐妙菀的胳膊,拉她一起跪下认错。却不知,陆战想砍得哪里是桌子,而是行为亲密的两人。

岂有此理,当着他的面,居然还敢还拉拉扯扯!

“你,去领30军棍!”陆战冲张喜道。

“而你.....”陆战发现,凡是一遇上和她有关的事情,他便超出了理智,想狠狠地惩罚她,但却又不忍。

虽然二人并未如他刚刚在营帐外想的那般污秽不堪,但作为他...他好兄弟的女人,怎能与旁人有染?!

“禁足十日!直到回京城前,都老实的呆在帐篷内,不得再在军营的其他地方出现!”

什么?!!!徐妙菀从惊讶中回神。

老娘不过就是帮别人缝了几下衣服,你就关我禁闭!还不得在军营以外的地方出现,那我出去上个茅房,你都要管?!

“将军...这事不怪徐兄弟,属下一人担责...”张喜还想为徐妙菀求情。

“50军棍!”

慧于常人的陆战,第一次因心中情绪而忽略了张喜还一直称呼徐妙菀为徐兄弟...

“什么?还要打50军棍?!陆战你大爷的!”

徐妙菀也脸色通红,小脸气得像充气包子。

“我不服!凭什么?你说打谁就打谁?还要关我禁闭!”

“就凭我是镇北将军!”

呵~徐妙菀嗤笑一声。

“我呸你的狗屁将军!几百年后算个鬼啊!历史书上我都没见过你!”

从现代穿过来,追求自由民主平等的徐妙菀,本就见不惯古代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场面,此刻正义的小火苗在熊熊燃烧,要不是知道打不过他,都想直接上手挠他了。

说完,无视陆战冰冷怒意的脸,一手就要拽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喜。

陆战见徐妙菀居然还要去拉别的男人,先于她一步,一手拽过徐妙菀的胳膊,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至胸前。

“将,将军....”张喜见大事不好,将军好像要对徐兄弟动武,连忙起身想拦。

但却只换来男人的一句“滚出去!”

“这....”生怕自己害了徐兄弟的张喜,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出去,去搬救兵。

此刻,营帐内,只剩下紧紧钳制住女人的陆战,以及挣扎未果后仍旧怒目而视,顽强地与封建霸权主义抗衡的徐妙菀。

“你是不是有病?!”徐妙菀首先攻击道。

陆战抬舌顶了顶右腮,止住了想捏死这个女人的想法。

是,他是有病,没病怎么会如此在意她这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崇拜你的那些士兵都眼睛瞎了,你这个蛮横无理的自大狂,除了杀人,打人,你还会干什么?”

岂有此理,这个女人敢在他的军队中白日宣淫,还敢骂他!

“就是因为我对他们负责,所以才不能让你在我军中败坏风气!引将士反目!”

“你这个直男癌,说的都是什么鬼?!”虽然没有听懂陆战说什么,但她秉持吵架坚决不能吵输的原则,继续道

“哼~你自己想变态一样的吃苦受累没人拦着你,但凭什么不允许我帮别人?你这个直男癌,老顽固!”

“直男癌?老顽固?变态?”虽然陆战只能听懂“顽固”这个词,但直觉她一定是在骂他。

“你竟然如此不知错,还敢骂我?”陆战后悔他刚才对她的惩罚,有点太轻了。

“知错?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倒要问问你,军中哪一条规定拿衣服给别人补就要挨军棍,给别人补衣服就要受罚啊!你个脸臭如屎,人冷如冰,蛮横暴戾,反复无常的大混蛋!”

徐妙菀一口气说完,口中的吐沫腥子仿佛都溅到了陆战脸上。

“你!!!”陆战紧了紧攥着女人的大手,引得徐妙菀一声痛呼。

当他正想好好惩罚惩罚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时,却忽地注意到她刚刚说的话,她...她说了什么?什么补衣服?

第29章 误伤气哭

“你说什么?”

男人面上严肃的神情有一阵的松懈和恍惚。

“我说你是一个脸臭如屎,人冷如冰,蛮横暴戾,心思阴暗的大混蛋!!!!!!”

最后一个蛋字,徐妙菀还加了长音,说完整个人都有些缺氧。

“前面那句。”

啊?刚刚骂得太多,徐妙菀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捡紧要的说,

“我说你是直男癌!老顽固!变态!”哼,没想到有人还想被人骂的!

陆战对女人的谩骂置若罔闻,只是僵硬地转了转头,瞥眼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好像...好像真的是衣服。一堆成为了碎布的衣服,而罪魁祸首,却是他。

“你刚刚,为什么离他那么近?”男人的怒气已经平息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生硬。

“关你屁事啊!”徐妙菀把脸撇到一旁。

“快说!”陆战收了收拦着她肩膀的胳膊,两人此刻紧紧地贴在一起。

“我在替他补衣服啊!他胳膊下面的位置有个口子,我就替他缝好啊!”徐妙菀退拒着男人坚硬的胸膛,不满地解释道。

听着女人的话,明确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的陆战,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低头看向与自己咫尺之隔的女人,脸蛋气鼓鼓地通红,亮晶晶的眼眸中全是愤怒。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和手,都有些烫。

而另一方,沈良之正急匆匆地往回赶。

刚刚张喜像被敌军追命般地满军营找他,告诉他营帐那里出事了。说是将军发现了他们让徐妙菀补衣服,大发雷霆,要对徐妙菀动粗。

沈良之刚开始还觉得,应该不会吧,陆战不是那种因为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人啊?何况他们二人之间....

但当他距离营帐老远就听见徐妙菀骂他的声音,突然觉得,也未必不可能....

敢这么骂陆战的人,普天之下,应该没有第二个了。

可是,当他走到营帐门口,看见躺在地上的门帘,和这...这屋内亲密贴在一起的两人.....

沈良之一时不知是进是出,但想着此刻二人的状态,若是被军中的将士瞧去,肯定不好,便只能硬着头皮尴尬地咳了两声。

“咳!咳!”

“沈大哥~”面冲着门口的徐妙菀,越过陆战肩头,率先发现了沈良之。

不知所措的陆战被这一声娇滴滴的“沈大哥”叫得回了神,条件反射般地放开了徐妙菀,慌张之间稍微用了点力,徐妙菀一个不防,竟直直向后倒去。

陆战本能地就要伸手拽她,但一想到沈良之就在身后,便僵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在沈良之的营帐里铺了地毯,摔得也不是很痛。但是此刻比身上更痛的,却是徐妙菀的自尊。

她已经说不出再多骂陆战的话,此刻只觉得自己一个女人被他一个大男人又拽又摔,分外委屈。

待她再抬头时,已是眼圈红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将军...徐...”沈良之赶紧走近营帐,看着地上悬泪哭泣的女人,和一脸紧张的陆战。也不知该如何料理他们的家务事。

陆战知道自己又做错了。没想到向来不会出错的他,居然几次三番在徐妙菀的身上犯错。

“正弘,我....”陆战想道歉,但听着徐妙菀越来越大的哭声,和沈良之充满怜惜的眼神,话堵在吼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用不曾有过的低沉情绪慢慢道“正弘,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说。”

沈良之头痛地看了看离开的陆战,和还在哭的徐妙菀,唉,他也不懂如何哄女人啊,尤其是陆大将军惹哭的女人,于是便一狠心,跺跺脚,随陆战出去了。

而这方的徐妙菀,见两个男人纷纷离去,竟没有人理她。

几秒钟的停顿后,是更加高潮的爆发!

“呜呜——呜哇——没天理啦!我不活啦!呜哇——”

于是,当日下午,军营中的吃瓜群众们,都在议论沈督军营帐传出的久久不绝的哀嚎声。那凄惨程度,简直是神仙听了都要落泪三分啊~

第30章 试探心意

这方,沈良之随陆战进了将军营帐。

一进门,陆战便回头正对沈良之,有些尴尬,但却诚恳地开口道“正弘,刚刚确实是我不对。”

蛤?沈良之挠挠脑袋,怎么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些似曾相识?不过,陆战要认错,也要跟徐妙菀认错啊?跟他说什么。

见沈良之并未回答他,貌似也并未生气,第一次陆战能理解沈良之是念及兄弟情深,但几次三番,自己和徐妙菀产生冲突,沈良之都没有表示。

陆战真的开始怀疑起沈良之对徐妙菀的真心了,于是重新换了个话题,继续开口。

“这次回京,少不得也要一两个月,随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哦,这事啊。都准备差不多了,临时新加的马车也已经吩咐下去了,过几日就可以准时出发了。”

“唔...马车,马车尽量挑好的置办,虽是夏日,但雨天多,也要确保保暖通风,不要委屈....委屈了那些为国付出的老将们。”

“放心,我懂的!”

“食物和水也可以多备一些,不要只准备干粮,放不坏的肉食也可以采买一些。此行你们是进京接受封赏,不要长途跋涉后到了京城反倒像难民一样,反倒让人笑话我们镇北军....”

听到这,沈良之感动得都快哭泣了。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奉旨京城的时候,陆战除了死活都不亲自回去以外,多余的是一句都不问。没想到居然这次这么细心。

“你...”陆战继续开口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你进京之后,有什么计划?”

“进京之后,理应先去面见皇上,然后自然就是回家看看,我家里那些人,你是知道的,我娘啊,我祖奶奶啊,都催我催的紧....”

“那...你是否想过,如今你也已到年龄,或许...或许应该成家了?”其实早两年,沈良之的父亲就曾给陆战来信,希望他能劝沈良之回京述职,早日娶亲,但沈良之自己不肯,谁也说不动他。

成家?沈良之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兄弟。这还是第一次从陆战嘴里听见这事,莫非,八百年不开窍的陆战,这次一开窍,就想成家了?

“我...我倒是没太想过。不过,不过确实如你所说,咱们这年纪,也早该成家了。”

“那...”陆战人生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吞吞吐吐过,似是下定决心般,直接开门见山。“那你觉得,徐妙菀是合适的人选吗?”

妈耶!陆战果真想娶徐妙菀!徐妙菀合适吗?适合吗?她?

沈良之仔细地想了想徐妙菀的身份。

虽然他也承认,徐妙菀身上,有独特吸引人的地方,虽然从未见过她身穿女装,但以她的姿色,仔细装扮起来,必定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

但若是真的和陆战成亲,嫁进陆国公府,恐怕以徐妙菀的身份,有些困难。别的不说,就说那日从敌营救回她的事,难免有朝一日被人知道。那陆战,岂不是直接就戴顶绿帽子?

于是,沈良之面色慎重地开口道

“子行,你我是生死之交,兄弟我也就不挑好听的说了。徐妙菀,确实并非良配。”

陆战虽是心中有准备,但听沈良之这么一说,一副不想对徐妙菀负责的态度,他不知怎么,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又回来几分。

“怎么,你嫌弃她?”陆战面色不善地开口。

第31章 回京对策

“这...”唉,做人就不能那么实在,沈良之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连忙解释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姑娘人美,心眼好,性格还活泼,还会做饭,还会唱歌,还会女红....”沈良之把能夸的都夸了一遍。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陆战听着沈良之一一数着那个女人的优点,潜意识里,他也是赞同的。

“可是...可是你知道,徐姑娘的出身...”沈良之为难地开口“我不是说瞧不起平民家的女孩,但若只是个平民女子倒还好,但那日你我还有众将士从敌营中救回她...”

沈良之看着陆战越来越冷的脸色,不敢继续再往下说。

而陆战此时,脑海中全是他当日初遇她的第一面。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就没能早些下去。

其实,若是早些下去,也没什么吧。但为什么,他就选择了袖手旁观?陆战人生第一次觉得有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事...是我的错。”陆战有些沉重地坐到椅子上,茫然看向地面。

“你...你别这样说,当日的情况,本应以大局为重,你没做错。再说,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是徐妙菀,不,也不是,唉,总之感情这种事,是说不准的,谁也不知道,如今,如今....”

想着陆战心中的后悔与哀伤,沈良之也觉得有些难过。难道,这就叫阴差阳错吗?

“如今,我们可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陆战抬头,望向沈良之。既然已经注定对不起徐妙菀,那就尽自己的所能,让徐妙菀下半生快乐。

沈良之看着陆战眼神中的坚定,也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子行,你确定,答应徐妙菀随我一起入京?”

“我...我自然是答应的。她...她那么想入京。”脑海里有一种声音在说不想,但陆战却说不出口。

“那,徐妙菀进京后...你觉得,该如何安置呢?”

安置...想着徐妙菀日后,便会随着沈良之生活在京城,成为他的妻或妾,陆战的心中,隐隐作痛。

但又想着刚刚自己下定的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快乐。于是陆战迅速收起情绪,然后开口

“以徐妙菀的身份,娶回去做正妻,是不是很困难?”

“嗯,是很困难。”沈良之点头。

“那....就只能做妾?”

“呃...其实若她是寻常女子,能嫁进京城做妾,已是不易、但以徐姑娘的身份,我猜...”沈良之抬头看了看陆战的脸色,犹豫开口“我猜,做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可是堂堂陆国公府啊,三代世袭侯爵,陆战还是长子,未来是要继承爵位的,恐怕家里也容不得一个如此身份的女人进门吧。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陆战把自己刚才片刻间筹谋好的解决方法说了出来。“进京之后,可以先在京郊买一处宅院,让她住着。然后你可以通过一些关系,替她伪造一份户籍来。据我所知,徐妙菀是识字的。若是她愿意,你大可把她伪造成书香门第。之后的一切,便就都好说了。”

沈良之万万没想到,陆战对徐妙菀居然用情如此之深,连替她伪造身份的事情都想好了。怪不得他会答应徐妙菀先入京,这是先为后面做准备啊!

陆战一口气说完,抬头看沈良之,看他脸上震惊又欣喜的表情。陆战直觉,沈良之是很赞同他的计划。

就这样,在二人各有心思的一阵乌龙对话中。

徐妙菀,从一个好好的黄花大姑娘,就彻底被定性成了被敌军将领侮辱过的女人。

而她回京之后的一切,居然也这样被人定好了!

若是让督军营帐内仍趴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女人知道,她一定恨不得提着菜刀来打爆这两个男人的头!

还让老娘做妾!做一个大头鬼!

第32章 京城轶事

自那日和陆战再一次闹翻,这几日徐妙菀也是尽可能的躲着陆战走,生怕碰见那个大瘟神。

每天不是在伙房里和小铁一起偷偷摸摸研究点小零食,就是和旁人打听有关京城的事。

“京城的哪家酒楼最好啊?”

“京城的哪个茶馆客人最多?”

“京城的青楼....”徐妙菀不断地提问着。

此刻,徐妙菀正用衣兜捧了一大把炒好的瓜子,和几个士兵在一处坐着闲聊天。

“嘿嘿,没想到你小子平时瞧着老实,关注的净是这些事情...”一士兵吐了口瓜子皮,坏笑着说。

“呵呵,哎呀,都是男人,你懂得!”徐妙菀跟对方交换了个眼神。

徐妙菀这几天想了想她所会的技能,除了演戏是老板行,剩下其他的也就是什么还算过得去的唱歌和舞蹈了。

像剧本经常写的女主金手指大开,从种田发家致富做生意奔小康的,她是只看过,没实践过。

想想自己那穷得可怜的经商细胞,做生意是没指望了。

做菜嘛,她倒会一点,如果有机会能把她在网上学的几道菜的食谱卖出去,那也算是给创业成本了。

哦,对了,或许她还可以去茶馆讲段子,毕竟那么多季的《奇葩说》《脱口秀大会》都不是白看的。

“那你,关不关京城中那些权贵们的事情啊~~~”身旁,突然有人探过一个脑袋,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我当然也很关....”徐妙菀一偏头,见是沈良之,又把头扭到一侧,哼,不理他。

“你们几个,没事做了是不是?李副将找你们呢,去去去”沈良之坐下,正要抓一把瓜子,却被徐妙菀转身避了过去。

哎呦,这小姑奶奶,还没消气呢。

“你要想打听京城的事,问我就对了,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去过几次,哪有我熟悉。”沈良之憨笑着哄她。

“哼!”

“呵呵,那个,去京城的事你不用担心,届时,我会替你打理好的。”陆战都那么明确的委托他了,他是一定会替徐妙菀安置好的。就等着有朝一日,和他们的喜酒了。

“还算你有良心。”徐妙菀小声嘟囔着,慢慢回过身。那日和陆战吵架,本就不关沈良之的事,就暂且先原谅他吧。毕竟手里还攥着人家的二十两银子呢,若是入了京,还得抱好这支大腿呢!

这样想着,遂主动抓了把瓜子给沈良之。

沈良之瞧着徐妙菀脸上瞬间的改变,有些想笑。这女人,果真有意思得紧。若不是自己的好兄弟先看上了,自己...呃,想哪去了。

“你这瓜子,炒的还挺香啊。”沈良之开口,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沈大哥,你去京城之后,还回来吗?”

“当然要回来了。在家里听那些女人们在耳边絮絮叨叨,哪有肆意沙场来得痛快。”

“哦。”

“不过你一人在京城,也不用觉得寂寞。子行....”沈良之本想把陆战交代给他的事告诉徐妙菀,但一想,这么重要的事,由自己一个外人说出口,岂不是抢了陆战在徐妙菀面前表白的话?遂又收了回去。只是草草地道“反正你就放心吧!京城什么都有,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徐妙菀还不知道陆战的小字是子行,也就没有在意。听沈良之这么一说,她这几日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于是八卦之心遂起。

“沈大哥,那个,那个你给我讲讲,京城里的人和事呗?挑有意思的那种~”

“你是指什么方面的?”

“比如...呃,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啊,还有,京城第一才子啦,嘿嘿,就这种的。”

第33章 发泄报复?

哦~徐妙菀是想听陆战当年在京城的事情吧。

沈良之暗自会意,开始慢慢讲起京城的那些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当然,重点是讲陆战,什么年少成名、武艺超群、风流倜傥、万人追捧...当然故意略过了他离京之后那些恶意贬低他的那些不实言论。

不知不觉,二人面前的瓜子皮,已经堆成了小山。

“哎呀,不行了,我要去喝点茶水了,渴死我了。”沈良之扯着脖子回营帐找水喝去了。

徐妙菀磕完手里的最后几粒,在身上蹭了两下,回味着刚才沈良之的话。

切,没想到陆战这直男癌,还是什么举世闻名的公子...这京城群众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陆战的出身居然这么高,陆国公府长子,世袭三代侯爵。她以为他那不苟言笑的性格和冰冷的面瘫脸,以及生人勿进的怪癖。一定是幼年失母,中年丧父,从小被亲戚虐待长大形成的呢。

而此时,刚被念叨完的正主,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将军,莫是夜里着凉了?”身旁的李副将关心道。

“无事。”陆战面无表情道。

此刻二人正要走去练兵场,这几日陆战没事,专门挑了一些底子比较好的士兵,由他亲自带领练习。

于是这练兵场上,正有数百名士兵在瑟瑟发抖地等待着将军的到来。

他们的瑟瑟发抖是有原因呢,因为这几日能明显发现,将军的脸色比往常还要黑许多,据那些被将军拎出去亲自指导的士兵都说,这几天将军下手好像特别黑,回去疼痛的时间都比以往长。

“来,出来两个人,与我比划比划,我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

陆战往比武台上一站,底下的将士们齐刷刷地低下头。

陆战巡视了一圈,亲自点名

“你,你,你,你们几个,上来!”

目光绕场一周,“还有...你,你也上来!”

这最后一个人,竟是那天在沈良之营帐中,和徐妙菀有点“暧昧”的士兵张喜。

众士兵领命上台,演示瞬间开启。霎时间,比武台上6打1,场面很是激烈。

当然嘛,这个激烈,是指他们的陆大将军,在六人的围攻当中,丝毫没有压力地左右逢迎,几个过招之间,六人的身上都已不同程度的挂彩。

这还是陆战只使出了3成的功力。

于是,在一阵喝彩声中,只见这6人,被陆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陆战一个一个地打下比武台。

只听“刺拉——”一声,最后一个士兵被踹到半空中的身影,比武演练结束。

负责在下面善后的士兵,扶起刚刚被最后踹下台的张喜,只见他手中拽着半片银灰色质地的布料。

再看比武台上迎风而立的将军,和那残缺的右袖,原来,是张喜把将军的衣服拽破了。

众人只觉是小事,但此刻张喜想哭的心有了。

“将...将军”张喜欲哭无泪。

前几天的30军棍,虽说最后将军派人传令,说免了,但他还是胆战心惊了一宿。怎想到今天,竟会意外地撕坏将军的衣服,这,这换谁看,都是有点像对将军发泄不满的意思呢~

陆战抬手看了看被撕坏的袖子,又看了一眼满脸都皱成一团的张喜,微微有些不悦地开口:

“都什么三脚猫功夫,还不赶快训练!”

然后便披上斗篷,在众人崇拜又惊惧的目光中离开操练场。

回到营帐中的陆战,将坏的衣服换下,看着那袖子上的大片漏洞,忽地想起那日在小铁身上见到的那件徐妙菀替他补的衣裳。

那女人的女红,果真不错,据说还替那小子在衣服里侧缝了几个布兜,专门供他放零食。

或许,真的有必要命人去城里雇几个专门的缝补婆子回来了。

第34章 意外受伤

这边陆战刚换完衣服,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沈督军让他赶快去军医帐中,有人受伤了。

当陆战远远地看着沈良之在军医的营帐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子行,你可来了,徐...她...”

“她怎么了?”男人拳头紧握,压抑住心中的慌张。

“她从马上摔下来了,被士兵发现晕倒在马场,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老胡正替她医治呢。”

于是陆战当陆战掀帘进去的时候,就见那个总是生龙活虎的小女人,正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军医老胡正要剥开她的外衣替她验伤,陆战紧忙开口“慢着!”

军医老胡回头见是将军,不满地吹吹羊角胡,道“我知道她是女娃娃,但我是大夫,医患无性别!再说我只是替她解开外裳,看看她有没有骨折的地方。你急什么!”

说完,也没有理会陆战,径自接了徐妙菀的衣服查验起来。

立在门口的陆战心疼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然后红着脸转过头。顺便把刚刚跟在他身后要往里进的沈良之挡在了外面。

“唔...哎呦...咦?嗯...”老胡那边接连几个语气词,搅得陆战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几次想回头去看,但都忍住了。

终于,老胡说了句“好了”,陆战立刻走到床前。

“胡老,她....”这军医是当地有名的神医,当年是陆战花了不少心思请出山,来给他当军医的,陆战对他颇为敬重。

“喏喏喏,看你那一脸担心的样,早知如此,何不平时对人好着点?!”

老胡平日贪酒,又因着年龄关系,军营里和赵刚最为相熟。每次酒后,没少听赵刚念叨这二人的趣事。

此刻陆战顾不得去想,军医为何如此说,只焦急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唉....”老胡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摇摇头。

陆战望其表情,只觉晴空霹雳一般,全身上下都僵硬得不能动作。

怎么会这样?沈良之刚刚不是说,她只是从马上坠下,怎么会...莫非,让马儿踢伤了内脏?

“胡老,您是有名的神医,您一定要救救她!”陆战破天荒地,第一次求人“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若是有我能帮忙的,我可以用内力替她护住心脉,我...”

老胡惊讶地缕缕胡子,见陆战一脸惊慌的表情,深觉自己刚才玩笑有点开大了。遂连忙开口“哎哎哎!说什么呢!让你说的,好像她快死了一样。”

好一个完美的甩锅!徐妙菀见了,估计都得鼓掌。

“那她....”

“我检查过了,她没什么事,肋骨和内脏均未有损伤。只是胳膊脱臼了,我已帮她接上了。”

“那为何,一直昏迷不醒?”陆战的心稍微放下一点,但目光还是紧盯着床上受伤的女人。

“我替她把过脉,有些虚浮,想必是从马上坠下受了惊吓。我稍后替她开幅药,喝了便会醒。”

闻言,陆战面上紧张之色,稍有缓解。

“不过...”老胡复又开口“这女娃娃的身体...”

瞬间,陆战放下的心又提起。

老胡凝神思索片刻,然后在陆战焦急的等待中慢吞吞地开口道“这女娃娃脾虚气弱,气血两亏,体质着实不怎么结实。日后可在饮食上多多进补,还要尽量避免情绪激动,怒伤心,忧伤肺,恐伤肾...定要小心照料才好。”

陆战心中想起之前二人的几次不愉快,有些愧疚又心疼地默默点头“嗯,我知道了。”

哼,想当年陆战这小子为了请他出山,可谓是先礼后兵,各种激将法,好的坏的都用上了。好不容易今日有个可以捉弄他的机会。老胡故意说的有点重,看他一脸提心吊胆的样子,觉得分外出气。

实际徐妙菀的身子,因着从小的锻炼,可比寻常女子结实多了,再加上天生的幸运,连坠落马下都能不伤分豪。

“她手上还受了伤,喏,你替他包扎下!我出去上个茅房!”老胡扔给他一盒药膏,然后得意地出了门。

第35章 陆战心疼

话说原本已不用练马的徐妙菀,是如何把自己搞伤的呢。

原来,无聊至极的她,突然想到虽然此次可以坐马车进京,但骑马这种未来仗剑天涯必备的技能,怎么也要学会才行。

于是便心血来潮地去了马房,牵了自己着几天已经培养感情培养得好好的大黄马,拉到了操场上,打算继续慢悠悠地自己练习。

天生的柔软腰肢加上曾经的武术功底,虽然娇小玲珑的她还没有马背高,但她已经可以自己上马了。

熟练地攀住缰绳,然后踩上马蹬,一套动作可以称得上是利落。

“呼~果然站得高看的远啊~骑在马上这景色都变得不一样了。”

徐妙菀抬头看向远方,欣赏着满山遍野的绿色。

由于沈良之不在身侧,她也不敢骑太快,所以只是悠闲自在地让马儿随意带着她散步。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徐妙菀一高兴,便唱起了《还珠格格》的主题曲,情到深处,还一手单握缰绳,一手伸向远方,生动形象地演了起来。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驾!许是演的太投入,徐妙菀敬业地配合着歌词,双手架起缰绳激烈地舞动起来。

通灵性地马儿感到了背上小主人的欢心雀跃,自己也像听懂了歌词一样,一改往日的温顺,开始潇潇洒洒地策马奔腾起来。

“哇~好爽啊~哈哈~”

迎着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徐妙菀也觉得心情好好。

于是当她终于感觉到马儿的速度已经超乎她能控制的快的时候,心下一阵慌乱,紧紧拽住缰绳,嘴里不停的喊着“驭!驭!”想要让马儿停下来。

但是她忘了,军队当中马儿都是受过调教,且上过战场的战马,听见主人的指令,刚刚还在奔跑的马儿,刷地一下前蹄上扬,嘶吼一声,停了下来。

徐妙菀一个不妨便被甩落下来,幸亏缰绳缠住了她的手腕,才不至于她被摔出太远。但却也硬生生地忍着剧痛,被马儿拖行了一段距离。

徐妙菀咬着牙忍痛解开缠绕的缰绳,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草地上。

直到几名路过的士兵,眼尖地发现马场内有一只马儿在不安地用前蹄刨地,才发现了昏迷的徐妙菀。

不然此刻躺在地上的徐妙菀不会只是手臂疼,而是五脏六腑都要被马蹄踩烂了。

“啊...好疼啊...”徐妙菀闭着眼睛,皱着眉,发出一阵痛呼。

正在仔细地给徐妙菀手腕抹药的陆战,心一紧,抬头看女人依旧没醒,端详片刻后,复又低头认真的抹药。

仿佛此刻手中捧着的是一碰即碎稀世珍宝般,手法又轻柔了许多。

而徐妙菀感觉着腕间传来的一半冰凉一半温暖的触觉,迷迷糊糊慢慢转醒时,便看见陆战这小心翼翼又深情的一幕。

徐妙菀安静地眨了眨眼睛,让视线更清明些。

咦?什么情况?我不会是做梦吧?眼前这人,是陆战吧?

但若是他,又怎会...怎会露出如此深情?

徐妙菀继续复又闭上眼睛,凝神片刻,又睁开。呃,还是一样的场面。

似是察觉到女人微小的动作,陆战一抬头,便和直勾勾看着她的女人对上了眼。

“怎么样,可是有哪里疼?”陆战轻声开口问道。

但这声音一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温柔得有些吓人。

第36章 暖心关怀

空气凝结了三分钟...

就在陆战面色通红地有些想落荒而逃的时候,徐妙菀顶着沙哑的嗓音开口

“呃...好像没哪里疼,但又好像哪儿都疼。”

“胡老说,你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只是手臂脱臼,以及这腕间的一点外伤。”说着,二人的视线移到依旧被陆战握着的手腕上。

陆战低头,快速替她抹完药,然后将一盒碧绿色的药膏收起,放在她的枕边。说道

“这是宫里御医配制的疗伤圣药,去腐生肌,不仅能愈合伤口,还有去除疤痕之效。你...你日后自己抹便是。”

陆战没有用老胡给他的普通膏药,而是拿出了和千金解毒丸一系列的御赐圣物。

“哦,好。”

“那我去外面叫沈良之。”

陆战这才发觉,刚刚自己因为太过紧张,竟又忘了,替她上药这种事,本应沈良之来做。

“哦,好。”

陆战慢慢起身,从上到下又扫了一眼虚弱的徐妙菀,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道“你现在试着运运气,或者简单挪动一下身体,看看确实是否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了。”他不是不信胡老的医术,只是对徐妙菀放不下心。

徐妙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仔细地感受一下五脏六腑。又使尽全身力气挪动了身体,还好,除了感觉骨架散了一般的虚弱无力,应该是没什么内在的毛病。

“为何会从马上摔下来?你不是学会骑马了吗?”因为关心,所以想知道一切细节。

“呃...”徐妙菀想起自己之前的大意,觉得有些糗,不太想告诉他,便敷衍道

“将军,我有些渴了,又有些累,您,您能不能帮我去要点热水,然后,然后我想睡一觉。”

.....

陆战低头不语,终是没了再继续呆下去的理由,转身离开。

片刻后,再掀帘进帐的人,果然就变成了沈良之。

“沈大哥~”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搞的啊,眨眼的功夫没见,你怎么就这样了!”沈良之慢慢扶起徐妙菀,给她喂水。

咕咚,咕咚~

“你慢点,这水还有些烫呢。”沈良之刚刚也问过老胡她的病情,此刻见她这样,想必是如老胡所言,没什么事了。

“你骑的是我替你挑的马吗?那匹马最是有灵性,怎么会给你摔下去呢?”

“唉,沈大哥,不怪人家,都是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了....”于是,徐妙菀便躺在床上,弱弱地给沈良之讲着有些出糗的前因后果。

却不知,从灶房替徐妙菀端来热水并吹凉,又借口自己有事要离开的陆战。

此刻就在帐篷后方的不远处,听着若有若无传来的交谈声,默默地垂下了头。

刚刚对自己说想睡觉的女人,此刻见到心上人,定是有满肚子的委屈和心酸要说。

沈良之会如何安慰她呢?是拥抱,还是...

一想到二人此刻或许会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陆战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措又慌乱地茫然离开。

却不知,此刻营帐内,二人的话题刚好谈到他。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下次你可别这么鲁莽了,你不知道,给将军吓得啊,那脸都青了...”沈良之一点都没夸张。

“他脸平时不也都是那样吗?冷冰冰的...”

“那是平日,今日他那种青,可不是那种青...”

“嗯,确实还真有点不一样。”徐妙菀回想起她刚醒来时,陆战的那副表情,仿佛冰山融化了般,竟让她感觉有一丝暖意。

“唉,你这个丫头,身在不中不知福!”沈良之埋怨她不知道陆战的好。

“好啦好啦!我不背后诋毁他了行吧。”看在她好心替我上药,还送我药膏的份上!

然后,徐妙菀自然也把沈良之轰走了,带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

第37章 第三十七 默默付出

徐妙菀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再醒来的时候,睁眼只见小铁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菀菀姐,你醒啦~”小铁忙上前问道。

“嗯,醒了。你怎么在这?现在什么时辰了?”

“太阳早都落山了,干爹怕你醒来饿,特意让我在这守着,你想不想吃点东西?”

徐妙菀摸摸肚子,确实是有点饿。

“那就麻烦你去伙房帮我拿点吃的了。”

“好,早都准备好了,那鸡汤炖的可香可稠了,我去给你端来!”

小铁出去片刻,便端了两只大碗进来,一碗里装的是糯糯的清水白粥,一个碗里盛得是咸淡得宜的乌骨鸡汤。

“哎?这鸡汤味道真好啊,看着就很补很有营养的样子,回头你替我谢谢你干爹啊。”徐妙菀将粥和鸡汤都吃完,满足地擦了擦嘴。

“那当然了,除了我爹,那还要感谢将...”

“咳!”

小铁刚想把将军下午亲自山上猎野生乌鸡的事情告诉徐妙菀,却被门口的一声咳嗽打断。

只见门外一高大的身影掀帘进来,正是陆战。

“将军...”小铁快速站起,举了举手里的盘子,骄傲地看向陆战“将军你看,菀菀姐都吃光了,我...”

“咳!唔...小铁,赵刚好像在找你,你过去看看有何事情?”陆战再一次打断小铁的话,他不想让徐妙菀知道,刚刚小铁进来前,他给他交代了任务,就是一定要让徐妙菀好好把饭吃完。

“哦,好,一定是汤药熬好了,那我去给菀菀姐拿药。”

“好,你去吧。”陆战鼓励地拍了拍小铁的肩膀。

小铁犹获殊荣般,响亮地回了个“遵命!”然后高兴地出去了。

屋内,空气又有些凝固。

刚刚吃饱的徐妙菀忽然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引得二人面色均有些红。

.....

“那个...那个感谢将军来慰问哈~”徐妙菀及时开口,打破尴尬。

“嗯。”

“那个...那个我骑得那匹马没事吧?不知道它有没有被我吓到,哈哈~”

“它没事。”

“那个...那个...”徐妙菀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话题。

“一会你喝完药,歇一歇,让小铁扶着你,还是回...回主帐休息。”徐妙菀身在的这处帐篷,是平时专门替将士们看病搭建的医舍,有些简陋。虽是夏天,但到了夜里,还是会有些凉。

“哦,好,我知道了。”

“外面风大,一会你披上这个斗篷再走。”

陆战边说,边将手中的一个锦色斗篷放置在徐妙菀床边。徐妙菀盯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料子,心中默默感叹,这陆战,也忒有些反常了吧?

发觉她眼中的惊诧,陆战低声补了句“是沈良之让我拿给你的。”将军大人撒谎越来越顺了。

“哦,我说嘛...”徐妙菀及时止住刚要脱口的话,抬头赏给陆战一个虽有些病弱却诚意十足的笑脸“谢谢,麻烦将军大人了~”

“唔。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了。”目的已达到,陆战转身就要走。

“哎~对了,将军...”徐妙菀突然想起什么。

“唔?还有事?”陆战茫然回头。

“那个...将军,要不,要不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

只见徐妙菀从枕下,拿出白日里陆战留给她的那盒药膏。她和沈良之聊天的时候,已经从沈良之那知道,这药膏可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而是千金难求的御赐圣物。徐妙菀深觉自己还没阔气到能用它的地步。

陆战垂眸看着女人仍旧殷红的手腕,白皙的手掌中,握着那碧绿色的盒子。

想着女人之所以退拒的理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清冷地道“无事,身外之物而已,给你了就是给你了。沈良之那,我去说。”

然后再不管徐妙菀是何表情,径自出去了。

蛤?跟沈大哥说什么?徐妙菀疑惑地摇摇脑袋,手回手掌。

仔仔细细地盯着手中通体翠绿的盒子半晌,突然冒出个想法,哇塞,既然是御赐圣物,想必这盒子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以后若是有急事,还能把它当掉!哈哈~没想到自己坠个马,还赚了!那就先谢谢财大气粗的陆大将军啦!

第38章 深夜发烧

喝过药,又歇了一会,徐妙菀便如陆战交代的一般,披着锦袍,由小铁扶着,回了将军主帐。

“哎呦,我还真是幸运啊,没缺胳膊断腿的,就是有点没力气。”徐妙菀庆幸地说。

“那是,我干爹和胡老头也说了,你是天上降落下来的福星,凡事都是逢凶化吉。”

“哈哈~赵叔他们是这么说我的?”徐妙菀想想自己穿越以来的一系列遭遇,虽然有点惨,但确实每次都转危为安了,“偷偷告诉你,我啊,有主角光环附体!哈哈~”

“什么光环?什么附体?菀菀姐,你也会武功吗?就像沈督军和将军一样,有内功,能飞檐走壁,把敌人打出去老远的那种...”小铁也是个武学迷,但可惜,他从小在街上走街串巷要饭,营养不良,底子没打好。以至于个头矮小不说,入营两年了,也就是跟将士们学会点简单的拳脚功夫,却还挥不动大刀,上不了战场。

“哈哈,说了你也不明白!”徐妙菀脱掉披风,转身坐在自己的小床上。

咦?怎么感觉身下的垫子软了许多?

徐妙菀抬手往下面一摸,嚯,什么时候多加了两床被子在下面?徐妙菀想了一圈,除了沈良之,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这么暖心了。明天可得好好谢谢他。

又跟小铁闲聊了一会,徐妙菀觉得有些困了,便让小铁也回去睡觉了。

待陆战处理完军中的事物回营帐休息时,只见屋内的烛火微弱,小小的一隅,传来熟睡的人儿淡淡的呼吸声。

陆战止住了想去看看徐妙菀睡的怎么样,被子有没有盖严的想法,放轻声音,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脑中思绪杂乱,闭目许久,才勉强睡去。却不想,夜半之时,隐约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

陆战警觉地睁眼,稍作反应,立即坐起,看向徐妙菀那处。

“热...痛...”女人娇弱的声音更加清晰。

陆战连忙起身,顾不得披上外裳,拿着烛火,走到徐妙菀床前查看究竟。

一掀帘,只见床上的小女人额间香汗淋漓,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脸色似醉酒般酡红。床上的被子也早被踢翻在地,连身上的衣服也被她迷蒙间拽的稀松。

陆战顾不上避嫌,连忙替她把衣服理好,盖上被子,探手到她额间一摸,果然火烧般滚烫。

陆战快速起身出了营帐,唤守夜的士兵去请军医,并打两桶水来。睡颜惺忪的老胡半披着衣服被士兵匆匆架过来,一入帐便给了陆战一个白眼。

“你快给她看看,她喊热又喊痛...”

陆战丝毫没有察觉到老胡的情绪,全部注意力都被床上烧得仍在呓语的徐妙菀吸引,心中一阵阵钝痛。

老胡替徐妙菀把了下脉,又掀了掀她的眼皮,留下一句“大惊小怪,风寒之症而已”,便出去配药了。

陆战这边也没闲着,转身拿起汗巾,先是用温水打湿,仔细地替徐妙菀擦额头和脖间的汗。

然后又用弄了快冰帕子,覆在徐妙菀头上。

感受到头顶的丝丝凉意,徐妙菀从高热中微微转醒,眯眼看着身前朦胧的身影。

“渴...”

第39章 彻夜照顾

听见她喊渴,陆战连忙倒水,还不忘吹了吹,见水温合适,才一手半抚起肩膀,一手将杯子贴到她的嘴旁。

咕咚~咕咚~

“慢点喝...”女人足足喝了三杯才满足。

温水入肺,徐妙菀才觉得被烧着得肠胃好了很多。

“热...”尚不清醒的她还是想将身上的被子扯掉,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制住。

“莫动,一会喝了药就不热了...”男人的声音似有魔力般,挣扎中的女人慢慢消停。

看着女人渐渐合上眼眸,陆战默默松了一口气。拿起被她碰掉的冰帕子,重新投入水中,复又替她盖上。

如此循环反复,半个时辰后,终于有士兵送药进来。

陆战端过药,知晓胡老已回营休息,便也让士兵退下。

“来,把药喝了。”陆战坐在床边,扶起徐妙菀,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将药凑近她的嘴边。

这次徐妙菀没有像之前醉酒那般耍泼不喝,而是乖乖地张嘴配。

陆战欣慰地一点一点喂着她,直到这一碗药快要喝尽,却没料到女人眉头一皱,像是终于尝到了这药的苦涩般,刷地抬手挥开嘴边的药碗。

身子也是猛地坐起,拽着身旁的依傍,便将口中的那点也都吐了出来,吐了陆战满身。

“呕~~ ”

陆战见状,连忙一手扶住,一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咳,咳咳~介不四水,好苦啊~”女人被苦得挤出些许细泪。

陆战见她并未吐出多少,也放了心,连忙温声哄着“是水,是水,都喝完了,没事了。”

“呜呜..不四水...苦...热...疼...”

“一会就好了,不热也不疼了。。”

陆战扶正她的身子,将她缓缓放躺在床上,又拿来汗巾擦她嘴边残留的药渍。待将她利利索索地收拾好,许是折腾得累了,或是药效起了作用,徐妙菀再没有呼痛或者是喊热,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战长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忽觉自己好像也被传染了一般,浑身发热,额间滚烫。

男人拿过一只凳子,慢慢地坐到徐妙菀床边,静静地盯着女人的睡颜。女人的睫毛纤细而长,如蝴蝶的翅膀般投射出半扇圆弧的阴影。想着她醒着时,那双充满灵气与活力的眼睛,每次与自己说话时的那种狡黠讨好的、或是咄咄逼人的亮光,陆战心中一跳。

发现她的眉头微微皱着,陆战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了上去,一下一下地帮她慢慢缕平。

就这样,这样一大一小,一睡一坐间,时间疏忽而过。待帐外微微露出些许破晓的光明,陆战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见已经恢复正常的温度,这才打算起身离开。

刚一站起,一低头,便发现自己一身的脏污,黑色的药渍枝蔓般地错结盘桓在白色的里衣上,一如他这一晚纷乱的思绪。

陆战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带着些许自嘲和苦涩。

他笑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地体贴地照顾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他不能去抢不能去争的女人。

怎么办?他直觉,好像面临了从未有过的考验,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仍旧不能自已地向深渊出爬,只因,那个深渊里,有她。

第40章 病中温情

第二日徐妙菀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一睁眼,依旧是小铁守在床边。

“小铁...”烧了一宿的嗓子沙哑无比。

“菀菀姐,你醒啦!”小铁见她声音不对,连忙替她倒了杯温水。

徐妙菀喝完一杯水,觉得好了许多。

“菀菀姐你怎么样?没想到昨天睡前还好好的,夜里却突然发了烧...对了,你一会吃完饭,还要再喝点药,老胡头已经熬着了。”

昨夜完全烧迷糊的徐妙菀早已忘了具体的细节,隐约记得自己五脏六腑像着了火一般,好像喝过水,还喝过药。此刻看小铁这样说,就兀自把昨夜照顾她的人当成小铁了。

“小铁,谢谢你啊,一直在这照顾我。”

“嘿嘿,不用谢,不用谢。”小铁以为她说的“一直”是指一大早将军就过去把他从被窝拎起来照顾她,也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待小铁端过早饭,端过药,徐妙菀吃完喝完,在床上呆呆地躺了半日,下午之时,实在是有些躺不下去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生病过,但一般情况下,也仍旧是带着病上课,或者是坚持去剧组拍戏了。况且现在手上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连个剧本或者漫画书也没有,就这样直直地望着棚顶躺一天,实在是有点乏味。

此刻帐里没人,她便披上外衣穿上鞋,试探性地在床边走了几步。发现除了头有些痛,也没什么太难受的,便想出去放放风、溜达溜达,去找赵叔或者沈大哥他们聊聊天也好啊!

但没等她的想法成形,门口便有人掀帘进来了。

陆战一进门,目光自然看向她那处,见她竟下床了,连忙出声问道“小铁呢?你是要喝水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嘿嘿,我没事,小铁我让他去忙了,我随意下来走走,”

这冰山陆大将军,这两天着实暖了许多,徐妙菀心中想。

发现女人面色的潮红已退,眉宇间神色也健康了很多,陆战才惊觉自己有些担心过度了。

“你...”

“将军...”

二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呃...将军,您回来干嘛来了?”

“......哦,我回来拿点东西。”陆战本就是抽时间回来看看她,没想到她醒着,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走到案前,佯装找东西。

“那个...将军,我想...”我想出去溜达溜达,行吗?当然,徐妙菀只是在心里说的,并未直接说出来。

她知道陆战一向怕麻烦,如今她病着,又费人力又费药,可能昨晚还打扰了他休息。如今再跟他说要出去玩,估计这男人会说自己不自量力。

陆战见她吞吞吐吐,以为她身上又有哪些病痛不方便说,便接过话道“要不要我去找胡老过来?”

“不不不,不是,我身体挺好的,就是....”徐妙菀见陆战一直在案前的一堆书里翻,突然想到,自己或许可以找点古代的书来看看解解闷。

“我是想说,将军,您能找本书给我看吗?”

“看书?”陆战低头看着自己桌前被翻乱的一堆兵书,深觉这些她应该都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硬着头皮,拿了一本最浅显的《三十六计》询问道“这本,你看如何?”

古代的书都是繁体字,但这《三十六计》,徐妙菀一眼就看出来了,想着什么金蝉脱壳、走为上计的,她好像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便没有应声,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陆战见她果真对兵书不感兴趣,但也无奈,只好出言道“我这里都是兵书,你莫不如自己选一选。”

徐妙菀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案前,低头一本一本地细细翻阅起来。

由于生病头痛,徐妙菀的头发没有像往日一样梳成男人发髻,而是披散下来,用布条松松地卷着。

低头之间,几缕调皮的头发散乱下来,徐妙菀自然地将起缕顺到耳后,然后继续一边皱眉,一边翻着只能认个三三两两的书籍封面。

二人分别立在桌案的两端,陆战就站在女人的对面,捏着被嫌弃的《三十六计》,出神地望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见那刚刚缕过发丝和脸庞的纤纤细手,轻柔地抚上这些他早已翻烂了的书籍,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约么一刻钟后,实在对文言文和兵书不太了解的徐妙菀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露出一个微笑,道“那个...我觉得吧,将军您推荐的《三十六计》其实就挺好,呃...比较实用,要不,我还是看那个吧...”

知晓女人是何心里活动的陆战,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徐妙菀拿着自己根本也不感兴趣的《三十六计》,蔫蔫地回到床上,闻着天然的墨香,欲哭无泪。

唉,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没有手机电脑wifi的日子,想它们!

第41章 错献禁书

就当徐妙菀快被书上拐来拐去的繁体字绕得快要睡着时,小铁抱了一摞子书走进了营帐。

“菀菀姐,你看,我给你带解闷的东西啦!”小铁兴高采烈地将书都摊在她的床上。

“呵呵,我这不正看着呢吗!”徐妙菀晃了晃手里的书。

“不一样不一样!这是将军特地命人搜集来的有趣的书,你看看!”

一听是有趣的书,徐妙菀顿时来了兴致,坐起身来细看。

什么《四方记》《五洲杂谈》《民间传奇故事》...看书名确实比将军大人的兵书好看多了,哈哈,这本《伤寒论》和《本草衍义》一定是胡老的。

徐妙菀笑着一本本地翻着,待翻到最下面两本,突然发现一个没有书名的书。

咦?这没有书名的讲的会是什么?徐妙菀好奇地翻开,越过那些她不认得的字,含含糊糊地看了一页,终于明白,这书应该也是个民间的话本子,大概讲的也是什么忠君报国的仁义之士的故事。

觉得写的还挺有趣,便一直看了下去,直到看到这书的第五页,竟是一整页的空白。

徐妙菀疑惑地翻到第六页,大段的字消失了,呈现得却是用毛笔粗略地勾抹了一整页的鬼画符,好奇地随意向后翻了几页,仍旧是一片图案。当她疑惑地拿着书,前后左右地盯着研究了半晌,突然惊叫了一声,嗖地一下将书扔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不太识字却也学着她有模有样地看书的小铁惊讶地抬头,只见他的菀菀姐满脸通红,好像病情又加重了般。

“菀菀姐,你怎么了?我去喊胡老头...”小铁起身要走。

“哎~小铁,你别...我没事...咳咳...”徐妙菀连忙拽住小铁的袖子,说得太快,唾液呛了嗓子。

正待这时,由于不放心这些书里是否有徐妙菀喜欢的,所以从小铁送书过来,就一直守在门外的陆战,听闻里面传来的尖叫,迅速地闪身进来。

只见床上的女人面色发红,咳嗽不止,抬眼见到他,面上竟还有些的慌乱。

“怎么回事?”陆战上前两步,询问道。

“将军,菀菀姐刚刚看得好好的,突然尖叫着扔了书...”

“咳咳,小铁......”徐妙菀想抬手捂小铁的嘴,但却没来得及。

“扔书?”陆战疑惑地低头,看着正被他踩在脚下的一本无名书籍,探手欲捡。

“将军!且慢!”徐妙菀见状,连忙从床上扑下来,但由于生病行动得慢,陆战又身手敏捷,二人竟一人握着一边,将书从中间扯成了两半。

陆战将手里的那半本书自然地翻过来,目之所及是一副不甚清晰的图画。从未研究过男女之事,也并未看过什么“避火图”的陆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画的是什么。

只是疑惑地看向欲言又止,脸色红得快滴血的女人。

直到他看清对方手中那一半书上画得清晰无比的内容,那明显的男女特征,紧密交叠着的线条...

陆战脑子轰地一下炸裂开来,只觉全身的血液倒流,直冲脑部。

“将军?菀菀姐?你们...”小铁见二人突然开始抢书,又像传染了般一个比一个脸红,连忙也要看徐妙菀手里的书,却被陆战率先一步拎着领子扔出了营帐。

陆战背对着女人站在门口平息了一会,才面色尴尬地转身回来,拿走女人手上的剩余的半本,哑声道了句“得罪”,然后快速地走出营帐。

话说陆战命人去附近营帐向将士搜集一些有趣的书籍后,本已经略略地筛过,见上面大部分放的都是一些正常的书,才让小铁送了过来。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有士兵敢夹带这种的书进来。

而那特意替秘书做了掩护的某位士兵,不知到何时才会发现,竟把自己私藏的宝贝错献给了将军。

第42章 三日归京

一向身体很健康的徐妙菀,这次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这病竟是一连喝了几日的药都没好,隔个半天一晚的,总是要烧上一阵。老胡来把了几次脉都连连皱眉摇头,只说是“心火淤积,脉象虚浮”。

于是小铁更加义愤填膺地表示老胡头是个江湖骗子。

若说小铁和老胡的瓜葛,还要说到他二人进军营以前。那时老胡初到北寒城,神医的名气没有打响,来找他看病的人不多,生活得很窘迫,曾一段时间靠摆摊算命来赚点银子。恰巧那时小铁经常在那片儿活动,还曾因为地盘儿的问题和老胡起过争执。于是后来小铁被赵刚带进军营时看见曾经的算命老头居然在这当大夫,一直对他不是很信服。

徐妙菀倒对老胡的医术没什么质疑,毕竟能在陆战的手下工作,掌管着士兵们的伤亡性命,定是要有些本事的。

她只默默地归结于自己的身体可能对中药不是太接受吧,毕竟现代的时候吃的都是西药,挂几天水就好了。

至于心火嘛,徐妙菀觉得老胡说的也没错。虽然她穿过来的这两个月表现的都很活泼开心,但她心里其实还是很惦念家里的,尤其这几日生病,迷迷糊糊间总会梦到自己的亲人,醒来的时候枕边一阵潮湿。

而陆战呢,自那次“禁书”的尴尬过后,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块脸。徐妙菀疑惑之中也乐得清静,毕竟一个总是冷眼相对的人突然表现异常的关心,会让人觉得脖后冷飕飕的。但她却不知道,多少个她昏睡的夜晚,陆战总会小心翼翼地站在床边,看着她眼角溢出的眼泪,默默攥紧拳头。

这日。沈良之来看望徐妙菀。

“沈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徐妙菀口中吃着新鲜的水果问道。

“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们三日后启程回京。”

“三天?”徐妙菀放下水果,摸上自己的额头,正常温度,不烫。“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行李,干粮之类的?”

沈良之看着她兴奋期待的表情,想着之前他和陆战商量过的话,若是徐妙菀身子迟迟不好,实在不适宜随队伍回京,但还是要她本人决定才行。

“你的身体觉得怎么样?这一走就是近一个月,路上奔波,条件也差,还没有大夫照顾你,实在不是开玩笑。”

“沈大哥,我觉得我身体还行,没准是这地方的风水不适合我,兴许我路上就好了呢!”

想当年自己多少次带病坚持工作,不都没什么事,她就不信了,没道理这身子到了古代还娇弱了上来。

“那好,如果你确定还要跟我们一起走的话,那就这三日简单准备下。干粮嘛,军中都统一准备好了,你主要就是把身体再养养结实,省着路上出问题!”

徐妙菀一想到终于能看看这古代的京城长个什么模样,顿时来了力气,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沈大哥!我一定顽强与病魔做斗争!路上坚决不给你添麻烦!”

第43章 撞见洗澡

许是被要进京的喜悦感染,或是药效终于起了作用,接下来的两天,徐妙菀身体竟是一日比一日好,饭量多了起来,夜里也不再烧了。

转眼明日就要出发,徐妙菀收拾着自己没几件衣服的简单包裹,想着这一路上会遇到的问题。

突然想到一件事,这颠簸的一个月,沈良之虽然说了路上会有驿站,但可能条件也不是太好。她应该,没什么机会洗澡吧。徐妙菀闻了闻自己因生病虚弱已有多日未洗的身体,嫌弃地皱了皱眉。

怎么办?也不能偷偷去河里洗了,万一再生病就不好了。

“小铁,我想洗个脸,你去帮我打点热水来好不好?”徐妙菀笑着看向这两日知道她要走,都闷闷不乐的小铁。

“哦。”小铁低着头答应。

“嗯,最好能多点就多点,拎一桶,我...我顺便泡泡脚。”徐妙菀又补充道。

“好,我知道了!”

徐妙菀看着小铁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却暖洋洋的。难得在异世,还有个人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不舍。

不过她答应了他,若是他以后有机会,可以去京城找她,或是有一日她有了站住脚的本事,再衣锦还乡地回来看他和赵叔。

片刻后,小铁顶着一头大汗,拎了一大桶热腾腾的水回来。

“菀菀姐,你看够不够?”

“嗯,够啦,谢谢你,我亲爱的小铁弟弟。”

“不客气,我亲....亲爱的菀菀姐。”小铁不好意思地学着徐妙菀的话,说完,竟脸色通红地一溜烟跑了。

呵~这小子,还想让他帮着把门呢!

徐妙菀走到门口,四处观望了一会,觉得短时间应该是没人会过来,便连忙拎着水桶,拿着汗巾,藏到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去。

“哎呀,这一身的汗,黏死我了。”徐妙菀投了湿热的帕子,慢慢解开身上的衣服,细细地擦着身子。

热水擦在身上超级熨帖,实在是太解乏了,让她一时忘了自己原本想好的速战速决,而是越擦越慢,越擦越细,以至于忘了时间。

陆战逐一探望完要解甲归田的众位老兵,检查过出行的马车和物品之后,想着这或许是与这女人相处的最后一夜,便早早地回了营帐。

本以为会如这两天一样,听见她和小铁的谈笑声,却没想,帐内却是出奇的静。

陆战静声入帐,看向她那方,只见半遮的帘子内,女人双脚站立,正在动作着什么。

她是在收拾包袱吗?想到她这几日因要和沈良之入京,高兴地连病都好了,陆战心里一阵落寞。

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地映照出女人的纤细身影,影子先是俯身低下去,然后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而后纤细的腰肢立起,伴随着手上的动作,逐渐地抚摸过全身....

陆战脑中轰然一声,猛地意识到,她在做什么!

她,她正在帘帐内清洗身子....

知晓了真相的男人,从头到脚,触电般地一阵酥麻,潜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瞬间额头冒出些许细汗。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非礼勿视”,但那目光却丝毫不受控地紧紧盯着帘子上的身影。

直到帘帐内恍然未觉的女人不经意地一个侧身,那被禁锢了许久的部位,属于女人特有的身体线条放大般地映照在帘子上。

陆战倒吸一口气,慌忙地收回视线,迅速地转身出去。

动作太过突然和僵硬,掀帘时弄出了声音。

“谁?!”徐妙菀一把抓起床上衣服,掩住上身,警惕地盯看向门口,并未有人影。

“或许是风吹的”徐妙菀暗暗地想,确实也觉得身上有些凉嗖嗖,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草草擦拭完毕。

而帐前的空地上,在不算明亮的月光的照耀下,仍旧能够分辨得出面上红得快要滴血的陆战,正僵直地站着。

冲出营帐后,他本欲远远离开,但刚走两步却想到,万万不能让别人如自己一般误入营帐,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站在这里为徐妙菀把风。

陆战长吐一口气,闭目调息体内涌起的无名之火。但越是闭眼,刚刚眼前的那一幕便越是清晰。

脑海中飞速地闪过一幕幕与徐妙菀有关的画面,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带了些许颤抖。

第44章 泪洒军营

第二日清晨,出行入京的队伍准时集结完毕。

军营门口聚集了一堆前来为将士们送行的人,有的是托入京的兄弟给自己家里带个口信,有的是来送别战斗多年的兄弟。

还有如小铁一般,含着泪花执拗地拽着徐妙菀的衣服不肯撒手的。

陆战也身姿笔直地站在赵刚和小铁的身旁,不曾出声。

“小铁,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徐妙菀拍着小铁的肩膀宽慰他。

“菀菀...徐大哥,你还会回来吗?”小铁抽噎着看着徐妙菀。

莫不知,这也是陆战内心最想问的。

你,还会回来吗?

徐妙菀被小铁带的也引出了几许离别的惆怅,但还是笑着答道

“我当然会回来啊,我会回来看小铁有没有长成一个小英雄,还会回来看赵叔的手艺进步了没有,还有...”目光扫到站在一旁的陆战,“还有我们威武神勇的大将军啊!”

意外地被提名,负手而立的陆战只是咬肌微动,掩盖住了心中起伏情绪。

一旁非常懂自己兄弟的沈良之连忙过来解围,掰开小铁拽着徐妙菀衣袖的手,顺便把徐妙菀推向了陆战那方。

“哎呀,小铁,你再哭,将军大人就要把你赶出军营了!”他可不是说假的,若是小铁耽误了人家小两口依依惜别,看将军会不会把他赶出军营!

徐妙菀一个踉跄站定,一抬眼,就望进了陆战比海还要深邃的眼眸,竟是一时相对无言。

终于,还是徐妙菀先开口“那个...非常感谢这段时间将军的照顾,日后...”盯着陆战英俊又严肃的脸,徐妙菀突觉心脏有半刻的偷停“日后唯愿将军英勇无敌、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

面对女人的祝福,男人并未有所回复。

徐妙菀尴尬地挠了挠头,憨笑着道“呃...当然了,若是能够天下太平,不打仗最好!那...那我就祝将军,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这回应该满意了吧!再不满意我就只能祝你早结良缘、早生贵子、儿孙满堂了!

果然,陆战听到那句“心想事成”,眉毛微动,面色有所缓解,就当徐妙菀认命般地要走时,只听上方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好,但愿借你吉言。”

“嗯嗯!”徐妙菀赞同般地笑着点点头,花痴地最后欣赏一下将军大人俊美无涛的禁欲脸和这迷人嗓音。

然后便微笑着摇手和众人告别,慢慢转身走向出行的队伍。

沈良之在一旁清晰地看着陆战的目光,一直盯着徐妙菀进了马车却还没收回,叹了口气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拍了拍胸脯道

“放心吧,她就交给我了!兄弟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陆战闻言,默默地收回视线,看向一脸春风得意的沈良之,想出口叮嘱他几句,但又觉多余,只是平静道“那就好。”

之后,沈良之便大步走到队伍前,利落地翻身上马,大手一挥,示意队伍出发。

浩浩汤汤的车队开始启程,夹杂着混乱的告别声和小铁不争气的哭声,陆战目光重新望向那辆装载着徐妙菀的马车,脚步不自觉地跟随着队伍行进的方向迈了几步。

一些借了徐妙菀的光,被安置在马车上的老兵见状,纷纷感动地流下热泪,大声呼唤

“将军,将军回去吧~吾等此生能成为将军麾下一员,已是三生有幸...”

“是啊,将军回去吧,不用送了~”

“感谢将军...将军一定注意照顾好自己...”

听着车外小铁的声音,侥是对京城充满期待的徐妙菀,也不禁因离别之情潸然泪下,掀起窗帘探头趴在马车壁上,挥手告别。

陆战的脚步倏忽间顿住,她,是哭了吗?不知,究竟是为谁而哭?那离别的情绪里,是否有一分,是因为自己?

第45章 大力出奇迹

自入京的队伍走后,留下的人依旧如常运转,除了小铁每天在厨房里总要唉声叹气几回,似乎没什么不同。

这日陆战检验士兵训练成果,点了几个人同时上台,比武台上又是六打一的局面。不过今天的战况却不是一边倒,因为被陆战点名的其中一人,是军营中号称“蛮牛大王”的袁大力。

此人力气大、性子直、皮厚、耐痛,有他在场,其余几人也多了几分信心。趁袁大力和将军过招之间,围在将军身侧左右夹攻。

陆战对袁大力也极为熟悉,知道他天生神力,但就是不甚灵活。见他频频直攻自己面门,陆战灵活地闪头避过他打来的虎拳,然后下盘一个扫堂腿踢过去。

袁大力察觉将军的动作,心中嘿嘿一笑,以往他和别人较量,人家也爱攻他下盘,但却没有成功的,因为他那如大象般的腿部,实在太粗,坚如磐石。

只见袁大力全身如蹲马步般向下一沉,欲用蛮力拆解陆战的扫堂腿,却不想,将军的腿风过来,并未直接踢上他的腿部,而是膝盖向后弯曲,绕着他的大腿勾了一圈。

待袁大力反应过来,将军的双拳已到面部,他下意识地向后一躲,竟头重脚轻地仰面向后摔倒。陆战借力一推,袁大力倒下的瞬间,下面还压了两个一直在后面不敢上前的。

一时间场上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其中还夹杂着嘲笑声。那都是平日吃过袁大力苦头的人发出来的。

被放倒的袁大力似不知疼痛般愤怒爬起,冲着下面嚷了一句“笑你娘的笑!”继续加入了战斗。

半个时辰后,台上精疲力竭的五人已经陆陆续续被陆战踢下台,仅剩下一个衣衫破烂、满头大汗,被放倒无数次却一直喊着“再来再来”的袁大力。

陆战有意点到即止,但却没想袁大力的蛮劲上来,竟是一顿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陆战一面敬他是条汉子,一面不喜他的蛮力,因为如若是与敌人对战,凭他这以肉当盾的打法,早被对方抓住破绽,戳成了窟窿。

只见台上的将军大人手中拿着一段不知哪里出来的长布条,嗖地一下如蛇一般缠住了袁大力的双臂。被限制住的袁大力双臂使力欲挣破禁锢,却惊觉下身一凉,身上的裤子竟掉了下去。他连忙用手抓住裤子,尴尬地看向对面只是面色有些微红,却不气不喘的将军。

原来,将军大人那布条,竟是不知何时从袁大力身上解下的腰带。

台下众人见状,惊讶过后,更是一阵爆笑。

陆战看了看低头系裤子的袁大力,又看了看台下几个笑得满地打滚的士兵,清了清嗓子,运足内力说道“今日袁大力能在本将手中过满二十招,表现可嘉,赏银五两!日后凡有修炼大成者,均可来找本将比试,过关即赏!”

这回台下嘲笑得众人都转为了惊叹和羡慕,要知道,他们每月的军饷也就二两,袁大力这直接一下就得了五两,够在北寒城喝顿花酒得了!

已经系好裤子的袁大力听闻也是一阵欣喜,胡乱地揉了把脸上被汗浸湿地胡子,抱拳喊了声“谢将军!”

然后得意的下台,冲那边刚刚几个笑得最欢的小子吼道“你们几个还敢笑爷爷!有能耐上来和将军比划比划!哼!徐兄弟早就说过我必成大器!看看,怎么样!”

徐兄弟....

陆战听见这名字,有片刻的恍惚,不经意地问出口“哪个徐兄弟?”

第46章 心口雄鹰

台下一个离将军很近,又恰巧知晓内情的士兵连忙道

“就是徐碗兄弟啊!之前她给我们兄弟几个都算过命,说大力他是什么潜...哦,对“潜力股”,说他将来必成大器!”

徐碗,也就是徐妙菀。

说起算命这一茬,那是某日徐妙菀闲的无聊,和将士聊天之时,便随意地问了问他们的生日,然后按照星座的说法,给他们解释了一番。至于这袁大力嘛,虎背熊腰性子直,徐妙菀一看就知道,他在战场上肯定是个勇猛非常的人物,便说了“他日必成大器”之类的话,没想到袁大力竟一直记在心里。

陆战若有所思地下了台,出了比武场,回营换衣服,恰好遇上来找他的赵刚。

“将军,刚好你回来,我正要找你,这是之前该给你补的衣服,我一时忘了,现在才拿回来。”

虽说军队里的将士们各个都是自给自足,自己补自己的衣裳。但陆战的衣裳,自从他15岁那年进军营,遇见赵刚,就是赵刚一直在做。虽然陆战中间也拒绝过几回,但赵刚以将军的时间不能耽误在这种妇人的活计上,便没有再坚持。其实沈良之也不是自己补衣裳的,他也是由手底下活计好的小兵帮忙补,他私下给两个银子罢了。

“好。正好我刚训练完,正想换一身。”

赵刚随着陆战进屋,把两套衣裳放在了陆战的床上。

其中最上面那套,是一套棕红色织锦花纹的衣裳。陆战抬眼看了看那衣裳,道“这个,是我当日和那飞龙军主帅交战时穿的那套吧。”

“是啊,正是那套,我老糊涂了,一直忘了拿回来。”

陆战有个习惯,平日里都穿低调的灰色或黑色衣裳。一旦需要领兵作战的时候,就会换棕红色衣裳,因为这个颜色,若是身上受了伤,出了血,最不易看出来。既能唬住敌人,又能稳定军心。所以他们伟大的镇北将军,在战士们的眼里永远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但其实,这些年,他身上也添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

陆战抬手抚上那衣裳,心里想的不是与飞龙军的作战,而是在那场战役间救回来的女人。

但当他抚过一阵细密的针脚,和触感清晰的纹路时,他倏地拿起衣裳抖落开来。

只见那日假意被飞龙主将挑落马下,肩膀以及前胸处被刺破的洞,已经完好无损的补上。而那前胸处,更是用黑色的线,精致地绣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陆战惊讶地望向赵刚。

赵刚也低头抚上那件衣服,眼含笑意地解释道“这是徐丫头补的,怎么样,她的手艺果真很巧吧!你别说这老鹰,竟还真的有几分自由舒展,翱翔九天的气势呢!”

原来,徐妙菀做专职绣娘的那几天,赵刚送来的一堆衣服里,除了他自己和小铁的,还有陆战的。

而徐妙菀发现赵叔送来的这几件衣服,料子不同于其他士兵的廉价粗布料时,只当是赵叔压箱子底的好衣服,所以也格外用心。

除了缝好了补丁,还为了美观,在原本的破损处绣了图案。虽然她不会真正的刺绣,但她会十字绣啊,高中那时候没少和小姐妹们比拼着绣。于是便凭借着她曾经学过几年绘画的童子功,先是将简易的老鹰画上去,然后再一针一针用十字绣手法绣了上去,因为衣服的底色本就暗,她又是用黑色线绣的,所以对技术要求没那么严格,绣出来的效果还真不错!

不过她哪里能想到,她这么用心的作品,居然是给陆战的!若是知道,以二人当时的恩怨,别说刺绣了,她恨不得在关键部位再戳几个洞来泄恨才行!

陆战呆呆地盯着那像极了徐妙菀本人,渴望自由,也已经潇洒离开的老鹰,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抚上那细密的针脚,想着那个女人曾在这衣服上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被自己埋藏到深处的心思,仿佛如火山般迸发,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他内心中,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渴望徐妙菀。她希望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自己。

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和沈良之去公平竞争,或许...或许若是自己早些看清心意,徐妙菀会选择他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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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后来的某日,已是陆夫人的徐妙菀在家中整理衣柜,断舍离,忽然发现有一件压箱底的旧衣服,

便拿出来问自己的相公:这旧衣服该扔了吧?

陆战连忙抢过:不行!那是我挚爱之人给我的定情信物。

徐妙菀:切,就你....咦?你怎么偷赵叔的衣服?定情?难道你和赵叔....?!!

陆战:......

第47章 认清心意

一旦心中的猛兽被放出,惊觉是自己生生地把喜欢的女人拱手相让,那种突如其来的渴望和望而不得,让陆战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突然间,一个想法冲入脑海,陆站放下衣服大步走出营帐,打起口哨,他的专属坐骑雷鸣挣脱缰绳奔腾而来。

有士兵见状连忙询问,陆战交代一句“有事找李副将”,便驾马而去。

陆战沿着通往京城的官道策马而行,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追她回来,追她回来!哪怕追不回来,也要见到她的面,问她一句,若是我也要你,你是否会跟我?

身下的雷鸣似乎感受到主人心中的焦急,也是马不停蹄地飞速向前奔去。直至行了数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陆战想到今夜有可能要赶夜路,见路边有一凉棚茶摊,便牵了雷鸣过去,要了一碗茶水,又给雷鸣要了些水。

一跛脚的中年男人出来招呼,

“客官,这是您要的茶。您看,这天色也晚了,前头驿站还远,您要不要来碗面垫一垫?”

陆战闻言,向凉棚里侧望去,只见一中年妇人正在棚下煮面。

跛脚男见陆战衣着整洁,气势不凡,又牵着一匹好马,怕他瞧不上自己这荒郊野岭的路边摊,便接着道“您别看我们摊子小,但东西绝对干净,我家婆子的手艺也是不错的。而且这是最后一碗了,卖完我们就收摊回去了。”

陆战并未说自己是否要吃,只是问“你们是哪个镇上的?”

跛脚男连忙回道“回客官,我们夫妻俩是燕儿镇的。”

燕儿镇是北寒城西南方的一个小镇,从此处过去,骑马少说也要一个时辰,陆战见棚子周围并未有马车,若这二人连夜赶回去,估计歇不上一会,天亮了就又要赶来出摊了。

跛脚男似是向旁人讲惯了,也没等陆战问,一边收拾旁边的桌子,一边说道“不过为了做生意,我们在前面的林子里搭了个木屋,夜晚就去那里歇着,天亮再来出摊。待食材不够了再回燕儿镇去采买。”

“是的是的,客官您尽管放心,我们每年夏天都会在这里摆摊,您若是向经常过路的商户官爷打听,一准都知道我们“跛脚茶摊”。里面的婆子也出声解释道。

“唔。”陆战不惯与常人搭话,只是低低的应了声。

“那...那面,客官您看...”跛脚男脸上堆满了笑,那黝黑布满褶子的脸上快堆成了一朵千层莲。

“端来吧。”

“好嘞,好嘞,马上就好!”屋内的婆子乐呵呵的答应。

要知道,像她们这种外出谋生计的穷人家,向来都是吃两个杂面窝窝头或菜包子充饥,像这种纯白面的面条,是专门做生意给过路的客官吃的。今日天色渐晚,瞧着又有些要下雨,眼看就剩这最后一份面,还是她当家的说不如煮了二人吃,也算吃顿好的。

如今恰巧能卖出去,她自然是开心的。

心里开心,手上的活计也利索,还比平日多放了几根青菜。不一会,一碗简单干净的青菜素面便端上桌了。

第48章 倾盆大雨

陆战拿起筷子,迅速吃起来。

身旁的跛脚男瞧他这吃饭的模样,在旁边搭起话来“客官,您莫不是从军中来?瞧你这吃饭的速度,和我从前在军营时一模一样。嘿嘿,也不管烫不烫,什么味道,吃饱就成。”

“唉~你啊,就爱提你那些陈年的破事”煮饭的婆子闻言抢过话道“当初若不是看你身强力壮,从军还有那点军饷,能养活得起孩子,我能嫁给你?哼,哪想到腿伤了不能打仗了,回来竟也是个没手艺的,只好跟你东奔西走,活该操劳这一辈子!”

婆子的嘴上虽是埋怨,但眼里却并无委屈。跛脚男也只是讨好地嘿嘿直笑,似是寻常被骂惯了。

陆战闻言抬头,咽下最后一口面,问道“你是何时从军?在何队伍?”

“唉~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那时跟的是野队伍,没什么名号。不像现在,这十里八村的年轻小伙子,有志向的,都想入那镇北军。”一提镇北军,跛脚男瞬间来了兴致“镇北军你知道吧?那可是我们萧国顶顶出名的队伍,传说镇北将军英勇无敌,对待自己的将士如手足一般!跟着他总能打胜仗,你说那些小子能不想去嘛!”

陆战没有什么表情,微微点了一下头,从怀中掏出钱袋,抖落了一堆铜板,也没数,觉得够了,便起身要走。

“哎,哎,客官,我这小店,用不上这些钱!”跛脚男说着捧起多余的铜板,一瘸一拐地追着陆战。

陆战利落地翻身上马,冲身下的男人道“我最敬佩军人,多余的那些,就当是我给大嫂的。”

说完,也不等跛脚男再开口,双腿一蹬,驾着雷鸣奔驰而去,只留那跛脚男和婆子不停的感谢飘在风中。

但若是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此刻他驾马的速度,竟比来时还要快。但他骑行的方向,竟不是来时要走通向京城的方向,而是相反地通向军营。

陆战俯身骑在马上,感受着夜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雨滴擦面而过,脑海中都是刚刚茶棚二人的对话。

跛脚的将士,年迈的夫妻,飘零的命运...他确实没有想过,如若追回了徐妙菀,如若有幸能够得到那个女子的青睐,他要如何回馈给她?

让她一直跟他住在军营?那是万万不妥。

在北寒城中替她买处宅子?他倒是有足够的银钱让她衣食无忧,但是终日空守闺房,甚至要做好丈夫出征受伤或者战死的心里准备,她...她会开心吗?

况且,小小的北寒城,又如何同繁华的京城相比。

经过刚才的一提醒,他突然发现,自己虽是将军,但一个曾下过决心,此生都不回京城的亡命军人,似乎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沈良之这个注定要回到京城,落地生根,结婚生子的世家公子。

他,凭什么去追回徐妙菀?

越来越大的雨势,浇透了这路上踽踽独行的一人一马,也浇灭了陆战心中熊熊燃烧的火苗。

他想着她离去时,虽带些忧伤,但却开怀的笑脸。就这样吧,这样,对她最好。

但谁都没想到的是,在这同一条官道上,遥远的某处的,也正有一辆马车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行驶。

第49章 悲催李副将

浑身湿透的陆战赶回了营帐,除了门口守卫的士兵,并未惊动任何人。

但却没有逃过赵刚的法眼,他晚上时派小铁去给他送饭,才惊问将士说将军策马急行出了军营。赵刚想着下午他拿衣服过去时候陆战的状态,直觉肯定跟徐妙菀那丫头有关。

刚刚他在帐内听着好像是有马蹄的声音,便披着雨披,去了将军主帐。一进门,恰好陆战刚换完衣服。

赵刚瞧着那一地水淋淋的衣服,开口问道“将军,这是去了何处?”

“闲来无事,打马出去溜了一圈。一时得意,竟赶上了大雨。”陆战面上沉静无波,正常地回答,随手捡起地上的湿衣服,归置到一边。

咦?瞧他这神色,不像啊?赵刚心中暗暗生疑,若是真的因徐丫头而起,无论怎样,陆战这小子的神态该如下午那般才对啊。

赵刚疑惑地望了半晌,见陆战只是面色沉静地坐在案前看书,仿佛与平日的那个他并未有何不同,便出声道“那我去替你熬碗姜汤,去去寒。”

“好,多谢。”

待赵刚转身出门,陆战才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看向门口。在他回来的路上,他已深切的想过,自己最近以来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杂乱无章,看上了兄弟的女人不说,今日竟不做交代就突然离了军营,实在不是一个将领应做的。

深刻的反思下,陆战决定,抹去那个女人所有的记忆,重新恢复到镇北将军应有的状态。

第二天,本以为今日自己会独掌大营的李副将,兴致勃勃地起来带士兵操练。一进操练场,便见到昨日被士兵通传有事离开军营的将军,正身子挺拔、英气飒然地站在主台上。

这...这自己什么时候能过次一把手的瘾啊!

今日操练场上,人员很齐,但有些士兵却似乎心猿意马,动作很不到位。陆战推算着日子,想到,今日正好是每十天一轮的公休日,可能这些人都等着早上操练完,立刻享受假期。于是便也没有多加苛责,见时间差不多,提前结束了训练。

“将军,今日公休,您是否要去北寒城逛一圈?”李副将走在将军身侧,询问道。

镇北军营的公休,还是自陆战前几年掌管军营后亲自设定的。非战时,每十天一轮,每次公休,营内三分之一的将士都能拥有一整天的假期,晚上准时归营即可。而五品以上的将领,则没有三人一轮的换法,只要保证同品级的将领有一人在营,且有主将在,其余人可自由出行。

因为陆战平时活动少,无事几乎不离开军营,所以沈良之和李副将等人,每次公休都是随心所欲地进城游玩。

今天,李副将还是如往常一般,以为将军大人会回他一句“你自去休假就是。”

却没想到,陆战思索片刻,道“我今日恰好有事,李副将你守好军营”,便大步离开。

身后如意算盘又落空的李副将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是将军太反常,还是自己今天就该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该妄想?

想罢,连忙回营帐拽住一个要进城游玩的士兵,塞给他二两银子,让他转交给翡翠楼的牡丹姑娘,说李某下次再去看她~

第50章 闲逛北寒城

几年之中也难得享受一次假期的陆战,驾着马进了城。他倒是没有什么真的事,只是突然一想,自己应该多接触接触军营以外的事情,这样脑子里的某些事情也能忘的快一些。

陆战牵着马在街上逛了逛,街道还是那一副样子,沿街叫卖的商贩,各自扯着脖子吆喝的欢,并无寻常。

见已近正午,陆战牵马去了涵碧楼,北寒城最大的一座酒楼,每次赵刚都要来这儿喝上两壶好酒。

门口的小儿利索地帮陆战栓好马,然后将他迎进了酒楼。

陆战喜静,自然就上了二楼。点好了几道酒菜,陆战坐在靠窗的位置,临窗而望。

看着下方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买或卖的,讨价的或还价的,陆战觉得这人间烟火气和自己格格不入。这也是他为何无事从不进城的原因,他城内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他也没有东西要买,来了何用。

北寒城地处萧国最北边陲,乡俗淳朴,民风开放,偶尔也能看见几对郎情妾意的青年男女,在街上比肩而行,眼角眉梢间流动的都是懵懂又热烈的情谊。

陆战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不知,徐妙菀是否也会和沈良之这样,在京城的繁华闹市中,相伴而行。

说好了不再想她,陆战无言地哂笑了下自己,然后食不知味地吃了这一顿要花上士兵一月饷银的饭菜,离了酒楼。

许是被刚才的情绪挑起的想法,陆战觉得,自己对徐妙菀突如其来的情谊,或许真的和自己常年不近女色有关。若是多接触一些女人...是否徐妙菀的那份特别,在他眼里也就淡了?

陆战向来是个执行力超强的人,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便也朝着那女人最多的地方而去。

他虽没进过几次成,但凭着良好的记忆力,只要走过一遍,他就能准确地记住这城里各大主楼的位置,何况是那从一楼到三楼都挂满了彩色飘带,远远地就向男人们招手的翡翠楼。

陆战站在远处,好似都闻到了一股女人的脂粉味。好看的眉头皱起,犹豫着,是否要真的进去。

就在他犹豫之间,身旁的一座小楼门前的小二,见前面站着一个金主,连忙开口招呼“客官是想解解乏,寻个乐趣吗?我们轻语楼也可以啊!”

陆战侧头看着小二身后的“轻语楼”,虽不似翡翠楼那般装修得富丽堂皇,显得素雅许多,但刚刚小二那翻话,却让陆战面有不快。

小二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了,见面前这身姿不凡的官爷刚刚的状态,立马改口“哎呦,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轻语楼里有上好的茶水,还有全城最好的说书先生,客官您要是走累了的话,可以进来解解乏,还可以听个段子寻个乐趣呢~”

陆战闻言,抬手又看了看远处的翡翠楼,深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对那种地方有排斥,便身形一转,随着小二进了轻语楼。

小二将陆战一路领到了二楼正中间的一个包厢。从包厢向下望去,宽大的台子上正有个说书先生在唾沫横飞地讲着。

小二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备了几碟瓜果,便悄悄地退下去了。陆战心不在焉地听着那生涩老套,明显是唬人的故事,顿觉自己这次出来错了,还不如在营中练练武、看看书才好。

第51章 轻语霜婉

半盏茶的功夫,说书先生已经讲完一段,手中捧着台下观众扔上来的赏钱含笑着离去。

陆战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叫来小二结账,却被台下爆发的一阵叫好声吸引,只见不知何时,台上静坐了一名身着墨绿裙装,头带面纱的女子。女人手上抱着一把琵琶,冲众位客人点头致意过后,纤纤细手拨动琵琶弦,一首悦耳的曲子就此谈开。

陆战年少时,也曾随国公府请来的师傅学过七琴六艺,虽不知她究竟谈得是何曲,但也听出这女子在乐理上有些造诣,并非胡乱弹奏。因着北寒城地处边塞,而琵琶又是个铿锵有力的乐器,女子的曲调越向后越发苍凉宽广,铮铮琴弦下竟弹出写铁马冰河的意境来。

被叫来结账的小二见这位客官被台下的演奏吸引,了然地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大爷真是好幸运,台下演奏的这位姑娘,可是我们轻语楼的台柱子霜婉姑娘!每隔几日才上台一回,今儿大爷头一次来就赶上了。”

霜婉?哪个菀?

正说着,台下的青婉忽地停止了演奏,慢慢放下琵琶,身着轻盈水袖长裙,纤腰不赢一握的曼妙身姿向台前走了两步,解开面上的纱巾。收获到了意料的惊叹和抽气声,薄唇轻启,唱了一首又柔软、又哀怨、又带有半分苍凉意境的边塞小曲。

这女子一开口,陆战瞬间就想到了徐妙菀那日在军营中最后唱的那首歌,一开嗓,竟有三分像。

但越往后听,陆战心中连连摇头,不像。徐妙菀的嗓音,比这女子的更直接,更纯粹,更引人入胜。而不是刻意地卖弄技巧,博同情。

一曲终了,陆战还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收神。

身旁等待许久的小二见他一直看向台下,以为他是如那些宾客般被霜婉姑娘的美貌所迷,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开口“大爷,您看,要赏些吗?”

陆战闻言收回思绪,转看向台下,果真有一堆宾客在争相恐后地向台上抛着银子。陆战也抬手摸向怀里,拿出钱袋,随意掏出两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立刻两眼放光,眼急手快地连连道“大爷您稍坐,小的再去给您泡壶好茶来!一会霜婉姑娘还有好节目,您可一定等着看啊!”

台下,一个丫鬟眉眼含笑地走上台,对着霜婉耳语片刻。只见霜婉先是了然般娇媚一笑,然后便抬眼对上了二楼正中央包厢里这位俊美英气的公子。

意外接受到女人满眼含春的信号,陆战一怔,下意识地避开了女人的目光。刚刚他确实在盯着她看,不过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若是徐妙菀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模样?想必一定比这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更好看吧。

却没成想,竟被别人会错了意。

众人只见这名叫霜婉的女子,直直地望着高处半晌,才面带娇羞地低头,留给众人一个欲语还休的背影,翩然而去。

而二楼包房的陆战,察觉到女人久久注视的目光,分外地不适,也早失去了再呆下去的心情,匆匆下楼离开。

哈哈哈,没错没错,人家看上我们陆大将军啦!虽然作者没有总夸我们陆大将军,但别忘了,他也是个俊美无比,能让菀菀犯花痴的人设啊!

第52章 紧急回营

自轻语楼出来,陆战便回了涵碧楼牵马出了城。雷鸣正在道路上悠闲地小跑着,忽地看见前方过来那马有些眼熟,竟是自己在马厩中的同伴。

陆战也看见了自己的士兵,连忙喝住,问这慌慌张张的是干什么去。

只见那士兵见到将军大人,如释重负般喘了一口气,连忙道“回禀将军,徐兄弟回来了。”

“徐?哪个徐兄弟?”陆战有些不敢相信。

“就您的随身小厮,前几日随沈督军一起进京的徐碗兄弟啊!”

徐妙菀回来了?陆战被这个消息惊得说不出话,只觉这几日凭空消失的许多力气仿佛顷刻般注入了身体,脸上也不自知地漾出一个笑脸。

“呃?将军?”这士兵跟随将军三年多,还从未见将军笑过。

陆战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态了,连忙抬起手以拳掩面,压下翘起的嘴角,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然后沉沉地问道“那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干什么?”

此时已是下午,出营公休的一大早就出来了,这士兵到城里要不了两个时辰就要赶回去归营了。

“唉呀~”士兵懊恼地一拍大腿,把正事给忘了“将军,是那徐碗兄弟,说是重病中被人送回来的,现在还昏迷着呢...胡大夫今日去北寒城公休了,还没回来,我这正要去找他呢.....”

陆战刚才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震惊,只见将军面上唰地一下变换了颜色,没等士兵说完,连忙快马加鞭返回北寒城方向。

只见这一人一骑风驰电掣般入了城,在主道上凌厉穿过,惊了许多路上的人,直到左拐右拐到了北寒城有名的“杜家药堂”前,马上的男人飞身而下,闪过进进出出的人,到了二楼抓着一个正在喝茶的老者急匆匆地向外走。

“哎~哎~陆战,你松开,你这干嘛啊?”正在悠闲地喝下午茶的老胡被突然闯入的将军大人蛮力夹带着拽了出来,等他缓过气来开口说话时,二人已共乘一骑匆匆出城去。

“哎~哎~你小子,你慢点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颠散了!”老胡坐在陆战的身后,左摇右晃地紧紧抓住他的衣裳。

“驾!”

身前纵马的男人恍若未闻,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焦急地在门口徘徊的小铁远远地见到将军大人的影子,兴奋地跳了起来。

瞬间一阵尘土飞扬,陆战没有下马,直接纵马进了军营,来到主帐把颠得快吐了的老胡卸下来。

“哎呦,哎呦呦,我的这把老骨头哦~”老胡被将军抓着肩膀拎进营帐,揉着快要散架的老腰,自觉地走向躺在正中央床上的人。

陆战回来这一路,心跳如征战时密集的鼓点般咚咚锤下,直到此刻见到躺在床上的徐妙菀,才觉得自己的心稍稍归了位。

“老胡,你快看看,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自徐妙菀被送回来,一直在旁边照顾的赵刚也焦急地问道。

床上的徐妙菀面色苍白了无生气地在床上躺着,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她只是昏迷。老胡先是扒开她的眼睛看了看,然后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咦?不应该啊....”老胡摇着脑袋缕着胡须。

“送她回来的人呢?在哪?”陆战转身出营帐,冲外面候着的人大声喊道,两名士兵早已准备好,立刻上前。

“将军,是我们送徐兄弟回来的。”

然后二人便进帐,讲述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

第53章 离魂之症

话说徐妙菀,跟随队伍出发的前两天还好好的,时而主动驾马跟在沈良之身后缓缓而行,时而悠闲地坐在马车里欣赏大自然迷人的风景。

某夜,队伍行至一处驿站歇脚,沈良之体贴地给徐妙菀单开了一间房让她休息。哪想到,第二天准备出发的时候却迟迟不见徐妙菀身影。沈良之连忙进房查看,只见徐妙菀又如在军营生病时,发了高热,烧得人事不知。

沈良之立即寻了附近的大夫前来看,这边城的大夫却也只说她是染了风寒所至。幸好出来的时候陆战提点过路上给徐妙菀带些药,沈良之便连忙命人熬了,徐妙菀喝过才悠悠转醒。

最终,在沈良之的万般苦劝之下,徐妙菀才勉强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也不能给队伍增添负担,便同意由两个士兵护送自己回来。

“可菀菀姐现在不烧啊?你看看,她脸色一点都不红,反而很灰!”趴在床边的小铁眼眶含泪地说道。

士兵只顾担忧自己没照顾好徐兄弟,生怕担责,也没有注意小铁的称呼,便苦着脸说道“回禀将军,我们兄弟二人驾着马车送徐兄弟回来的路上,确实还好好的,徐兄弟虽然虚弱,但还和我们有说有笑。可是昨日夜里,许是马车不够暖和,进了冷风,徐兄弟突然在夜里发起了高烧,还满口胡言乱语不知呼喊着什么,我们便连夜都没有歇,赶忙回来了~”

要知道,沈督军选他二人护送徐兄弟回来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就差让他们签军令状了。颇有徐兄弟不好,他二人一起陪葬的架势。要知道,他们也是随镇北军多年的老兵,怎么能拿自己兄弟的命不当回事呢?

“你们碰她了?”男人的话中满含杀意。

一士兵扑通跪下连忙道“没没没!沈督军特意叮嘱过我们,只需快些把徐兄弟送回即可,旁得什么都不要管。所以昨日夜里徐兄弟烧得迷迷糊糊,我们二人也不敢用那些土法子替他降热,只能快马加鞭送他回来...将军,我们...”

“够了!”陆战厉声打断士兵的话,心中全是对沈良之的怒意。他怎么能?放任生病的徐妙菀不管,只是随便派两个士兵送她回来了。不说徐妙菀病重,但是她是女人这层身份,这路上若是出了什么问题...

陆战不敢想象,恼怒地握紧了拳头。

“好了好了,徐兄弟昨夜高烧之时,说了胡话?说的是什么?”老胡也是认得这二人的,觉得他们不会撒谎,便询问起病情。

“当...当时雨下得大,我们急忙赶路,听得不是太清,只记得在喊什么...巴巴...妈妈...”

“对,就是这两个词,一边喊还一边哭。初时我们只当他是起了梦魇,叫了他好几声都没醒。后来徐兄弟渐渐不说胡话了,也...也就是现在这幅样子了。”

老胡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了无声息,平静地躺着的徐妙菀。

示意陆战屏退众人,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徐丫头这病,不重,却也重。”

“什么意思?”陆战紧张地问。

“不重,是因为我替她把过脉,她身上没有半点病症。”

“那为何...”陆战心急地抢过话问。

“.....”老胡凝重地缕了缕胡子,面色犹豫地开口道“若是我猜得没错,徐丫头近来生病这状况,像极了古书上说的“离魂之症”!”

第54章 第五十四 誓要救她

“这离魂之症,本就是我从一本上古医术上偶然所见。讲得就是说有人莫名其妙地体虚多病,药石不解,且伴有胡乱呓语之症...说白了,在民间这就叫中邪!”

“呓语...可是她平日就有呓语之症,比如说受了惊吓,或是喝醉了酒...”陆战心中在不停地找理由解释,因为他实在不能接受什么“离魂之症”的说法,离魂,那岂不是这个人就要...

“不,不一样...”老胡面色凝重地摇摇头,看着床上的女人“你看她,此刻,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其余是不是和睡着了一般无恙?”

陆战低头看着床上的女人,那星辰一般的眼眸紧紧闭起,平日嫣红的小嘴此刻也没了血色。

“我替她号过脉了,全部正常。此刻,可以说她身上什么病都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只能说是,她自己不想醒过来,或者无法醒过来!”

陆战心中一凛,侥是向来不信那些邪门歪道的他,也面色犹豫地开口“那...去请一些精通巫蛊之术的人来看看,会不会...”

老胡无奈地叹口气,想他从医三十多年,和多少邪门歪道的赤脚大仙打过仗,没想到今日,也遇见了这自己用药石治不了的症状“死马当活马医,请来试...”

未等老胡说完,一直注视着徐妙菀的陆战猛地一步上前,俯下身子,去看自徐妙菀眼角溢出的眼泪。

她,她怎么又哭了?

“徐妙菀,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女人丝毫未动,只是禁闭的眼角缓缓流下更多热泪。

“徐妙菀!你醒醒!你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陆战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想要唤醒沉睡的人。

忽地想到,刚刚士兵说了,她呓语时喊的什么?巴巴...妈妈?陆战直觉这个词汇有些熟悉。忽然想到,当日醉酒之时,徐妙菀也曾喊过“巴巴”这个词汇。

那时她说的什么?她说的是自己想家,家里的人都称呼她作菀菀...

陆战干涸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开口,轻声唤道“菀菀,菀菀...”

陆战不停地唤着她的小名,每一个菀字出口,都似利刃扎在陆战的心上。

他突然发现,自从遇见徐妙菀,他后悔的事情太多,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她,后悔没有先于沈良之对她表白心意,后悔让她跟沈良之走,此刻更后悔昨夜自己为什么要改变主意回来。若是他继续驾马前行,是否就会遇上他们,能更早地接回徐妙菀,而不是此刻让她昏睡不醒。

“菀菀,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说罢,陆战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秋日才穿的狐狸毛灰色大氅,盖在徐妙菀的身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你这是...”老胡惊呼出口。

“我知道军营西北处的狼嚎山上,相传住着一神秘高人,善解巫蛊之术的人,我这就带她去寻。”男人脚步坚定。

“可是,可是那也只是传言啊?你要到哪里去...”

“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治好她!”

第55章 病中初吻

陆战将徐妙菀用大氅包着,稳稳抱在自己怀中,驾着雷鸣一路小跑,奔向狼嚎山。

一个时辰后,雷鸣在一处乱石嶙峋的山脚下稳稳停下,陆战抬首看了看两旁高耸的树木,和这堆虽是错乱但却又有些形状的石头,抱着徐妙菀下了马。

狼嚎山,因山上总是会出现狼群的嚎叫而闻名。据当地百姓传说,这是座吃人的山,上山的人均是有去无回,所以附近的猎户都不敢来这座山上打猎。

但陆战,却是来过一回的。

那还是若干年前,他初初从军之时,年轻气盛中了敌人调虎离山的圈套,迫不得已逃进狼嚎山。

三天三夜的盘旋,陆战利用山上的优势,甩掉了追击的敌人不说,还秘密探寻了一条通往狼嚎山顶的路,眼前的这堆石头,就是他当年下山之时布置的。

至于那狼嚎山上有善解巫蛊之术之人的说法,是后来陆战听人所言,当年他并不知晓,因此未曾注意。

但如今,低头看着怀中在马上奔波半晌都不见转醒的徐妙菀,他更加坚定了上山的想法。

狼嚎山与周边其他的山头不同,山上树木不多,却多瘴气。陆战抬手探了探怀中人微弱的鼻息,从怀中掏出一粒解毒丸,放在徐妙菀口中。然后将她身上的大氅紧了紧,盖住了女人白皙的面庞,抱着她上了山。

陆战凭着当年不甚清晰的记忆,一路向山顶而行。

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陆战每逢一堆怪石嶙峋处,便向左走三步,身体向左调转30度,继续上山。

如此反复行进,也不知走了多久,瘴气逐渐减少,露出狼嚎山原本的面目来。

与山脚下的清冷诡异不同,传说中吃人的山,此刻的景象却是万象更新、葱郁茂密,隐约还能听见山涧的潺潺流水声。

当年,陆战在这里徘徊了三天三夜,其实早在第一夜的时候便甩掉了敌人,却不成想,下山时,却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于是他无奈之下,选择继续上山,想要从另外一侧翻山而下,没成想,误打误撞发现了山中的奥秘。

而刚刚沿路来的那些若有似无的记号,除了山脚下的那一堆是他的作品,其他的均为当年原有。以至于他今天敢如此果决地带着徐妙菀上山,那是因为,他相信了那个传说,他信这山上的确住了能救徐妙菀的高人。

找了块石头坐下,陆战缓缓挪动一路负重而行,早已僵了的手臂,将徐妙菀打横放在自己腿上。

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囊,陆战先用手沾水,浸润女人干涸发白的嘴唇,然后轻柔地打开女人紧闭的檀口,一点一点地送水进去。

清水不配合地顺着女人的嘴角缓缓流下,男人心痛地皱皱眉。

没有片刻犹豫,陆战低头覆上徐妙菀柔软的嘴唇,探舌进去,撬开紧闭的牙齿,将女人口中残留的水滴送进了口腔。然后,抬头饮水,低头喂水,如此反复,喂了三大口,才觉得足够。

女人惨白的嘴唇,因着一番蹂躏,似乎恢复了些许红润,但陆战此时的心,却没有半分的旖旎。

不知从何时起,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习惯了杀戮,习惯了手染血腥,习惯了无欲无求的他,此刻心中却似有蚂蚁在啃噬。

他多希望,此刻的徐妙菀,还是那个活泼的、放肆的、咄咄逼人的徐妙菀,他不会再挑剔她的行为举止,也不会再故意逃避,只要,她醒过来就好。

第56章 绿衣女子

知道时间耽误不得,片刻的失意后,陆战迅速整理思路。

如若在山上生活,定是要用水,那么沿着水源而找,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希望重新升起,有力的臂膀重新抱起徐妙菀,寻着那若有似无的水声而去。

却不知,暗处,几双发亮的眼睛,透过重叠的树木,早已看见这方意外闯入的人。

“什么?有人进山了?陌生人?”

山上,一处木屋内,一女子身着墨绿色长袖襦裙,浓密如瀑的头发散散地垂在耳后,未作半分修饰。从背后望去,纤细的腰身,浮动的发丝,颇有些谪世仙女的感觉。

女人身前,趴着两匹通体灰白的野兽,似狗儿般伏在地上,讨好地摇动着尾巴。

“哎呀呀~一定又是听了什么狗屁传说,上山求医的,可是卿哥不在,这可怎么是好啊!”绿衣女子背着手,原地绕圈。细观其面,就发现,这女人的五官和背影相比,完全成反比。发黄的皮肤犹如村里常年劳作的妇人,平淡的五官找不出记忆点,就连那唯独好看一点点的大眼,也被额间一道青紫色的疤痕遮掩,显得分外瘆人。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找到这。阿大阿二,你们带着阿三阿四,去将那人引下山,记住,不可伤人!听见没有!”

趴在地上打滚的两只狼听见主人分配的任务,立刻骄傲地站起,走出茅屋,冲着外面一嚎叫,立刻又出现两匹狼,四狼一同奔驰而去。

这边,陆战抱着徐妙菀,终于找到了水声来源的地方。竟是一处瀑布,陆战抬头望着三尺高的瀑布,眉头紧锁。

若是想找到住在这里的人,就要寻到上方瀑布的来源。但面前这陡峭的断壁,若是陆战一人,自可用轻功攀爬而上,可是如今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徐妙菀,若是单手攀爬,陆战不怕自己受伤,却只怕会连累徐妙菀。

正思忖间,忽闻背后传来一阵瑟瑟声响。陆战警惕地回眸,左手已握上腰间的长剑。

陆战知晓这定不是人,或许正是传说中狼嚎山上的狼群。已出鞘的长剑带上凛冽的杀意,随时准备迎接野兽的突袭。

许是被面前男人的气势所镇,藏在林间的东西并未露面。

短暂的对峙后,陆战脑中忽地灵光一起,运足内力郑重开口道“镇北将军陆战,有事前来叨扰仙人,还望仙人舍身露面!”

林间回荡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但却并无回复。陆战了然般地继续开口,又加了几成内力“镇北将军陆战,有事前来叨扰仙人,还望仙人舍身露面!”

木屋内正在喝茶的女人被这破空传来的声音吓得惊掉了手中的茶碗“天啊,内力如此深厚,竟还遇见个高手?”

不行不行,卿哥嘱咐过,他不在,坚决不能让外人发现她。于是女人小心翼翼地轻声冲屋外喊了句“阿五阿六阿七~”

声音虽轻,但对天生敏锐的狼群来说,不算什么,立刻,门口又出现了三匹狼。

“快去找阿大阿二阿三阿四,将那上山的人赶下去!”群狼领命,立即闪身越入林间,绿衣女子最后那句“休得伤人性命”便卡在了喉咙。

算了,想必那人既然能上山,又能隔空传音,也是个武力高强的,也出不了什么事,何况还有阿大阿二镇场呢。

但她却忘了,这狼群中的阿七,却因幼时被人类捕获过,是个最为记仇的。

第57章 勇斗狼群

几声千里传音散去,却迟迟没有回复,陆战神色凝重地收了口,盯着隐藏在树林中的猛兽。

却忽然间,从远处又传来几声响动,伴着一阵狼嚎声。

趴在丛间与陆战对峙了许久的阿大阿二狼眼一蹬,完了,那祸害小七又来了!

于是,不待远处狼嚎声渐近,阿大阿二便越出丛林,冲着面上惊喜与凛然交集的陆战发出狂吼。想在小七之前,吓退这意外闯入的人。

但陆战此时,满心想见狼群背后之人,竟也一步不退。只将怀中的女人向上一提,扛在怀中,然后一手抽剑,面向越聚越多的狼群。

片刻间,七匹狼全部现身,陆战神色凛然地拔剑而向,面上却未见惧色。

阿大阿二站在最前方,龇牙咧嘴地恐吓着前方的男人。阿三阿四则是在后面,挡住了跃跃欲试的小七,毕竟,每次有小七出现的场合,总是很难收拾,而且每次回去之后,都要受主人的责骂,搞得主人三天都不摸他们一下。

狼群内的一阵争斗,陆战哪里看得懂,他只知这7匹狼的身后,再无任何人或兽的踪迹。

心里急着替徐妙菀看病,陆战想,若是非要伤了那人的野兽,才能逼得他露面,也只好出此下策。陆战心道一声,得罪了,便率先拔剑刺向领头的阿大阿二。

本就想吓唬吓唬人的阿大阿二,见银晃晃的利器向自己伸来,灵敏地向两侧跃起,躲避过了男人的剑,却仍旧被剑气削掉了尾巴上的毛发。

俗话说,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见自己爱护得好好的尾巴被改了造型,一如温顺懂事的阿大阿二,也被激起了狼的野性,再记不得主人的吩咐,嚎叫一声,带着兄弟一起扑向了男人。

群狼一起攻上,陆战迅速闪身退后,一脚蹬着身后的树干腾空而起,躲过狼群锋利的爪子。左手一个剑花甩过,带了几分内力,将狼群脚下的泥土炸得四处开花。

陆战自3岁开始学武,无论是陆国公府请来的师傅,还是皇宫禁院里的神秘高人,都评价其为武学奇才。再加上这些年他在塞外的锻炼,若论单打独斗,他一人抵百人都可,是真真的战无不胜的战神。

眼前的狼群战斗力虽强,但在陆战眼里,却不抵那些惯使阴招之术的旁门左道,应对之间更是游刃有余。

陆战本就只是想引背后之人出来,并非想在求人之际凭添不快,于是本能地在有机会真正伤到狼群,但却每次要见血之时都堪堪收手。

明显感觉受到人类挑衅的小七,怒嚎一声,迅速攀爬至一颗树顶,冲着正在与其他狼颤抖男人一跃而下,爪子率先袭向被男人扛在肩上的包袱。

陆战惊觉右侧头顶有风来袭,来不及躲避,连忙将扛在右肩上的女人慌忙卸下,紧紧抱在怀里,潜意识地低头拱起后背,死死挡住那破空袭来的狼爪。

一阵裂帛声,混着穿破血肉的泥泞之声,狼之小七踩着染血的布片,骄傲落地。

“小七!”

远处传来女子娇憨的斥责,匆匆赶来的妙龄少女只见自己派出去撵人的七匹狼,睚眦目裂地围着中间受伤的一男一女。

这...这让卿哥看见,又要不喜她了!

第58章 天人永隔

“菀菀,我的好女儿,你已经睡了够久了,太阳晒屁股了,该起来了。”

“姐,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喝的西红柿蛋汤......你快起来喝点啊,好不好?”

“Felisa,哎呦我说你可走大运了,还记得你去年零片酬拍的那部公益电影吗?得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过几天就是颁奖典礼了,你不到场,可就拿不到奖了啊?”

“菀菀姐,公司给我分配了新的艺人,可是她脾气好坏,自己长得丑,还说我没把她画好看,菀菀姐,你快醒过来啊~”

“菀菀......菀菀......”

一句句熟悉的声音,传入徐妙菀的耳朵。有妈妈的,妹妹的,还有jack哥,和助理晓培的......

徐妙菀睁大了眼睛想要拨开迷雾,终于,她的视线渐渐清晰,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一堆人围着的病床上,躺着的......竟然是她自己!

妈呀!我的头发呢!我的头发怎么没了?徐妙菀惊呆地看着床上虚弱地穿着病号服的光头女孩。

这是怎么回事?我穿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心中一阵惊喜,游离于空气之上的徐妙菀,想穿过人群,靠近自己的身体,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地阻挡在外面。

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徐妙菀焦急地看着床前满面愁容的众人,爸爸妈妈好像一夜间就老了,平时总是和她对着干的妹妹,此刻也乖乖地首在她的床前。那总是穿得花枝招展的jack哥,今天怎么换风格了,穿得这么素?

还有晓培,我的天,你早上是画错眼影了吧,这眼妆怎么显得这么肿......

就在徐妙菀观察着众人的变化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徐妙菀,女,23岁,于15点33分,停止心跳。

!!!!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徐妙菀想大声的呼喊,却出不来声音。

看着快要哭晕过去的母亲,徐妙菀心急地往前挪动,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像他们证明自己还活着,但越是努力靠近,却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得更远。

爸爸,妈妈,菀菀在这啊!我在这,我没有死,我在这,你们别哭,我回来了~~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别哭,菀菀回来了......”

木屋内,陆战守在徐妙菀的床前,看着女人眼角滚落大滴大滴的泪花,心疼地握住女人乱抓的手,你告诉别人别哭,可是自己却哭的这么凶,你知道吗?

陆战身后,被狼群围绕的女人搂着阿大阿二的脖子,小声嘀咕道“阿大阿二,我生病的时候,卿哥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突然,床上哀伤哭泣的女人,改为了凄厉的喊叫。

“不!爸爸......妈妈......不!不要!”

陆战神色慌张地站起,抓紧了徐妙菀不住颤抖的双手,女人带了些长度的指甲硬生生地扣进男人掌间的血肉。

只见,床上的女人一阵猛烈的痉挛过后,四肢忽地失力,仿若失去生气般重重陷入床铺,一切归于平静。

“徐妙菀!徐妙菀!”陆战牵着女人柔弱无骨的小手,焦急地呼唤出声。

“姑娘!你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陆战连忙回头转身,问向那绿衣女子。

带了面纱的绿衣女人站起身朝床上看了看,粗劣难看的眉头皱了皱。唉,她哪是什么神医,会治病救人的是卿哥才对。

刚刚她不过怕这一脸杀气的男人伤到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阿六阿七,才带他们回了木屋,模仿着卿哥从前的手法,用卿哥留下的银针,刺了女人几道穴道,误打误撞地将一直昏迷的女人调动了些许意识。

此刻,看着女人又昏了过去,绿衣女子模仿着卿哥说话的口吻,淡定地说了声“莫急,如不出我所料,她不久将转醒。”

撂下这一句后,便领着七匹狼,故作镇定地款款走出木屋,然后坐上阿大的后背,飞地一般隐匿在崇山峻岭之中。

第59章 心痛欲裂

察觉到这一人七狼的消失,陆战刚想闪身去追,却不妨,被手中拉着他的微弱力量牵绊住。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热度和力量,陆战欣喜地低头。

果然,床上的女人眼眸微动,似有要醒过来的征兆。陆战不自觉地呢喃出口“菀菀,菀菀,你能听见吗?菀菀......”

迷失在黑暗中的徐妙菀,听着耳边唤着自己的轻柔声音,渐渐地找准了方向。

然后,撑着沉重的眼皮,慢慢睁眼......

入目,近在咫尺的,却是一张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脸孔。

不,也不能说不认识,只不过不是她此时心中想见到的那些人,不是她的父母亲人。她要去找自己的家人,要在那个世界里醒过来才行。

于是,刚刚睁开的眼眸,重新缓缓闭上。

陆战脸上还未展露完全的惊喜就此定格。她,她刚刚,应该是看见他了吧?

但为何,是那种眼神,是那种......不想见到的厌恶的眼神?

准确意识到女人眸中不悦情绪的陆战,连忙放开手中仍旧牵着的温热小手,步履沉重地缓缓退开两步。

低头,摊开潮湿的掌心,看着血迹斑斑的几个红印子,心中一阵落寞荒凉。

呵~这个时候,徐妙菀希望见到的应该是沈良之吧。

就算沈良之不顾她生着重病,只是随便派人送她回来,害她差点失了性命。但她,此刻或许最想见到的还是他吧~

一想到此,男人悲伤又愤怒的拳头重新攥起,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而床上的徐妙菀,强迫自己闭上眼,想要继续睡过去。却无奈,越是用力,脑海中刚刚的景象却越清晰。

被医生宣告死亡的自己,悲伤哭泣的家人,和无论怎样挣扎,都阻止不了这一切的自己。

之前,她还一直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自己有朝一日终可以回去。但如今,亲眼见到了自己的死亡,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

无法再吃妈妈做的饭,喝爸爸煮的解酒汤,和妹妹互相挑剔彼此的衣品......

原来,生命如此脆弱,自己才23岁的年纪,父母刚刚将自己养大成人,她还没有来得及回报,便失去了机会......

天人永隔的悲伤,令徐妙菀疼痛得难以呼吸,她抬起手,重重地按上快要撕裂的心口,忍不住呜咽出声。

“菀菀,你怎么了?”陆战见状,连忙上前搂住徐妙菀的身子,握住她不断捶打着自己胸口的拳头,焦急地问道

“怎么了?你哪里痛?你告诉我?”

听着平日父母对自己的昵称,徐妙菀再也忍不住,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咬住身前圈住自己的手臂,放声的痛哭

“心痛......我的心好痛啊......好像快要死了,好痛好痛......”

听着怀中女人越来越大的哭声,陆战已经感受不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意,他轻轻地抬起右手,缓缓地抚着女人的后背,然后落定在那心房之初,默默地,输送着一阵阵温热的内力。

菀菀,这样,你的心,能舒服些吗?

第60章 绝世内力

徐妙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再次睁眼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木屋内,身边空无一人。

“喂......有人吗?”哭哑了的嗓音,有些干涩。“喂......陆战?”

怎么回事,难道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吗?醒来之人,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不是那个将军陆战吗?

徐妙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细细的回想。

她是跟随队伍入京了,然后却在路上生病了。她此刻知道自己为什么生病了,或许是因为现代的那具身体支撑不住了,才让她突如其来的生病,以至于能够看到那临别的一幕,只要想起那个场景,眼泪便自动开始聚集......

朦胧的水汽中,徐妙菀见着一个高大却有些落魄的男人,衣袖半卷,一手抓着杀了一半正滴血的野鸡,慌忙的进屋。

陆战见徐妙菀转醒,却又开始哭,以为她又是心口疼,连忙扔掉手上的的野鸡,坐到床前,抚起她的身子,打算替她运内功疗伤。

徐妙菀低头见抹在自己身上腥臭的鸡血,厌恶地撇了撇嘴,然后带着哭声嘟囔道“鸡血都蹭我衣服上啦~好恶心啊~”

“菀菀......”被嫌弃的陆战尴尬地收回手,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确定没有血了,才继续运功。

徐妙菀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热度,疑惑开口“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替你运内功,护住心脉,你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

一听说陆战在运内功,立刻想到那些电视桥段里写的什么若是打断,便会走火入魔的情况,徐妙菀连忙闭嘴闭眼,静静地感受体内的变化。

片刻后,通体暖洋洋的徐妙菀感觉到身后的大手渐渐离开,她才怯怯地睁眼开口,小声地问“运完了吗?”

“嗯。”

“我......我受了很重的伤吗?需要运功疗伤才行?”

“......”陆战不知如何回答,若是他把胡老那个“离魂之症”的说法告诉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骗人?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徐妙菀拽着男人的袖子,抬眼问道。

陆战看着这双紧闭了几日,如今重新恢复光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中漏跳了一拍。

察觉到女人神色中的紧张,陆战微笑着缓缓摇头,轻声安慰道“不是,没有很重的伤,只要......只要你不再昏睡过去,不再心痛,应该就是好了。”

昏睡过去?心痛?徐妙菀想着自己昏睡的原因,悲戚地想:恐怕此生,她都不会再昏睡过去了。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独立的个体,全世界,只有活在这个不知名朝代的徐妙菀了。

不过,刚刚是她眼花了吗?

那个向来面瘫僵硬,除了怒目而视,就没有再多表情的“冷面阎王”陆战,刚刚,是在对自己笑?

徐妙菀疑惑地眨眨眼重新抬头,陆战嘴角的弧度早已下去。

你看,明明没有笑,应该是自己睡多了,眼花了,他陆战怎么可能会笑?

不过,问题来了,现在两个人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她,要不要推开他?

毕竟,刚刚人家给自己传了内力啊,内力,有可能自己就此成为一代女侠、绝世高人的内力......

第61章 将军受伤

确定徐妙菀应该是无碍了,陆战想着自己一身的脏污,率先尴尬开口“我去杀鸡,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吃东西。”

“哦。”

男人转身离开,徐妙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实很瘪。

却一抬头,发现了陆战身后被撕裂的衣服,和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将军!”徐妙菀连忙惊呼出声。

“唔?”男人回头。

“你......你后背的伤......”徐妙菀指着他后背上的伤口,这男人,都怕痛的吗?

陆战闻言,才想起背上被狼抓伤的地方,无所谓地动了动后背的筋骨,然后对着女人安然一笑,道了声“无事”,低头出了屋子。

没......没事?那么重的伤,居然说没事?

刚刚她看得很清楚,那好像是被野兽抓的,狠厉的爪印从右肩处向后背延伸,肉被抓烂了是肯定的,就是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

徐妙菀满脸疑惑地摇摇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陌生木屋,又透过门前的光景向外看去,虽然天已经黑了,但隐约可见他们是处在山林之中。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生病被送回军营?怎么会和陆战来到了山上?他还受了伤?

徐妙菀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穿的仍是走时的那套衣服。她又伸伸胳膊伸伸腿,随意地摇晃了两下,除了头有点疼,其余哪都不痛,哪也没毛病啊?

刚刚他还给自己运功疗伤,明明该疗伤的是他才对啊!

徐妙菀揉着混沌不清的脑袋,心中一片疑惑,看来,也只能等陆战回来再问了。

约么一个时辰后,当徐妙菀忍不住想亲自出去找他的时候,陆战终于提着烤好的野鸡回到了屋内。

“给,你先吃点,虽然你刚生过病,最好吃些清淡的,但山上只有这些......”

徐妙菀接过陆战递过来的野鸡腿,吹了吹上面烤焦的浮灰,大口地咬下去。

嗯,真香,有烧烤的味道!想她从军营中生病开始,到现在,几乎日日清粥白饭,好久都没吃过大荤的东西了。

陆战见她吃的开心,仿佛充满了曾经的活力,只是宠溺地道了声“慢些”,也就没有再管,反而一点一点地帮她撕好鸡肉,递到她手中。

“里......里也次啊~”

就这样,在徐妙菀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后,二人算是吃过了晚饭。

在徐妙菀睡着的时候,陆战已经探查过木屋周围,除了这处,并没有其他的房子。也不知道那神秘的绿衣女子和狼群去了哪里。

考虑着徐妙菀刚刚恢复的身子,陆战决定暂时先借住在这木屋当中,明日一早,再去向那女子致谢,然后再下山回营。

“今夜,我们就宿在这里,明日再回营。”陆战开口说道。

“好。”刚刚吃饱的徐妙菀,又产生了一些困意。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守在门外,有事叫我。”

说完,陆战解下腰间刚刚打满水的水囊欲放在徐妙菀床边。

“谢谢将军。”

“不,不用谢。”一见到这水囊,陆战下意识地想起今日上山之时,他迫不得已做出的事情,面上一阵迟来的潮红。

“将军~”徐妙菀抬头看着男人不再冰冷严肃的面孔,咦?怎么不理她?

“将军?”

第62章 包扎伤口

徐妙菀连喊了两声,陆战都恍若未闻,只盯着女人蠕动的嘴唇,回忆早些时刻那柔软的触感。

“将军!”徐妙菀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声音也重了些。

“唔。”陆战抬手轻咳一声,掩过自己的局促。

徐妙菀虽然有满肚子的话要问,但考虑到陆战身上还受着伤,便开口

“将军,你带了伤药没?我替你包扎下伤口吧?”

见她关心自己的伤,陆战脸上有片刻的动容,但想着那狰狞的伤口定然不太好看,便直接出声道

“无事,明日回营后让胡老处理就行。”

徐妙菀抽了抽嘴角,没想到陆战会拒绝自己的好意。不过细细想来,也是正常,这男人不是一向不近女色吗。莫不是,不喜欢女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才不让她包扎?

由此,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应该一直都是昏迷着的,那她是如何上的山?

于是直接开口问道“将军,我们是如何上的山?”

“我抱你上的山。”未加思索,答案便跳了出来。

陆战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想收回也来不及,只得又多说了一句作解释“你当时昏迷不醒,胡老拿你的病没有法子,所以我......”

“哦,那找到大夫没?”自她醒来,就只见到他一个人啊。

“找到了。”

“那大夫呢?”不让她包扎,找大夫来总行吧。

“......跑了。”

“跑了?”

徐妙菀狐疑地看着陆战,见他面上很正经,并不像骗人的样子。不过仔细一想,一定是陆战太凶了,才会吓得人家大夫连自己的屋子都不要了。说不准陆战还说了什么“治不好她,拿你的命来抵”这种霸道总裁的经典台词,人家才迫不得已的跑了。

脑补了半天,徐妙菀拉回理智,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于是斟酌着开口“呃...既然大夫跑...跑了,那就还是我给您包扎伤口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是吗?何况将军为了救我抱着我上山,我们...我们就算扯平了!”说完,徐妙菀抬头去看陆战神色。

陆战见她一副笃定了要帮自己包扎的样子,心里溢出几丝愉悦。又想着明日下山的路上,或许他还要做出一些亲密之举,便没有再拒绝。

陆战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放到床上,然后转过身,将伤口露在她面前,低声道“你把伤药洒在伤口上就行。”

徐妙菀看着那明显掉了许多皮肉,已经干涸了的伤口,摇头道“那可不行,你这伤口这么严重,一定要好好包扎下才行,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说着,便坐起身子,伸手靠近男人的后背,攥住他脖子两侧的衣领,要将将他的衣服褪下来。

陆战察觉到女人的动作,浑身一震,全然忘记了挣扎。

“将军,你这伤口有些严重,衣服都粘到肉了,你忍着些痛啊。”

徐妙菀在陆战背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动作,一边龇牙咧嘴皱着眉,仿佛受伤的是自己。

片刻后,徐妙菀和陆战的额头都溢出了几许细汗,但这褪衣服的工作却仍没有进行完。

陆战浑身敏感地紧绷着,直到身后传来女人微微带着些颤抖的声音“将军,怎,怎么办啊?”

“怎么了?”陆战惊讶的转身。

此时徐妙菀正褪到最关键最严重的部位,大片的伤口和衣料黏连在一起,徐妙菀迟迟不敢下手。却不想男人微一转身,那布料还扯在她手里,一个不妨,将那带血的衣肉就这样生硬分离,将已经干涸的伤口,扯出了血。

“啊!出血了出血了!”徐妙菀拽着已经褪下来的衣服边角擦着汩汩外流的血。“将军,这可是你自己弄的啊,不怪我啊~”

男人意识到她的顾虑,心中低笑了声,转过头坐正身子,轻声道“无事,我不疼,你...继续。”

第63章 沉睡欲望

看着男人伟岸沉默的背影,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徐妙菀便没有再手软。

“那我继续了。”

先是拿过水囊,简单冲洗了下伤口,然后拿过金疮药,仔仔细细地洒在伤口之上。期间,手下的男人没有吭半声,徐妙菀只想着,莫不是这金疮药一点都不刺激伤口?

现在该包扎了,可是,用什么包扎呢?

徐妙菀率先想到自己睡的这张床,想扯了床单来包扎,但低头一看,咦?这床单上怎么好像有动物的脚印?

不行不行,一定是生活在这处的大夫养了狗,不能用,万一感染了细菌就不好了。

而此时,在林中的某处山洞中,和七匹狼围坐在一起的小女孩,正不断地问着被当作狗的这几匹生物

“阿大阿二,你们说,那女人到底死没死?那男人现在带没带她离开?不会在那等我拼命吧!”

被当做床垫的阿大呜嗷一声,想要回答,却突然被女孩握住了狼嘴“不行,不能叫,一叫就发现我们啦!”

这方,木屋内,终于想好用什么包扎的徐妙菀,拿起陆战刚刚被褪下来的白色里衣袖子。

两手微微用力,咦?没有撕动。再使点劲,还是不行。上牙吧,扯着那一角布料撕扯了半天,呸,还是不行!什么嘛,电视上演的什么撕衣服包伤口都是假的,这哪能拽得动。

被晾在一边半身裸着的男人察觉到背后的响动,微微回首,看到女人的动作,了然一笑。伸手拿过自己的衣服,握住女人刚刚浸过口水的地方,拇指微动。之后,两只大手齐上,随意地一扯,随着哗啦几下,白色的里衣被就撕成了一条一条。

徐妙菀惊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堆布条。哎?他这人,怎么把衣服都撕碎了!撕碎了穿什么?我本来就想撕个袖子的!

算了,反正是他的衣服,他自己撕的,不怪我!

徐妙菀抿着嘴,将破碎的布条连接到一块,自男人的右肩斜着向下,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缠绕起来。

男人的身板太宽,徐妙菀替他包扎的时候,总要拱起身子,探手越过男人的胸\/脯,将布条放下,然后再用另一只手从他腋下穿过把布条拽过来。

把自己当成南丁格尔的徐妙菀,忙得陆战的腹肌都没空欣赏。但被服侍的男人,却经受着与生俱来头一次的欲\/望折磨。

在自己身上不断游移的小手,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女人靠近时的独特馨香......让陆战身体某处沉睡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被唤醒。

陆战紧紧地闭上眼睛,摒弃脑海中那不入流的想法,但越是刻意的阻止,体内的血液却奔腾得越欢。

混乱的脑海里,是那夜河边泛着水光的肌肤,是那日帘帐内女人特有的线条,更是今日那柔软的唇瓣,他头一次有这种急切地想回身拥抱、亲吻、甚至占\/有一个女人的想法。

“咦?将军,你很痛吗?”身后的女人徒然出声,男人浑身的血液定住。

“你头上冒了许多汗啊~是不是我弄得你太痛了?”徐妙菀打好手上最后一个结,然后抬起袖子想要帮他擦擦额角的汗珠。

却忽然,手臂被拽住,世界开始颠倒,再睁眼,已是摊到在男人怀里。

徐妙菀空闲的那只手,因慌张而抚上男人的胸膛,刚刚没来得及欣赏的肌肉,此刻便炙热地躺在自己的手下。

呃...这咚咚的心跳声,是她的,还是他的?

此时陆战的眼中,大病初愈的女人面色微红,眼神迷茫地躺在他的怀里,洁白的贝齿不自觉地咬上那樱红的嘴唇。

亲下去,亲下去,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声音,仿佛被操纵般,慢慢低头......

第64章 不一样了

徐妙菀一直都知道陆战长得好看,但她没有想到,褪掉那层冰封之后,此刻面色微红、目光迷离的陆战,居然这样的迷人。

仿佛禁欲许久的仙人打破禁忌般,靡靡之气呼之欲出,让人眼馋。

徐妙菀呆呆地咽了咽口水,看着男人愈来愈近的容颜,他...他这是要亲她吗?

还没等脑海理清混乱的思路,肢体先于理智,眼眸下意识地合上,扇子形的睫毛如蝴蝶般微微颤抖,按在男人胸前的小手,也跟着紧张地握起...

闭目良久...似有浓重的喘息打在自己脸庞,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徐妙菀心中慌乱成一团,纤眉蹙起,纠结着自己是睁眼还是不睁眼,挣扎间,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自耳边响起“...对不起。”

然后,便感觉到男人的臂膀,带着一股大力,将自己从他怀中抱出,稳稳地置于床上。

什,什么情况?

见陆战抬手拿着衣服要走,徐妙菀混乱中抓住他的衣襟。两人茫然四目相对。

然后...然后更尴尬了...

“刚刚...是我伤口太痛了,一时失礼。”陆战看着女人酡红的脸庞,再次为自己刚才的冲动道歉。

“哦...没,没事”抓在他衣襟上的小手慢慢收回。妈呀,自己为什么要拽他啊?“呃...那个...那个,你要去哪?”

“我去外面,你在屋里睡。”

“哦。”徐妙菀不知所措地应答着“外面,外面还有住的地方吗?”

“...无事,我寻常露宿惯了,在树上睡就行。”陆战此刻心中仍旧难平刚刚的悸动,他生怕自己多留一刻,便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在徐妙菀未再次开口前,拽过残破的衣裳,转身出了门。

徐妙菀呆呆地跪坐在床上,骨碌碌的大眼不停的转着。

什么情况?他刚刚不是要亲她?只是因为太痛了,才一时失手拽了她下来?

不对啊,一般情况下,这明明是要亲亲的节奏啊!可是,他为什么没亲?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刚刚,好像闭眼了?还拽着人家不放?

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徐妙菀懊恼地往床上一躺,将被子蒙过头顶。我的老天爷啊,不活了,丢死人了!

徐妙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晌,终于决定忘记刚才的尴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是啊,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嘛!

闭眼在床上眯了一会,实在没有睡意,徐妙菀蹑手蹑脚悄悄下了地。趴在门口,眼睛透过木板的空隙向外瞧去,只有清冷的月光映照出树木的剪影,一片空寂。

这陆战,果真睡在树上了?在那棵树上呢?

正当徐妙菀瞪大了眼睛向树上仔细观察时,突然眼前一黑。

“妈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阴影吓得徐妙菀坐到了地上。

“菀...”陆战本是听到她下床的动静过来查看,没想到却吓到了她。这几日她昏迷,他总是无意识地她的小名,如今她醒来,自己应该适当地避嫌才好,便改了口“徐妙菀,你没事吧?”

“哦,哦,没事没事。”徐妙菀揉着屁股站起来,从里面打开了门。

陆战正站在门口,一脸的询问和关心。

“将军,你住在哪棵树上啊?”徐妙菀迈步出了屋,仰头往房子旁边的几颗大树看。这树这么高,万一半夜掉下来怎么办?

陆战刚刚其实并没有在树上,他自房内出来,暗自平息了好一会,才抑制住体内的冲动。之后便茫然地站在木屋门外,听着里面女人传来的些许动静,静静沉思许久,直到徐妙菀下地。

“你为何还没睡?”陆战改了话题。

“呃...或许是前几日睡的太多了吧,就有些睡不着。”她也不能告诉他,是被他那个若有似无的亲亲搅的夜不能寐啊!

“那...”陆战着实没有与女人相处过,哪怕此刻面前是他心里面已经确定喜欢的女人,他也仍旧不知如何相处。

好在,徐妙菀及时开口“将军,你会轻功吗?树上好玩吗?是不是有超多的芬多精?”

陆战虽然疑惑她口中的“芬多精”是什么意思,但看她一直好奇地看向树上,片刻的犹豫后,便越过她进了屋,拿起带她来时包住她身子的大氅,重新覆在女人肩上。

然后拦住女人的腰身纵身一跃,一阵惊呼声中,二人已至一棵树的树顶。陆战找了个结实的枝丫,将她放在上面,自己坐在旁边。

“啊,不行不行,我会掉下去的!”徐妙菀坐在树干上粗略向下一看,足足有十几米高,悬空的双腿蜷缩着不敢放松,眼前一阵眩晕。

“无事,掉下去我会接住你的。”

“啊?不行,不行,万一你晚一步,我脸先着地怎么办?”徐妙菀怕死地搂住陆战的一只胳膊,要多紧有多紧。

陆战没想到她会如此怕高,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度和热量,陆战按捺住想揽她入怀的心情,沉沉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最终,在徐妙菀多次试探自己坐的树干足够粗壮,以及陆战一脸的镇定下,徐妙菀稍稍放了点心,但为保险起见,还是松松地圈着男人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撒手。

恐惧过后,徐妙菀抬头望向高处的明月,哇,真的好漂亮啊。以前一直都是在游乐场的摩天轮里,才能感受到离月亮如此之近。但有那一层玻璃隔着,少了许多美感。

如今闻着森林里自然的芳香,看着头上皎洁的明月和星星,徐妙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确实,她已经和现代的一切恍如隔世了。

“将军,你有家人吗?”徐妙菀轻声问着,目光却仍旧看着头上的月亮。

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陆战面上片刻的怔忡,又转为低暗的深沉,最终,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没有。”

啊?这回换徐妙菀惊讶了,她都听沈良之说了啊。陆战是陆国公府的大少爷,他有爹,还有弟弟,呃...虽然是后妈生的。

看着男人略带阴沉的侧脸,徐妙菀心中无奈地撇了撇嘴,自己好像又惹大将军不高兴了。唉,想找个人诉诉思乡之情都不行。

于是,自己也收起了刚刚涌上的悲伤情绪,想着随便换个开心的话题,一开口“将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

呃...该死,她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该探讨的话题。

看着陆战骤然发亮的眼眸,这...这莫非是发怒的前兆?肿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65章 森林夜话

徐妙菀见陆战一直神色郑重地直勾勾盯着自己,差点没咬了舌头,深知自己问错了人,正想着怎么自然地绕过去,却听那人开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

好吧,自己找的话题,跪着也要答完。于是徐妙菀简单想了想,然后说

“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嘛,其实大多数都是一样的。首先,一定要有责任有担当啦,是个正直的人!”

陆战心中默默对号,我是。

“第二嘛,最好就是能够温柔体贴一些,也就是男的要宠着自己。两个人相处,很容易就产生矛盾,如果男生能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点,那女孩一定会爱死他了。”

陆战回想之前他和徐妙菀的几次争执,虽然他不是有意,但明显,他不够温柔。

“第三嘛,最好就是再幽默一点。哈哈~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才开心啊,将军你说是吧。”

她说的这人,不正是沈良之?

徐妙菀说完,侧头笑嘻嘻地看着陆战,见他一直出神,面色仿佛比刚刚还凝重,想着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又说什么话得罪他了?便又加了句

“不过嘛,这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啦,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呢?况且感情这回事,是要随缘的,或许当那个人出现,之前的所有标准,就变成了没有标准。”

“这句话,很好。”

当那个人出现,之前的所有标准,就变成了没有标准。

他对徐妙菀,又何尝不是。

“那将军,你喜欢什么样的阿?”

见她面色稍有缓和,徐妙菀试探性地问道。她并非有意打听他的隐私,但想着都已经谈到这了,若是能挖出点八卦最好,挖不出来,就当知心姐姐了。

虽然她恋爱经历不多,但不妨她看的书多,读的剧本多啊。

陆战犹豫良久,终开口“我喜欢...”

他本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日明确自己喜欢她的心意,就曾想过追她回来。如今心心念念的女人生龙活虎地在自己面前,他很想告诉她,他喜欢她。

但想着刚刚她的那些标准,似乎都是沈良之的模样,他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便改口“我不知道”

“哦”徐妙菀对这个答案倒不出奇。他天天在军营,一个女人都看不见,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将军,领兵打仗的事好玩吗?听说你战无不胜的!”女人的目光里加了几许崇拜。

“一将功成万骨枯罢了。”

“啊,这个我知道,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将功成万骨枯。是啊,受苦受难的都是老百姓,世界和平多好,你说是吧~”

“嗯。”

“将军,那你说....”

身边的少女天马行空地问东问西,陆战言简意赅地应答着。徐妙菀却不知道,今晚的这一场森林夜话,足足把陆战一年的量都聊出来了。

渐渐地,女人说话的声音变缓变小,脑袋渐渐低垂。陆战有意识地揽上她的后背,将自己的肩膀送过去,就这样,徐妙莞靠在陆战肩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66章 间接接吻

第二天徐妙菀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木屋的床上。

她也记不得自己昨夜怎么就睡着了,还是在树上。更记不清她究竟和他聊了多少。只依稀记得,最后好像还聊到了星座神马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忘了她有没有问过,陆战是什么时候的生辰,哪个星座的。

放松地伸了个拦腰,徐妙菀下了床。

“哇~大自然的空气真好啊!”徐妙菀站在门口,尽情地吸取着充足的芬多精。

远处,陆战正用衣襟兜了一些果子过来。

“这是我刚刚采的,已经洗好了,你吃点,稍后我们就下山。”

“好。”徐妙菀拿过他怀里不知名的果子,咔吱一口,嗯,酸酸甜甜,清脆爽口。

陆战见她吃的开心,也就放了心。其实他本想再打点野物来,但想着一早上就吃那些荤食,对徐妙菀的身体未必好。于是便采了这些野果。没想到徐妙菀不嫌弃。

徐妙菀当然不嫌弃了,想当年她因为要备戏保持体重的时候,每天也就是吃一个苹果,实在饿极了,才吃两口水煮白菜。

二人草草地吃过野果,又歇息了许久,木屋的主人仍旧未回来。

陆战解下腰间的锦袋,放置于木屋的桌上。

“将军,这是什么?”徐妙菀拿起来细细端详。

“诊金。”早上,他趁徐妙菀睡着的时候,又找了一圈,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一女七狼的身影,想着不能离徐妙菀太远,便没有再继续找。

“诊金啊,给我看病的诊金吗?”徐妙菀颠了颠手上的分量,嚯,有点重啊。忍不住好奇地打开悄悄朝里面撇了一眼,妈呀,白花花的竟然是整定的银元宝。

“将...将军,这...这诊费是不是有点多啊~”想当初她在沈大哥那演了一场戏,也不过就得了20两。如今手里这一袋子,估计快有二百两了吧。她看个病,这么贵的吗?

她环顾了一圈简陋的小木屋,这也不是vip病房啊?

“不多。”能让你醒过来,千金都不多。

“哦~”徐妙菀贪恋地又看了一眼那堆银子,噘着嘴放下了。

陆战瞧见她眼中的不舍,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

最后,两人整顿一番后,开始下山。

前半段,徐妙菀就当是徒步旅行般,一手拿着陆战给她打造的“登山棍”,一手拿着自己在路上采的野花,步履轻快地边哼着歌跟在陆战后面走。

但越到后来,徐妙菀觉得这山路七扭八拐的太难走,别说手上的野花了,连身上的斗篷,她都想扔掉。

陆战看出她的吃力,放慢了脚步。到一处平坦的地方,找了个大石头,示意二人坐下歇一会。

“喝点水。”陆战解下腰间的水囊,递过去。

咕咚咕咚咕咚,徐妙菀恨不得把水喝个底朝天,但想着还有别人,还是剩下了一点。

“给,将军,你也喝点。”

水囊被女人随意地递了回来,陆战握住,许久未动。只是盯着刚刚被女人含在嘴里的水囊口,面色泛起了微红。

正在擦汗的徐妙菀察觉到他的僵硬,顺着他的视线...

哎呀,自己怎么忘了不要直接对嘴喝!这难不成是让两个人间接接吻吗!

就在这二人呆愣之时,远处的山上,透过层层树木的遮掩,一个娇小的女子弯腰躲在几匹狼的背后,手里拿着锦色钱袋,偷偷往这边看,心中默念“还好还好,那人没死。”

而阿大阿二如果知道此刻徐妙菀的想法,估计会说“哼,什么间接接吻,直接接吻我们都看过啦!”

第67章 安然下山

约么数个时辰后,二人终于磕磕绊绊地下了山。

当然,这个磕磕绊绊完全是指小累赘徐妙菀,不是磕到这块石头,就是刮上那根树枝,每次都幸亏陆战眼疾手快,才让她不至于挂彩。以至于最后,陆战就直接抽出刀鞘来,让她拽着他的刀鞘,二人一起并肩下了山。期间当然也有什么抓抓胳膊牵牵小手的事情,但徐妙菀一副叫苦连天累得要死的样子,二人谁也没有察觉到彼此间流淌的气氛,多了那么点亲昵,与暧昧。

下山过程中,陆战也把如何登山的秘密告诉了她,就是那些被人为摆好的石头引路标。他自然希望她以后再用不到它们,但就如同我们对待自己最珍重的人一般,只要对徐妙菀有益的事情,任何底牌,陆战都会亮给她。

二人终于到了山脚,徐妙菀瘫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只见陆战抬手吹了个口哨,远处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嘶吼,雷鸣已经奔至主人面前。

“这马...”哎,有点累,先喘口气。

“这马果然厉害啊,从你昨天上山,就把它放在这了吧,不怕丢吗?”

陆战拍了拍雷鸣的头,笑着道“不会,雷鸣从不让生人触碰。”

“哦。”徐妙菀看着雷鸣头抵在陆战的手下,一脸享受的样子,竟想到了撸猫。

“徐...”陆战总觉得自己叫徐妙菀的全名有些不习惯,还是叫菀菀顺嘴,但就不知,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叫她菀菀。“徐妙菀,你过来。”

“哦,好。”

徐妙菀行至陆战跟前,雷鸣冲她得意洋洋地喷了喷鼻子。徐妙菀吓得又跳开了两步。

“你摸摸它。”男人开口。

“啊?不是说不给外人摸吗?”徐妙菀对于马的感情,只停留在自己训练了几天,还摔过自己的大黄身上。这次出行,为了不一个月都呆着马车里,本是带着大黄的,路上她还骑了两段路。可是生病被送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带上大黄。她唯一的爱宠就这样和她分开了。

你不是外人。

这是陆战的心里话,并未说出来。

之后,陆战主动拿起徐妙菀的手腕,牵着她的手覆在雷鸣头上,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摸拭。雷鸣从瞪大了眼睛,慢慢转为乖顺地低头,任由这个和自己主人行为很亲密的女人抚摸自己。

哈~确实和撸猫有点像哈~

“将军,只有一匹马,那我们怎么走啊?”徐妙菀边摸边提出疑问。

问题一出,紧挨着站在她身后的陆战,悄悄红了耳根。

之前来的时候,徐妙菀一路昏迷,陆战只想着要带她上山寻医,没顾及太多。

此刻,女人已经转醒,看着面前仅有的一匹马,想着呆会她会如来时那样,被自己抱在怀里...

陆战心跳的频率加快了几拍...

“将军?”未得到回答,徐妙菀一偏头,便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幽深的眸子明亮清晰,有年少成名的沉稳,也有肆意风发的侠气,此刻,又有些看不清的波动涟漪。

“咳。”陆战抬手掩过自己的局促,逼自己的视线从女人娇嫩凝白的脸上拿开。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徐妙菀,似乎比往常都好看了许多。

“事出紧急,你与我,共乘一骑回去便是。”仍旧是镇定的声音,不细听,完全听不出来里面的羞涩和尴尬。

“哦,好。”徐妙菀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与尴尬,只是更加欢快地撸着马。“那就麻烦你啦,雷鸣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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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呃...又发现自己的文被盗到其他的网站了~希望大家来云起\/QQ阅读支持正版哦~欢迎大家来围脖找组织,(围脖名:跟着素素有肉吃),等你哦~

第68章 共乘一骑

静谧的林间小路上,一通体黑亮的骏马正驮着身上的二人悠闲地走着。

徐妙菀舒适地坐在马背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将军,你这战马果真是好啊,两个人坐在一匹马上都这么舒服。”说着,女人还得意地扭了扭下身。

身后本就一直僵直着身子,礼貌地保持着距离的陆战吓得无形中又往后退却了几分。为了让她舒服,他刻意没有让雷鸣跑的太快。自己也是尽量地靠后,基本把整个马鞍都让给了她。

“将军你看,前面那个山,感觉好高啊~”

“嗯。”

“还有那边,天空和草地相接,真的好漂亮啊,这都不用加滤镜p图了!”徐妙菀感叹地道。这时候要是有个手机拍个抖音,肯定百万赞了!

女人毛茸茸的脑袋在眼皮底下左右晃动,不时地伸手指指远处。感觉到徐妙菀的开心,陆战的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虽然他很想问问绿镜是什么?还有什么劈途?屁图?

“将军,您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个将军吗?”心情好了就想聊天,徐妙菀又发挥了话痨本质。

“...不是。”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没想过。”

少年成名的陆战,也曾有过一些抱负,不过那都是根源于自己所在的国公府,以及圣上对他的厚爱与鼓励,想要做个好侯爵,或者是圣上的左膀右臂。直到后来那件事......

离京入军营,本就是无意之举,也是逃避之举。

陆战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理想,想成为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算是理想吗?

“啊?连理想都没有?那可真没意思!”徐妙菀毫不留情地笑话他。

“我就不同啦,我有很多理想,小的时候,我想过当老师,当医生。后来长大了爱美了,就想当个空姐,可以全世界各地飞,能赚钱还能免费旅游。再到后来发现没长那个大长腿,却误打误撞地考进了上戏,就励志成为一名实力派的偶像!实力派偶像哦,是要会演戏,有内涵,能引导着粉丝们越来越棒的实力派偶像!”

“嗯。”虽然仍旧不懂她口中的很多字眼,但感受着怀中女人兴奋愉悦的心情,陆战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

虽是尽量不碰到她的身体,但马儿奔跑时前后的摆动还是会让他若有若无地感觉到怀里女人的娇小和柔软。陆战的心中,也一片舒适柔软。

“呃...将军...”女人又出声,但却带了几分犹豫。

“怎么了?”

“呃...将军,我们还有多远到军营啊?你...你不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饿吗?”徐妙菀揉着自己有些咕咕叫的肚子。

早上本就只吃了几个野果,下山又耗费了这么多的体力,不饿才怪呢!

“好。”虽然很享受和她独处的时光,但陆战还是逐渐收紧双臂,双腿轻轻地一蹬,一阵呼啸声中,雷鸣已经策马奔腾起来。

随着雷鸣的变速,徐妙菀也渐渐收了心,不再四处张望,而是闭着眼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她之前练马的时候也曾和沈良之共乘过,但却没有此刻的放松。

慢慢的,她发现,虽然她已经是尽量地保持重心,但还是会随着雷鸣的动作,一下下地撞进身后男人温热的胸膛里。

感受着背后坚如磐石的胸膛,和莫名近了很多的男性躯\/体。徐妙菀默默地垂了头,看看揽在自己身侧的两只手臂,呃...这姿势,怎么感觉有些暧昧了?

刚刚,明明这马上还挺宽敞的...怎么突然就从豪华的suv,变成了小轿了呢?

第69章 甜蜜对食

果然,雷鸣跑了约么半个时辰,徐妙菀就已经远远地望见军营的影子了。

唉,虽然本想离开这里去京城,但如今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徐妙菀心中有点原地踏步的感觉。但是,此刻她还是很想念赵叔的饭的~

自己这个身子,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咦?军营门口埋头蹲着的那个小黑影,不是小铁是谁?

“小铁~小铁~”徐妙菀在马上呼唤小铁。

自从将军带走徐妙菀,一有空就在门口蹲守的小铁,突然听见自己熟悉的声音,茫然地站起来看向越来越近的二人一马。

这是他的菀菀姐吗?走的时候明明...

“吁~”陆战停住雷鸣,翻身下马,然后顺手将马上的徐妙菀提腰抱了下来。

徐妙菀一下马便走到小铁面前,摇摇手,“小铁!你在这干嘛呢?”

“...菀菀姐?”小铁有一点不敢相信。

“啊?”这小子怎么当中就叫她姐姐了,徐妙菀抬眼看看门口守卫的士兵,见好像没人听到,连忙上前给小铁一个大大的熊抱。

“是我啊!你的徐大哥!小铁,你这魂不守舍的是干嘛呢?”

“呜——菀菀——呜——徐大哥!!!你可算回来了!”终于确信这生龙活虎的人是他的菀菀姐,小铁扑在徐妙菀的怀里,蒙头大哭。

哇~他就说那个老胡头是庸医骗子吧!胡老头跟干爹说什么菀菀姐凶多吉少,这菀菀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哎呦哎呦~我不就是走几天嘛,你瞧瞧你,快别哭了,大鼻涕都要过河了~”徐妙菀笑着拍着怀里的小铁。

“小铁。”站在一旁的陆战突然开口,“去让赵刚准备些吃食,我们饿了。”

“哦~好~”小铁边擦眼泪边笑着从徐妙菀怀中出来。

陆战从刚刚开始就皱着的眉,这才松了点。若不是知道徐妙菀和小铁关系好,他真想把这小子从女人怀里扔出去,他,他居然敢趴她怀里...

“嗯嗯,快去快去吧,我肚子都饿死了!”

“好,我这就去。”他菀菀姐的命令似乎比将军的还好用,小铁立马眼泪半干地撒丫子跑了,嘴里还一边喊着“回来了,回来了,干爹,回来了。”

徐妙菀偷笑地看着身旁面色不明的男人,无奈地耸耸肩,哈哈,没办法,人缘就是这么好!

在饭做好之前,军医老胡听说他们回来了,帅先急匆匆地入了将军营帐,对着正在收拾床铺的徐妙菀上下左右地转圈打量。

“胡军医,您别再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她头晕是小,就怕老胡那几缕胡子,都快被他揪没了。

“来,手伸出来。”

“哦,好。”徐妙菀坐在床上,乖乖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老胡探手摸上手腕,闭眼细听,只有那眼睛上的眉毛在不时地或皱或松。

“怎么样?我的病好了没?还需不需要吃什么药?”徐妙菀一脸疑惑地问。

“啊?哦!”老胡终于回归神智,放下手,又左右看看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病态的女人,然后神秘兮兮地过去陆战那里。

“小子,你果真找到那个什么巫蛊....”

“不是。”刚刚换好衣服,正在挽袖子的陆战及时出声打断。

看着徐妙菀也一脸探究的神情,陆战斟酌后重新开口“只是到山上,遇见了一位善行针灸之术的大夫,大夫为她扎了几针,慢慢她的意识就转醒了。”

“针灸?针灸我也会啊!但她当时那明明...”

“许是之前她身上有些气血不畅,在马上颠簸许久,突然通了也说不定...”虽然陆战也知道,以那林中女子的行为举止,当日施的针灸之术,并不一定是让徐妙菀成功醒来的原因。但是,他不想让徐妙菀知道之前老胡对她病情推断,什么“离魂之症”“巫蛊之术”,既然她已经醒过来,这些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或者从另一层面来说,陆战的潜意识里,也希望徐妙菀真的是生了一场病,病好了就无碍了。

一旦想到,或许以后还会有几率发生这种让他束手难测的事情,他的心里就...

...

奇怪,他们两个怎么神神秘秘的?徐妙菀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

不过也还好,他们没有细细追问,不然若是真的问起来,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病,难不成告诉他们,是因为现代的自己回光返照,召唤自己回去告个别?

正当这时,一人端着一大份面的赵刚和小铁进了营帐。

小铁率先将自己手里的那碗放在将军的桌案上,然后招呼徐妙菀过去“菀菀姐,你来,我干爹给你们煮了面,里面加了鸡蛋,还有青菜~”

“好嘞,来喽~”徐妙菀一看有吃的,两眼立马放光,走到案前坐下就要开吃。

“将军,将军您也快来吃啊~”徐妙菀拿着筷子搅着热乎乎的面。

“好。”

陆战抬步向桌案方向走,却被老胡拽住了胳膊,还欲细问“哎~那你说说,那大夫扎她的是什么地...”

“哎呀,食不言寝不语,你个老头子,别打扰将军吃饭,快走!”赵刚虽不知他们谈论的是什么,但见将军一副不想再继续的神色,连忙拽着老胡往外走。

赵刚边走边看正眉飞色舞的吃面条的徐妙菀,忍住了老泪纵横的冲动,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小铁,你在这站着干嘛!也一起走!”

“我...我等菀菀姐吃完好收拾碗筷啊~”小铁还是没有看够他菀菀姐,生怕下一刻,菀菀姐又跑了。

“你小子,平时没见你这么勤快,快走快走~”

于是,赵刚一手拽着还要说话的老胡,一手扭着小铁的耳朵,将两个大灯泡拉出了将军营帐。

此刻,温暖的营帐内,终于只剩下面对面坐着吃面的二人。

徐妙菀吃了几口面条,赫然发现,她的这碗里面暗藏玄机。这面条下面竟然还有好几个荷包蛋,怪不得刚刚小铁那小子指定让她吃这碗,一定是特意为她多加的。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低头吃面的陆战,见他未发觉,连忙一口吞了个荷包蛋。

“咳,咳咳~”吞的太急,引起了咳嗽。

“慢些。”陆战拿起边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她。

“哦,好,谢谢~”徐妙菀喝了口水,压了压嗓子。见陆战又低头吃面,才缓缓放下杯子,继续低头在碗里探宝。

徐妙菀不知道的是,陆战早就察觉到她那些小动作,见她一脸窃喜的样子,微笑也不自觉地爬上嘴角。明明他这一份是正常的面,但好像也加了什么神奇的调料般,竟有些香得出奇。

陆战透过氤氲水汽,抬头望向对面的女人,心里一如这口中的面条般,又暖又软。

第70章 安身立命

自从徐妙菀知道她没有可能再穿回去了,暗自难过了一阵,但还是快速整理心情,决定在古代也要好好地活出个样子来。

于是每天除了正常的在厨房帮工以外,其余时间都在恶补古代的知识。比如这古代的时令节气、时辰划分,以及大萧国的时政、地理、风俗民情等等。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每天晚上,她都把从赵刚或是其他士兵那问来的内容,记录到小本本上。

陆战见她有模有样地拿着毛笔在案前写字,还以为她在练字。但走近一看,才发现,有些字他认得,但有些字却是笔画简单,一时也分辨不出什么字。

徐妙菀见大将军一脸迷惑,便好心地告诉他,这叫“简体字”,是她老家的一种文字记录方式。

陆战突然发现,这简体字,倒是有种好处,日后若是需要传递情报,可以写这简体字。

徐妙菀见陆战有意,自然乐不得地当大将军的老师,若不是陆战算术学的不错,而她也不想太显摆,她还想把九九乘法表教他呢。

这日,二人又在营帐中练简笔字。徐妙菀想着今日白天又和士兵聊到有关京城的事情,便跃跃欲试地问“将军,我...我还有机会去京城吗?”

陆战正在写字的手一顿。这几日,他瞧着徐妙菀明显快活起来,也未提过沈良之半句,他以为,她已经放弃沈良之了。

却不想,她还是有进京找他的打算。

“有,每逢战事胜利,圣上都会召军队进京领赏。”

“啊?还得打仗?”徐妙菀也放下手中的笔,坐正了看着陆战。他是不是在忽悠她啊?今天她明明听士兵说,军营里的士兵,每半年有一次探亲长假的,可以允许回家。

她本来还想着,这次没有赶上进京的队伍,回头要是有其他的将领回京探亲,能稍她一程呢。她也听说了陆战从不回京的,自然没有指望他,却没想到他这话说的这么绝。

对面的男人忽视女人直勾勾的目光,仍旧低头写字,只是原本要练的简体字,却写成了草书——我本倾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哼,小气鬼!白跟他当了这么久亦师亦友的同桌了。徐妙菀给陆战下了个定义,便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回到自己的小床那复习功课去了!

陆战见那人似乎生气了,想到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有些有失风范。思索片刻,便也弃了笔,佯装自己还有事的样子,要出营帐,却在出门之前,清晰地说了句“我去找李副将交代下明日公休的事宜。”

公休?徐妙菀如今可是小百事通了,她早就听人说镇北军里有公休,轮休的将士们能有一天放假的时间,没想到明天就是了。

那,是不是她也可以出去玩了?一想到这,徐妙菀立刻穿鞋,嗖嗖地跑了出去。

赵刚营帐外,徐妙菀小声地道“赵叔,小铁,你们休息了没?”

“咦?好像是菀菀姐的声音。”营帐内的小铁掀帘探头往外看,果然是他的菀菀姐。

“赵叔,你们还没睡哈~”小铁带她进来,徐妙菀便见赵刚也在那写什么东西。

“是啊,干爹正在写明日要进城采买的东西,好大一长串呢。”小铁拉着徐妙菀在自己的床畔坐下。

徐妙菀心头一喜,赵叔明日也要进城,她果真来对了!

第71章 要进城啦

“赵叔,您这是利用公休时间去采购吗?人家将士们都是假期,想干什么干什么,你这可是出公差啊。”徐妙菀没想到在古代的军营,也有这种休息的时候强制加班的。

“呵呵~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消遣,无非是找地方吃点小酒听听话本子。”

“可是,去北寒城不是骑马还要用上一个时辰嘛,再买完东西,岂不是没有时间了。”不知道,她若是跟着赵叔一起去,会不会快一点,二人能多点休闲时间。

“所以将军特地准许我明晚可以在北寒城歇息一晚,第二天中午前赶回来做午饭就行!”

“啊?是吗!”徐妙菀听着便有些兴奋。“还能在外面过夜,可以夜不归寝啊....”

她自从穿来这里,除了那半途而废的进京之路,还有那日的狼嚎山,其余哪都没去过呢。自从穿过来,就在这军营里,这不能干那不能干,还得隐藏自己是女人的身份,她都有点找到高中时寄宿的感觉了。

一想到明天可以去北寒城,晚上还可以尽情地玩一晚,心中就有些小激动。

“赵叔,那...那你能带上我不?我还没去过北寒城呢!”徐妙菀笑嘻嘻地望着赵刚。

“真的啊,你也想去吗?刚刚我还跟干爹说,要不要带上你...干爹却说,你有将...”

“咳,小铁,你去给我再端盆洗脚水过来,我烫烫脚。”赵刚及时打断小铁的话。

“啊?干爹你刚刚不是洗过了吗?”

“没洗干净,要再洗一下!快去!”

“哦,好。对了,菀菀姐,你洗了没,要不我也给你打点水,你在这一块洗了?”

“还啰嗦,快去,你个小犊子!”赵刚拿起脚下的一只鞋,扔到小铁的屁股上。

这小子,也十几岁了,要不是仗着发育的不好,个头有点缩水,如今也是个汉子了。

看来真得抽空教教他怎么成为个爷们了,尤其是...想到前几日陆战来找他,意有所指地让他管管小铁的行为举止,尤其是没事别抱着女人埋头痛哭之类的...

赵刚当时就想到了,定是这小子和徐丫头举止太亲密,让咱们将军大人心里不舒服了。

赵刚看着仍旧笑嘻嘻望着他,一脸期待的徐妙菀,忍住了想答应带她去北寒城的冲动,道

“明日我事情确实多,恐怕不能带你一起了。不过,估计将军那里倒是没什么事,你莫不如去问问他?”

啊?徐妙菀一听,脑袋立刻耷拉下来了,去问陆战?让他带自己去北寒城玩?

那不得和公司团建旅游一样,身边跟个大领导,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啊。

“赵叔~你就带我一起去呗~进了城你买你的东西,我保证就用眼睛看看别处,绝不东走西走的,肯定不给你添麻烦,而且,而且我还能帮你干活呢!真的!”徐妙菀走到赵刚近前,拽着赵刚的袖子,摇晃着道。

赵刚一辈子没有儿女,也就小铁这么个还不立事的傻儿子,此刻徐妙菀拿出在家哄人的那一套,把赵刚的心都晃软了。

等到小铁烧好水回来,见营帐内已经没了徐妙菀的身影,连忙问“干爹,菀菀姐呢?”

“她啊,她回去休息了。”赵刚摇摇头,无奈地笑着继续整理清单。

他刚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头了,然后那丫头像生怕他反悔一般,兴高采烈的就跑走了。哎呦,我的大将军哦,这可不怪老头子我没给你机会喽~

军营的另一方,陆战刚从李副将营帐中走出来。

目送着将军离去的李副将,满脸的悲戚清楚的写着“我翡翠楼的牡丹姑娘哎~你可再等我李某几天,下个公休我一定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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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北寒城,翡翠楼。

李副将握着牡丹姑娘的小手手,为自己连续的失约,一顿道歉。

“哼,奴家还以为李大哥在别处又有新欢了~”

“哎呦,牡丹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有新欢的哪是我啊,那...那估计是...”是我们的大将军啊!

军营中,被念叨的陆战和徐妙菀接连打了个喷嚏。

啊啾,啊啾。二人茫然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第72章 被放鸽子

翌日上午,当徐妙菀收拾完毕兴冲冲地来厨房找赵刚的时候,却被告诉说赵伙头一大早就出发去北寒城了。

“啊?不是吧?赵叔居然放我鸽子?”

“什...什么鸽子?”留职的小伙头兵一头雾水。

“哎呀算了算了,跟你没关系。”

徐妙菀一脸生气又失望地往营帐走。

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说好的,带她一起去,怎么这睡了一觉就变卦了呢?自己起的也不晚啊!

哼,赵叔,你再也不是我亲爱的赵叔了,还有小铁,哼!不讲义气!

徐妙菀生气的低头走着,也没有看到前面的人,哐的一下便撞了上去。

“哎呦,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徐妙菀揉着脑袋质问道,去不成北寒城的小愤怒让她完全忘了不看路的是自己。

而这方被撞上的人,也未说话,直到徐妙菀怒气冲冲地抬头。

“你!...原来是将军大人...哼!可是将军大人也不能撞人啊!”徐妙菀斜了一眼陆战,撅着嘴,越过他走到营帐门口,用脚踢开帘子走了进去。

陆战看着被踢了一脚仍旧摇晃的帘帐,这...是生气了?

被放鸽子的徐妙菀进了屋,直奔自己的小床,摊在床上盯着床帐半晌,想着等晚上赵叔和小铁回来,她坚决不和他们说话!哼!

紧接着,陆战也掀帘进来,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徐妙菀那边扫了一眼。

因为是白天,徐妙菀那里的帘帐没有放下,于是她也看见陆战进来了。

刚刚她没细看,今日大将军的着装好像有点...呃...有点帅。

往常他都是穿着和士兵差不多的灰色绸布衫,外面套一层黑色铠甲。

今天却穿了一身绣了竹子的月牙灰长袍,仔细看看,好像那头上的束冠也不是往日那个,上面镶了颗深绿色的宝石,腰间也挂了玉佩...

呃,别说,穿私服的将军,少了几分军人的杀伐气,倒颇有几分少年书生的俊美。

也是嘛,陆战也才二十一啊,比自己还小两岁呢,若不是生在古代,也都还是学生呢,也是根正苗红的小鲜肉一枚啊!若是去参加个什么选秀,凭这颜值,这大长腿,这不苟言笑的性子,没准也能出道呢!

徐妙菀脑海里想着平日他带兵操练时的样子,那灵活的身手...慢慢的,画面就变成了陆战在台上跳舞“hey you hey you pick me ~ ei ei ~”

“哈哈~”画面太美,让徐妙菀不知不觉都笑出了声。

???

从他刚进门就一直盯着她的女人在床上傻笑,陆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应该没什么不对。莫不是徐妙菀未见过他穿私服的样子,觉得这样很丑?

带着些冷厉和探究的眸子直视到徐妙菀这,让正在犯花痴傻笑的人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连忙背过身,用脸蒙住被子。声音没了,被子却抖了起来。

陆战一早上就开始跃跃欲动的心情有瞬间的低落。

早上的时候赵刚来找他,说徐妙菀有意进城,但自己太忙,没有时间带,于是嘱托他带她进城好好玩一回。他刚刚自操练场回来,特意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没想到,在女人的眼里竟是如此可笑。

看来,她并不一定想跟他进城。

第73章 摸头杀

吃不准徐妙菀究竟在笑什么,陆战轻咳了一声,对蒙在被子里偷笑的女人道

“我今天要去北寒城,军中一切事宜已经交代了李副将,如果你有事,就去找他。”

正在YY陆战各种大跳男团女团舞的徐妙菀,听见“北寒城”三个字,幻想立刻被浇灭。

“哦,知道了。”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原来陆战打扮这么帅,也是要进城去玩。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如果我有时间,可以帮你带回来。”

“哦。”徐妙菀听见陆战要给她带东西,把头露出几分,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北寒城有什么好东西,如果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给我带回来点吧。”

“北寒城中确实有一家酒楼的菜色还算不错,那里的招牌菜清蒸鲈鱼据传是恬淡适中,入口即化,口齿留香....”

徐妙菀已经被激起了一点口水。却听那人继续道“可是,若是带回来,鱼冷了未免就会腥许多,估计不会好吃了...”

徐妙菀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于是气哄哄地道“带不回来你跟我墨迹什么!!”被子又蒙上了脸。

......

陆战从未和女人接触过,也并未哄过人,更别提对女人发出游玩的邀约,他在想,他的迂回政策,是不是用错了?

思索片刻,觉得终是尝试不来这些弯弯绕的东西,便直言“你若是没事,大可与我一同进城便是。”

“纳尼?洪东?”(日语:什么?真的?)

被子再次被掀开,徐妙菀被闷红的小脸上亮晶晶的大眼闪烁着光芒。

可是,陆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是试探着道“你若是不愿...”

“愿意的!愿意的!我愿意!”徐妙菀立刻跳下床,冲着陆战狂点头。就差YES I DO,没说出口了。

此刻她完全忘了昨夜在赵刚的营帐里,她说什么和陆战出去玩就像和领导一起团建之类的。别说团建,就算陪领导出差,陪领导视察,能去也先去上再说啊!

看着女人由阴转晴转的小脸,男人沉静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喜悦。

“那你收拾下,我们就出发...”

“不用收拾,我收拾好了!现在就那个走,立刻走。”说着,徐妙菀就要先往门口冲,生怕这个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冲到一半,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攥住胳膊拉了回来。

陆战好笑地看着女人刚刚因蒙在被子里而被弄乱的头发,不自觉地抬手抚摸上女人的发顶,替她拢了拢歪歪扭扭的发髻。然后在徐妙菀的呆愣和错愕中,轻声道“现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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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通往北寒城的路上,一牛车载着一老一小,悠闲地走在路上。

“哼,干爹,我再也不要跟你学了,你居然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不是这么用的!”赵刚纠正道。

“怎么不是,你明明答应了菀菀姐,结果今天又提前出发,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小铁抱着胳膊坐在牛车的另一边,尽量离他干爹远远的。

“你还小,你不懂,你干爹这叫...呃...成人之美!对,成人之美!”赵刚笑着周了一口酒,心道,看来这军营,好事将近哦!

第74章 欢喜进城

“哇~原来这就是北寒城。”

此时,二人已经进了城,在城内最热闹的一条街市上逛着。

古朴的街道上传来热闹的叫卖声,不多不少的人流穿梭其中,黝黑憨厚的小贩,挎着篮筐的丫头,人人都是一脸笑意。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身穿花布衣的半老徐娘,在脂粉摊上和卖东西的老板抛着媚眼讲价。

徐妙菀常在横店呆着,每天游走在各式各样古代的布景里,没想到一入这北寒城,竟有了点回家的感觉。

不过,眼前的这些可是真真的古代人,可不是群演。带着方言的叫卖声是真的,这喷香的包子也是真的,就连着街边不起眼的瓷器,若是有幸能够流传到现代,肯定也都是历史文物了。

徐妙菀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左顾右盼,陆战则牵着马信步走在她身后。

来的时候,为了能够快些到达,依旧是二人共乘一匹马。这个时候,陆战突然发觉,徐妙菀向来不拘小节的性子,倒也不错。

见她似乎一直往吃食上面看,想着她早上生气没吃饭,该是饿了,便直接带她去了涵碧楼。

“客官,您里面请~”门口的小厮替陆战栓了马。

前来招呼的小二见陆战衣着光鲜,便带人直接上了二楼,吃饭的时辰还早,店里人不多,不等陆战吩咐,小二便带他们去了一间靠窗的雅致隔间。

“这位爷,您来点什么?”有小厮上了茶水,恭敬地问向陆战。

“她点。”陆战抬首示意小二将菜单递给对面的徐妙菀。

“好嘞!这位小哥,您看看,您想吃点什么?”徐妙菀正扒着窗户向下看,没想到在楼上看和在街道上看感觉如此不同,直觉让她想起著名的《清民上河图》。

听见小二的话,徐妙菀摆了摆手,直接回了句“不用不用,让我们公子点就行。”

陆战刚刚在路上说了,出来不用叫他将军,但她当时正专注于感受雷鸣奔驰的力量,也没顾得上问他叫什么,不过,叫公子肯定没错吧。

其实,陆战心中曾暗暗想过,若是和沈良之一样,从徐妙菀嘴中听她唤他一句“陆大哥”,会是什么感觉。不过此刻,听她喊一声“公子”,竟也有舒筋活血的效果。

小二又看向对面含笑的公子,公子没说话,也没打算接菜单。

小二笑了笑,又冲徐妙菀开口“这位小哥,您还是先点菜吧,不然一会午时上人了,上菜就慢了。”

“哦,那好吧。”徐妙菀闻言,收回了好奇的眼珠子,接过菜单,“那我就点这...啊?这么贵?”

徐妙菀正翻到陆战今日说的那道清蒸鲈鱼,这菜单上写的一份鲈鱼就要2两银子!她虽然对古代的钱没什么概念,但她知道军营里将士们一个月的军饷也就2两啊,居然就只够吃道鱼的!

小二立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又重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徐妙菀。刚才他们主仆二人进来的时候,小二就惊讶于这一身粗布衣瘦瘦小小的小厮竟然和主子同桌而坐,没想到这公子还让他点餐,如今看来,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徐妙菀似乎也感受到了小二的审视,微微撅了撅嘴。好像刚刚自己声音是大了点,陆战不会觉得给他丢人了吧?

但没办法啊,谁让她是无产阶级呢!

第75章 我们AA

徐妙菀扫了扫菜单,又打量着对面神色如常正在喝茶水的陆战,弱弱地问道“那个...公子,这清蒸鲈鱼你爱吃吗?”

“尚可。”

哦,尚可,大将军的尚可应该就是喜欢了。其实自己也蛮喜欢吃鱼的,尤其是今天听他那么一说。

唉,算了,一顿饭钱而已嘛,大不了回去跟他AA!徐妙菀想着自己仅有的那20两救济款就心疼。

最后,徐妙菀又点了几道小炒和一道汤,勉强算凑齐了四菜一汤。

就在小二要下去的时候,陆战又开口要了一壶酒。徐妙菀刚刚没有仔细看酒水多少钱,但看着小二突然眉开眼笑的脸,就知道,陆大将军要那酒,一定不便宜!

唉,怎么突然觉得肉疼?

徐妙菀扒着窗子看着街边那有一家卖馄饨的小店,似乎生意也不错嘛~去那吃一顿,肯定用不上一道鱼的钱。

抬手暗暗摸上怀里揣出来的几两银子,徐妙菀脑子里天人交战一番,终于还是开口道

“那个...那个我今日出来的匆忙,带的银两不多,我们AA,回去再还你啊!不过...不过那酒我不喝,回头你自己算钱。”吭吭哧哧半天才说完,徐妙菀抬手装着倒茶水,掩盖自己羞赧的面色,唉,人穷志短,没办法,等她以后赚钱的!

陆战也用茶杯挡住了翘起的嘴角,看着对面女人滑稽的小表情。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有趣,恨的是她居然跟他算的这么清。虽然不知道“哎哎”又是她家乡的什么话,但应该就是要和他各付一半了吧。想当初收沈良之20两银子的时候,怎么没听这女人有什么顾忌?

“无妨,我请你。”陆战放下茶杯,镇定地看向徐妙菀。

“啊?真的吗?那...那多不好意思...”徐妙菀笑着揪了揪自己的衣角,然后立马抬头,拿起茶壶“将军,啊不,公子,公子您渴了吧,小的给您倒茶~嘿嘿嘿~”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啊!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上来了。徐妙菀没想到,这家店贵的确实有道理,别说那鲈鱼,就这简单的一道小炒,竟也做的很地道。还有这排骨冬瓜汤,喝着既清爽,又不腻,甚好,甚好。

这心情好了,吃饭就是香。最终,这一顿饭,在徐妙菀不停地说“好次好次”,以及陆战又阔气地额外加了两道菜后,才结束。

“以后我要带小铁和赵叔来一次!”徐妙菀默默下着决心。

二人吃好,又歇了一盏茶的功夫,迈步下楼。徐妙菀扶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一楼的大厅等陆战结账。

这时,酒楼门口停了一顶豪华的轿子,两旁的丫鬟掀开珠帘,从里面走出一位锦衣华服的妙龄女子。

这还是徐妙菀穿过来以后第一次见古代的美女,刚刚街上虽然有,但大多也都是身着粗布衣的小丫头。而眼前这位,身着淡紫色对襟袄裙,由丫鬟扶着,步履婀娜。面如凝脂的脸上,粉黛略施,盘了一个徐妙菀说不出来名字但就是很好看的发髻,发间钗鬓环绕,随着聘聘婷婷的脚步,发出几许脆响。

啊!这都是金钱的声音啊!徐妙菀羡慕地看着。

却不想,这女子抬首看了她一眼后,竟然也露出同样惊诧又痴迷的目光。

咦?徐妙菀抬手摸摸脸,她确实承认自己长的有点好看,但莫非穿着这身破补衣裳扮作男人,也能迷倒古代美少女?

正当她得意地认为终于有人认可她的姿色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们走吧。”

第76章 采花女上线

陆战结过帐,走到又爱面子又贪吃的小穷鬼身边,轻声道“我们走吧。”

“哦,好。”徐妙菀正和紫衣女子相互对视,觉得自己不表示点什么似乎对不起人家慧眼识珠。于是想学着那些风流才子,风雅地冲女子点头微笑,却突然发现,女人的目光,已经转了几个角度,向她的身旁看去。

徐妙菀灵活的眼珠子在紫衣女子和陆战身上来来回回,终于发现了,合着,人家看的一直都是陆大将军!

只见双方渐渐走近,就要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女子的目光变得愈发痴缠,好像还有些红了眼眶。

???徐妙菀一愣,这什么意思?是一见钟情还是再见倾心?认识他们将军?

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还是被抛弃的小情人?

就在徐妙菀不断脑补的时候,身旁的陆战已经先她几步,出了酒楼。陆战走出去好远见她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看她。

“哦,来了来了!”徐妙菀追了上去。

却闻身后,传来一声柔弱而略带颤音的“将军~”

徐妙菀闻声回头,果然,那女子也正转身驻足看着我们高大帅气的将军。

“将,将军...那个美丽的小姐姐好像在喊你...”徐妙菀站在二人中间,指了指陆战,又指了指佳人。

“不认识。”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回答。

纳尼?!

陆战见她待在那里不动,不耐烦地上前两步,抓了徐妙菀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于是,徐妙菀就是这样一步三回头地被不识风情的陆大将军拖走了。

若是有说书先生看到这一幕,没准还能写上一出“富贵千金情定落魄书生,被纨绔公子强行拆散,两人含泪遥遥相望”的情节呢。

毕竟,相较于陆战的过分冷漠,徐妙菀的表现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嘛~

徐妙菀看着领先她半个身子的男人,和紧紧抓着她的大手,心中泛起了犹豫,是先让他松开她呢,还是先问问八卦呢?

不认识?哼!鬼才相信呢!

“想什么呢,专心走路!”陆战拽着神游天外的徐妙菀,躲过了就要撞上的人。

“哦。”哼,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估计就是之前听说过的什么“采花女”,哦,不是,是差点被采花的女子,对陆大将军一见钟情至今不嫁的那位吧。

原来徐妙菀还觉得,是不是这采花女的姿色不好,陆战看不上,如今一瞧,她一个女人都认可人家的美貌了,陆战还挑什么!

再回想起刚刚那女人轻柔的嗓音和那楚楚可怜的表情...那么一个活生生娇滴滴含情脉脉的大美人,他居然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也是男人中的翘楚了。

徐妙菀看着陆战的侧脸,这男的,怕不是个断袖吧!

正当这时,断袖将军忽地停下脚步,面色郑重地回身看着她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陆战自然认得刚才那女子,不是他有意想记,但实在是印象颇深。

大约两年前,他进城采买军需,晚上入住客栈。正要就寝之时,忽然从隔壁传来女子的惊呼,若是旁人可能不会注意,但偏偏,他耳力较好,接着就听见了房内似乎有物品落地的声音。陆战当机立断,踹开隔壁的房门。正巧看见一蒙面的大盗欲对一女子使坏,便出手擒拿了那歹人。

事关女子名节,本来他不欲多声张,想着交给客栈老板处理就好。但谁成想,那被救的小姐竟是北寒城首富楚家的千金,因和家里赌气才出来住了客栈。第二日他起来的时候,北寒城首富携着一众家丁等在他门口,想要重金酬谢恩人。一见陆战发现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镇北将军,更是感恩戴德,邀其回家感谢。陆战虽推却了邀请,但却不知怎么,这救人的事迹就被传了出去。

再后来,就是他几次进城都会偶然地遇见这女人,然后,就是首富几次隐隐约约地递话,表达嫁女之心...

陆战刚刚见到那女子就眼皮一跳,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如今看徐妙菀从酒楼出来半天都迷迷糊糊的,更是愁云满头。

第77章 陆大土豪吃瘪

徐妙菀见面前阴的好像快下雨的陆战,连忙收起自己神游天外的思绪,佯装向道路两旁看。

“哎?公子你看,那个摊子是卖什么的?”徐妙菀化被动为主动,拉着陆战走到了街边一个摊子前。

这是一个卖手工银饰的摊位,正有一位年岁近百的老者在专注地研磨着手里的银器。发觉有人来,老者停下手中的活计,露出几分笑脸。

“哇~这银饰可真是很精致啊。”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银饰吸引了目光的徐妙菀。

“哇~这个,这个还镶了宝石!老伯,这都是你亲手做出来的吗?”徐妙菀崇拜的目光看着老者,从前她就很喜欢这些手工艺品,也很珍视许多快要失传的民间技法,敬佩这些民间匠人们。

老者笑着微微颔首,给她指点着哪个作品代表什么含义。

陆战站在一旁含笑地看着和老人愉快交流的小女人,撇了一眼摊子上的东西,虽是精致,但和京城著名的几家珍宝阁当中的比,还是差了几分。

看来这丫头,确实很容易满足。

“老伯,这个多少钱?”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呢?”

徐妙菀挑了几样拿在手里,一一地问着价钱,嘴里还在盘算着什么,好像在想自己带的钱够买几个。

正当徐妙菀拿了满手的银梳子、银发钗、银配饰,纠结着究竟要买哪个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男人微微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两定银元宝,放在摊子上,沉声道“这些都要了,包起来。”

徐妙菀和老者都惊诧地望向他。

徐妙菀内心:哇,土豪将军上线了!

而老者观察了陆战半晌,突然伸手拿起银元宝,扔回陆战怀里,让拿过徐妙菀手里的银器,边放回原位边说“不卖了!”

“为何不卖?”陆战虽不常逛街,但世上应该没有摆摊不做生意的人。

“店小迎不起贵人,您二位还是到其他摊位逛逛吧。”说完,老者不再招呼徐妙菀二人,而是继续雕刻他的手工艺品去了。

“是钱不够...”陆战刚要发出疑问,却被徐妙菀拉着手向后拽了两步。

“哎呀,公子,你就别说了。”徐妙菀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没看人家老伯正亲手雕着东西吗?这就说明,人家摊子上的东西都是心血的结晶,有可能是雕了几年几十年才出来这些,寻的是有缘人,你到这土豪般地一掷千金,那人家的心血,就值那几个银子啊?”

陆战重新看向那老者,他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也并无不尊重之意,但可能,刚刚自己的行为,却实让老者不舒服了。

“那怎么办?”陆战望向徐妙菀。“去别的地方看看?”

“哎呦,说你是直男还真不冤!”徐妙菀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脸上堆上了大大的笑容,走向摊位继续与老者搭讪。

不一会,就见那老者重新对徐妙菀恢复了和颜悦色,二人一阵热络的探讨之后,徐妙菀手上拿了一只镶着翡翠玉兰花的银簪,和一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老鹰的银质挂件,以及一双通体银白,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银筷子。

这簪子嘛,徐妙菀是想着自己有机会带,老鹰挂件,暂时还没想好送谁,送沈良之,送赵叔,都可以啊。银筷子嘛,哈哈,当然是为了日后行走江湖试试菜里有没有毒用的。

正当陆战愣神之际,只见那老者斜着眼睛冲他道

“还等什么?还不过来付钱?还想让人家女孩子掏钱?!”

第78章 我带着你 你带着钱

不怪人家老者能发现徐妙菀是女孩,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就往那些姑娘们带的首饰上看,不是女孩就怪了。

陆战闻言,面色有一瞬间的尴尬,于是尝试着学刚刚徐妙菀表情,想微笑着对老者表示歉意。

谁知,老者面色不善地看着陆战脸上歪歪扭扭的笑,直言道

“真难看!”

于是当徐妙菀闻声回过头时,只见到了陆战更加僵硬抽搐的嘴角。

“呵,呵呵~您老人家别在意,他天生面瘫,不会笑,冷不丁这样是有点难看。”徐妙菀尴尬地解释。

“哼。”老人用哼声表示同意。

之后,陆战恢复了以往的冰山脸,镇定的付了钱。付钱之前,还加了把刚刚见徐妙菀在手里摩挲半天的一把银质梳子。

徐妙菀惊奇地看着陆战,呦,我们这陆大将军,不仅有钱,还挺细心呢!

“那就谢谢公子啦~”徐妙菀笑眯眯地捧着宝贝,直觉今天进城真的是来对了!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世上最爽的莫过于“我带着你,你带着钱”了!

于是,这一下午,就见街上有一对主仆,那小厮模样的人在前面不停地看看看、买买买,身后的公子不声不响地直知道掏钱。虽然众人看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看那公子整个下午都没有好过的脸色,想必也是花钱花的极为不情愿的。

“呼——好累啊~”徐妙菀捧着怀里大大小小的一堆袋子,心情是既累又爽,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逛过街了!虽然她也知道花陆战的钱不太好,但谁让他有钱呢!而且她都默默记住了一共花了他多少钱,和借沈大哥的一样,以后她都会还给他们的!

走在她身后的陆湛听见前面的小女人喊累,默默地伸过手,拿走了女人怀里的东西,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的帕子,递给她。

徐妙菀闻了闻带着清香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细看。看着自己刚刚要抱满整怀的东西,陆战一只手就提过来了,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甜甜地道“谢谢公子,公子好man啊!”

“我哪里慢了?”陆战不解。

“哦,不,不,我说的不是您慢,是...是我们老家那里的方言,意思就是您很男人,很有担当的意思!”徐妙菀含糊地解释道。

“将军,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我逛得有点饿了。”徐妙菀话未停,腿已经向前方不远的小吃摊迈去。

本来陆战还想着带她去城里别处的酒楼,再把那特色的菜尝一尝,但见着徐妙菀驻足在馄饨摊,对着锅里的馄饨流口水的模样,突然觉得,山珍海味,都不如此刻的景象有吸引力。

原来,他喜欢上的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既不拘小节,又心细如发,看着似乎有些贪财,但却又很好满足...

两人在街边的馄饨摊,面对面地坐着。不多久,两碗加了葱花香菜香喷喷绿油油的小馄饨被端上桌。

徐妙菀识趣地拿起桌上木桶里的筷子,用清水涮了涮,然后恭敬地递给了对面的陆大将军。

陆战沉默着含笑接过。嗯,很好,还知道照顾他了,看来这钱没白花。

徐妙菀自然能想到陆战心里想的是什么,嘿嘿,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嘛,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脸皮厚厚的徐妙菀嘿嘿地笑着,开始与面前的小馄饨做战斗。

第79章 粉色电灯泡

“小心烫。”陆战见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出声提醒。

“哦,哦,好~好好次~”说着,嘴中已经含了一颗滚烫的馄饨。

陆战笑着摇摇头,也尝了一口,确实有些美味。

正当徐妙菀热汗淋漓地专注吃馄饨时,忽觉身旁传来了一股奇特的清香。细细闻起来,不是馄饨味,也不像是吃的东西的味道。

应该...是人身上的脂粉味,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像CHANL 5,又有点像DIOR真我,这个年代居然有香水了?

正思索着,余光中,先是见一个身着鹅黄衣裳,丫鬟般模样的人,在她身旁的位置站定,然后微微低身,将手中的手绢平展着铺到了她身侧的椅子上。

然后,香气愈加浓郁,只见一袭水粉色的衣裙,慢慢落座。

“二位,这里没有人吧~”女人柔软的声音。

徐妙菀抬头看向声源。咦?这紫衣小姐姐居然换了套衣服,连发型配饰都换过了,这可真是精致的猪猪女孩本尊了。

本来这处摊子就小,没几张桌子,拼桌坐也是常事。想着她应该也不是来找自己的,徐妙菀便当没看见一般,继续吃馄饨。

“没想到,将军您也喜欢这处的馄饨,我们小姐也经常过来光顾这里的生意。”那鹅黄衣衫的婢女对陆战说道。

但对面同样专注与吃馄饨的男人,却恍若未闻。

楚清清冲丫鬟挥了挥手,脸上强堆着笑,继续慢慢开口“不过我不能经常地抛头露面,所以也只能买回府中享用。今日难得有时间,过来尝尝鲜。”

说完,便吩咐丫鬟也去要了一碗馄饨,特意注明,不要香菜不要姜的。

徐妙菀吸了吸鼻子,唉,不加香菜不加姜,那有什么好吃的?

陆战其实早就余光注意到这女人了,毕竟在角落里直勾勾地盯了他们半刻钟,想不被他发现也难。

那女人刺鼻的香味冲进鼻子,他就想转身走了的,但抬头看他的小丫头吃的正香,他不忍心打扰,于是就忍了。但他没想到,她会坐到他们跟前来。

浓密的眉毛不悦地蹙起,连刚刚觉得很好吃的馄饨都变得索然无味。陆战放下筷子,静坐着等着徐妙菀吃完。

身旁的楚清清又柔声道“眼见这天色渐晚,今天将军还要连夜赶回军营吗?”

不过问完,似乎察觉她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晚上去哪有点不妥,于是又略带娇羞地补充道

“我...我的意思是,如果将军今夜要在城中住下,我可以先叫丫鬟去鼎香阁帮将军定两间上房。”

徐妙菀一听,鼎香阁,这名字起的好啊,一定是这城里最好的客栈了,又豪华又香喷喷的,五星级应该有吧!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天上仿佛有三只乌鸦尴尬地飞过,而陆战仿佛聋了般,没开口说一个字。

呃...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

徐妙菀从碗边偷看他们大将军,腹诽道,切,既然不喜欢人家,说清楚就好了,装聋作哑干嘛!

同是女人,徐妙菀很懂此时漂亮姐姐的心情,于是开口解围

“不,不用落,漂酿姐姐,偶们应该似要回军营的。”

徐妙菀嘴里还含着半个馄饨,有点吐字不清。

第80章 元夜灯会

楚清清把目光转向将军的小厮。

据丫鬟说,这个灰衣小厮一下午都和将军待在一起,并且状似熟稔。

她已有半年未见将军进城,前一阵子偶然听人说在轻语楼见过将军,等她打扮好过去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人。

原来将军向来是独来独往,从不带小厮,她本来就徐妙菀有诸多好奇,见这小厮似乎颇为上道,于是便和善展露一个笑颜,却又略带惋惜地说:

“那可是真可惜了,今晚城北护城河边刚好有一场盛大的灯会。据说城中第一书院还出资在河边搭了擂台,届时会有许多才子佳人都去捧场,想必煞是热闹。”

“就是那种会比诗歌对对子的擂台?还有会漫天地升起孔明灯的那种灯会?”徐妙菀眨巴着眼睛问道。

“是的。”

哇~没想到第一次进城就赶上了灯会。这不仅让她想起现代的那些穿着汉服的美腻小姐姐们,聚众集会时的场景,简直超吸睛啊!还有那灯会,不知道有没有抖音上网红景点的视频里拍的漂亮。

“哦...那确实...”徐妙菀突然感觉有刀片嗖嗖地无声飞过,朝陆战那看一眼,只见那一只装聋的男人正因她擅自搭茬而对她怒目而视。

徐妙菀不服气地回了个眼神,然后吃掉了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开口道“那确实是可惜了。”

“老板,算账。”陆战见徐妙菀已经吃完,向老板招呼了一声,扔了两块碎银子在桌上,拿起包袱拽了徐妙菀的胳膊就走。

徒留呆坐在原位的楚清清满目落寞。

她虽有心想拦,但出于女子的矜持,竟是不能挪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走远。

“小姐,馄饨来了。”丫鬟恰好端了馄饨过来。

楚清清望着前方依稀的人影,满目含怨地道了句“赏你们吃吧!”便也起身离开,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边,被拽着的徐妙菀跌跌撞撞地跟在陆战后面。

“哎~哎~慢点慢点~袖子都要给我揪烂了!”

这人什么脾气啊,说走就走,而且怎么还养成拽着她的习惯了。

陆战改拽袖子的姿势为拽她的手腕,脚步却是片刻未停。

“哎呦公子,你慢点,后面又没有老虎追你。”

老虎是没有,但母老虎确实有一个。

“哎呦,您听没听见我说话啊,着什么急啊?饭后不能剧烈运动,会得阑尾炎的!”

“快走,不然鼎香阁没有好的上房了。”

第81章 意外拥抱

傍晚刚至,城北护城河边,已经布满了三三两两出来游玩的年轻男女。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透,灯会还没正式开始,只有一些卖灯的商贩周围,为了吸引游人驻足,点燃些许零星的灯光。

而徐妙菀和陆湛,也在客栈休息了片刻之后,兴致盎然地赶了过来。这种古色古香的灯会徐妙菀是第一次参加,却没想到陆战也是。

此刻,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座前前后后密密麻麻围满了人的高台了,徐妙菀踮脚站着向里望,隐隐约约看见几名书生正在台上写字。没想到这比试开始的这么早,想必应该是在现场作诗吧。

“你感兴趣?”陆战见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当然啊,风流倜傥的才子谁不感兴趣!哎,就是看不清脸啊~”徐妙菀又往起跳了两下,但站的太远了了。

陆战心里的酸水默默地翻腾了一个浪花,虽对她的话有些不满,但还是有意无意地,拉着徐妙菀越过人流往前走去,既然都带她出来玩了,这点小事就留以后慢慢算,先让她开心了再说。

高大的男人在前,无形地为徐妙菀开辟了一条道路。

终于走到近处,徐妙菀抬头只见台上有三名身着各色锦袍的男子正拿着毛笔挥墨而就。不消片刻,三人纷纷停手,互相作揖,应该是都写完了。

接着,有一位小厮上前,将三幅作品分别竖着挂于屏风上,任台上的几位老师及台下的观众一起点评。

瞧着这几人的作品,每首都带月字,徐妙菀猜出来,比赛的题目应该是以“月亮”为引,作一首诗。

“哎,这么简单,早知道我们早点来,我也能上台比试了。”徐妙菀小声嘀咕道。

“你会作诗?”

“嘿嘿,别的不太会,这关于月亮的还不简单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嘿嘿,要多少有多少。

陆战低头看着身侧女人偷笑的小脸,很想问她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

这时,台上的评委已经给出了意见,是三号穿褚色长袍的那名男子获得了头名。

“明明2号白衣公子写的更好!”台下有人小声反对

“对,不公平,一定有内幕!”

舆论向来都是一波传一波,不久后,连徐妙菀身边的人都开始拽着她问“小哥,你看是不是2号的更好一点?”

徐妙菀仔细鉴别那2号3号的作品,呃...没什么差别吧。本身写月亮的诗就是大同小异。

不过那3号应该胜在了全文不提“月”字,但写的却的的确确是月亮,更有联想的空间和朦胧的意境美。

台下的观众大多是平民百姓,看不懂很正常。

“唉....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就有无脑黑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2号请来的键盘党和水军。”徐妙菀抱着胳膊看向台上穿着白衣的选手。嗯,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哪里有军队?你说什么,什么军?”陆战闻言,眼神凌厉地扫向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下意识地伸臂将徐妙菀往怀中揽了揽。

“呃....”徐妙菀察觉到陆战的保护,再看他一脸警惕要抓间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小声说“放轻松,放轻松,不是什么党什么军,没有奸细,我瞎说的。”

台上的主事不断地解释着评判的标准,却盖不住台下一片嘈杂的议论,徐妙菀突然失了再看下去的兴致,转身拉着陆战往外走。

等二人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徐妙菀看看被挤得衣冠有些不整的陆战,突然有点想笑。

“你头发歪了。”陆战自然地伸手,替她正了下头发。

“嘿嘿,你的也有点歪了...”徐妙菀抬起手也想替他正一下,却发现,这人好高,她够的有点吃力。

就在二人双双向对方伸着手臂,四目相对,呆愣之际。徐妙菀只觉身后有一个力道撞了她一下,一声惊呼还未喊出,她便直直地张着双臂,跌入了陆战温暖又坚硬的怀抱。

碰,碰碰,碰碰碰碰...

徐妙菀呆愣地贴在男人胸前,听着二人都有些加快的心跳...

第82章 放灯祈福

二人放完了孔明灯,缓缓往城内的方向走,正当周围的人都陶醉在漫天的景致当中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陆战和徐妙菀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居然挂了一只正在燃烧的孔明灯。

而那树下放灯的人早已不知何处,只有一堆惊慌失措的民众在肆意地逃窜远离燃烧的火树。

徐妙菀本以为孔明灯烧完就会掉落或熄灭,却没想到,此时正直夏秋交替的季节,树叶干燥且多风,竟是让这小小的孔明灯连带着,树叶树枝一起烧了起来。

“这怎么办?”那大树旁不远处就是一排卖灯的小商贩,若是火星引到那里,恐怕会引起火灾和踩踏事件。

陆战见状,也已经四处巡视,这样大的灯会,官府肯定会派人维持治安才对。果真,不一会,便有几名带刀的侍卫在慌乱的人群中指挥撤离。

见到有人指挥,徐妙菀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树边的人群倒是能够撤离,但是烧着的树要怎么办?现在火势还很小,但是万一火势变大,一棵树连一棵树,这个时代,既没有英勇的消防官兵,也没有消防车和高压水枪....

正在思索解决办法的陆战明显感觉到徐妙菀紧张地抓紧了他的袖子。陆战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攥了攥,示意她不要害怕。

终于,在一众官差遣散完群众,却拿那棵火树却无计可施的时候,陆战慢慢放开徐妙菀的手,郑重地说:

“你乖乖呆在这,哪里也不要去。”

“什么?你要去灭火吗?”徐妙菀抬头看着陆战“可是这火这么高,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你要怎么灭啊?”徐妙菀下意识地又拽紧了陆战。

感受到小女人的紧张和关心,陆战突然有些想笑,但这个场合明显不适合,于是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徐妙菀的头,然后坚定地看她一眼,也不再多作解释,转身朝着火点飞奔而去。

徐妙菀只见身着锦衣的陆战,如暗夜里闪着银光的豹子一般,快速地奔走隐匿在人群中。

陆战呢?他去哪了?徐妙菀焦急地望向人群。

啊!找到了,在那!只见陆战已经闪身跳上了刚刚比诗的擂台上。因为突然到来的火势,此时的擂台周围早已是人去台空。

徐妙菀隐约中只见陆战抽出长剑,一阵银光闪过,舞台后方绑着红色幕布的两根的柱子应声而断。

然后只见陆战几个利落的剑花甩过,那幕布已经整块被他卸了下来。然后,没有片刻停留地,陆战拽着巨大的幕布奔向河边,跳入了河中。

“啊!”徐妙菀发出惊呼。他...他这是要...

徐妙菀此刻明白了,陆战应该是想用浸了水的幕布去覆盖在树上,以止住火的势头。

徐妙菀焦急地看了看被冰冷的河水淹没的陆战,又抬头看了看远处还在燃烧的树。

此时树上火势不大,陆战这个方法应当可行。只不过,幕布本就很沉,浸了水之后恐怕要有几百斤重了,那么高的树,他能顺利带着幕布飞上去吗?

焦急的情绪涌上心头,徐妙菀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脚上的步子也没有停,竟如刚刚陆战一样,快速逆着人流跑了过去。

第83章 突遇险情

二人放完了孔明灯,缓缓往城内的方向走,正当周围的人都陶醉在漫天的景致当中时,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陆战和徐妙菀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居然挂了一只正在燃烧的孔明灯。

而那树下放灯的人早已不知何处,只有一堆惊慌失措的民众在肆意地逃窜远离燃烧的火树。

徐妙菀本以为孔明灯烧完就会掉落或熄灭,却没想到,此时正直夏秋交替的季节,树叶干燥且多风,竟是让这小小的孔明灯连带着,树叶树枝一起烧了起来。

“这怎么办?”那大树旁不远处就是一排卖灯的小商贩,若是火星引到那里,恐怕会引起火灾和踩踏事件。

陆战见状,也已经四处巡视,这样大的灯会,官府肯定会派人维持治安才对。果真,不一会,便有几名带刀的侍卫在慌乱的人群中指挥撤离。

见到有人指挥,徐妙菀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树边的人群倒是能够撤离,但是烧着的树要怎么办?现在火势还很小,但是万一火势变大,一棵树连一棵树,这个时代,既没有英勇的消防官兵,也没有消防车和高压水枪....

正在思索解决办法的陆战明显感觉到徐妙菀紧张地抓紧了他的袖子。陆战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攥了攥,示意她不要害怕。

终于,在一众官差遣散完群众,却拿那棵火树却无计可施的时候,陆战慢慢放开徐妙菀的手,郑重地说:

“你乖乖呆在这,哪里也不要去。”

“什么?你要去灭火吗?”徐妙菀抬头看着陆战“可是这火这么高,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你要怎么灭啊?”徐妙菀下意识地又拽紧了陆战。

感受到小女人的紧张和关心,陆战突然有些想笑,但这个场合明显不适合,于是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徐妙菀的头,然后坚定地看她一眼,也不再多作解释,转身朝着火点飞奔而去。

徐妙菀只见身着锦衣的陆战,如暗夜里闪着银光的豹子一般,快速地奔走隐匿在人群中。

陆战呢?他去哪了?徐妙菀焦急地望向人群。

啊!找到了,在那!只见陆战已经闪身跳上了刚刚比诗的擂台上。因为突然到来的火势,此时的擂台周围早已是人去台空。

徐妙菀隐约中只见陆战抽出长剑,一阵银光闪过,舞台后方绑着红色幕布的两根的柱子应声而断。

然后只见陆战几个利落的剑花甩过,那幕布已经整块被他卸了下来。然后,没有片刻停留地,陆战拽着巨大的幕布奔向河边,跳入了河中。

“啊!”徐妙菀发出惊呼。他...他这是要...

徐妙菀此刻明白了,陆战应该是想用浸了水的幕布去覆盖在树上,以止住火的势头。

徐妙菀焦急地看了看被冰冷的河水淹没的陆战,又抬头看了看远处还在燃烧的树。

此时树上火势不大,陆战这个方法应当可行。只不过,幕布本就很沉,浸了水之后恐怕要有几百斤重了,那么高的树,他能顺利带着幕布飞上去吗?

焦急的情绪涌上心头,徐妙菀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脚上的步子也没有停,竟如刚刚陆战一样,快速逆着人流跑了过去。

第84章 合力救火

当陆战一身湿漉漉的,在人群的惊呼中拖着湿沉的幕布走向着火的大叔,头顶淌下的河水模糊了前方的视线,但只觉得前方一个张牙舞爪的灰色小身影特别熟悉。

陆战甩头一看,居然是她!那个刚刚他明明郑重地嘱咐过不可以乱跑的女人!

她怎么会出现这这里!这么危险!

只见那方的徐妙菀,正着急地比比划划和树下穿着官府的人说着什么,转头瞥见浑身浸水的陆战,立刻道

“看,我家将军来了!你们有谁会轻功的,快按照我刚才说的,和我家将军一起拽着这幕布飞上去....”

原来,徐妙菀刚刚没有去帮陆战拽幕布,而是朝着火点奔来,是因为她想在陆战到达之前,就提前向官兵们讲解灭火办法,并且为陆战寻找帮手。

深觉自己立下功劳的徐妙菀,却不知,此时陆战心里的火气,比树上的还要大。

这么危险,她来凑什么乱!若是那火星落到人的身上...

若是她在来的路上被四处逃窜的人群推倒...

他简直无法想象!

恰好,官差中有一领头人曾见过镇北将军陆战,顺着这灰衣小兵的手看过去,这满面于凌厉肃杀之色的男人,不是那“冷面阎王”还能是谁?

于是官差也顾不得是先问好,还是先请罪,连忙上前拽紧了幕布。

“将军...卑职...”呃,这将军好像比从前更让人看着胆寒了。

“你,你们几个,站这,你们几个在那边,给他们做借力点,让将军踩着你们飞上去!”

徐妙菀见为首的官兵已经信了她的话,便直接拽着几个傻愣愣的小兵到达了指定位置,让几人稳稳地站好,给陆战做跳板。

陆战沉默着撇了她一眼,暂且放下心中的怒火,专注地应付树上的火。

当徐妙菀觉得自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见陆战和两个有些轻功的士兵,拉扯着幕布的边,试图往上飞的时候。

她手里也没停,连忙拽起几个在边上围观干使劲的士兵,带着他们跑到高台处,学着陆战刚刚的方法,指挥她们将铺在台子上的地毯也拆了下来。

于是,当陆战和几人合力将浸满水的幕布准确地覆盖住着火点,死死地压低树枝,火势明显得到一定削减的时候。

只见远处,几名浑身湿漉漉的士兵拽着另外一张大毯子踉跄地跑了回来。

当然,后面还有同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小女人,徐妙菀。

这个女人,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他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暗暗地咬了咬牙,伸手接过士兵手里的水毯,再次飞身而上。

终于,一场不大不小却足够考验人的火势,就在两张巨大水毯的压制下得到控制。

剩下的事情,官兵们自然就可以应付了。

眼瞧火势熄灭,当为首的官差,突然想到要感谢镇北将军的帮忙时,却在现场转了几圈都找不见将军的人影,连刚刚那个貌似将军跟班的小兵也一同不见了。

官差心中钦佩地想“镇北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啊,打仗御敌不说,还能解决这种棘手的问题,而且还做好事不留名,实在让人佩服!”

而此时,受人钦佩的大将军,却只想惩罚那个不听话的小女人!

第85章 深夜惊叫

“啊~啾~啊啾~”被陆战像拎小鸡仔般一路拎回来的徐妙菀,此时正在床上裹着被子打喷嚏。

陆战把她扔到床上就出去了,但刚刚他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她怎么有些看不明白?

明明自己做的很棒啊,可以说是这次灭火行动的第二功臣了!想想这男人之前还一副含情脉脉的对她说什么“你在这别动”,还摸她的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恢复冰块脸了。

莫非是他跳进河里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徐妙菀揉了揉自己也有点进水的脑子,想不明白。

“啊~啾~啊啾~”正思索着,吱嘎一声,房门开了。

仍是一身湿的陆战端着两碗刚煮好的姜汤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小厮,一人提了两桶热水。

只见小厮走向屋里的屏风处,将水倒进屏风后的木桶里,来来回回几次,将水装满,便躬身退了出去。

“将军,你的身上也还湿着呢,啊啾~你也赶快回去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吧!”徐妙菀端着姜汤,红着鼻头说。

陆湛抬手喝光自己手中的姜汤,然后盯着她手中许久未动的那碗,又给了她一记眼神杀。

徐妙菀最不爱喝姜汤了,陆战上次就知道了。

“......好吧,好吧,我喝还不行嘛~”徐妙菀端过碗,捏着鼻子小口的喝着,哇,又辣又烫,刚刚陆战是怎么一下全喝进去的?难道他是铁肠道铁胃吗?

“快喝!”陆战沉声命令道。

“哦....”徐妙菀撅起小嘴呼呼地又吹了好多下,发觉逃不掉了,才认命地大口大口喝起来。

陆战看着她微微撅起嘴,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心中的火气竟然不知不觉消了几分。

不行,不能消,必须要说她,刚刚那么危险!若是还有下次,她是想把他吓出病来嘛!

这时,小厮又敲门,按照陆战刚刚的吩咐,送来了两套干净的男装。

陆战大手抓起桌上的一套衣服,对着床上的女人道“喝完快洗,别磨蹭!”然后便开门出去。

“哼!黑脸将军!小气鬼!”徐妙菀见瘟神走了,立马放下手里还有一小个底的姜汤,然后下床拿起衣服走向了屏风后的浴桶。

“哇塞,终于能泡澡啦!好开心啊~~”

徐妙菀飞快地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然后解下束胸,欢快地跳进浴桶里拍打着水花。

她已经很久没有泡过澡了,自从那次河边被陆战吓到,她再也不敢去河边洗澡了。平时不是简单打点热水擦洗两下,就是趁晚上的时候让小铁在门口放哨,她在厨房里偷偷摸摸烧点热水简单浇浇身子。但每次都怕小铁把门不严,她只能快速地淋浴。

像今天这样舒服的泡澡,真的是久违啦!哈哈~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带上浴帽蹦蹦跳跳,嗷嗷嗷~”

此时,也正在隔壁房里洗澡的陆战,因着极好的听力,便听见隔壁传来徐妙菀奇怪的声音,仔细分辨,好像是歌声。

呵,没出息,陆战坐在浴桶里闭上眼睛嗤笑道。

仔细回想起今晚的种种,无论是出事时那个紧张兮兮的拽他袖子“不让他去冒险”的她,还是不顾自己安危跑去帮忙的她,以及刚刚那鼻头红红,委屈又可爱的她。

以及现在,应该和他一样,赤身裸体泡在浴桶里的她...

陆战直觉,他对这女人的喜爱,好像越来越深了。深到看不得她去冒险,深到明明想训她,但却什么都没说,便出来了。

“嘻刷刷~嘻刷刷~布布~嘻刷刷~嘻刷刷~”

“全都是泡沫~是一下的花火,你所有承诺,全部都太脆弱~”

当徐妙菀的曲库已经从《洗澡歌》变成《嘻唰唰》又唱到《泡沫》的时候,陆战已经早已洗好,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闭眼听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歌。

开始的那首还算很合情景,直抒胸臆表达愉悦之情,但后面这几句是什么?

又脆弱又承诺的?难不成这丫头又想起那个负心汉沈良之了?尤其隐约中他好像听见一句“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呵~被骗了还幸福,果真是傻女人!陆战双手背后枕在脑袋上,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嘲讽。

“啊!!!”

正当陆战还沉浸在杂七杂八的歌声中的时候,却突然传来的一声尖叫。

不好,是徐妙菀!

陆战嗖地一下从床上跳起,夺门而出。推开徐妙菀的门,察觉的并无人闯入,只有屏风后的女人仍在不住地尖叫。

陆战快速关上门闪身朝屏风后走去,只见徐妙菀正背对着自己,如瀑的青丝铺在雪白的身子上,正狼狈地要从浴桶里往出爬。

发尾湿哒哒的水珠勾勒着诱人的曲线,沿着脊背滑向女人的腰窝,然后是翘\/臀...

察觉到女人动作中的焦急和颤抖,陆战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掠了过去,将女人自桶中抱出,披上衣服抱在怀里。

“啊!那...那里有老鼠!呜呜~”徐妙菀哆嗦地抓着陆战胸前的衣襟,带着哭腔颤颤地说道。

刚刚,在徐妙菀洗的正高兴的时候,不知这讨人厌的梁上君子从何处而来。当她发觉头上有什么声响,正要抬头去看的时候。只见这老鼠像喝醉了般竟从上面掉了下来,好巧不巧地摔进了木桶里!

陆湛瞥了一眼在浴桶里游窜的罪魁祸首,虽然只是小小一只,但也足够让一个女人紧张尖叫了。

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感觉到徐妙菀的颤抖,陆战单手地紧紧抱住她,然后一只手伸进浴桶中,拎起老鼠从窗外扔了出去。

迎着窗户吹进来的夜风,陆战才发现,他竟也出了一额头的汗。刚刚听到她尖叫的瞬间,他想起某个客栈里的采花贼,又想起了他们初遇那日,那个黑夜里,他站在山上,也是听她如这般凄厉的呼喊,可是....他却冰冷的没有及时进去救她,让她...

“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知道老鼠被扔了,但徐妙菀仍旧很害怕,她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什么成精的老鼠吃小孩的故事,恐怖的很,此时心里仍是惊魂未定。

正在这时,门外有小厮拍门的声音“客官,客官你还好吗?”

陆战拍了拍徐妙菀的肩膀,沉声对门口道“无事,你们下去吧!”

门口的小二疑惑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旁边大敞四开的屋子。算了,这两位爷刚刚明显是一起的,至于做什么引起这么大的尖叫,他就不管了!

第86章 被看光光

听见小二离开的脚步声,陆战打横抱起徐妙菀,绕过屏风,将她放在床上。

陆战正要起身,但胸前的衣襟却被徐妙菀死死拽住。

陆战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不看还好,这一看,刚刚没来得及延伸的旖旎情丝嗖地一下直冲脑海。

方才他只是匆忙地将衣服披在徐妙菀的身上,她并未穿上身。此时徐妙菀双手紧拽着他,胸前便是不着寸缕。

虽然陆战已经尽量地让他的视线控制在女人肩膀以上,但仍是看清了那胸前的一抹春光。

陆战僵持着身子,闭着眼,红着脸停留在徐妙菀上方。

惊吓中还未回神的徐妙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现状,只是想紧紧地拽住眼前的这个安全依靠,惊恐的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呜呜~我...我好怕...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被它咬到...若是...若是咬到了...我是不是要得鼠疫啊~~呜呜~~”

陆战闻言,惊恐地睁开眼睛,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连忙扶着徐妙菀坐起身子,快速道“我检查一下。”

当陆战将披在徐妙菀身上唯一的外裳拿走,扳着她的肩膀要替她查验伤口的时候,自穿外传来的一阵冷风,激得身上水珠未干的徐妙菀猛地一抖。

“啊!!!!”被冷风吹醒的徐妙菀迅速地用双手捂住胸\/前,蜷缩着低头挡住下半身,嘴里爆发出比刚刚还要尖利十倍的尖叫。

被他这么一叫,仿佛中了魇的陆战也突然惊醒,

他...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脱了徐妙菀的衣裳...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

看着徐妙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光裸裸的后背,陆战忽地转过身,哑着声开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被...”

“出去!”床上的女人未动,只是闷声地传来驱逐的命令。

“我...”

“出去!”

陆战颤抖的拳头握起又松开,最终,仍是闭着眼,走向了门口。

徐妙菀抱着胳膊维持着那个姿势,低头呜咽了好久,既被老鼠吓到的,又是被自己吓到的。

她清晰地回忆起了刚刚的每一个片段,陆战是来救她的,是她先拽着他不放的,是她说万一被老鼠咬到...

可是没想到那个直男,居然...居然...

老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啊?

徐妙菀探手摸着自己被封禁许久,却柔软依旧的胸脯,是她每日穿着束胸穿着男装,陆战就把她真的当男人了吗?

啊!!!徐妙菀懊恼地揉着头发,这叫什么事啊,几次三番被他看光光!那夜河边她还仗着是晚上,夜色漆黑,她想陆战说不定也看不清。可今日,这灯火通明的...

就算她再现代,思想再开放,这...这也不行啊!

“啊~要死了要死了~不活了~”徐妙菀抓过床上湿漉漉的被子,整个人都缩了进去,如果此刻真的有遁地术该多好!

而门外,自从迈出门口关上门之后,便停留在原地的高大身影,听着屋内传来一声声的“要死了要死了”。

陆战挣扎了许久,终还是占着讨人嫌的嫌疑,轻声扣响门,唤道“你...你没事吧?我叫个婆子进来替你...”。

“不!不用!谁都别进来!”

第87章 今夜无眠

徐妙菀从被子里探出头,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事啊!

刚刚虽然是她说的,被咬了怎么办,但完全是出于恐慌啊,那该死老鼠掉下来的时候她就要往出爬了,怎么会被咬到。

况且若是咬到了,那也是腿或者是脚啊,她自己就能查啊!

这直男将军怎么就…是说他关心则切,还是说他死板莽撞呢?

呜呜~徐妙菀此刻充分的确认,这一次一次尴尬的乌龙,不都是她的错,还有陆战的错!

怎么说,她也都是个女人啊!

他们古人不是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了!

徐妙菀悲催地抬头看着门前那道仍未离去的高大影子,带着颤音道“将军,你回去吧,不用在门口站着了...”

“我...你的床铺有些湿,我让小二...”

“不!不用!不湿!我能睡!”求求你,快走吧!

许是听见了徐妙菀的心声,陆战神色茫然地看了看紧密的门,沉默了一瞬,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听见隔壁的关门声,徐妙菀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发觉身下的床铺和被子确实是湿的,徐妙菀蹑手蹑脚地用被子卷着身子下地,拿起之前小二放在桌上的干净衣服换上。

还好她刚刚洗澡的时候忘拿进去了,不然此刻连干衣服都没得穿了。

徐妙菀精疲力尽地合衣躺在床上,被子也不盖了,直接躺在没水的那面,冲着紫红色的床帐微微出神。

以后要怎么办?看来她一个女人,确实是不能在军营中长呆了,今日是陆战,明日可能就是别人!不如早早地收拾了行李卷跑吧!沈良之给她那二十两,还有今日陆战给她买的那些东西,加到一起应该也不少。不知陆战有没有发觉,她买的大多都是相对能够保值且方便携带的东西,为得就是日后缺银子花了的时候可以派得上用场。

就这样,想着想着,逛吃逛吃一天,又风风火火地跟着救火,又遭受严重心灵创伤的徐妙菀,就这样睡了过去。

而隔壁屋子内,烛火已烧到最后,闪着微弱的光。高大的男人自进门来,已经端坐在桌子旁许久未动。

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空无一物的手上,若是贴近了看,便能看见男人拇指和食指间捏着的一根青丝。

这是他在他衣襟上发现的,徐妙菀的头发。

陆战愣神地想着自己刚刚的举动,虽是出于紧张,但到底败坏了人家女孩的清誉。还有徐妙菀最后那避之不及,略带埋怨的语气。

她,会不会认为他是个登徒子?厌了他?恨了她?

况且此刻,那屋中,明明从城外回来之时就被浸湿的床铺一直都没有换过,她要怎么睡觉?

这,注定是一个充满问题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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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深夜,徐妙菀的梦中。

自己正在浴桶中欢快地洗澡吹泡泡,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老鼠。

徐妙菀尖叫着站起,爬出浴桶。

惊魂时刻,女人回头再看,更是震惊!

只见那浴桶中哪还有老鼠身影,里面坐着的分明是赤身裸体色眯眯的陆战!

徐妙菀尖叫道“好你个陆战!居然是耗子精变的!”

第88章 玉兰花簪

第二天,当徐妙菀头痛地揉着脑袋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身在一个温暖的被窝。

她抬手摸了摸身上和身下同样的花被,顿时了明,一定是陆战,晚上过来给她盖的被子。幸好,自己这次是衣装整洁的。

徐妙菀略略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可能是许久没有做锻炼,昨日那么多的消耗,今天这胳膊和腿都有些疼。

徐妙菀蹑手捏脚地走到打开门,见身旁的屋子内门还没开,徐妙菀轻声冲着走廊值班的小二要了水,在屋里洗漱完毕,又整了整仪容仪表,决定去敲陆战的门。

没错,她已经想好了,尽快离开就是了。至于接下来的日子嘛,就当和没事人一样,既然陆战能把她当男人,她也可以把陆战当姐妹嘛!是吧!

再不济,她一个表演专业毕业的人,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了被!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就这样,放平心态,徐妙菀,你是专业的!你很棒,你很好!加油!

徐妙菀不断地给自己打着气,敲响了陆战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许久没人应。

这陆战也有睡懒觉的时候?徐妙菀疑惑地盯着门口。

刚刚给徐妙菀送过水的小二见状,好声提醒到“这位小哥,你是找这屋里的客官吗?他一大清早,天不亮,就出去了。”

“出去了?”陆战这厮不会是跑了吧?看完就跑?她一个黄花大姑娘都没说跑呢!

正腹诽着,只听楼梯处传来蹬蹬的响声,徐妙菀探头一看,正是陆战。

陆战没想到她会站在自己的门口等自己,也是一瞬的呆愣。

然后,是小二率先见状,出声道“客官,你可回来了,这位小哥在你门前等了许久了~”

胡说!我哪有等许久!徐妙菀瞪着眼睛看着那满嘴跑火车的小二。

却只见那小二,给了她一个“没关系,我懂”的眼神。要说这小二,也正是昨夜听见徐妙菀屋里传来异响的那位,联合昨晚这屋子里传来的响声,以及后来这身材高大的客官衣衫不整出来的情况,以及二人这眉眼间的暗流,小二自然就联想到了...嘿,别说,这矮个子小哥,确实挺耐看的,竟比他家店里掌柜的小姐还要好看。

陆战举步挡住了小二盯着徐妙菀脸上一顿乱看的视线,抬了抬手上的东西,出声道“我早上无事,去衙门询问了下昨夜的情况...又...又顺路买了那家的馄饨...”

陆战哪里是早上无事,他根本就是整夜就没睡着!

说完,陆战率先开了门,将馄饨放在桌上。

徐妙菀冲着那多嘴的小二白了一眼,也跟着进了门。

二人坐在桌前,沉默的吃着馄饨。

“将军,你买的是昨日咱们吃的那家吗?”

“是。”

徐妙菀砸吧了一下嘴,奇怪了,怎么没有昨天感觉好吃。

她抬头看着对面的陆战面色僵硬,机械般地吃着馄饨,觉得这气氛有点不happy,便出声道“呃...将军,你没睡好吗?”

陆战抬头,见徐妙菀不再像昨夜一样回避他,心里的忐忑放下了一点,道“我还行,但见你倒是脸色不好。”

昨夜他在隔壁,听见徐妙菀那边又传来梦中的呓语,他强忍了半宿,不能再去轻薄打扰她的心,便被她一声声迷糊的呓语打破,仍是忍不住轻声地过去查看,还替她盖了被子。

徐妙菀摸摸自己的脸蛋,气色有不好吗?唉,好久没做皮肤护理了,也没敷过面膜了。

于是出声道“许是昨天没睡好吧,要是有个粉底扑一扑还能好一些”

粉底?是指女人用的那些胭脂水粉吗?

陆战抬头看向徐妙菀,今天她又将头发梳成了男人发髻,身上穿的也是小二昨晚送过来的男装,不过没有她在军营里穿的合身,显着有些空旷。

瓜子般巴掌大的小脸脂粉未施,却比任何他见过的女人都要漂亮可人。纤瘦的薄肩撑着大大的衣服,不断舀着馄饨的手臂上,衣襟一晃一晃的。

再看向她胸前...

陆战刷地一下低下头,自己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居然光天白日地就想着她昨日不着寸缕的样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啪地一声,攥在手中的筷子被折成了两断。

徐妙菀惊讶地抬头“怎么了?是筷子不结实吗?”

陆战看着她纯洁的眼神,再次为自己刚刚龌龊的思想感到羞愧,只是低着头道“我吃好了,有事出去下,片刻就归。”

“哦,好。”徐妙菀乖乖地点头。

陆战走后,徐妙菀吃过饭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也没有睡意,便开始摆弄起昨天在街上的战利品。

嘿嘿~这些可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既好看又有价值,可谓是很心水了!

一件件宝贝似的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了昨天买的那只银质的玉兰花簪上。

哇~真是越看越好看啊,简直是工艺品!

其实她买这个的时候,是想起了《步步惊心》里若曦的那根簪子。结局的时候,她可没少贡献眼泪。没想到如今同样的事情,竟落到了自己身上,可自己身边怎么就没出现哪些个老四老八老十三的?

算了算了,不出现也好,到头来都是空欢喜一场。

徐妙菀手里拿着簪子,举步坐到客房的镜子前比划起来。

突然玩心顿起,立刻放下簪子,将早上梳成一个揪的发髻拆散,然后从左右两侧拿起一缕头发编起了小辫子。

她尝试着曾经在剧组时,妆发老师给她弄的头发,竟也马马虎虎地给自己梳了个半散着的仿古的发髻。

徐妙菀拿起簪子,斜斜地插进了头发里。

“哇~怎么回事,居然觉得比之前在剧组老师们给梳的还要美呢!嘿嘿~”徐妙菀摇晃着脑袋,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正在这时,房门“咚咚咚”地响起。

“谁啊?”徐妙菀出声道。

“是我。”熟悉的男声响起。

妈呀!陆战回来了!说是片刻,居然这么快啊!

“等,等一下!”徐妙菀慌忙地拔下发簪,然后将自己铺在床上的一堆宝贝用被子卷了盖住,又转身拿了一件昨天的旧衣服蒙上头顶。

只露着一张小脸,走到门口开了一条小缝,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打着哈欠说道

“将,将军...您有什么事吗?我正要睡个回笼觉...”

第89章 重返女儿身

陆战见她一脸睡意惺忪的样子,只当她真的是要睡觉,被自己吵醒,于是便不再多言,顺着门缝,递了一个包袱给她,然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呼——”徐妙菀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自己手上的包裹,这是什么啊?

当徐妙菀将包裹打开的时候,她的下巴都要惊呆掉了。

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身小号的男装,居然,还有一件女装!水蓝色绣着百合花的底裙,白色织锦绣着银线的精致外裳,带着流苏的腰带...居然连女人最贴身的肚兜,小裤都有!

这,这什么情况?

再打开包裹里的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正是胭脂水粉,徐妙菀打开盖子闻了闻,唔,一闻就是好东西,比昨日她在集市上看的那几家都要好!

想想陆战那土豪风格,这衣服和胭脂一定都是最贵的!

陆战其实有一样没有买回来,就是她刚刚小声嘀咕的什么“粉底”。

想他一个大男人,在胭脂铺和老板僵持了半天,老板硬是说不知“粉底”为何物,陆战想来或许又是徐妙菀家乡的话,于是他便让店家把所有女孩子能用上的东西都挑一样最好的包上。

以徐妙菀从前的家境来看,他买的这些,应该比她说的什么“粉底”要好吧,她应该能会喜欢。

于是,便有了徐妙菀眼前的这堆。

徐妙菀轻轻地摸索着上好的衣料,突然想起昨日采花女那一紫一粉的衣裳。

既然大将军都买回来了,不穿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

嗯,徐妙菀这样安慰自己,心动不如行动,换衣服去喽~

徐妙菀昨晚还想着什么时候她有能力了离开军营,才能正式恢复女儿身,没想到,今天机会就来啦!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徐妙菀暗自研究了好一通,终于穿好走到梳妆镜前。

“哇~这还是我吗?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徐妙菀飘然地转了一个圈。

虽然铜镜里的颜色不甚分明,但徐妙菀还是能看出衣服的精致以及她娇俏玲珑的身材,柔弱无骨的杨柳细腰在镜子中摇曳晃动。

解开束胸之后,纤薄的肩膀,挺直脖颈,显得胸前异常饱满,许久扮作男人,乍一看,她还有些不适应呢!不过还好,没有被勒小就是了。

徐妙菀重新拿起刚刚拔下的玉兰花簪,小心翼翼的别在发间。嗯,还别说,陆战挑衣服还真的很有一套,极适合!

虽然她也想好好地化一个妆,但是想到稍后他们就要回军营,卸妆比较麻烦,而且也胭脂水粉感觉挺贵的,就先别乱用了。

徐妙菀只是打开了一盒口脂,用小拇指轻轻地沾了一点,然后均匀地涂在了本就樱红的嘴唇上。

陆战正在屋里喝茶,听到有人敲门时,想着应该不是在睡回笼觉的徐妙菀,便起身去开门。

木质的门扇缓缓推开,只见面前站了一位头带玉兰花簪,青丝如瀑,飘逸如仙的妙龄女子半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他的门口。

片刻的呆滞过后,陆战再次地打量起了面前迟迟不肯抬头的姑娘。这簪子...有点眼熟,这衣裳...好像是他刚刚买的那套。

这...这莫非...

第90章 女装惊艳

终于,徐妙菀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将第一次穿女装的样子展露到陆战面前。

陆战只见那陌生却又熟悉的脸蛋上,泛起几丝若有似无的红晕。

但比脸蛋更红的却是女人的嘴唇。

如瀑的青丝乖顺地顺着女人的脸颊垂下去,轻巧地略过优美的脖颈,搭上女人消瘦的香肩,下面是则是浑\/圆\/饱\/满\/高高怂起的...

陆战忽地想起这软肉昨夜贴在自己身上的细腻触觉,不自觉地从上到下一阵酥麻。

“将军?”察觉到面前的身影有些微微晃动,徐妙菀疑惑地看着她,贝齿轻咬。

这是她第一次在古代穿女装,虽然她对自己挺自信的。但也架不住男人这么久都没个反应啊!

正常的不应该是“哇”一声,或者是倒吸一口气,再不济,也说一句“你真好看”啊?

难不成这男人号称不近女色的将军,真的对女人的美无感?徐妙菀顿觉失望,也是,想想那美丽的采花小姐姐就知道了。

徐妙菀细细的眉头皱起,原本就灿烂如星的眼眸,连嗔带怨气地看着他,洁白好看的牙齿在嫣红的小嘴上咬啊咬的...

陆战脑子里“轰”的一声,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身下,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只见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砰”地一声,竟是将刚打开的门由内而外地合上了。

!!!

What are you 弄啥嘞?

徐妙菀吃了一门板的灰,惊讶地对着门口呆愣了半晌。

居...居然把她拒之门外?她穿女装的样子竟然这样不堪入目?

想当年自己在中戏称不上是什么校花系花,但也是顶顶有名的模样周正,身材傲人的女神好不好!

尤其是她引以为傲的细腻皮肤,朋友都说她不化妆的时候比化妆还要好看。

难不成自己是穿越过来这段时间,营养不足,睡眠不足,内分泌失调,水土不服等等原因导致她身材走样,皮肤变差了?

徐妙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没起痘啊,手感也还行啊。难不成自己为了掩盖身份有意无意的不好好洗脸,甚至在脸上抹锅底灰,让她变黑变丑了?

徐妙菀疑惑地摇着头回了自己屋子,真是想不明白陆战那个大直男再搞什么乌龙!

于是,当陆战终于调整好心情,再次开门的时候,只见门口的佳人早已消失。

陆战暗暗地后悔刚才自己因被徐妙菀的姿色所惊呆,而做出的不礼貌的举动,但他却是没办法直视徐妙菀换作女儿身的那张脸,美得让他不能呼吸。

陆战慢慢吐气,鼓起勇气敲响徐妙菀的房门。

“进。”里面传来带着怨气的声音,哼,除了陆战,还能是谁!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陆战推门进去,只见徐妙菀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方白色的丝帕,轻轻地覆在了面上。

刚刚是直逼心灵的美,而如今,又多了几分出尘仙子的朦胧感。

陆战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开口道“刚刚,刚刚我...”

“哼!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徐妙菀怒气冲冲地开口,带着挂在脸上的面纱一阵飘动。

陆战虽然很想再看一眼徐妙菀面纱之下的脸,但想着两人一会要出去,这样似乎能够遮掩几分她的美丽,便又觉得如此甚好。

“你很好看,这身衣服还有这簪子很适合你。”陆战衷心道。

“哼!”徐妙菀白了陆战一眼,现在来夸她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看着陆战真挚的目光,徐妙菀抬手抚上脸颊,对着黄色的铜镜,心里默念,黄镜啊黄镜,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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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小剧场:

婚后,徐妙菀问陆战:以后若是我人老珠黄,不再美丽,你还会喜欢我吗?

陆战:会。

徐妙菀:撒谎!

陆战:???

徐妙菀:想当年,你明明嫌弃我黑,给我吃闭门羹!

陆战:为夫冤枉啊~~~

第91章 红衣舞娘

此时正是早上,鼎香阁的大厅内坐了许多正在吃早饭的客人。

一身穿蓝白色百合花裙,脸遮面纱的妙龄女子,自二楼阶梯缓缓而下。轻巧的步伐明明没有带出太多声响,却仍是吸引了不少的客人注目欣赏。众客人都呈惊呆状,其中一个撒了手中的酒,又有一个掉了刚入口的馒头。

随后,只见佳人身后紧跟着下来一位身形修长的俊美公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斜眉入鬓,漆黑幽深的不光紧盯着前方的佳人。

正当众人思索这二人是何处来的俊男靓女时,只见那英气的男子睥睨天下般扫视了全场,深入潭水的眼眸骤然发冷。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按在腰间长剑上的手,似乎正在发力。

众人见状,感受到一股凛然的低气压,纷纷识相地收回目光,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被这阎王般的男人剜掉眼睛。

走在前面的徐妙菀心里刚刚小小的得意一番,觉得楼下这些人比陆战有眼光多了。但见众人突然低头,恍若刚刚只是随意看风景的样子,徐妙菀头痛地想着,是自己的姿色实在太普通,还是这北寒城好看的姑娘太多,他们都免疫了?

而她哪里知道,众人反常的行径,都是因为她身后跟了尊瘟神。

就这样,二人各怀心事地一前一后出了客栈。徐妙菀本想出去随便走走的心情也没了什么兴致,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

“姑娘,上好的胭脂水粉,看一下啊~”街边有小贩招呼道。

徐妙菀无精打采地扫了一眼“刚买完,不需要。”

哼,女为悦己者容,这么大的城市,连个欣赏的人都没有,擦了给谁看?

走着走着,不知走到了哪条街巷,只见远处一座彩旗飘飘的楼宇在远处冲行人招手。

“那是什么地方?”徐妙菀小声嘀咕道。

这一路上女人都没跟自己说过话,连个眼神也没给自己,陆战听见她问话,连忙回答“那是翡翠阁。”

“哦,翡翠阁,那是卖玉饰的喽,我们去看看!”果然,女人心情不好,就想买买买。

“......”陆战看着前方那楼宇,微微皱了眉,静止没动。

徐妙菀见他犹犹豫豫,一脸不愿的样子,没好气地开口道“愣着干什么?怎么?怕我花你钱啊?!”

陆战为难地迈步上前,贴着徐妙菀的耳边小声说“翡翠阁不是卖翡翠的,是...是青楼。”

“什么?青楼?”徐妙菀这声音有点大,引得道路两旁有人注目。

陆战面色难看地应了声“嗯。”

徐妙菀抬头看向足足有四层高的楼宇,这青楼可真会起名啊,这若是哪个不知道的,相公说去了翡翠楼,家里的娘子估计还满心期待的等着礼物呢。

陆战看不清徐妙菀面纱下的神情,只见她盯着翡翠楼看了半晌,突然又回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然后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青楼你都知道?难道你去过?”

陆战连忙摇头,他只是知道,却从未进去过。

除了,除了上次徐妙菀随沈良之离开,他因为想摆脱脑海中的徐妙菀,有一点破罐子破摔地想去看看其他女人究竟都什么样。但他发誓,当日他想进去,也只是想看看,并不想做什么。

想起自己当日满怀的郁闷,再看着如今站在面前的佳人,陆战嗤笑起自己当日的幼稚。天下的女子那么多,但徐妙菀只有也。就算去看了又怎么样,那些莺莺燕燕,怎及面前女子一分?

徐妙菀见陆战眼神游离,一脸徜徉的样子,面纱下的小嘴不悦地撅起。

没去过?看那表情可不像!哼,天下乌鸦一般黑!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陆战见徐妙菀又瞪了他一眼,连忙出声“我真的没去过。不过,有个地方,可以带你去逛一逛。”

然后,陆战熟稔地抓住徐妙菀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去。直到走到上次他来的轻语楼。

有小厮领着二人来到了二楼包房,上了茶水后,恭敬地退下。

徐妙菀揭了面纱,自在地磕起了瓜子,听着台下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故事。

此时这先生,正讲到一位亦正亦邪的魔教侠客解救被拐儿童,却被那些名门正派诬陷的故事。徐妙菀聚精会神地听着,讲到那侠客勇斗各门派,一挑十却大获全胜时,徐妙菀不禁跟着拍手叫好。

陆战就这样坐在旁边,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如花美颜,她喝茶水的时候,吃瓜子的时候,甚至如往常男孩子一般粗声拍手叫好的时候,陆战都觉得赏心悦目。

看着她终于绽放的笑颜,陆战深觉自己今天好像做对了一件事。

“哎呀,好可惜啊,那侠客最后怎么就那样饶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徐妙菀愤怒地拍着桌子,喝了一大碗茶。

“因为他不想永远都当魔教吧。”陆战没有细听,但却也都能猜出一二。

“哼,当魔教有什么不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徐妙菀自动地联想到李连杰扮演的张无忌,以及八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那场戏,哼,若不是善良又美丽的小昭,那些人全都要被杀了!

正想着,台下就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上台了。

“看,快看,小昭!”

陆战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只见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同样是说书先生之后,有一个卖艺的女子上台。

今日这女子却并未开口唱歌,或是演奏什么乐器,而是摆了个曼妙的姿势,然后随着后台的音乐,开始缓缓地跳起了舞。

徐妙菀见那女子,身姿柔软,舞步翩翩,没想到这民风粗狂的北部小城,竟还藏着这么多绝色。

让她为出军营之后,先在镇北城扎根的想法更为坚定。

正思索着自己的事情,只闻那背景音乐越来越欢快,台下观众的呼声也愈来愈热烈。徐妙菀重新向下看去,只见那舞者在随着曲子不停地旋转,每旋转一圈,那身上的红色绸缎便掉落一块。

随着不断有人抛钱上台,女子转动的身姿便一直未停,直至那红色布片大约掉了七八块后,刚刚还被包裹的完好的身上,已经露出了些许只覆盖着一层朦胧细纱的白嫩皮肉。

原来这女人跳的竟是脱衣舞!

徐妙菀抽搐着嘴角抬头看着对面他同样惊讶的陆战,不敢置信地道“这...这就是你是说的好地方?!”

第92章 赌气消费

徐妙菀黑着脸从轻语楼出来,本想直奔客栈,换衣服回军营。

但拐着拐着就走到了昨日吃饭的涵碧楼。

徐妙菀看着那金晃晃的招牌,思索了片刻,就直接进去上了二楼,坐在包房里,等着身后匆匆上来的陆战和小二。

“这位姑娘,您看您吃点什么?”小二拿了菜单上来。

徐妙菀翻了个遍,这菜单怎么和昨天那本不一样,她应该没走错啊。

“这上面怎么没有招牌菜?全是包子面条什么的?”

小二笑笑解释道“回姑娘,因为此刻还没到正餐时间,所以现在提供的是早餐。”

徐妙菀把餐单拍在桌子上“我不管,我就要吃清蒸鲈鱼,两条!”

“这...可是恐怕此时灶房里的大厨们应该还没准备好...”小二为难地道。

“没准备好就让他们现在准备,我有时间等!”

徐妙菀平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实在是今天陆战的表现太差强人意!那个****,身材有她好吗?脸有她好看吗?若是她跳起舞来,也绝对妥妥地是台柱子!

小二面色犹豫地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男子,只听陆战道“无妨,你叫厨子准备就是,。”

小二看了这两人一眼,均是锦衣华服,估计是哪里来的勋贵,自知得罪不起,便下去找老板商量了。

片刻后,换了一个小二拿着正餐的菜单上楼。

“两位贵客,这是小店的菜单,您二位可以随便点,但此时不是大厨的上岗时间,要去现请,所以...所以需要额外付一点服务费罢了。”

小二说完,笑眯眯地看着徐妙菀和陆战。

“无妨。”男人开口。

“菜单给我!”徐妙菀拿过餐单,刷刷地翻了几下,然后便啪地一声合上,报了好几道菜名。

“姑娘真会点,这几道都是我们店的招牌菜!”小二笑嘻嘻地恭维,心里正纳闷,这姑娘好像把菜单背下来了一样,看了那么几眼就说了这么一堆菜名。

若说她是这里的常客吧,但他好像的确没怎么见过她。不然这么美的姑娘,不该没印象才对。

小二看向对面的男人,嗯,这男人嘛,倒有几分眼熟。

就在小二收好了菜单,要下楼之时,徐妙菀突然出声叫住他“对了,还有昨天的那个酒,也给我来一壶!”

“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酒?”

徐妙菀也不知道究竟叫什么,看向对面的男人。

“琼花玉酿。”清冷磁性的嗓音,将这酒的名字说得都更高级了几分。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喜滋滋地下楼,这可是本店最贵的酒,今日的提成有了!

刚才听小李子说怕这两个是来找茬的,他不敢接待,这才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不过...小二突然咯噔一下,再抬头看看座位上的二人,他终于想起这面熟的男子是谁了。

昨天这男人带了个灰布衣没见识的小厮来过,也点了这酒,正是他接待的。

然后小二吃惊地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听她刚才的意思,这小哥...不,这小姐...莫非就是昨天的那小哥?小二灰溜溜地下楼,嘴里直叨咕着“人不可貌相”,心里也在想着,自己昨天没做什么错事吧,看来以后真的要一视同仁,谁知道你碰见的是乞丐还是土地公呢!

第93章 舒服吗?

虽然真的是现叫的大厨上岗,但因为只有这一桌,但上菜的速度也不慢。

不多时,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五道菜,以及那昂贵的琼花玉酿。

徐妙菀甩开腮帮子一顿猛吃,把愤怒都化作了食量。

而对面的陆战,看着徐妙菀明显带着脾气的样子,是又想笑又无奈,一口都吃不下去。

终于,当徐妙菀知道她确实任性的点多了,自己根本吃不下的时候,才突然有点后悔。

唉,跟他置什么气?再说跟他置气,也不能跟银子置气啊,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好肉疼。

这时,小二又上了一道菜。

“哎哎~小二哥,我还有几个菜没上?”

小二扫了一眼桌上,回答道“回客官,大概还有三道。”

“那我能不能...”

没待徐妙菀说完,小二抢先道“姑娘别急,菜已经备着了,估计此时已经下锅了,相信很快就好了。”

徐妙菀无奈地撇了撇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吧,这个说法她在现代也没少听,果然历史是有传承的。

于是想了想改口道“那接下来那几道菜,直接帮我打包起来吧。”

没事,带回去给赵叔和小铁吃,一样的!还有这酒,也带回去给赵叔!

徐妙菀因为对陆战的不满,完全忘了之前赵刚放她鸽子的事情了。

徐妙菀心满意足地吃完喝完,见对面的明明没动几筷子,但明显也一副吃饱了的样子,便叫来小二,将桌子上的菜一并打包带走。

当然了,钱是陆战付的,她可没有钱。

之后,徐妙菀拎着大包小包的美食匆匆回了客栈。

坐在客栈的屋子里,徐妙菀对着镜子自恋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美色,然后噘着嘴抬手卸下了簪子,拆散了头发,脱下女装,又重新裹上束胸,换回了在军营里穿的男装。

“走吧!我们回军营!”徐妙菀带着这次进城的战利品,等在陆战门前。

陆战开门,见到恢复了男装的徐妙菀时,潜意识地低头朝了那胸口位置瞥了一眼。

这是要缠多紧,才能将那高高的耸\/起,压的这样平?

“舒服吗?”发现自己下意识地说出嘴,陆战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什么?”徐妙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有衣服,还有打包的菜,以为他在埋怨她刚刚乱花钱,便大声回嘴道“舒服啊!超级舒服!舒服死了!”

“哦。”面色羞红的陆战,庆幸她没发现自己的异常,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率先下了楼。

等他牵了雷鸣出来,徐妙菀突然叫住他:

“将军~”

“嗯?”

“我们能不能雇一辆马车回去?东西太多,坐一匹马有点挤。”其实她只是不想再跟这个烦人的将军共乘一骑了。

陆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个包袱,以及徐妙菀肩上挎着的那一个小包袱。

自然猜出了她的想法,男人犹豫了一瞬,终是道“雇的马车赶路太慢,没有雷鸣快,我们要快些回营。”

他自然也是撒谎,他只是不希望徐妙菀赌气逃离他,他觉得应该有个机会解释,或者,哄哄她?

虽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哄...

“哦,那好吧。”

一脸失望的徐妙菀转身率先向城门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管后面的人。

第94章 城外被拦

城门外不远处,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似是已经停在那许久。

立于马车旁的几个丫鬟,正翘首在出城的人流中左右张望,找着什么。

终于,其中一丫鬟欣喜地说道“看见了,看见了,小姐,陆将军要出城了。”丫鬟向马车里的人汇报。

片刻,一只纤纤素手从马车内伸出。今日身穿蓝色裙裳,面覆淡蓝轻纱的楚清清微微低头,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与众丫鬟一起,立在这处看向那正要出城的人。

这边,陆战和徐妙菀刚刚走过城门,陆战将包袱栓到马鞍上,刚要扶着徐妙菀上马,便被前方跑来的一个丫鬟叫住。

“将军且慢!”

小丫鬟走近,稍微福了个身,“将军,我家小姐有请。”说着,便指向那立在远处,衣袂翩翩,长发和面纱随风飞舞的蓝衣女子。

似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远处的蓝衣女子微微点了下头,示意问候。

徐妙菀一条腿已经蹬上马蹬,于是就这样高高地看着远处那抹熟悉的蓝。这女人,怎么跟自己今天穿的有点像?

这蓝色紫色粉色都被她穿遍了,她家开染坊的吧~

陆战本不欲搭理,但见半挂在马上的徐妙菀看的入迷,便也朝那个方向看去。

陆战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下了个论断:没有徐妙菀穿的好看!便收回了视线。

远处,楚清清的得力丫鬟小莲喜滋滋地道

“小姐,您看,陆将军刚刚看你了~”一个眼尖的丫鬟高兴的说道。

面纱下的楚清清,脸上不自觉地染上几抹娇红。

看来,他确实很喜欢蓝色。其实她今天是听外出的丫鬟说,好像在街上遇见了陆大将军。她这才知道,昨日他并没有回营,于是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这里等候。

至于蓝衣,是因为她听丫鬟说,将军好像一直跟在一名蓝衣女子身后,楚清清想遍了北寒城内爱穿蓝衣的富家小姐,都猜不出那能让将军甘愿追随身后的人是谁。她既好奇,但又不服气,北寒城有名的待嫁闺秀她都熟悉,皆比不上她的清雅秀丽,于是才有了这初东施效颦。

“将军,我家小姐邀您借一步说话~”陆战跟前的丫鬟再次出声。

“我还有事,没有时间。”陆战冰冷的回绝。

“将军,我家小姐确实有些重要的话要对您说...还请您...”这丫鬟是奉了死命令来的,若是请不回去,自己这个月的月钱就要没了。

“没时间!”陆战再次重复。

“我有时间!”徐妙菀从马上下来,看着一脸阴沉的陆战。

喜欢不喜欢就说清楚嘛,逃避算什么?拖拖拉拉的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算什么男人!

“既然将军没时间,那小的有时间,小的去替您听一听,这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好了。”说着,徐妙菀径往女子那走去,还顺手牵了雷鸣。

陆战见着只留给他背影的一人一马,叹了口气,无奈地举步上前。

“将军~”待陆战走近,被众丫鬟环绕的楚清清,娇柔地一福身,行了个礼。

陆战无视避过,转头看向身侧的徐妙菀。

半晌无人开口,徐妙菀率先破解尴尬“姑娘,听说你与我们将军有话要说...”

“你算什么身份,敢直接与我们小姐对话?”小莲见这牵马的小厮居然不仅直视她们姑娘,竟还大胆抢话。

“小莲,休得对将军...及将军的小厮无理。”楚清清柔声呵斥道。小莲是楚清清从小到大的丫鬟,也是看着楚清清深陷陆战而不能自拔的。

陆战听见她们对徐妙菀的称呼,不悦地皱了皱眉,抬眼看着这纠缠了两年多的女人。他明明多次回绝过她,但她怎就如此地执迷不悟?

察觉到将军责备的目光,楚清清面纱下红唇轻咬,眼眶微微发红。

陆战头痛地无声叹口气,又来,又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番样子,动不动就眼眶发红,怕不是有迎风流泪老花眼等病症?

“你要说什么?”男人僵硬的开口。他实在不愿与她多交谈,若是往日,他躲掉,以后不再来便是。

但看着身边的徐妙菀,想着自己如今有了心上人,确实是该斩断这麻烦的孽缘才好。

“将军~”楚清清惊讶陆战竟向自己开口,她从没听过陆战一句话超过五个字,心里更是有几分喜意,想了半晌,柔声道“小女子...确实有事说与将军,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说完,楚清清莲步轻移,既端庄又娇媚地向另一方走去。

站在一边被当成牵马小厮的徐妙菀无所谓地看着热闹,借一步,借一步,又是借一步,从那借到这,借完你们还打算还是怎么的?

陆战犹豫半瞬,终是跟上了女人的脚步。不过走之前,他拽过徐妙菀的一只胳膊,拉着她一同过去。

“哎~哎~人家要跟你说悄悄话,你拉着我干嘛?”徐妙菀小声地嘀咕,甩开了陆战拉着的手。

楚清清的丫鬟小莲见将军的小厮也去了,生怕自己家小姐吃亏,于是便也抬步紧跟了过去。

于是当楚清清以一个极优美的姿势,翩然回身的时候,只见身后竟一连跟了三人,大眼瞪小眼地都看着她。

小莲察觉到小姐眼神中细微的不悦,连忙低头站到她身后。

陆战放开徐妙菀的手腕,冷声道“有什么事,一次说清楚。”

楚清清见他这要诀别的架势,不禁悲从中来,颤抖着嘴唇,凄楚地道“将军...你...我...”

“你我什么关系都没有!”陆战替她把话补全。

“将军,你可知这话恁地伤人!”小莲替她家的主子不平。

“小莲!”楚清清凄厉地呵斥着小莲,两行清泪自眼角流下,打湿了面上的纱巾。

正午的太阳有些晒,徐妙菀抬手挡了挡太阳,看了看眼前电视剧里唱有的狗血桥段,心中暗暗地想,到底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陆大将军的眼啊。

“将军,你为何几次三番地拒绝于我?”楚清清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此也好,她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因为我不喜欢你。”

“我家小姐花容月貌,德才兼备,多少青年才俊急着求娶,将军为何不喜?莫不是...将军你...”小莲想起之前拖人打听的,传闻镇北将军不近女色,似乎好龙阳的消息“将军你莫不是...”

第95章 误认隐疾

“将军,您莫不是....”

陆战不耐烦地看着这牙尖嘴利的丫鬟,莫不是什么?莫不是看不上她家小姐,嫌她丑?嫌她眼睛有病?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今日也要让她死心,不再纠缠。

于是便在那丫鬟哆嗦着嘴唇,含糊不清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陆战用极其坚定且浑厚的声音,大声地道:

“是!”

蛤???!!!

快要被太阳晒迷糊的徐妙菀抽了一口气,张了大嘴惊呆地望向陆战。

刚刚说话的丫鬟小莲和她是一模一样的同步。

就连大方典雅的楚清清,也是面露惊讶,杏眸微睁。

陆战看着对面主仆二人或惊讶或受伤的神情,虽然没听清刚刚那丫鬟说了什么,但终是觉得应该成功摆脱了这个麻烦,心里一顿舒爽,牵了徐妙菀欲离开。

徐妙菀就这样被陆战拽着愣愣地擦地而行。

我的妈妈呀!刚刚将军说了什么?

他说是!他...他居然承认了自己有龙阳之好!!!

徐妙菀的心中只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太劲爆了,哎呦喂,小心脏有点承受不鸟啊~

这边,陆战拉着徐妙菀上马要走,那边响起了幽幽的哭声。

“小姐,你节哀啊...”丫鬟小莲劝道,说得好像陆战要死了一样。

“嘤嘤~小莲...将军怎么呢...我不信...嘤嘤嘤~”

“小姐,事实虽然很难接受,但将军大人都亲自承认了...”小莲抬头看向那边两个男人亲密地牵着的手腕,果然那传闻是真的。

“小莲...是不是将军他为了拒绝我...他...”楚清清仍不肯放弃。

小莲心疼地看着自己主子哭红的双眼,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然三步两步冲着要离开的陆战和徐妙菀冲了过去。

“将军留步!”小莲高声一喊。

正欲扶徐妙菀上马的男人眉头一皱,冷厉地回视“还有何事?”

小莲看着将军大人充满威慑力的目光,心肝儿颤了颤,好像没听说将军大人打女人,于是硬着头皮颤抖着道:

“将...将军大人您明知道我家小姐倾心与你,既然...既然你明明...为何还要玩弄我家小姐于股掌之中?”小莲开始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玩弄?本将何时玩弄于她?陆战盯着这随意造谣婢女,目光更冷。

“若...若是您在两年前就早早的说与我家小姐原委...我家小姐...又何至于在如此痴心地苦苦地等了您两年?”小莲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想想自己家可怜的小姐,竟带的自己都有些想哭。

“呵~呵呵~这...这种事怎么好乱说呢...是吧~”一旁的徐妙菀帮着解围。

“可...可是...”小莲一时不知怎么说,正思忖着,察觉到身后的小姐已经慢慢的走过来。

“小莲...不用再说了...是...是我与将军有缘无份...”楚清清贪恋地看了陆战一眼。如此英雄般的人物,怎会就有那...那癖好...

“小姐~”小莲见自己主子黯然垂泪的模样,极为痛心,跟着在一旁呜咽着道

“我哭命的小姐啊~您怎么就如此的美丽又善良,可怜老天作弄,让你被那采花大盗...又...呜呜...我的小姐啊,日后你可怎么办啊...”小莲一哭上来,完全忘了场合,竟如同在府中与那些丫鬟婆子争执时一般,连珠炮地又哭又闹。

徐妙菀听着丫鬟这话,怎么的?当日的事还有隐情?

第96章 吵架

“那夜,我家小姐因貌美而被登徒子看上,是您第一时间冲入房间救了我家小姐,我们楚府上下感恩戴德,铭记将军的大恩大德...但,但毕竟也曾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家小姐清誉已经受了损失...您,您难道就不觉得应该负点责任吗?”

小莲见自家小姐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便将牙尖嘴利那一面都展露出来,在府里,还没有她吵不赢的架。这种随意搬弄是非扣屎盆子的事情,她们这种丫鬟长干。

徐妙菀本想继续地跟着丫鬟的话点头,但忽地发觉,不对啊,这什么逻辑?救人还要负责人,这简直和扶老奶奶一样危险啊。

“你家小姐当日已被那采花贼得逞了?”徐妙菀主动地问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家小姐自然还是清白之身!”小莲细长的眼睛瞥了一眼这牵马小厮,将军是断袖,恐怕这小厮也不简单。

准确接收到丫鬟眼光中的轻蔑,同样没吵输过架的徐妙菀不干。

开始她只是生气想捉弄陆战,又出于对女人的同情心,想着赶快说清楚,嫁娶各不相干的好。

没想到这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逼得陆战承认了自己的隐私不说,还一副要讹人的样子!

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hello kity啊!你当我那么多季《奇葩说》白看的啊!

徐妙菀上前两步和这丫鬟正面对上,缓缓开口“不知当时的场面,小莲姑娘可有在场啊?”

“我自然是在,只不过...我去给我家小姐下楼要茶水,才被那歹徒有了可乘之机。”

“好,那请问这位姐姐,那采花贼可曾欺辱过你家小姐...”看着对面要杀人的目光,徐妙菀换了个说辞“就是拽拽衣裳,露个什么香肩,臂膀什么的?”

“当然没!”小莲拔高了嗓音“幸亏将军去的及时,我家小姐不曾被采花贼沾染半点,仍旧是冰清玉洁!”

“那我家将军进屋之后,除了惩治采花贼,是否对你家小姐有过什么亲密举动?比如搂在怀中轻声安慰啊...”

“我没有!”站在一旁许久不曾吱声的陆战突然开口。

徐妙菀看着陆战紧张的神色,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心。吵架这种事,还是交给女人去解决,今天算她们主仆倒霉,遇见个嘴皮子利索逻辑思维又好的。

“还请小莲姑娘说明。”

小莲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难地看了一眼小姐,弱弱地道“没...没有...”

她家小姐喝不惯外面的茶水,那晚她在楼下替小姐煮茶。突然有小厮来报说她们的厢房好像出事了,她连忙跑上楼。只见门房门大敞四开,屋内的桌椅都倒了,床边有一高大的男子正拿着剑架在一蒙面男子脖颈上。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差点没晕过去,还是屏风后小姐传来的声音让她记得这屋里的主人。她过去扶起她家小姐,只见小姐深情慌张,双眼通红,但发饰和衣裳却是完好的,应是没什么大碍。

“哦,那既然是这样...”徐妙菀原地转了两圈“那一没脱衣二没露肉三没搂搂抱抱,我家将军凭什么负责!”

要真论负责,陆战明明应该对她负责才对!整日共处一室,还几次三番被她看光光...哎?不对,她想到哪儿去了?专心吵架,专心吵架。

“可是这全北寒城的人都知道了将军曾和我家小姐共处一室过!就算没什么,但对我家小姐的闺誉也有影响,怎么就不该负责!”

小莲说完,又传来楚清清呜咽的啼哭,不知她是在哭自己的名誉,还是哭自己有个猪队友丫鬟。

“闺誉?像你说的,你家小姐既貌美又多采,难道从那之后就嫁不出去了!”

“放你的屁,你才嫁不出去!想娶我家小姐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了!”

“我放屁?”徐妙菀指指自己的鼻子“既然那么多人要娶,就随便找一个嫁了好了,何必纠缠我们将军,一次两次的制造偶遇,难道这就不怕影响闺誉吗?!!”

“你!你...这个身份低贱的男倌,你怎可以如此诋毁我家小姐!”

“住口!”陆战听见她口中“身份低贱”四个字,就已经有些发怒,后面“男倌”两个字,更是让他从不打女人的拳头握的咔咔直响。

徐妙菀生气地撸了撸袖子,骂她身份低贱,她也就忍了,但男倌是什么意思?当她现代人,听不懂啊?

这丫鬟一定是觉得将军好龙阳,自己肯定就是将军的男宠了!

徐妙菀同情地看了看明显处于爆发边缘的陆战,唉,成天呆在军营里,对着一帮大老爷们,性\/取向正常就怪了。

然后,安慰地扯了扯男人的袖子,转头对那丫鬟道“就算...就算我们将军有...呃...有那点爱好,但也仍旧是大萧国的镇北将军!”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们走。”陆战反手握住徐妙菀,提着女人的腰就将她置于马上,然后自己也利落地上马,骑着雷鸣呼啸而去。再不走,将军大人就想打人了!

“将军~”身后传来楚清清颤抖的声音,她埋怨地看了眼身旁的小莲,又愤恨地望着那马上亲密无间的二人。

她魂牵梦绕的镇北将军,怎么,怎么会是个好龙阳的人?难道她两年的痴痴苦等,就这样白费了吗?

这边,被雷鸣载着跑出一段距离的徐妙菀留恋地看着身后越来越小的人影,遗憾地说

“唉,我还没发挥出全部实力呢!我还有好几套观点可以论证呢,我…我还没最终结辩呢!”

自穿越过来,天天跟一堆不修边幅的男人在一起,这好不容易有个女人可以说说话,斗斗嘴!呃…虽然探讨的内容,身后的当事人应该不太想听。

徐妙菀缕了缕被风吹乱的发丝,

感受着身后围绕着她的阳刚之气,犹豫地开口“将军…”

“什么事?”

“呃…将军,您…您真的是那个?”以前沈良之就告诉他,说陆战不近女色,但也没说他喜欢男人啊?

莫非连沈良之都不知道?那陆战可藏的够深的了。

“哪个?”陆战仍沉浸在刚刚的不快中,那女子居然敢说徐妙菀低贱,若是她低贱,那世间就再没有高贵讨喜的女人!若刚刚那些人是男人,他必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第97章 表白

“呃…就是…嗯…”徐妙菀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一瞬,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点子,于是换了个委婉的方式,故作轻松地问道

“不知将军认不认识卫灵公,呃,或是齐景公,或者…安陵君、龙阳君什马的?”

徐妙菀说的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呃,男男恋的人物。

只不过嘛,那前两位是帝王是掌权者,可以说是攻,后两位嘛,则是…嘿嘿嘿,小受无疑。

她能知道这些人物,还要多亏自己大学时的那个室友,超级喜欢BL的腐女韩飘飘。

想起她那个室友,徐妙菀也是有够佩服的,爹妈把她生的天生丽质、花容月貌,但她却偏偏喜欢短发,剔了一头毛寸不说,穿衣服也总是喜欢男款。走在街上,都能惹来女孩子要电话要微信。若不是二人是同寝室的,又是好朋友,知道韩飘飘绝对是个贪恋男色的直女无疑,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蕾丝,或者是双了…

这边,被她问的一头雾水的陆战直接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

“啊?我…唉,算了,我就直接问吧。”徐妙菀豁出去了

“我就是想知道,将军您真的有龙阳之好,您,真的喜欢男人吗?!”徐妙菀微微侧头,大声且真挚地问道。

她不得不大声,雷鸣的速度太快了,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

陆战闻言,头脑一瞬间的短路,待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双手下意识猛地勒紧缰绳,引得雷鸣长嘶一声,双蹄腾空立起。

“啊!”徐妙菀惊呼一声,惯性地往后仰,当日摔下马去的恐惧又回来了。

这次,身后却有一道温暖的墙壁,牢牢地将她锁在马背上。

陆战拽紧缰绳,圈住怀中的女人,待雷鸣双蹄落地,归于平稳,他放开缰绳,扳着徐妙菀的肩膀,轻松向上一提,便将她掉了个方向,重新置于马背之上。

看着面前发丝凌乱的女人,陆战疑惑地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我…”徐妙菀抚着心口,怯怯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幽深的眼眸好像要把自己吸进去一样。

陆战,这是恼怒了吗?

“我…我什么也没说…”徐妙菀瑟缩着肩膀低着头。

此刻的陆战,不用徐妙菀多说,他也懂了。再联想刚刚那丫鬟的表现,什么早点说明之类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将他扯上了龙阳之事?

“我不是。”陆战郑重地开口。

“啊?可刚刚,刚刚您不是承认了…”刚刚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然可以找那主仆作证啊!

“我不是!”陆战再一次重复。

陆战的眼中电流太强,徐妙菀弱弱地撇开眼,低声嘀咕道“哦,好,好,你不是,你不是…”

徐妙菀乖乖地点着头,心里暗暗腹诽,虽然这种事,确实挺难以启齿的,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有句话说嘛“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繁衍后代”,不过无论怎样,她会替他保守秘密的。

“我喜欢的是你。”

看着女人仍旧不信的眼神,陆战终于把自己藏在心中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哦哦哦,好好好,我懂我懂…”

“我说我喜欢的是你!”陆战紧了紧抓着徐妙菀胳膊的大手,重复道。

“嗯嗯,好,你喜欢…什么?!”

徐妙菀惊呆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凝重的男人,她刚刚莫不是耳背而鸣了,陆战他…他说了什么?

“我喜欢的是你。”磁性低沉的男声,带了些许温度,再次重复道。

这回换徐妙菀大脑短路了,什么叫“我喜欢的是你”,我喜欢的是你,是什么意思?明明都是简单的词汇,可她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呢?

徐妙菀颤悠悠地伸手,摸上了陆战的额头

“将…将军,你…你莫不是…莫不是被气昏了头?”哇~将军的头确实有些烫啊。

陆战沉默着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拉下徐妙菀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只见男人一个用力,那呆愣的小女人就被拽入怀中,紧紧拥住。

咣的一下,让徐妙菀撞的有些迷糊。她凌乱地埋首在男人胸膛,听着铿锵有力,愈渐加快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这什么情况?

“将军~可是偶,偶似女银啊~”

第98章 夜明珠

徐妙菀已经记不清自己昨日是怎样回的军营了,只知道雷鸣一停下,她就嗖地一下冲进了营帐,躲在自己那小天地里。

连给赵刚和小铁带的酒菜,都是陆战拿过去的。

今天这一日,她也是迷迷糊糊的,不是把糖当作了盐,就是把扒好的蒜扔了,把大蒜皮紧紧攥在手里。

小铁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徐妙菀含含糊糊的不知怎么回答,唯有那赵刚,似乎能看出些许门道。

唉,若是沈督军在就好了,他还能找人一起分析分析,如今,就只有那驴脾气老胡了。

“菀菀姐,大牛哥让我叫你过去~说是带了好东西给你!”

“哦,好!”大牛,也就是力大如蛮牛的袁大力。

自从将军上次当众嘉奖他之后,让他觉得徐碗这小矮子是全军营最会看人的。于是这次徐妙菀去而复返,袁大力莫名地跟她热络起来。

徐妙菀和小铁到了袁大力所在的营帐,站到门口让小铁进去叫他。

她虽是和一些将士混得比较熟,但她轻易不近他们的营帐。那满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混着臭脚丫子的味道,实在是让她消瘦不起。

哎?这么一想,陆战身上却没什么怪味道啊。他不熏香,也不佩戴香囊,身上倒是清爽的很!

不好不好,怎么又想到他那了!

徐妙菀正神游天际,足足有1米9高,状似姚明的袁大力拿着一个小盒子从营帐里走出来。

“走走走,兄弟带你看点好玩的东西~”袁大力熟稔地拍了下徐妙菀的肩膀,虽没使力,却也让她一个踉跄。

“哎?不是说好了别拍拍打打的,怎么又忘了?”徐妙菀揉着发疼的肩膀抱怨道。

“好好好,你们这些个小身板啊,将来怎么去得了战场。”说完,袁大力还欲再拍,却被徐妙菀灵活地闪开。

唉,这人,属耗子的,撂爪就忘。

袁大力神经兮兮地拢着怀里的小盒子,带着徐妙菀和小铁去了河边一处没人的地方,然后献宝似的将盒子打开。

“哇!夜明珠!”小铁惊喜地叫到。

徐妙菀定睛看着那盒子里通体透亮的玻璃球,以及盒子下面,那银光闪闪的锡纸…

呃,这玩意怎么能是夜明珠?

“给你,徐兄弟”大牛将盒子合上,就要塞到徐妙菀的怀里。

“哎~哎~这是干什么啊?”

“你忘啦,上次我说的,要送你一件礼物!”

“这….”徐妙菀使劲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这还是当初她替他们补衣裳的时候,这袁大力说从没有人给自己补过衣裳,无论如何要谢谢她呢。

“哎呀~算了,一点小忙而已,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徐妙菀推脱着不想要。

若是这袁大力送的是个别的,她倒或许会收,但这锡纸加玻璃球,不能吃也不顶饿的,还是算了,留他自己稀罕稀罕吧。

“你真的不要啊?”袁大力抱着盒子,微微有一点舍不得。

“真的!下次你不如请我喝二两酒!”

袁大力听他如此说,立刻咧着嘴笑起来,连忙道“好,好,下次我请你喝酒。”

倒不是袁大力小气,只是因为他向来喜欢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今次得了这夜明珠,他还没好好地跟人显摆显摆呢。

第99章 被泼脏水

但徐妙莞没想到自己没收袁大力这礼物,他自个儿也没留住。

据说是某日他拿出去给人看的时候,不小心落到地上,一骨碌,便找不见了。

当时围着看稀罕物件儿的人很多,众人纷纷后退,又沿着多找了半尺,也没有。那东西又小又圆,说不上掉到了哪里,大家都说若是捡到,定会还给他。

袁大力虽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只好收起仅剩那银晃晃锡纸的盒子。

后来这事被徐妙莞知道后,她还特意去安慰了他一下。告诉他天下还有比他买的夜明珠更大更亮的珠子,以后她若是得了,一定送他一个。

这日徐妙莞照常在军营里闲逛,却看见前面有一小搓人在埋头看着什么。

徐妙莞好信儿地上前凑热闹,弯腰向里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哎~老弟,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徐妙莞拍拍旁边人的后背。

那人没看身后的人是谁,只是抬了抬胳膊怼了徐妙莞一下,“让开点让开点,看夜明珠呢!”

夜明珠?

怎么又是夜明珠?

不会是城里的骗子组团盯上这些五大三粗的爷们了吧!

“咦?这夜明珠怎么不亮啊?”人群中有人发出质疑。

“是啊是啊!那天我看袁大力的夜明珠,可是闪着银光的啊?”

“郑二蛋,你这珠子不会是假的吧~”

只听那人群中那姓郑的,没好气的说“怎么会怎么会!我这可是他的那...我这可是比他那个还贵的珠子呢!”

说完,便收起了手中的珠子,推着人群要离开。

“慢着!”说话的正是在一旁抱臂看了一会,没吱声的徐妙莞。

“你...你什么事?”郑二蛋看着徐妙莞,莫名有些心虚,又紧了紧怀里的珠子。

他知道这姓徐的兄弟和那蛮牛袁大力平日交好的。

“嘿嘿~别急着走啊~”徐妙莞放下胳膊,立刻变作笑脸“我也对你那夜明珠好奇啊,想看看,刚才一直在后面,都没看成!”

“...珠子...改日吧改日吧,我今天有事!”郑二蛋说完就要走,却被徐妙莞一把拉住。

“哎呀~别急着走啊,二蛋兄弟,你想不想知道你那珠子为何没有别人的亮?”徐妙莞试探的问。

“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小时候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候徐妙莞没少跟着院里的那些哥哥后面,看人家弹弹珠,摔画片。

至于这争二蛋手里的珠子,她更是清楚了!

因为这根本就是袁大力丢的那个!

袁大力被人忽悠买了夜明珠,那珠子下面好歹还垫了层能反光的银色锡纸,若是捂着向下看时,稍微留点缝隙,便会从锡纸上反光,让那珠子也隐隐约约的有点光亮。

郑二蛋这只捡了玻璃珠,没了那另一半,可不就怎么看都不亮了!

但此刻,徐妙莞虽知道事实,却不想现在就拆穿他。毕竟拿人丢了的东西不还,虽说不上是偷,但终究也是不好的。

大家都是同在军营,为国效力,徐妙莞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于是只在郑二蛋问她究竟要如何让夜明珠亮起来时,徐妙莞避开了众人,偷着将这珠子缺少道具的事实告诉了郑二蛋一人,暗示他还是如实把珠子还回去的好。

却不想,她这边还没说完,郑二蛋立刻推了他一把,大叫起来“你胡说什么!这珠子是...是我的!”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说说还动上手了?”远处的众人见状,又围了过来。

徐妙莞揉了揉被男人狠狠推了一把的肩膀,生气却仍带些隐忍地说“我既然已经把法子告诉你,就说明我说的是事实!你若是不...不那个什么,以后早晚恐怕要被别人撞破!”

就连此刻,徐妙莞还想给他留点面子。

但对面被徐妙莞戳中要害的郑二蛋,却只顾洗刷自己是小偷的事情,竟傻呵呵的嚷着“你有什么凭证?这珠子上没作记好又没写名。凭什么他袁大力买得,我就买不得!”

“什么情况,怎么还扯上袁大力了?”众人又是一头雾水。

徐妙莞看了眼郑二蛋,这个大傻子,我给你留面子,你却偏偏不要!

徐妙莞正要说话,却只觉地面隐隐有些震动,抬头一看,只见远处那壮如蛮牛的袁大力正气喘喘的跑来。

原来,当那郑二蛋拿出夜明珠显摆的时候,就有人猜到了或许会不会是袁大力的,就去告诉了他。

袁大力虽然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但还是过来看看才放心,便直接跑来了。

“大力,你来了,你快帮郑二看看,他那珠子怎么没你的亮啊?”人群中一人开口。

袁大力瞪着眼冲郑二蛋吼道“珠子呢!”

“什...什么珠子,我没有!”

“没有?刚刚有人明明告诉我说你也拿了个夜明珠在这显摆的。”

“我...我的珠子,关你什么事!”郑二蛋拢紧了衣服前襟,撒腿就要跑。

但他却低估了袁大力的力量,只见袁大力一手抓着他衣服的后脖领子,便把他给摔了回来。

“哎呦~你个傻大个,大蛮牛,你怎么打人啊!”被摔个狗吃屎的郑二蛋坐在地上骂道。

“把珠子拿来给我瞧瞧,我就让你走!”袁大力如墙一般地立在郑二蛋面前。

阴影下的郑二蛋抬头看了看袁大力那一脸凶样,又转头看见旁边刚刚戳穿他的徐妙莞。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口继续道“好啊你们两个,你们都是商量好的!你个娘娘腔,刚才是故意专门拖着我!”

娘...娘娘腔?

徐妙莞转头看了看身后,身后也没人,那郑二蛋恶狠狠地盯着她这边,这娘娘腔说的就是她了?

“你...你说什么你!谁娘娘腔!”徐妙莞怕郑二蛋莫非看出了她是女人,也把千襟拢的紧紧的。

“我说的就是你!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就你这样的小体格,你拿得动兵器吗?我看你也就是...”说着,郑二蛋看了眼袁大力,又看了眼徐妙莞“我看你们就是有奸情!”

“什么?!”

徐妙莞瞪大了眼珠,指指袁大力又指指自己。

“我好心给你留面子,你却泼我脏水?好啊,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这小偷不可!不然我就不姓徐!”

第100章 打架

徐妙莞刚要上手,身旁的袁大力却不许,抢先他一步,拎起郑二蛋便要招呼上去。

围观的众人见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打起来了,连忙拉起架来。

见有人拉架,郑二蛋似乎抓住了对方的痛处,完全忘了夜明珠的事情,叫的更欢“怎么?我说错你们了?你们两个一个壮如蛮牛,一个弱的跟个小鸡子一样,还天天往一起凑,若说没事才叫怪!”

“还有你”,郑二蛋指着徐妙莞“你立过什么功劳,就能跟将军住在一个帐里,同衣同食,定是你以狐媚样勾引了咱将军...听说那伙房的赵刚对你也甚是不错!我看,你八成是个生冷不忌的,那么大岁数的人,你也敢下得去嘴!”

“尼玛!”徐妙莞听他说完一半,便已经怒的拨开众人上来,待听他说完后面那句,更是一个巴掌直接招呼了上去。

刚刚众人只知拉着袁大力,却没想这平日瘦瘦弱弱,待人永远一脸和气的徐碗会真的上手,一时之间也是懵了。

“你打我!好,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男人!”袁大力他打不过,一个瘦弱的徐碗,他自觉还能对付得了。

于是便也越过拦架的众人,和徐妙莞厮打到一起。

“你们放开我,让我打掉那畜生的狗牙!”这边的袁大力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一个使力,便挥倒了拉着他的众人,要去帮徐妙莞。

但叫他想不到的是,这平日连他拍个肩膀,都要喊声痛的徐兄弟,今天似乎厉害了许多。

只见徐妙莞攥紧了拳头举在脸颊两侧,不停地灵活移动脚步,躲着郑二蛋的招数,还趁其不备,便在他脸上身上招呼两拳。

“尼玛的!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hello kitty 啊!”

嘴里说着,徐妙莞又换了路子,由刚刚的散打,转为了跆拳道,一个回旋踢,准准地踢到了郑二蛋的鼻梁上。

穿过来的这几个月,徐妙莞整日跟着部队的士兵一起同起同睡,偶尔还凑合着一起训练,扎马步,身体结实了不少。

况且自从她近来知道自己穿不回去后,便有意地训练自己的体力耐力,没想到原本只是花拳绣腿的招数,也变得灵活有力了许多。

若不是沈良之回京回的早,她肯定要从沈良之那再学几招傍身。

于是一旁要替兄弟结尾的袁大力,见她完全能应付,便站在旁边来劲地高声叫好,“打!打死那个龟儿子!打!”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声冷厉的声音穿越空气,进入到了士兵的耳朵。

只见或看热闹,或欲拉架的众人纷纷惊呆地立住,然后齐齐地回头低下脑袋。

一身铠甲的陆战,便在众人的沉默中大步走来。

“那是谁?还不快停手!”陆战越过人群向里望去,只见有两个灰色的身影正厮打在一团,一个人背对着他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撕扯。

“将军...将军来了!快停手!”有人连忙喊到。

“将军?将军来了我也要打死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龟孙子!”说着,徐妙莞又给了躺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郑二蛋一拳。

这,这声音?

陆战不敢相信地顺着众人让出的道路走近,薅起正处于上方的人。

陆战拎着人转头过来一看,这发髻和衣裳散乱,打得满脸是土的,居然真的是那个女人!

“你!”她怎么能和男人打架,还骑在别人身上?

“气死我了让我揍死他!”被薅着领子的徐妙莞撕扯着还要上前。

“胡闹!”

将军发怒了!

低头的众人立刻被吓得头更低了几分。

那被徐妙莞打得鼻青脸肿的郑二蛋,更是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

感受到陆战的怒气,徐妙莞也不再扑腾,只是攥着自己的后脖领子没好气地小声道“快放开我啊!像抓小鸡一样!”

哼,刚刚那人就说她像小鸡子,她不过就是个头比男人矮了点,但男人能办的事,她徐妙莞一样都不差!

陆战冷着脸放开了手,缓缓背过手,拳头捏的咔吱作响。

“为什么打架?”是冲着地上跪着的郑二蛋说的。

“将...将军,是他先动手打的我!”郑二蛋抬头用手指着徐妙莞,但看见将军那要杀人的目光,立刻又颤抖着埋下了头。

“你个龟孙,你怎么不说是你先骂我的!”徐妙莞生气地插着腰反驳道。

郑二蛋哆嗦地跪在地上,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他...他虽骂那姓徐的和将军有私,但完全是一时冲动,若是让将军知道,恐怕自己...恐怕...

“他骂你什么?”声音里明显隐忍着滔天的怒气。

陆战刚刚看见徐妙莞不管不顾地骑在男人身上,确实很气,但当他看见徐妙莞擦抬手擦掉脸上的脏污,露出那额头一大片的青紫,心中便不仅是气愤了得。

“他骂我不男不女,骂我是小鸡子,还骂我和...”徐妙莞抬眼对上陆战发怒的眸子,又看了看脚边吓得直哆嗦的怂蛋,想了想,终是咽下了后面的话。

“和什么?”男人却不依不饶。

“没...没什么!就这些了!”徐妙莞梗着脖子,把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沉浸在将军威严之下的众人,此时却惊讶地纷纷抬头,没想到这徐兄弟这么义气。刚刚那郑二蛋出言不逊,他们可是都听清了。

这徐兄弟非旦没当着将军面告状,却把事情压下来了!果真是大丈夫所为啊!

这该死的郑二蛋,还说徐兄弟娘娘腔,不男不女!就没有比徐兄弟更爷们的了!

“果真没了?”陆战明知徐妙莞定有事没说全,最后又问了一遍。

徐妙莞低头抿着嘴,犹豫再三,终是清楚地道“没了。”

陆战沉闷地闭上眼,舌头顶了顶右腮,压抑地开口

“那你可知,在军营打架,会有什么样的处分?”

“处分?”徐妙莞盯着脏兮兮的小脸抬头,茫然地看着一脸阴沉的男人。

小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之前从士兵那打听来的军营纪律。

啊,好像是有一条关于打架的,好像说是在军营里蓄意闹事,无论主次责任,一人二十军棍。

二...二十军棍?

后知后觉的徐妙莞惊惧地看向面前神色严肃的男人。若是她现在告诉他,说他们刚刚不是在打架,只是在切磋武艺,还来不来得及?

别说二十军棍,,就是十军棍,两军棍,她的小屁屁也受不了啊!

第101章 当众受罚

“说,究竟因为什么打架!”

此刻徐妙菀已经被陆战带回了营帐,郑二蛋正在营帐外候着等候处分。

“他….也没什么,就是那小子骂我不男不女,说我像小鸡子一样弱,我就不高兴了,想揍他!”

陆战见她一副拒不说出实情的样子,气得拍了下桌子。

见徐妙菀害怕地哆嗦了一下,又忍住怒气走到她面前小声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和他们身份不同,你本来就是女的,不是男人,他这样说你是不对,但就不能忍一忍?还去跟他一个男人打架,还…”

“忍?谁说女的就要忍?女的就比男的弱吗?你没看我刚刚把他揍的那样!”徐妙菀生气地扭过头,不想理陆战。

陆战又调了一个位置,对着她的脸,满脸痛意的道“你是证明了你比男人都厉害,那现在你们二人都要挨二十军棍,你…你能受得了吗?”

徐妙菀狠狠心,一咬牙“二十就二十,打就打,我认便是了!”

哼,不就是二十棍子嘛,古代的那些丫鬟动不动也不是又掌嘴又挨棍子的,她们忍得了,她也行!

“你….”陆战此刻一个头两个大。他从没有带过这么难训练的兵,更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女人。

二十军棍,打在她细皮嫩肉的身上,恐怕是要打出个好歹来!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将军,不能偏袒任何一方,要打就快打吧!在哪打?在营帐里还是在外面?我现在就去等着去!”徐妙菀见他那一副眉头深深,满脸为难的样子,哼,前几天还说什么喜欢她,喜欢个屁!

“慢着!”陆战拉住转身就要走的徐妙菀,恨恨地握着她的胳膊不松手,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懂他的心!

“既然如此,那这也合该是你该受的教训!”陆战斟酌半天后开口,“若是平日受罚,都是要在士兵列队训练时,将你二人绑在示众台上施行。你….但这次,碍于你们二人造成的影响不算太大,就此改为在我营帐内行刑!”

说完,陆战便走出帐外,对着跪在帐外的郑二蛋,以及等在外面的一众将士,将处置的决定公布下去。

半晌后,只见郑二蛋灰溜溜地进来,还有几个其他的士兵,一人搬了个行刑的长凳,置于营帐中间。

“哼!”徐妙菀见事已至此,第一个趴到那凳子上闭着眼瞪着。

郑二蛋见状,虽有想讨饶的心,但想着将军平日的做派,如今连将军的贴身小厮都要受罚,自己怎么也逃不掉这顿板子了,便也哼唧着趴到了凳子上。

“你离我远点!”徐妙菀扭头对和自己趴在一排的郑二蛋说道。

见对方不动,趴着的徐妙菀又站了起来,自己搬着凳子,往边上挪了几步,复又趴了上去。

“哼,这回说好了,谁若是一会挨了板子就哭爹喊娘地喊疼,谁就不是爷们!不对,是比女人还要弱鸡!完全不如女人!和女人没有可比性!”

徐妙菀趴在凳子上,放着狠话。

陆战站在一旁看着,气的手抖了抖,这个女人,怎么就如此任性,这么不服输!

他转身走到营帐最里侧,拿起了架在那好久都没用过的一根雕花长棍,紧紧攥在手里,然后脚步沉重地又走回来。

趴在凳子上低头看地面的徐妙菀,瞧着视线里的这根棍子上的花纹怎么有些熟悉,抬起头一看。

原来放棍子的那个架子处果然空了,那根她每日都去给它擦灰儿的棍子,居然就是惩罚的军棍啊!

陆战拄着棍子站在自己边上,莫非是要亲自动手?

“今日徐碗和郑二,因口角之争在军营中肆意打架,今日就罚他二人一人二十军棍,由我亲自动手,其他人以儆效尤!”

陆战当着营帐内,以及营帐外围观的众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然后,便走了两步,先到郑二蛋的位置,抬手举着棍子,打了下去。

砰!砰!砰!

刚开始的几棍子,郑二蛋还能忍着不喊疼,只是从嘴角溢出几声闷哼,但越到后面,已经完全压抑不住,放开了哀嚎起来。

徐妙菀微微眯着眼睛,听着身侧不远处传来的叫声,冷汗已经流了满额头,仿佛那棍子此刻已经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终于,说不上过去了多久,砰砰的声音停止,郑二蛋的哀嚎也停止,徐妙菀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还未等气喘匀,只见,一双黑色的皂靴,伴着那跟有些染了血迹的棍子,走到了她这边。

徐妙菀不敢抬头看陆战,虽然他给过她机会,让她解释。但无论如何她都是违反了军营的条例,和别人打了架,这一顿罚定是逃不了,还说那些干什么呢?

况且若是让陆战知道那狗屁郑二蛋骂她的话,说不定现在郑二蛋已经被陆战乱棍打死了!

她万万不能因自己,给陆战添麻烦。

徐妙菀心里这样想着,身体里不知从哪冒出了一股英勇就义、大义凛然的勇气,索性直接闭上了眼,坦然等待着惩罚的到来。

陆战低头看着趴在凳子上,由于紧张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徐妙菀,心里别提有多气多急多心疼。

但也没有办法,只见陆战挪动了几步,似是找了个角度,用身子将众人盯着徐妙菀屁股的视线挡在后面,然后抬起棍子,无情地落了下去。

徐妙菀听着身后棍子破风传来的声音,咬紧牙关承受着。本想着,这定是要命的一棍,却不成想,棍子打在屁股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但这疼痛感,却没那么强烈,却并非不能忍受。

她惊讶地睁开了眼,回头看向又要再落一棍的陆战。

他…他这是使的什么招数?

“趴好!”男人冷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一棍!

砰!砰!砰!

棍子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下,击起衣服上的灰尘。

徐妙菀趴在凳子上,发出无数声闷哼,心中却疑惑地感受着身后屁股上传来的一棍又一棍。

疼却实还是疼,但这疼中又带了些酥麻,而且重点是好像每一棍都挑了屁股上不同的位置落下。

一会像是侧重打在左臀,一会重力是偏向右臀,每一棍落到的位置,仿佛均匀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排列,就是坚决不落到到刚刚任何一个打过的地方。

第102章 营帐夜话

徐妙菀虽不清楚陆战究竟是用了什么罚子,但此刻心中已经明确地了然。

他让在他营帐中行刑,或许为的就是围观的人不那么多,他才能如此的包庇她。

这样想着,虽是有棍子打在身上,但心中却因为一阵阵暖意,竟把这身上的疼痛也抵消了。

片刻之后,杖刑终于结束了。

围观的士兵接到将军示意,连忙扶着趴在凳子上的郑二蛋出去了。

袁大力等和徐妙菀平日交好的士兵,本也想上前去扶徐妙菀,但见将军站在那处没有动,一时谁都不敢上前去。

“你们退下吧!”待大部分人走之后,陆战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抛出这一句话。

袁大力几人会意,这本就是徐兄弟的营帐,他们把他抬,还能抬到哪去。便留恋地看了趴在凳子上的徐妙菀一眼,你推我我推你的出去了。

“都,都走了?”趴在凳子上的徐妙菀终于出声。

“嗯。”

此时不仅徐妙菀额头上沾满了汗,陆战的手心更是全部是汗,他已经尽力地掌握力气和角度,争取带给她最小的伤害。

但看着徐妙菀忍痛被咬破的嘴唇,陆战心中还是狠狠地痛了几下。

“哎呦~可疼死我了~”徐妙菀抬手就要摸自己的屁股,却被上方的一双汗湿的大手稳稳抓住。

“别动!”陆战扔掉手中的棍子,缓缓蹲下身,“你…疼不疼?”

“还,还行!”徐妙菀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扶着凳子就要坐起来。

但哪知腰上刚要用力,屁股上就传来火辣辣的钝痛,让她又趴了下去。

“我说了别动!你刚受完刑,不能乱动,血液加速,会让你伤口充血的。还是先躺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药。”

说着,便走到柜子处,又拿出了一盒绿色的药膏。

徐妙菀余光一看,这不和上次陆战给她的那个很贵很贵的药膏是一样的吗。连忙出声“哎呀,不行不行,这药膏太贵了,浪费啊!”

“无妨,若是日后留了疤,就不好了。”

“可…可…可你是男人,你不能看我屁股啊!”

陆战终于发现他由于紧张徐妙菀的伤势而忽略的事情。

“那…那我去找老胡…”不对,老胡也是男的!去找小铁,不行,他也是男的!

陆战一时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不用管我,你给我,我自己随便上点药就行。”徐妙菀趴着道“我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想来也不会太严重,我皮糙肉厚的,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你哪里皮糙肉厚…”

“我…”徐妙菀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弱弱地说“先别说这个了,这板凳有点窄,不舒服,你能扶我去床上趴着行不?”

“好。”

陆战闻言,慢慢扶起徐妙菀的上半身,蹲低了身子,让她虚虚地依在他的肩上,然后尽量不碰触到她的伤处,缓缓将她扛着抬起,放到了床上。

“你…你出去吧。我要上药了。”

“那…你慢着点。”说完,陆战便将药给她,转身出去了。

徐妙菀侧着头见人已经走了,小声地又哎呦了两声,伸手朝枕头下面一阵摸索。拿出来一个小白瓶来。

这里面放的是她从老胡那讨来的金疮药,是她之前怕自己以后行走江湖时万一有个什么伤势,好歹也能用上,才用自己做的菜,从老胡那换来的。

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出去行走江湖,如今就用上了。

徐妙菀小心翼翼地拱起身子,脱了裤子,然后哆嗦着拿着药瓶,朝自己的屁股上撒着药面。

“哎呦!”这什么破药啊?撒上去比陆战那棍子还要疼了一百倍不止!

站在门口放风的陆战,听闻里面传来的响声,一脚迈进营帐,抬头进来弱弱地问了句“怎么样?”

只听徐妙菀紧闭的那小帘子处,传来女人微微颤抖的声音“没~没什么~你别过来~我~我快好了。”

说完,徐妙菀又忍着痛朝自己的屁屁上撒了些许药面儿,然后将头埋在枕头里,等那刺激的药效过去。

唉,她以后可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打架一时爽,事后…唉!亏了亏了,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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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徐妙菀的饭都是趴在床上吃的,陆战给她端来了从老胡那药来的汤药。

为了这,老胡又趁机数落了陆战一顿,说他没用,在自己的军营里面,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以至于晚上徐妙菀喝药时,陆战便站在旁边直接问“你是否觉得我没用?”

“啊?什,什么没用?”徐妙菀吹着手上已经快被吹凉,但怎么就不想往肚子里喝的药。

“就是…保护不了你。”

….

徐妙菀静止了半瞬,虽然她知道此刻这时候,问陆战接下来的话题,好像有点滑稽,但她真的想问清楚。“你,真的喜欢我?”

陆战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却还是沉默着点头。想着徐妙菀趴着看不见,复又“嗯”了一声。

“哪怕我是女人,你也喜欢我?”

这说的叫什么话,就是因为你是女的,我才喜欢你!我又不是真的断袖!

但这话陆战没有说出口,也只是又“嗯”了一声。

“唉!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你想过没有?”

“我…”陆战看着趴在床上的小女人,他喜欢她的地方自然很多,但是如今她身上的伤,竟是自己亲手制造的。事到如今,要他如何含情脉脉地说自己喜欢她什么。

徐妙菀没有听到头顶上的声音,了然地抬头,然后出声道“你看,我就说吧,你不一定是真的喜欢我!你都不知道喜欢我什么。”

“我知道的。”陆战抢过话头。

“那你倒是说说…”

“我…”我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爽朗,喜欢你会做饭,会缝衣裳,会….但好像,这些说出来,都不足以表达他心中对徐妙菀的喜欢。

“你看,你又没话说了吧,所以,我觉得吧,或许你只是因为平时接触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看上了我。毕竟…”徐妙菀得意的扭了扭头“毕竟人家长的,也还是不错的~”

“嗯,你很好看。”

听陆战承认她的容貌,徐妙菀心中更得意起来,“我好看,我自己当然知道了。但将军,你对我的情谊,或者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但是你那应该不是爱。爱,你懂吗?”

“爱?”

“对啊,爱!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会喜欢小铁,喜欢赵叔,喜欢沈大哥…但喜欢和爱可不一样,差远了!”徐妙菀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陆战好好开一个情感课堂,让他一个千年寒木知道知道,什么是喜欢和爱。别心里对她一个大美女有点感觉,就觉得枯木逢春,遇见真爱了。

“你…你还喜欢沈良之?”

“对,对啊。我挺喜欢沈大哥的啊,他幽默风趣,人还温柔…就,就拿今天的事说吧,若当时我打架的时候不是被你撞破了,是被沈大哥看见,估计我今天都不用挨这一顿棍子了!”

陆战闻言,竟直直地呆立了半晌,不能言语。

原来,原来在她心里,还是喜欢着沈良之。而且,她心中,竟是如此地信任沈良之会护着她。

是啊,今日自己虽手下留情,但终究是动手伤了她,这和那日徐妙菀生病,却只派了两个人送她回来的沈良之有何区别?

都是为着那些军营规矩,而不顾她的死活。

她,她这样想,是对的!对的!

第103章 梦中温情

“你果真觉得,今日若是遇到的是沈良之,他便会保下你,免受这皮肉之苦?”沉默了许久的陆战突然开口

“呃…会吧。”其实徐妙菀也不是很确定,但以沈大哥的性子,估计会装没看见吧。

“那你…果真还是喜欢沈良之?”

“你…什么意思?”徐妙菀仰着头,看陆战,他怎么了?这问的是什么话?明明是她先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怎么扯到沈大哥身上了。

虽然徐妙菀没有正面回答,但陆战的心情却也有千斤重,不管她此刻心中是否还喜欢沈良之,但不喜欢自己,是无疑的了。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说完,陆战便出去了。

徐妙菀捧着凉了的药碗趴在床上,哎?这呆子就这样出去啦?哈哈,那她岂不是不用喝药啦!

然后徐妙菀便忍着痛,颤颤巍巍地下地,将那黑乎乎的药倒到帐中的花盆里,然后自己上床装睡去了。

这一装睡,便就真的睡着了,连陆战整夜没回来都不知道。

第二日清晨和中午,也都是小铁给她送的饭。

老胡那金疮药,虽是刚涂上的时候有点刺激,但药效还是好的。徐妙菀的屁股此刻已经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下地随意地晃两圈了。

此刻她正在营帐内晃悠着消食,让小铁将她没吃完的饭打发掉。和前几次生病一样,她的饭食是要肉又肉,要菜有菜,营养均衡得紧。

“小铁,外面有什么风声没有?”

“哦~什么风僧?”小铁塞了一个鸡腿到嘴里,虽然他很喜欢菀菀姐,但干爹似乎对菀菀姐也太太太偏心了,这一整只鸡,都给菀菀姐炖了,菀菀姐也吃不了啊。

(赵刚:那是将军上山打下来的,不全给她,难道还给你!)

“就,就是关于我这次打架的啊~”徐妙菀两日没怎么出屋,想知道外面的传言怎么样。

有没有人像那郑二蛋一样,说她不男不女,或是看出来将军的处罚偏心了。

“没,没有啊!他们哪敢啊!昨天我知道的晚,没来的及替你求情,但听大家说,你当时挨棍子的时候,一声都没吭,他们都说你厉害呢!”小铁咽下嘴里的肉,关心地问“菀菀姐,你真的没事吗?那可是将军亲自动手啊!你真的没事吗?”

“哦,没事,都是小伤,小伤。”

“哦,那就好。回去之后,大牛哥就在军营放话了,以后谁若是找你的麻烦,就直接去找他。”

“唉,这个大牛…”算了,能在军营里交到朋友,也是她的福分了。

小铁吃完饭,又和徐妙菀聊了一会,便端着餐盘出去了。

徐妙菀百无聊赖地趴着,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前几次生病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陆战这个人有些变了呢?

是从自己那次落马受伤,他送他药膏和披风,还是从进京不成带病回来…

昨天她虽一口咬定,陆战对自己的感情不是爱,但她却也明白,这陆战,对自己确实还是好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梦中,却梦到了陆战。

繁华的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身着藕粉花裙的徐妙菀,手拿蒲扇,巧笑倩兮地站在桥上看风景。

却突然,不知身后何人猛地一撞。手中的蒲扇落地,徐妙菀便如空中柳絮般,从桥上落了下去。

梦中的徐妙菀知道自己是会游泳的,但寒冷刺骨的湖水,让她全身的肌肉紧绷得不能动弹。

窒息的恐怖感袭来,她无助地向上伸着手臂,看着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暗,

难道,就这样死了?

就在心灰意冷间,隐约只见上方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水中奋力游走,伸展着双臂向自己这方游来。

徐妙菀看清了那人在水中依旧晴朗俊逸的面庞,是陆战,是陆战!

终于,二人的手指相汇,食指紧紧相扣。陆战抱住她的腰身,然后便有温热的触觉贴上徐妙菀的唇。

“唔~”不知是被水灌得,还是被陆战亲的,徐妙菀觉得更加透不过气。

挣扎间,就这样醒了过来。

“呼——呼——呼——”徐妙菀率先喘了几口长气。我的天,可憋死我了。

“你怎么样?”

徐妙菀仍未完全清醒,只觉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这感觉,离她很近很近。

好像,好像正有人抱着她,贴着她耳边说的,莫非还是在梦里?

徐妙菀微微睁开眼眸,对上正深情凝望着她的帅气脸庞。

果真是陆战,是陆战救了她。

“谢谢你,救了我。”

徐妙菀如柔弱的女儿家,害羞且温柔地笑了笑,然后闭眼,将头靠在男人的胸前,慢慢地缓解着刚刚憋闷的不适。

这男人的胸膛,果真很暖和结实啊~想起刚刚水中的那一吻,徐妙菀舌头轻探,微微舔了舔嘴唇。好像,好像有点没有尝够…

营帐中,陆战抱着她站着,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如小鸟般依附在他的胸前。

粉嫩的舌儿勾人的一舔,让陆战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刚刚他回营取东西,正要走的时候,却只觉徐妙菀那处传来的呼吸很不规律。陆战怕她有异样,便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却正看到这个臀部受伤的女人,正眉头紧皱,一脸汗湿地仰面躺着。

怕她是由于睡着了误碰了伤口,陆战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让伤口脱离了床板,她才渐渐有了些苏醒的迹象。

但他万万没想到,眼神迷离的徐妙菀,竟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满脸含笑地靠在自己怀里,又…又做出了如此勾人而不自觉的动作…

陆战的体温有些升高,心跳也有些加速。

这些,正贴在他胸前的徐妙菀,更是深切地感受到。

这个大傻子,心跳怎如此之快,还这样响!让她连梦都做不下去了!

“陆战…”以为自己仍旧在梦中的徐妙菀,试探地,第一次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这好歹,是她穿过来,第一个喜欢她的人啊,还是个如此俊美威武的将军。若说完全不动心,那也是假的。

毕竟人家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放到现代,这也是妥妥地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啊!

第104章 美丽误会

徐妙菀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将陆战的心都叫化了,他从未听过,徐妙菀如此柔声的唤自己。

从前,他还觉得自己的名字太过杀伐,今日从她嘴里一出,竟是如此的好听。

“菀菀…”也当她是在梦中仍旧睡着,意识全无,陆战也就放纵着自己,轻声唤着她的小名。

可怜,他只能在她每次昏迷不醒的时候,才有这勇气。

“陆战…”闭着眼的徐妙菀又唤了一声,比刚才更是娇柔,更是饱含情谊。

连身子,也放软地向男人怀中靠拢,白皙的脸庞,闭着眼,微微向上抬起,嫣红的嘴唇,微微蠕动,似在对上方的男人发出邀请。

如此情景,陆战心中慌了神,手中更是有些许颤抖。

他满眼满心,除了那两半娇弱红润的嘴唇,再看不见别的。想起那日山上,喂她水时,曾有过的温柔触感。

鬼使神差地,陆战被驱使着,慢慢地低下头,碰上了那带有魔力的双唇。

“唔~”梦中色上心头的徐妙菀,发出满足的喟叹。

男人的双唇覆上许久,却只是紧紧地贴着,并未动作。徐妙菀心中溢出一丝笑意,呵,这男人,怕是不会接吻吧。

之后,便由这现代穿过来的欲\/女一枚,引领着陆战来到了自己从未触碰过的境地。

徐妙菀闭着眼抬起胳膊,将陆战拉的头拉得更低了一些,然后水嫩柔唇微微开启,含上男人清冽,却不干燥的嘴唇。

辗转吸吮间,灵活的小舌,更是无意地滑过男人的唇齿间,带起陆战身上的一阵酥麻。

“唔~”这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得有些奇妙。

徐妙菀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陆战唇间由开始的僵硬,到微微颤抖,再到现如今的掌控住全部节奏。

“唔~唔~”唇间溢出几许嘤咛,那种溺水的窒息感又回来了。

拢着男人脖子的双臂瘫软无力地松了几分,棉花般的拳头在男人肩上胡乱地敲打。

沉浸在美好滋味中的陆战全身猛地一震,停止了自己暴风般席卷女人唇舌的动作。

“菀菀…”紧贴的双唇微微分离,只剩下重重的喘息声。

感受着男人呼在自己脖间的湿热,徐妙菀微微抬眸,寻着声音,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

男人的薄唇克制地抿着,羽扇般的睫毛随着呼吸有些微微发抖,平日冷如寒潭的眸子,如今却似被煮上了沸水,翻腾滚动。而那潭水中,徐妙菀能清晰地看见自己,满眼含春,怯意娇媚的自己。

幸好这是在梦中,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当她正在暗自庆幸地时候,却惊觉屁股上传来熟悉的疼痛。

“哎呦~”徐妙菀发出一声呻吟,伸手想摸屁股。

“你怎么样,可是伤口痛?”

伤口?不是落水了吗?哪来的伤口。莫非这梦里,她屁股也是带伤的?

“没,没有…”徐妙菀维持着女儿家娇羞的神态,躲避着男人关切的眼眸,眼神微微向远处一撇。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让徐妙菀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了?”抱着徐妙菀的陆战,双臂又紧了紧。

“你….我…”

!!!!徐妙菀呆愣地环顾四周,看着这熟悉的营帐,自己的小床,以及身前的陆战,这…这竟然不是在梦中!

徐妙菀看着男人脖子上,自己仍然挂着的手臂,想着自己刚刚主动上前的动作。

她…她居然,活生生地把陆战强吻了!

“菀菀…我…”

“别说!”徐妙菀用小手堵上了陆战的嘴。

先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冷静,冷静,徐妙菀,你要冷静。

紧接着,徐妙菀先是反复地闭了几次眼,然后又暗暗地用指甲扣了自己的手心,清晰的疼痛传来,让她不得不承认,这真的不是梦!

陆战看着怀中一脸失意,紧闭双目不愿抬头的女人,紧闭的牙齿咬破了腮上的肉。

微微犹豫,再次开口“菀菀,我会对你负责的。”

虽然他知道她心中仍有沈良之,但他如今已经对她做出这么多越矩的行为,他又怎能不负责,又怎能放她回沈良之那里去。

“不!”徐妙菀惊呼出声,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音量又渐渐放低,怯怯地说“不..不是你的责任,不用负责”。

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抬头反问陆战“这是你的初吻吗?”

陆战被这问题击得猝不及防,一时间没有言语。

初吻,若算的话,也是算的。若不算,那就是那次喂水的时候了。

徐妙菀看他的眼神,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想着他刚刚,明显不会接吻的样子,不用他说她都知道了,妈呀,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色\/欲\/熏\/心,就碰了这种不能碰的小嫩羊!

如今哪里是他要负责,恐怕自己要对他负责了!

“将…将军,你…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这样,呃,有点不能思考。”

又管他叫将军了,陆战的心中重重的失落感,但还是无奈地将她缓缓放到地上。

“刚刚…刚刚你仰面躺在床上,我怕你碰触了伤口,才抱你起来…”

“哦,好,好,我知道了。”徐妙菀灰溜溜地绕着原地转了几圈,想着解决之法。

“菀菀…”这已是陆战今夜第三次叫她菀菀,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她如何想,他都誓要对她负责到底了。

“哎~哎~我在,我在。”徐妙菀不走心地答应着,浑然没有发现男人亲昵的称呼。

若是她告诉陆战,这种接吻的事情,在现代,哦,不,在她们村子,算不得什么大事情,就想吃饭上茅房一样稀松平常,他会怎么样?

不行不行,恐怕自己会被打死。

那…那她告诉他,刚刚自己是以为在梦中,才…

不行不行,在梦中也不能对人家这样啊!

“那个…那个将军…”徐妙菀硬着头皮抬头,看向远处的陆战,咽了咽口水,然后胆大地说“那个…刚刚…我们能不能当做…呃…就是…就是当做一个美丽的误会?”

“误会?”

“呃…是啊,你…你就当我是伤到脑子了,一时糊涂,所以才…我们才…”

唉,屁股受伤,伤到脑子的,徐妙菀恐怕是世上第一人。

陆战看着徐妙菀一脸逃避的样子,心中带着怒气走到徐妙菀面前,握住她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

直言道“菀菀,我知道你惧我,怕我,但如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放手了!”

“刚刚…刚刚你虽是睡梦中无意,但我却是清醒的,我想亲你,想吻你,甚至想…”想要你。

“若你只觉这是一场误会,那不妨,再把这个误会加深一些。”

说着,便在徐妙菀呆愣的目光中,黑影微微压下,又重新覆上徐妙菀的唇,吻了起来。

徐妙菀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这…这怎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

第105章 营帐温存

之后的两天,徐妙菀身上的伤好了一点,就又去厨房帮工了。

倒不是她有多勤快,实在是她不知如何处理和陆战的事情。

若是在现代,陆战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跟她表白,她冲着他这颜值,也会答应。

但那只是简单的男女朋友关系啊,合则处,不合则分,一拍两三,各不相关的。

但这是古代,徐妙菀怕她一旦答应,之后的事情,便会脱离自己的掌控。21世纪过来的女人,自然想要对恋爱和婚姻的主动权了。

因为有心事,帮忙的时候又是出了不少的错,不是将削好的土豆扔进了垃圾框,就是将本要炒着吃的青菜,给添了一大锅的水,只能做成了青菜汤。

小铁好几次都偷偷问赵刚,他菀菀姐的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

赵刚想想这两天陆战那一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总是忍不住要笑的样子。估计这丫头就如同这锅里的豆腐般,让某些有心人吃到嘴里了吧~

唉,还是年轻好啊~赵刚如此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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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陆战仍旧没有等到徐妙菀来送饭。但此刻,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着急了。想想徐妙菀那天没有推开他,他觉得,她的心中应该也是有他的。

却不想,不等这正处在情感升温之中的二人有进一步的发展。

一封罕见的从京城传来的家书,打破了陆战正满怀喜意的心情。

这些年来,从京城过来的家书一共没几封,陆战基本上也都是不怎么看的。不看也知道,无非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公爷训斥他为何不进京面圣,询问他何时归家,娶妻生子,替家族延续香火云云。

想起那个从来不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的父亲,和聪明得过分,有些狡黠的庶出弟弟,那个家,他不回也罢。

但今天的这封信,右下角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印记,看似是脏污,实际却是他和京城的暗卫联系的记号。

今日这信,便是暗卫首领穆风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陆战坐在桌前仔细揣摩着书信上的每字每句,推敲着看似平淡无奇的家书中,穆风真正要传的消息是什么。

刚在外面闲逛完的徐妙菀掀帘走了进来,便看见正坐在桌前低头沉思的陆战。

“怎么了?”

听赵刚说,陆战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几口,便让士兵匆匆撤下了。

是,是她的关系吗?因为这两天她都在躲着他?所以他才故意不好好吃饭?

呃...徐妙菀挠挠头,她是不是也有些自做多情了?

陆战抬头看向柔软声音的主人,暂且将心中的疑惑与忧虑渐渐收起,在徐妙菀要经过他身旁时,大手一伸,将女人拽进了怀里。

“啊——”徐妙菀捂嘴低低地一呼,歪歪地斜着坐在陆战的大腿上。

这厮,怎么变的这样快,原来还是个不近女色的大冰块,怎么瞬间就变成那沉迷烟花柳巷的纨绔子弟了。连这招都会了。

徐妙菀在他怀中挣扎,却听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和磁性的声音,“我明日,要启程回京。”

“回京?”徐妙菀暂时停止了动作。

“嗯”陆战将手里的信塞到徐妙菀手中,示意她看信。

徐妙菀呆呆地捏着信纸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看人家的信。

稍稍往下那么一撇,能看见桌案的信封上写的是国公府里寄来的。虽然她觉得看人家家书蛮不好的,但想着之前军营里的士兵们都说,陆战几年都不回一次家。

这明天就要回去,这么突然,莫不是出了问题?便硬着头皮,好奇地看了起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学习,她已经能够完全看懂古代人的书信了,只见信上的字迹笔峰顿挫,苍劲有力,写的很工整,很好看,看不出有什么紧急的情况。

徐妙菀摊着手,无奈地道“不就是正常的汇报吗,说沈大哥已经入京领赏了,圣上赞誉有佳,还说府里一切安好之类的,看不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陆战一手握上徐妙菀的手,一手指着信纸边缘穆风的印记,耐心的道“你记住这图案,这是我和暗卫通讯的暗号。”

“正因为信里没写,才说明,事情有些复杂,暗卫们一定是怕信件半路被截,才没有写清。那么唯有我回去一趟,才能查明。”

“哦,原来是这样。那…会不会有危险?”徐妙菀乖乖地窝在陆战怀里,忘了挣扎。

“危险?呵~天下之大,还没有几个人,敢取我的性命。”

“哦。那...那你路上小心,我给你收拾些衣服和干粮?”

身为将军的替身小厮,这些事,好像是她应该做的。

“嗯”男人的气息在女人耳后吹拂。“你在军营里,有什么事就去找张副将,或者是赵刚。”

“我知道了。”你走了,我就什么事都没有啦,徐妙菀心里想。

“平日,就呆着帐篷里,尽量哪都别去了。厨房那边…”陆战抬手,把玩着她头上的小发髻。

回想起那日如瀑的青丝,便一时情动,将徐妙菀束发的带子一扯,满头青丝倾斜而下,带着少有的花香。

“呀~”徐妙菀抬手捂上头发,恨恨地回头瞪了陆战一眼。

摇曳的烛火,将长长的睫毛在气鼓鼓的小脸投下几许阴影,看着她有些嗔怒的眼神,陆战觉得心情在慢慢变好,遵从内心的驱使,将嘴唇印上了她的侧脸。

“你!”又偷亲她,徐妙菀捂着发烫的脸颊,扭过头不看他。

“不喜欢吗?”陆战真挚地问。

“你…你这人,怎么变化如此之快,像个登徒子一样!。”徐妙菀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陆战面色微赧,沉声道“我没与女人接触过,不知道如何相处,所以…若是你喜欢了,或是不喜欢,都要告诉我。”

他不能告诉她,这两日他研究了许多话本子,那话本子里,好像都是这样写的。认定彼此的男女,可以…呃,可以做一些这种事情,有的还…

“哎呀,你在说什么啊!”徐妙菀自他怀中要起来,但却搬不动压着自己的两只铁壁

“陆…陆战,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一直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吗?如今…如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怎么对你?”

第106章 共同入京

徐妙菀的小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陆战这是在撩自己吗?

“就…就这样那样,又搂又抱…”徐妙菀觉得自己脸热的都有些发烫了,气鼓鼓地继续道“何况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男人呢!这若是让别人看见,怕真以为你是断袖了!”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若是徐妙菀恢复女儿身,她是不是就能够接受自己的心意了?陆战心中想到。

“也…也不完全是。”徐妙菀突然觉得,自己和他有点说不清楚了“总之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好。”听她这样一说,陆战自然送了对她的钳制。

当徐妙菀起身要走的时候,陆战却还是犹豫着握了她的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一个一直在他心中盘旋的问题:

“菀菀,如果有一天,我若是做了什么对你...对你算是很抱歉的事情,你...你会原谅我吗?”

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一夜,敌军的帐篷里,想必她应该是遭受了不少苦难。如果有一天,她知道,那夜他明明可以早些下去救她,却没有那样去做。她会原谅自己吗?

徐妙菀本想随便敷衍两句,但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她也开始认真思考他提出的问题。什么叫做对她很抱歉的事情?

终于,深思熟虑了片刻之后,她慎重地回答道

“我只希望,你在做要对我抱歉的事情前,就能够坦白的告诉我。我不喜欢什么善意的隐瞒和欺骗。”

这个世界,是徐妙菀所不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着很多徐妙菀不熟悉的规则,她实在是不能想象,陆战所说的事情大概会是哪一种。

拿最简单的来说,若是他在喜欢她的同时,还喜欢别的女人,甚至像这个世界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坐拥三妻四妾。别说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迷上他,就算有朝一日爱他爱的无法自拔,她也会忍痛离开。

察觉到女人眼神中渐渐涌上的冷意,陆战站起身,重新搂住她。

虽然很想现在就向她解释一切,解开横在他心中的结。但若现在就告诉她实情,他又害怕她现在就记恨他而离开他,还是等她对自己再喜欢多一点吧。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二十几岁的年龄,会如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般,对刚刚遇见的爱情患得患失。

不能失去她的念头涌上心头,陆战想起当下面临的情境,此次回京,他还不知前路是何情况,自己也不知如何能回来。

无论她是否能在军营中照顾好自己,不久之后沈良之就邀回来了。

虽然自己已经与她有了肌肤的接触,但沈良之作为自己的头号情敌,他坚决不能留两个人在军营里朝夕共处。

于是,抱着她的陆战小心地询问道“菀菀,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京?”

什么?!!!

徐妙菀闻言激动地从陆战的怀中抬头,砰地一声,头顶磕到了他的下巴。

“哎呦~”徐妙菀眼冒泪花地揉着头顶。

“没事吧。”陆战愧疚地再次将她拉入怀中,大手暖暖地揉在她的头顶。刚刚一定是磕疼了,毕竟他的下巴都有些发麻。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京城?”

“京城吗?”

“嗯。”陆战点头。

“可是我骑马的技术还不太好,会不会有些耽误你的行程?”徐妙菀说出面临的问题。

陆战沉思了片刻,然后提出了解决办法。

“你还是与我共乘一骑,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好啊!徐妙菀压下心中的喜悦。

刚刚一进来,陆战说自己要回京的时候,她就想,自己机会来了。但没想到他是要回去处理私事,她便想着,机会又走了。

如今他主动提出来,她怎能不答应!

“我,我倒是没问题,只要将军大人不嫌我碍了你事就好。”徐妙菀乖巧地说道。

虽然共乘一骑有些亲密,但此刻,想着二人之间的关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一起骑个马又怎样,也不是没共骑过?只不过是路途有点长罢了,但这和留着军营想比,她宁愿在马背上被颠到吐。

感受着怀里女人的乖顺,陆战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很奇妙。泼辣蛮横的也是她,大胆洒脱的也是她,此刻像寻常家的女子一般温柔淑女的也是她。

莫不是,这就是军中那些将士总念叨的,女人似水,男人似泥,水遇上泥,就看男人想怎么捏,她们就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展现?

那以后,他可一定要让徐妙菀这碗水,永远地吸附在他这块泥上。最好一直都是温柔乖顺的样子,当然了,像她那日主动亲吻他时,那般妩媚迷人的样子,似乎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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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二人在李副将及赵刚的送别中,驰马离开了营地。

除了水和食物,陆战没什么带的,就两套路上换洗的衣服。

徐妙菀原本也没有什么,但是前几日在北寒城的购置的那些金银细软,徐妙菀却是必须要带上的。

陆战见她对自己买给她的东西爱不释手,心中也是非常惬意。但他要是知道徐妙菀此时想的是,如若在京中有什么变数,她就直接带了包袱逃跑,估计他就后悔把徐妙菀带着了。

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的上路了。

“骑着雷鸣跑了小半天,时至正午,陆战将徐妙菀抱下马,坐在树下休息。

给,先将就吃点,晚点的时候,前面有个驿站,我们在那里歇息一晚。”

“好。”

其实她被颠的有点吃不下,但一想到陆战一定是为了照顾她才休息的,若是他一人出行,肯定是日行百里不带少的。

便也听话地乖乖地接过干粮和水,稍稍地吃了几口。

“这两天沿途的驿站少一些,会有点苦。过几日临近京城,沿边的城镇和村子多了,就好了。”

陆战怕她后悔跟他一起出来,出声安慰到。

“没事的,以前在我们老家,我也是很能拼命的,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不睡觉,这都不算什么的!”

说完,还努力的咬了一大口硬硬的干粮,扯着脖子咽了下去。

不过她倒是没有夸张,以前她跟剧组拍戏,也是天南海北哪都飞,哪有活哪上,冬天拍夏天戏,夏天拍冬天戏。

没事跳个水池子,淋点雨的,都不在话下。吃苦这种东西,想在演艺圈闯出名堂,是一定不能怕的。

陆战温柔地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他很想说“以后都不叫你吃苦”这种话,但想想男人还是要以行动为主,言语上的承诺,终究抵不了实际,便又咽回了肚子。

“里,里也吃点啊,造叔,造叔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徐妙菀嘴里塞满了饼,有些口吃不清。

“好。”二人就这样边聊天边吃,匆匆地将午饭解决,然后重新上路了。

第107章 上交财政大权

行至半夜,二人终于到达一家驿站。

“小二,来两间上房。”

“不好意思客官,今晚的客房满了,只剩一间了。”

守夜的小厮打着哈欠,看了看面前气宇轩昂的这位爷,和他后面那个呲牙咧嘴扭腰揉屁股的小兄弟。

“还请小二哥通融,我付双倍房钱。”陆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锭银晃晃的元宝。

他知道这附近客栈少,而且他们来的又晚。不过也不排除客栈为了宰客,以这种理由搪塞。

果不其然,小厮原本睡意朦胧的眼睛骤然发亮,刚要拿过这眼前的银子,却被扑过来的徐妙菀抢了个先。

“将....公子,您就别为难人家小二哥了,一间就一间,我打地铺就成!”徐妙菀无视小二仇恨的眼神,咧着嘴嘿嘿地说道。

这可是十两一锭的大元宝啊,上次去北寒城逛街,她多少对物价有了一些了解。她那天买的那一包袱东西,也不过就值三四十两。这一个小破驿站,住一宿就十两。太贵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陆战看着徐妙菀抱着元宝像抱自家孩子一样,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这个小财迷,罢了,今晚就他睡地铺吧。

交代小二准备一桶热水和上好的酒菜送上来后,陆战便领着小财迷去了房间。

“我的大将军,出门在外,财不外露,您知不知道啊~”一进屋,徐妙菀便关上门,叉着腰对陆战说。

道理陆战都懂,但是他不想徐妙菀受苦,更何况,想取他的财,也要看那些猫猫狗狗有没有那个本事。

徐妙菀见陆战径自倒茶喝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便也知道她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人和人家名副其实大土豪,完全是两个阶级的,说多也是浪费。

便将刚刚拿到的元宝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然后也不理陆战,开始喝起了茶水,奔波了一天,别说嗓子,感觉浑身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陆战按住要将最后一点茶水底子都喝干的徐妙菀,服软地说。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这样便是。”

他发现,和徐妙菀在一起之后,他的话明显比原来多了。

“哼,没有诚意。”徐妙菀扬脸不理他。

见佳人没有哄好,陆战转念一想,便将自己怀中的几张银票拿了出来,然后又拿过随身的包袱,抖落了十几个元宝,以及一小袋碎银,整整齐齐摆放在了桌上。

“这是干什么?”徐妙菀盯着银灿灿的元宝,眼睛都快直了。

“我平时不太会花钱,要不这一路,你管帐?”

他确实花钱的时候不多,原来在京城,都是身边的小厮负责,在军营,他更是没有花钱的地方。

“我...可是我也不太在行。”徐妙菀也实事求是地说道。

见徐妙菀拒绝,这倒是有点出乎陆战的预料,他还以为,她应该是很喜欢钱才对。

徐妙菀哪里不喜欢钱,可是责任又是一方面了!她毕竟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管钱这种事,可大可小,放在自己身上,若是丢了可怎么办,两个人一起喝西北风啊~

“那不然....这些给你。”陆战将银票重新放回怀里,只是将元宝和碎银子推向徐妙菀。

白花花的银子再次向徐妙菀招手,还没等主人下命令,那纤细柔白的小手,便已摸上银灿灿的银子。要不是陆战在这,她都想狠狠地咬上两口。

“要不然这样吧”徐妙菀将元宝重新推回给陆湛,只是把一袋子沉甸甸的碎银子接了过来,然后出声解释道

“碎银子我保管,反正我的打扮也像你的小厮,平时零碎的花销我就负责了,如果需要花大钱的地方,我再管你要?”

“好。”陆战将元宝收回包袱,已示默认。

于是,就见徐妙菀喜滋滋地将碎银子哗啦一声倒在桌上,然后一个一个地数了几遍,再重新装回了兜里。还是按照大块在下,小块在上的排列组合装的。

陆战突然觉得,刚刚建立起的“徐妙菀没有那么爱钱”的想法,不成立!

两人吃饱喝足,又轮流简单梳洗一番之后,终于不得不面对屋里只有一张床的这个事实。

陆战自然是不肯让徐妙菀打地铺的,于是他率先抢过了徐妙菀手中抱着的被子,在屋子里寻了一个合适的角落铺了下去,然后衣服也没有脱,人往那里随意的一躺,示意尘埃落定。

“将军,还是我睡那吧。”徐妙菀揪着衣服下摆,有些犹豫地说。

陆战翻了个身,没有理他。

“您是将军,怎么好让您打地铺。况且明天还要您驾马呢,不休息好不行的。”

陆战面对墙壁,用男人强壮又挺直的后背作回复。

徐妙菀耷拉着耳朵看着自己造成的这一切,稍微有点后悔刚刚自己一时的财迷。

于是陆战便只听稀稀疏疏叮叮当当一番,房门打开,有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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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二哥~这么晚了,放间都没了,您还要在大厅值夜啊~好辛苦啊~”原来徐妙菀是下楼去了大堂。

“您看~是不是能给我再安排一间房间?”徐妙菀掏出怀中的几个碎银子,放在吧台上。这几个银子,虽说没有十两,五两也是有了。她还是挑大的拿的呢!

“哼~”小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小二哥~~~”拉长的声音,带着讨好的语气。若不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个男人,徐妙菀发誓她的声音还可以更嗲。

小二听见这声音浑身机灵了一番,看了看面前这个撅着嘴巴,大眼忽闪忽闪的小兄弟,终于开口道

“不是我不给你安排,是真的客满了!半间房都没有了!”

刚刚在他们后面,就又来了两位客官带着小厮,如今连客栈后院的马房都住满了。

最后,徐妙菀只能无奈抱着软磨硬泡来的一床被子,蔫蔫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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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从徐妙菀出去就一直跟在后面远远偷看的陆战,早已在她回屋之前,重新回到原位,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样子。

徐妙菀蹑手蹑脚地走到陆战身边,将刚要来的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小声地说了句“晚安”。

听着徐妙菀轻手轻脚爬上床的声音,陆战嘴角微微扬起,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在心里也默默给她回了一句,“晚安”。

月光温柔地从窗沿无声泻下,在这偏僻的客栈里,撑起了一室的梦幻与温馨。

第108章 野外露宿

有了徐妙菀的陪伴,漫长的旅途也显得没有那么难熬,两人就这样一路骑马,一路打尖住店,匆匆地过了几日,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又是日近西斜时,陆战驾马从大路奔驰而来,越过了一片灰呀呀的废墟,马蹄未停,继续往前而去。

但约么又走了一刻钟,陆战觉得有些不对。

按照他之前的记忆,这附近应该是有一座驿站的,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未见?

他抬头看天,眼见太阳就要完全隐落山头,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怎么了?”这几日已在马上完全习惯的徐妙菀,察觉到马儿的速渐渐降了下来。

“原来这附近应该有座驿站。但却没有了,不知是否是我记错了。”

“驿站...莫不是已经废弃了,或者换地方了?”徐妙菀想着陆战应该没有记错。

这几日,途径的地方哪里有什么东西,哪里有驿站,要多久到,陆战拿捏得可是分毫不差。

若不是听人说他从不回京城,她都要觉得陆湛是不是每天都在这路上来回一趟,才能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

废弃...陆战突然想到刚才二人路过的那一片废墟。怕不是,驿站意外毁了?

“看来我们今晚要露宿野外了。”陆战有些抱歉地说。

“哦~没事没事,就当出来野营了!”徐妙菀欢快地回应。

于是陆战又往前骑行了一段距离,趁着天还没黑,将马骑进了一旁的竹林。

寻摸了一个合适扎营的地方,然后抽剑砍断了几根竹子,清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

“哇塞!将军你武功好高啊!”

刚刚那动作真的是好帅啊,那么粗的竹子,陆战一抬剑,连串就倒下了三根。

长剑归鞘,陆战看见少女眼中的崇拜,转身低头笑了笑。

手里的动作却是未停,他抬手捡起刚刚砍断的竹子,用力地插进泥土,想要搭一个简易的帐篷。

徐妙菀想过去帮忙,但陆战不让,说是怕竹子划伤手。徐妙菀只好在一边,随手捡起一根细竹子,学着刚刚陆战挥剑的身影,比划起来。

“唰——唰——唰——”陆战闻声回头,看着少女有模有样挥剑的动作。

“你这剑法,莫不是和沈良之学的?”

“对啊。要不是沈大哥走的早,他这一套剑法,我都要学全了呢!”徐妙菀懊恼地放下竹枝。

当初说好了先学套路,之后沈良之再教她如何用剑御敌的。她本以为进京的路上还能跟着学点,但没想到就这么荒废了。她到底还是只学了个皮毛、花架子。

一想到,沈良之或许曾贴身教过徐妙菀练剑,想象着二人亲密的样子,一个不察,裂开的竹茬狠狠扎进了手心。

徐妙菀刚好往过走,便看见了陆战手上一个反射性的动作,以及那缓缓下流的鲜红血液。

“哎呀,流血了流血了!”徐妙菀仍了竹子,过来拿着陆战的手仔细端详“你啊你,还说怕我划伤手,这你反倒先受伤了。”

徐妙菀一边埋怨,一边扯着陆战到放包袱那里去。

只见徐妙菀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水囊,打开水囊口,竟有酒味溢出来。徐妙菀先是用酒给伤口消了毒,然后又打开她宝贝得不得了的小绿盒,在他伤口处细细涂抹起来。

陆战知道她出营前管赵刚要了酒,但他以为她是怕路上冷,想取暖喝的,没想到却是消毒用的。

“好啦!不留血了!有了你这圣药,也不用担心留疤了!”徐妙菀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伤口,觉得应该是不用包扎,这才把男人的手放开。

“嗯。”陆战收回自己的手,看着低头整理包袱的女人,感受着手上仍旧留存的温热触觉。

刚刚因为沈良之而引起的那些不适,也都不见了。

“你若是真的想习武,我以后教你便是。”陆战开口道。

“真的?”

她在军营中,听那些将士们夸赞他们的将军武艺高强,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虽然她还没真正见识过什么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武功,但若是能从陆战这学来几分,以后行走江湖就有着落了!陆战虽然人冷了点,但无疑会是个好师傅,

“那就提前谢过师傅!请受徒儿一拜!”说着,徐妙菀便弯腰给他作了个揖。

“瞎叫什么。”陆战侧过身,走到还没处理完的帐篷处,不接受徐妙菀的称呼。

“哎~你这人,刚刚还说的,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我说了教你武功,但没说当你师傅。”陆战背对着徐妙菀继续整理竹子,若是成了师徒,岂不是…他才不想当她师傅,他想当她相公,想…

男人的脸,在黄昏的余韵中泛着微红。

“不当就不当,那随便,反正你记得答应了教我就行!”哼哼,她也不要什么真正的师傅,她要的就是陆战别像沈良之一样,教两天就跑了。

“嗯。”心里想着不能言说之事的男人,抿着嘴应着。

从前京中的那些豪门闺秀他也见过不少,无一不是笑不露齿,行不露足,只懂琴瑟韵律,难得他的小姑娘会对刀剑之术感兴趣。

如若以后跟着他,打仗的时候他自然不能带着她,平日里,虽说不上什么凶险,但会些防身之术,也是必要的。

得了陆战保证的徐妙菀,高高兴兴地在周围捡着干燥的枝叶,为了一会儿生火用。

当她抱了一大捧干树枝回来的时候,只见那由竹子搭成的三角形的帐篷已经成形。

“哇~将军你真的是好厉害啊!可以去参加荒野求生的节目了!”

徐妙菀低头钻进了竹子做成的小帐篷里,虽然有点小,但两个人在这里将就一晚是够了!

“什么荒野求生?”

“嘿嘿~没什么,就是我们老家那的一个娱乐的项目,会有一些人,专门去那些大森林啊什么的地方住几日,吃的用的都采自大自然。”

徐妙菀将带回来的柴火放在帐篷边,看着陆战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他们引燃,继续道“最厉害的那个,叫贝尔,他经常吃虫呢!将军,你们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有没有吃过虫啊?”

陆战将带来的干粮,置于烤架之上慢慢烘烤,迎着火光看向面前双目璀璨的少女,“虫倒没吃过,但吃过别的东西。”

第109章 竹林遇9险

就这样,二人坐在帐篷边,烤着火,吃着干粮,静静地抬头望着天上的光亮消失,直至星星闪现。

“将军,你是什么星座?”徐妙菀突然问,她记着上次在山上也跟他聊了这个问题,不过那时候她睡着了,完全记不清了。

“什么?”

“嗯,就是说,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徐妙菀眨眼转头望向身边的陆战。

“十二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陆战又有一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那是十二月前半旬还是后半旬?”女人的小嘴继续追问道。

“前半旬。”真的很想亲,怎么办?

“那...那你应该是摩羯座!”徐妙菀兴高采烈地说。

“那是什么?”

“摩羯座严谨务实,虽然个性上比较沉闷,但主见却很多,善于观察,是天生的领导者。摩羯坦诚,实际,敢做敢当.....

怎么样,确实很符合你的性格吧!”

没错没错,既有上位者的缜密,偶尔又闷骚又腹黑,陆战确实是摩羯座,无疑了!

“你会看相?”他还记得上次有人说她给袁大力看相的事情。

“哈哈~什么看相啊~这在我们那,多关注几个星座博主或者看几个公众号就知道啦!”

经过陆战启发,徐妙菀突然想到一个日后可以用来赚钱的途径,她可以用星座知识给人算命啊?哈哈哈~原来当年的微博也没白刷!

不过徐妙菀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屡次不设防地在陆战面前说自己家乡的东西,这男人怎么从来没仔细追问过她。

正常的套路不应该是有所怀疑,然后追根究底,问她她的家乡为什么和他知道的相差甚远呢。

“将军,我问你一个问题。”徐妙菀破天荒地正式起来。

“嗯。”

“将军,我们…我们认识也有几个月了,你…你就没觉得我有什么奇怪?”

奇怪?在陆战心里,她当然奇怪,跳脱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他开辟新知的言论,可是也正是这种奇怪,才让他觉得,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你…”陆战斟酌着说道“你确实与寻常女子不甚相同。”

徐妙菀心中咯噔一声,她就说吧,陆战那么聪明,怎么会一直被她的胡言乱语搪塞过去。

“那…那您还喜欢我?不觉得我有些…呃,有些怪怪的?”

“我…”

陆战刚要开口,却只闻远处两道破风传来的细微响动,大手拽住女人的肩膀往怀里一带,将她按着扑倒在地上。

再抬头,只听嗖嗖地几声,前方一颗竹子上已狠狠插入两只暗箭。

陆战迅速地拽着徐妙菀站起,一手持剑,一手扶人,将她稳稳地藏在自己身后,流水般的剑花准确地打落迎面而来的箭矢。

妈呀!有刺客!

身后的徐妙菀紧紧地攥着男人后背的衣襟,就像小时候玩的老鹰抓小鸡一样,紧紧地藏在老母鸡的背后。

双脚随着陆战的动作也快速地左右移动,生怕被哪个漏掉的暗器扎到腿。

陆战手中长剑灵活甩动,彷佛形成了一道结界,密密麻麻的飞箭在快要接近二人之时,都被利落地拦腰斩断。

一阵箭雨过后,世界禁止了几秒。就在徐妙菀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只见几条黑影从竹林中窜出,直奔二人而来。

陆战飞快地抱起徐妙菀,往竹林深处退。徐妙菀只好紧紧地攀在男人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减少给他带来的负担。

“将军,要不你放下我…”

“别怕。”陆战抱着她骤风般地飞驰,完全没有因为身上多了一个人而放慢速度。

埋在男人臂膀中的徐妙菀听着耳边嗖嗖的风声,咽下了本想说的话,她是想说,要不将军放开她,她自己逃着试试?那些人肯定不是来抓她的,应该不会在乎她一个小喽啰。

等他解决掉那些人,在来寻她。

当徐妙菀意识到事情真的有些严重过的时候,她才知道,没和陆战分开是正确的。

此时,二人已经被十多条黑色的人影围成一圈。短暂的试探过后,这些不知何处来的杀手,丝毫不顾江湖道义地,一起攻向陆战和徐妙菀。

徐妙菀双手双脚紧紧地缠住陆战的腰身,化作一直书袋熊,只求不给陆战添更多的麻烦。

她闭着眼,用耳朵听着这一场刀光剑影的厮杀。兵器相接的声音,有竹子断裂的声音,还有刀剑入肉的声音....

此刻徐妙菀才真真的意识到,她确实来到了古代,这个刀光剑影,可以肆意杀人和无缘无故就被人追杀的时代。

“你怎么样?”解决掉两个迎面飞来的杀手,陆战急促地问道,抱她的左手更加紧了紧。

“没事。”

徐妙菀镇定心神,重新紧了紧攀着他肩膀的手。既不能勒他的脖子,也不能让自己掉下去。此时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汗似乎比正在奋战的陆战流得还要多。

“别怕。”陆战能明显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

说话间,陆战侧身腾空翻起,一脚揣向直奔他而来的黑衣人,长剑朝左侧猛地一刺,正中要偷袭的一人。

唰地一下,似有血液迸到了陆战和徐妙菀的身上,一股血腥气蔓延开来。

如此打斗了半刻钟后,徐妙菀只觉身上的男人除了气息有些微喘,但招式仍旧灵活,抱着他的手也是有力得很。

心里刚想暗暗为陆战叫个好,却不经意地看见两个蒙面人,居然从后面偷袭而来。

“小心!”徐妙菀抱紧了陆战的后背,打算用双手替他护得再多一点。

却只觉陆战一个转身,长剑脱手而出,那打算偷袭的黑衣人便被陆战强劲的剑气带着,横空飞出了竹林,两人混做一串,被长剑紧紧地钉在树上。

还欲再上的杀手似乎有些慌了神,仿佛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他们行刺的目标,大名鼎鼎的镇北将军居然不止是会带兵,武功也绝对是上乘。

于是接下来的战役,便变得有些恶心了。

因为徐妙菀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些人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陆战提剑的右手,一个劲地朝护着她的左侧方向过来。

她只能在那闪闪发光的凶器快要逼近的时候,用力地忍住要溢出喉咙的尖叫。感受着不知是谁的热血,喷洒在她的脖颈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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