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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防线》 第一章 奇怪的病人 在很多人的眼里唐涛无疑是一个成功男人的典范，他长期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为人和善幽默，三十岁就在青州买了房子，还拥有一家私人心理工作室，同时他还是青州市刑警队的特聘顾问，协助警方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 和往常一样唐涛早早的就到了工作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时候唐涛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名叫郑龙的网友，这人唐涛没有什么印象，加他很久了，但从未说过一句话。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接视频。” 事情？什么事情？ 唐涛有些困惑，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和这个人联系了，又何谈办什么事情了。 不等唐涛回话对方直接发起了视频通话，唐涛清了清嗓子还是接了对方的视频。 对方似乎有意挡住了摄像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样的情况唐涛见怪不怪了，他接触过不少的心理病人，很多人都有抵触心理，更有甚者完全不相信自己有病。 唐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不是你帮我，而是我帮你。”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唐涛愣了下，笑了。 “好吧，是你帮我，那么你能帮我什么呢？” “还记得夏雨晴吗？” 夏雨晴，唐涛的前女友，两年前夏雨晴在参加完同学的生日会之后意外的失踪了，这两年唐涛一直在寻找夏雨晴的下落。 当时知道这件事情上过电视，很多人都知道。 “知道，怎么了？” “再过三天就是她的生日了吧？真是可惜啊，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没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郑龙的语言明显的带着一股讽刺的意味，似乎是故意来刺激唐涛的。 虽然唐涛不相信对方的话，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那种冲动，那就像是一股从未熄灭的火苗，对方的话无疑是在火苗上浇了一桶汽油，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可握笔的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下。 唐涛深吸一口气，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就是想帮帮你，她的身高应该是一米六五，娃娃脸，丸子头，很喜欢吃各种各样的水果，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哦，对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应该是她23岁生日时候你送她的琥珀戒指，戒指的底部刻着代表你们姓氏的字母T和X，唐医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郑龙对夏雨晴的事情如数家珍，说的一个不错，唐涛很吃惊，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琥珀的事情，这是他和夏雨晴的秘密，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唐涛的笑容消失了。 “嘿嘿嘿……” 视频那边传来了一阵干笑声，那声音就像是一个形如枯槁的老者躲在黑暗中发出来的一样，让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现在就去大厦前面的公厕二楼，当然你也可以当我是个疯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记住，不要挂视频。” 唐涛犹豫了三秒钟还是站了起来，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他握着手机迅速下了楼。 公厕距离大厦也就几十米，公厕一楼是厕所，二楼是保洁员的杂物间，推门而入一股霉味顿时铺面二来，满屋子堆的都是发臭的扫把拖把小推车，还有一些遮雨用的破油布。 “我到了。”唐涛说道。 “很好，门后面有个黑色袋子你拿着，下一步就去月亮湖，从南门进入，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如果你不去的话你再也别想知道夏雨晴的下落，对了，她当天晚上是穿着一件酱紫色的长裙吧，出门的时候你们还在梧桐树下拥抱了一下对吗？” 郑龙有意吊唐涛的胃口，并不把所有事情都一次性的说出来，他的这句话再次让唐涛变的警觉起来，夏雨晴那天的确是穿着酱紫色的长裙，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当时两个人从家里出来一直走到小区门口才停了下来，在上的士以前夏雨晴回过身和唐涛拥抱了一下，这种私密的事情，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唐涛压低了声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那个低沉沙哑的笑容再一次响了起来。 “嘿嘿嘿，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按照我说的做，千万别玩什么花样，只要你离开我的视线那么游戏结束，你现在就去月亮湖的桥上，记住，从南门进入。” 唐涛拿起袋子看了一眼，这是一个用了很久的购物袋，上面的字都磨平了，散发着一股怪味，袋子里面装着一件黑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还有一双皮鞋。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郑龙说道。 时间不等人，来不及细看唐涛匆匆出发了，这次他倒是要看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唐涛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一边开车一边再次打开了袋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次他有了全新发现，他找到了一条散发着尿臊味的四角裤。 除此之外袋子里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唐涛有些无语，这套衣服肯定是别人穿过的，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他越发的觉得郑龙有心理障碍。 唐涛试图和郑龙交流，可是郑龙并不回应，视频那边依旧是一片漆黑。 这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正前方，她挥舞着手示意唐涛停下，在她的身边还停着一台白色的机车。 唐涛不得不一脚刹住。 女人背着一个小包，穿着超短的牛仔裤，扎着马尾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你好，我的车坏了你能帮个忙吗？”女生一脸期待的看着唐涛。 “不能！” 唐涛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女生，他现在正赶着去月亮湖哪有时间帮忙。 女生愣了下，笑了笑可以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借下手机打个电话吗？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就一个电话。” “不可以。” 说完唐涛就要走，女人抢前一步再次拦住了唐涛。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唐涛勾了勾手示意女生过来，女生大喜连忙跑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真是太谢谢你了。”女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以为唐涛要帮她。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一句冰冷的话语。 “不好意思，我不是。” 唐涛一脚油门下去牧马人瞬间就窜了出去，后视镜里女生一脸鄙夷气的直跳脚。 没多久唐涛就赶到了月亮湖，提着袋子从南门步行走了进去。 月亮湖位于青州的湿地公园里面，是一个和大海连接的天然湖，园区里植被茂密相当的茂密，而南门的位置无疑是植被最茂密的地方。 唐涛按照对方的要求走到海边的桥上停了下来。 “我到了，现在怎么办？” “把袋子丢下去。” 唐涛探头看了一眼，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海面足有二十三米高，桥下是一大片稀疏的红树林，此刻海水退潮露出了大片的沙滩，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唐涛还是照办了。 “很好，那么现在你就回去，你要的线索就在你工作室附近的沙井里。” “等……” 唐涛的话还没说完视频已经挂断了。 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咸涩的海风撩起了唐涛的长发，他扶了扶眼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像是憋了很久很久，回想刚刚的事情他很困惑，这人要自己跑这么远就为了丢一件衣服，这也太奇怪了吧？ 既然他早就把线索藏在自己家门口了。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吗？ 怎么感觉这就像是一场闹剧呢？ 唐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工作室，沙井就在工作室边上的一棵树下，撬开沙井盖里面果然放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唐涛将袋子取回了工作室，关上了房门。 袋子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部几乎全新的苹果手机。 手机没有屏保，没有SIM卡，通讯录里一个电话也没有，通话记录也删的很干净，更加奇怪的是连微信之类的聊天软件也没有，好在相册里面还有不少的照片。 但是这人是谁？ 他和夏雨晴失踪有什么关系？ 第二章 坠入陷阱 唐涛把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确信这个手机的主人是个喜好搏击的年轻人，家境相当的不错，他试图询问郑龙，然而对方已经将他拉黑了。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唐涛疑窦丛生，难道说这个男人和夏雨晴失踪有着某种联系。 可他是谁呢？ 还有一个问题，这部手机是谁的？郑龙又是以什么手段获得的？ 是偷的吗？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报警无疑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亦或者说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闹剧，是郑龙故意在戏弄自己，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因为职业特殊唐涛得罪了不少人，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唐涛破坏了他们的家庭，所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有次他甚至被人打了。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个熟客出现在了工作室门口，他将手机塞进了抽屉里，微笑着走了出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午十二点，唐涛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准备叫个外卖。 “哟，这是准备下班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走了进来，他一身便装满脸堆笑，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非常的随和。 雷天鹏，青州刑警队重案组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国内好几家警校的客座教授，从警几十年有着丰富的破案经验，学识渊博，为人宽厚，大家都喜欢叫他雷教授。 “雷教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 唐涛上前和雷教授握了握手，寒暄一番之后彼此坐下，雷教授将公文包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包里鼓鼓囊囊的，从轮廓来看包里应该放着一把手枪。 “唐医生，今天早上你有出去吗？”雷教授端着茶杯半眯着眼问道。 “没有啊，早上我一早就来了，我这里很忙的，刚刚你也看见了。” 唐涛想都不想就否认了，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哦，是吗？那就奇怪了啊，我的朋友说在月亮湖看见你了啊。” 两个人四目相对，看似风轻云淡，其实都在揣测对方的想法，此刻任何的迟疑都有可能暴露自己。 “是吗？那他可能是看错了吧。” 唐涛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那你看看这个。” 雷教授拿出手机将一张照片翻了出来，那是唐涛进入月亮湖的时候监控截图。 “你不但去了月亮湖还去了公厕对吧？” 月亮湖，公厕，雷教授的两个问题明显就是有针对性，唐涛知道他的事情恐怕是穿帮了。 “教授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之间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唐涛也不绕了，直接把话挑明了，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雷教授问他手机的事情他直说就是，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钱包是自己偷的。 雷教授点了点头，笑道：“好，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爽快人谈话，今天早上七点多你为什么去公厕？你带走的黑色塑料袋子里有什么东西？” 果然，警方已经查到他了。 “是这样的，早上我……” 唐涛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噎住了，他想到了微信内容，想到了郑龙说的那句话。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接视频。” 这句话很容易理解，那就是郑龙在委托唐涛办事情，而唐涛的确去办了，他帮郑龙丢了一个塑料袋子，拿了一部手机，这不是犯罪同伙是什么？ 而且就算是唐涛告诉雷教授说这一切都是郑龙陷害他的，那么证据呢？微信视频这东西可不能回放，只有一个时间记录，这只能说明自己和郑龙进行了视频，并不能说明自己就是被陷害的，而且雷教授凭什么相信自己？ 刚刚唐涛只顾着忙完全没有往这一层去想。 雷教授似乎看出了唐涛的困惑，道：“今天早上八点有人在公厕的二楼发现了一具全裸男尸，男尸的生殖|器被割掉了，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你的脚印，同时还在月亮湖找到了你丢弃的袋子，袋子里面装着死者的衣服和鞋子，包上也有你的指纹，南门的监控清晰的拍摄到了你销毁证据的全过程，唐医生，你要解释一下吗？” 说完雷教授就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到了唐涛的面前。 照片上一具全裸的男尸蜷缩在地上，全身苍白犹如福尔马林泡过的标本，生殖|器被人齐齐割了下来，死者全身有多处刀伤，一张脸几乎被划烂了，场面不忍直视。 唐涛愣了下，立刻意识到他被人算计了，无数情节在唐涛的脑子里重演，这个死者和手机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同一个人，毫无疑问，手机的主人就是这个死者。 如果按照雷教授所说那自己无疑就是帮凶，甚至说就是凶手。 从警方的视角来看，唐涛去丢衣服的行为那就是有意销毁证据，现场的脚印，袋子上的指纹，还有监控都能证明他的犯罪事实，最关键的一点是工作室里还藏着死者的手机，这就是唐涛涉案的铁证。 至于为什么手机没有SIM卡和通话记录也好解释，被唐涛处理了，这会儿只不过没来得及转移而已，就算是他不是杀人犯，也是帮凶，这可是要坐牢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郑龙为什么要说那句奇怪的话了，那就是他诬陷自己的第一步，如此一来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没法解释清楚了，就算是他不是主谋也是帮凶，如果他只是帮凶那么无论死者和他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毕竟他不负责杀人，他只是负责处理尸体销毁证据而已，但是这也足够把他拉下水了，只要找不到郑龙他就无法洗脱悬疑。 完了，这次是真的掉进别人的陷阱里了。 郑龙根本不是要帮他，而是要害他，为了害他郑龙有可能还杀了人。 “按规矩我们要直接来抓你的，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我们特聘的专家，曾经还是自己人，所以我才亲自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发生这样的事情雷教授也很无奈，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是警察，一切都以证据为主，眼下没有直接抓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唐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吗？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个微信好友发来的视频，他知道很多夏雨晴的事情，并且以此指使我去公厕二楼拿了一个袋子丢到了月亮湖的桥下，等我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让我到沙井里面取了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部手机，我想应该也是死者的，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是不是被陷害的我们会调查，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雷教授从腰上解下了手铐，唐涛没有挣扎主动伸出了双手了。 冰冷的手铐落在了唐涛的手腕上，就这样唐涛被抓了，当他走出工作室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来了一堆的警察，他早就被包围了。 第三章 仇人相见 青州刑警队会议室。 案情分析会正在紧张的进行之中。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身体比较健硕。 法医韩丽首先做了尸检汇报。 “死者肺部积水严重，口腔中残留的泥沙和水草，判断死因为溺亡，泥沙成分与公厕后面小河里的泥沙成分相吻合，他应该就是溺死在小河里的，死亡时间为昨晚十二点左右，他的胃里还残留着未消化的牛肚和啤酒，生前应该吃过海底捞或者火锅，喝过酒，在死者的左颈部有一条三公分长锐器划伤，死者是在死后数小时被人割掉了生殖|器，创口齐整干净，应该是一刀割下来的，凶器可能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全身有多处刀伤，尤其是脸部几乎被划烂，凶手的手法非常熟练老道。” 在座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压力，这已经不是一起普通的案子了，凶手杀人还割生殖|器毁容，手段残忍毒辣，而且还是个老手，极有可能是个惯犯，这个人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必须尽快处理。 “我在袋子上发现了唐涛的指纹和一些动物脂肪残留，判断应该是猪油，另外我在死者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韩丽将一个小袋子提了起来，那是一小片绿绿的苔藓。 “这是青苔？”岳阳问。 “是，不过上面残留着化肥的成分。”韩丽说道。 雷教授拿着藤蔓看了看，说：“这不叫青苔，叫绿苔，广泛用于盆栽种花方面，也有人把它放在鱼缸里面，从这片绿苔的颜色来看应该是用在盆栽上的，我想受害人生前应该接触过盆栽，这一点很重要，找到绿苔的来源指不定就能搞清他昨晚的动向，另外在公厕边上的小河上有一座拦水坝，会阻拦一切漂浮物，我想尸体应该就是从这里被人拖到公厕里实施了犯罪，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定在这条河上，必须要找到第一现场，李枭你那边怎么样了？” 李枭将笔记本上的画面推送到了大屏幕上，那是唐涛和郑龙的聊天记录，内容很简单，结合唐涛的所作所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唐涛就是犯罪同伙。 “我查过这个叫郑龙的人，此人是半年前加的唐涛，两个人从未联系过，对方的注册手机号是一个189开头的号码，号码的持有者是一个叫刘波的人，这个人的身份证我看见过很多次，是个无业游民，因为没钱把身份证卖了，很多不法分子就利用他的身份证到处作案，这个号码是两年前开通的，但从不使用，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这个郑龙应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很清楚警方会从通话记录入手调查他的社交圈子进而找到他本人。” 说完李枭又把死者的手机内容推送到了屏幕上，照片的内容很多很杂，拍摄背景遍及全市。 “死者穿的都是名牌，进入出入高档娱乐场所，经济富裕，喜好搏击，很多照片的背景是在北区的明珠塔附近拍摄的，在这附近一共有大大小小十三家俱乐部，相信去查应该能查到线索，我这边有新消息了会马上通知你们。” 雷教授点了点头，问：“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唐涛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丢死者的衣服？随便找个垃圾桶一丢一会儿都被人捡走了，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唐涛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手，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的反侦察能力极强，怎么会愚蠢到大摇大摆的从监控下走进月亮湖公园？如果案子是他做的，那么他怎么会把死者的手机放在工作室里？我不相信他会干出杀人毁尸这种事情，唐涛有没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是什么？死者又是谁？这些问题都值得深究，还有现场也必须复查，张力岳阳你们这几天要辛苦一下了，等破了案子我请你们吃烤鱼。” 雷教授很快进行了分工，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刚刚和唐涛谈话时候唐涛的表情，当时唐涛居然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死人的事情。 众人起身纷纷散去。 这时候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匆匆跑了进来，累的气喘吁吁，一张俏丽的小脸憋的通红。 “报告，雷叔叔，我来晚了。” 雷教授看着来人顿时眉开眼笑主动迎了上去。 “苏菲你来的太好了，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没想到你毕业了居然主动回到了青州，真是太意外了，奇怪，按理说你上午就该到了啊，怎么拖到现在？” 雷教授说着将一杯水递给了苏菲。 苏菲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别提了，今天太倒霉了，车子骑到海滨路的时候出了故障，手机也没电了，谁都不愿意帮我，最后还是一个巡警帮忙才把我的车拖到了修车厂，这一耽搁就迟到了，周叔叔，你们青州的宅男一定很多吧，我这样的一个美女在路上求援居然都见死不救，真是气死我了。” 提及上午的事情苏菲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张冷漠的面孔。 雷教授被逗乐了，爽朗大笑。 “哈哈哈，那一定是你太凶了，你妈跟我说过，有个男孩子喜欢你偷偷跟踪你，结果被你打骨折了，我这里有个刺头，要不要给你出出气？” “好啊，在哪儿呢？”苏菲问。 雷教授将苏菲带到了审讯室隔壁，指了指玻璃后面的唐涛。 “这人叫唐涛，是个心理医生，现在他涉嫌杀人，这是资料，你先看一会儿再进去。”雷教授又把卷宗递给了苏菲。 “怎么是他啊，他早上是不是去海滨路了？”苏菲连忙问。 “对，他要去月亮湖肯定会经过海滨路，你见过他？”雷教授有些好奇。 苏菲吸了吸小鼻子，不满意的说道：“当然记得，这人十秒钟拒绝了我两次，就连借下手机打个电话都不愿意，不用等一会儿了，现在我就去会会他，死宅男，看我怎么收拾他。” 苏菲接过卷宗快步走进了审讯室。 第四章 抽丝剥茧 审讯室里唐涛双手被拷在了铁栏杆上，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他闭着眼睛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苏菲推门而入坐在了唐涛对面，重重的敲了敲桌子。 “别睡了，装睡有用吗？”苏菲的语气陡然变的冰冷起来，竖着柳眉表情严肃。 唐涛抬起了头，彼此都认出了对方。 不过唐涛并没有多么的惊讶，甚至连个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而是有些不耐烦的要求见雷教授。 “把雷教授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什么雷教授，现在是我在问你的话，姓名？” 苏菲提高了声调，双眼直视着唐涛，很多嫌疑人都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内心的很多想法都会在眼睛里表达出来，害怕，犹豫，紧张，一览无余。 四目相对。 苏菲希望用这种方式打垮唐涛的心理防线。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苏菲的眼神犹如苍鹰一样的锐利，似乎能够洞穿一个人的灵魂，很多嫌疑人在面对她的眼睛基本上都撑不住三秒，在学校她是出了名的审讯高手，不少老油条都倒在了她的脚下。 唐涛也看着苏菲，只是他的眼神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看不出是喜是悲。 二十秒钟之后苏菲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她主动低下头看了一眼卷宗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你叫什么名字？”苏菲的态度有所缓和。 “把雷教授叫来，我真的有急事，我想我已经知道一些线索了。” “什么线索你和我说也一样。” “我不和你说，说了你也听不懂。” 什么叫说了也听不懂？这不是瞧不起自己吗？ 苏菲怒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呵斥唐涛。 “你给我老实一点，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知道什么就老实说出来。” 唐涛耸了耸肩，道：“行啊，那我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有用吗？不说话我们一样可以零口供判刑。” 唐涛笑了，道：“零口供那是需要证据可以相互验证，现在你们有证据吗？而且判刑那是法院做的事情，和警察有什么关系，别我们我们的，大学刚毕业吧？” “懂的还不少，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证据吗？”苏菲立刻进行了反驳。 “行了，换个人来吧，你太业余了，第一，审讯最起码都需要两个人，无论几个人审问至少有一个人负责记录，其二，你把卷宗拿倒了。”唐涛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悦。 苏菲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真的拿倒了，连忙转了过来。 这时候雷教授推门走了进来。 “教授，这人……” 雷教授摆了摆手示意苏菲别说了，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一脸轻松的和唐涛打了打招呼。 “唐医生，你都想到什么了？我想你应该有发现了吧？”雷教授笑着问。 唐涛点了点头，道：“我想通了嫌疑人为什么七点半给我发视频，因为这是他计算好的，从我的工作室到月亮湖差不多十分钟左右，一个来回就是二十多分钟，在公园里走一趟要三到五分钟，而清洁工上班是八点钟，也就是说我回到工作室拿到手机后不到十分钟清洁工就会发现尸体，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害怕时间拖的太久有人上到二楼破坏了我留下的脚印和相关证据，其二，他给我发了唯一的一条微信就是要制造我是他的帮凶的假象，之所以要接视频一来是方便监督遥控我，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给警方留下文字证据，有文字就能分析，可视频只有时间记录，用这个办法既安全又直接，这一切都是他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来回时间这个点雷教授还真没想到。 “郑龙为什么栽赃你？你对他了解多少？”雷教授又问。 “完全不了解，我微信里面有很多客户，一般都是他们主动找我，郑龙和我从未联系过，他的声音很苍老，有些沙哑，听声音应该是个老者，其实他这次栽赃漏洞百出，他的真正目的并非要用这个案子将我置于死地，而是拉我下水，只要你们一天找不到他，那么我就无法洗脱嫌疑，我有一种直觉，郑龙是不会收手的，这还只是开始。” 雷教授点了点头，唐涛说的很对，只要警方抓不到郑龙那么他就无法完全摆脱悬疑。 唐涛闭着眼睛想了想，又道：“我看过死者手机里的照片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线索，他的相册里一共有117张照片，和搏击有关的有65张，和朋友在一起的照片有33张，和他合拍的一共有14个人，其中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出现过十次，他们应该是好朋友，这个人身材微胖，长期带着一块老款的浪琴腕表，绝大多数都穿一件浅蓝色的衬衣，他应该是个上班族，职位不高，死者的女朋友出现过五次，三次是在公众场合，这个女人是个很喜欢打扮和炫耀的人，使用巴宝莉的口红，三次出行的时候拿了三只完全不同的名牌包包，两个香奈儿，一个稻草人，她可能驾驶一台黑色的宾利轿车，车牌号是汉B67852。” 监控那边的李枭双手在电脑上疾走如飞，他将唐涛所说的照片全部找了出来，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一百多张照片唐涛也就看了一遍居然全部都记住了，并且还能进行串联分析，这记忆力真不是一般的夸张，不过李枭并未找到唐涛所说的那台宾利轿车，如果有这张他应该早就发现了。 “周队，你问下唐涛，有宾利的照片是那张？” 雷教授的耳机里传来了李枭的声音。 一旁的苏菲听的有些云里雾里，这人看过照片就能记住其中的细节？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是干嘛？这不就是心理侧写吗？这家伙以前是干嘛的？ “宾利是在那张照片里？”雷教授问。 “第89张，死者的墨镜里面。” 李枭连忙找到了第89张照片，那是一张死者的自拍照，他带着墨镜正对镜头，李枭凑近电脑真的就在死者的墨镜里看见了不远处的女人，原来这不是自拍，而是死者女朋友在给死者拍照，她当时就站在一台宾利边上，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有了你车牌号那就可以以车找人，案子立刻变的豁然开朗。 李枭很快就查到了这台车，车子的主人是一个叫刘强的本市青年，二十六岁，是一家4S店的经理，电话地址一览无余。而刘强的照片和死者完全吻合。 “我找到死者了。”李枭大声说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第五章 变态恶魔 得知最新消息雷教授只是淡淡一笑，问：“受害人死亡几个小时后被人割掉了生殖|器并且毁容，全身有多达五十多处刀伤，手法相当的老道，凶器是一把很尖锐的尖刀，你怎么看？” “仇恨，对男人的仇恨。”唐涛毫不犹豫的给出了他的答案。 “你继续。” “在很多国家都有这方面崇拜，比如日本泰国，我想凶手年幼的应该遭受过性侵或者目睹过性侵，对男性深恶痛绝，他之所以要把尸体移动到公厕里面就是因为他的作案时间很长，他拿着刀肆意的在受害人的身上切割划拉，作案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都在笑，他很享受那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凶手个子不高，不修边幅，他的长相丑陋，缺乏安全感所以他随身都带着一把刀，他很穷，租住在破旧的房子里，他很自卑，很少说话，他自幼就开始策划学习犯罪，他喜欢看刑侦方面的电视剧，拥有相当的反侦察能力，不过他不是郑龙。” 一旁的苏菲更加的困惑了，这雷教授不是刑警队的队长吗，他怎么和一个杀人嫌疑犯聊的风生水起啊，这两人哪里像是在审讯，这根本就是在讨论案情啊。 “不是郑龙？为什么这么说？”雷教授问。 “因为郑龙的城府比起这个人要深沉的多，也狡猾的多。” “那他们有可能是同伙吗？如果不是同伙那么凶手在毁尸的时候一定会发现手机，可最后却出现在了你的手里，这说明这两个人可能有合作关系的，那么你觉得凶手应该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唐涛再次想起了那个袋子，说道：“还记得那个袋子吗？那是一个用了很久很久的袋子，死者一身的名牌，绝不可能使用哪种袋子，那应该是凶手的，他在行凶之前就扒了死者的衣服和鞋子，由此可见这人是真的很穷，那个袋子上还有一股怪味，我想那应该是猪身上的骚臭味，郑龙那么狡猾的人是不会和这种级别的凶手合作的，他一定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那个袋子，如果我猜的不错袋子上应该只有我的指纹。” 雷教授并不回答而是问：“在你的想象中凶手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职业的？” “屠夫，以及相关的职业。” 唐涛的回答干净利落。 “新鲜的肉类必须在早上五点以前就要送达市场，有些酒店和早餐店的采买时间还会更加的提前，所以屠宰场一般会在凌晨开始屠宰，基本上三点以前就完成工作了，凌晨正是屠夫下班的时间，而他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就是杀猪的剔骨尖刀，因为长期在屠宰场工作那个袋子上才沾染上了猪的味道。” 屠夫，既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能力，更有作案工具，唐涛的推理合情合理。 苏菲却有些不以为然，唐涛的推理在没有证据之前那就只是一个假设，他这是在为自己脱罪。 “凶手会将那东西带到什么地方去？”雷教授又问。 “应该会藏在某个地方，对于这个凶手来说那就是他的战利品，他和死者应该不认识，你刚刚说他们是同盟这一点我只能说是有可能是，不过可能性极低，郑龙非常的谨慎，他怎么会和一个屠夫合作？” “如你所说这个郑龙一直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害你，那么在你看他来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涛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黑影，这个人长期关注他的朋友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规律，一直躲在暗中注视着他，就像是一个幽灵，甚至他曾经还和唐涛面对面的说过话。 “郑龙只是他的化名，他可能姓郑，也可能名字里带个龙字，他的长相很一般，普通，一点都不显眼，他起码半年以前就到了青州，并且长期出现在我的附近，最大的可能他就在我身边工作，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我，他可能是某个商店的老板，也可能是个服务员，无论他做什么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我和他有着极大的仇怨，他认识夏雨晴，知道夏雨晴很多秘密，应该和夏雨晴有着某种联系，他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并且有着超出常人的心理素质，昨晚他一定在暗中注视着凶手，看完了整个作案过程，这次他出手了就还会再有下一次。” 说着唐涛就握紧了拳头，这一次他是真的预感到了危险。 雷教授也很吃惊，如果唐涛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郑龙就不得不防了。 “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去调查的，当然我也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不要有什么隐瞒，毕竟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行了，好好休息吧。” 雷教授起身走了，审讯结束。 走出审讯室雷教授的心情不错，苏菲却忍不住了。 “雷叔叔，你怎么那么客气啊，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苏菲撅着小嘴有些不高兴。 “因为他曾经也是警察，是我们青州刑警队的骨干，几年前他的女朋友失踪了，他因此有了心理障碍这就辞职了，在他好转之后又被我们返聘回来了，现在是我们的特殊顾问，他研修的就是犯罪心理学，以后你要跟着他好好学。” 苏菲耸耸肩有些无所谓。 “算了吧，我看他的水平也那样，犯罪心理学我也了解过，但他说的有些神乎其神了，就像是他目睹过一样。” “哈哈哈，好吧，你赢了，刑警队最近房子比较紧张，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地方，清水雅居305，一会儿我就让你阿姨把你要用的东西给你准备好。” “谢谢叔叔，叔叔放心，我迟早会拿下这个唐涛。” 苏菲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迅速下了楼。 第六章 案中有案 张力带着人来到刘强家里进行调查，邻居反映这两人经常吵架摔东西，他们已经报过几次警了，两个人已经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传闻刘强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情人，两口子关系早就破裂了。张力上前敲响了房门。 “滚出去，回来干什么，给我滚！”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咆哮声。 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摔在门上的碎裂声。 “开下门，警察。” 过了几秒门开了，刘强的老婆李莎莎出现在了大家眼前，这个女人穿着一件睡衣，披头散发，一脸的不高兴，房间里更是乱的不成样子，满地都是摔碎的东西，电视机也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正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把剪刀和一堆已经剪的稀烂的照片。 “我们是警察，你就是李莎莎吧？”张力的目光扫过四周，发现这屋里已经很久没收拾过了，这两口子肯定是在扯皮。 “是又怎么了？是不是他和那个狐狸精又出去鬼混了？”李莎莎抱着手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张力。 “不是，他死了。” 张力偷偷的看着李莎莎，李莎莎愣了下之后却笑了。 “死的好，他早就该死了，真是老天有眼，千万别叫我去给他收尸，老娘没空。” 李莎莎对刘强有着极大的怨气，当年李莎莎的父亲是4S店的地区负责人，刘强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就是靠着李莎莎的关系才上位成了经理，李莎莎本以为刘强是真的爱她，没想到刘强居然是在利用她，不但夜不归宿还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叫小玉的情人，至于小玉的真实姓名李莎莎并不知情。 昨晚刘强十一点多回到了家里，两口子再次爆发了激烈冲突，李莎莎不但将刘强的行礼拦了下来，还把他的车钥匙也抢走了，刘强骂了几句之后就出门了，自此之后两个人就没了任何联系。 “不介意我们进去看看吧？”张力问。 “那不行。” “那也由不得你了。” 张力亮出了搜查令，一挥手手下的兄弟立刻开始搜查。 “搜吧，你们想怎么搜就怎么搜，我无所谓。”李莎莎抱着膀子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屑。 虽然李莎莎的家里张力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手下人却在宾利车里提取到了一些新鲜的黄土和一根松针，奇怪的是这台车的行车记录仪居然也被拆了。 “搜完了吗？搜完了就赶紧走吧，老娘还要睡觉。” “那恐怕要失望了，我们还有一些情况要向你了解，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李莎莎一听这话立刻急了。 “凭什么啊，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去怎么证明你和他的死没关系？” 虽然李莎莎不答应，但还是被警察塞进了车里。 另外一边岳阳去了4S店，刘强在员工之中很有威望，是个很好说话的人，那个屡次出现在他照片里的眼镜男则是4S店的司机王海波，两年前两人在拳击场认识，后来刘强把王海波介绍进了4S店，两人关系极佳，昨晚还有人拍到他们一起在江边吃火锅。 按照惯例刘强会在今天早上召开早会，但到现在都还没来上班，就连王海波也联系不上了。 换好衣服的苏菲来到了公厕二楼，此时此刻公厕附近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少人还拿着手机在拍视频，更有甚至做起了现场直播，外围的证据几乎都被这些人破坏完了。 这一次苏菲有了新的发现，她在角落里提取到了一枚只剩下前半部分的脚印，这个脚印应该是一双劳保鞋留下的，而公厕的清洁工都穿的雨鞋，这个脚印显然不是他们留下的，清洁工们还透露了一个信息，油布并非在尸体的位置，而是堆在角落里的，换而言之就是说这个脚印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移动油布的时候留下的，另外其中有一把拖把并没有按照规定摆放在一起，而是倒在了地上。 “李枭那边已经查实了，唐涛昨晚一直都在家里，他没有作案时间，你有什么发现吗？”雷教授问。 “这是一个被人清理过的现场。” 苏菲走到门口一边演示一边给大家讲解。 “凶手带着尸体从门口进入，他将尸体放在了右侧靠墙的地上，然后实施了犯罪，再之后他到左侧的角落里拿了油布盖住尸体，最后拿拖把将整个地面都拖了一遍，从内到外，拖完之后他将拖把丢进来，距离太远拖把倒在了地上，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开始你找到了唐涛的脚印，找不到第二个人的脚印那么唐涛肯定就是重要嫌疑人。” 苏菲的分析合情合理，雷教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和他的推断也是一样的，这个现场被人处理过了，不过这个人并不仔细，有些毛躁。 说完苏菲又走到了脚印边上，说：“从鞋底花纹来看这应该是一双劳保鞋，鞋码应该是38码，穿这个码数鞋子的人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六五，是个矮个子男人。” 这时候雷教授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表情。 “我想第一案发现应该被找到了，离这里不远，我们过去看看。” 苏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虽然她对唐涛的印象不好，但是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可是这只能证明唐涛不是杀人凶手，但不能排除他是帮凶，毕竟是他丢掉了刘强的衣服，这就是实打实的销毁罪证。 距离公厕一公里的河岸上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方从水里将一台无牌摩托打捞了起来，摩托车的后视镜完全碎裂，车身多处受损，因为拦水坝放水这才露了出来。 河岸边上有一条明显的轮胎印，但是没有任何制动痕迹，坠河的地方有一个深一米的大坑，坑里长满了杂草，从痕迹来看刘强就是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大坑里，刹车不及坠入了河中。这条河虽然不深，但是淤泥很厚，长满了水草，四周也没有路灯，加之刘强又喝了酒，想要爬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雷教授看向了远方，这是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路况很差，刘强大晚上的跑到这条路上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开车而是选择无牌的摩托车？ 这起案子似乎变的越来越复杂，这是一个案中有案的连环案，犹如一团乱麻搅和在了一起，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 第七章 女警出马 李枭那边已经查清了很多事情，他发现刘强昨天在离开大排档以后和王海波一起去了开发区，时间是七点五十，八点钟出现在了开发区与青州交接的监控之中，八点一十进入青州监控范围，十点半再次回到了青州，在路过白龙路的时候王海波下车步行回了家，十一点的时候刘强再次出门了，而这一次他没有开车，而是换了摩托车，穿过城中村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从他的行动轨迹来看似乎要从河堤前往市郊。 这是一条非常奇怪的路线，几乎绕开了所有监控点，刘强似乎在有意躲避监控。这让人很费解。 李莎莎被抓到刑警队以后就开始撒泼，大发雷霆，不但不配合还不断的辱骂警务人员，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又吵又闹，还说要起诉大家。 眼看就镇不住了雷教授将苏菲派了出去。 看见苏菲进来李莎莎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嘴炮，骂的唾沫横飞，苏菲也不说话她就坐在李莎莎的对面就这么看着李莎莎。 “你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警察除了吃干饭还会做什么？我老公死了你们不去抓凶手把我抓来干什么？我看你们还是别查了，我都承认了，没错，都是我干的，我早就想让他死了，怎么样，是不是要判我死刑啊？来啊你们。” 苏菲依旧不说话。 五分钟之后李莎莎骂累了，终于消停了。 “高兴了吗？”苏菲问。 “高兴什么，我不高兴！”李莎莎再次跳了起来。 苏菲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好，你继续，你使劲儿骂，骂够了我们再谈。” 说完她将笔一丢，往椅子上一靠，一副我陪你耗到底的架势。 她这个样子把李莎莎气坏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再次开始了嘴炮。 不过这一次她只骂了两分钟就呛的不行。 “可以了吗？不行的话我给你倒杯水你润润嗓子接着骂，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给你买点金嗓子喉宝。” “哼，你以为你讨好我就有用啊，你以为我不懂法律啊，你们至多只能关我二十四个小时。” 李莎莎歪着头嚣张的不得了。 苏菲点了点，笑道：“你说的真对，不过你刚刚辱骂警察，拒绝配合，这已经涉嫌违法了，轻则拘留，重则以寻衅滋事罪论处，判处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所以你继续。” 一听要坐牢李莎莎有些怂了，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悻悻的哼了一声。 “好吧，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 “骂够了是吧，那就好，跟我们说说刘强吧。” 一提及刘强李莎莎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在她的嘴里刘强就是一个两面三刀始乱终弃的小人伪君子，刘强和多个女人保持着暧昧关系，私生活非常的混乱，尤其是那个叫小玉的小三更是被他骂的狗血喷头。 “你知道小玉的信息吗？” “不知道，骚狐狸就知道卖骚，刘强那头猪肯定是被那个女人给害死了。” 接下来苏菲又问了很多问题，李莎莎也几乎都应答了，也说了不少的细节，看的出来刘强在感情方面的确不够专一，两口子的矛盾很深。 苏菲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王海波你认识吗？” “认识，不就是刘强的兄弟吗？我当然认识，见过好几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他也死了？” “这个还不清楚。”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李莎莎一脸期待的问。 “不行，你没听见我刚刚说了吗？你侮辱警察，涉嫌寻衅滋事，你犯法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苏菲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是，我刚刚不是配合你了吗？” “是啊，可是你还是违法了吗？至于怎么处理你那不是我的事情，我只知道你犯法了，带她下去好好清醒清醒。” 不等李莎莎拒绝就被两个女警架了起来，李莎莎慌了，连忙求饶。 “警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不敢了，我给你们道歉好不好？” “不用那么客气，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一会儿去看守所好好呆着，管吃管住。” 苏菲转过身摆了摆手示意李莎莎慢走。 这一刻世界都安静了，大家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审讯专业的高手，李莎莎这种八婆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等一下！” 岳阳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鉴定报告。 “她还不能走。”岳阳将报告递给了苏菲。 李莎莎一看这情况立刻又得瑟了起来。 “警官，是不是有人来保释我了？我就知道我爸是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你想多了。” 苏菲将报告举了起来，报告上面是一张扳手的照片。 “李莎莎，经过我们的检查刘强的摩托车刹车被人为的调整过，制动性能严重下滑，而我们在扳手上采集到了你的指纹，麻烦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莎莎的脸瞬间就白了，整个人就像是面条一样软了下去，若不是边上的女警眼疾手快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很快李莎莎就交代了，调整摩托车刹车的的确就是她，这段时间她和刘强吵的很厉害，所以就想要报复刘强，但她并非有意要杀人，就是想恶作剧给刘强一点教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这种人实在是太无耻了，警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莎莎吓的涕泪横流不像是在说假话，刘强的死因搞清楚了，但还有一个问题，他大晚上的回去拿行李要到哪里去？ 第八章 王海波的演技 下午两点岳阳带着人在王海波的出租屋将王海波抓了回来，被抓的时候王海波还在家里睡觉，一身的酒气，他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这也是其他人联系不上他的真正原因。 面对警察王海波一脸的委屈，表示不明白为什么要抓他。 “王海波，昨晚你和刘强一起出去喝酒了是吗？”岳阳瞪着王海波问。 “是，我们是一起喝酒了，怎么了？” “喝到什么时候了？除了你们还有谁，喝完之后你们又干嘛去了？” “喝到几点我也不记得了，就我们两个也没别人，完了我们就去开发区转了一圈，再之后就各自回家了，我有些头疼，记不清楚了。” 岳阳突然提高声调说道：“刘强死了！” “啊？” 王海波愣了下，连忙反问。 “你说什么？你说他死了？他怎么死的？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怎么才告诉我啊，强哥怎么死的？” 王海波表现的非常吃惊，懊恼，不停的追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刘强是怎么死的等等，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都红了。 昨晚王海波回去以后就没有再离开过出租屋，这一点得到了房东的证实，租房的监控显示王海波回去以后的确没有再出来过，他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怎么会这样啊，他当时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会死了呢？我不相信，你们在骗我是不是？” 王海波使劲儿的揉着头发，表情非常的沮丧伤心，甚至开始哭诉起来。 “强哥和我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当时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恐怕早就饿死了，都怪我，如果我们不一起喝酒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喝了酒我都劝他不要开车了，他就是不相信。” “你们去开发区干嘛了？” “玩儿啊，转啊，开发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地方烂的很，除了压马路还能干嘛？怎么，我这也犯法？你们不会怀疑刘强是我杀的吧？你们去问问我和他的关系很好的。” 监控另外一边雷教授抱着手注视着王海波的一举一动，这人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尤其是眼红，感觉像是装出来的，他应该还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候李枭给岳阳传来了最新消息，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半和三点王海波先后两次给刘强打了电话。 “昨晚你回去之后干嘛了？”岳阳问。 “睡觉了啊，我喝了很多酒回去就睡着了，你们不来抓我我都不知道天亮了。” “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做？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做别的事情。”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啊？你确定没有吗？别说我现在没提醒你，你自己说就算是你立功，如果被我们查出来后果你是知道的。” 岳阳提高语调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样。 “真的没有。” “真没有？那刘强的手机显示你深夜给他打了两个电话，这么晚了你还打电话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什么事情都没做吗？不是说你睡着了吗？你不会是在睡梦中打的电话吧？别告诉我你梦游啊。” 谎言被戳穿，刘强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我……我真的忘记了，你喝断片儿了，可能打过吧，我不记得了。” 岳阳冷哼一声，道：“不记得了吗？我看你是故意隐瞒吧，我去查过你的资料了，你喜欢赌博，而且每次下注都很大，你们4S店附近很多老板都认识你，上个月你就输了好几千，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刘强和他的妻子因为感情问题闹的不可开交，所以她的妻子李莎莎就想除了刘强，于是她找到了你，你们两个达成了协议，她出钱，你办事，你昨晚故意把刘强灌醉，然后再让他骑车去河堤上，你早就知道河堤上有个坑，知道他喝多了走那条路肯定会出事的对不对？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害死了他，而你给他打电话就是确定他死了没有，因为你没有直接参与，所以你就没有作案时间，在表面上看这就是一起意外，在确定刘强多半死了以后你又给自己灌了几瓶酒，继续睡觉，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如此一来你喝多了睡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悬疑了，王海波，你还不老实？” 王海波吓的一哆嗦，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没有，你诬陷我，证据呢，你有证据吗？”王海波大声反驳起来。 从王海波的表情就看的出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绝对隐瞒了一些事情，昨晚他们应该不仅仅是去逛逛那么简单。 “我们在车上提前到了一些新鲜的泥土还有一根松针，而你的鞋子也有同样的泥土，告诉我，你们昨晚到底去哪儿了，说具体一点！” 岳阳乘胜追击继续追问，雷教授看过那些泥土，认为那是生土，也就是未经人类扰乱过的原生土壤，土壤里还夹杂着腐烂的枯枝败叶，在结合开发区四周大量的松树，教授认为他们昨晚一定进过树林，两个人大半夜的跑到树林里面做什么？ 这非常可疑。 王海波的手颤抖的越发厉害，他咬着嘴唇无论岳阳怎么问就是不开口，明显是在死扛。 第九章 小时候的阴影 针对唐涛和刘强的关系调查也出来了，刘强从未去过聚龙大厦，和唐涛也没有任何关联，他完全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 而且所以证据都显示刘强就是死于意外。 根据唐涛的心理画像青州警方在事发的第二天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嫌疑人叫郑国富，汉东省人，就租住距离聚龙大厦两公里的城中村，他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公厕附近的拦水坝，这个人来青州已经很多年了，性格孤僻，很少说话，平时也没什么朋友，除了上班就是喝酒。 是夜。 刑警队一路保持静默状态，直奔城中村而去，城中村环境复杂，为了不打草惊蛇众人都换上了便装。 郑国富租住在一连排的破瓦房里，刑警队和特警封住前后路口，房东在岳阳的示意下走上前敲响了房门。 岳阳拔出手枪紧贴着墙壁，张力则是躲在另外一边，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特警。 “嘭嘭嘭！” 铁皮门发出一阵阵的轰响。 “谁啊？”屋里传来了一个粗重的男人声音。 “是我，房东，你前几天不是说水龙头漏水吗，开下门我看看。”房东眨巴着小眼睛离的老远，根本不敢靠近房门。 “好，等着。” 清晰的脚步声传来，岳阳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只要对方拉开门栓他就会第一时间扑进去。 房东连忙推到了几米外。 这时候边上的一家租户突然打开了门，一个小男孩儿抱着一个皮球跑了出来。 小家伙一抬头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一堆荷枪实弹的警察，顿时吓的愣在了原地。 “小朋友，过去玩。”张力小声说道。 “妈妈，好多警察叔叔！” 小男孩儿喊着跑回了屋里，在场的众人脸都是一黑。 屋里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随后就传来了跑开的声音，灯光瞬间就熄灭了。 不好，郑国富要跑。 “破门！” 岳阳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房门上，门框上的尘土都被震了下来，其他人也跟上猛踹房门。 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屋里一片漆黑，手电的照射下就见一个人影已经顺着梯子爬到了楼上，他转过身扬手就把菜刀丢了过来，岳阳连忙躲开，菜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脑门飞了过去，直直的插在了墙壁上。 “郑国富你跑不掉了！再跑开枪了！”岳阳快步追了上去，可郑国富直接将梯子抽了上去，然后掀开屋顶眼看就要逃跑。 岳阳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 “砰！” 郑国富的腿上挨了一枪，虽说如此他还是爬到了房顶上，拖着瘸腿踏着瓦片想要逃跑，一脚踏空直接从房顶上滚了下去摔倒在地，不等他爬起来就被特警摁在了地上。 郑国富的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满屋子都挂着发霉的猪肉，岳阳的目光落在了放着煤气灶的木板上，一个铁盘子里装了满满一盘牛心脏，碗里还有一个吃剩的心脏。 一旁的盆里还装着半盆子红彤彤的猪血。 “你来看看这个。” 张力打开了冰箱，岳阳凑过去一看顿时笑了，就见一个袋子里装着一个男性的生殖|器。 毫无疑问，郑国富就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郑国富落网的消息传来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警方在郑国富的家里还找到了他行凶用的剔骨尖刀以及刘强的钱包。 在经过治疗以后郑国富很快就交代了他的犯罪过程。 五十年前郑国富的父亲强暴了郑国富的母亲生下了郑国富，在哪个特殊的年代郑国富的母亲没有报警而是和在家人的胁迫下和郑国富的父亲结为了夫妻。 遗憾的是郑国富的父亲是个人渣，对郑国富母子非打即骂，甚至当着郑国富的面施暴，年幼的郑国富每一次都只能站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殴打凌辱，他的性格越发的孤僻，对男人深恶痛绝。后来不堪受辱的母亲上吊自杀了。 十五岁那年郑国富在一个夜晚将醉酒的父亲附近推下了悬崖，之后就逃到了青州，后来跟着一个杀猪的老师傅学到了一手杀猪的技巧，成了一个屠夫。 郑国富很喜欢这份工作，他是屠宰场技术最好的屠夫，他杀的猪从来都是一刀毙命，伤口又小又准，他非常享受屠宰的快感，每次屠宰之后有心脏他就会带回家炒着吃。 昨天晚上下班以后郑国富路过拦水坝的时候突然发现岸边飘着一个死人，也就是刘强，他将刘强拖到公厕里面实施了犯罪，再之后用油布盖上，清理现场之后离开了公厕。 雷教授注意到了郑国富头上有一大块淤青。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雷教授问。 “在公厕外面被人打的。” “死者的衣服呢？你拿哪儿去了？”雷教授又问。 “被打我的那个人抢走了，还丢了一部手机，我以为遇到了劫匪所以什么都没管就撒腿跑了。” 雷教授点了点头，到这里案子几乎已经很清楚了。 那个劫匪应该就是郑龙，在郑国富作案的时候他可能就在暗中偷偷观察，在郑国富离开的时候发动了突然袭击，并且一击得手。 “你还记得当时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子的吗？他有什么特点，有没有说过什么？” 郑国富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当时他突然就从公路边上的树荫里面冲出来给了我一下，我害怕根本就没有回头，什么都没看见。” 后续调查很快也出炉了，郑国富和刘强的确没有任何交集，也不认识。 事发当天晚上刘强在醉酒的情况下驾驶摩托车意外坠入了河中溺亡，然后尸体随着水流漂到了拦水坝附近停了下来，晚上三点尸体被郑国富发现捞起拖到了公厕里实施了犯罪。 刘强出事前后都没有人经过河堤，这也排除了人为的可能，因此郑龙也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他不过是利用了郑国富犯罪狠狠的戏耍了唐涛一把。 在被关了两天之后唐涛终于获得了自由。 刑警队的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外面的舆论早就吵翻了，不少人直言唐涛就是心理变态，是他实施了犯罪，虽然警方已经公告说抓住了嫌疑人但很多人依旧不相信，这以后工作室估计是开不下去了。 虽然重获自由了，可唐涛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郑龙还没抓到，他的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为什么郑龙知道那么多他和夏雨晴事情，为什么郑龙会出现在事发现场，这似乎不像是巧合？而是故意而为之。 唐涛甚至怀疑郑龙的真正目的不是要抢劫东西栽赃，而是要杀了郑国富，如果郑国富死了，那么他丢的包里装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刘强的衣服了，应该还有郑国富的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杀人凶器，那么到时候他就是真的说不清楚了，此人歹毒狡诈，他一定还会出手的。 第十章 重获自由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杀人的，恭喜你重获自由，这几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雷教授握了握唐涛的手主动给唐涛拉开椅子安排唐涛坐下，表现的相当客气。 唐涛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虽然雷教授不说他的心里也明白，一个简单的问题，郑龙为什么要栽赃给他？郑龙下一步又要干什么？郑龙和刘强到底有没有关系，唐涛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些都值得调查，也就是说唐涛现在并没有完全摆脱悬疑，疑罪从无，警方找不到证据这才把他放了，郑龙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出手。 更何况警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郑龙是否真的存在，换而言之，唐涛有可能在撒谎，他和郑龙完全就是一伙的。 大家都很高兴，不管怎么样唐涛自由了，唯独苏菲不以为然，虽然这次破案唐涛的心理画像很准，但这并不能完全说服她，唐涛的身上还有很多疑点，这人实在是太可疑了。 “小唐，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苏菲，我们这新来的同事，她也想跟你学习一下犯罪心理方面的知识，你不会拒绝吧？” 正在一边看书的苏菲愣住了，她本以为那天雷教授就是和她随便说说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 不等苏菲拒绝雷教授又接着补了一句。 “苏菲那可是你的崇拜者，非常仰慕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啊？” 苏菲无语，一脸的错愕，自己什么时候崇拜唐涛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她学不会，我对菜鸟也没兴趣。” 不等苏菲发话唐涛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没错，他就是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把苏菲给拒绝了，而且还直言不讳说她是个菜鸟。 上次不帮忙就算了，这次居然连雷教授的面子也不给了，这可把苏菲气坏了，眉毛顿时就竖了起来。 “喂，说谁是菜鸟呢，搞的我想跟你学一样。” 苏菲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笑了。 雷教授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都别争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这个郑龙是个危险人物，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所以这才安排苏菲过来，一来是为了你的安全，二来就是调查这个案子，只不过我把它公开化了。” 这下大家都明白雷教授的意思了，说白点，唐涛并没有摆脱悬疑，警方随时随地可以传唤他，并且对他进行严密的监视和调查。唐涛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让苏菲跟他学习这种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现在我们说说案子吧，你们有什么新发现没有？”雷教授主动岔开了话题。 苏菲虽然不高兴但这是教授的安排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这是她的工作。 “我调查了李莎莎和王海波的通讯资料，发现这两人通讯非常的频繁，有时候半夜都还通电话，关系的确不一般，而且我还调查了王海波的电脑，发现他曾经检索过好几个问题，其中有个问题大家一定很感兴趣，他搜索过如何完美实施犯罪，时间就在一年前，我感觉刘强的死一定有什么蹊跷。”李枭说道。 “我这边也有。”岳阳举了举手说：“我从绿苔方面入手进行了调查，刘强家里和他的工作地点以及江边的大排档都没有这种绿苔，不过在开发区却有好几个花卉种植基地，而刘强前往开发区的方向正是这几家花卉种植基地，而且他几乎每周都会去一次。” “大晚上的跑到花卉种植基地干嘛？赏花？”张力问。 雷教授摇了摇头，笑道：“的确是赏花，不过不是鲜花，而是情人。” 情人，这个说法似乎更加靠得住，刘强是个粗糙的人，根本就不喜欢养花。 张力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他的情人是个养花的人，不过这刘强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私会情人还带上自己的兄弟，就不怕泄密吗？” “不怕，因为王海波不仅仅是知情者，有可能还是参与者。”唐涛说道。 “唐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力有些迷糊。 “就是两男一女。” “两男一女怎么了？你的意思是王海波还帮忙望风？”张力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认真。 其他人都听懂了，韩丽咳嗽了一声示意张力别在问了。 “师姐，你咳嗽什么呢，我说的不对吗？” 这下韩丽也无语了，笑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了。” “奇怪了，这和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岳阳揉了揉额头低下了头，这情商也没谁了。 “就是3什么的，明白？”唐涛说道。 “额，他……他们的爱好还挺特别，不过刘强大晚上的突然离家出走是为了什么？”张力有些尴尬，眼神闪烁。 这个问题大家都想知道，表面上看刘强和李莎莎吵架之后气不过离家出走了，可为什么他要避开摄像头？这不合逻辑。 “因为出事了，他们在开发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强并不是和李莎莎吵架之后离家出走，而是他回去就是为了拿东西的，之所以要避开摄像头理由很简单，他不想警方抓住他的踪迹，他这是要逃亡，结合你们前面的调查我想小玉恐怕已经出事了，而且有可能被埋在了一个有松树的地方。”唐涛再一次做出了判断。 雷教授也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他们两个去开发区的时候是刘强开的车，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王海波，这就很奇怪了，一个爱车的人除非是自己不能开车了，否则一定不会让别人开自己的车，去的时候刘强明知道喝酒了依旧选择开车，可见他是个很喜欢开车的人，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敢开车了，而杀人之后心理恐慌不敢开车就是最好的解释，立刻提审王海波，他一定隐瞒了重大案情。”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警察满脸兴奋的走了进来。 “教授，王海波主动交代了。” 第十一章 三角关系 “我什么都说，我是无辜的，都是刘强强迫我的，我现在说出来算立功吗？” 审讯室里王海波一脸期待的看着苏菲。 “算不算立功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吧。”苏菲道。 王海波舔了舔嘴唇，说：“刘强杀人了，他把他的情人小玉给掐死了。” 小玉死了！ 苏菲有些吃惊，这唐涛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真让他给说对了。 小玉真名江小玉，是个养花女，事发当天晚上王海波和刘强喝多了以后两人就去了开发区。刘强吹嘘小玉如何如何的好，提议等他出来以后就让王海波进去。 没想到不等王海波进去里面就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声，王海波破门而入就发现小玉已经被刘强掐死了。事后刘强威胁王海波不准报警，然后就找了一个地方将小玉埋了，匆匆赶回了市区，连夜选择逃亡。至于为什么选择那条路线王海波表示不知情。 王海波也承认了他和李莎莎的不正当关系，两个人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李莎莎那边也很快交代了，不过对于刘强杀人逃亡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当天下午大批的警察直奔小玉的花店，在院子后面的一棵松树下警方找到了小玉的尸体，小玉被杀死以后还被浇上汽油进行焚烧，尸体下面还有些许没有烧尽的木头，她整个人被烧的焦糊，蜷缩成一团，头皮因为高温裂开露出了烧的发黄发黑的头骨，现场不忍直视，实在是太惨烈了。 王海波侧过头一直不敢去看现场，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唐涛和苏菲一起走进了案发现场，小玉的家在一个农家小院儿里，前面是店面，后面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一排排的鲜花收拾的井井有条，五颜六色的花朵正旺。 小玉的卧室就在院子后面的一个的瓦房里，房门虚掩着，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立刻铺面而来，那是满满一屋子的鲜花，墙壁上，茶几上，电视上，就连床头柜上都摆放着鲜花，看得出来小玉真的是一个非常喜欢鲜花的人。 简陋的梳妆台边上放着一盆白蔷薇，梳妆台上有一个相框，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斑点的长裙，系着围裙和头巾，手里抱着一盆白蔷薇，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的很开心，一口的牙齿如白玉一样的洁白。 她就是小玉，刚刚二十二岁，一个如花一样的漂亮女孩儿。 “怎么，心动了？”苏菲瞟了一眼唐涛问道。 唐涛没有理会她，他蹲下身发现这株白蔷薇就是小玉照片里抱着的那盆白蔷薇，花盆是浅粉色的，盆身的花纹是蝶恋花。 环顾四周，整个屋里这个花盆都是独一无二的。 “知道白蔷薇的花语是什么吗？”唐涛问。 “不知道，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 “纯洁的爱。”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刘强，只可惜她被骗了，还死在了最心爱的男人手上，真是可怜。” 在角落里立着一口拉杆箱，苏菲打开了拉杆箱，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衣服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和照片。 “奇怪，小玉这是要走啊，东西都收拾好了。” 苏菲找到了一张从青州飞往上海的机票，起飞时间就是案发的第二天。小玉为什么要走，她的花店开的好好的，也没有要出售的意思，如此匆忙是为了什么？ “咦，没想到她还纹身啊。” 苏菲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这是一张小玉的自拍照，她穿着一件短裙，在左上臂纹着一朵粉色的蔷薇花，颜色有些深沉，应该有些年投诉了。 地上的水果刀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刀刃上明显还残留着血迹。 “我想我知道刘强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当时小玉和刘强打斗，她用这把刀划伤了刘强，刘强气急败坏所以掐死了小玉。”苏菲说完又皱起了眉头，“真是一个人渣啊，小玉对刘强肯定是有感情的，刘强居然把她当玩物一样推给王海波，简直禽兽不如，当时她肯定是不答应刘强的无理要求才和刘强打起来的。” 唐涛摇了摇头，说：“眼下来看的确就是这样，不过我似乎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苏菲问。 “还不确定，先等等。”唐涛故意卖起了关子。 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小玉死于机械性窒息，她是被掐死后遭到焚尸的。她身前发生过了性行为，对象确信为刘强。 在小玉的房间里警方找到了王海波刘强以及小玉的脚印，水果刀上的血迹经过鉴定是刘强的，水果刀手柄上的指纹则是小玉的。 埋尸现场警方提取也提取到了刘强和王海波的脚印。 在距离埋尸现场几米外的草丛里警方提取到了一个装过汽油的水桶，水桶上留有刘强的清晰指纹。 调查发现小玉和王海波居然都是清水县的，而且还是一个村子里的，他们不但是老乡，关系还不一般。 审讯室里王海波伤心痛哭，一再表示他是无辜的，并非有意隐瞒，而是害怕遭到报复。这个案子似乎已经告破了，刘强杀死小玉之后焚尸，然后连夜逃跑，没想到出了意外溺死在了河里，尸体被郑国富捞了起来，实施了犯罪，一直潜伏在唐涛工作室附近的郑龙意外的目睹了这一幕，于是他偷袭了郑国富，拿到了郑国富的包，利用这个包将唐涛拉下了水。 一个错综复杂的连环案中案就此形成。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杀人的是刘强，焚尸的也是他，我……我只是帮他挖了坑，可是那是他逼我的……” 王海波哭的像个女人一样。 唐涛一直都在边上看着王海波的眼睛，整个人就如雕塑一样，王海波心虚的不敢去看唐涛的眼睛。 这时候唐涛的耳朵里响起了李枭的声音，他点了点头冷酷的表情有所舒展。 “王海波，你知道白蔷薇的花语吗？”唐涛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了？” “能把衣服脱下来吗？”唐涛道。 王海波愣了下，苏菲也有些意外，唐涛这是要做什么？ “脱衣服干嘛？”王海波问。 “我想看看你的上臂，怎么，不敢脱？” 一旁的张力上前打开了王海波的手铐，然后将王海波的衣服脱了下来，在王海波的右臂包着纱布，似乎受伤了。 “你的伤怎么回事？”唐涛问。 “不小心摔的？” “是吗？把韩丽叫来。” 没多久韩丽就来了，然后揭开了王海波的纱布，一个不规则的伤疤出现在了大家眼前，伤疤上还涂了大量的紫药水，韩丽用酒精将紫药水全部洗掉，伤疤完全暴露在了大家眼前，一大块皮肉都被没了，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组织，血肉模糊一片已经开始溃烂了，时间不超过三天，在伤疤的边缘还能看见一些红蓝色素沉淀。 “你这里应该有纹身吧？”韩丽直视着王海波。 王海波点了点头，道：“是，的确有纹身，没想到摔伤的时候被擦掉了。” “别演了，你这不是擦伤，是用刀刮的。”韩丽道。 王海波嘴角抽了抽，耸了耸肩，强行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 “对，是我刮的，我嫌它太难看了，这有问题吗？” “应该是一只蝴蝶吧。”唐涛直起腰冷笑道：“你和小玉不但是老乡，而且还是情侣，你们一起纹了一个拼图纹身，一个左臂一个右臂，站在一起两只手臂刚好靠在一起，图案就是蝶恋花，而且你们相恋已经很多年了，那盆白蔷薇就是你送给小玉的对不对？” 王海波犹豫了片刻点头承认了。 “是的，我们以前就是情侣，可是后来我们分手了，再后来她做了刘强的情人。” “刘强私会小玉为什么要带着你？仅仅是情人这么简单？说什么分手了，你们应该一直都保持着关系吧，你和刘强不但了解彼此的情况，甚至还你们一起淫乱对吗？你不必挣扎，我们查过你们经常一起去。” “对，我们三个发生关系了，这是刘强提出来的，小玉也不反对，我承认我忘不了她，我们一直保持着关系。” 重案组的推断得到了证实，三个人的关系非常的混乱，刘强王海波小玉三个人已经逾越了道德的底线。 “你怎么证明小玉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刘强杀人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苏菲问。 小玉虽然是被掐死的，可是谁能证明王海波没有参与其中？ 王海波低着头沉思片刻，说：“我拍下来了，其实……其实我有偷拍的癖好，他们很多次做事的时候我都会将手机藏在屋里进行偷拍，当时我在门口抽烟，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视频呢？” “在我另外一部手机里面，手机就藏在我出租房床底下的砖缝里面。” 苏菲对张力点了点头，张力立刻带着人出去了，王海波有没有撒谎一会儿就知。 王海波闭着眼睛表现很挣扎。 “你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苏菲又问。 “我害怕，刘强说如果我敢乱说话他就杀了我。” 第十二章 别演戏了 刘强杀人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深夜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而走那条路也是为了规避摄像头。 视频被找到了，王海波清晰的拍下了刘强犯罪的全过程，两个人在床上翻滚的时候小玉突然拿起了水果刀刺向了刘强的颈部，没想到被刘强发现了，水果刀只是划破了刘强的脖子，并没有杀死刘强，小玉嘶吼着要杀了刘强，两个人厮打在了一起。 可是小玉又怎么可能是刘强的对手，水果刀被打掉了，愤怒的刘强掐住了小玉的脖子，最终导致了小玉的死亡，临死前小玉看着门外，张着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最终被刘强杀死在了床上。 杀人以后的刘强傻了，手忙脚乱拍打着小玉的脸试图叫醒小玉，甚至做了人工呼吸。他穿好衣服呆坐在椅子上吓的全身瑟瑟发抖，足足过了将近十分钟王海波这才推门进来，看见小玉的尸体王海波也傻了，他上前探了一下小玉的鼻息如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你疯了吗？你杀人了，你杀人了！”王海波嚷嚷着连连后退。 “我知道，可是她要杀我我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不然我连一起杀了。” 视频里王海波退到了手机边上，伸手将手机偷偷的塞进了口袋里，视频就此掐断。 从视频可以看的出来，王海波的确没有杀人。 这次搜索张力又有了意外的发现，他在王海波床底下的一个袋子里发现了三盒用于心脏病治疗的地高辛。 “我对不起小玉，我就是个人渣，如果我当时在外面就好了……”审讯室里王海波泣不成声哭的稀里哗啦的。 “行了，别哭了，你有心脏病吗？”苏菲问。 “不清楚，我有时候会心痛，所以就买了一些药备着，怎么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也不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肚子疼就买胃药，膝盖疼就准备关节炎的药，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去医院确诊的。 就如王海波所言，可是他购买的地高辛一片都没吃过，这就有些奇怪了。 审讯室隔壁唐涛和雷教授背着手正在观看审讯。 “这就奇怪了，小玉为什么要杀刘强？她收拾好了东西，定好了机票，这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就是蓄意已久的谋杀。” 雷教授皱着眉头一脸的困惑。 “是不堪受辱吗？”唐涛道。 “似乎眼下只有这个能解释了，王海波不是说了吗小玉早就受不了刘强了，刘强这个人粗暴低俗，而且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忍受被两个男人这般羞辱？” 唐涛没有回答雷教授的问题，转身走进了韩丽的工作间。 “韩法医，刘强和小玉有心脏病吗？”唐涛问。 “没有，不过李莎莎有心脏病。” “确定吗？” “确定。” “谢谢，太谢谢了。” 唐涛面露喜色迅速走了，韩丽看着唐涛的背影有些困惑，这家伙又想到了什么。 刚刚出去的唐涛遇到了回来的岳阳，他手上拿着最新的调查资料。 “岳阳，有什么发现？”唐涛连忙问。 岳阳走到饮水机前到了一杯水一大口灌了下去，长呼了一口气。 “我跟你说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我请我哥们耗子将刘强的宾利车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这台车的制动也有问题，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李莎莎干的，她也没那本事，干这件事情的是个很专业的人，我问过耗子，他说这个调整刹车的人很聪明，改动非常的微妙，走平路这台车没有任何问题，可一但走长下坡那么刹车就会失灵，一但出事必死无疑，而去市郊刚好就是一个长下坡。” 说着岳阳就把鉴定报告递给了唐涛。 “还有一个情况，我调查刘强小玉和王海波几个人的银行流水，两年的时间小玉从刘强手上先后拿了五十多万，几乎每次刘强转账以后王海波的账上就会多一笔钱，很有规律，前前后后王海波的流水多达三十多万，而且每次都是现金入账，小玉开了一个花店账上居然只有一万多块，账单显示她最后一笔出入是一周前，一次性取了三万，而就在这笔钱取出去不到五个小时王海波就多了三万，他们绝对是一伙的。” 唐涛翻看着报告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所有事情都清楚了，报告借我一下。” 不等岳阳答应唐涛就拿着报告进了审讯室。 “喂，等等我啊，你明白什么了啊？我靠，给我说声啊。”岳阳叉着腰一脸的无语。 “刘强这个人就是一个王八蛋，在他的眼里小玉就是发泄的工具，有时候还会动手打人，有次小玉的胳膊都被打脱臼了……” 王海波哭着叙说着小玉的悲惨身世。 “好了，别演戏了！”唐涛突然提高了声调。 王海波和苏菲都愣住了，唐涛死死的盯着王海波眼里投射出了愤怒的目光。 “王海波，你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不过给我到此为止吧，我问你焚尸的主意是谁的？”唐涛问。 “刘强啊。” “是吗？是你才对吧，其实目的很简单，你害怕我们看见小玉身上的纹身，怕我们会查到你和她的关系，所以你唆使刘强进行焚尸，回去以后你用刀子把自己的纹身也刮了，可惜啊，小玉的照片和那盆白蔷薇还是暴露了你们的秘密，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现场变的很安静，唐涛的推理秀又要开始了。 唐涛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推演。 “很多年前有一对特别相爱的情侣，他们发誓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他们一起来到了青州，可是男人很没用，一事无成，但是他幻想着发财，在经过详细的挑选后他们将目标定在了刘强的身上，男人将自己女朋友介绍给了刘强当了小三，女人以开花店等理由不停的问刘强要钱，刘强心疼女人加之有男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几乎是有求必应，两年的时间两个人从刘强手上搞了好几十万，同时男人还接近了刘强的老婆李莎莎和她发展成了情人，目的和女人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骗钱，为了骗钱女人可以为男人做任何事情，甚至包括杀人，几天前男人告诉女人决定杀了刘强之后再远走高飞，女人高兴的不得了，她收拾好了东西，买好了机票，当天晚上男人将刘强带到了女人面前，在女人和刘强上床之后女人动手了，结果出了意外女人死了，男人一看这局面吓到了，于是他慌忙改变了策略，他唆使刘强烧了女人的尸体，防止警方因为女人身上的纹身查到他，趁着刘强处理尸体的间隙男人跑出去偷偷对刘强的宾利车动了手脚，他破坏了宾利车的制动系统，男人长期开车对宾利车的构造了如指掌，要做到这一点非常的轻松，回来的路上他担心穿帮所以主动开车送刘强回来，同时还拆了行车记录仪避免出什么岔子，在车上男人劝说刘强马上逃亡，并且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那就是绕开监控从市郊逃亡，他很清楚市郊有个长下坡，届时刘强走哪条路铁定会出意外，如此一来他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明，事情就变成了女人因为长期受辱刺杀刘强不成被刘强反杀，再之后刘强逃亡发生了意外，王海波，我说的是谁你应该很清楚吧？” 唐涛将鉴定报告和银行流水丢在了王海波的面前。 看着报告王海波的脸都青了，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摇了摇头。 “我……我和她的确是情侣，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账上的几十万是怎么来的？而且你的地高辛不是给你自己准备的，而是给李莎莎准备的，李莎莎有心脏病，如果服用过量的地高辛就会导致死亡，其实你不仅仅是要杀了刘强还要杀了李莎莎，你为什么要对刘强夫妇痛下杀手，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你的目标不只有他们，还有小玉！” 唐涛此话一出大家都被震惊了。王海波也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十三章 真正的懦夫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说事发当时你在院子外面，我想请问一个偷窥者明明有机会亲眼见识怎么会跑的远远的？而且你和小玉早就策划好了一切，这是你们蓄谋已久的谋杀，你凭什么相信小玉就能杀了刘强？显而易见你们商量好了，小玉行动的时候一切都在你的观察之中，当时你就在门外看着。” 唐涛说着再次拿出了王海波拍摄的视频，将画面拉到了小玉被杀的时间。 画面里面小玉被刘强压在了身下，她挥舞着双手使劲儿的挣扎，但无法挣脱的时候她看向了门外，张大嘴想要说话。 “王海波，你自己看看，看看她的嘴唇，她在喊救命，她的眼睛看着门外的你，她知道你在门外，她求求你救救她，她的眼里满是期待，不是说好了她拿不下你就帮她吗？她伸出手明显是在呼救，你却视而不见，当你无动于衷的时候她眼中的期待消失了，变成了绝望，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你知道她有多么的爱你吗？她将你送她的白蔷薇摆在梳妆台边上，花盆擦的干干净净，她为了你可以做刘强的情人，可以忍受和你们淫乱，她爱你，她把她从刘强手上拿到了钱都给了你，我想事发的前一夜她一定紧张的睡不着吧，她迫不及待的收拾了东西，买好了机票，他等着你兑现承诺，等着你和她开始全新的生活，可是最后你抛弃了她，你看着她被杀了，因为她死了那么刘强就杀人了，你跑了，你跑到了外面，想好了一切这才回去，也许就是这个时候你对刘强的宾利车动了手脚，你给刘强指了一条死路，刘强酒驾出车祸又杀了人，这和你关系不大，但你毕竟也涉及其中，跑是跑不掉的，所以你回去以后你掐准时间给刘强打电话，两次刘强都没有接听，你认为他应该出了车祸，然后就喝酒把自己灌醉，等着警察来找你，喝醉的好处也很多，一些敏感问题你就可以以喝多了不记得了来掩饰，至于偷拍，那是你早就想好的，如果刘强被杀那这段视频就是你控制小玉的工具，如果小玉死了那么这就是刘强的杀人罪证，你交出来就能立功，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你是被胁迫的，又有立功表现所以你的罪责会非常的轻微，王海波，你对得起小玉的一片痴情吗？你简直禽兽不如。” 视频再一次重播，浑浊的泪水从王海波的眼眶慢慢滑落。 唐涛长叹一口气，道：“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可以到这种地步，我更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懦夫，还记得白蔷薇的话语吗？你以前一定记得，可是你现在忘记了，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蔷薇的话语是纯洁的爱，什么是纯洁的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还记得你们花前月下的誓言吗？在她的眼里你就是唯一，你是她最纯洁最宝贵的东西，可是你却辜负了她的一片痴情。” “别说了。”王海波闭上了眼睛，泪流满面。 “我想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定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她精心呵护的爱情水晶杯在一刻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所有的幻想都被戳破了，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她是个傻瓜……”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王海波突然大声吼了出来，他瞪着眼睛脖子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 “啊，啊哈哈……” 王海波张大嘴嚎啕大哭起来，在唐涛极具张力的心理冲击下他的心理防线崩塌了，刚刚的掩饰顷刻间土崩瓦解，他再也无法直视小玉的眼睛，侧过头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痛哭起来。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可是刘强就不该死吗？你们知道他干过什么吗？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吗？” 王海波大声咆哮，就像是发怒的野兽。 时间回到几年前，大山深处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同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男的叫王海波，女的叫小玉，虽然王海波很穷，可是小玉对他一如既往，两个人拉着手坐在大树下许下了庄重的承诺。 “海哥哥，等我们读大学了我们就一起搬出去住，我要和你同居，毕业以后我就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想你这么优秀他们一定会答应的。”小玉靠在王海波的怀里一脸的幸福，她憧憬着未来，已经想要了一切。 “放心吧，这次我考上了一本，毕业以后也是在大公司工作，你爸妈一定会满意的，毕业以后我就去提亲，到时候我们一定在城里买房子，我还有给你买一台车，然后生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要把你爸妈接到城里，以后就就安心带孩子，赚钱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然而左等右等王海波等来的却是晴天霹雳，他的名额已经被镇长儿子刘强顶替了。一万块加养老保险，这就是镇长给出的补偿，王海波的老父亲去要说法被暴打了一顿郁郁而终，镇长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谁敢乱说话就打断谁的腿，王海波想去报警被奶奶死死的抱住了，她哭着哀求王海波不要冲动，他们是斗不过镇长的。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王海波带着奶奶来到青州打工，他就像是杂草一样艰难的生存者，不到半年奶奶也去世了，王海波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王海波朝思暮想的女孩儿出现在了家门口，她穿着棉袄，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白雪，冻的瑟瑟发抖，她咬着嘴唇挂着甜甜的笑，她就是小玉。 小玉辍学了，她违背父母的意愿来到青州打工，不顾一切的和青梅竹马的男人再次走到了一起。 那个冬天很冷，可他们的心却很暖，他们对生活再次充满了希望。 一次偶然的机会王海波遇到了镇长儿子刘强，虽然刘强顶替了他，可是刘强游手好闲也就读了一年多就被开除了。虽说如此可刘强依旧过的很滋润，他开着豪车，抱着美女，享受着无数人羡慕的富贵生活。 而那时候的王海波还在小工厂里苦苦挣扎，巨大的落差再次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怒火。 王海波开始有意调查接近刘强，可是刘强根本看不上王海波。 就在王海波无计可施的时候他想到了小玉，当他试探着把想法告诉小玉的时候小玉立刻就答应了。就这样小玉成了刘强的情人。 也是靠着这一层关系王海波接近了刘强的老婆李莎莎，最终将李莎莎拉下了水，发展成了情人。两个人分工合作，小玉以开花店等理由从刘强手上不停的要钱。 而王海波则是打起了李莎莎的主意。 手里有钱之后王海波决定实施他复仇计划的最后一步，杀死刘强夫妇，小玉虽然担心但她还是照办了，王海波一直都躲在门外盯着，一旦小玉发生意外他就会冲进去帮忙。 可是当小玉被刘强压在身下的时候王海波却退缩了，看着刘强的凶恶模样他害怕了，小玉伸出手向他求救他一咬牙转身跑了，躲在外面的王海波不停的捶打着路边的电线杆，泪流满面。 就这样小玉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为了撇清和小玉的关系王海波又唆使刘强烧了小玉的尸体，回来的路上他其实也有机会杀刘强，可是他还是不敢下手。 刘强回家以后本想开车逃跑，钥匙却被李莎莎抢走了，于是只能骑着摩托上路，没想到摩托车掉进了路边的坑里进而坠河死了，如果他开车走河堤，那么至多是前轮陷进去趴窝，根本不会送命，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小玉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窝囊废，你这样的人也配有女朋友，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哭吧，再不哭你就没机会了。” 审讯结束苏菲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 王海波还想说什么，可唐涛看都没看他一眼也走了。 根据王海波的供述警方很快找到了被丢弃的行车记录仪，搜集到了相关证据，案子告破。 听说小玉的家人将小玉的花都卖了，唯独那盆白蔷薇被摔碎在了大街上，白色的花瓣碎了一地。 第十四章 你就是欠揍 接连几天青州都下起了连阴雨，整个世界都变成的潮湿，似乎空气都能挤出水来。 这些天唐涛几乎都没有出过门，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看小说，现在工作室关张了，唯一的助理也辞职了，唐涛的朋友也和他保持了距离，没有一个人问过半句他过的怎么样。 似乎一夜之间唐涛成了一个变态的杀人狂，虽然刘强不是他杀的，可是他被抓的新闻很多人看见了，加之他又是心理医生，不少人对这一行有着很大的偏见，认为心理医生就是洞悉别人心理窥视别人秘密的人，这种人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以讹传讹，最终他变成了杀人犯。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比起官方的消息他们更相信微信群里的消息，乐忠于转发，完了还加一句不转不是中国人。 自从上次的案子以后郑龙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的出现犹如一枚炸弹彻底搅乱了唐涛的生活，这些天唐涛把所有潜在的嫌疑人都列了出来，发现既和他有仇又了解夏雨晴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要么不在青州，要么就没有作案时间，这个郑龙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今天唐涛在超市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过保安室的时候他发现几个保安看他的眼神很怪异，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叮咚！” 电梯开了，电梯里面的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可看见唐涛以后几个人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唐涛迈步就要进去，一个大妈连忙挡住唐涛说道：“人满了，下一次吧。” 那一张张冷漠鄙视的面孔唐涛看的真真切切。 现在他算是明白什么叫三人成虎了。 又有几个人匆匆钻了进了电梯，这一次大妈没有说话，唐涛也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些人的心理，在这些人的眼里解释就是掩饰，说的再多也于事无补，解释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反感。 这个世界总有人看你不顺眼，但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电梯门关上了，唐涛站到了隔壁的电梯门口。 渐渐的又来了几个人，发现唐涛站在前面一个个的纷纷走到了另外一部电梯前，没多久就排成了长队，而唐涛这边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被邻居们孤立了。 几个老女人在后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这个人就是那个在厕所里面杀了人还割掉器官回家煮着吃的变态。” “你们千万别看他的眼睛，他会催眠的。” 唐涛强忍着没有吭声，事情发生了，他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突然唐涛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来人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一身的酒气，一脸很不友好的看着唐涛。 “你回来干什么？你吓到我爸了知不知道？” 男人说着就狠狠的推了唐涛一下，边上的人冷冷看着没人上前帮忙。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唐涛道歉了，下意识的推了一步。 “我抱歉你妈，谁他妈要你道歉了，给我滚！” 说着男人就一把揪住了唐涛的衣领将唐涛摁在了墙上。 “是啊，走吧，你回来干什么？我们大家都挺害怕的，走了对大家都好。”一个老大爷在一旁劝说道。 “就是，走吧，唐医生，走吧。” 看着这些所谓的“好心人”唐涛怒火中烧，在这个社会总有那么一群人，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扮演老好人的角色，劝你息事宁人，劝你不要惹事，其实他们不是真的关心你，而是害怕你出事影响到他们。 “住手！” 一声娇喝传来，苏菲提着一个袋子快步走了进来。 “放开他！”苏菲大声说道。 “你谁啊？有你什么事情啊？” 汉子打了一个酒嗝，眼里露出了贪婪的表情。 “警察！放开他！” “你？你是警察我就是警察老公！” 汉子伸手就去拍苏菲的肩膀，不等汉子的手靠近苏菲抓住汉子的手腕背身就是一个过肩摔，重达两百斤的汉子被她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疼的龇牙咧嘴爬不起来了，汉子被苏菲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三秒。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刚刚劝说唐涛的老大爷连忙上前求情。 “警察小姐，这……这都是误会，我儿子喝多了，他不是故意的。” “喝多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喝多了就必须给他一点教训！”说着苏菲就拿起手机要拨打电话让110来处理。 “算了吧。”唐涛握住了苏菲的手机。 电梯门开了，唐涛在大家古怪的眼神里走了进去，苏菲紧随其后，而其他人则是站在了门口。 电梯门缓缓关上，唐涛侧头瞟了一眼苏菲，这几天他都没有去刑警队，那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情，今天苏菲穿着一身休闲服，手里的袋子里鼓鼓囊囊的装满了蔬菜，虽然不施粉黛依旧英气逼人，青春气息十足。 “我算是明白我叔叔为什么安排我住在你隔壁了，现在业主群里已经传开了，都说你是个变态，还有人要求物业把你赶出去，话说你这几天在干嘛，我怎么什么动静都听不见，难不成你天天在睡觉？” 苏菲面带微笑一脸的轻松表情。 “你住我隔壁的？”唐涛问。 “是啊，所以以后我们是邻居了。” 邻居？ 恐怕要这个邻居要打上引号吧，唐涛明白雷教授的用心，安排苏菲过来既能保护自己，也能盯着自己，说什么让苏菲向自己学习那都是一个幌子，这老教授还真不是一般的精。 “认识一下吧，苏菲，你的新邻居。”苏菲主动伸出了手。 “唐涛，不想做你邻居的邻居，我劝你还是搬走，刚刚看见了吗？离我太近会有危险。”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苏菲的手很冰冷，但很有力量，她明显的捏了一下唐涛，只是随便一捏唐涛就感觉到了一阵疼痛。关于苏菲他问过岳阳他们，这丫头刚刚从大学毕业，不但在痕迹鉴定上很有水准，审讯也很有一套，最关键的她还是同一届的散打王，曾经在擂台上打的教官一周下不了床，外号暴力女。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想我搬走我偏不！” 苏菲柳眉一挑挑衅的哼了一声，提着包走出了电梯。 “啊！” 苏菲突然一声叫了出来，唐涛连忙跟了出去。 就见苏菲的门上被人泼了油漆，血红的油漆顺着门流的满地都是到处到处都是，在墙壁衬托下那红色变的非常刺眼。 大门上还有一个潦草的大字。 滚！ 除了泼油漆苏菲的门锁也被人用牙签给堵死了。 “我去，是不是有病啊，我得罪谁了？”苏菲踮起脚尖连退了数步。 “你谁也没得罪，这个泼油漆的人恐怕要针对的是我，只是他错把你的房子当成了我的房子。” 唐涛本以为被歧视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的出格，连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如果不加以遏制这些人一定会变本加厉。 这就是现实社会，有些人他不管你有没有做错，只要有人谣传他就会信以为真甚至会付诸实践。你劝他他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把你当做仇人。 “报警吧，请个师傅来帮你处理，多少钱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对了，还是那句话，赶紧搬走吧。”说完唐涛就进了房间，嘭的关上了房门。 苏菲一脸的无语，上前猛踢了房门一脚。 “喂，你这人还是不是男人啊，我刚刚还帮你说话你就这样对待我？”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再踢门我就告你扰民。” “你报警啊，我就是警察！早知道我刚刚就不救你了，你这种人就是欠揍！” 苏菲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气的脸都青了。 第十五章 横死的武术指导 清晨六点。 位于青州市郊三十多公里的竹海里一场打戏已经开拍了，这是一部网络热门IP改变的网剧，今天要拍的是一场追逐戏。 当红女星冷冰凌担任的女一号一身白色长裙，轻纱遮面，身背箭袋手持一把长弓在树林里快速奔跑，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手持大刀的黑衣人。 跑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冷冰凌突然一个转身，张弓如满月，三箭齐发！ “嗖嗖嗖……” 黑衣人纷纷吐血倒地。 这时候导演发现一颗大树下还坐着一个黑衣人。 “咔！” 导演丢掉耳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那谁？谁叫你坐着的？我都说了射箭的时候都倒下，听不懂人话啊？是不是不想干了啊？” 导演叫骂着冲到了那人的面前，正要发飙就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剧组的武术指导吴家豪，他脸色苍白，全身僵硬，额头分明插着一根羽箭，衣服上满是血迹，嘴巴张的老大，双眼直愣愣的瞪着前方，表情极其狰狞，也不知道死多久了。 这一幕把导演都吓傻了，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快……快报警……” 接到电话苏菲来不及刷牙就匆匆来到隔壁猛拍唐涛的房门。 “唐涛，快起来了，出事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唐涛，听见没有，快起来。” 保洁阿姨从楼道里冒了出来，一脸困惑的看着苏菲。 “你是才来的吧？唐医生每天早上都会出去晨练，这会儿早走了。” 早走了？ 苏菲说了声谢谢跑进了电梯里，拨打唐涛的手机可唐涛已经关机了。 等苏菲赶到现场的唐涛和重案组已经到了，当地派出所早早的就拉起了封锁线，相关情报第一时间进行了汇报。 案发的树林半年前就被剧组包下来了，在这附近还有好几个剧组在拍戏，周边出口众多，没有监控。吴家豪一直都住在山里，晚上就在营地帐篷里休息，距离案发现场也就几十米。 最后一个见到吴家豪的是他的助理谢军，时间是晚上七点多，两个人吃了饭之后吴家豪就一个人回了帐篷，吴家豪脾气火爆，谢军轻易不敢招惹吴家豪，所以早上拍戏也就没有去叫他。 张力把导演叫到一边问话，导演支支吾吾明显就有所隐瞒。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啊，真是倒霉死了，你们现在能不能把尸体移走我还等着拍戏呢，你不知道我这耽误一天要多少钱？场地费，演出费，服装化妆那都是要钱的。” 张力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面露难色。 “导演你这让我很难办啊，这是一起谋杀案，在调查清楚以前你们所有人都不得离开现场，并且让你的人不要乱走。” “那你们要多久？” “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十天半个月。” 导演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 “别啊，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拜托了，要是拖个十天我就得滚蛋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说说吴家豪的为人吧，他在剧组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没什么仇人，吴家豪这个人是我们的老人了，跟我好几年了，做事很踏实也很卖力，工作态度很认真，他除了是剧组的武术指导还负责保管器材设备，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有些暴躁，稍微不满意就会骂人，不少演员都挨过他的骂，大家背地里说他几句有可能，但要杀了他这绝无可能，而且也打不过他啊。” 吴家豪是南华市人，自幼就在武校学习，师父是南华有名的武师周半山，他老婆王彩玲也在剧组工作，负责后勤采买，基本上都住在市区里，两口子还有一个儿子在老家读书。因为脾气不好吴家豪这个人没有什么朋友，社会圈子很狭窄，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拍戏上面。 一阵凄厉的哭声传来，就见一个女人在封锁线外被执勤的民警拦了下来，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吴家豪的老婆王彩玲来了。 苏菲见状连忙过去安慰。 “天啦，这该怎么办啊，你叫我怎么办啊？”王彩玲哭天抢地，泪如雨下。 “大姐你别这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的，不过你必须配合我们的工作。”苏菲将王彩玲扶了起来。 王彩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抓起一块石头起身就冲向了一边正在接受唐涛询问的冷冰凌。 “小心！” 唐涛一把推开了冷冰凌，坚硬的石头径直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就是你害死我老公的，我要打死你！” 王彩玲再次冲向了冷冰凌，苏菲抓住王彩玲的手一个擒拿动作就把王彩玲放倒在了地上，其他的警察立刻涌了上来将王彩玲控制了起来，王彩玲不停的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大声叫骂。 “一定是你害死我老公的，你这个贱人，他又不是故意要碰你的，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胡说什么！还想不想干了？”导演冲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王彩玲。 骂完导演又连忙给大家道歉。 “对不住啊，实在是太抱歉了，把快冷小姐带到边上去。” 一众安保人员将冷冰凌保护到了一边，此刻的冷冰凌一张小脸吓的惨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喂，你要不要紧啊？”苏菲问。 “没事，死不了。” 唐涛的脑袋上被王彩玲砸了一个大包，青了一大片，已经可以看见血丝了，再狠一点点肯定会破口，他疼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王彩玲被抓了，她很快就交代前天发生的事情，拍戏的时候吴家豪无意间碰到了冷冰凌的腰，结果冷冰凌就举报吴家豪对她动手动脚，如果导演不处理她就拒绝拍戏。 为了立威导演逼迫吴家豪给冷冰凌道了歉，并且罚了吴家豪五百块钱，为了这件事情吴家豪心里一直都不痛快，昨晚吴家豪还跟她打电话抱怨这件事情。 不过冷冰凌却给出了另外一个结果。 “吴家豪这个人不但脾气暴躁喜欢骂人，还喜欢占我们便宜，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前天他给我指导武术动作的时候一直贴在我的身后，他……他居然有了生理反应，而且他的手还在我的腰上捏了几下，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所以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导演了。” 冷冰凌低着头表情很紧张，她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苏菲直视着冷冰凌。 “没有，我没有杀人。” 隔壁审讯室里岳阳坐在导演的面前，他端着水杯翘着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导演有些着急，搓着手将具体情况都说了一遍，基本上和冷冰凌说的没有什么出入。 “你讨厌吴家豪吗？”岳阳问。 “不讨厌，我都说了我和他的关系很好的。” 导演的右脚有节奏的晃动着。 “你确定？我想导演你是个聪明人，如果现在让媒体知道你们剧组出了人命会有什么影响你比我清楚吧？” “好吧，我的确有些看他不顺眼，一开始他还算老实，可是这几年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动手动脚吃豆腐时有发生，不过这仅限于占便宜，吴家豪是个妻管严，他不敢乱来。” “那么谁最有可能杀了他？” “没有，我了解剧组的人，而且昨天晚上留在山里的除了保安和武术组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保安是保安公司的，和他无冤无仇，至于武术组的人全是吴家豪的亲信，更不可能杀他。” 玻璃后面唐涛看着导演摇了摇头，说：“他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肯定？”张力问。 “因为他有焦躁症，这种人性格急躁情绪容易失控，但是也藏不住什么秘密，凶手不可能是他。” “的确不是他，他没有作案时间。” 雷教授带着韩丽走了出来，说：“好了，就这样吧，召集大家开个会。” 第十六章 以彼之道 众人聚集到了会议室里，雷教授首先进行了介绍。 “外围的调查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昨晚有个保安过生日，所有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帐篷里面吃火锅，在场的人都能互相证明，吴家豪因为牙疼没有参加，而他又是单独住一个帐篷，所以没有知道他的动向，剧组其他人也没有作案动机，至于冷冰凌就更加不可能了，基本上可以排除剧组有人行凶的可能，韩丽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尸检情况。” 韩丽将尸体的照片放大推送到了大屏幕上，吴家豪的全身布满了淤青，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死者吴家豪，四十八岁，男性，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左右，死因是被利箭刺穿头颅而死，他身上所有伤痕都是外力所致，除了这些淤青他的肋骨有多处骨折，双手全部脱臼，双腿也都骨折了，就连腰椎都断了，脾脏肾脏破裂大出血，他死前遭受了暴力殴打，就算是不被利箭刺死一样也会因为大出血而死。” 岳阳接过了话茬，道：“凶手绝对是一个搏击高手，吴家豪本身就是练家子，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这个凶手的实力一定远超吴家豪，我们在吴家豪的帐篷里没有搜集到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我怀疑凶手是在吴家豪巡夜检查设备的时候突然发起了袭击，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吴家豪被打倒在地，他的双腿骨折所有只能爬行到了大树下，靠在了树上，而这时候凶手拿着弓弩近距离对着他的脑袋射了一箭杀死了吴家豪，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死后肌肉痉挛还保持着死前的恐怖表情，杀死吴家豪的那只箭在现场附近的道具箱里还有上百只，非常普通。” “我调查了吴家豪的社交圈子，他存的电话很多，不过基本上都很少联系，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昨晚他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他老婆王彩玲，时间是七点，对了，吴家豪还有两位师弟，一个叫周友波一个叫赵小磊，周友波在南华市开了一家保安公司，剧组聘用的就是他公司的保安，而赵小磊则是在太湖县武校当老师。” 由于现场拍戏大量证据遭到了严重破坏，警方的调查收效甚微，而周边又是树林，没有监控没有行人，更别说什么目击证人了。剧组在这个地方拍戏早有新闻也不是什么秘密，吴家豪是这个剧组的老人，了解剧组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吴家豪。 如此一来排查范围就变的非常的大。 “唐医生你呢，你有什么看法没有？”雷教授又看向了唐涛。 唐涛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那是剧组营区的分布图，从图中可以看见吴家豪的帐篷位于一堆帐篷之中，外观和其他的帐篷并无二致，门口也没有任何的标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凶手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等着保安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再动手，我相信凶手应该早就潜伏在营地四周了，一直躲在暗中观察，他早就了解到了吴家豪的起居习惯，他们应该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知道吴家豪是练什么的吗？他是练拳的，是拳师，而他是怎么死的，被人用拳脚打死的，用你的特长打死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没有什么失败比这个更加耻辱的了，这就像是一个前锋去守门还扑出了对方的点球，从这里就看的出这个人对吴家豪非常的了解，知道吴家豪的特长，他对自己非常的自信，他和吴家豪有着深仇大恨，必须亲手打死他才能解恨，此人极有可能是同门师兄弟或者同道中人。” 同门或者同行，这样的凶手肯定非常清楚吴家豪有几斤几两，对吴家豪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都了如指掌，再要动手也就简单多了。 如此一来排查范围就大大的缩小了。 听完大家的汇报雷教授进行了总结。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凶手残忍狠毒，并且和受害人有着极大的仇恨，虽然我们眼下掌握的证据很少，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山里的确是四通八达，可进山的道路就那么几条，在案发地和市区之间有好几个村子，凶手一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刑警队其他人去处理，岳阳张力你们去调查吴家豪的两位师弟，苏菲和唐医生去一下南华找吴家豪的师父周半山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至于案发现场我还会派人继续勘查，大家都去忙吧，有事电话联系。” 会议结束，大家都走了，唯独苏菲留了下来。 “你怎么不走啊？”雷教授笑着问。 苏菲有些不高兴的说：“雷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换个搭档，张力岳阳都可以啊，只要不和唐涛一个组就可以了，那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不适合当警察了，你不知道我住在他边上有多倒霉，昨天被人泼油漆了，还把我的锁给堵了，唐涛不但不帮忙反而还讽刺我让我赶紧搬走。” 雷教授听完爽朗大笑，完全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雷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要不我和你搭档？” “不行，这是你的工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见。” 看着雷教授离去的背影苏菲那个气啊，她就不明白了这唐涛有什么好盯的，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等找着机会了再收拾他也不迟。 第十七章 试切创 重案组立刻分开行动。 唐涛开着车赶到了南华市的老城区，经过当地派出所的配合找到了周半山的老院子，这是一个标准的江南四合院儿，房子也是上世纪的瓦屋，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门额已经破败，围墙上长满了藤蔓，一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开的正旺。 派出所的警察小王介绍周半山很多年前就不再收徒，一直一个人独居，年近八旬的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很少出门，每隔十天当地的志愿者就会来看他。 唐涛上前敲了敲门。 院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周老先生在吗？”唐涛又敲了敲提高了声调。 屋里还是一片死寂。 唐涛试探着推了一下房门，房门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里面的门栓，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 似乎还在休息。 “老先生，有人来看你了，开开门啊，我是小王啊。”小王也喊了几声。 可是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唐涛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进去看看。” 苏菲后退两步一个冲刺，右脚在墙上一蹬噌的就上到了围墙上跳了下去，没多久就打开了门栓。 院子的地面上铺着青石板，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些练家子使用的东西，石锁，石锤，武器架，还有两个木人桩。小院儿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三个人分头去敲三个厢房的门。 正堂的房门虚掩着，唐涛推门走了进去，一股香烛味道扑面而来，正堂里供奉着一副画像，从边上的文字来看这人是周家的老祖师爷，案桌上的电子香烛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香烛后面还放着一本有些老旧的小册子，唐涛将小册子拿了出来，小册子记录着周半山招收弟子的名录，全部都是用毛笔手写的小篆。 他这一生一共就招收过十来位弟子，每一位弟子都起了名字，并且都有出处。 吴家豪叫子房，这是张良的字号，周友波叫子敬，这是三国名士鲁肃的字号，赵小磊叫子期，这是伯牙与子期中的钟子期的名字。 在册子最后一页的名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被撕掉了，从痕迹来看应该有一些年头了，这里面应该还记载了一些弟子。 在正堂的边上是一个侧室，这里面摆放着好几个数架，书架上全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还有不少佛经，侧室的后墙挂着一幅墨宝，上面只有一个草书的“悔”字。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书桌，看情形这是一间书房。 书桌上刻着一首诗歌。 首都迁到武乡，太原成中央，国酒老白汾，国宴玉米汤，国歌山西邦，国语五台腔。 “唐涛！” 隔壁厢房里面传来了苏菲的声音。 唐涛连忙跑了进去，就见房间里地上倒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蜷缩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腹部有数个明显的刀伤，其中一刀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内脏都涌了出来，身下血迹斑斑早已凝固，整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已经开始腐烂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呛人的腐臭味，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没错，他就算是周半山。”小王认出了死者。 周半山居然死了，唐涛四下扫了一眼，门窗完好，屋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难道这是自杀？不过一个人要自杀的话为什么要捅自己这么多刀？ 当天韩丽和雷教授就赶到了南华市，现场勘查立刻进行。 昨天南华下过一场雨，警方在院子里没有提取到了有价值的脚印，不过警方还是在卧室里提取到了几枚清晰的足迹。 “这个人穿着一双匡威的板鞋，身高一米七左右，身形较瘦，他的左脚有些外八字，他从门口进入在桌子前落座，再之后走到了受害人的面前，绕桌子一周后离开了卧室。” 苏菲说完那边李枭就完成了3D构图，一个完整的路线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那嫌疑人是怎么离开的？我进门的时候房门还是从里面上了门栓的，难道他是栓门之后翻越围墙离开的？” 唐涛的想法很快得到了验证，警方在大门西北角的墙体上发现了一枚清晰的足迹，围墙上的一些卷曲的牵牛花也能证明有人曾经踩踏过围墙，围墙外面是一条石板路，刚好通往外面的公路。 在墙上蹬一脚就翻过了围墙，可见这个人的身上相当的矫健，大家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杀死吴家豪的凶手！ 周半山是吴家豪的师父，那么凶手完全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经过检查贵重物品都在，唯独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剑不见了。 初步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周半山死亡时间是四天前，但是死亡原因居然是剖腹自杀。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大家的预料。 “自杀怎么会那么多的伤口？他为什么要捅自己那么多刀？”小王很不理解。 “试切创听说过吗？唐涛你来解释一下吧。” 唐涛点了点头，说：“试切创指的是自杀者在自杀的时候因为心理因素举棋不定，于是就用利器在自己身上进行试探性的捅刺，因此就会在尸体上现成一个或者数个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这种伤口多见于胸腹部和脖颈，如果他决心自杀，那么伤口一定会一个比一个深，直到杀死自己。” “那他腹部这道横向的伤口怎么解释？我怎么感觉……感觉的怪怪的，像是日本武士的剖腹自戕。”小王还是有些困惑。 “或许这是为了让自己死的更快吧，详细的尸检要等我做完解剖之后才能给出答案，把尸体带走吧。” 韩丽转身走了，助理小朵立刻让人将尸体装进了袋子里，抬出了院子。 院子门口聚集了很多的人，以前派出所的老所长也来了，他和周半山是好朋友，交情极好。 从老所长的嘴里大家得知周半山祖籍是山西人，他是后来搬到南华市以后才变更了户口，几位徒弟也都是在山西的时候招收的，来到南华以后他只收过一个入室弟子，这人叫黄胜平，周半山给他起名无念，河南萍乡人，这个人个子不高，沉默寡言很少说话，五年前师徒几人在南台山旅游的时候黄胜平掉下了悬崖，掉进了青龙江中。 当时警方出动大批警力进行搜索都没有找到黄胜平，后来定性为失踪，由于他没有身份证警方到现在都无法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周半山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在此之后他心灰意冷宣布退隐。 黄胜平消失多年他的资料早就注销，此人从法定意义上来说已经死亡。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黄胜平的身高体型和苏菲推断的凶手几乎一致。 一个死人怎么会出现在周半山的家里？难道他根本就没死？ 苏菲几个人跟着老所长去了南台山，而唐涛则是留在了案发现场，认真的翻阅起了周半山的藏书。 当年黄胜平坠崖的地方位于南台山最高处观景台的一棵大树下，这地方距离江面足有上百米，当时报警的正是已经被杀的吴家豪和赵小磊，两人反映黄胜平跨过铁链拍照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警方当时在悬崖边上捡到了黄胜平的手机，因此判断黄胜平应该就是从该地方失足掉下了悬崖。 第十八章 不打不听话 警方再次分头行动调查黄胜平的真实情况和其他几位师兄弟。 岳阳来到太湖县找到了赵小磊所在的武校，武校反映他的确就是武校的老师，不过这两天是周末他没课就没来学校。 于是岳阳又来到了赵小磊在武校附近的出租屋。 赵小磊是山西人，现在和老婆孩子一起居住在出租屋里，家境非常的一般，为人和善，在学校里人缘很不错。然而他家房门紧锁，电话也打不通，附近的邻居介绍赵小磊一家前天下午就出去钓鱼了，赵小磊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钓鱼，是个钓鱼发烧友。 在南华市的郊区有个万峰湖，是南华出名的钓鱼圣地。不少的钓友会选择在岸边坐钓或者筏钓，过夜也是常有的事情。 岳阳和当地警方一起迎着湖岸进行寻找，一边找一边问。 有钓友反映赵小磊昨天上午就开车离开了。 于是岳阳又联系到了当地的交管部门追踪这台车的下落，很快就有了答案，这台车从万峰湖出来以后开进了南华市西边的城中村里。 这个地方聚集了大批的废品收购点和一家拆车厂，岳阳按图索骥把目标定在了拆车厂。 拆车厂没什么生意，大门口拴着两条凶恶的大狼狗，吐着长长的舌头，趴在地上懒洋洋的，发现有生人过来立刻跳了起来，狂吠不止，完全封住了去路。围墙上拉着锋利的铁丝网，角上还有一个瞭望塔一样的建筑。 派出所的胡警官上前打招呼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里面也没有任何人走动。 “算了，别喊了，他们是故意的。”岳阳指了指不远处围墙上的监控。 这种小型的拆车厂其实很多都是藏污纳垢之地，专门处理那些来路不明的汽车，对于警察他们当然不欢迎。 “那怎么办？要不我叫支援？” 胡警官明白岳阳的意思，这叫拆车厂的老板外号疤子，被警方打击过很多次，是当地有名的痞子，三年前因为故意伤人进去蹲了两年去年才刚刚出来。 “不用。” 等人支援黄花菜都凉了，岳阳料定这帮人这会儿一定在玩什么花样。 情况紧急就必须当机立断。 岳阳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了两条大狼狗，狼狗咆哮的更加凶了，龇牙咧嘴露出一口的大黄牙，不断的支起身体试着往前扑咬。 眼看岳阳越走越近，胡警官急的不行，连忙找了一根木棍握在手上准备上去帮忙。 就在这时候一条狗再次跳了起来，张开大嘴扑向了岳阳，岳阳灵巧的一个侧身避开狼狗的大嘴然后一把抓住狼狗的后颈子将硕大的狼狗提了起来，同时一把将狼狗的大嘴死死的捏在了一起，大狼狗瞬间就被制服了，它扑腾着四肢不停的乱蹬。 胡警官上前迅速将铁链子缩短，将狼狗几乎贴着拴在了柱子上。 而另外一头狼狗只能封住一半的大门，虽然他叫的很凶但完全失去了效果。 “干什么呢？你们做什么的？” 一个光膀子的胖子手持一根钢管冲了出来，发现一身便装的岳阳直接就上手了，钢管直奔着岳阳的脑袋砸了下来。 岳阳躲开攻击抓住了钢管，抬腿就是一脚正中胖子的胸膛。 胖子惨叫一声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这时候又有两个汉子冲了出来，人手一条链子锁，一左一右不顾胡警官的呼喊冲向了岳阳。 岳阳手持钢管先是一记横扫将一个汉子抽翻在地，紧接着用钢管挡开另外一个人的链子锁，钢管一斜重重的打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哎哟……” 一声惨叫这个人也倒在了地上，不等他起身钢管已经顶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干什么？疯了是不是，我们是警察！”胡警官连忙站到了岳阳的身边，小声告知他已经呼叫增援了。 “都干什么呢？” 一个刀疤脸挺着啤酒肚小跑了过来，不停的赔笑道歉。 “哎呀，胡警官，对不住啊，实在是太对不住了，我的这些人都是才来的，不认识你，心里没数。” 胡警官冷哼一声，很不满的说：“疤子，警察过来问话不开门就算了，居然还公然袭警，这次你等着关门吧。” “诶，胡警官，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疤子说着就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说话的同时一直在打量岳阳。 这人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老油条，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袭警看样子还有些后台。 “别道歉了，我没兴趣听你道歉，见过这台车吗？”岳阳拿出了照片。 “没有。” 疤子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岳阳的问题，这时候岳阳发现胖子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分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铁皮房。 岳阳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铁皮房，铁皮房里一个伙计正拿着电焊作业，面包车的车门已经被拆掉了，不远处就放着车牌，正是赵小磊的车。 紧跟着进来的疤子脸上有些难看。 “你不是没见过吗？”岳阳问。 “我的确没见过啊，这是胖子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胖子，你给老子过来，快给警官解释解释。” 疤子不停的对胖子使眼色，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胖子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 胖子揉着胸口吧唧了一下嘴巴。 “对，这台车是我收的。” “什么时候收的，什么人卖给你的？” “忘……忘记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胖子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岳阳走向了胖子，胖子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畏惧，连连后退。 “朋友，收受赃物本身就是犯法的，而且你刚刚袭警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不对，你刚刚不是袭警，而是准备杀我，我知道这和别人没有关系，就是你一个人的注意，是你唆使他们这么干的对吧？有空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照顾好老人孩子，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胖子一听这话傻了，连忙指着疤子嚷嚷：“是他，都是疤子让我干的，说是要给你们一个下马威，让你们不敢查我们，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废物！” 疤子突然就是一脚踢了过来，但岳阳的速度更快伸腿一扫疤子就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狗吃屎，门牙都崩断了，满嘴都是血。 第十九章 湖边你的血案 不等疤子起来他就被岳阳用膝盖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下摔的可不轻，疤子疼的龇牙咧嘴连连求饶。 “警官，饶命啊，那台车是老三开来的。” “谁是老三，他住在什么地方？”岳阳问。 “我认识，是个混混，我大概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胡警官说道。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大批的警察赶来了，疤子几个人都被抓了，面包车的勘查工作就交给了当地警方，而胡警官带着岳阳走进了一家网吧里，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满脸油脂的混混老三。 老三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头的黄毛，叼着烟，看见胡警官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岳阳也不和他废话就像是老鹰拎小鸡一样将老三拎了出来。 “哎哟，胡警官你们这是干嘛呀，我又没做错什么，我的胳膊都要断了。”老三大声的叫嚷着。 “面包车是你偷的吧？你在哪里偷的，现在就带我们去，不然我就通知你老爸来教育你。” 胡警官这招瞬间奏效，老三的父亲是个酒鬼，对老三非打即骂，老三最害怕的就是他父亲。 “千万别，我带你们去就是。” 老三交代他昨天早上在湖边寻找作案目标的时候发现一台面包车停在树林边上，四周又没人，于是就下手偷走了面包车，而地点在万峰湖一个山坳里，这个地方位置相对比较偏僻，后面是茫茫大山。 刚刚抵达目标地大家就嗅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腐臭味，那个味道来自岸边的树林里，岳阳心里暗叫糟糕，恐怕已经出事了。 他翻过一个大石头一抬头就看见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就见一棵大树上倒吊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腹部被剖开，肠子涌了出来，就这么挂在了尸体上，黑压压的苍蝇爬满了尸体，恶臭难闻，在树下横七竖八的躺在三具尸体，右边是个女人，左边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儿，中间是个几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的胸膛上摆放着一个人头，不远处还有一个帐篷，帐篷边上的树上插着一把长剑。 这些警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少人当时都吐了，这场面实在是太血腥太恐怖了。 胡警官认出这就是赵小磊一家，他被人灭门了，一家四口惨死在了树林里。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岳阳看见这样的凶案场面也不由得心惊肉跳，地面的土壤都被鲜血浸透了，赵小磊的老婆倒在东侧小路边上，这条路通向岸边，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麻绳捆了起来，咽喉处有一道致命的伤口，她是被人割喉而死。 赵小磊的女儿侧躺在石头边上，半个身体还依靠着石头，她的脑袋撞在了石头上，半个脑袋都塌陷了下去，看情形是正面撞击石头导致颅骨骨折瞬间失去了意识，在她的身边还有一本漫画书。 比起这两人小男孩儿伤的更重，他的一只耳朵被割掉了，脸上也被刀子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皮肉外翻，就像是在脸上长了一张嘴巴，脸上身上有几个清晰可见的血手印，应该是他自己留下的，他的鞋子也掉了一只，除此之外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其他的外伤，他瞪大了眼睛，表情无比的惊恐，虽然死去多时了大家还能感觉到他当时的恐惧。 “我的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如此的凶残，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胡警官看着现场喉咙一阵阵的发痒，缓步走了过来。 “别动！” 岳阳突然一声喊了出来。 胡警官的脚悬停在了空中，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怎么了？”胡警官表情紧张，这位片儿警今天被吓的够呛，抬着腿就像是踩着了地雷一样。 岳阳蹲下身示意他把脚收回去。 在胡警官面前的地面上有一个用手指写出来的字。 字迹很潦草，歪歪斜斜的，可是依旧可以看的出那是一个“无”字。 这个字的最后一笔没有写完，在这个字的后面是一大摊鲜血，已经凝固成了血团，大批的蚂蚁正把凝固的鲜血当做食物往洞里搬运。 从这里往前一直到大树下有一条明显的拖拽痕迹，血迹跟随痕迹一直蔓延，就连大树上也有不少飞溅状血迹。 在树上套着一条麻绳，一端系着赵小磊的双脚，另外一端这是绑在了树干上。 地上还有几部摔的稀烂的手机。 几个帐篷都敞开着，最大的一个帐篷里有一台已经耗光电源的笔记本电脑，桌子上还有一包没有磕完的瓜子。 “这是一个屠杀现场，准确说是一场屠杀表演。”岳阳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吴家豪的案子还没破赵小磊和周半山都死了，赵小磊还被灭门了，这才一天时间，六条人命，重案组的压力巨大。 由于韩丽走不开这边的尸检只能交给南华刑警队。 现场非常的凌乱，有大量树枝被砍断的痕迹，树上还数条利器造成的创口，地上有很多的脚印，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这些脚印除了赵小磊一家的还有一个陌生的脚印，这个脚印和周半山卧室以及围墙上的脚印完全吻合，可以肯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天色渐晚，重案组齐聚南华市刑警队，双方组成了联合工作组，南华刑警队的队长江帆是雷教授的学生，见到雷教授非常的客气，不顾雷教授的反对将雷教授摁在了他的位置上。 每一个人都拿到了南华警方出具的调查报告。 赵小磊一家是在前天晚上六点多被杀害的，也就是他一家出去钓鱼的当天晚上，赵小磊全身多锐器伤，几乎被刺成了马蜂窝，那把剑上除了赵小磊的指纹还有黄胜平的指纹，可以肯定凶手就是黄胜平，案发现场一枚烟头上的DNA也能证明凶手就是黄胜平，而那把剑正是来自周半山的老宅。 砍下赵小磊头颅的的确就是这把剑，但是赵小磊身上的伤痕和杀死他妻儿的并不是这把剑，而是一把蝴蝶刀。 赵小磊的儿子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据我所知赵小磊也是周半山的弟子，擅长使用武器，尤其是剑法相当的出众，他的徒弟在全身乃至全国都拿过奖，他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轻易被杀死，从现场来看这场打斗一定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可是他的妻儿为什么不在他们打斗的时候逃跑？”江帆看向了众人。 “岳阳你来解释一下吧。”雷教授道。 岳阳点了点头为大家复原了整个案发经过。 第二十章 生死决斗 前天晚上赵小磊一家人决定在湖边的树林露营，天色渐晚，几个人吃完了晚饭悠闲的做着各自的事情，赵小磊和老婆在帐篷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玩电脑。 就在这时候赵小磊听见了一声惨叫，他连忙跑了出来，就发现黄胜平抓住他的儿子和女儿。 “是你！黄胜平，放开我儿子女儿！”赵小磊指着黄胜平大声说道。 黄胜平没有说话他猛的将小女孩儿抛向了一边的石头，小女孩儿的脑袋直接撞在了石头上，鲜血飞溅当场死亡。 这一幕把黄胜平两口子都吓了，黄胜平的老婆拿起手机准备报警却被黄胜平阻止了。 “别报警，否则我杀了他！”黄胜平拔出蝴蝶刀顶在了小男孩的脖子上。 “你想怎么样？”赵小磊问。 “不怎么样，和我打一场。” 黄胜平将一把剑丢给了赵小磊。 “把你老婆双手绑在树上，然后把所有手机都摔碎。” 黄胜平挟持着小男孩冷冷的看着赵小磊，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感情。 赵小磊只是片刻的迟疑他儿子的耳朵就被割了下来。 小男孩儿的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呜的惨叫声，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赵小磊求情了，他是真的不想和黄胜平打，然而求情换来的只是更加残忍的报复，黄胜平慢慢的划开了小男孩儿的脸，鲜血顺着孩子的脸颊浸透了衣服，最终赵小磊屈服了，他拿了绳子将老婆绑在了树上，抽出了长剑。 一场事关生死的决斗开始了，赵小磊为了替女儿报仇也为了活命完全豁出去了，两个人在树林里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虽然黄胜平使用的只是一把小巧的蝴蝶刀，但他的身法灵活，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击败了赵小磊，赵小磊的身上被蝴蝶刀扎了无数个洞，变成了一个血葫芦，严重大出血，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女人在一边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她哭着求饶，希望有人听见但一切都是徒劳。 赵小磊倒下了，他倒在了儿子面前，小男孩儿此刻也不哭了，他整个人麻木而呆滞的站在了原地，看着爸爸不哭也不闹，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他的精神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黄胜平捡起了赵小磊的长剑缓缓走了过来，赵小磊口吐鲜血，挣扎着想要写出黄胜平名字无念，然而还没写完他的人头就落地了，滚烫的鲜血飞溅到了孩子的额头上。 杀了赵小磊以后黄胜平不疾不徐的拖拽着赵小磊的双腿将他拉到了树下，然后一剑剖开他的肚子，再之后拴住他的双脚，再将绳子抛过树枝，用力一拉将赵小磊的尸体拉到了空中，无头的尸体就这样悬挂在了树上，晃来晃去。 整个过程黄胜平不疾不徐，慢条斯理，赵小磊老婆的双腿都软了，她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黄胜平将赵小磊的人头递到了小男孩儿的面前，小男孩儿瞪大了眼睛，肾上腺素狂飙，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活活被吓死了，黄胜平得意的笑了，随意的将赵小磊的人头丢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做完这些之后黄胜平惬意的点了一根烟，他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说还和赵小磊的老婆聊起了天。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杀我……”赵小磊的老婆不停的磕头求饶。 黄胜平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解开了女人的绳子。 女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就在这时候黄胜平突然跟了上来，捂住女人的嘴一刀结果了女人。 杀完了所有人之后黄胜平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由于面包车是停在树林边上的，而当时老三偷车并没有往树林里面走也就没有看见案发现场。 听完岳阳的讲述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黄胜平这个人的行为标准完全脱离了现代人，他就像是一个混迹到武林中的恶棍，吴家豪拳脚厉害他就有拳头打败了吴家豪，赵小磊擅长使用武器，于是他专门为他带了一把剑，然后用巴掌大小的蝴蝶刀杀了赵小磊全家。 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要杀了自己的仇人，还要从内心深处击溃他们，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最高行为标准，用敌人的方式打败敌人，作案直接大胆，心狠手辣不顾及任何的后果，也不处理现场，杀了就走。 三个案子的脉络也变的清晰起来，从先后时间来看黄胜平先是找到了周半山，然后前天晚上杀了赵小磊一家，再之后他赶到了青州在昨晚杀了吴家豪，四天之内涉及三宗命案，六条人命。 如此短的时间内他能够准备无误的找到这些人可见他对这些人应该进行过长时间的跟踪调查，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李枭也找到了一些线索，他在赵小磊租住地附近的监控里发现黄胜平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卡其色的工衣，手里拿着一个用麻布包裹的条状物，从外形来看应该就是那把剑，他戴着一顶帽子，拉低了帽檐儿看不清长相。在场的很多专家根据步伐和身形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就是黄胜平。 现在的黄胜平和五年前相比更加的健壮。 黄胜平的目标非常的明确，那就是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为此警方将周友波叫到了刑警队。 然而周友波根本不配合，一问三不知，摆明了要对抗到底，留给警方的时间非常有限，时间一到就必须放人。 警方轮番轰炸车轮战疲劳战都用上了，可周友波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这个家伙以前就是个混混，在南华道上也是有名的滚刀肉，先后被抓过很多次，很清楚警方那一套。 唐涛和苏菲坐在了周友波的面前，现在大家都希望他们可以打开突破口。 “周友波，知道吴家豪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被黄胜平活活打死的，内脏大出血，全身多处骨折，最后被利箭刺穿了头颅，知道这叫什么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你最擅长的手段打败你，赵小磊一家也被他杀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你不害怕吗？” 苏菲盯着周友波的眼睛，周友波靠在椅子上，翘着腿，表情孤傲，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好啊，你让他来啊，我公司有几千个保安，他要是敢来我保证帮你们抓到他，他算是什么东西，我从来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周友波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自信，他也有这个本钱，周友波身家过亿，旗下拥有好几家公司，平时出门也是前呼后拥，想要杀他的确有难度。 “黄胜平当年真的是不小心坠崖吗？”唐涛突然问道。 周友波明显的愣了下，他的眼珠下意识的向下看了一眼，这是一个思考的动作，一个人的眼珠往下眼看说明他的脑子里正在回忆一个场景，而往上则是在构思一个场景，往往往上看的时候就是要撒谎了。 “他不是掉下去的，而是被你们推下去的，是你们杀了他，他现在是回来报仇来了。”唐涛加重了语气。 这一次周友波的眼睛眨了一下，冷哼一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麻烦你搞清楚，我现在不是嫌疑犯，我是一个合法的公民，你们这算是什么？审问我吗？你们这样做给我造成的损失谁来负责？” 周友波顾左右而言他，有意在转移话题，唐涛心里暗暗吃惊，黄胜平坠崖的事情绝不简单。 周友波看了看手表，很不爽的说：“我明天还有会，要是耽搁了你们谁来负责？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吗？” “我知道你什么身份，也知道你什么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生命危险。”唐涛道。 “那是我的事情，你们管不着。” 雷教授见状只好叫停。 第二十一章 还真不一样 “算了，先放人吧。”雷教授说道。 “什么？放人？这家伙明显有问题啊，而且现在放人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黄胜平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苏菲急了。 江帆面露难色，说：“你可能不知道吧，这周友波不仅仅是保安公司的老板，还是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在南华有好几家企业，是南华的纳税大户，社会关系及其广泛，也是我们南华招商引资的标志性人物，按照市里的安排明天早上他将出席南华的招商会，我们羁押他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虽然江帆有所保留但苏菲还是听懂了，眼下他们必须放人。 “放心吧，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周友波的家人都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中只要黄胜平敢来绝不会让他跑了。” 江帆打了保票，此时此刻全市的警察都出动了，已经在周友波别墅和公司附近布防，就等着黄胜平来自投罗网。 “你似乎有所发现了？”雷教授看向了唐涛。 唐涛点了点头，说：“黄胜平当年坠崖的事情绝不简单，周友波肯定有所隐瞒，我想明天去南台山走走。” “我也正有这个主意，时间不早了，先下去休息吧。” 现在对大家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舆论管控的还算成功，虽然周半山的案子被人发到了网上，但这个案子远没有赵小磊被灭门更加的血腥残暴。大家都寄希望黄胜平还留在南华，南华的各个出入口已经在进行严密的排查了，只要他敢来绝不会让他跑了。 累了一天苏菲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等她吃完东西洗完澡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她倒了一杯水站在阳台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天空黑压压的，一丝丝的冷风撩起了苏菲的长发，她很希望黑夜，黑夜就像是面具，可以掩盖所有的罪恶，也可以遮蔽所有的负面情绪，在黑暗中不必惺惺作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家彼此谁也看不见谁，无论你是鄙夷还是讽刺对方都看不见，不必刻意的去表演，人性往往在黑暗中更能表现的淋漓尽致。 隔壁房间里灯还亮着，听服务员说那就是唐涛的房间，犹豫了下苏菲敲开了唐涛的房门。 “你怎么来了？”唐涛表情淡然。 “我不能来？金屋藏娇见不得人啊？” 苏菲一侧头就发现屋里还真有一个人，不过不是什么美女，而是李枭，他和唐涛还在工作。 两个人将周半山的书全部搬了回来将整个房间都堆满了。 李枭一看苏菲来了立刻就跳了起来。 “苏菲你来的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接我的班了，我先去吃点东西你帮我顶一下，再见。” 说完李枭就开溜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书苏菲有些无语摇头，她坐在了电脑前面，屏幕上全是关于这些书籍的照片。 “诗经，小雅采薇，这都什么啊？”苏菲将一本书拿了起来，看向了唐涛。 唐涛倒了一杯热水喝了一口。 “你别光看书，注意看这些书对应的读书心得，我发现周半山不仅仅教授徒弟武艺，也很注重徒弟的品行修养，每个人都必须看书，并且必须写读书笔记，看的书还都不一样，涉及四书五经等多本古籍名著，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每个人的读书笔记和相对应相对应的古文进行排列拍照。” 看着堆积如山的书籍苏菲有些头晕。 “那你用读书笔记对应电脑上的文章就好了啊，有必要每一本书都翻阅吗？” “有，因为有些人还会在书里写写画画。”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在找线索，你该不会不知道案情吧，那我给你说一遍……” 苏菲从头开始将整个案情说了一遍，唐涛一边看书一边听，时不时还点点头。 “所以说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凶手就是黄胜平，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了。” “哦，我明白了，其实我已经听过了。” “你听过了还要我给你讲，你是不是欠收拾？”苏菲撅起小嘴有些不悦。 她怀疑这家伙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她讲了半天口干舌燥，没想到这家伙早就听过了。 唐涛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说：“我就想听听你和岳阳说的有什么不一样。” “结果呢？” “真不一样。” 苏菲大喜，道：“是不是我说的更加仔细？岳阳是特警出来的，格斗才是他的专长，有遗漏也是正常的。” “打断一下，他其实说的比你仔细。” 苏菲脸一黑，将鼠标一扔，怒了。 “行，那你找他吧，再见。” “别啊。”唐涛连忙拦住苏菲，赔笑道歉。 “我的错，你说的比他说的好听多了，那公鸭嗓子听的难受，你就不想破案了吗？” 说到破案苏菲又来了兴趣。 “研究这些书就能破案？” “未必，不过一定会有作用的，我相信周半山让他们看书写读书心得一定有他的用意，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又如古人所说，以史为鉴，一个人看什么书，这由他的性格爱好来决定，同样书也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一本书反映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爱好取向，更有他的性格品行，多看书一定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虽说如此，可要面对这些生硬无趣的古籍苏菲还是没有多大兴趣，她太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等苏菲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睡着唐涛的床上了，身上还盖着暖和的被子，而唐涛依旧坐在沙发上看书。 “你昨晚没睡？”苏菲问。 “你把我的床占了我睡哪儿？” 苏菲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家里过夜，也不知道李枭他们知不知道，不然他们肯定以为自己和唐涛有什么，这家伙也是，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还有，自己就算是睡着了也是在桌子上吧，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苏菲的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她睡着了，唐涛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还饶有兴致的看了两眼。 她摇了摇头赶紧打住这种奇怪的想法，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应该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小人。 “你继续睡吧，我去吃点早餐。” 第二十二章 山西人的梦想 唐涛打了一个哈欠直起腰扭了扭，他感觉腰都快断了。 这一夜其实大家都没休息好，岳阳和张力在周友波的房子外面喂了一晚上的蚊子，蹲了一晚上连个毛都被抓到，至于李枭则是被南华网监部门叫去看了一晚上视频。 几个人再次聚到一起，岳阳和张力就像是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形象。 “别这么看着我们，你们是不知道这南华的蚊子有多厉害，我估计我昨晚被吸走了起码100cc的鲜血，再这么蹲个几天我到时候肯定就变成人干了。”岳阳将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眼见盘子里就剩下一个包子了张力正要出手又被岳阳抢走了。 雷教授被逗乐了，连忙让服务员再上几盘包子。 “我说岳阳，你们特警支队以前是不是吃不饱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张力无语摇头。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刚刚传来消息黄胜平的身份是假的，和五年前一样，他依旧是个黑户，叫什么名字，姓甚名谁，住哪里我们依旧一无所知。” 雷教授此话一出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黄胜平真的是孤儿吗？这家伙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他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带着疑惑唐涛和苏菲以及雷教授登上了当年黄胜平坠崖的南台山。 红日东升，金光笼罩着整个南台山，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一行人拾阶而上来到了当年的案发地，南台山的顶峰观景台。 观景台不大，悬崖边上全部都用铁链进行了封锁，从悬崖到铁链之间有将近一米的缓冲斜坡，斜坡的几颗小树上挂满了红布，看样子的确有些胆子大的人越过了铁链。 下方的悬崖已经超过了九十度，掉下去必定会掉进江中，这样的高度掉进水里和掉在水泥地上没有区别，绝无生还的可能。 雷教授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下方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绝对不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这样的高度哪怕掉水里也必死无疑，赵小磊几个人一定在撒谎，那么他们撒谎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就是黄胜平坠崖和他们有着直接的关系，有可能是失手，更有可能是蓄意谋杀，他们从某个地方将黄胜平推了下去，但他们害怕警方找到黄胜平的尸体会查出什么端倪，所以就撒谎黄胜平是从观景台掉下去的，如此一来警方就不可能找得到黄胜平的尸体，他们的秘密也就没人知道了，我想他们事后应该下山找过，只是没有找到，以为黄胜平死了，没想到黄胜平还活着，周友波为什么死扛着不说我想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很清楚，说出来就算是抓住黄胜平他也一样涉嫌故意杀人。” 唐涛的推理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如此一来黄胜平就有了充分的杀人动机。 “如果黄胜平坠崖的地方不是观景台那么会是什么地方？”苏菲看向了众人。 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答案。 唐涛想了想，说：“我看过卷宗，当时他们来南台山的是旅游淡季，出事的当天下着雨，南台山没有什么人，这样的时机如果再有一个僻静的地点就更加适合作案了，这个地方既隐蔽又陡峭，一般人也想不到。” “我有地图！” 苏菲立刻将地图拿了出来，她还在搜索唐涛就已经把地名报出来了。 “关云峰，积雪城，望松坡，高马川，是望松坡！望松坡有条小路直达观景台，这条路修建在悬崖峭壁上，下面就是陡峭的悬崖，道路崎岖，视野非常的小，那是一个绝佳的作案地点。” 一行人立刻来到了望松坡的小道，这条路现在已经被封锁了，非常的狭窄，最窄的地方只有几十公分，七弯八拐，好几个地方几乎要悬崖才能过去，外边的悬崖也相当的陡峭，不过和观景台相比这里的悬崖上长了一些树木，还真有存活的可能。 “你如何确定这就是黄胜平坠崖的地方？”苏菲有些不服气的问。 “不能，现在有两个办法，一，立刻进行搜索，二，继续询问周友波，给我五分钟我一定可以问出结果来。” 雷教授有些为难，这会儿的周友波正在开会，再想询问他可不容易。 “这件事情我会协调的，不过就算是确定他当年是从这里坠崖的也只能说周友波几个人撒谎了，而不能证明他们蓄意杀人，哪怕是黄胜平出来指证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人证都死了，物证也没有，我们拿周友波毫无办法，眼下当务之急是抓到黄胜平，阻止他继续犯罪。” 南华警方为了保护周友波派遣了大量的警力进行全城封锁排查，可南华有两百多万人，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到黄胜平犹如大海捞针，这样的阵仗的确可以保护周友波的安全，但也会阻拦黄胜平的脚步，甚至说他有可能会中止犯罪蛰伏待机，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黄胜平已经逃离了南华。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周半山的书桌上刻着一首诗，首都迁到武乡，太原成中央，国酒老白汾，国宴玉米汤，国歌山西邦，国语五台腔，由此可见周半山是个很恋家的人，他祖籍是山西的，三个弟子也都是在山西招收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离开山西跑到南华来？还入了南华的户籍彻底切割了和山西的关系，老了也定居在了南华，这不是很奇怪吗？”唐涛说道。 雷教授点了点头，说：“从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一首诗，这是当年阎锡山接待泰戈尔的时候的即兴之作，说的是山西人的梦想，我也听说了一些周半山的消息，他家的老陈醋都是从山西邮寄过来的正宗老陈醋，是个真真正正的山西人，我已经联系山西警方去调查了。” 又是一天过去，警方依旧没有什么进展，黄胜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天周友波都在聚光灯下，有着大批警察保护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南华警方的态度很明确，不管周友波有没有犯罪都必须保证周友波的安全。 在这个方针下周友波的老婆孩子都被保护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决战南台山 唯一的好消息是韩丽那边有了最新进展，她在进行第二次尸检的时候发现在周半山剖腹的巨大伤口上有一个刺穿脾脏的贯穿伤，这个伤口非常的深，这不是匕首造成的，凶器应该是一把宽三公分长度超过三十公分的凶器。 “一般的匕首至多也就十来公分，难道是那把遗失的长剑？”岳阳问。 “完全有可能，这是最为致命的一刀，而剖腹现成的巨大伤口和这个伤口完全几乎都重合了，这才导致我第一次尸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唐涛皱起了眉头。 “这就很奇怪了，这应该不是自杀啊，一个人自杀怎么会使用两种武器？而且我们都见过那把长剑，难道周半山是握着剑刃刺进腹部的，我佐佐木感觉这一剑是黄胜平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既然黄胜平都重伤了他，那么他干嘛还要用匕首剖腹？难道他不想活了？”唐涛问。 “难不成是黄胜平逼他做的？”岳阳看着大家，大家也是一脸茫然，谁也不知道答案。 “不可能，黄胜平下手凶狠歹毒，他既然要杀人肯定会自己动手，无论是吴家豪还是赵小磊都没有刻意折磨的迹象，如我前面所说，如果黄胜平是因为当年坠崖的事情来报仇，可是这件事情和周半山什么关系？事发当时他和山上的道士正在屋里喝茶，根本就不知情啊，他的动机是什么？除非他是一个很极端的人，在他看来他当年遭受的不公周半山也有责任，所以每一个人都在他的报复目标之内。” 晚餐很丰盛，不过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黄胜平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天不拔掉谁也不能心安。 只是稍微休息唐涛再次投入了书海之中。 清晨唐涛还在睡梦中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唐涛，快开门，出事了。” 唐涛打开门还没站稳就被苏菲拉了出去。 “出事了，黄胜平绑架了周友波的儿子，这会儿正在南台山和警方对峙。” “什么情况？周友波的儿子不是一直在警方的保护之中吗，怎么会被人绑架？”唐涛一边跑一边问。 “不是他家里的孩子，是他和情人生的私生子，早上五点的时候警方接到了黄胜平打来的报警电话，点名道姓要求周友波和他到南台山上决斗，否则就杀了周友波的儿子。” 谁也没想到黄胜平不但没跑反而还绑架了周友波的私生子，这家伙已经不打算活了，摆明了要和周友波同归于尽。 两人下到楼下和雷教授几个人汇合然后直奔南台山而去。 雷教授将最新收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刚刚山西警方传来消息，十几年前武校发生了一起惨剧，当时一个叫姜至鹏的男人潜入潜入武校偷东西被吴家豪几个人发现了，追赶途中姜至鹏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姜至鹏的老婆跑到武校哭闹不成就吊死在了武校门口的大树上，当时武校的校长就是周半山，因为这件事情周半山声誉大损，不得不搬离山西来到了南华，而姜至鹏夫妇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姜学成，姜至鹏夫妇死后这个孩子一直由姜至鹏的兄弟照料，几年后姜学成外出打工再也没了音讯，而在这之后不久周半山就新收了一个弟子，也就是黄胜平，警方拿黄胜平的照片和姜至鹏进行了比对，相似度非常的高，而且黄胜平的DNA数据和姜家人高度吻合，算上他的年龄长相基本可以肯定黄胜平就是姜学成，他是来报仇的，唐医生你的推理得到了验证。” 唐涛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吴家豪几个人要杀他真正动机，他们或许认出了黄胜平，发现黄胜平的秘密，三个人感觉到了危险于是决定除了黄胜平，没想到黄胜平并没有死，他回来报仇来了，当年的事情周半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也是他要杀死周半山的真正原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现在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这又是一起精心策划的复仇大戏。 南台山观景台。 大批警察留在了观景台的外围，在观景台的入口处黄胜平拉了一条绳子，所有人都不得踏过绳子半步。 一个小男孩儿被吊在了一颗松树上，他的身下就是万丈悬崖，孩子的身上还绑着一些类似炸药的管状物。绳子的另外一端就套在黄胜平的手上，小男孩儿就像是挂着风中的稻草人，不停的荡来荡去，他低着头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所有的警察都撤到了距离黄胜平三十多米外的地方，狙击手已经布置到位，数把狙击枪对准了黄胜平，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枪，一但黄胜平中枪就会松开绳子，那么小男孩必死无疑。 黄胜平站在观景台的平台上，身边立着两杆长枪，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周友波决斗。 “你们谁也不许靠近，我在这山上埋了大量的炸药，谁过来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周友波，你给老子出来，如果你不来我就把你儿子扔下去！”黄胜平大声怒吼。 谁也没想到黄胜平如此的极端，居然还玩起了决斗这种把戏。 雷教授一行人赶到了现场，江帆立刻迎了上去，他急的满头大汗，将现场的情况大致和雷教授说了一遍。 “为了安全我已经把所有游客和道士都驱散了，现在拆弹专家正在赶往路上，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雷教授，现在你看怎么办？” “你做的很好，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必须有所防范，周友波来了吗？”雷教授问。 “在路上。” 对于警察来说最怕处理的就是这种突发事情，没有任何征兆，时间紧迫，情况紧急，现场会有大量围观群众和媒体，是对警方处突能力的究极考验，稍有差池将会造成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 很多年前雷教授就经历过一起绑架事件，虽然击毙了劫匪却造成了三个人质的死亡，两位干警也在战斗中牺牲，后续很多人都遭到了处理。 “现在必须想办法把孩子救下来。”雷教授表情凝重。 “可是我们根本过不去啊，观景台四周无遮无拦，我们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根本无法靠近，而且这么远的距离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在击毙黄胜平的瞬间抓住绳子，三面都是绝壁，我们的人根本爬不上去。”江帆道。 “那也必须救，找人从悬崖爬上去，虽然我们不行，但对专业的攀岩高手来说这不成问题，如果有条件也可以考虑使用直升机。” “好吧，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十四章 复仇者的挣扎 黄胜平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大家的神经瞬间紧绷，不少人在下意识的后退。 “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我是吗？我那就炸给你们看看。” 说着黄胜平就要摁下遥控器。 “等一下！” 雷教授突然走了出来，他举起手示意自己手上没有武器。 江帆见状就要上前被岳阳一把抱住了。 “你要干什么？”岳阳问。 “我不能让教授去冒险。” “放心，他没事，我相信他。” 所有人都紧闭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几个狙击手已经打开了保险，如果黄胜平有危险的举动那么他们就只能出手了，绝不会让黄胜平摁下遥控器。 雷教授面带笑容，缓缓靠近，一边走路一边和黄胜平打招呼。 “黄胜平，不对，应该是姜学成，你别紧张，其实我特别的理解你，我也很同情你。” “站住，你别过来！” 黄胜平很是警觉叫住了雷教授，他再次将手里的遥控器举了起来。 “别过来，不然我就引爆了。” 雷教授举起手做了一个压手的动作，示意黄胜平不要紧张。 “好，我不过来，姜学成我们可以谈谈吗？我是青州市刑警队的负责人，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我没有什么困难，也不想连累其他人，你们把周友波叫来，今天我就和他做个了断，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如果黄胜平生活在古代或许他就是很多眼中快意恩仇的侠客，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这种以暴制暴的做法任何地方都行不通。 “我明白，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他们在很多地方的确做的不对，当年你坠崖的事情……” “什么坠崖？我是被他们推下去的！” 黄胜平粗暴的打断了雷教授的话。 “好，那可以和我说说吗？现在我不是什么警察，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朋友，这么大的太阳要不要喝口水？” 说到喝水黄胜平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他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还真有些渴了。 “你不会下毒吧？”黄胜平问。 “不会，你放心吧，我先喝了再让你喝。” 为了不刺激黄胜平没有穿警服的唐涛自告奋勇承担起了送水的任务，他手上拿着一瓶水，背后的衣服下面插着一把手枪，这是要转交给雷教授的，雷教授距离黄胜平最近，一会儿如果黄胜平乱来他也能及时处理。 唐涛刚刚走出去一步就被黄胜平叫住了。 “你不许过来，把水丢过来！” “好，我不过来。” 唐涛和雷教授对视了一眼将水丢了过去，雷教授接住矿泉水然后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看吧，没毒，接着。” 雷教授把水丢给了黄胜平，黄胜平抬头去接水的一瞬间雷教授再次往前移了一步。 黄胜平犹豫了下还是拿起水喝了一口，准确说那不是喝水，而是往嘴里挤水，双眼一直警惕的看着大家。 一连喝了好几口黄胜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那个孩子也喝点水，祸不及家人，他是无辜的。” 无辜？ 黄胜平笑了，他坐在了大石头上，放下了遥控器，不过依旧攥着遥控器，情绪比起刚刚平复了不少，雷教授的手在身后做了一个动作示意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往事再次浮出黄胜平的心头。 那一年姜学成才八岁，他的家里很穷，父亲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经常在周边的村镇兜售一些针头线脑，年幼的姜学成最期待的就是父亲回家，不管走多远父亲都会给他带吃的，一个苹果，一把水果糖，那是姜学成儿时最甜美的记忆。 父亲希望姜学成以后能够好好读书，学业有成，所以给他起名姜学成，一家人虽然过的清苦不过很充实，有时候姜学成也会去隔壁的武校偷偷看周半山练武，但是父亲不许姜学成去看，说练武没有出息。 有一天姜学成回到家里就得知了父亲的失足淹死的噩耗，母亲告诉姜学成他的父亲根本不是小偷，真正的小偷是周半山的徒弟，是他们偷了姜家的东西，父亲去找他们理论反而被诬陷，甚至还遭到了殴打，逃跑途中不小心掉下桥淹死了，是武校的人害死了他的父亲。 年幼的姜学成完全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当姜学成抱着父亲的灵位披麻戴孝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父亲，更没有想到他在父亲死后的第三天又失去了母亲。 母亲吊死在了武校的门口，她瘦弱的身体就像是一片树叶在风中荡来荡去。 父母都死了，一夜之间姜学成成了孤儿，再也没有人关系他的冷暖，他住进了叔叔家里，然而叔叔本就不宽裕，对他非打即骂，叔叔家的堂哥读书他就去放牛，堂哥吃肉他就只能啃窝窝头。 更让姜学成不能忍受的时候每个人都笑话他，都说他是强盗的儿子，姜学成气不过他和他们辩解争吵，争不过就和他们打架，每一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后来他长大了，从婶子嘴里再一次得知了真相，他发誓要替父母报仇，于是他离开了村子，循着地址追到了南华。 在南华姜学成捡过垃圾，睡过天桥，像条狗一样的活着，他存了一些钱凑够了学费，鼓起勇气跑到周半山的武校报名，没想到他从众多报名者中脱颖而出，不但报名成功还被破格提拔为了入室弟子。 姜学成学的很快，进步神速，他将每一个仇人的样子都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发誓有一天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老东西他就是个白痴，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就是姜至鹏的儿子，那个被他们害死父母的孤儿，他对我比其他几个师兄弟都要好，不但教我武术还教我读书写字，然而不等我报仇几个师兄居然就对我下手了，那年我师父决定挑选一个人去省里参加比赛，而我是不二人选，他们几个早就怀恨在心，于是他们把我骗到了那边的小道上，趁我不注意将我推了下去，然而我的命大，虽然摔断了一条腿，但还是活了下来，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要报仇绝非易事，我要先养好伤从长计议，于是我离开了南华，几年之后我再次回到南华，没想到武校已经解散了，我不得不对他们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他们害了我家破人亡，那么我也一定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也要让他们常常失去亲人的滋味……” 黄胜平说起当年的事情就是一脸的愤怒，他所说的情况和当地警方调查的结果有着很大的出入，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恐怕再也无法查清当年的真相。 但有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黄胜平父母的死给他造成的严重伤害，这些年他就是为了复仇才活着的，对于他来说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复仇，吴家豪几个人害死了他的父母又差点杀了他，所以他绝不会手软。 第二十五章 执于一念受困一念 一路疾驰周友波终于赶到了现场，得知黄胜平的要求他退缩了。 “你们不会让我真的上去和他决斗吧？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是不会和疯子决斗的，而且就算是我去他也不一定会放过我儿子。” 周友波黑着脸看着大家，他的双腿在微微打颤，这个平时桀骜不驯的男人这会儿却怕了。 “当然不会，我们只是需要你出去和他对峙，尽可能的拖住他，为营救孩子争取时间。”江帆道。 “那也不行，听说他在这四周埋炸弹了，你们炸弹清理了吗？如果我过去他引爆炸弹和我同归于尽怎么办？你们谁能负责？你们这些警察平时不是很能的吗？这会儿就不行了吗？不会想别的办法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们怎么和你们领导交代。” 周友波别说去了，他索性拿起手机远远的拍了一张照片。 “你要做什么？”江帆问。 “当然是发到网上，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这个疯子。” “那不行，这样会引发更加的恐慌。” “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信不信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周友波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帆，一脸的孤傲。 这时候岳阳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就夺过了周友波的手机摁下了关机键。 “你干什么？”周友波问。 “不干什么，没收你的手机，现在我们在办案有权没收你的东西，你要告去告我，我叫岳阳，青州刑警队重案组的，欢迎举报，现在你儿子就在那边等着你去救，就问你一句你是去还是不去？还是不敢去？怕死不丢人，这会儿凶我们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就去啊。” 岳阳态度果决，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周友波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小人，吹的天花乱坠真要他上的时候立刻就怂了。 周友波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冷哼一声，辩解道：“谁不敢了，去就去，你以为我会怕吗？” 说完周友波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等江帆阻止就大声叫嚷起来。 “黄胜平，老子来了！” 江帆气的直跺脚，注意事项他都还没说呢这周友波就冲出去了，这简直就是来帮倒忙的。 周友波的出现瞬间改变了局面，刚刚还坐着的黄胜平噌的就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条长枪扛在了肩膀上。 “我还以为你没种呢，既然来了那么我们今天就把帐好好算算，他们几个都死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不是喜欢用枪，那么今天我们就用枪一决高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黄胜平就把长枪丢了过来，稳稳的插在了一棵树上，距离大家也就几米的距离。 “两位，别冲动，就算是要打换个地方也能打是不是？”雷教授连忙劝解。 如果这两人打起来了先不说他们的生死，谁能保证孩子的安全？ 周友波不屑的笑了。 “可笑，你他妈是不是傻？你爹妈死的早一定没教育好吧？都什么年代还决斗，你以为是中世纪呢，你真把自己当侠客了啊，老子就站你面前，你动我儿子试试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周友波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这家伙不但不上居然还火上浇油有意刺激黄胜平。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先送你儿子上路。” 黄胜平抬手就要松开绳子。 “不要！” 唐涛纵身跳了出来，跑到雷教授身边刹住了脚，急切的喊道：“黄胜平，你就不想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收你吗？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他收我不就是为了钱吗？”黄胜平握住了绳子。 “不是！你错了，你全都错了。” 唐涛抬起双手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的，你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弄错了，你父母的事情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你的师父也就是周半山其实在你拜师的时候就把你认出来了，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一直都很自责，所以他挂了一个‘悔’字在家里一直在忏悔，除此之外他每天都会抄写佛经给你父母超度，所以他不但收了你还倾囊相授，他教你武术，教你读书写字，就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记得，我叫无念，无念不就是武林吗？这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很多，错了，你真的错了，你把你师父的意思完全理解错了，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佛家有云，苦非苦，乐非乐，一切都只是一时的执念，执于一念，受困一念，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而你心中的这一念就是仇恨，所以他给你起名无念，不是武林，而是希望你放下仇恨，他不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被仇恨所困，你越是放不下的就越容易失去，越是想抓住的就消失的越快，你就算是复仇了，可你这一生也完了，你的人生不该如此，我看过你读的书和你写的心得，你应该发现你的心得要求要比其他人严格，你看的书也更多，你以为仅仅是为了读书写字吗？不是，他希望这些书能够改变你的心境，能够改变你的想法，他是在救你，提起千斤重，放下二两轻这些话你还记得吗？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还记得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记得吗？” 唐涛的声音急切，他完全乱了手脚，表情紧张情绪解列，这和平时相比完全判若两人，就像是一个正在苦苦哀求学生回头的老师，已经放弃了应有的高度和尊严。 黄胜平从未想过他的名字是这个意思，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曾经和师父一起看书写字的画面，那些枯燥的古文他现在都还能背上几句。 “纳于言，敏于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一定还记得，这些都是出自你读过的书，你都记过笔记，你看看我都给你拍下来了。”唐涛又拿出了手机翻出照片高高的举了起来。 离的太远黄胜平根本看不清，他摇了摇头大声说道：“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你骗我，如果他早就认出我了他为什么不点破我？” “因为他点破你了你还会留在武校吗？你肯定会离开，你又会出去漂泊，那就是你心中的执念，是你活下去的动力，他点破了你以后如何自处？他不点破你是为了救你，几天前你找到了你的师父，你一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炫耀他是多么的愚蠢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看破你的身份对不对？”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一直很得意大家没有认出来你，可是周半山是你的邻居，他是看着你出生的，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你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他，当你找到他肆意嘲讽他的时候他一定很冷静，他肯定一个人把所有罪责都扛下来了，你当时用的是一把剑对不对？” 第二十六章 侠之大者 面对锋利的刀刃周半山没有任何的动摇，他看着自己的爱徒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这或许就是报应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你要报仇就找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黄胜平一剑深深的捅进了周半山的腹腔里，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了出来，四目相对，黄胜平咬牙切齿表情无比的狰狞，周半山捂着肚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没错，我的确是用剑杀死他的，他说所有事情都是他干的，希望我放过他们，老家伙实在是太愚蠢了，他们谁都别想跑。”黄胜平咬着牙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 “可是你知道周半山是怎么死的吗？他不是被你杀死的，他是自杀，在你走后他用匕首在自己的肚子上刺了十几个口子，甚至将肚子切开和剑伤完全的重合，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掩盖你杀人的真相，干扰我们的调查视线，他自杀了，也就没人追究你的责任了，他放弃了求救，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赎罪，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煎熬，他对不起你，这是他最后的救赎，救赎他自己也救赎你，他希望用自杀的方式保住你，让你能够放弃报仇，悬崖勒马，一个古稀老人，他咬着牙在自己身上扎了一刀又一刀，最后切开自己的肚子，鲜血顺着地面缓缓流淌，我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无法想象，只可惜他的一切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了，你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么多年你一直都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来历，不知道读书写字有什么意义，你想当个侠客，而他只想让你做个君子，你知道什么是侠客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真正的侠客不是那些为了三斗米恶斗的市井醉汉，而是能够拯救苍生替天行道的勇士，你这种为了一己私利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的人不是侠客，是懦夫，你对不起你师父这么多年对你的谆谆教诲。” 唐涛长叹一声无奈摇头，他将手机丢给了黄胜平。 “你自己看报告吧。” 其实周半山的手段并不高明，但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黄胜平碰着报告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照片非常的清晰，在他师父周半山的肚子上到处都是伤口，他的肚子被完全剖开了，那道巨大的创口足有二十公分长，触目惊心，这一幕和他剖腹赵小磊何其相似，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坚持的事情是错的吗？ 昔日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 黄胜平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他拜师学艺的画面。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快起来。” 周半山将黄胜平扶了起来，双手摁着黄胜平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期待，那种赞许欣赏的眼光黄胜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以为那是师父因为找到了一个好苗子发自内心的高兴。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他是在感慨那个孩子长大了，他还活着，姜家的后人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终于有了赎罪的机会。 自此以后师徒二人形同父子，倾囊相授，苦心栽培，无数个寒夜一起挑灯夜读，无数个酷暑练功打坐，虽然害死姜至鹏夫妇的不是周半山，但他依旧扛起了所有责任，他要将他们的孩子的抚养成人。 春蚕到死，蜡炬成灰。 只可惜他燃烧了自己却没能点亮黄胜平。 趁着这个间隙岳阳猫着腰迅速从侧面靠近。 大家都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看着黄胜平，他就像是一截木桩愣在了原地，握着手机颤抖不已。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黄胜平突然大声咆哮起来，他丢下绳子的同时抓起一根长枪就冲向了周友波。 绳子下滑，小男孩儿迅速坠了下去。 “不要！” 唐涛绝望的冲了出去。 一个黑影从唐涛身边掠过，岳阳抓起树上的长枪猛的朝着松树飞了过去。 “砰！” 几乎同时狙击枪发出了清脆的枪声，一枚子弹正中黄胜平的额头，黄胜平头一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遥控器飞到了天上。 唐涛一个饿虎扑食凌空将遥控器抄在了手里，后背着地，举着手一动也不敢动。 也就是一瞬间，长枪居然神奇的将绳子钉在了树上，虽然只是稳住了短短数秒，但岳阳已经赶到了，他们的往前一扑抓住了正在飞速下落的绳子，绳子瞬间被拉直，孩子悬停在了空中，半个身体已经掉到了悬崖下面。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石化了一样，谁也不敢动。 金色的阳光照射在了唐涛的脸上，他看了一眼遥控器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别紧张，这是一个伸缩门的遥控器，不是炸弹遥控器。” 唐涛吞了一口唾沫站了起来，雷教授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帮忙拉住绳子，其他人反应过来立刻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孩子救了起来。 小男孩儿眯着眼睛有些虚弱，但毫发无损。 唐涛几乎虚脱的躺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停的滚落。 黄胜平倒下了，鲜血顺着他的后脑勺迅速蔓延开来，一枪爆头瞬间毙命，他瞪着眼睛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杆长枪，鲜血的血液染红了大地。 “草，叫你杀我，我去你妈的！” 周友波大骂一声狠狠的踢了一脚黄胜平的尸体，又朝黄胜平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个垃圾还想杀我，我看你找死！” 看着周友波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唐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冲上去把这个王八蛋打一顿。 黄胜平死了，孩子得救了，案子破了。 重案组成了头版头条，江帆和雷教授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会上江帆和宣传口子的同志侃侃而谈，由始至终雷教授都没有说一句话。 聚光灯下这个平时和善的老人表情无比的严肃。 在警方开发布会的同时周友波也高调现身，对南华警方的表现大家赞扬，正面回应了关于他涉案的传闻。他宣布将会为周半山举行盛大的追悼会，同时还会在周半山的老宅基础上新修一座南拳纪念馆。 “黄胜平的事情我也很心痛，他是我的小师弟，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从这件事情我也明白了家庭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为此我们集团斥资一千万设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重案组走了。 回来的路上雷教授可以点了一首来自Beyond的老歌海阔天空。 “教授，你有没有发现周半山和周友波长的有些想象？他们是父子吗？”苏菲问。 “发现了，可是重要吗？不重要了。” 雷教授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岳阳一拳砸在了座椅上，骂道：“你们看见周友波的视频了吗？看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当时他为什么要迫不及待的激怒黄胜平，是怕黄胜平说出什么吗？当年到底偷东西的人是谁？谁在说谎？还有明明是周友波几个人一起将黄胜平推下了山崖为什么报警只有赵小磊和吴家豪？当初他们真的是因为嫉妒黄胜平还是发现了黄胜平的真实身份？周半山当真不知情吗？他解散武校仅仅是因为痛失爱徒吗？还是说他害怕警方查出真相？” 没人回答，也不可能查得出来，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这里回荡着熟悉而又负责的旋律。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 第二十七章 出诊 “轰隆！” 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雨幕之中。 唐涛很喜欢下雨，对于雨他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小时候唐涛最喜欢的就是在雨夜里裹着被子睡觉，似乎整个世界除了雨声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一切的一切都变的沉寂下来。 为此唐涛专门收藏了好多纯雨声的音乐，每每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听听这些雨声。 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只有唐涛一个人不疾不徐，他站在工作室门口的广场上眼睛扫过周边的写字楼和商街，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此刻一定有一双眼睛就在这四周看着他。 重案组已经对周边的商户进行了调查然而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至于郑龙的注册手机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通话记录，这就像是一个幽灵电话，警方也没有封禁这个号码，一直都在秘密监控。 唐涛再一次走进了工作室，距离他上次走进这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屋里的盆栽因为好久没浇水都快干死了，他将所有的盆栽全部移到了门外放在了绿化带里，与其让它们在屋里等死还不如放它们一条生路。 唐涛把房间里收拾了一遍，又整理的邮箱，回答了不少网友的留言。 “嘭嘭！”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推门走了进来，他低着头看不清长相，雨水顺着雨衣把屋里都打湿了。 “不好意思啊，给你弄脏了。”来人将雨衣脱了下来，抖了抖挂在了门把手上。 这人五十岁左右，穿着一件迷彩的劳保服，脚上是一双帆布胶鞋，胡子拉碴，双眼深陷眼窝，颧骨高高的隆起，就像是眼珠子掉下去了一样，显得非常的憔悴，他的手很苍老也很粗糙，布满了老茧，看起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糙汉子。 “唐医生你好，我终于把你等到了，我叫胡学兵，我想请你救救我女儿，她天天说有人要杀她，还说她就是观音菩萨，昨天还哭喊着要我下跪。” 胡学兵有些局促，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情很窘迫，扭扭捏捏的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农村妇女。 “你好，你是不是没看见我贴在门外的歇业公告？”唐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这段时间唐涛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淡定的给人看病治疗，就他现在的这个状态已经不适合这一行了。 “看见了啊，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过分，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女儿她疯了，再不救她就来不及了，你跟我走一趟就可以了，要不了多少时间的，我……我有钱，我给你钱……” 胡学兵手忙脚乱的拉开衣服拉链将一个黑色袋子拿了出来，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 袋子装的都是钱，除了十几张百元大钞全部都是二十十块的零钱，也不知道有多少。 看的出来这些钱是这个男人的所有积蓄了。 “不好意思，我从不出诊，如果她真的有病你带她去正规医院吧。” 唐涛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这也是他多年的规矩，他从不去病人家里进行治疗，无论什么样的情况，心理医生和传统医生虽然都是治病，可是却有着很大的区别，心理治疗往往会进行心理干预，为了了解病人的真实情况会问及很多私密问题，而很多心理病人的家庭都非常的脆弱，对外界充满了敌意，所以唐涛从不去病人家里，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这下胡学兵急了。 “别啊，医生，我女儿真的病的很厉害，我求求你救救她吧。”胡学兵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你别这样，你求我也没用，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唐涛又一次拒绝了胡学兵，就在他准备起身下逐客令的时候突然就发现钱堆里居然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二十多岁，一头披肩长发，空气刘海，一袭碎花长裙，戴着眼镜，怀里抱着一本书，大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是一张唐涛魂牵梦萦的面孔，她和夏雨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非常的想象，唐涛从未想过还有如此像的人。 这难道真的是夏雨晴吗？ 他忍不住将照片拿了起来，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胡学兵，照片上的女人气质出众，年轻漂亮，实在是难以想象她居然是胡学兵的女儿。 “她是你女儿？”唐涛很认真的问。 “是啊，我女儿，她今年二十三岁，如果不耽误大学都毕业了，唐医生，你帮帮我好不好？要是你能治好她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唐涛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没谁，就我自己，我……我看见你的新闻了。” 前段时间关于唐涛的新闻满天飞，他的底细几乎被小道记者扒了个干净，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看来你是知道的我的事情了，那你不怕吗？” 胡学兵摇了摇头，说：“不怕，只要能救我女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那些医院收费太高了，我带她去看了两次花了很多钱还是没什么效果，听他们说你的医术很高明，所以我就想请你帮我看看。” 唐涛欣慰的笑了。 “好吧，那就跟你走一趟吧。” 唐涛看了一眼照片最终还是破例了，虽然明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夏雨晴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稍作准备两人一起出发了，胡学兵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带路，唐涛开着牧马人紧随其后，路过公交站台唐涛刻意停了下来，站台上站着一个人，撑着雨伞背对着唐涛。 “喂，你这伪装是不是太假了？装鸵鸟啊？”唐涛嘴角含笑有意挑衅。 苏菲转过身不爽的哼了一声，看来这第一次蹲坑是失败了。 “你这水平要是能蹲到人除非那个人是傻子，上车吧。”唐涛道。 “上就上。” 苏菲收起雨伞坐在了副驾驶，胡学兵有些困惑的看着两人。 “别紧张，这是我助理，走吧。” 胡学兵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继续带路。 “这是要去哪儿？”苏菲问。 “他女儿病了请我去帮忙看看。” 第二十八章 怪物 这一路上唐涛想了很多事情，他满脑子里都是夏雨晴，夏雨晴出事以前唐涛已经订好了戒指，就等着在夏雨晴生日的时候向她求婚，没想到夏雨晴却凭空消失了，唐涛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夏雨晴为什么要消失，就算是要分手难道就不能打声招呼吗？ 胡学兵的家比唐涛想象的还要远的多，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颠簸这才达到目的地，一个位于青州以西位置相当偏僻的破旧小村子。 村口坐着几个目光呆滞眼神空洞的老人，几条癞皮狗正在垃圾遍地的路上追逐奔跑，见到陌生人立刻直起脖子狂吠起来，有些瓦房因为长年失修已经倒塌了，残垣断壁之下还能看见当年的摆设，整个路上空空荡荡的，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胡学兵骑着车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小院儿门口停了下来，院子不大，长满了杂草，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人收拾了，瓦房四周堆满了柴垛，破旧的木门上挂着一把三环大锁，一股中药的味道顺着门缝飘了出来。门口还有几堆狗屎，脏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胡学兵有些过意不去一再表示歉意，说他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打理就成这个样子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笑话了。”胡学兵掏出一串钥匙捣鼓了几下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 “哐当！” 黑暗中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黑影嗖的从唐涛的脚面窜了过去，唐涛吓的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只全身漆黑的黑猫，黑猫回头看了唐涛一眼迅速的钻进了草丛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胡学兵走到门边摸索了一下打开了灯光，屋里非常的简陋，又脏又乱，黑乎乎的桌子上还摆着吃了还没洗的铁盆子和一瓶没有喝完的老白干儿以及一根拇指粗的竹条。 一侧的角落里似乎缩着一个人，唐涛走近一步就嗅到了一股粪便的味道，再一看满地都是排泄物，臭不可闻，当眼睛适应屋里的光线之后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蜷缩在墙角，她穿着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裙子，脚上拴着一条拇指粗的绳子，绳子的另外一端系在一个墙上的一个木桩上，长发遮住了女人的脸，女人背对着唐涛吓的瑟瑟发抖，在她的后背上布满了血痕，一道道一条条相互交织，从形状来看应该就是竹条抽打所致，血肉模糊，实在是太残忍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就是虐待！”苏菲有些愤怒，胡学兵做的太过分了，就算是疯子也不能如此对待吧。 然而胡学兵并没有回答苏菲，一阵关门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起。 唐涛扭过头已经来不及了，胡学兵突然关上了大门，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上了锁。 “你在干什么？快开门！”唐涛扒开门缝死死的盯着胡学兵。 刚刚还老实巴交的胡学兵这时候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的嘴角分明挂着一丝奸诈的笑容，转身消失在了唐涛眼前。 不好，上当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苏菲用力拽了一下房门发现根本拉不开。 虽然这扇门是木制的，但非常的厚实，想要凭借蛮力撞开它根本没有可能。 “啪！” 房间里突然一片漆黑，不用问就知道胡学兵把电给断了。 “嘿嘿嘿……”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角落里传来，声音很尖锐，也很怪异，又像是在磨牙，咯吱作响。 两人几乎是本能的回过了头，唐涛连忙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灯光的照射下就见刚刚还坐着地上一动一动的女人已经缓缓站了起来，那是一张唐涛从未见过的丑陋面孔，女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两只眼睛深深的陷入了眼窝之中，她的右边脸已经完全烂掉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牙床，牙齿又长又尖，就像是被人撕掉了半边脸，她歪着嘴傻笑着，眼中却透着一股凶狠。 “小心，她手上有刀！” 苏菲上前一步摆开了架势，唐涛这才注意到女人的手上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这哪是什么青春靓丽的漂亮女儿，分明就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疯女人。 “快打电话报警，我来对付她。”苏菲说道。 唐涛正准备拨号才发现这鸟地方根本就没有信号。 突然女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她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全身颤抖如筛糠一般，伸长脖子发出了像狗一样的嚎叫声。 “不好，她可能有狂犬病，千万不要让她碰着。”唐涛见识过狂犬病，这种病的致死率高达百分之百，一旦被传染必死无疑。 苏菲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可能还不明白吧，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如果我们被这个疯女人杀了那么我们就白死了，她是个疯子，法律可管不着她。” 女人擦了擦嘴巴又一次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别过来！”苏菲大声呵斥。 然而女人毫无反应，慢慢的举起了菜刀，那摇摇晃晃的身躯就像是一具没有神智的丧尸，她用菜刀指着苏菲的脸笑的更加灿烂了。 “嘿嘿嘿，你的脸好漂亮，我要吃了它！” 说着女人就扑了过来，苏菲正准备躲闪突然被唐涛往后拉了一把，女人跑太快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脚上还拴着绳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菜刀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直流。 女人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居然俯下身疯狂的舔舐手上的鲜血，甚至把手指伸到嘴里不停的吮吸，吧唧着嘴吃的满嘴都是血，这那还是人，分明就是个怪物。 苏菲看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她虽然能打，但这样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有狂犬病，随时都有被传染的危险，和她搏斗那就是玩命，一旦被传染了那就等着见上帝吧。 幸好她身上还拴着绳子，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唐涛左右看了一眼，这房子没有窗户，屋顶距离地面足有四五米高，想要爬上去是没可能了，唯一的出口只有大门，而大门又被锁死了。 这时候唐涛的衣服被苏菲轻轻的拉了一下，她表情紧张指了指不远处的女人，唐涛定睛一看也有些慌了，就见栓绳子的木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女人已经拽出来了。 两个人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女人。 唐涛稍微后退了一步，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把铁锹。唐涛对苏菲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女人又指了指地上，示意让苏菲给他打掩护。 苏菲会意点了点头，唐涛慢慢的蹲下身轻轻的握住了铁锹，一点一点的往上提，眼看着铁锹已经完全拿起来了唐涛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 “喵！” 那只黑猫突然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叫了一声又迅速钻了出去。 唐涛和苏菲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女人再一次将目光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咧开嘴露出满嘴血淋淋的牙齿再次嘿嘿傻笑起来。 “你们回来了啊，妈等你们好久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来看看我呢。” 第二十九章 阴影 女人的表情变的哀怨起来，她伸出手再次走了过来，眼中写满了期许。 “你别过来！”苏菲夺过唐涛的铁锹挡在了身前。“走开，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女人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苏菲嘴唇嗫嚅了几下，两滴眼泪从眼窝里滚落，她哭了，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哭的很伤心。 “小玲，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把你送走，可是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啊。”女人哭的更加伤心了。 苏菲看的有些心软了，这个女人似乎把她当成了她的女儿。 唐涛再次将房门检查了一遍，这次他发现了房门的秘密，这扇门并不是使用合页进行固定的，而是榫卯结构的，在门框上下各有一个凹槽，装门的时候只需要按照凹槽的方向将门卡进去就行了，原理类似推拉门，只要将整个门抱起来就能将它取下来。 “你稳住她，我来拆门。”唐涛小声说道。 “我去，我怎么稳啊？现在怎么办？”苏菲一脸的茫然，审犯人她有一套，可面对一个精神病人她是真没辙。 “她不是把你当成她女儿了吗？那你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呗，叫一声妈，我看好你，加油。” 唐涛拍了拍苏菲的肩膀转身就去拆门。 苏菲嘴唇动了动，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妈……我……我不怪你。”苏菲这一声妈叫的那叫一个勉强。 就算是如此女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她直起身体眼中露出了惊喜的光芒，嘴唇动了又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小玲，你真的不怪妈妈吗？都是妈的错，不该听你爸的把你给卖了，妈错了。”说着女人又一次哭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苏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叫小玲的女孩儿多半是真的被胡学兵这个混蛋给卖了。 “妈，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别哭了。”苏菲说话的同时还瞟了一眼唐涛。 唐涛双手抓住房门的两侧边缘往上猛的一提，房门整个就被提了起来，再往边上一推。 门，终于开了。 光明再次照射进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照射在了女人的脸上，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扭过头尖叫着缩回到了墙角里，嘴里不停的喊着一句话。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菲心中莫名的感慨，事实上这个女人很可怜，也不知道她被困了多少年了，她对开门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开门就意味着胡学兵回来了，新一轮的虐打又要开始了，所以她怕了。一会儿联系上警队一定要将胡学兵这个人渣送进监狱。 唐涛手握铁锹跨出房门警惕的扫了一眼。 四周很安静，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胡学兵也不见了，唐涛的车依旧停在门口不远处。 “现在怎么办？”苏菲问。 “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事已至此唐涛这会儿只想离开，越快越好，两个人上了车发动车子迅速离开了村子。 回去的路上唐涛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了那张照片，也就是胡学兵的女儿，她和夏雨晴怎么长的那么相像。 “你说胡学兵骗我们过来目的就是要杀我们吗？他的动机是什么？你和他是不是有仇？” 苏菲的问题唐涛也很困惑，他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不过这一次绝对是一次预谋犯罪，我刚刚回工作室他就来了，我怀疑他一直都在工作室附近徘徊，还有那张照片我感觉也有问题，疯女人说她的女儿叫小玲，而且是被卖掉了，虽然她有些疯癫，但她的话并不完全就是疯言疯语，我相信小玲这个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她都被卖掉了那么胡学兵怎么会有女儿的照片？那张照片很新，就像是刚刚才拍摄的，我怀疑那就是一张PS照片，是人工合成的。” 苏菲点了点头，说：“那就奇怪了，胡学兵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用PS的人啊？” “郑龙！” 唐涛突然想到了郑龙，他握了握方向盘说：“上次我为什么会被郑龙拉下水？还不是因为他知道太多夏雨晴的事情，夏雨晴就是我的弱点，他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就加以利用，而这一次和上一次何其相似，我为什么会来？还不是因为那张照片，我又一次上当了。” 又一次上当了，唐涛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虽然想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但人非草木，无论他怎么做他总是忘不了夏雨晴，每当有夏雨晴的消息无论真假他一定会去核实。 “看来他这是要借刀杀人啊，看来他有些着急了。”苏菲道。 “着急？未必，你见过猫玩老鼠吗？猫抓住老鼠以后并不会马上吃掉，而是故意让老鼠跑，跑了再抓，抓了再放，直到老鼠筋疲力竭跑不动为止，最终老鼠会被猫活活玩死，如果他要杀我他有的是机会可以动手，上次我按照他的要求去了公园，那个地方可以下手，今天我们来这里，这一路上任何一个地方也能下手，刚刚我们被困住如果他放火那么我们极有可能被烧死，我想他并不急着要杀我，现在的他就是一只猫，一只躲在暗中的猫，而我就是那只老鼠，在他没有玩够之前是不希望我死的。” 唐涛的表情很凝重，盯着前方脸上阴沉的可以挤出水来。 苏菲见状连忙打趣安慰唐涛。 “你们这些研究心理的就喜欢胡思乱想，他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居然就说他是一只猫，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对了，你告诉我你的弱点就不怕我加以利用？实话实说，我对你一直都不放心，你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对不对？” 苏菲指着唐涛，盯着唐涛的眼睛。 唐涛淡淡一笑，道：“好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天色渐晚，山林间的大雾再一次弥漫开来，唐涛打着双闪一路缓慢前行，空旷的公路上就他一台车在缓缓前行，不知不觉中开到了一个连续的长下坡，这段路一侧紧靠山坡，而另外一侧则是陡峭的斜坡，从公路到坡底起码有好几十米。 “嘭！” 一声闷响车头猛的一震然后朝着斜坡径直冲了下去，唐涛猛打方向盘的同时踩下了刹车，车身倾斜坐着车里都可以看见坡底的小河了。 “啊！” 苏菲吓的叫了出来，抓着安全带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章 遇袭 车身抖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斜停在了路边，右侧车轮已经完全悬空了，唐涛的心脏狂跳不止，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千万，千万不要乱动。”唐涛叮嘱了一句侧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将手刹拉了起来。 刚刚如果不是唐涛的速度够慢这会儿牧马人一定冲下山坡了，这样的高度摔下去除非是奇迹出现，不然必死无疑。 此刻车身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果随便上下极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那么后果就是车毁人亡。 苏菲紧张的点了点头，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她坐在副驾驶上，此刻的她已经悬在空中了，她吓的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从我的身上过去，从左边下车。”唐涛道。 苏菲颤抖着解开了安全带，试探着抬起了左腿，就是这稍微一动车身就晃了一下，苏菲吓的一抖，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别怕，来。” 唐涛握住了苏菲的手投去一个信任的眼神，同时自己也摘了安全带，推开了左侧车门。苏菲慢慢的挪动着身体，最后整个人几乎都坐在了唐涛的身上，她抖的非常厉害，就算是平时大大咧咧的苏菲在这一刻她也害怕了。 时间似乎过的很忙，唐涛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现在的地面湿滑无比，随时都有滑下去的可能，谁也不知道车子还能撑多久。 “我下去了车身肯定会变轻，你怎么办？”苏菲坐在唐涛身上小声问。 “你先下去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一死，又不是怀孕怕什么，话说你该减肥了，太重了。”唐涛打趣道。 苏菲心里暗骂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挪动身体一只脚落在了地上，一咬牙整个人都钻了出去。 “你快下来。”苏菲一只手抓着车门，另外一只手伸了进来。 “嗖！” 一支利箭突然就从山坡上射了出来，径直钉在了车门上。 苏菲吓的缩了一下脖子，回头一看就发现山坡上站着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弓再次瞄准了苏菲，那身打扮不是胡学兵又是谁。 “快走！” 唐涛纵身直接从车里跳了出来，往前蹿出去几步和苏菲一起躲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下。 “嗖！” 又是一只利箭飞了过来，打在了石头上落在了两人面前，那是一支自制的羽箭，树枝的箭身，箭尾粘着羽毛，箭头又尖又长，锋利无比。 “胡学兵，我是警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菲喊了两声试图抬头观察被唐涛压住了。 胡学兵根本不回答抬手又是一箭，再次拉弓搭箭对准了石头，只要有人出来他就会放箭。唐涛他们被压制在了石头下面成了活靶子。 “别喊了，没用的，他是铁了心的要杀我们，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么我就去引开他，你找机会脱身。”唐涛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 “你还是算了吧，就你这身手你是跑不掉的。”苏菲道。 唐涛并不回话而是将衣服丢了出去，胡学兵见状就是一箭。 “就是现在！” 唐涛纵身一跃就冲了出去，朝着山下狂奔，胡学兵再次拉弓对准了唐涛。 就在他视野转移的短暂瞬间苏菲就从石头下面跳了出来，一个箭步就抓住了坡上的一颗小树窜进了树林里。 胡学兵发现情况不对连忙转身拉弓，但为时已晚，苏菲犹如一头猎豹，侧身就是一脚直接将胡学兵踹翻在地，胡学兵失去重心从坡上滚到了公路上。 这一脚可不轻，胡学兵的弓也掉了，脑袋也被石头划破了，鲜血直流。 不远处唐涛见状连忙跑了回来，胡学兵一看从腰上拔出一把猎刀径直冲向了唐涛。 “快跑！” 苏菲喊了一句追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唐涛并没有逃跑，他从路边捡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冲了上来。 看着胡学兵越来越近，苏菲拼尽全力依旧追不上，胡学兵死死的盯着唐涛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突然唐涛一扬手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丢了过来，胡学兵躲闪不及被那东西糊了一脸，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也就是一瞬间的愣神苏菲已经赶到了，她高高跃起从后面勒住胡学兵的脖子就将胡学兵放倒在地，然后使出一招十字固勒住胡学兵的脖子，同时双脚死死的压住胡学兵的身体，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传来，胡学兵瞪大眼睛挥舞着猎刀不停的挣扎，唐涛冲上来压住了胡学兵的右臂夺下了猎刀丢到了一边。 胡学兵大脑缺氧双眼翻白散失了抵抗能力，苏菲将胡学兵翻了过来，反剪双手拷上了手铐，为了放防止他逃跑苏菲又解下了刘学兵的鞋带将他双脚绑在了一起。 确信制服了胡学兵两个人这才长呼了一口气，苏菲站起身感觉自己手上黏黏糊糊的，还有些臭烘烘的，就连衣服上也沾了不少，低头一看胡学兵的脸上全是这种东西，嘴里都被这东西糊满了。 “这是什么？”苏菲问。 “牛粪。”唐涛说道。 牛粪？ 苏菲有些错愕。 “啊？牛粪啊？你不是吧，真够恶心的。”苏菲甩着手一脸的嫌弃，一想到刚刚唐涛抓着一把稀牛粪冲向刘学兵的画面她就想吐，这也太恶心了。 苏菲见过有人搏斗的时候洒沙子洒石灰的，但从未见过往别人脸上丢牛粪的？ 绝，太绝了。 虽然很臭，不过效果不错，试想一下一个人跑着跑着突然被人拿牛粪糊了一脸一嘴巴那会是什么滋味？那酸爽简直不敢想象。 苏菲跑到一边的小水洼里搓洗了好几遍手上依旧有股难闻的味道，尤其是身上臭的呛人，她恨不得把衣服脱了给扔了。 唐涛围着牧马人转了转发现右前轮已经爆胎了，在车下他捡到了数枚生锈的铁钉，这些铁钉歪歪扭扭看样子是才从什么地方拔出来的，满地都是，足有上百枚至多。如此多的铁钉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过了好一会儿胡学兵这才缓过神来，他侧过头将嘴里的牛粪吐了出来，那股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姓唐的，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用牛屎砸我，臭不要脸！”胡学兵恶狠狠的瞪着唐涛，再次扭头哇哇大吐起来。 唐涛有些无奈，说道：“没办法，谁叫你要杀我呢，味道怎么样？是什么口味儿的？我跟你说你还别嫌疑，山里的牛吃的都是草药，这牛粪大补的很，在云南这可是好东西，专门用来做菜的。” “卑鄙小人，你就是个垃圾，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做医生，早知道我一开始就该动手杀了你的。”胡学兵气的脸红脖子粗那眼神恨不得把唐涛给吃了。 唐涛也很无奈，这实话实话也有错吗？ 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 第三十一章 制服 唐涛拿起一枚铁钉丢在了刘学兵的面前，说：“认识这个吧？为了杀我你还真是处心积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就是个人渣，你把我老婆害成那个样子难道你不需要负责吗？都是因为你她回去才跟我闹离婚的，才变的疯疯癫癫的，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不杀你我杀谁？”刘学兵扭动着身体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唐涛。 “我害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错不了，就是你，你这张脸我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了，你还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吗？” 唐涛有些哭笑不得，他根本没做过怎么承认，看来不能和对方纠缠这个问题。 “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说，到底是不是我害了你警方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说说你故意杀人这件事情吧，那张照片是合成的吧？还有你整个计划的四部曲也都是出自他人之手吧，这个人到底是谁？”唐涛问。 “什么四部曲他人之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学兵梗着脖子扭过头明显在躲闪唐涛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所说这四部曲，第一步你找到我之后成功上演了一出苦情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救女儿可以下跪磕头的慈父，这一步里面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合成的照片，那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早就被你卖了，那是对照我女朋友伪造的，目的就是吸引我的注意力，果不其然你成功了，这第二部就是借刀杀人，所谓的刀就是你老婆，她是个疯子，疯子杀人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而现场又没有其他的目击者，如此一来就算是警方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发现我们脱逃之后你赶在我们前面在这里洒下了铁钉，你很清楚，一但在这个地方爆胎十有八九会坠崖，这就是你的第三步，故意制造一起意外，第四步就是前面所有的计划失败后你就会铤而走险亲自出手，整个计划周密细致，很有想象力，以你的智商根本想不出如此精密的计划来，别告诉我那张照片是你PS的，你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PS吧？” 唐涛将刘学兵的整个犯罪过程进行了总结，看的出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刘学兵是绝不会出手的，但唐涛不相信刘学兵这样一个粗人能够想出如此的周密计划来，尤其是那张照片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回想起来唐涛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蠢货，刘学兵的表演水平并不高超，只不过自己被照片吸引了注意力，如果当时自己细究一下照片的来历肯定能够看穿刘学兵的诡计。 不得不说对方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并且一击命中，这一次若不是运气好估计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刘学兵的谎言被戳穿了，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躲闪，嘴里支支吾吾狡辩了几句就不说话了。 一个多小时后岳阳带着几个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匆匆赶到了事发地，同行的还有两个修车的师傅。牧马人被拉了起来，重新换胎确信没有问题之后这才上路。 刘学兵涉嫌故意杀人被抓了，当天晚上他就交代了所有事情，他的作案动机也搞清楚了。 两年前刘学兵还在矿上工作，因为太忙了所以就委托他的侄子刘乐带着他老婆去青州看病，回去之后刘乐告诉刘学兵他找的是青州有名的心理医生唐涛，还拿了一堆的药。 然而刘学兵老婆的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最后彻底的疯了，为此刘学兵将所有帐都算在了唐涛头上，几天刘学兵老婆的病越发的严重，有人说是得了狂犬病已经没救了。 怒火中烧的刘学兵决心复仇，恰巧不久前唐涛上了新闻，刘学兵按图索骥找到了唐涛的工作室，一直都在工作室外徘徊。 “有天我在小馆子里吃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我的口袋里放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一张照片，纸上说只要唐涛看见照片就一定会跟我去，到时候我只要制造意外就能杀了唐涛，所以我想到了我老婆，想要利用她杀了唐涛，没想到他们居然跑出来了，于是我又跑到山坡上撒了铁钉，以前那条路上就出过类似车祸，我也不知道这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你们居然又活下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刘学兵盯着苏菲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因为你，不然唐涛早就死了，你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要保护唐涛这种恶人，你们没看新闻吗？他就是一个变态狂，是个凶手，他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他这样的人就该死！”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仇，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在法律的框架以内，那张纸呢？”苏菲问。 “早就扔了。” 这个案子很简单，当天晚上警方就把刘乐拒捕到案，这家伙很快就承认了他欺骗刘学兵的事实，其实刘乐根本就没有带刘学兵的老婆去看医生，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药店买了一些药，至于医药费全部进了他的口袋。 为了掩盖真相刘乐在路边摊买了一本关于唐涛的杂志带回去给刘学兵看，谎称他找的就是唐涛，唐涛在不知不觉中替人背了一口黑锅还差点赔上了性命。 “你婶子救命的钱你也敢贪你还是不是人？”岳阳一脸鄙视的看着刘乐。 刘乐歪着脑袋一脸的不高兴。 “我不是人，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是那时候我不是手头紧嘛，我哥们儿生日，我这个当兄弟的怎么都得表示表示吧，我婶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了就是一种解脱，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我晚上还有事呢。” “你现在哪儿去不了，你贪污了你叔六千多块这已经涉嫌犯罪了，刘学兵报仇的事情你知道吗？”岳阳问。 “知道，他跟我说了，还说他如果死了让我把他给埋了，他把银行卡的密码都告诉我了，等他死了那笔钱就归我了。” “那你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吗？” “没有，不过我发过朋友圈，还贴了唐涛的照片说我叔要干一件大事，警官，我错了，你们放了我好不好，大不了我把那笔钱还给我叔还不行吗？” 岳阳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公安局是菜市场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老实呆着吧，你以后一段时间的饭菜我们包了。” 李枭那边很快证实了刘乐的话，他的确发过朋友圈，这条朋友圈还被不少人转载过。 第三十二章 晚餐 会议室里大家再次将议题对准了那个塞给刘学兵照片的幕后黑手。 “根据刘学兵的交代他发现照片应该是在一周前，但具体哪一天他不记得了，是在那家馆子他也不记得，不过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应该距离工作室不远，下一步我们就围绕这些地方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这一次的事情也说明郑龙极有可能还在工作室附近徘徊，他从未离开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有一个很安全的掩饰身份，就如唐涛所说他可能是个服务员，也可能是个小老板，更有可能是个清洁工，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是怎么知道刘学兵的事情的？通过刘乐的朋友圈吗？或许有可能，所以刘乐刘学兵的的社交圈子我们也要调查。” 雷教授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嫌疑人在刘学兵不知不觉中将纸条和照片塞进了他的口袋，可见这个人手上功夫不错，指不定有盗窃前科，这个人必须找到，另外李枭那边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张照片的来源，上一次嫌疑人只想将唐医生拉下水，而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更加激进了，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一定还会出手的。” “是啊，我们早晚会抓住这只躲在暗中的老鼠，唐医生，听菲菲说你把牛屎塞到了刘学兵的嘴里制服了刘学兵，这一招够狠的啊。”岳阳拍着唐涛的肩膀故意转移了话题。 “啧啧，这牛屎到底是什么味儿啊？手感怎么样？”张力伸出手做了一个抓牛粪的动作。 “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丽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离开了。 “喂，尸姐，别走啊。”岳阳喊了一句。 苏菲白了两人一眼，不爽的说道：“你们两个活该单身一辈子，居然讨论屎的手感，真恶心，我先去忙了，再见。” 张力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完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都怎么了，这牛粪再恶心有腐烂的尸体恶心吗？人家粪便专家就是通过吃屎来判断屎的成分的。” 这下岳阳和唐涛也受不了了纷纷离席。 “喂，我还没说完呢。” 雷教授乐的爽朗大笑，拍了拍张力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张力啊，有想法是好的，你讲的太深奥了，他们听不懂，这是他们才疏学浅，不怪你。” 雷教授也走了。 张力摸了摸头发喃喃自语。 “我讲的深奥吗？我怎么不觉得啊？” 为了感谢苏菲的救命之恩唐涛特意亲自下厨请苏菲吃饭，苏菲第一次走进了唐涛的家里。 唐涛的家非常的宽大，三室两厅，装修的也很精致，收拾的井井有条非常的干净，屋里到处都摆放着盆景，客厅的一角还架设了一座大型假山，假山上铺着绿苔，栽种着小草，下面的水里还养着几条漂亮的金鱼，流水潺潺，绿意盎然，置身其中就像是来到了森林。 苏菲在唐涛的家里转了一圈心中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个孤傲的家伙居然如此的内秀，一个人也这么讲究。 在一些地方还能看见女人住过的痕迹，比如画着卡通画的相框。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家里居然找不到一张夏雨晴的照片。 “开饭了。” 唐涛将两个大盘子端了出来，一份牛排一份龙虾意面，牛排煎出了焦糖色的条纹，单单看颜色就知道这份牛排烧的相当有水准。 随后唐涛又给苏菲倒了一杯鲜榨的橙汁，苏菲看着面前的刀叉有些发愣。 “怎么，你不会连刀叉都不会吧？”唐涛问。 不等苏菲回答唐涛就把他的牛排推了过来。 “吃我的，已经切好了。” 苏菲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对待，还真有些心动的感觉，不过再看唐涛那张冷酷的脸瞬间好感全无。 “谁不会了，要你多事。” 牛排和意面的味道都很不错，苏菲也不客气，把两个盘子都收拾干净了。 不过这顿饭苏菲吃的并不高兴，这唐涛就像是死鱼一样，吃饭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吃各自的。 换做是别人根本吃不下。 突然苏菲的手机响了，电话是雷教授打来的，她连忙接了电话。 “喂。” “苏菲，叫上唐涛现在就去草头工业区的铜鼓街，那边有命案，我们正在赶往途中。” “好，我知道了。” 苏菲和唐涛即刻出发直奔草头工业区。 半小时后两个人抵达的事发地点，位于铜鼓街的一家快餐店。 现场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聚集了大批围观群众，几个年轻人抱着头蹲着地上一言不发，快餐店的桌椅翻倒一片狼藉，显然刚刚才打过架，早餐店的门口一个光膀子的青年倒在了血泊之中。岳阳和雷教授几个人正在处理现场。 唐涛走到了岳阳边上，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个青年，问：“怎么回事？” “不是明摆着吗，打架打死人了，就是这几个人的杰作。” 唐涛把几个人挨个看了一眼，这几个人也都二十来岁，一个个的穿的吊儿郎当的，染着黄毛，胳膊上纹龙画虎看起来很彪悍，唐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个胸口纹着关公的胖子身上，这人吓的跟筛糠一样，身下湿了一大片，他已经被吓尿了。 “我问你，人是你打死的吗？”唐涛问。 胖子嘴唇嗫嚅了几下，突然哇的哭了出来，哭着辩解：“我……我就砸了他一下他就倒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用什么砸的？”唐涛又问。 “啤酒瓶。” “他们几个都动手了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上次他骂过我，可是我真的没想杀他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胖子像个女人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小混混，而是周边工厂的打工仔，平时希望纹身烫头，三五成群，拉帮结伙，看起来很威风，其实真遇到事情一个个的都怂了，群殴的时候比谁都凶，可这会儿一个个都傻了。 张力将现场的酒瓶碎渣全部捡了起来，又拿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啤酒。雷教授找到快餐店的老板搞清楚的来龙去脉。 死者叫郭宝强，就住在快餐店不远处的出租房里，平时游手好闲，没钱了就去上班，有钱了就去上网包夜，在这一块很多人都认识他。 半个小时前郭宝强到快餐店边上的小卖店买香烟恰巧遇到了正在吃饭的胖子等人，几句话不好两拨人就打起来了，乱战中胖子给了郭宝强一瓶子，郭宝强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打完人之后胖子几个人扬长而去。 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也就没有放在心里，快餐店老板去叫郭宝强起来才发现郭宝强口吐白沫已经不行了，于是这才匆匆报了警。 第三十三章 爱狗者 治安队和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现场之后将正在上网的胖子等人揪了出来，带到了现场。 “你们怎么不打120呢？”雷教授问。 “打了，120来了，问我们认不认识郭宝强，知不知道怎么联系他的家属，都出人命了我们哪敢说认识他，更也不清楚他的家属是谁，就这样120说人已经死了，不用救了，然后就走了，我看那他们是怕救了人没人付钱，什么救死扶伤那就是笑话，没钱谁在乎你的死活。” 雷教授没有再说什么，他把张力和岳阳叫了过来。 “张力，你带几个人去郭宝强的家里看看，岳阳你配合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去查一下郭宝强的家属，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最好让他们到刑警队去一趟，打架的这些人还有小店老板都带回去。” 快餐店老板一听这话急了。 “警官，我又没杀人，为什么要抓我啊？” “这不是抓，而是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有些细节我们还要问你。”雷教授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你家的监控我们也要调用。” “监控坏了。” 监控坏了？多么熟悉的回答，雷教授对苏菲点了点头，苏菲立刻进到屋里查看，没多久苏菲就出来了。 “电脑主机不见了，屏幕还插着电呢，主机你放哪儿了？”苏菲盯着快餐店老板的演技问道。 “我……我不知道，监控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已经烧了。” “你……” 苏菲正要发作被雷教授阻止了。 “好了，那就这样吧，都带回去。” 经过审问胖子几个人很快交代了他们的犯罪过程，和快餐店老板所说的几乎一致，胖子叫邹凯，和郭宝强因为游戏上的事情发生过口角，这次他们也只是想要教训一下郭宝强。 警方在快餐店老板的后厨里找到了已经被烧毁的主机，监控完全被毁已经失去了调查价值。 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郭宝强头部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并不致命，他的真正死因是中毒，我在他的胃部残留物及其血液里检测出了琥珀胆碱和氰化钠，琥珀胆碱多用于临床局部麻醉，可引起心率失调，心脏骤停，超量使用会造成支气管痉挛甚至过敏性休克死亡，属于国家一级管控药品，氰化钠有剧毒，微量都能导致死亡，郭宝强在斗殴以前就已经中毒了。” 听完韩丽的报告大家有些意外。 “难道他是被人投毒了？既然下毒那么氰化钠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还要使用琥珀胆碱呢？”岳阳看向了大家。 “是毒狗针。”雷教授直起身体给大家详细的做了介绍：“偷狗贼为了防止狗乱叫所以故意加入琥珀胆碱，如此一来只要射中那么狗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散失知觉麻痹倒下，既不会乱叫更不会乱跑，所以我们经常看见那些偷狗贼几乎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偷走别人的狗，他应该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导致中毒的，把那几个人交给派出所处理吧，他们不是犯罪嫌疑人。” “为什么？难道就没有可能是胖子几个人投毒故意杀人吗？”张力问。 “如果是他们投的毒他们还有必要再把郭宝强打一顿吗？而且邹凯几个人都是打工仔，他们手上怎么会有毒狗针？现场必须进行二次检查，重点调查郭宝强的社交圈，尤其是和偷狗相关的人员。” 案子很快就有了最新进展，岳阳在郭宝强家里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块残留着毒素的猪皮，同时郭宝强的锅里和碗里都有毒素残留，可以确定他就是因为吃了有毒的猪肉导致中毒身亡的。另外警方还在现场找到了一瓶含有毒鼠强的软盒王老吉，这盒王老吉还没有开过封，嫌疑人应该是用针头注射进去的，警方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嫌疑人，此人叫关迎宾，四十二岁，一家狗肉馆的老板，此人曾经以为偷狗遭到过警方的打击。 昨天傍晚郭宝强还去过关迎宾的狗肉馆。 狗肉馆开在一条相对比较偏僻的巷子里，门口的招牌黑乎乎的，照片上喷了几个大字。 迎宾狗肉馆！ 警方赶到的时候现场发生了骚乱，一辆小四轮刚刚抵达狗肉馆的门口就被守护在狗肉馆门口的爱狗者团团包围起来，爱狗者们不顾司机的反对强行从车上搬狗笼子。 关迎宾站在门口抱着膀子看戏，狗不送进店里他是不会付一毛钱的。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他想要阻止却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志愿者挡在了路边上，汉子急的直掉眼泪。 “各位爷们儿，你们不要为难我啊，我就是一个送货的，你们把狗都抢走了货主那边我没法交代啊，这一车货好几万块啊，你叫我拿什么赔啊，我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呢，给我留条活路吧，算我求求你们好不好？” 汉子的哀求不但没有打动这帮人，反而找到了志愿者的无情嘲讽，一个眼镜女拿着手机一边直播一边痛斥汉子。 “大家都看看啊，这就是偷狗贼的帮凶，你们明知道这些狗是偷的还帮忙运，赚这样的黑心钱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狗狗这么可怜你看不见吗？”眼镜女无情的数落汉子，那眼神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卖国投敌的汉奸。 “就是，你们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可怜，狗是人类的朋友你们知不知道，装什么可怜，难道你不知道这些狗送到这里会是什么命运吗？” 众人七嘴八舌口诛笔伐，唾沫几乎都要把汉子也淹没了。 “你可以报警啊，你不报警我们也会帮你们报，你们这些小偷，强盗，一定会有报应的！” 汉子哭了，他擦拭着眼睛无力的辩解哀求。 “我是真不知道这些狗是偷的啊，我就是个送货的，算我求求你们好不好，留条生路吧。” 围观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住手！” 第三十四章 义务教育 一声怒吼岳阳从警车上跳了下来。 “警察叔叔，你来的太好了，这里有个偷狗贼，你快抓他。”眼镜女抓着汉子的衣领说道。 岳阳黑着脸说道：“我都看见了，他是不是偷狗贼我们自然会查，但是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救狗狗啊。” “救？你们经过谁的许可了？你们不顾人家的反对从人车上强行搬东西，这是救？你们这是抢劫？你们口口声声说人是偷狗贼，有证据吗？如果没有就是无理取闹，就是抢劫，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胆子这么大，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众人惊呆了，从来舆论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没想到居然有个警察出来斥责他们。 眼镜女不甘示弱立刻把手机对准了岳阳。 “你是警察，你不出查案居然还说我们，我要曝光你！” “好，欢迎曝光，我叫岳阳，你们可以去举报我，我再次警告你们，你们没有执法权，别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狗是偷的，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你们来执法，你们要做的拍下证据然后报警，而不是这样胡作非为，你们这不是在救狗，而是打着救狗的名义在抢劫，在违法，现在我正式接管这里，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走了。” 一看这场面这些人顿时就怂了，悻悻的撤到了一边，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 岳阳将司机扶了起来，道：“一会儿会有人来处置你的事情，你别担心。” “谢谢，太谢谢了。” 岳阳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向了关迎宾。 “你就是关迎宾？我是刑警队的，跟我走一趟吧。”岳阳道。 关迎宾原本在边上看戏，没想到这些警察居然是冲着他来的，他直起身歪着脑袋扫了一眼岳阳，岳阳就带了两个社区的片儿警，还都是些被他呛过的熟面孔。 “我就是，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刑警队？我犯法了吗？我这馆子证照齐全，合理合法，你们想抓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说着关迎宾就从墙上就一把杀狗的尖刀取了下来。 这架势是要暴力抗法了。 “找你当然是有事，你劝你把刀放下。”岳阳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不放你怎么着？怎么，拿刀也犯法啊？” 岳阳笑了。 “看来你是需要学习了，我有必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我就对你进行义务教育。” 说着岳阳就是一拳砸了过去，关迎宾举刀就砍但他的速度太慢了，手刚刚抬起来脸上就挨了岳阳一拳，踉踉跄跄蹿出去了好几步，紧接着着岳阳上前又是一记勾拳打在了关迎宾的下巴上。 “噗！” 关迎宾一口水喷了出来，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爬不起来了。 岳阳上前将关迎宾翻了过来，反剪双手戴上了铐子。 “带走！” 现场顿时响起了一阵的叫好声，这关迎宾平时耀武扬威经常欺负周边居民，这会儿被警察教育一个个的开心的不得了。 对付恶人有时候拳头远比讲道理更有效果。 关迎宾被抓了，警方在他的狗肉店里搜出了大量毒狗针和发射毒狗针的弓弩，进了刑警队关迎宾老实多了，警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那些弓弩和毒狗针都是他在网上购买的，主要卖给偷狗贼，他自己有空也会参与，为此关迎宾还将和他合作的偷狗贼全部供了出来，治安队立即出发挨个收拾这些家伙。 “郭宝强昨天来找你干嘛？”岳阳问。 “借钱，这孙子游手好闲，没钱了就到处借，大家都瞧不起他，就连他的亲姐姐都不给他借钱。” “他的亲姐姐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的？” “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好像住在凯达华庭的，是个地产公司的经理，听郭宝强说他父母离婚以后姐姐就一直跟着母亲，家里特别的有钱，经常开一台奥迪A6。” 李枭那边就开始了搜索，凯达华庭是青州有名的富人小区，能在凯达华庭买房子的确有些资本，很快李枭就有了结果。 一个叫卢佳丽的女人进入了警方的视野，这女人是龙翔地产公司的经理，开的正是奥迪A6。 “这孙子跟我说他马上就要发大财了，到时候借了钱双备奉还，我不答应他又吹牛说过几天就入股我的狗肉馆，可谁他妈信他，那小子连狗都不敢杀，还他妈开馆子，简直就是笑话，我没借他就走了，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为了偷狗你们除了使用毒针是不是还用了有毒的猪肉？”岳阳将一个证物带拿了起来，那里面装着一个浅绿色的塑料袋子，这是在郭宝强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见到袋子关迎宾明显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关迎宾的谎言也就不到一小时就被戳破了，警方抓到了他的小舅子，他承认他昨天丢失了一块偷狗用的有毒猪肉，当时就他进屋拿东西就挂在摩托车的车把上，出来肉就没了，他以为被什么野狗偷走了也就没有在意。 但两人都对王老吉的事情一无所知。 显而易见，偷走肉的不是什么野狗，而是郭宝强，他没有借到钱就顺手牵羊把肉偷走了，煮了吃了这才导致中毒死亡。 当时他中毒不深并未发觉问题，还下到楼下买了一包烟，没想到遭遇了胖子等人发生了打斗。 胖子将郭宝强打倒在地，郭宝强陷入了昏迷之中，在不知不觉中毒发身亡。 这个案子由一开始的故意杀人案变成了意外死亡，但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那个下过毒鼠强的王老吉是谁给郭宝强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会儿又躲在什么地方？ 更让人奇怪的是当卢佳丽夫妇也失踪了，房门紧闭，电话也联系不上，监控显示他们两人昨天早上就出门了，失联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了。 第三十五章 湖中浮尸 湖心公园。 一群年轻男女划着碰碰船在水面嬉戏打闹，彼此之间互相浇水，玩腻了之后又跳进了水里打水仗，一个胆大的男生捂住鼻子直接潜入了水中。 阳光的映衬下女生的大腿看起来又白又长，一个个的在水里扑腾着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时候什么东西碰了男生一下。 男生下意识的用手推了一下，他的手推到了一个硬梆梆冷冰冰的东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一张苍白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这是一个女人，她双眼紧闭，四肢僵直，双手还保持着划拉水的动作，一张嘴巴张的老大，长长的头发就这么在水里随意的飘散着，这居然是个死人！ 男人猛的从水里窜了起来，大叫着往岸边划水。 “死人，有死人啊！” 重案组迅速赶到了现场，打捞队立刻进入湖面进行打捞。 女人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当看见尸体的时候苏菲一眼就认出了女人。 “这是卢佳丽！” 其他人对比照片之后也认可了苏菲的说法，死的真的就是卢佳丽，她身上还穿着她昨天出门时候穿的浅蓝色长裙。 “还有一具尸体！”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又一具尸体被打捞上岸，这是一个成年男性，三十岁左右，穿一身休闲服，脚上的鞋子都还在。 人工湖里一个小时内居然捞起来两具尸体，这个画面被无数人拍了下来，不少人怀疑这两人可能就是情侣。 事实上这种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死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卢佳丽的老公，名叫朱玉生，三十二岁，无业，和卢佳丽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一直住在小区里面。 警方调取了公园的监控，监控显示卢佳丽和朱玉生是昨天九点半左右一起进入公园的，他们的奥迪轿车到现在还停在公园的停车场。 警方找到钥匙打开了卢佳丽的家门。 卢佳丽的家非常的宽大，装修也很奢华，单单是客厅里的红木茶几就价值数万。 苏菲询问了卢佳丽的邻居王大妈。 “他们两个人真的特别的好，为人很和善，帮过我好多次，而且他们也很恩爱，从来都没吵过架，大家经常看见他们一起手拉手进出小区，不过我听说那个女人有病。” “有病？什么病？”苏菲问。 王大妈神秘兮兮的四下看了看，关上了房门。 “她……她们说她是个石女，石女你懂吗？就是没有生育能力，可是那个男的也不嫌弃她，长的又帅，很多人说他是个吃干饭的小白脸。” 卢佳丽的家里处处都能看见两个人成双成对的痕迹，两个刷牙的水杯，两块一模一样的毛巾，两双花色款式一样的拖鞋，就连咖啡杯和饭勺都是情侣款的。 唐涛的脚步停留在了一张照片前。 这是一张合影，卢佳丽和朱玉生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身后是湛蓝的大海。朱玉生很帅气，也很白，西装笔挺，打扮考究，可卢佳丽就相差甚远了，卢佳丽已经快四十岁了，虽然脸上涂满了粉底依旧无法掩盖那张苍老的面孔，她的脸庞很大，眼睛很小，身材矮小臃肿，是个十足的胖子，眼角还有鱼尾纹，说她是个大妈毫不过分，很难想像他们会是一对情侣。 “看来我又相信爱情了。”岳阳忍不住叹气说道。 “不是爱情，是爱钱，金钱的钱，卢佳丽多有钱啊，傍上这样一个富婆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张力打趣道。 唐涛没有说话而是将照片拿了起来，仔细的看着朱玉生的眼睛，朱玉生也在笑，不过他的眼睛里似乎不是爱意的笑，而是在冲着远方的某个人。 韩丽那边尸检结果出来了，卢佳丽的确就是溺水身亡，死亡时间是昨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朱玉生同样也是溺水身亡，但是他的后脑有一块淤青，死前应该遭受过钝器打击，凶器应该是板砖一样比较宽大的东西，这起案子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雷教授怀疑朱玉生是被人袭击之后落水身亡，如果情况是这样，那这起案子就是故意杀人了。 不过要查清这件事情也并非易事，湖心公园是一座老公园里，占地面积非常的大，出口众多，龙蛇混杂，长期有流浪汉盘踞在公园里面，除了正门有监控侧门都是没有监控的，一天的游客进出量起码上千人，要在如此庞杂的人群里找到嫌疑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张力在研究过湖水的流向之后画出了草图。 “我发现这座人工湖有五个泄洪口，两个进水口，平时的时候一般都是开一个进水口和泄洪口，以此来保持湖水的流动性，那么平时的水流方向应该就是自西向东，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泄洪口一百多米，距离两边的直线距离都超过了两百米，以尸体为中心画线，那么尸体应该是在这条线以外的地方掉进湖里的，不然尸体一定会顺着水流在贴着岸边慢慢飘向泄洪口，而不可能出现在现在这个位置，经过我的研究这两具尸体应该是来自正对面五百米外的公厕方向，这就是证据。” 张力将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拿了起来，瓶子里面装着一些浑浊的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岳阳问。 “这是我在朱玉生夫妇肺里抽出来的积水，公厕每天都会有人进行清洗，部分清洗的水就会顺着排水沟流到湖里，这个地方就在公厕后面，经过化验这片水域的菌群数量远超过其他区域，而且水里的粪便颗粒也比其他地方多得多，我进行过比对，他们的肺积水和公厕后面的湖水成分几乎一致。” 张力说的兴高采烈，大家也都笑了，技术宅还真是可怕。 “果然不愧是咱们重案组的专家，厉害，太厉害了。”岳阳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当然，要不然我也不能进重案组啊，而且我还替你们找到了凶器。” 张力又将一张照片拿了出来，照片的拍摄背景是公厕的杂物间，杂物间里立着数把铁锹。 大家一看就懂了，袭击朱玉生的凶器极有可能就是其中一把铁锹。 警方再一次来到公厕背面，这个地方有几颗几乎斜躺在水面上的大柳树，不少人喜欢来这里拍照，这一次警方有了新发现，他们找到了一截被掰断的柳树枝，这根树枝拇指粗细，树枝被外力拉断仅剩下树皮还连在树上，另外一端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 这个地方的水深超过一米五，算上淤泥足有两米深，淹死一个人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清洁工人经过现场清点发现少了一把铁锹，于是警方立刻派人下水打捞，很快就找到了这把铁锹，只可惜铁锹泡了水提取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除了铁锹警方还在水里找到了朱玉生的手机。 第三十六章 米兰 “怎么会有两个人落水，这个案子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落水以后卢佳丽没有叫喊？”苏菲提出了她的看法。 大家也是一惊，对啊，公厕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毕竟是公厕啊，如果卢佳丽落水了她呼救肯定会有人听得见的，她为什么没有求救？ “有一种可能。”唐涛走到岸边看了一下，湖面距离岸边也就不到二十公分，趴在地上刚好可以够着水面。 雷教授会意的点了点头，说：“她不是意外掉下去的，而是被人摁进水里的，这个地方水深一米五以上，卢佳丽才一米四几，如果她落水以后有人摁住她的头她就算是想叫也叫不出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身体在岸上，头被人摁进了水里，最后抛尸湖中，大家别忘了他们的死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这个点很多人都去吃中午饭了，公园里的人并不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凶手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杀死两个人的？”苏菲又问。 “很简单，先用铁锹突然袭击了朱玉生，再之后将卢佳丽强行摁入水中淹死。”唐涛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这个办法有个瑕疵，那就是卢佳丽发现朱玉生被袭击一定会大喊大叫，随时有暴露的可能。” 唐涛说完俯下身将一根拇指粗的枯树枝捡了起来，这截树枝的断口还非常的清晰，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根枯树枝就来自头上的树干上。 雷教授点了点头，道：“这起案子是一起典型的故意杀人，凶手可能和朱玉生夫妇有着极大的仇恨。” 不远处几个躺着睡觉的流浪汉吸引了雷教授的注意，他指了指流浪汉说道：“你们几个分开去查这些流浪人群他们长期呆在公园，指不定他们就会有什么线索，和他们打交道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谁想问出线索我请谁吃饭。” 几个人立刻分头行动。 岳阳和张力经过打听之后得知找到了这些流浪汉中的老大，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东北人。 然而这家伙一看岳阳和张力的衣服立刻就摆起了架子，躺在凉椅上就不起来了。 “现在我们在问你话，你要老实配合我们，不然我们就只能请你去派出所了。”岳阳厉声说道。 “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吃饭睡觉了，什么时候走啊？现在吗？”大胡子伸出双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些流浪汉不少人都进过看守所，对于警察那一套他们太熟悉了。 “昨天中午你有没有看见一对男女走进公园……” “没有，这么多人我那记得谁是谁？” 大胡子摆明了就是不配合，紧接着岳阳又找到了其他流浪汉进行问询，没想到这些人要么见到警察就跑，要么就是什么都不说，对警察有着极深的戒心。 忙了半天两个人累的够呛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另外一边唐涛让苏菲换了一身便装之后走进了公园，他们的目标是几个在公园附近流浪的孩子，这些孩子多数都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他们白天混迹街头网吧，有钱就在网吧吃喝，没钱了就睡公厕和桥洞，公园就是他们的聚集地，绝大多数时候就在公园的草地上睡觉打牌。 苏菲和唐涛以志愿者的名义给这些孩子买了一些好吃的，他们也不客气，当着唐涛他们的面就大吃特吃起来，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儿引起了苏菲的注意，这个孩子离的远远的，怯生生的看着大家不敢靠近。 有个孩子发现了小女孩儿立刻捡起一个小石头砸了过去。 “丑八怪，快滚开！” 苏菲赶紧阻止，然后拿起几个馒头走了过去。 “小妹妹，你怎么不过去啊？”苏菲笑着问。 走近以后苏菲现这个孩子有着先天的缺陷，她的上唇分成了两瓣，这种病有个专业术语叫唇裂，也叫兔唇，是一种先天性的嘴唇畸形，得了这种病的人的嘴巴会扭曲开裂，严重影响五官。 苏菲算是明白大家为什么叫她丑八怪了。 这个孩子只有七八左右，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的，脚上穿着一条绑着绳子的凉鞋，鞋底和鞋帮几乎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手臂上有数道淤青，胸口还有一个烟头烫过的痕迹，似乎被人虐待过。 见到苏菲小女孩儿低下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苏菲。 “来，给你。”苏菲将馒头递给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犹豫了下接过了馒头，不过她并不自己吃，而是将馒头悉数塞进了口袋里。 “你为什么不吃啊？怕不够吗？”苏菲问。 “我爸爸病了他还没吃呢，她就住在那边的桥洞。” 小女孩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桥洞，那地方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见案发的公厕。 苏菲笑了，这孩子还挺孝顺，她又拿了几个馒头给了小女孩儿。 “吃吧，我们多的是，不够了再买。” 苏菲这么一说小女孩这才低下头咬了一小口。 “你叫什么名字啊？”苏菲问。 “我……我叫米兰。” “米兰是吧，你的名字真好听，快吃吧。” 不远处唐涛试探着问起了公园死人的事情，这些孩子立刻就像是炸了锅一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那个死人我知道啊，听说是被水鬼拉下水的，我早就说了湖里有水鬼他们就是不信。” “对对对，就是水鬼，我都看见了，那水鬼是长着八条腿呢。”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信口开河完全偏离了主题，看情形他们所知不多。 然而米兰的脸色明显变了，她攥紧了拳头，眼神闪烁不定，这个孩子似乎是看见了什么。 商量之后唐涛和苏菲决定去看看米兰的父亲，米兰一开始很犹豫，可听说苏菲能够给她爸爸治病她马上就答应了。 米兰的家是一个很狭小的桥洞，桥洞的两端挂着破布帘子，在帘子外面用三块石头支了一个简易灶，灶上放着一个一只破了个口子的铁锅，铁锅里面是一锅散发着臭味的稀饭，不远处的草丛里还有几堆大便，臭不可闻。 “爸爸，有人来看你了！”米兰兴奋的掀开了帘子。 唐涛和苏菲走了进去，就见一个只穿着四角裤的男人正在凉席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恶心！” 苏菲实在看不下去扭头出去了。 米兰摇晃着男人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男人给叫醒了，男人四十岁左右，留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胡子拉碴，膀大腰圆，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见到陌生人男人有些不高兴，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抓过一瓶白酒灌了一口。 第三十七章 你真有病 “爸爸，他们是志愿者，是来看你的，他们可以带你去看病。”米兰拉着爸爸的手兴奋的脸上乐开了花。 “看什么病，什么狗屁志愿者，他们都是来抓我们的，难道你还想去收容所吗？”男人暴怒，恶狠狠的瞪着米兰。 提及收容所米兰哆嗦了一下眼中满是恐惧，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看着唐涛眨巴着眼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她害怕了。 “别害怕，我不是来抓你们的。”唐涛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再次看向了男人，语气变的冰冷起来：“我看你的确有病。” “是啊，我本来就有病，我不要你们看，滚滚滚！” 男人下了逐客令显得极不耐烦。 唐涛的眼睛落在了男人身后的纸箱上，箱子里面放着一堆破衣服，最上面居然是几双女人的丝袜和内裤。 几双丝袜上面沾着一些鼻涕一样的东西，不用问唐涛就知道那是什么。 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个变态。 唐涛也不生气，笑着对米兰说道：“米兰，你先出去，我和你爸爸谈谈。” 米兰犹豫了下走出了桥洞，桥洞里就剩下了唐涛和男人。 “你不是米兰的爸爸吧？”唐涛道。 “是不是你管得着吗？你他妈到底要干嘛？” 唐涛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说道：“你的确有病，这种病叫懒病，你还有一种病，叫变态，偷丝袜，偷内裤，如果我举报你，那么你这个地方分分钟就会被城管抄了，如果查出你偷内裤那么你还会被拘留，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 一听唐涛这话男人开始发抖，上下牙齿打架全身犹如筛糠。 “我……我没有偷东西，你别报警，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居然求饶了，看着男人的样子唐涛正想一脚踹上去，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废物，自己躺着不动靠一个小女孩儿养活他，一遇到一点事情立马就求饶，真是白长了一身肥膘。 “我可以不报警，但是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好，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昨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公厕后面有一对男女你看见过没有？” “没有，我……我白天都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你和米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涛又问。 “她是我在收容所认识的，她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因为长的太丑她的父母把她带到街上扔了，随后被警察发现送到了收容所，不过收容所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像我们这样没有身份没有钱的人收留所根本不管我们死活，登记之后就把我们关起来，过几天就把我们拉到别的地方丢掉，用他们的话说我们影响市容，所以就算是要乞讨流浪也要去别的城市，米兰那时候出水痘，如果没人管肯定会死在大街上，我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当了她的爸爸，两个人一起出来流浪，后来就到了青州。” “你虐待她了对吗？” “也……也算不上虐待，其实就是教育一下，她的命都是我救的，我让她帮我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吧？” “具体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找点吃的，要钱，乞讨，捡垃圾，我这是锻炼她，那是为她好。”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得意，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靠一个孩子养着不但不觉得耻辱，反而还觉得自己很有理，唐涛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死不要脸了。 唐涛报警了，男人被抓了，这人叫王叶军，因为长期躺在床上长了褥疮，除此之外他的身体好的很，这家伙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混球，还特别的胆小怕事。米兰也被接到了刑警队，虽然这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但她很灵气，也很可爱，深得大家的喜爱，为此大家一起出钱给米兰买了好几身衣服。 当韩丽脱下米兰的衣服的时候她和苏菲都惊呆了，这个孩子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新伤老伤层层叠叠触目惊心，不少伤疤可以明显看出是用皮带抽的，一条条伤疤的交叠在一起，不少地方都感染化脓了。 “人渣，垃圾，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的手？”苏菲骂了一句眼泪都在打转了。 “姐姐，你们不要为难我爸爸，都是我自愿的，爸爸打我是为了我好，谁叫我不听话。” 米兰的话把大家惊呆了，她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为男人说话。 苏菲蹲下身握着米兰的手问：“你怎么不听话了？” “我爸爸饿了我没找到吃的，所以他就打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你们不要怪我爸爸，我已经被人丢过一次了，已经没有家了，如果连这个爸爸都没有了那我以后连去个的地方都没有了。” 米兰没有哭，她的语气很平静，那双大眼睛却深深的刺痛了大家，谁没想到这个孩子是如此的可怜。 虽然天天被王叶军打骂奴役，但她还是选择了屈从，因为那就是她的家，是她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男人虽然打她，但却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在深夜里可以安心入眠。 大家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心狠的父母，唇裂又不是什么绝症，后期通过手术基本上就能恢复正常，而且国家对这类病的医疗减免幅度极大，几乎不用花钱就能治好。 苏菲强忍着眼泪抓着米兰的手认真的说道：“米兰，你放心，姐姐向你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你的父母，以后就算是找不到刑警队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哥哥姐姐，我们会在这附近给你找最好的福利院，送你读书上学，至于那个桥洞你以后就别去了。” “对，你的学费姐姐给你出了。”韩丽说道。 “算我一份。” “别忘了还有我……”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 “可是……可是我爸爸怎么办？” “你爸爸我们自然会有安排。” 第三十八章 情商感人 在雷教授的帮忙下米兰的信息和DNA数据在最短的时间内录入了失踪人口信息库，以后只要她的父母找她就一定能够比对上，而市里有家条件很不错的福利院也愿意接收米兰，还免了绝大部分费用，另外好几家医院愿意免费为米兰做手术，还有不少志愿者表示愿意资助这个可怜的孩子。 当天晚上米兰人生第一次走进了饭馆里。 晚餐很丰盛，她也逐渐放松了对大家的戒心。 “米兰，你是不是知道公厕后面死人的事情？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苏菲问。 米兰放下筷子犹豫了下小声说道：“那个男的不是淹死的，他是被人打下去的。” 苏菲和韩丽对视了一眼心中大喜，这正是他妈想要的线索，米兰还真的是目击证人。 “那打人的那个人用什么东西打的你看见了吗？他长什么样子的，穿什么样的衣服，有多高你还有印象吗？”苏菲连忙问。 “好像是一把铁锹，他长什么样子我的没看见，不过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戴着一个黄色的帽子，比较奇怪的是他的帽子看起来很高，裤子我……我不记得了。” 米兰将她知道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她目睹了朱玉生被害的全过程，不过她并未看见卢佳丽，据米兰所说男人将朱玉生打进水里之后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就从南门方向离开了。 这和大家之前的推断有着巨大的分歧，当时大家一致认为卢佳丽是在朱玉生被袭击之后才遭到杀害的，可是现在米兰并没有看见卢佳丽，而卢佳丽和朱玉生的死亡时间几乎是一致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米兰在目睹凶杀以前卢佳丽恐怕就已经遇害坠湖了。 经过辨认米兰最后确定凶手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衣，戴着一顶米黄色的鸭舌帽。 会议室里大家再次聚集到一起讨论案情。 米兰提供的线索让这个案子有了重大进展，大家都以为有了如此详细的线索李枭很快就能找到凶手，然而这一次大家失望了，南门根本就没有监控，李枭调取了距离南门最近的一家小卖店的监控也没发现有类似目标出现。 李枭扩大了搜索范围，从早上五点开始查找类似进入公园的目标，然而依旧是一无所获，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公园的出入口太多了，除了大门根本就没有监控，想要找到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 虽然没有抓到嫌疑人不过李枭还是给大家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我详细的调查了卢佳丽和朱玉生的社交圈子，卢佳丽不止一次在朋友圈高调撒狗粮，一再表示今生今世遇到了对的人，卢佳丽有过三段感情，不过几乎每一次都是被人抛弃，朱玉生对她也是一心一意，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朱玉生的微信是在三年前也就是认识卢佳丽那一年才开通的，手机号码也是这一年解锁的，他老家是农村的，是家里的独子，这些年朱玉生给家里寄过不少钱，四年前朱玉生出资五十万在县城全款购买了一套房子，这是他QQ说说里的照片。” 李枭将照片推送到了大屏幕上，朱玉生的家装修的非常气派，客厅中央镶嵌着一条大金龙，满屋子都是价值不菲的实木家具。 “这条说说下面很多人都在问朱玉生在哪儿发财，朱玉生回答在广西做生意，然而他空间里同时段的照片显示他在浙江，朱玉生只要初中文化，没什么手艺，鲜有打工的记录，他这五十万是怎么来的很值得怀疑，还有一个情况很异常，朱玉生来了青州以后就再也没有发过说说，以前的那个QQ完全停用了，在这边他重新注册了一个QQ，起名黄莺扑蝶，这也是他微信的名字，资料身份是大学本科，主修国际贸易，在这里他完全换了一个身份，发布的照片全部都是出入高档场所和出席各种会议的照片，比如济州岛。” 李枭说着就打开了朱玉生出席某个研讨会的照片，照片上朱玉生西装笔挺，正襟危坐，仪表堂堂的确很有范。 “这张照片是假的，我查过这个会议是几年前在上海举行的一次高峰会议，出席的都是全国商界精英，就朱玉生的水平根本不会被邀请，朱玉生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学识有品位的有志之士，另外他还自称是个浪子，因为不服从家里安排相亲这才和家人断绝了关系，在青州朱玉生认识过一个叫谢彩霞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个富婆，现在离异独居，是一家中介公司的老板，两个人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分手了，在青州朱玉生被警方处理过一次，理由是打架斗殴，原因就是卢佳丽在逛街的时候遭到流氓骚扰朱玉生碰巧路过救下了卢佳丽，这件事情卢佳丽还在朋友圈里发过，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开始交往的。” “改头换面，英雄救美，我怎么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这个朱玉生还真是不简单啦，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个谢彩霞了，小菲，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雷教授说道。 “好，包在我身上。” 苏菲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唐涛一眼，发现唐涛正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眼神灼灼，看的非常认真，苏菲再一看才发现唐涛居然是盯着她的大腿的，心中不由得暗骂这家伙还是个色狼。 四目相对，唐涛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唐涛接过雷教授的话茬说道：“这应该就是预谋，这个朱玉生和那些将自己包装成社会名媛的女骗子有什么区别？优雅高贵，学识渊博，混迹于上流圈子，整天做梦都希望钓到一个钻石王老五，为了增加成功率甚至去学拉丁舞，学骑马，学高尔夫球，至还去学四书五经，无所不用其极。” “那有什么奇怪的，现在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自己一无是处却对男人一堆的要求，要车要房要存款，我真不明白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真是生的好不如嫁的好，嫁个王老五全家不吃土啊。”张力也在一边打趣说道。 这话苏菲和韩丽听了就有些不高兴了。 岳阳见状连忙咳嗽了一声示意张力别说了。 “你咳嗽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看过一个研究报告，这离婚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女人提出来的，理由就是感情不和，什么感情不和，其实就是不能吃苦呗，女人现在是稀缺资源，离了婚也不愁没人要。”张力高谈阔论说的是振振有词。 唐涛在一旁笑而不语，这兄弟实在是太有趣了。 第三十九章 超强记忆 还是雷教授情商高，主动岔开了话题。 “李枭你继续说。” 李枭点了点头，说道：“我发现郭宝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出现在卢佳丽的周围，在别墅，咖啡厅我都发现了他的身影，昨天早上郭宝强从正门进入了公园，十二点多离开，另外我通过技术手段找到了几张照片，就是她。” 伴随着李枭敲下回车键，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她就是谢彩霞，这段时郭宝强和谢彩霞一直有电话联系，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昨天下午三点多。” 李枭的情报对大家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朱玉生曾经和谢彩霞有染，那么谢彩霞完全有可能报复朱玉生，为此她收买了郭宝强让他监视卢佳丽夫妇也不是不可能，甚至说在昨天中午那个袭击朱玉生的人可能就是郭宝强。 “郭宝强不说说过他要发财了吗？我想极有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岳阳说道。 他的看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那他是不是就是杀死朱玉生的凶手？”张力问。 “不是他。” 唐涛再次重复了他的判断：“凶手绝对不是郭宝强！”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凶手身高在一米五到一米五五之间，身材矮胖壮实，他的头很大，他和郭宝强可能是一伙的，但同时也认识朱玉生，不，不对，卢佳丽不是死于意外，她是被杀的！凶手就是朱玉生！” 大家都被唐涛的推理惊呆了，杀人凶手居然是卢佳丽的老公朱玉生。 “不可能啊，他们很恩爱啊，他的动机是什么？还有你凭什么确定凶手的身高的，又凭什么说他比较胖？你这样瞎猜我也会啊。”苏菲立刻反驳了唐涛。 唐涛并不回答苏菲，继续说：“卢佳丽是溺水死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外伤，根据米兰的描述她只看见了凶手袭击朱玉生的过程，可以肯定卢佳丽那会儿已经死了，假设凶手是第三人，那么他怎么才能将卢佳丽毫无声息的淹死之后又将朱玉生打进水里的？朱玉生身强力壮凶手短时间绝不可能制服他？朱玉生身上就一处伤，还是在后脑，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搏斗又怎么会轻易的把后脑暴露给别人？如果搏斗过又怎么只会有一处伤？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朱玉生和这个凶手根本就是一伙的，还记得朱玉生的网名吗？黄莺扑蝶，这是一个围棋术语，说的是走投无路之际和对手对杀，破釜沉舟，朱玉生擅于钻营，他靠近卢佳丽就是为了钱，他和卢佳丽结为了夫妻，如果卢佳丽死了，那么卢佳丽的财产不就是他的了吗？案发当天朱玉生将卢佳丽骗到公厕后面和凶手一起将卢佳丽摁入水中淹死，然而朱玉生万万没想到在他杀死卢佳丽之后这个凶手突然发起了袭击，凶手举起了铁锹砸在了朱玉生的后脑勺将朱玉生打进了水里，他的力道很大，就连那头顶的枯树枝都打断了，这根树枝距离地面差不多两米五，铁锹长一米三，想要发力那么双手握住铁锹间距最大也就三十公分左右，举过头顶不会超过十公分，扣掉铁锹重叠在身体里的这个三十公分那么凶手的身高就是一米五到一米五五之间，米兰说凶手的帽子顶的很高，这是因为他比较胖，头比较大，帽子太小不能完全戴好。” “看见没，什么叫专业，你以为心理画像就是凭空乱猜？”张力瞥了一眼苏菲一脸的得意。 “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穿黑色衬衣的人啊，难道他还带了一件衣服？”李枭说道。 “还有可能他穿着一件双面衬衣，把南门外和大门的监控调出来，从早上六点开始。” 李枭立刻照办两个画面同时推送到大屏幕上。 “速度快点。”唐涛道。 李枭加快了视频播放速度。 “再快一点，太慢了。” 视频的播放速度越来越快，里面的人就像是在漂移一样。 “再快，再快……” 唐涛双手盯着屏幕，目光如炬，大家都看着唐涛，这视频的速度已经快的有些夸张了，一台车几乎是一闪就过去了，这样的速度下能看见什么？ 无数人不停的从镜头前快速闪过。 大家都紧闭呼吸盯着唐涛，唐涛除了有着超出常人的记忆力，他的观察能力同样很夸张，他能看见大家看不见的死角和细节，在他的眼里那些模糊的画面变的非常的清晰，看似高速在他的眼里和慢放没有区别。 “停！” 唐涛指了指左边的视频，说：“往后倒五秒。” 李枭将这段视频倒了五秒，这是公园大门处拍摄的画面，时间是早上七点二十。 “慢放，四分之一的速度。” 李枭又将视频进行慢放，这一次镜头里的一切变的非常的迟缓，似乎每一步都很艰难。 “停！” 视频定住。 “左边树叶下面的那个人放大。” 李枭放大了视频，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大家眼前，这个人身材矮小壮实，穿着一件橙色的衬衣，牛仔裤，白色的板鞋，他进入公园的时候有意靠着边上走，因此监控只拍摄到了短短三秒，男人低着头看不起他的长相，但他翻卷的黑色领口出卖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那个唐涛所说的穿着双面衬衣的男人。 “就是他，至于那个帽子一直都在公园里面。”唐涛指向了视频右边的一个清洁工，他弓着身体穿着一件黄马甲，头顶分明就带着一顶黄色的遮阳帽。 “你的意思是他作案的时候拿的是清洁工的帽子，用完把帽子丢在了公园里？”苏菲问。 “没错，动手之前他一定在什么地方拿了清洁工的帽子，出门之前将这个帽子随手丢掉了，帽子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他戴不下去就合情合理了。” 李枭敲击了几下电脑，他在南门外的监控里找到了这个人男人，依旧是穿着那一身橙色的衬衣，依旧是低着头，不过这一次李枭在路口的监控下看清了男人的脸，那是一张椭圆的脸，皮肤黝黑，留着长发，也依旧是牛仔裤子和板鞋，最后在路边拦下了一台尾号为779的的士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凶手？”苏菲问。 “找到他问问不就知道了，还有就是谢彩霞，他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 “那为什么不是郭宝强？”苏菲又问。 “因为他就是个胆小鬼，一个连狗都不敢杀的人怎么敢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姐姐。”唐涛给出了答案。 雷教授站了起来，道：“那好，我们兵分三路，唐涛苏菲你们去找谢彩霞，岳阳张力去抓嫌疑人，我带人去现场找鸭舌帽，现在出发，一刻都不得耽误，需要支援随时呼叫。” 方案确定。 刑警队全军出动，岳阳和张力这一组很快就找到了尾号779的的士司机，从他的嘴里得知昨天坐他的车的人最终落脚点是前进桥工业区，李枭搜索附近的监控将范围再一次缩小为两栋出租房。 经过房东辨认最终确定嫌疑人是一个名叫马飞的男人，就住在顶楼的铁皮房里。 大批警察包围出租房，岳阳带着张力抵达楼顶成功将正在上网的马飞抓获。 面对从天而降的警察马飞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慌，相反他很从容，被摁在地上了还在不停的质问大家。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犯什么法了？” 岳阳目光一扫快步走到了一个水桶前面，将一件泡在里面的衬衣拿了起来，这件衣服一面是黑色，而另外一面正是橙色的。 “我们为什么抓你你不清楚吗？昨天中午你在公园干了什么要我提醒你吗？”岳阳厉色呵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有没有做我们会查清楚的，带走！” 马飞被抓了，随后岳阳在马飞的床底下找到了那双白色的板鞋，马飞的电脑屏幕上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在发牌，这家伙居然在参与线上赌博。 另外一边苏菲还在赶往途中就收到了李枭传来的信息，此刻的谢彩霞已经办理了出境手续，正在机场候机，目的地是泰国清迈，时间就是半小时后，于是苏菲带着人直奔机场而去。 时间指向下午一点，谢彩霞带着墨镜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安检通道。 安检顺利通过，谢彩霞拎起箱子就要离开。 “等一下！” 苏菲带着人快步跑了过来，同时拿出了警官证。 “谢彩霞，我们是青州刑警队的，你涉嫌犯罪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啪！” 谢彩霞的箱子掉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差点没有站稳。 两个警察上前将其扶了起来，冰冷的手铐落在了谢彩霞的手腕上，谢彩霞在无数人的眼前被抓了，她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直立行走，几乎是被拖出去的。 看着谢彩霞惊恐的表情就知道她和这起案子难逃干系。 第四十章 狠毒的表兄弟 谢彩霞到案以后很快交代了她的犯罪事实。 几年前谢彩霞在博物馆的门口遇到了朱玉生，当时她忘记带伞是朱玉生主动开车将她送回了家，这个谈吐优雅举止不凡的男人给谢彩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两个人就互留了联系方式。 后面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朱玉生不但学识渊博还烧的一手好菜，谢彩霞的胃被朱玉生俘虏了，从朋友慢慢的发展成了情人关系。 “说实话，我的确离婚很多年了，对男人一直都心存戒心，但是朱玉生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真的很不一般，当我发现我们的关系太近的时候我主动保持了距离，为此我给他发了一个一万块的红包，希望他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他把这笔钱收了，我以为他也会就此消失，没想到他却用这一万块钱给我妈买了一堆的礼物，让我出尽了风头，再确信这个男人不是为了钱之后我们在一起了，并非老娘老牛吃嫩草，是他主动追求我的。” 说起当年的风流韵事谢彩霞还意犹未尽，嘴角挂着高傲的笑容。 “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分手了？”苏菲问。 “因为我发现他就是个人渣，在我交往的同时他还和其他几个富婆保持着联系，他就是一个吃干饭的小白脸，所以我让他滚蛋，没想到这家伙临走前他利用我的信任诈骗我公司客户一百多万，为了公司声誉我没有声张，这个窟窿也是我自己补上的，这件事情过后他就不见了，没想到去年我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居然再次看见了他，而这一次他居然和人结婚了，还是一个比老娘还要丑陋的老女人，我气不过于是就找到了他的兄弟马飞，这人我早就认识了，我知道他是个赌鬼，于是我给他钱让他帮我盯着朱玉生，马飞就把卢佳丽的弟弟郭宝强介绍给了我，郭宝强隔三差五就会把他们的行踪告诉我，前段时间我生意不顺就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马飞他们搞出了人命，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郭宝强死了你知不知道？”苏菲又问。 “知道，马飞跟我说了，说他被打死了，我害怕了所以就想着要跑路，我该承认的都承认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彩霞表情冷酷，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对于朱玉生她只有恨，她巴不得朱玉生去死。 “其实吧卢佳丽就是个白痴，朱玉生和她结婚她还真以为遇到了什么真命天子，马飞都跟我说了朱玉生就是个农民，他的外在都是装出来的，是个专门骗钱骗色的小白脸，这种人的目标都是像我这样上了年纪又有钱的女人，我们这种人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现在上了年纪内心正是空虚的时候，不怕你们笑，虽然我们年纪大了，但我们喜欢的也是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准确说是小奶狗，但都是玩玩儿，就算是结婚婚前也会签协议，想拿我一分钱门儿都没有。” 隔壁审讯室里马飞也承认了他和谢彩霞的事情。 “朱玉生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杀他？这些事情都是郭宝强做的，郭宝强没钱了就去找他姐姐要，可他姐姐根本不鸟他的，他早就恨透了他姐姐和朱玉生了，当我把谢彩霞的想法告诉他之后他立刻就答应了。”马飞说道。 “当时你没在案发现场？”岳阳问。 “没在，我在外面抽烟，他回来跟我说他给了他姐夫一下把他打进了水里，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后来就走了，没想到出了命案。” 马飞否认了他杀人的事实。 “你对郭宝强一直都有意见吧，他也问你借过钱吧，甚至说要挟过你，所以你一直都想杀了他对不对？”岳阳紧盯着马飞的眼睛说道。 “没有，我干嘛要毒死他？” 毒死？ 岳阳笑了，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毒死的？” 马飞的脸色大变，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一时间愣住了。 一直在观察马飞的唐涛直起了腰，盯着马飞的眼睛说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和朱玉生是一个地方的，你们还是表亲，你们来青州后一直都在寻找下手目标，谢彩霞就是你们的第一个目标，失败后你们选中了卢佳丽，时机成熟你们就把她杀了，当一个人犯罪之后他会有三种心理变化，第一种，嫌疑人因为害怕会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弱势的受害者，第二种是在犯罪之后产生侥幸心理更加的大胆疯狂，最后一种就是终日惶恐不安，不断的在脑子里重复犯罪过程，一次又一次的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纰漏，甚至会返回案发现场检查，而你就属于后面两者，其实案子是你和郭宝强朱玉生三个人一起做下的，郭宝强负责望风，你和朱玉生一起杀了卢佳丽之后你又杀了朱玉生，郭宝强目睹了你犯罪的全过程，你担心他会出卖你，所以你决定把他也除了，你给他买了一盒注射过毒鼠强的王老吉企图毒死他，刚刚我们问你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想你有没有遗漏什么地方，在你的印象里郭宝强必定是死于中毒，所以你刚刚回答的时候就随口说了出来，可笑的是这反而暴露了你的罪行，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马飞无话可说，他索性耍起了赖。 “证据呢？你们有证据吗？” 马飞自以为高明，但警方早有准备。 唐涛对监控点了点头，张力将一顶黄色的鸭舌帽和一把铁锹拿了进来，这些东西并非证物，而是张力从清洁工手上借来的，看见这些东西马飞的脸色都变了。 “把帽子戴上，然后把铁锹举起来，我们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张力将东西拿到了马飞的面前，马飞双手发抖根本不敢去接。 “戴上！” 张力一声怒吼将帽子扣在了马飞头上，将铁锹塞到了他的手里。 “把铁锹举起来。”张力厉色道。 马飞抖的更加厉害了，颤抖着举起了铁锹。 “就是他！” 玻璃后面米兰很肯定的指着马飞说道。 第四十一章 恶之花 张力将马飞的鞋子提到了马飞的面前，说道：“这是你的鞋子吧？” “是……是……” “是就好，我们在这双鞋的鞋底发现了一些泥土，而这些泥土和公厕后面的泥土成分一模一样，你没事去公厕后面做什么？另外我们已经找到你丢弃的鸭舌帽，在帽子上发现了朱玉生的血迹，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马飞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揉着脸说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恐怕事实。 十几年前一对农村的表兄弟中学没毕业就匆匆踏上了打工之路，然而两个人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愿意去车间上班，于是他们被抛弃了，大雪纷飞的街头两个人站在雪中瑟瑟发抖，他们发誓一定要发财，要做人上人。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看见了一条骗婚的新闻，两个人如获至宝，一番准备之后两个人决定出手，一开始他们失败了，但慢慢的两个人经过不断的学习努力终于获得了成功。 马飞成功获得了一家面包店老板的青睐，成了老板的上门女婿再之后马飞为他的妻子和丈人买了一份人寿保险，因为是第一次作案他们有些害怕，保额只有一百万。 在一个雪夜两人制造了一起意外车祸，马飞的老婆和丈人双双车祸，而他自己也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后马飞获得了一百万的保险赔偿以及面包店老板七十多万的家产。 两个人大发横财，朱玉生分了七十万，马飞拿了一百万。 两个人回家买房买车成了大家眼中的能人。 这一次的成功让两个人尝到了甜头，于是他们决定玩一把大的，他们盯上了那些有钱的富婆。 两个人商量之后由朱玉生去接受学习，马飞负责寻找目标。 经过几个月的专业培训朱玉生改头换面成了一位上流人士，他们流窜到了青州，一开始选中了谢彩霞，没想到这个女人非常的狡猾，玩归玩儿，但涉及钱的事情非常的警惕，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就在他们物色别的目标的时候事情败露，于是骗了谢彩霞一笔钱之后再次跑路。 蛰伏几个月之后马飞玩游戏的时候意外的认识了郭宝强，盯上了卢佳丽。 两人故技重施，演了一出老掉牙的英雄救美就成功俘获了卢佳丽的欢心，并且很快结婚了。 卢佳丽对朱玉生言听计从，一刻都不能离。 而在这段时间马飞染上了毒瘾，欠下了大笔的高利贷，他三番五次催促朱玉生快动手，然而朱玉生却以各种理由推脱迟迟不肯出手，这让马飞很恼火，但谢彩霞找到马飞的时候马飞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为了获得谢彩霞的信任他还把郭宝强拉下了水。 马飞的钱越欠越多已经变成了无底洞，他和朱玉生摊牌了，如果朱玉生不出手大家就玉石俱焚。 不得已朱玉生为卢佳丽和他自己各买了一千万的保险。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马飞动了心思，朱玉生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这个人活着对他就是一种威胁，而且如果朱玉生死了，自己再去找到他的家人不就可以拿到这笔钱了吗？ 罪恶的种子一旦萌发就会迅速冲破道德的底线，最终长成一朵巨大的罪恶之花。 终于，朱玉生动手了，他将卢佳丽带到医院后面伙同马飞将其溺死在了水里，就在朱玉生准备庆祝的时候马飞这个好兄弟下手了，趁着朱玉生不注意马飞对着朱玉生的脑袋就是一铁锹。 朱玉生一声不吭就掉进了水里。 让马飞没想到的是这一幕被郭宝强看见了。 郭宝强敲诈马飞两百万，马飞妥协了，表示第二天就付钱，回去之后马飞坐立不安，但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妙计，郭宝强一直记恨他的姐姐姐夫，他有着充分的杀人动机，如果他杀人之后再自杀也合情合理，想到这里麻烦立刻买了一些毒鼠强打进王老吉里，然后主动给郭宝强送了过去。 然而郭宝强并没有喝王老吉，而是跑去找关迎宾喝酒了，临走前偷走了带毒的猪肉把自己给毒死了，如此一来下过毒的王老吉反而成了疑点。 案子结了。 真相让人唏嘘不已。 “你能想象睡在你枕边的男人其实是个从一开始就想杀你骗保的恶魔你会怎么想？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结婚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在某个夜晚你已经睡熟了，而你身边的男人却正一脸狞笑的看着你，想着什么时候杀了你，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这个世界还有信任可言吗？”苏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你永远都猜不透，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大家辛苦了，今晚我客气。” 雷教授合上卷宗长舒了一口气。 唐涛没有说话起身走了，苏菲连忙追了上去。 “喂，等下，问你一件事情。”苏菲拦住了唐涛。 “说。” “那天开会的时候你盯着我的腿看什么？” 唐涛愣了下再次看了一眼苏菲的腿。 “你的腿好看吗？”唐涛反问。 “那当然，难道不好看吗？不然你干嘛盯着看？” “好看吗？还不如你的鞋带好看。” 说完唐涛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菲看着鞋带愣住了，她的鞋带正面是绿色的，而背面是蓝色的，她懂了，原来唐涛就是因为这个看穿了马飞双面衬衣的诡计。 一年前的某个雨夜，朱玉生在朋友的见证下单腿跪了下去，他一手抱着玫瑰，一手举起了钻戒，深情款款的发表着他的求爱誓言。 “亲爱的，嫁给我吧，以后无论生老病死我都会护着你，爱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卢佳丽捂着嘴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第四十二章 花季少女的噩梦 深夜的火花派出所依旧亮着灯，老警察老罗将整个辖区巡逻了一圈之后回到了派出所，他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日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再有半个月他就要结束三十五年的警察生涯光荣退休了。 三十五年啊，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老罗这一辈子都扑在了警察事业上，和很多人看到的不一样，老罗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光鲜亮丽，更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人生，他当了一辈子的警察依旧也只是一个片儿警，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成就，更没有立功受奖，他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如果不是他一身警服大家都快忘记他是个警察了。 对于这份工作家人一直都很反对，他的女儿甚至为此痛恨他，父女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一年多都没有联系过了。 “嘭！” 一声闷响，派出所的玻璃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老罗连忙起身查看，走近他才发现玻璃门上居然有一只血手印，鲜血顺着玻璃门一直流到了地面上，而地上居然躺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生。 女生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了，她张开嘴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股的鲜血从嘴里不断的往外涌，她的脸上完全被划烂，一条条手指宽的大口子就像是一张张外翻的嘴巴，鲜血凝结成了血团，鼻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触目惊心的窟窿，而她的右手里赫然握着一个眼球！ “你怎么样了？别怕啊，我现在就打120。” 老罗只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双脚在不由自主的发抖，这个老警察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恐惧。 女生抓住了老罗的衣服，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仅剩下的一只眼睛里写满了绝望，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昏死在了老罗的怀里。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南华。 重案组接到南华刑警队的请求火速整装赶到了南华。 南华刑警队队长江帆亲自接待了大家，整个刑警队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教授，又麻烦你们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不过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闹的太大了，我们局长已经下了军令状，不破此案就引咎辞职。” “好了，客套话别说了，召集相关人员开案情分析会。” 刑警队会议室里江帆打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面一个穿着短裙校服的长发女生被绑在了椅子上，她的双眼蒙着一条毛巾，嘴上缠着厚厚的封口胶，双脚捆着电线动弹不得，一束手电筒的光芒照射在了女生的脸上，那是一张稚嫩的脸，皮肤白皙，嘴唇化着淡妆，在她的边上站着一个小丑，小丑背对着镜头，手上拿着一把美工刀，他刻意露出了女生那张惊恐万状的脸，女生不停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锋利的美工刀划破了女生细嫩的脸庞，鲜血从伤口瞬间涌了出来，一条巨大的口子出现在了女生的脸上，女生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股声音因为封口胶变的低沉压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感。 这一幕实在是太血腥了，现场几个女警忍不住扭过了头。 女生越是挣扎伤口就越深，那绝望的惨叫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然而小丑依旧是不慌不忙，一刀又一刀的随意的划拉着女生的脸，然后割了她的鼻子、舌头，最后伸出手生生的抠出了女生的右眼球。 视频背景昏暗，现场只能看见一把破烂的椅子和一道斑驳的墙壁，整个视频持续了五分零七秒，五分钟，可大家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的漫长，每一眼都让人心碎，让人愤怒，让人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这段视频被凶手传播到了网上，造成了极大的恐慌，现在整个南华都人心惶惶，各种谣言层出不穷，凶手异常的的血腥残忍，我们的压力极大啊，破案时间只有一周。” 江帆说完又让自己的助理梅映雪详细的讲述了案情细节。 “受害人叫朱玲玲，十六岁，南华市三中高二学生，南华市本地人，父母都是收售废品的，昨晚七点朱玲玲和同学秦娜一起逃课离开了学校，凌晨两点半朱玲玲被人丢在了距离火花派出所一百多米的三岔路口，此地距离她的家只有不到一公里，经过尿检确信朱玲玲遇袭以前吸过毒，没有遭受过性侵，她的伤全部集中在脸上，伤口多达三十七处，鼻子舌头均被割掉，眼球也少了一只，朱玲玲虽然抢救过来了，但她的身心遭受了极大的创伤，精神恍惚神志不清，这会儿现在正在市二院住院治疗。” 梅映雪说完又补充道：“朱玲玲被丢下车之后自己走到火花派出所昏倒在了派出所的门口，首先接触这个案子的就是火花派出所的民警老罗，朱玲玲一家就住在他的辖区内，现在他就在外面。” “那还等什么，快请他进来。”雷教授说道。 房门开了，老罗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市局的案情分析会，他定了定神坐了下来。 “老罗，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青州重案组的雷教授，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吧。”江帆说道。 “好，不过我还是建议去现场，开会能破案还要警察干什么？” 老罗板着一张脸说话夹枪带棒明显带着情绪，江帆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提醒老罗别乱说话。 雷教授并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老罗啊，你能跟我们介绍一下朱玲玲家里的情况吗？” “朱玲玲一家是八年前搬过来的，老朱是个瘸子，人很不错，也没什么仇人，收了一辈子的废品，老城区的人都认识他，朱玲玲这个孩子学习很差，经常翘课，脾气还特别的倔，她的父母对她管的特别的严格，经常打骂，不过越打她越不听话，住校以后除非是没钱了不然决不回家，我发现她以后出门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想知道详情你们自己去查吧。” “老罗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实情。”江帆有些不高兴了。 “算了。”雷教授阻止了江帆，笑道：“老罗啊，你先去吧，多谢你的配合，有什么情况我们会找你的。” 老罗闷哼一声起身走了。 江帆很有些难堪，这老罗也太不给面子了。 “小丑杀人，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著名的案子，1972年到1987之间一个名叫约翰加西的美国男子先后奸杀了35名男性，他是一个四处表演的艺术家，扮演的角色就是小丑，外在他是一个成功的老板，为人和善随和，和邻居们的关系极好，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他是个真正的杀人狂魔，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他童年的遭受过性侵，心理扭曲变态，长大以后这种心理驱使他一次次的犯案，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了别人身上，这个凶手也扮演成了小丑，不过比起杀人小丑这个人更加的狠毒，他毁了朱玲玲，以后的朱玲玲会生不如死，她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恐惧之中，这比杀了她还要残忍百倍。” 雷教授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可以想象朱玲玲以后的日子会多么的艰难悲惨，花一样的年华恐怕就要到此结束了。 第四十三章 听声辩位 “那他为什么只抠掉朱玲玲一只眼睛？这是什么操作？”岳阳问。 “示威，挑衅，他这是在挑战警方的底线。”唐涛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个凶手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完全有时间也有能力抠出朱玲玲的双眼，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要给朱玲玲留一只眼睛，一来是让她走到派出所报案，这也是凶手将她丢到派出所附近的真正原因，二来就是让她亲眼看看她以后的悲惨人生，要让她活的生不如死，之所以用手挖出朱玲玲的眼睛，因为手的动作更慢，作案时间更长，如此一来受害人的感官就会更加的清晰，恐惧也会逐步加深，这段记忆将深入骨髓，永远都无法抹去，凶手是故意将视频发到网上的，目的就是引起群众的恐慌，进一步的向警方试压，他还刻意扮演成了小丑，就是有意模仿杀人小丑，加深大家的恐惧感，就眼前的资料来看这个凶手一定遭受过极大的打击，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他不但作案而且还要公之于众，他要让所有人看见，他对社会对警察有着极深的仇恨，他痛恨所有人，这个人一定经历了什么和警方有关的事情，甚至说被警方处理打击过，他痛恨一切美好的东西，他的心里只有破坏和杀戮。” 大家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一个血腥的画面，在一个昏暗的环境之中一个小丑拿着一把刀慢条斯理的划开了朱玲玲的脸，割了她的鼻子舌头，最后在朱玲玲的惨叫声中慢慢的抠出了朱玲玲的眼睛。 这时候张力发言了。 “能把四周所有的窗帘都拉上然后再放一遍视频吗？” “可以。” 江帆对同事点了点头，几个警察立刻起身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 “把灯也关了，声音开到最大，大家都不要说话。” 灯灭了，会议室里陡然暗了下来，大屏幕上散发着冰冷的白光，犹如置身于电影院之中，视频重新播放，声音开到了最大。 张力闭上眼睛仔细的倾听着，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张力除了是生物学材料学双料博士，他还是全国有名的枪械专家，弹痕专家，长期和枪械接触他的听觉变的极其敏锐，任何枪声他只要听一听就能确定是什么枪发射的是多大口径的子弹，距离有多远，在什么角度。 “我听见了汽笛声，应该是火车，而且还是货车，这台车经过了一个道口，我听见了三声警报声，案发地点应该就在铁道边上，距离不超过一百米，并且附近有个道口，道口有提示警报灯，从视频来看这个房子应该很久没住人了。”张力做出了判断。 江帆捏了捏手，有些为难的说：“在我们老城区就有一条部队的专用轨道，最近老城区正在进行改造，所以很多老房子都没住人了，沿线有几十个道口。” 坐在雷教授边上的李枭就把电脑转了过来，道：“沿线的确有几十个道口，不过有提示警报灯的只有十二个，这是我从网上找到了一张南华铁路警报灯的费用清单，每一个灯进行了登记，标注了相应位置，现在范围被缩小到了十二个点，只要我们挨个调查一定会有结果的。” 李枭急着表达完全没意识到他抢了江帆的风头。 岳阳见状连忙打趣，说：“李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江队长还没说完呢。” 江帆听罢爽朗大笑连连摆手说：“岳阳你就别替我开脱了，是我们业务不精这不怪李枭，他说的对，现在范围被大大的缩小，如此一来我们下一步的调查就有了方向，你们重案组真是藏龙卧虎啊，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对于这个凶手不知道唐医生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大家再次将目光集中了唐涛的身上。 唐涛指着画面说道：“凶手一直背对着镜头，无论朱玲玲怎么叫喊他都不为所动，由此看来这个人有着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而且他还具备相当能力的反侦察能力，作案地点和丢弃受害人的地点都经过精心了挑选，结合这些特点凶手应该为男性，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身材消瘦，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他结过婚，或许已经离婚了，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外在形象帅气俊朗，斯斯文文，他或许是一位公司高级职员，他性格内向很少说话，是个很严肃的人，他的经济状况良好，收入属于中高层，他受过高等教育，这个人长期出入老城区，对老城区的地形非常的熟悉，他或者他的家人十年内遭受过严重伤害，并且警方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这只是一个开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下一个受害人，并且行动还会升级，伤害会进一步的加剧，或许现在他正在某个地方看新闻呢。” “唐医生你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搞定了嫌疑人的心理画像，不过你怎么确定他的年龄及其收入的？”梅映雪看着唐涛眼神有些高傲，她是江帆的助理，和李枭一样也是玩电脑的，区别的是她更倾向于数据分析，很多案子都建立在有据可查的数据上，而唐涛的心理画像更像是凭空臆断。 “视频，三分零五秒的时候嫌疑人抬起了手，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长期戴戒指留下的勒痕，这说明他结过婚，并且长期佩戴戒指，他摘下了戒指有可能是为了方便作案，但更有可能他已经离婚了，他的手指虽然粗大但非常的白皙，这样的手一看就到了中年，并且从事的一定不是重体力活，视频最后一秒的时候他的脚抬起了露出了鞋底和西装裤的一角，那是一双黑色的花花公子英伦风商务皮鞋，一般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穿这种皮鞋，西装裤，皮鞋，白皙的手指，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大叔，加上这身打扮可以推断出他一定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甚至说是个管理人员，他应该有一台车，经常出入老城区，这台车的档次应该十几万的代步车，四十岁是一个男人心智最成熟的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查一查最近十年有没有什么巨大争议的案子，或许外面就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枭迅速将唐涛所说的两个时间点的画面截图推送了大屏幕上，并且进行了放大分析，那画面几乎都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但就是这短短一瞬间就被唐涛抓住了，并且进行了全面的分析，一个受害人的轮廓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好，太好了，你们重案组这次是帮大忙了，有了这些线索我相信破案指日可待了，雷教授下一步你看我们该做些什么？”江帆紧绷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握着拳头一脸的兴奋。 “那这样，我去现场，岳阳张力你们去医院，唐涛你和苏菲去二中找秦娜，李枭留在刑警队调查朱玲玲的社交情况，江队长还得麻烦你的兄弟多多配合我们，我还需要你提供一张案发地点附近的地步，越详细越好。”雷教授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好，就这样吧，大家各自行动吧。” 第四十四章 不良少女的社交 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唐涛就没有再说话，他一直低着头在思索问题。 苏菲有些困惑一边走一边问：“我觉得要报复一个小女生没有什么比性侵更可怕了，可是凶手却没有动朱玲玲，难道是他哪方面不行？” 唐涛摇了摇头否定了苏菲的看法。 “没那么简单，这不是激情作案，而是蓄谋已久，凶手精心准备好了小丑服装，然后准确无误的将朱玲玲丢在了派出所的外面，这说明他对案发附近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性侵很容易留下生物信息，他深知这一点，这个人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唐涛表情凝重的说道。 苏菲明白唐涛的疑虑，这个凶手极有可能还会下手，亦或者有人已经遇害了。 可是现在大家连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雷教授走出刑警队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站在路边抽烟的老罗，他的背有些驼，骑着一台破的不能再破的电动车，背影有些落寞。 江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老罗人不错，就是脾气有些臭，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直都升不上去，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退休了，听说他想进专案组，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片儿警，而且进了专案组他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他的身体也不好，不是我不讲情面，实在是没办法啊。” “那这次能破个例吗？特招他进专案组怎么样？”雷教授笑着问。 “教授你没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看的出来他对朱玲玲的死有很多看法，他是火花社区的老人了，没有谁比他更加熟悉社区周边的情况了，招他进专案组完全没问题。” “好，既然教授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就去下通知。” 唐涛和秦娜来到了市二中，他们找到秦娜的时候她正和几个学生在教学楼的楼顶抽烟。 面对警察秦娜神情慌张，眼神闪烁，明显就很不正常，这个女生虽然还只是一个高中生但她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抹了口红，花了淡妆，头发染成了浅棕色，耳朵上穿了两个耳钉，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有意凸显出身体的轮廓来，脸上画了油彩，耳朵上还戴着耳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良少女。 二中是一座私立学校，因为价格便宜门槛低所以就读的基本上都是在南华打工的外来民工子女，学校管理松散，像秦娜这样的学生他们也懒得管。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别问我了。”秦娜靠着椅子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你居然也在吸毒，如果这件事情让你的父母知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唐涛诈了秦娜一句。 秦娜愣了下，反驳道：“我……我没有吸毒，你别乱说话。”说话的同时秦娜看向了唐涛，她的手不自然的摸向了后脑勺。 “过分的关注一个人是心虚的表现，而摸后脑勺这是在撒谎，瞳孔放大这说明你害怕了，昨晚你和朱玲玲一起出去，并且吸食了毒品，现在朱玲玲出事了，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你就是凶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秦娜完全乱了手脚。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们昨晚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唐涛追问。 秦娜犹豫了下，说：“我们……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我们都是蒙着眼睛的。” “蒙着眼睛？” “是，好吧，我实话跟你们说吧，知道这什么吗？”秦娜指了指耳机有些不屑的问。 “你这是cos的DVA吧？”苏菲说道。 “哟，阿姨你懂的还挺多啊。” “那是，阿姨也年轻过，你们这些二次元我也玩过，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说正事吧。” 秦娜撇了撇嘴，道：“我们玩cos的有一个私密的互助圈，就是通过跟别人上床赚外快，也就是你们说的外围，我和玲玲都是里面的成员，昨天中午枫哥告诉我们晚上有活动，于是我们就按照约定提前在学校外面的公路上等他，上车以后我们被蒙上了眼睛，最后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大房间里面，老板是一个傻子，长的很胖，但是特别的有钱，我们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唱歌跳舞还……还有吸毒……” 苏菲有些无语，现在的小女生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玩，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朱玲玲居然还是这种人。 “那后来呢？”苏菲问。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不高兴了，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只留下了玲玲一个人，他们把我送到林城路口给我打了一台车让我一个人回了学校，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接你们的车是什么车吗？车牌号是多少，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唐涛问。 “是一台黑色的奥迪，车牌号我不记得了，是枫哥亲自来接我们的，这一行很多客人都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们也不能多问，至于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真没觉得，哦，对了，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了狗叫声，声音特别大。” “枫哥怎么联系？” 朱玲玲拿出手机将枫哥的信息透露了给唐涛，此人也是cos互助群的群主，二十多岁的，照片上看起来很年轻，在这个群里聚集着全市十几所中学上百位学生，群里禁止公屏聊天，更加禁止成员私下里进行联系，如果谁违规不但会被踢出去还会将她的私密照立刻公布出去。 进入这个群的门槛非常严格，必须有介绍人，而且还要发送一段小视频和私密照作为凭证。 每次都是枫哥主动联系大家，除非是介绍新人不然枫哥不会回复任何人的信息。 “你能当我的介绍人吗？”苏菲问。 “啊？警察姐姐你不是吧？来真的？”秦娜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苏菲一眼。 “我不行吗？”苏菲笑着问。 “行，太行了，你可是天生的御姐，适合cos很多御姐型的角色，比如巡音或者女帝，我要是介绍成功的话那就有五百块的介绍费。” “你当初就是为了介绍费把朱玲玲骗进去的吧？”唐涛说道。 秦娜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得了吧，玲玲比起我厉害多了，她还没进圈子就被人包养过，那时候她才初三，我现在都记得那个死胖子。” “哪个死胖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去年车祸死了。” 第四十五章 你们套路我 唐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朱玲玲和别人打过架吗？有没有什么仇人？社会上哪些人和她比较熟悉？” “打架的话我还真没听说过，她平时虽然也经常跑出去玩，但应该没有什么仇人吧，至于说和她玩的好就不要太多了，三中有个叫胡佳伟的和她关系特别好，是她的男朋友，两个人经常出去开房。” 唐涛点了点头，连忙将信息发给了李枭，让他立刻展开调查。 在秦娜的帮助下苏菲很快就把自己的资料递了上去，除了视频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假的身份，假的私密照。 不得不说苏菲的身材特别的好，加之长的漂亮，穿上校服那就是一个清纯无比的校花。 不到五分钟枫哥就回复了，表示可以见一面，地点约在蓝鸟咖啡屋。 为了避嫌唐涛在她们之前就到了赶到了咖啡屋，并且对周边的环境进行了侦查，这个地方位置比较偏僻，不过出口众多，看来这个枫哥也是个狡诈的老油条了。 一路上苏菲从秦娜的嘴里得知了更多关于朱玲玲的事情，朱玲玲私生活极其混乱，看似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却非常的势利，在学校里用的穿的都是上百上千的化妆品，有过两次堕胎史。 下午一点。 一个戴着蛤蟆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四下看了一眼径直走到了秦娜的边上，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枫哥，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菲菲。” 枫哥摆了摆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菲菲是吧，我是枫哥，你真的是大学生吗？” 苏菲咬着嘴唇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怯生生的点了点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差点没把枫哥迷死，当即就动了心思。 “娜娜，你先去忙吧，我和菲菲单独聊聊。” “那好吧。” 秦娜起身走出了咖啡屋来到外面坐在了唐涛的对面。 “警察大哥，这枫哥这是要亲自验货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别找我麻烦啊。” 验货？ 唐涛发自内心的笑了，就苏菲这暴脾气，这世界就没有男人敢惹她。 “放心，你该担心的不是她而是枫哥，我想有人要倒血霉了，可怜的枫哥这次多半要变猪头了。” 唐涛看向了苏菲，就见苏菲和枫哥已经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咖啡屋，上了一台黑色的奥迪。 上车以后枫哥立刻暴露了本性，他搓着手一脸的坏笑。 “那个妹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里面的规矩？”枫哥搓着手问。 “知道，娜娜都跟我说了。”苏菲低着头小声说道。 看着苏菲楚楚可怜的模样枫哥大喜过望，他忍不住开始吹嘘起来。 “我跟你说你不用害怕，以后习惯了你会感谢我的，我认识一个大学生，和你一样，她家里很穷，干这个四年就回家买车买房了，最后嫁了一个当兵的，小日子的过的可舒服了，这女人就要懂得投资自己，现在的公主小姐已经不吃香了，更多人喜欢玩cosplay二次元，那才有征服感，就你这身材这长相绝对会大火，我会为你量身打造一个角色，你看蕾姆怎么样？” “好啊，都听你的，你刚刚说的那些人能说具体一点吗？如果有些女孩子中途反悔怎么办？”苏菲道。 “反悔？她们要是反悔我就把她们的视频和私密照发到网上去，发给他们的家人，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规矩，而我们这个行业我的话就是规矩，曾经有个女孩子调皮被我脱了衣服丢进了猪圈里……” 枫哥吹的天花乱坠唾沫横飞，故意夸大事实吓唬苏菲，苏菲也配合他的表演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你别怕，我相信你一定会守规矩的对吧？不过我刚刚跟你说的规矩你真的懂吗？” 枫哥的手说着就伸向了苏菲的大腿，不但他靠近苏菲突然抓住枫哥的手腕就是一记勾拳正中枫哥的腮帮子。 “哎呀！” 枫哥发出一声惨叫两颗板牙飞出了口腔，鲜血直流。 “你干什么啊？”枫哥扭过头还没看清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然后脖子就被苏菲掐住死死的顶着了座位上动弹不得。 “警察！” 苏菲亮出了警官证，这下枫哥傻眼了。 “我草，你们警察也太会玩了吧，你早说你是警察不就好了，有必要动手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枫哥捂着腮帮子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别乱说话啊，是你袭警我才收拾你的，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如果你不配合我，那我现在就把证据交上去，后果你是知道的。” 苏菲松开了枫哥，枫哥眼珠一转突然推开车门就要逃跑，苏菲早有防备身体就是一钩，枫哥脚下失去重心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一张帅气的脸和坚硬的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疼的脸都麻木了。 不远处秦娜端着杯子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嘴巴长的老大。 苏菲钻出车外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抓着枫哥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摁在了车门上。 “你想跑？”苏菲捏着拳头一脸坏笑的看着枫哥，指节错动咔咔作响。 枫哥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绝对没有，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枫哥的眼里满是恐惧，吓的双腿都在打颤了。 他混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警察，别的警察恐怕等他一上车就动手了，这个女人倒好，故意装傻套自己的话，然后找机会打自己，打自己就算了下手也忒狠了，这才几分钟他的一张脸都被打肿了，牙齿了也少了几颗，说话嘴里都漏风了。 “不怎样，我说了让你配合我们就行，叫什么名字？” “王枫。” “昨晚你带朱玲玲去什么地方了？”苏菲问。 说到玲玲枫哥的眼神明显就变了，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多半是已经知道玲玲的事情了。 “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以放了我吗？”王枫缩着脖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苏菲。 “可以。” 王枫大喜，连忙道出了实情。 “昨晚她去东华藏獒基地了，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他们做的，他们早上都打电话给我解释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苏菲又问。 “我知道！”秦娜快步跑了过来。“那是我们市里一家专门驯养高级狗狗的地方，听人说那里驯养出来的狗狗听得懂人话，让它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富人也会将自己的狗送到东华去培训，收费老贵了，我就说我怎么听见狗的声音了，原来是藏獒基地。” 根据王枫的交代，这个藏獒基地的老板就是南华有名的大富豪周友波，唐涛他们的老熟人。 一年前周友波为了拉拢当地著名建材商段磊将这个基地送给了段磊的弱智儿子段辉，不过现在基地的所有权还在周友波的手上，打的也是他的名号，但收入归段辉所有，管理权也在段辉的手上。 提到周友波唐涛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了那张冷酷狂傲的面孔，在观景台上他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不顾儿子的安危不断的挑衅黄胜平，事后还装模作样的搞了一个什么基金会，借机狠狠的操作了一把。 此人有着强大的背景和影响力，想要正面查他绝非易事。 今天上午朱玲玲的新闻出来以后王枫就接到了段磊助理的电话询问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告诉王枫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并且再次要求王枫不要乱说话。 “警官，我可是冒着什么危险告诉你们这些的，你说话不会不算数吧？” “算数，走吧。”苏菲对唐涛眨了眨眼睛。 “谢警官！” 王枫转身就要跑，唐涛伸手就抓住了王枫的领子。 “你这是要去哪儿？青州刑警队请你喝茶你就这么走了怎么行呢？” “不是，你们说话不算数吗？”王枫急了。 “算数啊，我这不放了你吗？他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苏菲耸了耸肩说道。 “我……我草，你们……你们套路我。” 秦娜看的直乐呵，这警察也太会玩了。 第四十六章 一贫如洗的家 火花派出所。 雷教授站在一个路口左右张望，这个地方是一个三岔路口，在这周围是大片的廉租房，路灯昏暗，道路破损严重，周边的环境很复杂，而从这个地方到最近的铁路直线距离有一公里左右，水泥路面上还残留着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站在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见派出所的大门。但四周都没有监控，是个监控盲点。 “这个地方你别看这住了很多人，可到了凌晨基本上也没人了，周边有几十个出口可以到这里来，虽然也有天网监控，但也就仅限于几条大路，如果要挨家挨户的排查的话我怕起码需要一个月。”老罗说道。 自从被特招进了专案组之后老罗变的非常的积极，忙的不亦乐乎。 “那也要查，老罗啊，一会儿还要麻烦你把周边的监控情况统计一下送到刑警队去。” “我早就查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查监控的，所以我已经将每个监控的位置画了下来。” 老罗说着就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手绘的地图，这张地图上面标注了大量的参照物，而且还是老罗今天才画出来的，这比起电子地图还要精细的多，监控所在的每一条街道都被他标了出来。 “这太好了，老罗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雷教授很高兴的接过了地图，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了李枭，让他立刻进行调查。 在老罗的陪同下雷教授来到了朱玲玲的家，一个堆满垃圾的废品收购站，门口拴着一条瘦骨嶙峋的土狗，见到有人来了立刻跳起来大声的咆哮。 听到狗叫声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老罗介绍老人就是朱玲玲的奶奶。 朱家的经济并不宽裕，应该说是很拮据了。 “奶奶，这是雷教授，是来调查你们家玲玲的事情的。”老罗害怕老太太听不见特意提高了声调。 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了过来，雷教授见状加快步伐上去扶住了老人，老人面容枯槁一头白发，行将就木，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你真的是来救俺孙女的？”老人眼巴巴的看着雷教授。 “是的，我们真的是来救她的，老人家你就放心吧。” “那……那你是大官吗？” “我……算是吧。” 老人点了点头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塑料袋子将一枚暗灰色的勋章拿了出来，这是一枚朝鲜战争二级国旗勋章，虽然过了几十年依旧保持的非常完好。 “这是我老伴儿的，他参加过抗美援朝，打过美国鬼子，当年在长津湖他一个人打了三天三夜，双腿都冻坏了，这是他的勋章，我现在把它捐给国家，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女。” 雷教授双手握住勋章，然后又郑重的放在了老人的手心里。 “老人家，您老伴儿是共和国的英雄，救您孙女是我们的本分，不需要您捐献什么东西，这是您的东西，你快收好。” “不，你们一定要收着，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以后也带不走了。”老人有些倔强。 “真的不用，留着给您的后辈吧。” 雷教授好一番安抚老人这才收回了勋章，回来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有些莫名的沉重，这个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 医院那边岳阳和张力找到了朱玲玲的病房，本想探视一下却发现朱玲玲的情况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她的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一张脸就露出了一只眼睛，为了防止她乱抓乱摸医生还束缚住了她的双手。 一个好好的花季少女变成了这般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朱玲玲的父母见到两人就跪在了地上。 岳阳赶紧将两人扶了起来。 “别这样，千万别这样。”岳阳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不远处几个记者见状连忙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张力在病房四周走了一圈，走到消防门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推门一看居然是个拿着手机正在直播的女生，她一身超短裙，打扮的非常火辣，见到张力吓的连忙收起了手机。 “你是谁？”张力问。 女生一咬牙转身就跑。 “站住！” 张力立刻追了下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追到了医院后面。 “别跑！” 张力撞开门冲了出去，刚刚走出去几步他停下了脚步，在他的面前站着四五个青年男女，几个男生手里还拿着钢管和甩棍，一脸不善的看着张力。 “花哥，就是他！”女生指着张力说道。 几个男生听罢立刻摇晃着手上的家伙围了过来。 张力见状立刻掏出了警官证。 “都不许动，我是警察！” 男生们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跑到医院来？”张力问。 “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犯法，扯呼！” 几个小青年跳上车一拧油门嗖的就从张力眼前跑的无影无踪，张力记下了其中一台摩托车的车牌号。 朱玲玲的父母哭成了泪人，不停的哀求岳阳一定要帮他们找到凶手。 “你们放心吧，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一查到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必须配合我们，千万不能有所隐瞒，你们能做到吗？”岳阳问。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 朱玲玲的父亲朱建国擦了擦泪水说道：“你要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们都告诉你。” “好，我想问问这些年你们有没有惹到什么人，有没有和人结仇？你们仔细的想一想。” 朱建国想了想说：“真要说有仇的话就只有收废品的郭老四了，大家是同行，当年因为收废品的事情吵过一架，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来往，他跟很多人说过要报复我。” “他住什么地方的？” “就在老城区的铁道口边上。” 铁道口？ 岳阳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第四十七章 定性 在辖区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郭老四的废品收购站。 “郭老四，你出来一下。”民警进门喊了一句。 收购站里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候一个壮实的汉子突然从一侧的铁皮房里冲了出来，径直窜上了围墙。 “站住！” 岳阳立刻追了上去，一个箭步就抓住了郭老四的衣服将他从墙上拽了下来摁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岳阳问。 郭老四挣扎了几下放弃了，他恶狠狠的瞪着岳阳恨不得把岳阳给吃了。 “我认识你，上次就是你一个人掀了疤子的老窝，还把我的小舅子打了，现在他都还没出来。”郭老四盯着岳阳咬牙切齿分明就恨透了岳阳。 “哈哈，我没想到我这么出名啊，那真是要恭喜你了，你如果没犯法你跑什么？”岳阳将郭老四拷了小推车的手把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张力在废品站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有了发现，他在郭老四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圈铠装电缆，足有数百斤。 “盗窃电缆，你的胆子不小啊郭老四。”岳阳抬手就削了郭老四一巴掌。 郭老四被抓了，他很快交代了盗窃通信电缆的事实，不过对于朱玲玲的事情他却一再否认，调查发现他也没有作案时间，和朱玲玲的案子的确没有关系。 南华刑警队里警方再一次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经过一下午的奋战李枭那边传来了好消息，李枭找到了一段路面监控画面，昨晚七点二十左右王枫驾驶着黑色奥迪进入了林城路，藏獒基地的路口就在这条路上，晚上九点秦娜被一台黑色的商务车送到了林城路口，然后打车回了学校，但朱玲玲却再也没有出来过。 从林城路口到老城区有数个红绿灯，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这条路的右侧是工业区，围墙高大还拉着铁丝网，没有任何的捷径，而左侧是南华江，江边有一条自行车车道，藏獒基地就在林城路的右侧。 林城路是南华市的主干道之一，晚上车流依旧非常的密集。 会议室的气氛再一次变的紧张起来。 “我将昨晚九点以后进入老城区两点半之后离开的车全部都查了一遍，一共有一百二十七台车，其中是三十五台是林城路开过来的，这些嫌疑车辆目前已经在跟进了。” 雷教授点了点头，说：“你做的很好，辛苦了，不过你查的只是进入老城区的几个主要路口，但是老城区还有十几个路口和小道根本就没有监控，尤其是城郊方向。” “不，李枭只说对了一半。”唐涛指了指地图，说：“藏獒基地在林城路的右侧，这条路是一条单行道，中途是不能随意转弯的，按照行车方向那么无论是从学校还是老城区都是顺路，靠右行驶就可以了，可如果要回学校那么就得绕道藏獒基地前面的路口。” “这个我已经计算在内了。”李枭说道。 唐涛看着地图突然指着市郊的一个村子，这个地方标识为小莲子村，老城区延伸出去的铁路刚好就穿过这个村子，而且它正在老城区的后方。 “开车能到这个地方吗？”唐涛问。 “应该是可以的，至少地图上有一条无名小路可以抵达。”李枭说道。 唐涛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说道：“我想这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犯罪现场了，凶手劫持了朱玲玲之后下了主干道驶入了村子，他应该就是在这里实施了犯罪，然后走乡村公路带到了老城区丢到了派出所的边上，最后原路返回离开了村子。” 江帆恍然大悟，道：“说的太对了，小莲子村这地方我去过，这个村子有些年代了，当年是南华铁路的一个检查站，村子里面就有一个道口，这些年农村改造这个村子已经没什么人了，这地方的确适合作案，从这个地方进入老城区就避开了所有监控，凶手果然狡猾。” “这也说明他是一个在本地生活了很长时间的人，只是不清楚他是指定目标作案还是随机作案，我和苏菲的调查发现朱玲玲似乎没有什么仇人。”唐涛说道。 张力接过了话茬，说道：“我和岳阳去医院看了朱玲玲，她的精神崩溃医生不允许我们靠近，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我们也调查了朱玲玲的父亲朱建国，虽然抓了一个收废品的仇人，但是这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不过我在医院见到了一群直播的年轻人，我感觉这些人肯定是认识朱玲玲的，可以查一查，我记住了车牌号，我们还打听到朱玲玲有一个男朋友，叫胡佳伟，是三中的，也帮我查一下。” 说着张力拿出手机将照片递给了李枭。 李枭查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车牌号根本就是假的，这不奇怪，小青年都喜欢这么干，从车牌号是查不到他们的信息的，不过我可以通过监控追逐他们的位置，但是这需要时间，胡佳伟的信息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大家说完雷教授进行了总结：“如果案子是指定目标也就是仇杀，那么凶手一定会留下痕迹，追查朱玲玲的过往就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如果这个案子是随机作案报复社会，凶手没有固定目标，那可就麻烦了，因为全市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所以这个案子定性非常的重要，这也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只有找到这个重点才能找到破案方向。” “这个藏獒基地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不排除就是那个叫段辉的傻子，有段辉的资料吗？”岳阳问。 李枭又把段辉的资料调了出来。 “段辉，二十岁，南华天宇建筑公司总经理段磊的小儿子，先天性智力低下，长期居住在藏獒基地，是藏獒基地的老板，基地所有收入都归他所有，喜好二次元，也很舍得花钱，二次元圈子里不少人都认识他，据秦娜所说段辉有虐待倾向。” 岳阳一掌拍在桌子上说道：“我看直接出具搜查令搜查藏獒基地！朱玲玲昨晚吸毒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这里面指不定就是个毒窝。” “不可，如此大张旗鼓的去人家肯定会有所准备，而且我们有什么证据怎么朱玲玲进过藏獒基地，如果他找不到什么线索这么做反而会打草惊蛇。”雷教授否决了岳阳的方案。 藏獒基地是周友波的地方，这人有多狡猾大家已经见识过了，就这么去搜如果搜出什么东西来了还好说，如果搜不出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可就麻烦了。 “王枫的证词还不行吗？视频清晰显示王枫带着他们进了基地。”岳阳急了。 “不行，目前还远远不够，而且视频只是显示车子驶向了基地所在的方向，并不能证明朱玲玲进了基地，搜查只会打草惊蛇。” 大家再次沉默了。 第四十八章 卧底 这时候苏菲举了举手说道：“我有一个计划，段辉不是喜欢二次元吗，不是喜欢找那些小女生吗？那我干脆卧底进去看看。” “这怎么行？你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江帆当即反对，苏菲毕竟是个女孩子，以身涉险谁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看这个办法可以。”雷教授居然出乎大家预料的答应了。 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可千万别小看了苏菲，她还在警校的时候就当个卧底，机智果敢，我相信她是没问题的，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一定要佩戴跟踪设备，并且我们要有两手准备，在苏菲进去的同时也要以正当理由进去调查，如此一来出了事情也有个照应，这次我们就来个里应外合。” “我也有个主意，他们不是养狗的吗？那到时候我和唐医生以买狗的名义进去不就可以了？”岳阳说道。 “这个办法不错，那我们就做三手准备，我们还会派遣一队人马在外面守着，如果有情况就以正当名义冲进去。”雷教授为这个方案再加了一道保险。 在王枫的安排下段辉果然上钩了，他对苏菲的照片很感兴趣，双方按照老规矩进行碰头。 晚上八点钟化妆成女大学生的苏菲跟着王枫一起上了车。 今天苏菲穿着一身运动装，T恤搭配短裙，白色的板鞋，背着一个小包，清纯可人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刚进入校门的大学生。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见过啊，只是没见过你这么美的美女。”王枫一踩油门迅速冲了出去。 在他们身后的一台车上就坐着张力和南华特警队的几个特警，一会儿苏菲他们进去以后他们将在外面策应，为了安全每个人的身上还戴着耳机和定位装置，如果有什么状况就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抵达目的地王枫给苏菲蒙上了眼罩，不过这个眼罩经过特殊处理，戴着也能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 王枫搓着手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蒙着眼睛走路是不是太假了？最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菲就挽住了他的胳膊，王枫的心里又是好一阵的激动，两个人一起走进了藏獒基地。 基地规模不算大，不过装修的非常奢华，一进门唐涛就看见了几只被人抱着的吉娃娃，那吉娃娃的脖子上分明挂着金灿灿的狗项圈，在这里狗接受的是五星级的服务，很多寄养的狗在这里都是一对一的服务，吃喝拉撒都有明确的记录，有些狗一天的护理费高达数千。 这里真正是狗的天堂，置身其中还真有一种人不如狗的错觉。 穿过一条过道之后保安将两人带到了一个矮胖子的面前。 “安助理，他们来了。” 保安转身走了。 安助理眯起小眼睛上下打量了苏菲一眼，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王枫，发现王枫的嘴巴上有淤青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的嘴什么回事？” “哦，上午打牌的时候跟人干了一架，没事儿，人我给你带来了。” 安助理站了起来围着苏菲转了一圈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个是真不错，大学生？” “对，大学生。” “行了，进去吧，进去之后马上出来。” 两人穿过一个走廊进入了一个小花园里，在这后面有一座西式的小洋楼，洋楼装修的金碧辉煌非常的耀眼，看的出来周友波为了拉拢段磊真是下了血本了。 王枫轻车熟路将苏菲带到了二楼的一扇门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妹妹你好，少爷的朋友到了。” 王枫挤眉弄眼的说道。 “进来吧。” 女生板着一张脸将苏菲拉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苏菲刚刚进门她的信号标识突然就消失了，张力也看见了，连忙质问王枫。 “你都干什么？为什么没信号了？”张力问。 “我……我又没进去过，不知道啊。”王枫也是一脸的委屈。 “你小子最好别玩花样！” “真没有。” 大家都有些紧张。 雷教授看出了端倪，说道：“别慌，你们要相信苏菲，我估计那房间里面有电子屏蔽设备。” 房间里苏菲就像是走进了KTV，在她的面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正对面摆着几张巨大的沙发上，靠墙的位置是一块矩形屏幕，数米长的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果蔬甜点，甚至还有一只烧猪。一个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大胖子正搂抱着一群女人在唱歌。 来之前苏菲就看过段辉的照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家伙的肥胖程度远超她的想象，那不是一个人，而是躺在沙发上的一堆肉。 见到苏菲段辉立刻推开身上的女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苏菲的面前，然后摘下了苏菲的眼罩，看清苏菲的样子后段辉笑了，一张大脸上的肉都在颤动。 “小姐姐，你……你长的真漂亮啊。” 说着段辉就拉起了苏菲的手，苏菲本能的将手抽了回来。 “小姐姐害羞了，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段辉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其他说道：“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开了房间，屋里就剩下了苏菲和段辉两个人，段辉拉着苏菲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主动为苏菲倒了一杯水。 “小姐姐，喝水。” “我不喝。” 苏菲摆了摆手，隐藏着纽扣里面的微型摄像机将屋里的一切拍了个遍。 段辉上下打量着苏菲口水顺着嘴角肆意流淌，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那你吃糖？你不吃我不高兴了。”段辉又抓了一把彩虹糖递给了苏菲。 苏菲拿了一颗放进了嘴里，趁着段辉不注意又吐了出来。 “小姐姐你会学猫叫吗？” 学猫叫？ 段辉见苏菲犹豫他立刻比了一个剪刀手在头顶。 “就像是这样，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说着段辉就趴在了地上，不停的往前拱，“猫就是我这样走路的。” 苏菲无语，这哪是猫，分明就是一条肉滚滚的虫子。 “好啊，我会，我放给你听。” 苏菲起身走到电视前将这首歌找了出来，这时候她发现电视下面放着几粒像口香糖一样的东西，她拿起来闻了闻立刻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新型毒品。 这地方果真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第四十九章 被困 另外一边岳阳和唐涛从正门一起走进了基地，岳阳一身休闲服，戴着墨镜，而唐涛则是西装笔挺提着一个公文包。 两个人径直走到了前台。 “你好，我大哥想买一只藏獒。”岳阳说道。 前台小姐看了两人一眼，问：“你们有介绍人吗？” “没有，你们这里不是出售藏獒的吗？我买条狗要什么介绍人？” “那不好意思，没有介绍人恕不接待。” 前台小姐的表情变的倨傲起来。 岳阳摘下墨镜一脸严肃的问：“你敢用这种态度和我们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前台小姐愣了。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岳阳又指了指唐涛，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他……他是谁啊？” 前台小姐更傻了，眨巴着眼睛有些害怕了。 “你说他是谁？你看看他这身打扮就知道了，如果不清楚门道怎么会来你们这里，你一个小小的前台就敢如此狂妄，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老板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前台被唬住了，小脸发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出什么事情了？”安助理走了过来。 “安助理，他们是来买狗的，不过没有介绍人。”前台连忙上前解释。 安助理看了唐涛他们一眼。 “二位没有介绍人吗？” “没有啊，不过我们认识周老板，我们就像买条狗没想到这么麻烦，算了，算了，不买了。” 岳阳说着就要离开。 “别。”安助理拦住两人连忙赔笑，“二位千万别生气，你们要买狗是吗？跟我来。” 在安助理的带领下两人一起走进了基地里，数以百计的铁笼子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每个笼子里关着各式各样的犬只，大到藏獒松狮小到边牧吉娃娃都有。 “有更好的吗？”岳阳问。 “有。” 安助理又把两人带到了里面的养殖场，这里面的狗品种更多，血统更加纯正，环境待遇更好，价格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都没有低于十万块的。 岳阳背着手像模像样的在里面转悠。 “请问有卫生间吗？”唐涛问。 “有，前面左拐就是。” 唐涛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从厕所出来以后唐涛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长长的走廊里，走廊的尽头似乎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唐涛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侧头瞄了一眼就发现在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门内是一个仓库，十几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里面忙活。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了唐涛的身后捂住了唐涛的嘴巴，唐涛顿时就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房间里面苏菲像个傻子一样陪着段辉又蹦又跳。 没跳几下段辉就累的气喘吁吁倒在了沙发上，他掀开衣服露出一身的肥膘。 “小姐姐，你给我揉揉好不好？” 揉？ 看着那白花花的肥肉苏菲就想吐，更别说给他揉了。 “你不是来陪我玩的吗？你还没换衣服呢，我……我给你拿衣服。”段辉侧过身从一堆衣服里将一件粉色的护士服找了出来丢给了苏菲。 “换上，我们要玩打针游戏。” 看着那套薄如蝉翼的护士服苏菲还真犹豫了，来之前她想过怎么应付一个傻子，没想到他这么会玩儿，还真是低估了这些二次元玩家。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两个女生微笑着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拥进了段辉怀里，不停的撒娇嚷嚷，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你也一起来吧！” 段辉伸手就抓住苏菲的手将她拉到了胸膛上。 突然苏菲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刺痛从腰部传来，她整个人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全身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瘫倒在了段辉身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她体验过，这是电击！ 朦胧中苏菲听见有人在叫她，她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就见唐涛正站在不远处，准确说是被人绑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他急的满头大汗，看着苏菲醒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可算醒来了，差点急死我了。”唐涛说道。 苏菲动了一下发现她的双手被人捆在了一张大铁床上动弹不得，手上还用手铐拷在了大床的栏杆上，她用力的拽了拽，手铐在钢管上拉的哗啦啦的响。 “别费力气了，你那是手铐，不可能挣得开的。” 唐涛泄气的哼了一声，比起苏菲他被人五花大绑捆扎的像个粽子，除了脑袋可以动其他的地方都动不了，一开始他的嘴里还塞着毛巾，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出来的。 “你不是和岳阳在一起吗？你怎么在这里？”苏菲问。 “别提了。” 唐涛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遍，他醒来的时候苏菲已经被绑在床上了。 “我应该是被人电击了，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难道是我们的行踪败露了？”苏菲问。 唐涛摇了摇头，说：“不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警察绝不会采用这种方式，应该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们以为你是我的同伙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你也抓了。” “你是说那个仓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苏菲又问。 唐涛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一幕，那些人似乎正在包装什么东西。 “毒品！” 苏菲眼前一亮，她想到了那包像极了口香糖的新型毒品，唐涛误打误撞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如果是毒品，他们这么做就不奇怪了。 这时候地下室的门开了，段辉拿着护士服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见到苏菲他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小姐姐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你还没换衣服呢，换了衣服我们就可以洞房了，嘿嘿嘿……” 段辉傻笑着走到了苏菲的面前，他伸出肥嘟嘟的手摸了摸苏菲的脸，然后又在嘴里舔了舔。 “小姐姐你的脸好香，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这个动作把苏菲恶心坏了，她挣扎着叫嚷起来，“你给我滚开，别碰我。” 她越是挣扎段辉越是兴奋，他的眼睛落在了苏菲的胸脯上，拿起护士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然后放在了苏菲身上，自顾自的欣赏起来。 “好看，太好看了，小姐姐我给你换衣服好不好？” 段辉说着就伸向了苏菲的衣服，抓住苏菲的T恤就往上拉，苏菲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声音都变了。 “唐涛你想想办法啊！”苏菲绝望了，难不成今天要栽在这个傻子手里了吗？ “等下！” 唐涛突然一声喊了出来。 第五十章 欺骗 段辉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唐涛。 “小胖子，说你呢，你这是在干嘛？”唐涛笑道。 “给小姐姐换衣服啊。” “然后呢？” “洞房啊。” “她被绑着你怎么给她换衣服啊？而且洞房根本就不需要换衣服。” 苏菲本以为唐涛会救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憋了一个坏招，这不换衣服难不成想直接脱自己衣服？ “唐涛，你这混蛋，我跟你没完！”苏菲恶狠狠的瞪着唐涛。 段辉有些不明白唐涛的意思，揉了揉光头问：“不换衣服怎么洞房啊？” “哦，我知道了。”段辉似乎明白了唐涛的意思再次俯下了身。 “等下！”唐涛再次喊了出来。 “又干嘛？” “她有病你知道吗？”唐涛说道。 “她……她有什么病啊？”段辉眼巴巴的看着唐涛。 唐涛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她的病不要太多，她肾虚，肾亏，腰肌劳损，前列腺炎，宫颈炎，附件炎，子宫内膜炎，大小三阳，这些病都会传染，而且她还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病。。” “唐涛，你是不是疯了，我根本就没病，你才有前列腺炎！”苏菲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你看看，她都不承认自己有病，这就是典型的精神病，这样的女人你敢要？你不怕传染给你？” “你……”苏菲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段辉被吓到了，走到了唐涛跟前，一脸认真的问：“那怎么办啊？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姐姐。”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唐涛神秘兮兮的说道。 段辉信以为真连忙凑了过去。 “我有办法既能让你们洞房又不会让你染病。”唐涛小声说道。 “真的？” 段辉的眼睛里都发光了。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没问题，知道我以前干嘛的吗？”唐涛装腔作势，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不远处苏菲看见这一幕心中又急又气又无能无力，一想到自己都唐涛的所作所为这家伙不会这个时候公报私仇吧。 “你……你以前是干嘛的？”段辉问。 “医生，而且还是兽医！” 段辉犹如看见了偶像，后退一步眼神都变了。 兽医？ 苏菲似乎要明白唐涛要干什么了，她咬着牙齿真想跳起来打人，都这个时候他还在损自己，这家伙也太可恨了。 “你真的可以治好小姐姐？” “当然，而且我一会儿还可以传授你洞房的秘诀，来，你把我的绳子解开，我现在就帮你治疗。” “哦，好。” 段辉兴高采烈的跑到唐涛身后解开了唐涛身上的绳子，这胖子虽然胖，动作还挺快。 唐涛脱困了，他长呼了一口气，苏菲有些错愕。 这也可以？ “你快帮我看看小姐姐，我一会儿还要和她洞房呢。”段辉屁颠屁颠的跟在唐涛身边就像是一个小跟班。 唐涛揉了揉生疼的手腕子，缓步走到了苏菲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菲，那眼神让苏菲打心里不痛快，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摆在摆上的展览品，正在被人肆无忌惮的观看评鉴。 段辉的眼里透着贪婪的光芒，毫不掩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姐姐怎么样了？”段辉问。 唐涛坐下来抓起了苏菲的手腕，像模像样的给苏菲把脉。 苏菲抬起头看着唐涛，唐涛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乱动。 “小姐姐怎么样了？”段辉问。 “她……她没事！” 没事？ 苏菲和段辉都愣住了，苏菲还以为唐涛会说她有病把她送出去呢，没想到唐涛居然来了一句她没病。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洞房了。”段辉大喜过望，不停的拍着小手。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苏菲的情绪瞬间爆炸，张嘴就骂。 “唐涛，你就是个小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就是个混蛋，我给你没完。” 段辉欣喜不已，他再次抓住了苏菲的衣服。 “等等。” 唐涛又一次叫住了段辉。 “又怎么了？”段辉问。 “你这样洞房也太没意思了，一个不能动的小姐姐和死鱼有什么区别？” “那要怎么样？” 苏菲要哭了，唐涛难不成还有进行教学？ “你应该把她的手解开，你听我的，我是不会害你的。” 段辉恍然大悟，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了手铐钥匙。 “小姐姐你别怕啊，我现在就给你打开，一会儿我们洞房。” 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苏菲的手铐被打开了，获得自由的瞬间苏菲就是一掌将段辉推倒在地，然后三下五除二打开了腿上的绳子。 段辉揉着胸口疼的龇牙咧嘴。 “小姐姐你为什么推我？”段辉眼泪汪汪的看着苏菲，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不但要推你，还要打你！”苏菲抬手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今天不把这胖子揍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但她的手刚刚举起来就被唐涛一把抓住摁了下来。 “别动手，你打了他谁带我们出去？”唐涛说道。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唐涛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火辣辣的疼，唐涛捂着脸一脸不解的看着苏菲。 “我去，你打我干嘛？” “因为你欠揍！你刚刚说谁有病来着？你才有前列腺炎，你们全家都有前列腺炎！” 苏菲怒不可遏，撅着小嘴胸口不停的起伏。 “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如果不是我你会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吧？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就嘴上占占便宜有必要这么大的火气吗？” 唐涛揉着脸走过去将段辉拉了起来，笑道：“小姐姐刚刚不是故意的，她是谢谢你呢，这地方多不好玩，你带我们出去好不好？” 说完唐涛又对苏菲眨了眨眼。 段辉看着苏菲不敢靠近。 苏菲一咬牙，挤出一丝笑容上前挽住了段辉的胳膊。 “是啊小哥哥，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出去吧。” 段辉笑了，“小姐姐你笑的真好看，那……那去我房间。” 基地外面雷教授看了看手表有些着急了，苏菲他们都进去半个小时了，这会儿连唐涛的信号也消失了，也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养殖场里岳阳遇到了麻烦，安助理不声不响突然叫来了十几个保安，一个个的拿着警棍杀气腾腾，一看就是要动手。 第五十一章 脱困 “哟，这是要干什么？”岳阳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是记者吧？难怪没有介绍信，还说你们认识周总，说吧，你是哪家的记者？”安助理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岳阳心里暗叫不妙，唐涛多半是出事了。 “老子不是记者，是警察！”唐涛说道。 安助理笑的更加得意了。 “警察？在南华就没有警察敢查我们，就连江帆来了都得客客气气的，给老子上！” 指挥车里江帆一拳砸在了座位上，这帮人也太猖獗了。 “行动，所有人都冲进去，封锁整个藏獒基地，任何人都不得进出！”江帆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几乎同时藏獒基地的周围都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大批警察从车里跳下来冲了进去。 “江队长，一定要先找到他们几个确定他们的安全。”雷教授说道。 “放心吧。” 藏獒基地里顿时响起了警报声。 “怎么样？现在信了吗？”岳阳道。 安助理并不慌张，他抖了抖衣服说道：“原来是警察，早说啊，行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保安们立刻后撤迅速消失了。 张力第一个冲了进来。 “岳阳，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正准备热身你们就进来了。” 岳阳扭了扭头走到了安助理的面前，安助理面带笑容摆出一副若无事情的样子。 “刚刚和一起进来的人呢？”岳阳问。 “他不是上厕所去了吗？” 岳阳怒了，一把抓住安助理的衣领将他摁在了墙上。 “孙子，你跟老子装蒜是吗？” “我没有啊，警官你这是干嘛？我们可是合法公民，你要对我施加暴力吗？” 安助理展开双手完全就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装傻。 “你以为老子不敢吗？”岳阳举起了拳头。 “好啊，那就打啊，随便打，用力打，千万别客气啊。”安助理不但不怂反而还挑衅岳阳。 张力见状连忙拉开了岳阳。 “别冲动，你打了人就上他的当了，当务之急找人要紧。” 藏獒基地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大门口，一个个的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警察们把整个基地上上下下都搜了一个遍都没找到唐涛和苏菲，这两个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这下大家都急了。 “人呢？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人呢？还有之前进来的那个女孩子呢？”岳阳抓着安助理大声怒吼。 安助理耸耸肩，有恃无恐的说道：“什么女孩子？我不知道啊，至于和你一起来的那位不是去上厕所了吗？可能他迷路了，也可能已经出去了也不稀奇啊，你们这些警察有什么理由来查我们？” 江帆走到了安助理的面前，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就算是江帆来了也得客客气气的是吗？我就是江帆，要不要我跟你客气一下？” 安助理一看是江帆顿时眉开眼笑。 “哟，江队长你也来了，我就开个玩笑，开玩笑不犯法吧？”安助理就是个滚刀肉，什么阵仗都见识过，面对警察丝毫不慌。 “少废话，刚刚进来的两个人哪去了？”江帆一声吼了出来。 “我真不知道啊，您说的是谁啊？” “就是一开始和王枫进来的女孩子，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没有，真没有，不信你可以去查监控啊。” 这时候一个警察匆匆跑了过来，小声说道：“江队，他们把所有监控都删了。” 一旁的安助理显然听到了，笑的更加得意了。 雷教授扫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一个小个子女生的身上，这个女生穿着一身女仆装，低着头一直都在发抖。 “把她带出来。”雷教授说道。 两个警察立刻上前将那个女生拉了出来，带到了一旁的客厅里。 这一幕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岳阳明白了雷教授的意思，大声说道：“你们很清楚你们都干过什么，我们既然敢来那绝对是有证据的，机会就在你们面前，现在说出来还算坦白，如果被别人出来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安静，都在干什么？不想干了吗？！”安助理突然大声吼了出来。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没人敢直视安助理的眼睛。 “我让你说话了吗？”岳阳瞪着安助理说道。 “不好意思啊。” “把他给老子带出去！” 岳阳一声怒吼安助理就被抓走了，显然他就是这些人的头子，他有着绝对的权威。 女生站在雷教授的面前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抓着裙摆都快站立不稳了。 “你别紧张，也不要害怕，坐下吧。” 雷教授笑呵呵的安慰女生。 “你应该是看见什么了吧，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他们都是警察，袭警或者囚禁警察那都是重罪，知情不报同样也是犯罪，看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是个学生吧，难道你想坐牢？” 雷教授的话吓的女生瘫坐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看见那个女的了，她进了少爷的房间。” “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没多久她就被抬出了出来，大姐说那个女人是个记者。” 雷教授的心跳都加速了，连忙问：“人呢？你们抬哪儿去了？大姐又是谁，她在哪里？” “我就看见她被抬到了楼下，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苏菲出事了，雷教授这个历尽风雨的老警察这会儿也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如果苏菲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怎么向死去的老朋友交代？ 基地里的实际情况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大小房间的房间足有上百间，除了地表建筑还有好几层的地下室。 岳阳带着人跑到了后花园的小洋楼里，来到了段辉的房间，房间里空空如也，电视里依旧播放着学猫叫，空气里充斥着一股红酒和烤猪的味道。 “苏菲刚刚就是在这里吗？”张力问。 岳阳没有说话，他端起手枪走向了不远处的书架，书架后面似乎有什么声音。 “哗啦！” 书架挪到了边上，一道门出现在了大家眼前，唐涛和苏菲出现在了众人跟前。 “我草！” 岳阳爆了一句粗口放下了手枪，当看见段辉以后他又举起了手枪。 “别慌，他就是个傻子，没有危险性。”唐涛说道。 段辉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愣住了，喃喃自语，“怎么洞房来这么多人？有那么好看吗？” 第五十二章 基地的秘密 当唐涛和苏菲出现在安助理面前的时候安助理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刚刚不是说他们不在你这里吗？现在怎么说？”江帆盯着安助理说道。 安助理扭过头黑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雷教授紧绷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 “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他们关了一会儿。”苏菲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非法拘禁，你就算是不说话我们一样有办法治你。”岳阳再次瞪了安助理一眼。 “不仅仅如此，他们这里还有毒品！”苏菲说道。 “在哪儿？”雷教授问。 “被他们收起来了，不过他们的人一定知道在什么地方。”苏菲道。 安助理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他似乎已经笃定大家找不到毒品了。 警方再次展开了搜索，然而依旧是一无所获，几个女仆供出的确有一些毒品，不过都被冲进下水道了。 “或许我还知道一个地方。” 唐涛带着众人走到了卫生间的边上，拐了几个弯之后停在了一堵隔墙边上，他清楚的记得这里应该有一道门，这会儿却变成了一堵墙，这里一定有一道暗门。 同时被带过来的安助理再也无法淡定了，他的眼神不定，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的挂画。 唐涛注意到了这一点，走过去拉开了挂画，一个按钮出现在了大家眼前，唐涛摁下了按钮。 一声闷响，这道墙缓缓移开了，一个幽长的走道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安助理双腿软了，几乎站立不稳。 岳阳带头冲了进去，打开一道铁门之后一个隐蔽的仓库出现在了大家眼前，仓库里架设了一条生产线，大框大框的猪肉随意的堆放在地上，不远处的绞肉机还在运作，从绞肉机里出来的肉丸子滚落到了大锅之中，随后煮熟压制包装，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在一旁的架子上还放着几个大冰柜，拉开冰柜几大瓶浑浊的液体出现在了大家眼前，下层冰箱里还放着一些奇怪的树叶。 “藏獒基地还偷偷做肉丸子？”岳阳有些好奇的问。 雷教授拿起一片树叶笑了，道：“没那么简单，这叫阿拉伯茶，又叫恰特草、广泛分部亚热带区域，这是一种会上瘾的软性毒品，在我国这也是明令禁止的，我猜这些东西他们应该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用来喂狗。” “喂狗？狗也会上瘾？”岳阳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新奇的事情。 张力接过了话茬说道：“没错，狗对一些特定东西也会上瘾，就像是猫薄荷之于猫一样。”张力将一瓶液体拿了起来，走到了安助理的面前。 “这东西应该也是狗吃的吧？” 安助理全身颤抖如筛糠，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一种蛤蟆身上的粘液，狗吃了会上瘾。” “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很不得了吗？现在怎么不得瑟了？”岳阳狠狠的推了安助理一把，安助理跌坐在了地上，突然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张力苦笑摇头，说道：“这些人还真是利欲熏心，这些狗长期喂食这里生产的肉丸以后恐怕就离不开这里了，就像是人吸毒上瘾了一样，狗狗们想要吃肉丸子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要它们做什么它们就得做什么，就算是买给了别人也要购买这里的高价狗粮，这也是他们的利润点，经过害人的，没想到还有人害狗。” 藏獒基地被查封了，相关负责人连夜被拒捕到案。 坐进了审讯室安助理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所有事情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做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吧。”安助理梗着脖子恢复了昔日的强硬。 他的诡计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大家的眼睛。 安助理只是一个助理，藏獒基地的老板是段辉，而基地的所属人是周友波，真正的大佬是周友波，安助理只是一个小喽喽。 “行了，别演戏了，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是不是你干的我们自然会查清楚，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昨晚你们把朱玲玲怎么了？你可以不说，但有人会说。” 此刻苏菲最关系的就是苏菲的事情。 安助理有些意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没怎么，就过来玩，既然你们都调查我们少爷的事情相信你们都知道吧，他喜欢二次元所以经常会请一个有同样喜好的玩家到基地玩，昨晚她是十一点钟离开基地的。” “中间什么都没发生？她没吸毒？”苏菲又问。 “真没有？” “真没有。” 安助理撒谎了，警方在审问其他女仆的时候大家都表示朱玲玲吸过毒，不过也有很多人证实朱玲玲的确是自己离开基地的，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很好，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确定就是十一点钟？”苏菲问。 “确定，昨晚十一点钟有曼联对利物浦的比赛，我定了闹钟，朱玲玲走的时候闹钟刚刚响，所以我很确定，警官，朱玲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但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干嘛那么狠？而且也没那么必要，在我看见新闻以后我就给王枫打过电话解释过。” 唐涛想到了一个细节，问：“秦娜走的时候，也就是和朱玲玲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你们是用商务车将他送到了路口，为什么这一次没有送朱玲玲？” “我要看球啊。” 安助理的眼睛看向了天花板，他在撒谎。 这时候李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了进来，递给了唐涛，就在刚刚李枭已经通过技术手段修复了藏獒基地的监控。 唐涛将屏幕转向了安助理，监控显示朱玲玲在过道上被安助理带进了自己的房间，时间约五分钟左右。 “你以为你们删了监控我们就没办法？看看这是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唐涛放下平板电脑补充道：“你不说等朱玲玲好转了她也会告诉我们，可到时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安助理犹豫了一下道出了实情。 “好吧，我承认我对她有意思，这些玩cos的你们也知道，给钱就能上，没想到她不答应，还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所以我就把她的衣服脱了。” “你把她强暴了？” “没有，就是拍了照片。” 嘭！ 苏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你个人渣，你是想那照片威胁她是吗？” “是，我是这么想，可是我还没做啊，按照惯例我该送她出去了，可她把我惹不爽了我就让她自己滚，就这样，你们要查就得去查和她上过床的男人，指不定就是某个人被戴了绿帽子心里不舒服报复她。” 第五十三章 打错人了 这一夜大家把所有人都审了一个遍，但关于朱玲玲的事情大家的口供几乎都是一样的，可以肯定朱玲玲的确是正常离开基地的，基地里有人作案的悬疑被排除了。 朱玲玲离开基地的时间被确定为十点零五分。 藏獒基地使用新型毒品制作有毒狗粮的事情被坐实，但大家根本高兴不起来，这个案子和朱玲玲的案子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早上天刚刚亮来不及休息的唐涛就把大家伙叫到了林城路上。 清晨的林城路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车辆川流不息，两边的道路上还有大批晨练的市民。 唐涛站在路口看向了小莲子村的方向，阳光照射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现在我们再次模拟犯罪现场，朱玲玲从基地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里面，而这附近没有支路捷径，也就说她一定是在这条路上出的事情，当时的朱玲玲吸食了毒品精神恍惚，甚至说有可能倒在了路边上，凶手完全就是有可能是这个时候下的手，这个凶手应该是看见朱玲玲精神不对劲临时起意作案，而十点钟。” 唐涛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公交站台下。 这时候岳阳开着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跳了下来。 “怎么样，要多久？”唐涛问。 “我试过了，如果正常行驶从林城路口到下一个红绿灯需要三分二十秒，如果晚上没什么车的话三分钟之内可以跑到，过了红路灯几百米就有通往小莲子村的岔道，如果朱玲玲要回学校完全有可能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你怎么断定她一定会在公交站台等车？”岳阳问。 “一定会的，她吸了毒又喝了酒，换做是你你是愿意在公交站台登车还是愿意一个人往前走？”唐涛站起身揉着下巴继续补充，“当时的朱玲玲一边走一边使用手机打车，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叫到滴滴就被凶手袭击拖进了车里，如果她顺着这里往前走也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走到路口出现在监控下，也就是说我们的凶手作案时间就是在十点过五分到十点到十点一刻之间，嫌疑车应该是一台中低端的轿车，排查事发当晚这个时间区间通过这条路的类似车辆就一定会找到线索。” 李枭拨弄了几下电脑苦笑摇头。 “唐医生，不是我打击你，十点钟在这条那也是高峰期，这十分钟之内通过这条路又附和你的标准的嫌疑车有多达五十多台，难道我们要每台车都去查？这查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也得差，只要找到车我们就找到嫌疑人了，别说五十，就算是五百都有调查的必要。” 早上刚过警方就找到了犯罪现场，就如唐涛所推测的那样，这个地方就在小莲子村，警方在一间瓦房前面提前到了大量的血迹，经过鉴定确信就是朱玲玲的。 遗憾的是瓦房已经被凶手焚毁了，警方在现场的灰烬里检测到了汽油的成分，瓦房因为年久失修一把大火之后被烧塌了，瓦片堆满了整个房间，警方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更让人泄气的是整个村子就住着一对老人，这两人年事已高，对于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在这个村子里的确就有一条乡村小道直达老城区，并且可以轻松的绕开所有监控，同时返回的途中也可以绕过林城路换到另外一条路上。 夜幕降临，雷教授把大家召集到了火花派出所，忙了两天了，大家都累的筋疲力竭，为此老罗执意要请大家吃顿便饭，他的妻子亲自下厨将老罗前几天钓的一条大青鱼杀了烧了一桌子的全鱼宴。 派出所的规模很小，也很破旧，除了老罗就只有一个户籍警小王了。 席间老罗拿出一瓶泡了几十年的蛤蚧酒招待大家被雷教授拒绝了。 老罗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人心中感慨万分。 “再过几个月这个派出所就要取消了，以后再也没有火花派出所了，建国初期这里是全市最出名的派出所之一，辖区有上万人，我们所拿过好几次标兵，甚至还得过省里的嘉奖，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这里，也没人愿意再来这个破地方了，这些年这里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现在出事了，虽然群众不说但我明白他们心里是在怪罪我的，在他们眼里我老了，形同摆设，我除了帮人找找猫狗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老了，跑不动了，岁月不饶人啊，连续十年无大案的牌子就要砸在我手里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现在大家都明白为什么老罗希望进入专案组了，他想要亲自侦破这起案件，再次树立火花派出所的威信，他想要证明他还没老，他还能查案。 这是一个临退休的老警察的最后愿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雷教授的感触是最深的，他也老了，过不了多久或许他也会离开重案组。 雷教授倒了一杯茶端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罗，我们年纪都差不多，来，我敬你一杯，这算是为破案提前喝的庆功酒，等破案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回到这里喝个一醉方休。” “好！” 两位老人以茶代价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大家还在吃饭的时候苏菲已经离席了，她顺着朱玲玲被丢下来的位置走进了一个胡同里。 胡同的路灯昏暗，地面上坑坑洼洼，几只癞皮狗在路边悠闲的啃着垃圾，发现有人过来了立刻跑的没影了。 狭窄悠长的胡同里空无一人，苏菲放慢脚步提高了警惕。 苏菲往前走了一段，这段路连路灯都没有了。 “啊！” 一声惊叫从前面响起，一个女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怎么了？”苏菲连忙拦住女生问。 “流氓，那边有流氓。” 女生说了一声迅速跑开了，这还不到八点就耍流氓，这流氓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苏菲立刻冲了上去，转过一个街角她就看见阴影中有一个男人正对着墙壁在放水。 “靠！” 苏菲上去就是一脚踹在那人的腰上。 那人猝不及防被踹的踉踉跄跄的蹿出去了好几步，站在了路灯下，那居然是一个短发女人，一手握着裤子一手拿着皮带扣，的确是刚刚放过水，不过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面盆一样的大脸上镶嵌着两只小眼睛，虎背熊腰，比男人还要男人。这女人当众脱裤子小便算耍流氓吗？ “干啥？你为什么打我啊？”女人恶狠狠的瞪着苏菲。 苏菲嘴角一抽挤出一个笑容连连摆手道歉。 “我是警察，不好意思啊，搞错了，我……我以为你在随地大小便呢。” “你有毛病啊，随地大小便怎么了？犯法啊？我看你是想打架是吗？”女人说着就卷起了袖子。 “大姐，您别误会。”苏菲下意识的往后退，她是警察绝不能随便动手。 “没误会，你把我踹了就想跑啊？” 就在苏菲左右为难之际唐涛突然从她的身后冒了出来，他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美女，别冲动，她打了你是她的不对，可你如果动手打她那就是袭警，是要坐牢的，而且我这个妹妹她刚刚失恋，心情不好，所以才搞错了对象，像你这样的美女千万别和她计较。” 什么？ 失恋？ 苏菲一脸无语的看着唐涛，更让她恶心的是唐涛居然走了上去一口一个美女表现的无比亲热。 女人态度明显缓和了下来，愤愤不平的说道：“原来是失恋了，我理解，我也失恋过，看她这幅尊容这臭脾气那个男人会喜欢她，不失恋才怪呢，不过总不能白打吧？” “那当然，当然不能白打，我给你道歉，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好？” 女人上下打量了唐涛一眼，笑道：“你能加我微信吗？” “可以啊。” 唐涛连忙拿出手机两个人互加了微信，女人眉开眼笑很是得意。 “还是你会说话，就她这长相这脾气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到男朋友的，再见。” “慢走！” 女人冷哼一声扭着腰走了，唐涛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 苏菲咳嗽了一声，说：“喂，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你说当时的朱玲玲被丢到这里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这样，我们现在再做一次犯罪模拟。” 两个人走回到了朱玲玲被丢下车的位置。 这个地方距离最近的路灯有十来米的距离，头上是一颗大树，树影斑驳，树下光线阴暗模糊。 唐涛站在了树下脑子里开始构思昨晚的场面。 “在这个地方朱玲玲被推下车，当时的她早就吓傻了，她全身都是血，脸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了派出所的路灯，凶手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害怕被人看见所以没有下车，他拿着一把刀坐在车里盯着朱玲玲，甚至开口威胁，朱玲玲迈开步子缓缓走向了派出所，她的动作很慢，双腿打颤不敢轻易回头。” 唐涛一边说一边缓缓前行。 “凶手对老城区的地形很熟悉，知道这个三岔路口没有监控，也知道路口有一个大树可以隐匿行踪，清楚的知道走哪条路可以规避监控，在朱玲玲快要走到派出所的时候他迅速关上车门调头离开了老城区，以他的收入身份他不会住在老城区，但是为了作案他经常开着车出入老城区，他的车子并不起眼，可能还有些老旧，在他作案以后完全可以将朱玲玲带到林城路上附近的派出所，可是他却舍近求远将他带到了这里，这条路通往朱玲玲的家，他早就盯上朱玲玲的，他对朱玲玲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个人一直都在跟踪朱玲玲，所以朱玲玲从基地出来就被他盯上了！” 唐涛突然停下了脚步，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我明白了，这个人绝对不是随机作案，他的目标就是朱玲玲，那么他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和朱玲玲相关的人，不好，朱建国！” 唐涛撒腿就跑，苏菲一头雾水连追了上去。 第五十四章 迟到一步 回到派出所唐涛跨上一台巡逻摩托就冲出了派出所。 “这是要去哪儿？”岳阳叼着牙签走了出来。 “凶手并不是随机作案，他是有目的的，他早就盯上朱玲玲的，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就是朱玲玲的家人！” “我去，等我。” 岳阳的话还说完唐涛就一拧油门冲了出去。 “都别吃了，快去医院！” 岳阳叫上其他人拉响警报直奔医院而去。 几个人还在半道雷教授的手机就响了，接完电话雷教授有些懊恼的在车门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了？”苏菲问。 “朱玲玲跳楼自杀了。” 等唐涛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的花园已经被封锁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大批的群众站在警戒线外朝里面张望。 几个医护人员站在花坛边上忙活，朱玲玲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鲜血的血液顺着地面肆意流淌。 唐涛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朱玲玲的身体很瘦弱，穿着一件病号服，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再也没了生气，一动也不动。 医生们摇了摇头纷纷撤离了，有人那来白布准备盖上朱玲玲的尸体被唐涛阻止了，朱玲玲脑袋着地当场死亡，整个脑袋就像是少了一半，她的脸上的纱布被鲜血染红了，瞪着唯一的一只眼睛，眼里写满了绝望。 十六岁啊，花一样的年纪，还没绽放就枯萎了。 唐涛还想明天来看看她，没想到她今天就自杀了。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难道不知道凶手就是希望你绝望自杀吗？这正是他希望看见的啊，他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坚强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难道你就不想看见凶手的下场吗？” 唐涛喃喃自语，颤抖着为朱玲玲盖上了白布，朱玲玲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她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更不敢面对将来的人生，她不想痛苦的活着，所以她选择了自杀，选择用这种方式解脱。 对于她来说活着远比自杀要困难的多。 绝望到自杀，这正是凶手希望看见的，他就是要制造一种恐惧的氛围，让受害人以及所有市民都沉浸在这种未知的恐惧之中，他无形无影，潜伏在每一个人的身边，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他要让每一个人都害怕他畏惧他，终日惶恐不安。 苏菲几个人也到了，看着朱玲玲的尸体大家都沉默了。 按照雷教授的计划唐涛会在朱玲玲情况好转之后进行问询，并且还制定了长期的心理辅导方案，目的就是希望帮助这个孩子走出阴影，能够重新面对人生勇敢的活下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远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坚强。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嚎哭声，朱玲玲的父亲朱建国提着一个汤煲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执勤民警立刻上前阻拦，没想到朱建国力气大的惊人，居然挣脱了束缚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了朱玲玲面前，他丢下汤煲跪在了地上，扯开白布看了一眼就张大了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啊！” 朱建国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哀嚎，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双手抓着女儿的手泪如雨下。 女人哭泣很常见，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嚎啕大哭那场面实在是太让人心碎了，刚刚煲好的热汤顺着地面缓缓流淌…… “老朱，我们……”岳阳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么劝说朱建国。 昨天岳阳才打包票说一定会抓到凶手，没想到今天晚上朱玲玲就死了。 朱建国什么话也不说，跪在地上痛哭不止，他虽然不说话可大家的心里就像是扎了一根刺，如果他们早点破案或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苏菲你留下，其他人都跟我来。” 雷教授带着唐涛几个人迅速上了楼，病房门口医院领导和几个护士正在窃窃私语，见到雷教授几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沉。 江帆带着两个民警匆匆跑了过来。 “我不是要求二十四小时保护朱玲玲的安全吗？谁值班的？”雷教授黑着脸问。 “就他们。” 江帆看向两个民警脸色比雷教授还要难看。朱玲玲这个案子他原本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现在案子没破朱玲玲却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跳楼自杀了，不用想就知道南华警方必定会成为媒体和网友口诛笔伐的对 “刚刚你们都干什么去了？”雷教授问。 一个民警犹豫了下说道：“刚刚护士来换药，我们就去食堂吃了一个饭，没想到就出事儿了。” “吃饭？什么吃不能吃啊？非得两个人一起去吗？”江帆毫不客气的怼了两人一句。 雷教授哼了一声走到了护士站。 “是谁负责给朱玲玲换药的？” 一个小护士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 “是……是我。”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雷教授笑着问。 小护士颤抖着说出了实情，十几分钟前她按照惯例去给朱玲玲换药，朱玲玲说她想上厕所，于是小护士就解开了朱玲玲的束缚，没想到朱玲玲进了厕所出来就爬上窗户直接从十二楼跳下去了。 “进去的时候她还跟我打手势表示想去厕所，我看她情绪也稳定不少就把她的手解开了，我没想到……”小护士说着就哭了起来。 唐涛走进了病房，来到了卫生间里，发现卫生间的水龙头还开着，洗手台上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站在镜子前他明白了朱玲玲自杀的真正原因。 雷教授见到镜子也是懊悔不已。 “这都是我们的疏忽啊，朱玲玲肯定是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傻了，勾起昨晚的恐怖回忆这才跳楼自杀了，凶手给这孩子留了一只眼睛就是要她看看自己的惨状，昨天朱玲玲还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可是今天她的舌头鼻子还有那张漂亮的脸蛋都没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谁也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像这样的情况我们就不应该让她看见自己的样子，她是被自己吓到了才导致自杀的。” 大家也是唏嘘不已，几个医生也忍不住叹气，当场表示是他们的工作疏忽没有想到这一层。 在一些整容医院里面病人别说看不见镜子，就连手机都不让使用，就是害怕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进而放弃治疗。 一群记者不请自来，纷纷涌到过道里对着大家狂拍，雷教授在警察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朱玲玲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废品收购站，所有亲友都跑去医院帮忙了，废品站里空空荡荡的，老人拿着孙女的相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嘴里还喃喃自语。 “玲玲，你等等奶奶，奶奶跟你一起走，以后你就不孤单了。” 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公路中间，摸出老伴儿的勋章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了一台快速驶来的货车。 货车司机踩下了刹车，但巨大的惯性还是将老太太卷到了车轮下，银灰色的勋章滚到了一边，上面沾满了鲜血。 得知老太太的死讯雷教授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当即宣布不破此案绝不撤回。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第二天南华警方成了新闻的头版头条，朱玲玲的死就像是引爆了一枚核弹，将南华的治安问题无形放大，媒体和网友对南华警方口诛笔伐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破案，更高一层直接打来催促尽快破案，上上下下一时间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为了尽快破案市里相关部门都豁出去了，只要能够破案需要什么他们就支援什么。 第五十五章 他有狂犬病 段辉被抓了，藏獒基地也被查了个底朝天，王枫供述出了更多的秘密，原来他和周友波的娱乐场所长期保持着合作关系，现在这已经现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像王枫这样的掮客南华还有很多很多。 “我就知道周友波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查查他，大家还记得黄胜平的案子吗？当年到底是黄胜平的父亲去武校偷东西还是周友波他们偷了黄胜平家东西？虽然都是偷东西，但因果关系完全不一样，周友波是周半山的儿子，为什么周半山只字不提，为什么他非得跑到南华来？这些问题大家都还记得吧？尤其是他上次故意激怒黄胜平那一幕我印象非常的深刻，他的儿子命悬一线他还那么做，明显就是故意的，他要激怒黄胜平逼迫警察出手击毙他，避免他说出更多的秘密，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说起黄胜平的案子大家的心里同样也是疑窦丛生，观景台上的那一幕大家也都记得。 雷教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难啊，我们哪怕知道周友波的娱乐场所长期收留未成年少女卖淫，可是证据呢？仅仅是王枫的口供我们连搜查的权力都没有，就算是王枫出来指证，那也只能说周友波管理不当，最严重也某过于抓几个负责人，关闭娱乐场所，仅此而已，根本伤不到周友波的皮肉，还有一点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周友波是南华的纳税大户，他的声誉和无数普通人的饭碗息息相关，这是南华，不是青州，我们是来调查毁容案的，不是来查周友波的。” “哎，真让人窝火。”岳阳有些气馁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矮个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人一身范思哲的西装，梳着抹油头，胳肢窝里夹着一只皮包，皮鞋擦的锃亮。 “这里谁是负责人？”男人提高声调大声问道。 “你找谁？有什么事情去大办公室，你走错地方了。”张力说道。 男人笑了，他拍了拍衣服悻悻的说道：“没有走错，你们不就是青州来的重案组吗？我早就听说过了，你们破过不少的大案要案，了不起，黄胜平的案子你们大出风头都上报纸了，咱们南华很多人都记得你们，我是段先生的律师，鄙人姓叶，你们叫我叶律师好了，这次我是来接我的当事人段辉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叶律师说话装腔作势阴阳怪气，岳阳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装逼犯年年有今年还特别的多。 “你来都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好了，如果不让你说那岂不是明珠暗投了，说吧，我们洗耳恭听。”张力抱起双手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那我就直说了，这南华不是青州，很多事情你们都不清楚，什么人什么身份，听谁的话，做什么事情，这些你们都不了解，你们一定对周总段总很怀疑吧？是，藏獒基地是出了事情，可那都是基地的负责人的自作主张，和我们段总毫无关系，今天我就是代表段总来表态的，对于藏獒基地的事情他也痛心疾首难以入眠，为此他会大义灭亲坚决配合警方的行动，绝不护短，至于我们家少爷，他思想单纯老实，这次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才犯错的，以后我们会严加看管，同时呢对于那些受害人我们也会酌情进行赔偿，我们还会设立基金会，重点救助朱玲玲这种走错路的孩子，我们老板一直都是市里有名的慈善家，基地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也不会推脱，我们会承担起一个企业该承担的社会责任。” 叶律师长篇大论满口官方发言听的人忍不住好笑。 “喂喂，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我这人没文化听不懂，能不能直接一点？”岳阳说道。 “好，我的意思就是一句话，这南华的水比你们想象的要深得多，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该管你们少管，管了也没有，不要自找麻烦。破了毁容案南华人民都会感谢你们的，除此之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岳阳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拍手鼓掌，嘴里还啧啧称奇。 “说的好啊，叶律师一番话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啊，犹如醍醐灌顶当头一棒，我没想到这段总还有如此觉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段总还有什么指示没有，你一并说了。” “指示说不上，还有就是我今天要接走我们家少爷，他智商有问题，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你们没有权力扣押，我们段总感谢你们的照顾，相关手续已经帮完了，你们答不答应都无所谓，我就是来通知一声免得造成什么误会。” “哦，这样啊，刚刚说了这么久累了吧，我帮你活动活动筋骨怎么样？” 岳阳揉着拳头扭了扭脖子，关节错动咔咔作响，叶律师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张力见状关上了房门站在了门口。 “咱们今天就来个瓮中之鳖，我这拳头已经好久没打人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岳阳步步紧逼，叶律师连连后退。 刚刚还夸夸其谈的叶律师这会儿有慌了，大声说道：“我警告你啊，这可是刑警队，你是警察，警察打人知法犯法后果你是知道的，我是律师，你敢碰我一下我一定告到你倾家荡产，信不信明天就扒了你的衣服！” “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岳阳转身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办法啊，我是警察，警察不能知法犯法，这要是动了手人家会把我告到倾家荡产的，要扒衣服的。” 众人都被岳阳搞怪的表情逗乐了。 唐涛站了起来，道：“我不是警察啊，还是我来吧，不过我不喜欢拳头，还是这个比较适合我。” 说着唐涛就把一根甩棍抓在了手里掂量了一下。 叶律师几个箭步就蹿到雷教授边上，向雷教授求救。 “雷教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是你的人吧，你管管他。” 雷教授面露难色。 “他有狂犬病！”苏菲突然大声喊道。 狂犬病！ 众人一听乐的哈哈大笑。 唐涛鄙视的看了一眼苏菲，这小丫头还真会挑时间坑自己。 雷教授借坡下驴接过了话茬。 “哎呀，叶律师，你也听见了，他有狂犬病的，这要是被他伤着了那就是必死，这个我真是爱莫能助啊，不过你放心，你只要不被他咬着挨两下没关系的，一会儿呢我们一定送你去医院。” 开什么玩笑，打着就不疼的吗？ 叶律师看了一眼唐涛手上的警棍艰难难道咽了一口唾沫，这东西可是铁的，这要是挨上一棍子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唐涛甩了几下甩棍，虎虎生风。 “你别怕，我保证不会打死你的。”唐涛说着就举起了甩棍。 叶律师连忙求饶：“兄弟，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你正走在违法的道路上。” 唐涛猛的一棍子抽了过去。 “救命啊！” 叶律师大叫一声冲向了大门，张力往边上一闪随手推开了门，叶律师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大办公室，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救命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刚刚跑出去几步叶律师脚下打滑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嗷嗷惨叫，小办公室里的人差点没笑疯。 第五十六章 梦魇 傍晚的时候唐涛再一次站在朱玲玲惨遭毒手的瓦房前面久久不语。 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因果报应，有些人作恶的一辈子却能善终，有些人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却不得好死。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路，大家都有各自的目标，但彼此的道路又会交织重叠，每个人的命运都会被自己或者他人改变，最终偏离自己最初的路线，有时候不是你要改变，而是你被迫改变。 大多数的时候唐涛都是一个人生活，他救过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二十多年前唐涛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丧生火海，那是一场大火，炙热的火焰烧光了唐涛的头发，将整个家烧成了白地，母亲抱着父亲在火中熊熊燃烧，这是一起意外，出来上厕所的唐涛躲过了一劫。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唐涛打心底惧怕火焰，尽可能的避开火焰，他不抽烟，不用打火机，家里使用的都是电器，放弃了燃气，他的心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并且挥之不去。 这种病有个专业术语叫PTSD，又叫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是一种延迟性、持续性的心理疾病。是由于受到异乎寻常的威胁性、灾难性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或者长期出现的一种心理障碍。 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被人选择性的遗忘，尽可能的远离，可如果置身于某些情景之中，一些画面，声音，味道就会刺激大脑皮层，再次恢复这段记忆。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唐涛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现场已经被警方清理过了，地上还残留着瓦砾和灰烬，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焦糊味。 唐涛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视频里的那一幕，画面就如定格了一般，唐涛看见了小丑的脸，他的脸上画着浓重的油彩，他的表情狰狞扭曲，紧咬着牙关，每一刀他都用尽了全力，他享受着这种变态的愉悦快感，他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付诸在了自己的刀上。 在他伤害朱玲玲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些恐怖的画面，他痛恨朱玲玲这样的不良少女，她们抽烟吸毒，小小年纪就混迹各种娱乐场所，和人上床，满口脏话，拉帮结派打架斗殴，而他的亲人就因为这些不良少女遭受了灭顶之灾。 他早就盯上了朱玲玲，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他要亲手毁了朱玲玲，要让这些熊孩子付出代价，要代表他们的家长老师惩罚他们，他告诉所有人，这就是熊孩子的下场。 在外人的眼里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有着两个面孔，一方面他是个让人尊敬的人，另外一方面他的心中深藏着一个秘密，那是一个恶魔，一股他一直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案发当天他把这股情绪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强暴朱玲玲？ 唐涛停下了脚步，他想到了凶手为什么没有强暴朱玲玲的真正原因。 不想留下痕迹只是其次，而真正的原因他是一个父亲，他也有一个和朱玲玲大小差不多的孩子，在面对朱玲玲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可以划烂朱玲玲的脸，挖出她的眼睛，但是要他强暴朱玲玲他却下不了手，他很爱他的孩子，就是因为朱玲玲他的孩子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甚至说他的孩子已经去世了。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自己的孩子复仇，强暴只会让他的孩子蒙羞，他的道德标准也不允许。 当唐涛走出废墟的时候天边泛起了火烧云，不远处一辆火车呼啸着驶向了远方。 “你怎么在这里？”张力突然出现在了唐涛面前，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证物箱。 “过来看看，你有什么发现吗？”唐涛问。 张力有些兴奋拍了拍证物箱说道：“我检测了灰烬成分发现了汽油残留，也就是说凶手在作案之后浇上汽油烧毁了这里，这就是证据。”说着张力从证物箱里将一个的矿泉水瓶拿了出来。 不用打开瓶盖都能闻到瓶子上的汽油味。 唐涛看着水瓶皱起了眉头。 “你在哪儿找到这个的？”唐涛问。 “就在前面不远，往老城区的方向，应该是凶手带着朱玲玲去老城区的时候遗漏的。” “不对。” 唐涛摇了摇头说道：“凶手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浇了汽油之后为什么不把瓶子丢进火里烧了？怎么会在半路遗失？汽油的味道浓烈刺鼻，放车里肯定不妥，一般都会放在后备箱，可是汽油都浇完了还留着这个瓶子干嘛？” “说的也是啊，要不去现场看看？”张力问。 唐涛点了点头，两个人往前走了几百米在一座小桥边上停了下来。 “我当时就是在河床上捡到瓶子的。”张力下了小桥走了数米远站在了一株杂草边上。 唐涛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小河边上，河边有一个火堆和几个酒瓶子和一些烟头，唐涛俯下身将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捡了起来，这个东西中间有个孔洞，散发着一股饲料的味道。 “这是什么？”张力问。 “钓鱼用的方块料，几天前有人在这里野钓宿营，这里就是他们搭帐篷的地方。”唐涛指了指面前的草地，草地周围还有几个用来压绳子的石头和一个用过的安全套。 站在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见那座被烧毁的民房。 “找到他们，或许他们就是目击者。”唐涛说道。 “这怎么找？这四周又没有监控？” 唐涛没有回答而是将一张名片捡了起来，递给了张力，名片上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邰继文，辉耀文创公司业务部经理！ 回到办公室之后唐涛将最新发现的线索告诉了众人，李枭当即查出了邰继文的住处，江帆立刻表示一会儿就安排人手前去调查。 第五十七章 遭到怀疑 办公室里很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笑意，似乎有什么好消息。 “我补充一下我上次的心理画像，凶手之所以没有性侵朱玲玲除了他害怕留下生物信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是一个父亲，他有一个女儿，这个孩子应该和朱玲玲年龄差不多，因为朱玲玲她遭受了严重的侵害，或许已经死了，朱玲玲她们对这个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却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可能是未成年犯罪。”唐涛说道。 李枭耸了耸肩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唐医生，你的反应太慢了，我已经找到了，相信资料马上就到了。”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梅映雪抱着一沓卷宗跑进了会议室。 这些卷宗的封口线都坏了，封面发黄，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更加让人惊讶的是这居然不是警方的卷宗，而是检察院的。 岳阳看着卷宗上的南湖县字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南湖县十年前并入了南华市，你们居然还能找到十年前的卷宗，而且文本卷和证据卷都有，厉害啊。”岳阳拍了拍李枭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梅映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这些东西可都是古董了，我和检察院的档案管理员翻了一个下午才找到这些东西，你们看怎么谢我？” “破案了我请你吃饭！”李枭大声说道。 “可以，厉害厉害。”张力也围了上去。 大家举到一起聊的很开心，唐涛被人孤立了。 李枭呼了一口气，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你以为离了电脑我就不能活了吗？我可是全方位的人才，我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发现南华市成立也才是十几年，这几年时间内先后合并了周边好几个县区，不少资料在入电子档的时候有所缺失，所以我就把以前的纸质档案全部翻了出来，说来还得感谢南湖县的老检察长，但我说出我们要找的人以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嫌疑人。” 岳阳翻开卷宗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就是他？”岳阳问。 “没错，就是他，这人叫秦振，是个律师，南湖县人，十年前他的妻子牛玲在下班的时候被一群小青年打劫了，这帮人骑着摩托车抢包的同时拽到了牛玲，导致牛玲颅骨骨折当场死亡，事后县派出所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所有嫌疑人抓捕到案，你们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李枭故意卖起了关子。 “因为他们都不满十四岁所以都被放了。”雷教授说道。 “没错，他们飞车抢劫还害死了人，结果仅仅是被关了三天，然后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该干嘛就干嘛，当时南湖县正在脱贫攻坚，为了县里的名声也为了几个孩子的将来，所以县里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冷处理，不允许任何媒体进行报道，那时候的新闻媒体远没有现在那么发达，所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犯事的几个孩子都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子弟，要么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要么就是单亲家庭，家庭教育缺失非常的严重，家里也没钱，最后一条人命仅仅是赔了十万块就草草了事了。” 雷教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未成年保护法立法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未成年的切身利益，希望全社会都能重视起来，没想到现在犯罪年龄越来越越低龄化，未成年保护法反而保护了未成年的犯罪分子，一四年的学生杀师案，前段时间的杀母案，类似案子这些年越来越多，这些孩子心智未熟，没有法律概念，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旦犯案后果都特别的严重，就拿杀母案来说那孩子才十二岁，仅仅是为了一点点的琐事他砍断了母亲的双手，全身有多达几十道刀伤，杀人之后他还不慌不忙的收拾了现场告诉外公母亲出去了，其冷静程度已经超过了成年人，现在这个孩子学校和社区都不愿意接受他，老师不敢教，同学不敢靠近，就连邻居都怕他，他们的畏惧也能理解，试想一下身边住着一个杀了人还不受制裁的恶魔谁不害怕？所以县里当初选择冷处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来呢？”张力忍不住问。 “后来秦振离开了公司自己开了一家律师，说起来你们不相信，这个案子的经手人之一就是老罗，他参与了抓捕的全过程，而且秦振在老城区居住过三年，相信他对老城区的地形一定非常熟悉，他有着充分的作案动机，更有作案时间，作案条件，他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抓到这个家伙这个案子就破了。”李枭说道。 岳阳拍案而起，兴奋的说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把他抓回来。” “那就这么办，今晚大家都不要休息了，明天早上我请你们早茶。” 江帆下达了命令，众人纷纷散去，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没人注意到唐涛已经走了，他和大家不一样，他现在不是警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和大家格格不入。 苏菲追上了唐涛。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夜色阑珊，霓虹摇曳，刑警队的门口大街上车流穿梭，唐涛走在人行道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没人在乎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苏菲加快步伐追上了唐涛。 “怎么？受打击了？”苏菲问。 唐涛没有说话。 “其实我明白你的感受，他们在你之前找到了凶手，不过这也是根据你的推断找到的，你没有什么好气馁的。” “有吗？”唐涛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有吗？难道你觉得这个案子还是有问题？” “也不是，这个人的确附和我所说的条件，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案子是十年前的，那么他报复朱玲玲的理由是什么？朱玲玲一家是八年前来的，也就是说案发的时候朱玲玲还没来，就算是来了她也才几岁，不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唯一的解释就是秦振是随机选择的目标，可是他绝不是随机选择目标的，他了解朱玲玲，他早就盯上了朱玲玲，朱玲玲就是他的报复对象。” “或许你说的对，那现在要干嘛？”苏菲问。 “吃饭，睡觉，要一起吗？” “好啊，我就怕你没那个胆子。” 唐涛不置可否招手拦下了一台的士钻了进去，苏菲坐在了后座上。 “去哪儿啊？”苏菲问。 “邰继文的家，既然大家都很忙我们这种编外人员就只能跑跑腿了，如果你不想去的可以不去，反正也不重要。”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要去看看。” 第五十八章 再探 红叶小区。 唐涛摁响了邰继文家的门铃，没多久门就开了，来人是个系着围裙身材矮胖的中年妇女。 “你们找谁？” “请问这是邰继文的家吗？”苏菲问。 “是，有什么事情吗你们？” 苏菲亮出了警官证。 “警察，我们想找邰先生了解一下事情，能进去谈谈吗？” 女人让开了房门，冲着里面喊了一句。 邰继文拿着报纸从里屋走了出来，这人是个谢顶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肥肉，得知来人是警察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邰先生，我们有点事情想找你谈谈，没问题吧？”苏菲说道。 “好，请坐。” 寒暄之后众人落座，唐涛发现邰继文似乎很怕他老婆。 当苏菲问及邰继文前天晚上的事情的时候邰继文很爽快的承认了。 “那天晚上就在你宿营不远处的小莲子村发生了火灾，当时你看见了吗？”苏菲问。 “没有，那晚上我睡的很早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动？有没有看见一台车通过小桥？” “也没有。” 随后苏菲又问了几个问题，可邰继文不是说不知道不清楚就说自己想不起来了，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可事实上宿营地可以清楚的看见小莲子村，朱玲玲出事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这个时间对于夜钓的人来说绝对是黄金时间，绝不可能已经睡着了。 唐涛想到了什么，笑道：“邰先生，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邰继文起身和唐涛走到了阳台上。 “邰先生那晚上一定玩的很开心吧，我想那位和你一起共度良宵的小姐一定很漂亮吧？”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邰继文的脸色都变了。 “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如果嫂子知道这件事情你说会发生什么？” “你想怎么样？” 邰继文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老婆，低声道：“你们说的火灾我的确看见了，火灾之后的确有车从桥上过去。” “那你刚刚为什么撒谎？” “因为你说的人我可能认识，那台车的右边的大灯坏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是来抓一伙贼的吧？这帮人长期盗窃火车上的东西，就住在村子里，他们的事情我早就听说过。” 贼？ 唐涛想起了李枭的报告，当时他们可没有发现一台大灯损坏的轿车，如果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在下到小莲子村的时候发生了车祸撞坏了一个大灯。 “我什么都说了，到时候你们千万别让我去指认，我不想被牵连进去。”邰继文再次嘱咐唐涛不要暴露他，究其原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女助理的丑事。 “放心吧，我们知道怎么做，谢谢你的配合，下次我推进你去万峰湖，那边地方比较宽大也更安全。” 苏菲坐在客厅里就看见这两人聊的正嗨，没多久笑着一起走了过来。 “好了，可以走了。”唐涛说道。 邰继文的老婆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一脸疑惑的问道：“这就走了？是不是这老东西又在外面和谁鬼混了，我就知道他那天晚上出去肯定有鬼！” 说着这女人就一把揪住了邰继文的耳朵。 邰继文疼的嗷嗷叫连忙求饶：“没有，真的没有，你干什么呢，警察还没走呢。” “警察怎么了？警察能管我打老公吗？”女人说着更加用力了。 邰继文疼的龇牙咧嘴歪着脑袋动作很滑稽。 “警官，你们帮我说说话啊。”邰继文一脸哀求的看着唐涛。 唐涛笑了笑，道：“大姐你放心吧，大哥是好人，没事我们就不打搅了。” “慢走不送了。”女人丝毫就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这一看就是要执行家法了，唐涛给苏菲使了一个眼神两人赶紧闪人。 “你们刚刚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回来的路上苏菲有些忍不住的问唐涛。 “没有，就是一些私事，案发当晚他的确看了一台车从小桥上经过，不过这台车的一个大灯坏了，现在只要找到这台车就能破了这个案子。” 唐涛拦下一台的士钻了进去，苏菲紧随其后。 “去哪儿？”司机问。 “林城路。” 的哥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工服，着装整齐干净，手腕上戴着一块机械表，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唐涛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凶手会不会是个滴滴司机？ 甚至说就是一个的哥？ 还有什么比的哥更加熟悉周边路线的？ 晚高峰的林城路堵的很厉害，走走停停，原本几分钟的路程却用了半个小时。 “现在去哪儿？”的哥头也不回的问道。 “回去，开到路口再开回来。” “什么？开回去再开回来？你的意思是在这条路上转圈？”的哥都以为在自己听错了。 “是。” 的哥一打方向盘转弯穿过路口驶向了藏獒基地对面的路上继续缓缓前行。 “兄弟，你这是干嘛啊？心情不好？我跟你说你一定要看开一些，这年头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千万别往心里去，要是我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的哥说完瞥了一眼后视镜，看了一眼苏菲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 “戴绿帽子你愿意吗？”唐涛反问。 “那还是算了。” 苏菲没有反驳，也懒得反驳，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心里暗骂这些男人还真是虚伪。 冰冷的路灯闪烁不断，时不时衬托出唐涛那张冷酷的脸，转眼又没入了黑暗之中。 “你应该经常走这条路吧，有没有见过一台十几万左右的代步车经常往返在林城路和老城区之间，多数时间是在晚上，他的车速不快，走走停停，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身形比较清瘦，有时候会穿着一身西装，像个教授。”唐涛问。 的哥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倒没有注意。” “对了，有时候这台车还会出现在市二中附近。” “二中的话我还真的见过这么一个人，那是一台白色的起亚K5，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家长呢，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他从未接过学生，总是在那条路上慢慢的开，大家还嘲笑那人是个新手。” “那你还记得车牌号吗？”唐涛连忙问。 “不记得，不过我想有人应该记得，话说回来你干嘛的？警察吗？” “不是，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出五百块的酬劳。” 的哥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精神，当场表示一定会帮忙。 第五十九章 你还是认了吧 的士再一次回到了路口。 “继续转？”的哥问。 “继续，这次速度慢点，也不是要特别慢，靠着边路行驶，既不能停车也不能挡着别人。” “好，满足你。” 的哥再次减速，的士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缓慢行驶。 又一次回到了路口。 “继续吗？” “不了，开到路边的人行道上。” “什么？人行道？你别害我啊，被抓住了是要罚款扣分的，我可是守法公民，绝不做这种事情……” 唐涛将两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的哥顿时眉开眼笑的接过了钱，一踩油门把车开上了路基，人行道上种满了碗口粗的绿化树，树影斑驳。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帮个小忙怎么还要给钱呢，太客气了。”的哥嘴上客气，可收钱的速度快如闪电，转眼就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的士行走了一段距离被唐涛叫住了，这个地方有一颗较大的绿化树，树影几乎完全挡住了车身，在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清藏獒基地入口处的一举一动。 唐涛下了车站在了树影下，脑海里再次发现出案发的当晚。 一开始他一直认为凶手一直开着车在这条路上转悠，但是就在刚刚他想通了一件事情，凶手虽然知道朱玲玲进了藏獒基地，但他并不清楚朱玲玲什么时候出来，哪怕是他一直在这条路上转悠也有可能错过，而且这样做也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 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在边上偷偷的盯着，人行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只要看见朱玲玲出来他驶下人行道回到马路上就能迅速的追上朱玲玲。 而唐涛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无疑是最佳位置。 凶手当时在这里一定停了很久，或许在朱玲玲她们进入藏獒基地以前他就在这里守着了，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时时掌握朱玲玲的行踪？ 对了，微信群！ 唐涛想到了那个微信群，苏菲都能混进去，那么凶手完全也有可能混进去，照片可以PS，视频自然也可以造假。 这个凶手一直都潜伏在微信群里，潜伏在大家的身边，甚至说他就是朱玲玲的微信好友！ 另外一边岳阳他们成功的抓到了秦振。 现在的秦振依旧从事老本行，只不过他很少抛头露面而是在网上做法律顾问，收费回答一些网友的问题。 岳阳带队突入了秦振的家里，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秦振的脸色都变了。 当梅映雪打开一个抽屉的时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们快看！”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就见抽屉里居然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小孩子，这些人一看绝大多数都是学生，从照片的角度来看都是偷拍的。 朱玲玲和秦娜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太好了，就是他！”岳阳兴奋的捏了一下拳头。 进一步的搜查之中警方又有了更加兴奋的发现，他们在秦振卧室的柜子里搜出了两个电击器和一把匕首。 审讯室里秦振西装笔挺，正襟危坐，面对警察这个消瘦的男人显得不慌不忙很是从容。 无论从那一点来看他都附和唐涛所说的嫌疑人外貌特征，而且他开的也是一台十几万的车，同时他曾经匿名在网上发布过一条要杀光所有人的微博。 “秦振，我知道你妻子的事情给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你曾经在网上匿名说要杀光所有人是不是？”岳阳问。 “是。” “认识她吗？”岳阳将朱玲玲的照片递到了秦振面前。 秦振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不认识吗？那我给你介绍介绍，她叫朱玲玲，市二中的学生，七月八号的晚上你在林城路上将她劫持到了小莲子村，你将她绑在了椅子上，划烂了她的脸，割了她的舌头鼻子还挖出了一只眼睛，并且拍下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再之后你将她丢到了老城区火花派出所的附近，对不对？” “不对，我不认识她，也没有做过你说的事情。” “嘭！” 岳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声喝道：“秦振，你给我老实一点，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吗，你以为我们抓你会没有证据吗？这张照片是在你抽屉你发现的，你居然说你不认识？” 秦振吓的一抖，低着头眼神有些闪烁。 “别演戏了，其实你一直在策划复仇，你长期跟踪偷拍他们，你对他们充满了仇恨，几年前的妻子就因为这些不良少年惨死在了大街上，可是他们因为都是未成年所以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你妻子就这么白死了，这件事情给你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这些年你一直都放不下，我们问过你的朋友，他们说你现在很少和人来往，也没有新的感情。”岳阳说完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很理解你，换做是我我也很难原谅他们。” 秦振的表情开始抽搐起来，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全身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睛都红了。 “压抑了这么多年一定很难受吧？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认了吧，还有这个你也认识吧？”岳阳又把电击器和匕首放在了秦振面前。 见到这两样东西秦振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审讯室外面江帆和雷教授都在观看审讯，江帆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秦振情绪已经崩溃了，这个案子终于要告破了。 哭过之后秦振抹了一把脸，靠在了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笑了。 “所以你们就认定案子是我做的对吗？”秦振有些不屑的问道。 “不是你吗？不是你你帮我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秦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对，我痛恨他们，我曾经就想杀了他们，就算是到现在我也想，我的妻子是我的大学同学，她长的很漂亮，也很善良，面对无数的追求者最后她选择了我，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极好，虽然她不孕不育但我从没想过要离婚，我们两个人平时兢兢业业，为人本分老实，可没想到厄运还是降临在了我们身上，就因为那些小王八蛋我老婆死在了大街上，她的包里只有一百多块，一百多啊，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当我看见她的尸体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报仇，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抓了朱玲玲是吗？” 第六十章 有动机就等于犯罪吗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岳阳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秦振呼了一口气给出了他的解释。 “不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你知道我妻子她是做什么的吗？她除了上班她还是宝贝回家的志愿者，长期帮助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所以她特别的喜欢孩子，电击器和匕首都是我给他准备的，我让她带着以防万一，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带过，总说自己不会有事，可是最后她却死在了那些孩子手上，你叫我怎么不恨他们？我也想过要报复他们，可是后来我放弃了。” 秦振长舒了一开口气说出了压抑在他心中很多年的心里话，这是他的秘密，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杀妻之恨，他又怎么可能忘怀。 “我妻子出事后宝贝回家的志愿者找到了我，同行的还有几个被拐卖的孩子，就因为我妻子他们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找到了家，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妻子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也加入了宝贝回家，成了他们的法律顾问，在和他们接触过程中发现很多孩子离开父母以后很快就堕落了，尤其是那些少女，她们往往很年轻就辍学出去鬼混，于是我将重心放在了她们身上，我开始接触了解她们，我在网上开设了一个专栏，专门和网友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料所以我经常跟踪偷拍她们，甚至还匿名成了她们的朋友，但我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违法的地方，如果你们非得拿管制刀具说事我也无话可说。” 秦振有些讽刺的说道：“朱玲玲的事情难道你们警方就没有责任吗？那些孩子吸毒卖淫你们管过吗？你们不是查过藏獒基地吗？应该很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吧？可是结果呢，你们能怎么样你呢？如果你们早点介入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样的答案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秦振不但不承认他犯罪了，而且还表示他一直都在帮助朱玲玲这样的不良少女。 他是个好人。 “简直就是狡辩！”江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雷教授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孩子的堕落我们的确有责任，可是我们就算是能够阻止又能做什么，她们都超过了十四岁，又是自愿和人上床，就算是抓住了嫖客至多是按照治安管理法拘留几天，除此之外再无法律手段进行制止。” “是啊，这样的案子我们接到了不少，每次就算是把孩子找回来也只能是做做思想工作，但是绝大多数的孩子都听不进去，她们的父母一个月才给她们多少零花钱，那点钱根本满足不了她们的虚荣心，高档化妆品，包包，手机首饰这些都需要大笔的钱，对于她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做外围更赚取的了，更让人忧心的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风气，越来越的宅男喜欢那些打扮的花里胡哨的coser，愿意在她们身上花重金，而那些少女们也投其所好，卖照片的，卖视频的，甚至是做外围的，现在这股风气中学里非常普遍，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小学里，以后怎么发展着实让人忧心。” 两人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这时候唐涛和苏菲一起走了进来，李枭连忙冲了上去。 “苏菲，跟你说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秦振，并且在这个家伙的家里搜出了朱玲玲和秦娜的照片，更让人意外的是他开的就是一台十几万的车子，这会儿阳哥正和他谈心呢。” “是起亚K5吗？”唐涛问。 李枭有些错愕。 “你怎么知道？” 唐涛和苏菲对视了一眼，他们正准备去找这个人呢，没想到这人就是秦振。 “他应该不是凶手。”唐涛说道。 “这还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梅映雪有些不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研究心理学的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你们推断的就是对的，现在证据就摆在大家的面前，人已经抓到了你还说不是，理由呢？我看你是自信过头了吧？” 李枭推了推眼镜，咳嗽一声，说道：“唐医生，我不是针对你，这次我们抓的这个人完全就是和你推断的一模一样，这心理画像出现偏差也很正常，你不必太在意。” 唐涛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是凶手你会把受害人的照片放在家里吗？” 梅映雪连忙接过了话茬。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不是每个凶手都有那么狡猾，指不定他和你一样对自己很自信，认为我们抓不到他呢，你不是也说过吗，他可能在看我们的直播，这说明他很大胆，很自以为是不是吗？我查阅了很多资料，欧美最先进的犯罪实验室整理多年的数据表明当一个人长期跟踪调查别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扭曲，最终会踏上犯罪的道路，而秦振有着明显的犯罪动机，那些照片就是他跟踪受害人的证据，他的老婆就是死在不良少年的身上，他报复朱玲玲这类人合情合理。” “是啊，唐医生，我刚刚查过监控了，找到了他跟踪学生的证据，这家伙经常在二中附近出没，这一次错不了，这是最新的资料。”李枭将资料递给了唐涛。 唐涛没有接而是回了自己的座位，显然有些生气了。 审讯室的门开了，岳阳一脸懊恼的走了出来。 “阳哥，怎么样？他撂了吗？”李枭连忙问。 “没有，他大爷的，他说他跟踪那些孩子是为了帮他们，还说自己是什么宝贝回家的志愿者，我看就是一派胡言，他是在为自己脱罪。” 岳阳气的端起水杯连灌了两杯水。 “那他说的是真的吗？”李枭感觉有些不对劲声音都低了好几分。 “不清楚，所以现在不是让你们去查吗？案发当晚他在什么地方？”岳阳问。 “在家。” 张力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有些懊恼的将一份监控截图丢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在秦振所在小区商店里调取到的监控画面，案发当晚秦振一直都在家里，邻居都可以作证，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大家对他的评价极高，看来我们这一夜又白忙活了。” 第六十一章 白忙活了 张力有些沮丧，他的话无疑是泼了大家一盆冷水。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搞了半天秦振居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张力想到了唐涛连忙起身跑了过去。 “唐医生，宿营的人找到了吗？”张力问。 “找到了，他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情报，事发当晚他看见了一台只有一个前大灯的车子从小莲子村驶向了老城区，我怀疑凶手在进入小莲子村的时候发生了车祸，我想应该就是这台车。” 唐涛指了指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台银灰色的传祺GS8。 “我和苏菲又去了一趟林城路，这一次我们有了新发现，一直以来你们都认为凶手是随机迅速目标，也就是刚好路过林城路的时候发现了精神恍惚的朱玲玲，而我认为他并非随机作案，而是早就盯上了朱玲玲，早先我以为他一直在林城路上转悠，可是后来我才意识到凶手如果这么做一来会招人怀疑，二来如此既有可能会错过朱玲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林城路上蹲守，这台车是在朱玲玲进入藏獒基地半小时后驶入林城路的，在此之后就消失在了监控之中，从林城路口到下个监控之间只有一条岔道，那就是藏獒基地，但是这台车并没有出现在藏獒基地，而沿途又禁止停车，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台车开上了路牙停在了人行道上，林城路又没有别的什么场所，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无端端的在这条路上蹲几个小时？朱玲玲出来后，也就是十点零九分这台车再次出现在了监控里，消失的方向正是小莲子村，这是巧合？我不信，而且我还怀疑凶手就潜伏在朱玲玲的身边，他可能就是王枫那个微信群的一员，甚至说就是朱玲玲的好友。” “查到了！” 苏菲兴奋的喊了出来，大家连忙侧头去看她的电脑屏幕，传祺车主的资料已经被她调出来了。 杜长捷，四十一岁，青川市人，南华天威集团注册会计师。 屏幕上杜长捷也是一身笔挺的西装，理着短发，中等身材，同样也很瘦。 “快看他的皮鞋！”张力喊了出来。 苏菲立刻放大了杜长捷的皮鞋，鞋子上的金属标志立刻变的清晰无比，那是一个兔子头。 花花公子！ 苏菲又调出了凶手拍摄的那段视频，将时间定格在凶手露出皮鞋的瞬间。 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花花公子英伦风休闲皮鞋。 几乎一样的身高，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注册会计师，一份让无数人羡慕的体面工作，将近20万的传祺GS8，案发时间出现在了案发地点。 所有条件全部吻合。 张力张大嘴猛拍唐涛的肩膀，兴奋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找到了，就是这个家伙，就是他！” 办公室里立刻爆发了阵阵欢呼，苏菲靠在椅子上如释重负。 终于，终于把这个家伙给逮住了。 听见大家的欢呼雷教授和江帆也冲了进来。 “教授，凶手找到了，我们破案了！”苏菲兴奋的说道。 雷教授和江帆连忙凑了过来，两个人盯着屏幕看你了一眼江帆高兴的一拳砸在了桌子，把水杯都震倒了。 比较江帆雷教授就要稳重多了，他仔细的比对了视频，然后又详细的问了一遍唐涛，唐涛再次把他发现线索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确信已经找到了凶手雷教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大家都围着唐涛和苏菲，李枭岳阳和梅映雪有些尴尬的站在边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都别高兴的太早了，如果唐涛推断准确，那么凶手极有可能还会出手，而他的目标应该就是朱玲玲的朋友，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再次犯案以前将他抓捕到案，我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李枭你立刻调查朱玲玲秦娜她们的微信以及王枫的微信群，一定要把他挖出来，岳阳你立刻带人去杜长捷的公司和家里，调查杜长捷的详细情况，张力和配合交管部门以车找人，一定要找到杜长捷的车，苏菲你去找秦娜，她和朱玲玲走的最近，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她，不管是那一路只要遇到杜长捷立刻拘捕到案，先抓了再说，江队长还麻烦你出具一下搜查令。”雷教授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上面已经发话了，只要你们开口我们都会配合你们，希望这个家伙还没跑太远。”江帆的眼睛都敖红了依旧是精神抖擞，充满了干劲儿。 唐涛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慢慢查，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唐涛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场的气氛再次变的尴尬起来。 “教授，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李枭说着低下了头。 “行了，我都听见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你们要注意说话方式，都去工作吧。” 苏菲瞥了一眼梅映雪有些不满的说道：“心理画像的确是猜测，但不等于胡编乱造，如果欧美的数据库那么惯用那么他们怎么还有那么多的悬案未破？说话那么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知晓秦振开什么车的吗？那是一个的哥告诉我们的，为了破案唐涛在林城路里跑了多少趟了你们知道吗？与其在办公室里装腔作势还不如多出去走走。” 说完苏菲就抱起资料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梅映雪和李枭几个人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尤其是梅映雪，她本想用是的所学知识好好教育教育唐涛，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现场安静的出奇，气氛很是尴尬。 雷教授咳嗽了一声，“行了，都别愣着了，工作之中意见不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想唐涛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都去工作吧。” 梅映雪咬着牙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脸上就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力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李枭还想辩解被张力阻止了。 “别跟我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教授交代你的任务，抓到凶手，要解释等会青州了再说吧。” 第六十二章老警出更 牧马人里唐涛打开播放器点了一首他最喜欢的音乐，按下播放键他靠在座位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IBelieve一首轻缓优雅的萨克斯，唐涛听过无数遍，每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听这首纯音乐，虽然没有歌词却能直抒胸臆，再浮躁的心也能在低缓的音乐声中安静下来。 一幕幕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窗外车水马龙，车内唐涛心如古井波澜不惊。 曾几何时唐涛也在国旗下许下了庄重的承诺。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捍卫者，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虽然离开了警察岗位，但唐涛一直记着他的使命也没有忘记当年的初衷，那就是抓住所有的犯罪分子，将他们送进监狱接受法律的制裁。 唐涛开着车来到了朱玲玲的家，还离的老远唐涛就听见了低沉悲恸的哀乐声，废品收购站前搭起了彩胶布，门口直起了十几口简易灶，简易灶上摆放着几口大铁锅，彩胶布下依次排开十几张圆桌，客人们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一场葬礼正在进行之中。 青州的葬礼很热闹，左邻右舍都会聚集到一起为逝者守夜送行，死亡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青州人开朗豁达，他们更愿意把死亡看作是生的开始，逝者死了，那么他就会转世投胎重新做人，所以没必要伤心痛哭，而是要微笑着送别，如此逝者走的安心，生者也能尽快走出悲伤。 虽说如此在场的每一二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丝叹息和感慨。 一天之内朱家失去了两个亲人，而且死的一个比一个惨烈。 朱玲玲跳楼粉身碎骨，至于老太太死的更加凄惨。 朱玲玲和她奶奶的遗照就立在香案上。 照片上的朱玲玲一身校服，笑靥如花，眼神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灵动。 老太太目光慈祥，笑容可掬。 而前天晚上她们还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朱建国戴着黑纱跪在母亲的灵前不停的往火盆里添加冥纸，火焰映红了他的脸，这个朴实无华的男人这会儿没有泪水，没有悲伤，只有一脸的疲惫。 他渴望找到凶手，但生活还得继续，他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家要养活，他拖不起了，所以不等破案他他就提前举行了葬礼，而他女儿的尸体这会儿还停放在殡仪馆的太平间里。 唐涛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也没人问他是谁，看着朱玲玲的照片唐涛久久不语，他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案子破了，可是朱玲玲还是死了。 这是他的失职，如果他的动作再快一些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任何安慰的话语，任何解释都无法挽回朱玲玲的生命，更无法平复朱家人的悲伤。 “滴滴！” 伴随着喇叭声老罗骑着一台电瓶车来到了现场。 老罗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些人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纷纷询问老罗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凶手。 “老罗，凶手抓到了吗？他们说凶手就是周友波的侄子段辉是吗？” 一个妇女刚刚提出疑问另外一个妇女立刻接过了话茬。 “就是段辉啊，不然都好几天了为什么警察还不敢公布呢？我听说段辉都被放了，他们警察根本就不敢抓，不想抓。” “是啊，他们就是一伙的！” 这些人只是随便煽动几句现场的气氛立刻变的激烈起来，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大，老罗周边的人围的越来越多。 老罗挥舞着手大声的和大家解释：“大家都别乱，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要听信谣言，案子现在正在调查，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那到底怎么样了？段辉是不是已经被放了？”有人大声问道。 这人一开头其他人立刻附和纷纷质问老罗。 “现在案子还在调查，有结论了我会告诉你们的。”老罗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案子还没破他不得轻易透露案情。 事实上段辉的确已经被放了，他就是一个傻子，他都不清楚他干了什么，抓了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这些人根本不会听，他们就咬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段辉已经被放了，为什么会被放因为他是段磊的儿子，周友波的侄子，警察惧怕他们，不敢得罪他们。 “说半天你们还是不敢抓，警察就是个笑话！” “老罗这样的人都能当警察你还指望他们什么？” 嘲笑，讽刺，推搡，老罗就像是一片树叶被人推来推去，他的解释被人群的愤怒吵闹淹没了，老罗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想解释，可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这个平时在大家眼里只能找找小猫的老警察这会儿成了众矢之的，大家将仇恨和不安全部发泄在了老罗身上。 唐涛在老罗身上看见了自己，无助又无奈，想解释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越是努力却越抹越黑。 群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 突然老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紧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唐涛心里一惊连忙冲了上去，老罗紧捂着腹部表情异常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滚落。 “老罗，你怎么样了？我送你去医院。”唐涛将老罗扶了起来。 “没事，我真的没事。” 老罗摆了摆手强忍着痛苦跨上了电瓶车，正要发动又一次趴在了车上，唐涛见状将老罗扶到了自己车上，迅速离开了现场。 “老罗，你这是什么病啊？”唐涛问。 “没事，晚上吃多了拉肚子，一会儿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就好了，你怎么来了？他们都不认识你，你身边又没有一个人，这要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 唐涛摇了摇头，道：“我就随便看看，话说你明知道这边的情况干嘛还来？” 老罗想了想，轻描淡写的说道：“因为这是我该做的，这是我的辖区，朱玲玲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她出了事情大家都想知道案子的进展，大家都是邻居，我也义务告知他们。” “可是你是警察，案子未破有些话你不能说。” “那我也得来啊，我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他们越是曲解我们我也是越是要来，我必须要跟他们说清楚，有困难找警察，现在他们有困难，我们当警察的怎么能退缩呢，好了，停车吧，我自己走路回去。” 唐涛犹豫了下在路边停下了车，老罗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了下去，他冲着唐涛挥了挥手渐行渐远。 老罗老了，他的背驼了，头发也白了，走路也有些蹒跚了。 但他的心没老，他不服输，看着他的背影唐涛有些莫名的感慨，有人喜欢出人头地，有人喜欢功成名就，但也有人选择默默无闻，老罗就是这类人，和他相比自己实在是差的太远。 第六十三章 搜查 这一夜唐涛睡的并不安稳，天不亮他又爬了起来，再次赶到了办公室。 李枭倒了电脑前睡着了，电脑屏幕依旧在闪烁，在他的边上摆着一桶已经泡好的泡面，忙了一夜他太累了，还来不及吃就进入了梦想。 唐涛没有叫醒李枭，他揉了揉脸坐在了自己的电脑前。 早上的时候其他人也相继回来了，大家把各方面的情况进行了汇总。 忙了一夜也没有抓到杜长捷，不过一个细节再次加大了杜长捷的悬疑，警方发现杜长捷当天晚上凌晨三点多就离开了南华，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换了一个车牌，当时破碎的车大灯暴露他的身份，离开南华以后杜长捷跑到了几百公里外的江城市。 这会儿两地警方已经展开了排查。 调查发现杜长捷曾经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夫妻俩还有一个宝贝儿子杜越。两年前杜越突然跳水自杀了，年仅十四岁，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杜长捷性情大变经常和老婆王玥吵架，邻居为此都报警了好几次，不到一年这对夫妻就走到了尽头。 杜长捷变成了孤家寡人。 为了搞清事情真相雷教授再次进行了分工，派人前去王玥的同时调查杜越当年自杀的真正原因。 早上八点多唐涛来到了杜长捷的家，一套位于高档小区内的豪华住房。 杜长捷的家很大，一百多平三室两厅，在南华这样一套房子市值不会低于一百万，家里装修的很奢华，不过却很凌乱，沙发上随意的丢着几件衣服，茶几上的灰尘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家里散发着一股霉臭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了。 “这么早？” 苏菲从卧室里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框，相框的玻璃已经碎了。 “没你早，有发现吗？”唐涛问。 “有，给你看看这个。”苏菲将相框递给了唐涛。 这是杜长捷一家的全家福，照片上的杜越已经是半大孩子了，长的英俊帅气，颇有几分杜长捷的英姿，而杜长捷本人这是标准的帅气老男人，西装笔挺，气势内敛，一家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这是我在床底下找到的，同事反映杜长捷这个人是个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没有什么仇人，他工作兢兢业业是个很靠得住的人，这个人无论从那一点他都符合你要找的嫌疑人。”苏菲说道。 唐涛点了点头又走到了杜越房间，这个房间里的墙壁上贴着浅蓝色的墙布，挂着海轮方向舵，装修成了一个大航海的世界，一侧的墙上博古架上放着数个奖杯，有奥术的，也有各种科技比赛的，甚至还有一枚省青少年科技进步奖的奖章。 可以说杜越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 房间的一侧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陈列着上百本书本，写字桌上的边上还挂着一个日程表，杜越一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除了上课他还要接受各种课外辅导，周一周五是奥术和英语，周末是跆拳道和体操。 “杜越自杀的时候才十四岁，我很难想像这么年轻的孩子怎么会走上这条路，比起别人杜越有着优越的家庭，父母都接受过高等教育，他要什么就有什么，为什么他就那么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是选择轻生。” 苏菲发自内心的感慨，这杜越也太冲动了。 “或许是为情所困吧。”唐涛将一个玻璃罐子拿了起来，罐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小星星。 “你们读书的时候应该也叠过吧，这叫幸运星，一般来说女生与女生之间会送这种东西，尤其是在情侣之间非常的流行，亲手叠的幸运星寄托了爱情也寄托了祝福，情窦初开，两小无猜，十四岁正是爱情开花的季节，甜蜜，温暖，回味悠长，这就是初恋的味道，当一个人第一次打开心扉之后她会时时刻刻关注着另外一个人，想着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他不高兴的时候自己也会发愁，他高兴的时候自己比他还要高兴，这就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说到初恋唐涛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哎，可是我读书的时候怎么没人追求我？”苏菲道。 唐涛扫了一眼苏菲的脸，又看了看苏菲的胸脯和大腿，笑而不语。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太小了？”苏菲有些挑衅的说道。 “没有，估计是因为你长的比较委婉男生们更愿意把你当兄弟吧。” “你！” 苏菲气的抓起一个储钱罐举了起来。 “别动！” 唐涛叫住了苏菲，苏菲的手悬停在了空中，她手上拿的是个石膏做的储钱罐，造型是个戴着帽子的男生，在模型的脚边有一个小盒子，应该是个笔盒，笔盒的一面凹进去了一块，似乎是半个心形。 “这个储钱罐应该是一对，还有一半应该是个女生，当两个笔筒合在一起就会呈现出一个完整的爱心，我想另外一半应该在女孩子的手上。” 唐涛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么小的孩子真的会为了爱情自杀吗？”苏菲有些怀疑。 “会，就因为他们太小太任性完全不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更不知道生命有多么的沉重，他们缺乏对生命的敬畏，思想单纯，我曾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十岁的女生仅仅是因为父母不让玩手机就跳楼自杀了，现在的孩子思想太前卫，如果家人不能正确的引导极有可能走上歪路。” “那和朱玲玲什么关系？”苏菲又问。 “或许就是因为朱玲玲这对情侣的关系才会曝光，朱玲玲这种不爱学习的不良少女长期混迹街头网吧，她们更乐意传播别人的八卦，尤其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同学，在他们眼里这些爱学习的孩子就是怪咖，她们更希望每个人都和她们一样，甚至说把堕落看成一种时髦，衣着暴露，打扮露骨，满口脏话，抽烟，烫头，对于那些不和自己同流合污的同学他们轻则讽刺打击，严重的时候还会动手，事后孩子的父母发现这件事情以后一定会将两人分开，杜越承受不了打击就走上了绝路。” 唐涛说的就是一种校园凌霸，也是当下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你说我都懂，我读书的时候曾经有个天狼帮，都是不良少年，后来被老师发现改成了天狼学习小组，我就是副组长。”苏菲说道。 “所以你没人追求也就不奇怪了。” 第六十四章 消失的东西 唐涛又在屋里走路了几圈，再次停在了杜长捷的卧室里。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 苏菲转了一圈，说道：“电脑！” “对，就是电脑，而且还是一台台式机。”唐涛走到柜子边上将上面的衣服全部丢到了一边，吹掉灰尘两个压痕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这两个压痕一个呈现出方形，另外一个为圆形，这应该就是主机和显示屏曾经摆放的位置，从灰尘来看电脑不久前应该还在使用。 “杜长捷不会逃亡的时候也带着台式机吧，有必要吗？”苏菲有些困惑。 唐涛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带着，应该是丢了或者毁了，杜长捷的离开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就策划好的，台式机这么笨重的东西带着也太不方便了，不过他干嘛要带走显示屏这就让我很费解了，显示屏又不值钱，还容易坏，难道他有急用没时间去买所以就一并带走了？” 说着唐涛拉开抽屉就把一个盒子拿了起来，从盒子里面的托架就看的出来这里面曾经放着一条领带。 “你没发现这里屋里一件西装都没有吗？” 唐涛这么一说苏菲转了一圈发现还真没有一件西装，床上还丢着几个衣架。 “杜长捷的电脑里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害怕被人发现所以这才搬走了电脑，台式机太笨重了，带着碍手碍脚，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找个地方毁了，找到杜越以及和他谈恋爱的女生，搞清楚朱玲玲和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个案子就破了。” 唐涛再次拿起了相框，长叹了一口气。 “本是一段甜蜜又温馨的爱情，却因为别人的干涉最终引发了一场悲剧，杜长捷失去了他唯一的儿子，而他又无法追求朱玲玲她们的责任，所以他要复仇，他的心智早就被仇恨扭曲，他要让朱玲玲复仇代价，要她们生不如死，秦娜那边你盯的怎么样了？” 苏菲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进展，比起朱玲玲这秦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交过的男朋友不下于无数个，和她上过床的男生不计其数，我已经安排刑警队的同时去查了，不过基本上没什么希望，秦娜这个人虽然不检点，但是她很圆滑，基本上没什么仇人，邻居对她的评价也还行，如果凶手要袭击她的话那晚上同样可以动手，但结果她什么事情也没有，这就说明秦娜不是他的目标，秦娜也不会成为他下一个目标，我估计这案子已经没有下一个目标了，不然他干嘛要跑啊？” 唐涛不置可否，苏菲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杜长捷还要作案他完全没必要当夜就跑吧，难道他害怕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枭拿着平板电脑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拍照。 “菲菲姐，唐医生，你们都在啊，我以为我是最早的呢，没想到你们比我更早。”李枭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推了推眼镜有些难为情的说：“唐医生，我昨天……” “别说了，不是你的错，小区的监控你查了吗？”唐涛打断了李枭的话，他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也不会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 “查了，杜长捷是案发当天下午离开小区的，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型的拉杆箱，这是视频。” 李枭在平板电脑上拨了几下打开了这段视频，视频有些模糊，但从身形以及开的车可以肯定这人就是杜长捷。 唐涛看了一眼拉杆箱说道：“这个拉杆箱绝不可能装下一台主机和显示屏，杜长捷一定在小区的什么地方把电脑丢了。” “我或许知道。”苏菲看向了窗外。 唐涛侧头一看也懂了，窗外不远处就是小区的人工湖，站在楼上就能轻易的将电脑丢进去。 “看来我们需要有人下水捞电脑了。”唐涛笑道。 “还有啊，我找到了泄漏朱玲玲行踪的人，他就是王枫，事发当天有一个微信好友询问王枫朱玲玲晚上是否有空，王枫就告诉这个人朱玲玲晚上要去陪二少，二少也就是段辉，如此一来凶手就知道了朱玲玲的具体下落，这个人的微信名叫东风，是王枫的老熟人了，两个人没有见过面，但聊的很熟络，王枫给他介绍过不少女孩子，这些女孩子的名单我都记录了，该微信的注册手机号正是杜长捷的，可以肯定他就是凶手。” 苏菲高兴的笑了，道：“都对上了，这就解释了杜长捷为什么下午就回离开小区了，因为他已经提前知晓了朱玲玲的行踪。” “是啊，这次他跑不了了。”昨晚李枭几乎是一夜未睡就为调查这件案子，现在终于搞清楚了他不由得如释重负。 “那些女孩子都和杜长捷发生了关系了吗？”唐涛问。 “应该有，因为每次交易之后王枫都会询问那些女孩子的具体情况，以此来判断要不要继续合作。” 唐涛摇了摇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苏菲看出了唐涛的心思，问：“你是想说这和你推断的不一样是吗？你说过杜长捷之所以没有性侵朱玲玲是因为他有一个女儿，现在的事实证明他没有女儿，而且他不但加入了微信群而且还成为了其中一员，我他看之所有没有凶器朱玲玲纯粹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生物信息。” “或许吧，帮我查一下杜长捷的社交圈，调出他的通话清单，越详细越好。” 唐涛再次看向了杜越的照片，朱玲玲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两个人会不会曾经就是一对情侣？可是朱玲玲的家里并没什么储钱罐啊，是因为分手了朱玲玲把储钱罐丢了吗？ 还是说朱玲玲就是一个第三者？ 那么这个第三者是谁？她现在又在哪儿？ 第六十五章 又出事了 经过警方的努力终于锁定了何佳伟的位置，了解了何佳伟的详细情况。 当看见何佳伟的照片的时候张力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就是那天他在医院楼下遇到的外号花哥的青年。 何佳伟的父母都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平时忙着工作也没时间照料何佳伟，所以何佳伟很早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不良少年，抽烟打架旷课，没事儿就泡在网吧里。 岳阳和张力在一个网吧的包房里找到了正在上网的何佳伟，这家伙头发蓬乱满脸油污，一双眼睛红的更兔子一样，一看就是一夜没睡了。 面对警察何佳伟不慌不忙，甚至还和岳阳谈起了条件。 “大哥，打完这把我就上中军了，你给我十分钟好不好？如果这把小鱼不拿五杀我吞粪自杀！”何佳伟一边说还一边奋力的敲击着键盘暂停了游戏，并且在公屏打字表示有事要暂停两分钟。 岳阳瞥了一眼屏幕，笑道：“可以啊，不过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现在就带你走。” “好好好，你说。” “你和朱玲玲是情侣吧，那你应该对她很了解了，你做了什么你应该也清楚吧？”岳阳问。 何佳伟点了点头。 “知道，不就是做外围的吗，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干过，自食其力没什么丢人的。” “你们去医院干什么？” “去看她啊，她是我女朋友我当然要去看看她，发现有警察我们就撤了。” “那么你觉得这个案子会是谁做的？” 何佳伟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她没仇人啊，我该问的都问了，大家都说没做过，我敢打赌凶手一定是个变态，换做是我抓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肯定那什么的，你们懂的。”何佳伟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应该明白我意思的表情。 这时候何佳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一个外号小刀的人。 岳阳抬了抬手示意何佳伟接电话，何佳伟犹豫了下拿起了手机。 “喂。” “喂，花哥，出事了，桃花出事了，她被人抓走了，你快来看看吧。”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 “在哪儿呢？你们人在哪儿？”岳阳一把夺过了手机连忙问。 “你是谁啊？” “你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她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我在视频里看见的。” 视频！ 岳阳心里一个激灵，大事不妙，这恐怕就是唐涛所说的第二起案子了。 “你人在哪里？” “溜冰场。” 电话挂断何佳伟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岳阳几个人直奔溜冰场找到了吓的六神无主的小刀。 岳阳拿到手机打开了视频。 视频里面一个粉色头发的女生被人绑在了一棵树上，嘴里塞着树叶，她的低垂着脑袋似乎已经陷入了昏厥之中，在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鲜血正从伤口不断的往外冒，身下已经有一大片土地被染红了。 情况紧急，岳阳立刻将此事告诉了雷教授，何佳伟几个人迅速被控制起来。 被抓走的小女孩叫张桃花，十五岁，东华乡人，出生在单亲家庭，父亲是个农民，张桃花一个人在市里读书，暂住在江南工业园。最后一个见到张桃花的就是她的男朋友小刀，两人昨晚八点多吃完晚饭之后张桃花就独自一个人回家了。 唐涛拿到视频只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没错，是他，他的视频不是传给小刀看的，而是警察，他知道小刀他们这样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报警的，和上次一样他是故意让我们看见的，而且他的行动升级了，上次他主动将朱玲玲丢到了派出所，而这一次他和我们玩起了时间赛跑，他割破了张桃花的手腕，如果一个人失血超过2000cc就如陷入昏迷，再多就会死亡，现在张桃花已经陷入了昏迷，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算是找到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上一次他只是让我们看见朱玲玲的惨状，而这一次他要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张桃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开始杀人了。” 说完唐涛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沮丧的说道：“他割开张桃花的手腕之后并没有急着拍视频，而是一直在边上看着，直到张桃花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之后才拍下视频传给我们，他这是给我们布下了一个死局，他很清楚我们绝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找到张桃花，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张桃花恐怕已经遇害了。” “那怎么办啊？求求你们救救她。”小刀说着就哭了出来。 “王八蛋！” 岳阳气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电话打的通吗？”唐涛问。 “打的通，可是一直没人接听。”李枭说道。 “张桃花的手机应该就在她的身边，现在一直打，如果能够唤醒张桃花我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唐涛说完看向了小刀何佳伟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十几岁的未成年，平时耀武扬威，可这会儿一个个吓的小脸煞白，全身都在打颤，都吓到了。 “能不能救下张桃花就要看你们几个了，我不吓唬你们，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在你们几个之中，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全力配合我们，请你们仔细的想一想张桃花朱玲玲她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把你们知道的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能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唐涛这么一说几个人更害怕了，两个女生吓的当场掉下了眼泪。 另外一边苏菲几个人再次拿起了视频进行分析，和上一次一样张力首先过目。 当频声音放大以后张力听见了粉碎机的声音，判断张桃花被困的地方应该有个采石场。 雷教授看了一会儿说道：“视频里的这棵树应该是广玉兰，这是一种从国外引进的观赏植物，植株高大，因为落叶频繁一般都栽种在不需要经常打扫的区域，比如公园，河岸这种地方，张桃花脚下的草皮并非天然草皮，而是种植草皮，不过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可能是个比较偏僻的公园。” “找到了！” 李枭兴奋的喊了出来：“在江南工业园的东边有一个大明湖，大明湖的周围栽种的就是这种广玉兰，每年花期大明湖就会聚集大量的游客，而现在正是开的最旺的季节，在大明湖的北岸有一个一座小山，采石场就在这个地方。” “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马上出发，越快越好！” 雷教授一声令下大批的警车呼啸着驶向了大明湖，大明湖的湖岸四周种满了广玉兰，繁花似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广玉兰特有的花香味，上百号警察冲进了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中。 很快警方就在一条土路下面找到了张桃花，大家一拥而上第一时间把张桃花解救了下来，张桃花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已经没了意识，岳阳探了一下张桃花的鼻息连忙缩回了手，摇了摇头，张桃花已经没有呼吸了。 医护人员将张桃花送上了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广玉兰下大片的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张桃花的手机就躺在血泊之中。 现场拍照取证勘查先后进行，这边的工作还没做完医院那边就传来了噩耗，张桃花因为失血过多休克死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从案发到解救警方只用了短短十五分钟，这已经很快了，然而对于一条生命来说这样的时间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它能够承受的极限。 第六十六章 禽兽 张桃花遇害的消息再次引爆了南华，警方又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朱玲玲头七没过又一个少女遇害了，很多人都在质疑南华警方的能力，各种谣言甚嚣尘上，周友波成了大家讨论的焦点，不少人传谣凶手就是傻子段辉，警察不是不查，而不敢。 法医韩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南华。 刑警队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异常的严肃，原本已经明朗的案情又一次蒙上了阴影。 “韩法医，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江帆问道。 这几天的鏖战江帆的嗓子都沙哑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我对死者进行了尸检，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LSD的残留，也就是麦角二乙基酰胺，这是一种强烈的半人工致幻剂，在很多新型毒品里也有这种成分，主要摄入手段为注射摄入，我们在死者的手臂上发现了很多针孔，可以确定她是一个长期吸毒的瘾君子，不过死者体内的LSD残留严重超标，她当时应该已经丧失了自我意识，死者身前遭受过严重的性暴力，身上有多处抓痕和咬痕以及大量外力所致的淤青，判断应该是皮带一类凶器抽打所致，我们在她的体内提取到了五个男人的生物样本，目前正在进行DNA比对，死者死亡原因为失血性休克而死。” 韩丽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张桃花生前吸食了大量毒品之后遭到了五个男人的虐待侵害，最后割开她的手腕慢慢的放光她的血，直至死亡。 这是何等的暴虐凶残，简直毫无人性。 而且这个案子比起朱玲玲的毁容案性质更加恶劣，手段也进一步的升级了。 这时候韩丽的助理小朵拿着资料走了进来，递给了韩丽。 “结果出来了，经过比对，确信五个性侵者中的一个就是杜长捷。”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也是大家最担心的。 杜长捷又回来了，而且这一次凶手变成了五个，上一次他只是毁了朱玲玲，而这一次他残忍的杀害了张桃花。 五个和杜长捷一样凶残的凶手，这件事情要是被捅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恐慌简直不敢想象。 压力就像是一座大山压的大家喘不过气来。 “他的行为果然升级了，这个疯子跟我们来了一招回马枪，我们都以为他跑了，谁能想到他又杀回来了，而且还找来帮手，他到底想怎么样？”江帆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眼睛里透着一股杀意。 “凶手可能有五个，但是未必都是杜长捷的盟友。”雷教授说道。 “教授这话我听不懂，他们五个一起侵害了张桃花这已经说明他们就是帮凶就是同谋。”江帆说道。 “未必，打个比方，几个小偷一起参与盗窃了一个工地，他们完全可能彼此不认识，大家不过是同行罢了，拿这个案子来说另外四个人有可能帮杜长捷，但他们和杜长捷未必就是朋友，唐医生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雷教授看向了唐涛。 唐涛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过资料也去过杜长捷的家里，杜长捷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内心很阴暗，但也非常狡猾，对于他来说再找四个盟友的风险太大了，他绝不会这么做，可如果只是要找到四个性侵张桃花的人那也太容易了，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去现场看看才能确定，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杜长捷是怎么盯上张桃花的？杜长捷真正作案动机又是什么？搞不清楚这一点或许还会有人遇害。” 还会有人遇害，唐涛的言论让本就凝重的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 一开始唐涛就认为这是连环作案，现在他的推理得到了验证。 会议室的门开了，梅映雪脸色沉重的走了进来，她深吸一口气用悲愤的说道：“凶手把侵害张桃花的视频发到了网上，你们看看吧。” 梅映雪打开了视频。 视频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四个流浪汉犹如疯狗一般凌辱了张桃花，张桃花眼睛微闭已经丧失了意识，身体的疼痛让她偶尔会呻吟几声。在这些人的眼里张桃花已经不是人了，是发泄的工具，没有半点的怜惜，而视频的拍摄者还饶有兴致的移动镜头。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大心脏，都见过大场面，可是看见这样的画面大家的心还是碎了一地，一股怒火从胸口直冲头顶。 雷教授的话不幸言中，杜长捷的确找了几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帮凶，而这几个人也毫无法律意识，肆意妄为，残忍暴虐，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够承受的极限。 而地点背景就在大明湖。 从连从不生气的雷教授这一次也火冒三丈，几乎是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这几个畜生再说。” “我亲自去！” 江帆拍案而起。 大批的警车呼啸着驶向了大明湖，在大明湖边上的一个棚户区警方找到了这些流浪汉。 见到警察几个家伙撒腿就跑，一场追击战随即展开。 岳阳跑的飞快，一个饿虎扑食就把一个流浪汉扑倒在地，流浪汉也不示弱，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岳阳抓住流浪汉的手腕砂锅大的拳头就招呼到了流浪汉的脸上，两拳下去就打的这个家伙眼冒金星鼻血狂彪，慢慢的散失了抵抗能力。 “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张力冲上来抱住了岳阳的手腕。 “你放开我，是他先袭击我的，我打死他又能怎么样？”岳阳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你疯了吗？他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你再打就是执法过度，你是警察，你比我清楚打死他会是什么后果，现在还不如去抓其他人呢。” 岳阳松开流浪汉再次追了上去。 这次抓捕犹如风卷残云，几个乞丐面对几十号警察毫无抵抗之力。 流浪汉们被送进了审讯室，戴上了手铐脚镣。 面对审讯这些人也不隐瞒纷纷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们的口供几乎一致，那就是杜长捷让他们这么做的，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他们根本就没去想，也不在意会怎么样，那么就是一群野兽，犯罪就是他们的本能。 第六十七章 工会的秘密 审讯室里小刀何佳伟等人吓的瑟瑟发抖，完全乱了阵脚，尤其是何佳伟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求你们不要放我出去，他们会杀我的，他们一定会杀我的，求求你们了，我不像死啊，我不想死。”何佳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裤裆里都湿了一大片，这家伙已经被吓尿了。 苏菲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你就当我不是男人好了，我告诉你们我……我砸过别人的车子，还偷过电动车，这些都能坐牢了吧？你们不要放我出去……” 何佳伟犹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主动说了出来，他这会儿已经被吓破了胆，宁可坐牢也不愿意出去。 见过有人竭尽全力为自己脱罪的，苏菲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要求坐牢的。 “嘿嘿嘿，你能不能不哭了，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 “我都说了我不是男人了。” 苏菲无语，这家伙怎么和唐涛一个德行居然承认自己不是男人，真是够怂的。 “好吧，你不是男人，这样，你想我们保护你的最好办法那就是尽快抓到凶手，所以你必须配合我们，要不然我们没有什么证据也只能把你放了。” “不要放我，我罪大恶极的，你们千万别放我，我什么都说。” “朱玲玲和张桃花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苏菲问。 “是桃花把她介绍给我的，听桃花说她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另外一边正在观看审讯的唐涛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到座位上叫来了李枭。 “我需要张桃花和朱玲玲所有网络信息，QQ空间，微博，社区，以及游戏账号，只要是具备社交关系的我都要。”唐涛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找到他们的共同点是吗？比如一起玩一款游戏。”李枭一点就透，明白了唐涛的意思。 “没错，我们一直在现实中寻找她们的关联去忽略了她们这些人的网络世界远比现实世界要丰富的多。” “你和我想到一起了，我已经找好了。” 几个人立刻开始工作，每人负责一个版块，张桃花和朱玲玲的QQ空间里都有彼此的照片，也出现了很多女孩子，其中有数人出现的频率还特别的高，李枭将这些女孩子全部罗列了出来。 “这是什么？”唐涛指着一张照片问道。 这张照片上张桃花站在了一面画着奇怪图案的旗帜前，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弓，cos成了女猎手。 李枭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好像是一款游戏的战旗，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查。” 说着李枭就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很快就有了结果。 “查到了，这是一个叫耀世大唐的游戏公会，工会里面有一百多人，已经建立好几年了，朱玲玲和张桃花都是该工会的成员，我通过游戏后台查到了她们的ID，朱玲玲叫紫色玲玲，而张桃花叫桃花妖，两人都是会里的骨干，张桃花在游戏里还有一个伴侣，此人叫羽哥，该会的会长叫至尊宝儿，同样也是个女孩子，真名周双双，15岁，南华本地人，家就住在东升路23号，她父亲我们都认识，就是周友波，该工会在几年前就是服务器的第一大工会，而这位至尊宝儿的装备也是最奢华的，全身上下估值起码超过五十万，你刚刚那张图片就是几年前该工会参加官方活动时候拍摄的cos秀。” “这个游戏不需要实名认证吗？”唐涛又问。 “要，朱玲玲和张桃花用的都是他们父母的身份证。” “那你能不能查一下杜长捷夫妇的身份证，看看他们的ID是什么？” “可以。” 在别人眼里想要进入一款游戏的数据库绝非易事，不过对于李枭这样的电脑高手来说这就是小儿科，分分钟的事情。 “有了，杜长捷的ID叫不死战神，他曾经也是耀世大唐的主要骨干之一，不过在两年前就被踢出了工会，这个ID已经好几年没有登录过了，最后一次上线记录也是两年前。” 两年前真是杜越自杀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ID的所有者应该就是杜越。 “我找到了杜越的网络空间，小家伙喜欢摄影，拍摄了数百张照片，他们父子的关系极差，杜长捷非打即骂，杜长捷有严重的家暴倾向，杜越曾经发过几条说说表示他再也呆不下去想离家出走了，甚至还留言要自杀，我还发现了他的笔记本。” 李枭又把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唐涛。 “在杜越开通空间以前他的日记都写在这个本子里，开通空间之后这个笔记本就再也没有通过了，笔记本的密码锁已经被破坏了，我怀疑杜长捷偷看过杜越的笔记。” 唐涛往椅子上一靠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个案子就是几个小鬼之间的恩怨引发了一系列灾难，我们必须找到周双双，她有生命危险！” 事不宜迟警方立刻行动直奔周友波的家。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周友波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女儿同样也是一路货色，说实话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去救她。” 警车上岳阳很是不爽的埋怨了一句。 “是啊，不过周友波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的女儿会牵连其中吧，如果这次案子被坐实那么我看他怎么办？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看看他的精湛演技了。”苏菲笑着说道。 雷教授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啊，哎，注意一下你们的言行好不好？不管周友波做过什么，你们怀疑他犯罪了，可是你们也得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教授，我们乱说了吗？我们这次是救他女儿的，他得谢我们，大家说对不对？” 岳阳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起哄，雷教授只能无奈苦笑。 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周友波的别墅，不过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几个黑衣保安横在门口鼻孔朝天一脸的孤傲表情，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你们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进去！”保安队长拒绝开门。 岳阳探出头来打趣说道：“朋友，你的意思是警察来了也要预约？你们老板的女儿可能被绑架了，你再不去通知出了事情你负责。” “那是我们的事情，没有预约就不许进去。”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快开口，快！” 保安打开了大门，岳阳将车停在了大门口。 中年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刚刚江队长已经给我们老板打过电话了，他正在回来的路上，这位就是雷教授吧？我姓彭，是这里的负责人。”中年人主动伸出了手。 “我是雷天鹏，请问你们周双双在家吗？”雷教授问。 “她……她已经联系上不上了，你们里边去，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都变的严肃起来，糟糕，还是迟来一步，周双双已经出事了。 第六十八章 剧情重演 彭助理表示周双双早上的时候就出去郊游了，现在真是放暑假的日子，周双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出去玩，周家人对她也很纵容，基本上都不会管着她。 不到十分钟周友波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跑的气喘吁吁。 “雷教授，各位，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只要能救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周友波说完又把一个神色慌张的青年叫了进来，“这是小谭，是双双的司机，你们有什么事情问他吧。” 叫小谭的青年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看来刚刚已经挨过打了。 “你别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和周小姐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在什么地方？”雷教授问。 “我……我们是早上的时候分开的，就刚刚出门不久，她不让我跟着，她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友波急的自冒冷汗，不停的搓着手，一张脸憋得通红，这一次他是真的着急了。 市郊的一间破旧厂房里，周双双被人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她泪眼朦胧吓的瑟瑟发抖。 杜长捷搬来一个破桌子摆上一些水果，然后拿出杜越的照片仔细的擦了擦立在了桌子上，再之后点了一炷香摆了摆插在了照片前面。 最后杜长捷在儿子的照片前点燃了冥纸，火光熊熊，青烟袅袅。 看着儿子的照片杜长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儿子，爸今天就要给你报仇了，当初害死你的几个小贱人她们一个都别想跑，看看她，记得这张脸吗？” 杜长捷说着就走到了周双双的面前，周双双吓的哭了起来，连连求饶。 “杜叔叔，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放了我，我爸有钱，我让他补偿你，多少钱他都会给你的。” 提到钱杜长捷的脸色明显就变了。 “闭嘴！” 杜长捷一声吼了出来，表情变的狰狞起来，他一把掐住周双双的脖子上大声咆哮：“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爸爸在南华不是很牛吗？不是无所不能吗？那我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无能无力！” 说着杜长捷就拿出了周双双的手机，开机，然后直接给周友波发去了视频。 看见女儿发来的视频周友波没有马上接，而是递到了雷教授的面前。 “李枭，把视频同步到电脑上，其他人都站开。” 在雷教授的安排下周友波接了视频。 杜长捷出现在了大家眼前，视频一通周双双立刻就呼喊起来。 “爸，你快救我，你快救救我！” 周友波也急了，连忙说道：“双双，你别怕，爸爸一定会救你的，朋友，你是谁？你别伤害我的女儿，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算我求求你了。” 杜长捷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南华大富豪周友波居然求我了，哈哈哈，太好玩了，好啊，那你跪下。” 周友波只是稍微的迟疑杜长捷的匕首就抵在了周双双的脖子上。 “别！” 周友波喊了出来，举起手说道：“好，我跪下。” 说着周友波就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好，太好了，哈哈哈，来，学狗叫。” 现场的气氛非常的紧张，李枭将视频信号同步到了电脑上，众人立刻进行分析。 雷教授拿起纸笔迅速写了一句话递到了周友波的面前。 “拖住他，一定要稳住他的情绪。” 周友波一咬牙汪汪汪的学起了狗叫，杜长捷笑的更加的开心了，几乎癫狂。 “朋友，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要杀要剐都可以，请你放过我女儿，她只是一个孩子，和她无关。”周友波跪在地上几乎哀求了。 “哈哈，你说的太对，冤有头债有主，而我的冤家就是你的女儿，是她害死了我儿子。” 杜长捷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叫你边上警察不要躲了，我都知道了，出来谈谈吧，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你们聊聊。” 现场鸦雀无声。 雷教授犹豫了下出现在了镜头里，他坐在了沙发上。 “杜长捷，你想说什么？” “我见过你，青州重案组的是吧？”杜长捷问。 “是的，我叫雷天鹏。” 杜长捷点了点头，道：“我就说警察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了，原来是有高手帮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害死另外一个人是不是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是当然。” “很好，可如凶手不满十四岁呢？那她杀了人是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雷教授犹豫了下说道：“你儿子的死我们也很遗憾，不过你这样以暴制暴就能解决问题吗？” “不要避重就轻！”杜长捷再次发飙，“我回答是就可以了，我们伟大的未成年人渣保护法规定嫌疑人如果未满十四岁就算是他犯法也不会坐牢。” 杜长捷拍手鼓掌。 “好啊，太好了，对人渣保护的太周到了，杀人都可以不用负责的。”杜长捷将杜越的照片递到了大家面前。 “看看，这就是儿子杜越，他就是被你周友波的女儿害死的！都看清楚了，他拿过市里的科技进步奖，拿过全国的奥数比赛第一名，他得过的奖数不胜数，他比谁都要优秀，可是他却被周双双朱玲玲她们给害死了，他才十四岁，他是为唯一的儿子，我走到今天这步都是你们给逼的！” 第六十九章 最后的机会 当警方找到杜长捷的家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已经被查到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绑架了周友波的女儿，这一幕和上次黄胜平绑架周友波的儿子何其相似。 不一样的是上次黄胜平是针对周友波来的，而这次则是他的女儿，和周友波关系并不大。 只不过这一次周友波的态度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上次为了自保他连儿子都不可以不要，可这一次为了女儿他跪在了地上任由杜长捷摆布。 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局势十万火急。 张力几个人在一旁看着视频尽可能的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301！” 张力指着周双双身后的玻璃窗压低了声音，顺着他的手指大家都看见了，这扇玻璃窗上有个用绿漆写的数字，虽然数字有些残缺，但还是可以看的出来写的就是301。 在这个数字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五角星，标准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 雷教授稍加思索说道：“这应该是南华301兵工厂，不过九十年代这个厂就已经废弃了，而地址就在老城区后面，必须马上派人过去救援，就算是救不了人能拖住杜长捷也是好的。” 江帆看了一下手表面露难色。 “就算是我现在派特警过去最起码也需要半小时，而且兵工厂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对于里面的构造我们一无所知啊。” “不行，半小时肯定来不及了，老罗不是在老城区吗，让他上吧，我相信他可以完成任务，他在老城区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老城区的环境了，来不及考虑了，除了唐医生和李枭其他人现在就出发，越快越好。” 江帆犹豫了下点了点头，他的心里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火花派出所就老罗和一个刚刚毕业的户籍警王强，一老一小张战斗力非常的有限，老罗年迈已经很多年没有执行过去抓捕任务了，而且就他那老迈的身体还能跑得动吗？至于王强那完全就是一个新手，就算是日常巡逻都捉襟见肘了，这会儿要他们去救人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但江帆已经没得选择了，他必须将赌注押在他们身上。 命令即刻下达，南华警方多路警察呼啸而出直奔兵工厂，江帆的命令就一条务必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如有必要可以击毙杜长捷。 江帆拨通了老罗的电话，说明了缘由。 “老罗你们派出所有配枪吗？”江帆问。 “没有。” 火花派出所这样一个马上要撤销的单位早在几年前就没有配枪了，整个派出所上上下下能用的武器就只有两根甩棍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你和王强的任务是摸清杜长捷的具体位置，盯住杜长捷就可以了，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冒险，我们的支援很快就能赶到？你明白吗？” “多久能到？”老罗问。 “半小时。”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你真会挑时候，说吧。” 江帆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罗居然还在谈条件，这分明就是要挟，他这种人就不该留在警察队伍里。 “如果我们完成了任务你把小王调走吧，他不适合呆在老城区。” “好，我答应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虽然不清楚老罗的用意江帆还是答应了，现在他已经没时间考虑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们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老罗打开抽屉将一个松木盒子拿了出来，盒子上镌刻着几个红色的五角星，打开盒盖一根富有年代感的甩棍就躺在里面。这根甩棍还是当年兵工厂打造的，老罗定期都会擦油保养，虽然已经是几十年的老物件儿了依旧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这是要出去？”王强问。 “对，出去，杜长捷绑架了周友波的女儿，就在兵工厂，现在我们要去执行任务，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吧。” 老罗说着又将一件防弹背心丢给了王强。 王强一听这话吓的脸都白了，他刚刚毕业平时基本上都待在派出所里，还从未执行过类似任务，这会儿要他去面对一个穷极凶恶的歹徒他是打心里害怕。 “我……我可以不去吗？”王强颤抖着问。 “不行，这是命令。” “你们可以等支援啊，不必这么着急吧？”王强目光闪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老罗一愣，一把揪住王强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道：“怎么，你还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吗？你知不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一辈子都升不上去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哪怕是抓个小偷他们都不会让你去做。” “我不想立功，也不想升官发财，像你这样也挺好的。”王强有些倔强，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把背心套在了身上。 “千万不要像我，不然等你老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我这脾气已经是一辈子了，改不了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应该站的更高看的更远，走！” 老罗走出派出所将巡逻摩托推了出来，跨上摩托轰了两下油门，发动机发出一阵强劲有力的轰鸣声，王强拿着一根警棍坐在了老罗的身后。 一声怒吼摩托车朝着兵工厂急驰而去，冷风呼呼的吹着老罗的脸庞，他眯着眼睛表情异常的严肃，他已经记不清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执行过类似任务了，如果不是这身警服已经没人记得他是一个警察了，就连那些临时工协警都看不起他。 都说老罗老了，他跑不动了，除了找找猫狗他还能干嘛？ 当老罗从不服输，更不服老。 “师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王强问。 “说。” “我听他们说你其实有好几次升迁机会的都被你拒绝了，为什么？” 老罗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走不了了，我的根在老城区，去别的地方我不习惯。” “那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当警察，因为你一旦干了警察就一辈子都是警察，再也改不掉，如果我去做生意的话估计已经没有马云什么事情了。” 王强被逗乐了，有些话他问不出口，既然老罗后悔当警察为什么一干就是一辈子？ 第七十章 你忽略了一个凶手 别墅里面谈判还在进行之中。 周双双看见周友波哭的更加的伤心了，不停的求饶，周友波看见这一幕心都碎了，跪在地上说的口干舌燥，就差没有磕头了。 “兄弟，你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女儿什么都可以。” 周友波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声音都哽咽了。 “什么都可以？我现在要你去死你答应吗？你舍得拿你的命换你女儿的命吗？你不敢吧？要救你女儿也不是不可以。” 周友波一听这话连忙追问：“好，你说，你要怎么样？” “我现在就要你发布一条公告以你个人的名义捐赠一千万给沐溪希望小学，并且这笔钱必须马上转过去，同时你们还得承诺一年之内翻修希望小学，扩大规模，另外你必须现在就给我写保证书，你和你边上的警察都必须签字盖章，然后把保证书也发到网上。” 沐溪希望小学是什么地方？周友波根本就没听说过。 周友波看向了雷教授征求雷教授的意见，雷教授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答应。 “好，我现在就写，那我可以起来了吧？”周友波问。 “起来吧。” 周友波叫来助理准备纸笔当场就开始写保证书，同时让助理去发布公告。 李枭很快就查到了这个学校，该学校在远离南华市区的沐溪镇，距离南华最有五十多公里，而且这还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残疾人学校，收留的都是残障孩童，学校的前身是沐溪镇孤儿院，两年前由一个叫陈文静的大学教授创办，学校的现任校长也是陈文静，该校完全免费，所有经费都靠社会募捐，完全就是一个公益性质的学校。 “教授，我能和他聊两句吗？”唐涛问。 雷教授将手机递给了唐涛。 唐涛坐到周友波的边上，第一次和杜长捷以这种方式见了面。 “杜先生你好，我去过你家了，认得这个吗？”唐涛将一个笔记本拿了出来。 笔记本很小巧，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的锁扣已经被破坏了。 “这是我儿子的东西。”杜长捷认出了笔记本。 “没错，是你儿子的，你应该偷偷看过吧？你不知道密码所以就粗暴的破坏了锁扣，你们家的家教非常的严格，你对儿子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所以从小你就给他报了很多兴趣班，事实也如你说期待的，你儿子的确很优秀，你一定很骄傲吧？” 提到杜越杜长捷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骄傲笑容。 “没错，我儿子的成绩长期都是全班第一，全校前十，他拿过的奖状不计其数，可是这又能怎么样，都被这个贱人给害死了！”说着杜长捷再次露出了凶恶的表情，周双双吓的瑟瑟发抖。 “他如此的优秀你奖励过他吗？你说过一句鼓励的话吗？没有吧，因为你永远都不满足，你认为这样做只会让你儿子骄傲自满，对不对？” “对，我有做错吗？现在有几个家庭不是这样的？我的儿子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所以你要杀了她替你儿子报仇？” “是。” “你这么做值得吗？其实你儿子他只是早恋，他和那个女孩儿彼此喜欢，可是你却从中阻挠，你打他骂他，偷看他的笔记，你儿子长期都生活在你的家暴阴影之中，我可以理解你望子成龙的心情，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儿子十四岁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就因为你的霸道他打小就怕你，有什么事情他都不敢和你说，唯一发泄的办法就是写日记，发现你偷看日记之后他就不得不转移阵地在网上发泄心情，你不觉得你做的很过分吗？” 唐涛的语气很平静，直视着杜长捷。 “那又怎么样？我都是为了他好，年少不读书以后长大了就是废物，我是吃过苦的人，我知道穷的日子有多难熬，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过的好点，这也有错？” “当然没错，你的想法和很多家长都一样，他们从孩子出生就为孩子规划好了一切，读什么书，选什么专业，长大了做什么都想好了，可是人是有差异的，也是有想法的，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什么，你了解你儿子吗？你知道他喜欢做什么吗？” “喜欢打游戏。” 唐涛摇了摇头，说道：“你又错了，游戏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真正喜欢的是探险，是摄影，他想当一个自然摄影师，在他的空间里有上百张他自己拍摄的照片，他从未快乐过，他活的很累，他的内心非常的空虚，所以他早恋了，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内心苦闷的人，那就是属于他的伊甸园，可是你却粗暴的阻止了这一切，你横加干涉，你让他颜面扫地痛苦不已，你别否认，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父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 “我……” 杜长捷噎住了，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吵就是骂就是命令，从来他都是他命令杜越做什么杜越就得做什么。 “没有，你从来都不听他的意见，在你眼里你的话就是圣旨就是真理，他必须服从，你总是拿你的经历说道，一再告诫你儿子不读书会有什么后果，一再讽刺他别人家的小孩多么的优秀，你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你小时候接受的也是这样的教育，你的父母从小就告诉你不读书以后一辈子都是穷人，你穷怕了，你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长大，你把读书，把成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你和那些把孩子送进所谓的衡山二中的家长有什么区别？不许孩子有娱乐活动，不许玩手机，这就像是生产线，这样的学生不可否认他们或许会考上好的学校，跻身成为人才，但他们永远都成不了天才，他们的童年是悲哀的，压抑的，很多人表面上归顺性格其实早就扭曲了，我理解你们望子成龙的心情，可是教育孩子不是你这样教育的，你自负，自卑，你受尽白眼所以你更希望你儿子出人头地，说什么学习是为了他，其实也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他的优秀就是你炫耀的资本……” “你别说了！” 杜长捷一声吼了出来，道：“你知道考上清华北大意味着什么吗？你读过清华北大吗，就知道夸夸其谈。” “没读过，在美国硅谷有成千上万的清华北大学子，他们应该是美国人了，清华北大每年都把大量的学子送去美国，并以此为荣，虚荣就像是病毒，他们就和你一样，可是清华北大就是人生的全部吗？除了读书就没有出路了吗？你年轻的时候经历过被家人逼着读书的痛苦，我很同情你，但你不该把这种痛苦强加在你的孩子身上，教育需要引导，而不是强迫，当你肆无忌惮的侵犯他的隐私你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他一再退让最终退到了悬崖边上，你毁了他最后的念想。”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你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吗？让她告诉你吧！” 第七十一章 祸起萧墙 杜长捷揪住周双双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害死我儿子的，不说我就杀了你。” “别，兄弟别冲动！”周友波抬起手瞪大了眼睛。 周双双吓的哇哇大哭。 在周双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真相浮出了水面。 两年前杜越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南华最好的私立中学常青藤中学，这是一座贵族学校，来读书的要么是成绩非常的好，要么就是家里特别的有钱。 而周双双就属于后者。 在学校里杜越光芒四射，不但高大帅气成绩更是名列前茅，而且他的爱好非常的广泛，为人也很健谈，因此他俘获了一大堆美少女的欢心，这里面就包括周双双。 周双双很有钱，她要什么就有什么，身边永远都不缺追随者。 然而杜越拒绝了周双双。 一次偶然的机会周双双的朋友朱玲玲将杜越拉入了周双双的游戏公会，为了拉拢杜越周双双为杜越打造了一身价值过万的装备，让他成为了全服数一数二的高手。 两个人也在游戏里冰释前嫌成为了好友。 周双双也从一开始的欣赏变成了喜欢，当她提出在游戏里结为伴侣的时候再一次遭到了拒绝。 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周双双一气之下将杜越赶出了工会，同时发动全服网友追杀杜越，可杜越根本不服软，为此周双双在现实中找人狠狠的收拾了杜越，要求杜越道歉，可杜越就算是被打到了鼻血狂彪也不愿意低头。 周双双长这么大就没有如此憋屈过。 一天朱玲玲告诉了周双双一个好消息，她找到了杜越为什么拒绝周双双的真正原因，因为杜越早就和一个叫陈婉仪的女生在一起了。 于是周双双就让朱玲玲盯着杜越，伺机进行报复。 机会终于来了。 两年前的一个夜晚，杜越和陈婉仪越过了雷池偷吃了禁果，周双双得知以后立刻带着朱玲玲张桃花前去抓了一个现行。 当三个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床上的两人惊呆了，陈婉仪吓的尖叫着缩到了被子里。 周双双抱着手冷冷的看着两人。 “你们想怎么样？”杜越问。 “想怎么样？你说我想怎么样？把被子给我掀开，你们都敢做还害怕人看吗？” 周双双一声令下张桃花和朱玲玲上前抢走了被子，杜越两个人完全暴露在了三人眼前。 “拍照！” 朱玲玲和张桃花又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还录下了视频。 周双双得意的笑了。 “杜越，你说如果我把你们的事情发到网上会怎么样？” “双双，你别这样，你们要怎么样冲我来就是。”吴越将陈婉仪抱在了怀里，直视着周双双。 周双双耸耸肩，道：“哟，还挺有男子汉气概啊，那可以啊，叫我一声姑奶奶听听。” 杜越有些犹豫。 “怎么，开不了口？” “姑奶奶。”杜越最终还是屈服了。 三个人都笑了。 “跪下，学狗叫。” 杜越又照办了。 “把他给我绑起来。” 张桃花和朱玲玲上前又把杜越绑了起来，就算是平时很有主见的杜越这会儿也乱了手脚，可这种事情周双双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轻车熟路丝毫不慌。 “双双，我错了，你放过我们吧，你答应做你男朋友就是。” “啪！” 周双双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呸，你以为老娘缺男人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娘喜欢你那是给你面子，你他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早干嘛去了。” 周双双又让张桃花和朱玲玲把陈婉仪拉了起来，她走到陈婉仪的面前就像是审视犯人一样上下打量着陈婉仪，然后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 “臭婊子，我还以为你是仙女呢，原来很一般啊，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我就不知道你是靠什么吸引他的，你不是喜欢玩吗，那今天就好好玩玩儿。” 三个女生肆无忌惮的蹂躏着陈婉仪还拍下了全过程，吴越被绑着只能在边上干看着。 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三人这才罢手，陈婉仪被打的全身都是伤，她倒在了地上，周双双踩着她的脸朝她身上吐口水，一边折磨陈婉仪还一边辱骂杜越。 闹够了之后周双双留下了一句狠话，从今往后这两人必须分手，同时不得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就把视频和照片公布出去。 真相瞠目结舌让人背脊发寒，难以想象这三人还都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她们居然如此的残忍狠毒，比起成年人有过之之而无。 “周友波，学狗叫的滋味不好受吧？这都是你女儿做过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就是你这样的人渣才教育出来如此人渣的女儿，你还说你没责任吗？” 杜长捷狠的牙根痒，周友波也没想到他女儿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 “陈婉仪受不了打击疯了，我儿子也不甘受辱选择了自杀，现在你们告诉我她们几个难道不该死吗？”杜长捷的眼圈儿红了。 周双双朱玲玲张桃花这三人虽然没有杀人，却给杜越陈婉仪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心理创伤，最终陈婉仪精神崩溃疯了，杜越自杀，三人毁了两个家庭，害死了杜越，她们的行为堪比杀人。 “你可以找我啊，多少钱我都赔你，再不成你可以报警啊。”周友波说道。 “住嘴！” 杜长捷一声吼了出来，无奈苦笑摇头。 “赔钱？你赔再多的钱我儿子就能活过来了吗？报警有什么用？你女儿她们不满十四岁，就算是报警警察能拿她们怎么样？有法律保护她们，可是为什么法律不能保护我的儿子啊，为什么？你们警察告诉我？未成年保护法到底是保护谁的？而且陈婉仪是无辜的，我一但报警这件事情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已经够惨了，我不能害了她，所以我决定自己报仇，我要她们付出代价，我要她们生不如死。” 杜长捷哭了，泪水夺眶，这些话已经压抑很久了。 “你们不要跟我讲什么道理，我就问一句，如果死的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会怎么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周友波，你自己说，你女儿该死吗？” 周友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不停的求饶。 “兄弟，我错了，小孩子不懂事，这都是我的过失，你放过她，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保证书我已经写好了，你看。”周友波将保证书拿到了镜头前。 杜长捷似乎已经没耐心了，众人越发的不安起来，杜长捷似乎已经不想活了，他要同归于尽！ “杜长捷，你要杀的人应该不止她们！”唐涛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 “其实你忽略了一个重要凶手。” 第七十二章 搏命 杜长捷思索了一下，似乎并没有遗漏什么。 “谁？” “你！” “我？” 杜长捷有些不明白唐涛的意思。 “你在开玩笑吗？你知道我对我儿子有多好吗？我会害死他？” 唐涛摇了摇头，说：“不，那不是好，更不是爱，其实你才是伤他最深的人，每次你都是以‘我是为你好’这样的理由强迫他去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无论他做的再好你都没有一句赞扬，你永远都板着着一张脸告诉他，你并不是全校第一，不是全市第一，在你前面还有很多对手，不能骄傲不能放纵，你总是一副父亲的姿态，总是在说教，不停的灌输你所谓的大道理，可是他才十四岁，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成熟，你扼杀了他的童年，当看着别的小伙伴出去玩而他只能上补习班的时候你知道他有多失望吗？别跟我说你很少打他，可语言暴力对心灵的伤害远超过身体上的痛苦，他一定很听话吧，其实那不是听话而是害怕，他从内心畏惧你，他早恋的时候你没有采取温和的方式，反而诉诸了暴力，所以他遭受凌辱也不敢告诉你，可以想象一但他告诉你真相肯定逃不了一顿暴打，他累了，身心俱疲，他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总有一天他的事情会暴露，他是尖子生，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他无法接受从高处跌落，更无法忍受你的暴力，但他又找不到宣泄的口子，可以想象事发后的几天他一定很绝望，就是在这种情绪下最终他选择了自杀，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解脱，如果你稍微能够尽责任一点，稍微能够听听他的意见，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霸道粗糙的教育方式害了他，你敢说你没有责任吗？” 杜长捷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杜越死前的几天发生的事情。 有次他下班回来就发现儿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还特意的为他泡了一壶茶。 “爸，你回来了啊，喝茶吗？”杜越期待的看着父亲。 “不喝，有什么好喝的？你作业写完了吗？”杜长捷黑着脸说道。 “写完了，我……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说什么事情？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又不想去补习班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想都别想，补习班必去，期中考试进了年级前五暑假你那儿别想去，你知不知道你王叔叔家的女儿考了多少分？一天就知道玩……” 杜长捷吧啦吧啦的说个没完，杜越再也听不下去了径直回了房间。 现在想来他当时要说的恐怕就是这件事情了，是自己错过了挽救儿子最后的机会，他泡茶就是为了讨好自己，就是害怕自己生气，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啊。 回想这些年自己对儿子几乎没有什么笑脸，永远都在责骂，永远都在拿儿子和别人比较，永远都说儿子不中用，他喜欢什么自己就阻止什么，几年了，他没有带儿子出去旅游过一次，除了买复习资料他从未问过儿子的想法。 如果自己稍微关心他一点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我……”杜长捷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的声音哽咽了，表情变的很痛苦。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错过了最后挽回的机会。 “杜长捷，你儿子是多么的希望你能好好的和他谈谈，你儿子的死很多人都有责任，周双双她们固然有错，但我们也必须反思，警察该反思如何执法，家人该反思教育反思，早恋，校园凌霸，这都是社会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了的，这需要全社会来努力，而不是以暴制暴，你害死了朱玲玲，她的奶奶伤心过度也自杀了，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你口口声声不想殃及无辜，难道她不是无辜的？她又做错了什么？还有张桃花，你的手段是不是太残忍了？” 杜长捷低下了头，他犹豫了。 “杜叔叔，害死你儿子的不是我，他是跳楼自杀的，你放过我吧。”周双双突然开口说道。 唐涛心里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刚刚还在犹豫的杜长捷瞬间怒火中烧，他一把掐住周双双的脖子凶相毕露。 “贱人，那还不是因为你！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你们这种人渣的下场，法律不能制裁那我就来制裁你们！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大，我现在只是一个父亲，我只想为我儿子报仇，周友波，我今天就要毁了你的女儿，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 说着杜长捷就举起了刀。 “不要！”周友波和唐涛几乎同时吼了出来。 “住手！” 一声暴喝，老罗出现在了门口，手握警棍表情凝重，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杜长捷身后的窗户，此刻王强就埋伏在窗户下面。 “杜长捷，你把刀放下，有什么事情可以谈。” 老罗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谈什么？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今天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 杜长捷红着眼睛表情凶恶，老罗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王强偷偷推开窗户爬了进来，但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生疏了，脚下一滑直接摔进了屋里。 杜长捷猛的一回头，也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老罗拼尽全力冲了出去，正准备出手的时候杜长捷已经转过了身，老罗高举甩棍狠狠的抽在了杜长捷的脖子上，杜长捷被的惨叫一声踉踉跄跄的蹿出去了好几步，这一棍子力道很大，甩棍都抽飞了，但是杜长捷的匕首也深深的刺入了老罗的腹部。 老罗一咬牙一个饿虎扑食将杜长捷扑倒在地，他想压住杜长捷，但杜长捷身强力壮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一脚将老罗踹开了，他刚想起身老罗又抱住了他的脚。 鲜血顺着老罗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涌，地面都被染红了，王强在一旁完全看傻了。 “快来帮忙！”老罗大声喊道。 王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一咬牙学着老罗压在了杜长捷的身上。 杜长捷猛踹老罗的胸膛，老罗死死的抱着就是不撒手，一脚，两脚，终于老罗松开了手，他被踹到了一边，当杜长捷想要推开王强的时候才发现王强已经把他们两个拷在了一起，他的双手紧紧的搂着杜长捷的腰发出了困兽一般的嘶吼声。 镜头那边雷教授的眼睛红了，两行热泪在眼眶中打转，周友波丢掉手机撒腿就往外跑。 杜长捷腾出一只手来对着王强的脸就是一通狂揍，王强被打的鼻青脸肿鼻血狂彪，但他就是不撒手。 外面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林城路派出所的警察赶到了现场。 杜长捷慌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将一粒药丸倒进了嘴里。 警察冲上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第七十三章 牺牲 杜长捷被抓了，老罗和王强以及周双双都被紧急送往了医院，乌黑的地面被鲜血浸染成了红色，老罗陷入了昏迷之中。 还在半道杜长捷就已经不行了，他眼神迷离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这分明就是中毒了。 “杜长捷，你挺住，马上就到医院了。”岳阳拍打着杜长捷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杜长捷咳嗽几声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活够了，我要去见我儿子了，我要给他道歉，我也累了。”杜长捷看向了窗外。 窗外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这是现实的世界，罪恶的世界，他眼里的无间地狱，这个世界他再也不值得留恋。 一路上警笛声呼啸，连闯数个红灯以最快的时间赶到了医院。王强只是轻微脑震荡，半路的时候就清醒的差不多了。 老罗和杜长捷同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江帆和雷教授等人都先后赶到了医院。 走廊上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市局的领导都来了，所有人都守在了急救室的外面。 没多久医生将周友波和雷教授等人叫到了一边。 “周小姐的情况很糟糕，我们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到了大量的百草枯，判断是通过静脉注射进去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周友波的老婆一听这话当场昏厥了过去，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不可能！” 周友波一把揪住了医生的衣领，瞪着眼睛大声咆哮：“不可能的，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岳阳见状连忙拉开了周友波，周友波哭了，连连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百草枯是一种除草剂，一旦服用将会造成不可逆的肺泡纤维化，最终会蔓延到全身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伤者会在通苦中挣扎两到三周死去，死状极其凄惨痛苦，而且全世界都无药可救，除非是假药不然必死无疑。 口服还能洗胃，可如果是静脉注射那么洗胃毫无作用，而且吸收的更快，扩散的更快，死的也更快，基本上已经宣告了死刑，到时候周友波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痛苦中死去而无能为力，再多的钱再好的医生也都无济于事。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绝望吧。 周友波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这比直接杀了他女儿还要更加的难受。 经过一个小时的抢救杜长捷不治身亡，死因为氰化钾中毒。 其实到医院的时候杜长捷就已经死了，氰化钾是剧毒，基本上几分钟就会死人，杜长捷早就想好了一切，他让周友波经历绝望看着周双双死去，同时他也不想活了，之所以服用氰化钾就是不想大家救他。 得知老罗受伤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医院，江帆的电话更是没有停过，副市长的电话接完省厅的电话又到了。 “江队长，老罗是和我的学长，以前我们在警校读书的时候他没少照顾我，请你们务必要救活他。”电话那边的声音哽咽了。 “好，我知道了。” 不等江帆喘口气他的助理梅映雪又拿着手机跑了过来。 “是省军区汤政委。” “喂，表舅，我是江帆。” “小江，表舅现在以个人名义委托你一定要救活老罗，我已经让军医大的人过去帮忙了，等我有空马上过来，我和老罗是一个战壕里滚出来的兄弟，我欠老罗一条命，他是我的恩人，麻烦你了。” 类似电话不断，一些和江帆从未联系过的大人物纷纷浮出水面，他们是老罗的战友，朋友，兄弟，在老罗的身后有着庞大的关系网络，只要老罗一个电话或许他就可以升迁，可是他从未这么做过。 老罗的事情并传到了网上，网络上瞬间炸了锅，无数接受过老罗帮助的人纷纷为老罗点亮蜡烛祈福。 越来越多的市民赶到了医院，守候在了医院外面，有的是身家千万的老板，有的是朴实无华的农民工，老罗为他们做的都是小事，比如十几年如一日的为一位孤寡老人买米买菜，为一个富豪找到了失散数月的爱犬，介绍律师带着农民工要到了拖欠几年的工资，帮助几个孩子办理户口让他们有书可读。 修理路灯，解决居民纠纷，为大家争取福利，甚至说买车票，他所做的没有一件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全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邻里乡亲只要有事就会喊老罗，水管坏了喊老罗，猫狗不见了喊老罗，路灯坏了也喊老罗。 老罗能办了他都办了，办不了也会想法联系相关单位。 从警几十年老罗骑的还是电瓶车，住的还是单位分的老房子，家里的家具还都是上世纪的古董，这些年他累计捐出去的钱超过百万。 老罗成了大家生活中的一部分，大家发牢骚和他唠叨那是不因为讨厌他，而是把他当成了家人。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可得知老罗出事都来了，大家都割舍不下。 王强终于明白了老罗的话，他的确离不开老城区了，他就像是大树已经扎入了老城区的土地里。 老罗的妻女都来了。 所有人都在祈祷。 然而下午六点的时候还是传来了噩耗，老罗因为内脏破裂大出血以身殉职，在此之前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了。 江帆终于明白了老罗为什么想要加入专案组了，因为他没时间了，他想怎么临死前证明自己，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让家人骄傲。 医院里外哭成了一片。 案子破了，但没有一个人高兴的起来，绑架案如果人质死了就算是失败，虽然周双双现在还没死，但大家都清楚她的时间不多了，杜长捷也自杀了，费尽周折抓了个死人，大家更希望将杜长捷绳之以法，能够让更多人深入的了解这件事情，还原一个真相，可杜长捷似乎已经看透了警方所有部署，他选择了自杀。 雷教授拒绝了江帆出席发布会的请求，他什么也不想说，更没那个心情，对于雷教授来说这是一个失败的案子，毫无成就可言。 第七十四章 特殊人群 晚饭大家都没胃口，雷教授召集大家一同奔向了沐溪镇，他们要去看看这所希望小学，见见学校的校长陈文静。 李枭调取了陈文静的信息，此人是个化学系的高材生，曾经在南大任职，他的女儿正是此案的另外一位受害者陈婉仪。在陈婉仪出事以后陈文静就辞职不干了，当起了希望小学的校长。 “我检查了杜长捷的手机，发现朱玲玲案发当晚杜长捷曾经给一个叫狼毒花的微信好友发过一条视频，并且进行了视频聊天，然而这条视频发出去两分钟内就被删除了，之后的几天他和这个人联系过好几次，其中就包括他逃亡的当天。”李枭说道。 “查到这个微信的手机号码了吗？”雷教授问。 “是个虚拟号码，对方是个高手，隐藏的很深，每次交流都是通过语音，聊完马上就删，没有留下任何文字痕迹，我怀疑这个人就是陈文静，你们想啊，他是化学教授，想要搞到氰化钾没谁比他更容易了，而且他是也是受害人之一，他的作案动机同样充分，我认为他就是杜长捷的同伙。” “我觉得也是。”岳阳接过了话茬说道：“我查过杜长捷，这个人虽然是个会计，但他的反侦察意识真心非常一般，我不相信这一系列案子就是他一个人干的。” 一旁的张力也插话说道：“江队长他们已经找到了杜长捷丢弃的电脑，电脑专家恢复了硬盘找到了杜长捷的计划表。” 张力将手机递到了雷教授的面前，杜长捷的计划表做的非常详细，不但有朱玲玲他们几个人的照片，还有大量的详细信息，她们住哪里，什么时候出门，喜欢去哪里，男朋友是谁都写的清清楚楚，甚至说还有详细的行动计划，从什么地方下手，如何逃跑都有记录，但唯独缺少犯罪实施过程，没有写具体要怎么做。 “证据呢？有证据吗？”雷教授问。 “没有，我查过了，陈文静已经半年没来过南华了，他和杜长捷最近一次联系还是两年前。”李枭说道。 “没有证据，这个案子恐怕要到此为止了。”雷教授似乎看出了什么。 当雷教授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学校校长陈文静带着几十个孩子站在夕阳下迎接大家到来。希望小学非常的破旧，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镶嵌着希望小学的招牌，门口就是农田，边上还有一个化粪池散发着阵阵恶臭，几条野狗听见汽笛声转眼消失在了农田里。 围墙斑驳，上面的灰浆都掉了，很多地方的缺口还是用水泥砖补的。这哪像学校，比村委会都不如。 这些孩子要么拄拐，要么坐在轮椅上，甚至还有几个盲人孩子，他们没有统一的校服，穿的五颜六色的，见到警察孩子们欣喜的围了上来，一个眼盲的孩子在一个只有一条腿的孩子的搀扶下艰难的走了过来，这两个人你是我的拐杖，而我则是你的眼睛，盲人小孩扶着瘸腿小孩避免他摔倒，而瘸腿小孩则是为盲人小孩指示方向，告诉他自己说看到的一切。就算是如此他们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开心的笑容。 当看着这样一群有着缺陷的孩子朝大家走来雷教授等人都愣住了，李枭拿起相机迅速按下了快门按下了拍下了这一幕。 孩子们将警察们团团包围了起来，一个独臂女孩儿将一束用毛线捆扎的广玉兰递到了雷教授面前，白色的广玉兰花散发着阵阵花香，花朵鲜艳，树叶碧绿，一看就是才从树上摘下来的。 “警察爷爷，欢迎你们。”小女孩儿露出了天使一般的天真笑容，那空荡荡的袖子在风中来回的飘动。 “谢谢。” 雷教授接过鲜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此情此景那像是来查案，更像是做普法活动。 “警察爷爷，我长大了可以当警察吗？”小女孩儿眨巴着眼睛问。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雷教授问。 “因为当了警察就能找到我妈妈了，她被坏人拐走了。” 小女孩儿天真的话语刺痛了每一个人的心，这些孩子很多都出身在贫困家庭，有的还是单亲家庭甚至说是孤儿，他们是整个社会最底层的人群，阳光似乎忽略了他们的存在，因为先天性的缺陷很多家庭都会选择性的放弃他们，与其把有限的资源和精力投在一个残疾孩子身上还不如再生一个。 有些人甚至抛弃了他们，但在这里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他们虽然残疾，但他们都有一颗善良积极的心，他们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聪明活泼，大家彼此都不一样，谁也不歧视谁，虽然这里破旧，但他们从不嫌弃，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额，我们是不是该买点什么？”李枭有些尴尬的问。 “是啊，人家这么热情我们两手空空怪不好意思的。”岳阳说道。 陈文静缓步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高大清秀，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中山装，打扮的非常朴素。 “雷教授，不好意思啊，这些孩子听说有警察要来就一定要出来看看，你们可是第一批来我们学校的警察，他们可崇拜你们了，很多孩子的梦想就是当警察。” 陈文静和雷教授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没关系，我们就是过来看看，那谁，李枭苏菲你们去给孩子们买点东西，多少钱算我的。”雷教授笑着说道。 “好咧！” 李枭早就按耐不住了，转身就跳上了车，苏菲紧随其后。 陈文静见状赶紧阻止。 “别别别，千万别。” “应该的，其实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你就不要拒绝了，能进去说话吗？” “那当然，里面请。” 在陈文静的带领下雷教授一行走进了希望小学，学校非常的破旧，一栋上世纪的三层小楼就是学校的校舍了，门口立着一根不锈钢管做的旗杆，已经有些发白的红旗正在风中飘舞，一二楼是学校教室，三楼是教职工的宿舍，学生们就住在教室对面四间用水泥砖搭建的瓦房里。 学校的规模小的可怜，说是学校还不如说是个小院子，不过学校里拾掇的很干净，到处都种满了花草，入口处的展示栏里贴着孩子们的作品，有诗歌，有书法，也有画作，这些作品很稚嫩，但比起正常孩子他们的作品丝毫不逊色。 最中间一幅水彩画吸引的大家的注意力，这幅画的内容是一位身挎红鬃马手持长枪身着铠甲的骑士，战马扬起前蹄张嘴嘶吼，骑士一手攥着马缰，一手提着长枪，横眉冷目霸气外露。 画作惟妙惟肖，细节也处理的相当的到位，在画作的右侧有几个娟秀的大字。 不死战神！ 而画作下方的署名是上官婉儿。 第七十五章 其实你害怕了 大家都看出了端倪，这幅画画的就是杜越的游戏角色，不败战神就是他的ID，而上官婉儿多半是陈婉仪了。 看来陈婉仪到现在都还记得吴越。 “这是我女儿画的，让你们见笑了。”陈文静说道。 “画的很好啊，她人呢，我们能见见吗？”雷教授问。 “可以啊。” 在孩子们的簇拥下雷教授几个人把整个学校都逛了一遍，学校虽然破旧但收拾的井井有条，孩子们在这里玩的很开心。 在这里很多地方又和一般的地方不一样，比如矮化的篮球架和乒乓球桌，这是为了那些坐在轮椅上的孩子准备的。 带有铃铛的特殊足球，这是为盲人孩子准备的，虽然他们眼睛看不见，但是他们听得见，他们一样可以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陈文静将大家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在这里雷教授一行人第一次见到了陈婉仪，陈婉仪独自一个人坐在一个小型画室里，在她的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作品，她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乌黑的长发，她的表情专注认真，不自然的傻笑和自言自语暴露出她的确就是一个精神病人。 没有出事以前陈婉仪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优等生，成绩拔尖，画画更是无人能出其右。但现在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自闭症，陈文静也找过不少的医生可是收效甚微，现在虽然还在治疗中但谁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抑郁症，这就以为陈婉仪和正常的世界完全隔离了，她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性格喜怒无常，生活不能自理。 就算是能够治愈复发的几率也非常的高，只要得过抑郁症就很难在融入正常人的世界了。 提起陈婉仪的事情陈文静就不由得一阵长吁短叹。 “你们是因为杜长捷的事情来找我的吧？”陈文静问。 “是，你们应该很熟悉吧，当年你女儿遭受了什么你清楚吗？”雷教授问。 陈文静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我女儿什么都告诉我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去起诉她们？”雷教授问。 “起诉谁？周双双吗？她们都是未成年，起诉有什么用？到最后至多是赔点钱，我女儿已经很惨了，我不想再刺激她，只想她好好的活着，对于我来说这就足够了，以前我疏于照顾这才酿成了悲剧，我有责任，所以我辞职开设了这所希望小学，就是希望挽救那些无人照料有着天生缺陷的孩子，当然我这么做也我的私心，我希望用这种氛围缓解我女儿的病情，事实上我成功了，在这里小婉的病情比起以前好太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去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杜长捷死了。”雷教授突然说道。 陈文静愣了下又是一声长叹。 “哎，都是我们家孩子害了他，如果我早点发现他们早恋早点阻止也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杜长捷这个人比较偏激，他干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朱玲玲的事情你清楚吗？”雷教授又问。 “听说过，怎么，这是杜长捷做的？” 陈文静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手里的水杯，他的表情平静的让大家都很吃惊，按理说陈文静这样一个受害人家属得知这件事情应该很激动的，可是他却始终是一副看透一切的平淡姿态。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平静的有些过头了，更像是在伪装。 “是啊，他替杜越报仇了。” 雷教授这边进行问话的同时张力岳阳两人趁机在学校四周进行了走访和调查，陈文静在这一带口碑极好，是所有人眼中的大好人，监控显示陈文静这一周都住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陈文静没有任何作案时间，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是杜长捷的帮凶。 聊天持续了很久，雷教授有些话并没有问出口，当他和唐涛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发现几十个孩子齐刷刷的站在了门口，堵住了大门。 独臂女孩儿泪眼朦胧的走了上来。 “警察爷爷，你们是来抓陈校长的吗？他真的是个好人，求你们不要抓他。” 其他的孩子纷纷呼应，哀求声此起彼伏。 “爷爷，你不要抓走我们校长，他走了我们的家就没有了。” 雷教授看着这些天真质朴的小脸心中感慨万分。 “孩子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警察爷爷是看望你们的，不是来抓我的。”陈文静走到了独臂女孩儿的面前，擦了擦女孩儿的泪水微笑着安慰小女孩儿。 “你看爷爷像是来抓人的吗？”陈文静转过身看向了雷教授。 几十双大眼睛齐刷刷的对准了雷教授，那眼神童真，炙热，感情外露，雷教授深吸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对啊，我们是看你们的，不是来抓你们校长的。” “真的吗？”小女孩儿还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孩子们兴奋的又蹦又跳，欢呼声此起彼伏。 雷教授和唐涛对视了一眼讳莫如深的笑了。 晚上的时候李枭和苏菲买了整整一车的东西回到了学校，大到被子衣服，小到橡皮铅笔，还有大量的课外书，孩子们在食堂里拍成长队领取了属于个子的礼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晚饭就在学校食堂进行，陈文静亲自下厨为孩子们加餐，也为招待重案组，一个锅包肉一个红烧鱼就把孩子们兴奋的跟过年一样。 “校长，送你的。” 独臂女孩儿将一套福尔摩斯探案集递到了陈文静的面前。 “校长你不是喜欢侦探吗，所以我和同学们凑齐了这套书送给你。” “谢谢。” 这一幕被唐涛看的真真切切，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希望小学的实际情况非常的艰难，因为是完全不收费的公益学校，各方面的开支全部靠社会捐赠，老师也都是义工，做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换人，孩子们的日常开销不是一个小数目，陈文静也想收下每一个来这里的孩子，只是能力有限实在是难以为继。 两年下来陈文静早已赤贫，学校账上只有不到一万块了。 得知学校的情况以后雷教授当场拍板一定尽全力解决学校的困难。 陈文静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破天荒的喝了一瓶酒。 有些微醉的陈文静一个人站在楼顶抽烟，一支接着一支。 夜色阑珊，风撩动着陈文静的长发，他的表情坚毅而冰冷，手指在微微的颤抖。 “其实你害怕了。” 唐涛突然出现在了陈文静的身后。 第七十六章 双面人生 陈文静回头看了一眼笑了。 “我害怕什么？” “因为你就是凶手，整个案子的真正策划人是你，杜越不过是一个执行者。” “是吗？” 唐涛将杜越的笔记本递给了陈文静。 “这是杜越的东西，等你女儿那天好了你再给她，如果你怕她受到刺激毁了它也可以。” 杜越没有说话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笔记本。 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脸，笔记本在火焰之中慢慢的化为了灰烬。 “你这么做可是违规的。”杜越说道。 “违规什么？我不是警察。” 火焰熄灭了，属于杜越的最后记忆也消失了，或许多少年之后陈婉仪只会记得有个叫不灭战神的骑士，而忘了他的真实姓名。 “两年了，你从未忘记，也不会忘记，你有多爱你的女儿就有多恨周双双她们，你很清楚报警不但惩罚不了她们还会让你的女儿以后没法做人，而且你畏惧周友波，知道斗不过她，所以你和杜越商量之后制定了一个长远的复仇计划，在你的安排下杜长捷开始长期对周双双她们三个进行跟踪调查，了解她们的详细情况，按照你的计划现在远没到复仇的时机，可是杜长捷却按耐不住了，他抓了朱玲玲，并且和你进行了视频连线，你观看了全过程，只是你看见的时候朱玲玲已经受到了侵害，杜长捷是有意要把生米做成熟饭，逼宫你和他一起行动，过程之中你阻止了杜长捷性侵朱玲玲，你自己也有一个女儿，你不能接受杜长捷奸污他人妻女，这违背你的做人准则，杜长捷的疯狂举动让你害怕，这已经超过了你的预期，你反对继续作案让他马上跑路，但是杜长捷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再次回到了南华残害了张桃花之后绑架了周双双，彻底把事情扩大化了，杜长捷就没打算活着，临死前他胁迫周友波给希望小学捐钱，最后自杀身亡，由始至终都没有暴露和你的任何关联，不得不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他的内心一定很敬佩你，当初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想案子早在两年前就发生了，而不会拖到今天。” 陈文静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就像是一个听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其实你们的计划并不是毁容强奸之类的，而是注射氰化钾，这种报复方式比起毁容要快捷的多，而且更容易得手，基本上只要得手她们就必死无疑，这个过程不会那么的血腥，舆论影响也会小得多，最关键这么做更容易全身而退，为此你为杜长捷制定了相信的计划表，犯罪过程也很简单，就是趁着受害人不备注射氰化钾，但是只是你低估了杜长捷的忍耐力，他早就不想活了，他要事情闹大，要让所有人记住这个案子，这是在报复社会，所以他选择了毁容这种极其血腥残暴的犯罪手段，甚至还把受害人丢在派出所门口，有意挑衅警方。” 陈文静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儿。 “你凭什么说就是我？” “理由有两点，第一，你是化学教授，没有谁比你更容易搞到氰化钾了，第二，你是一个犯罪高手，独臂女儿送书无意暴露了你是个侦探迷的事实，相反杜长捷就要愚蠢的多了，为了掩盖你制定的计划表他把电脑主机和显示屏都丢进了湖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显示屏里其实不会储层任何东西，但他又害怕警方会查出什么端倪，瞻前顾后所以才干出了这样的蠢事，而你呢，你和杜长捷从来不用电话进行联系，你也不允许杜长捷到学校来，两个人只是利用一个虚拟的微信号进行联系，彻底切断了和杜长捷的联系，你很清楚，只要警方找不到你和杜长捷的关联，那么就算是警方怀疑你也找不到任何证据，刚刚雷教授问你的时候你表面上很镇定，你以为你自己的表演很高明，其实我和雷教授早就看穿了。” 唐涛摸出手机打开了一段偷偷拍摄的视频，视频里面每每问及关键性的问题陈文静的眼神就会下意识的躲闪，他有好几次抚摸膝盖的动作。 “抚摸膝盖，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你想让自己平静一点，你对雷教授的问题很反感，这是紧张的表现，孩子们并不是自发过来求情的，而是你刻意安排的，你想利用他们逼宫。” 陈文静不说话了，看着远方一个劲儿的抽着烟。 两个人并排站着，这一刻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唐涛这才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 “照顾好这些孩子，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是一位校长，希望你能做到一视同仁，以前的那个陈文静已经死了，今天我也从未来过楼顶，对了，周双双被杜长捷注射了百草枯，最终他还是完成了你的计划。” 唐涛走了。 陈文静的手颤抖的已经握不住香烟了，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香烟送进了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瞬间烧到了烟蒂，火光之中陈文静那张脸变的狰狞无比，就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 夜色中重案组撤离了，一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谁也不问，谁也不说。 法律是冰冷的，但执法的人却是有温度的，法律不仅仅是为了将坏人绳之以法，更是为了维护弱小者的利益，让他们能够拥有正常人该有的尊严。 第七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求援电话 第二天的南华都沉浸在了悲痛之中，就连老天似乎都感觉到了悲伤下去了瓢泼大雨，老罗的追悼会在南华殡仪馆举行，全市所有警察都赶到了现场，平日里那些埋怨老罗无能的群众们都自发的来到了现场，一个人活着或许很多人并不在意，可但他死去的时候他的好他的坏就会特别的明显。 除了这次的案子老罗一辈子都没有干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他所做的小事却感染了每一个人，他早就融入了老城区的居民之中，成了他们的一份子，无数人都流下了眼泪，或许他们再也很难找到一个帮他们寻找猫狗的警察了。 老罗的家人哭成了一团，老罗的女儿抱着父亲的遗像长跪不起，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走了，她再也看不见了，她永远的失去了父亲，想要说声抱歉再也没了机会。 几十年如一日，甘于平凡，这就是老罗。 “敬礼！” 所有人都抬起了手，这是警察的送别方式。 这一天市局宣布保留火花派出所，同时恢复派出所的编制，至于王强选择了继续留守。 老罗的墓志铭只有一句话：平凡成就伟大。 晚上的时候江帆在刑警队里摆下宴席请重案组吃饭。 这几天很多人几乎都没有合过眼，一直都在奔波，身心俱疲，这会儿终于可以休息了，江帆也酌情给大家放了三天假。 唐涛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东西就匆匆离了席。 梅映雪加快步伐追上了唐涛。 “唐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梅映雪问。 “可以。” “陈文静真的不是凶手吗？他比起杜长捷更加符合你的推理目标，他以前是个教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他有一个女儿，他喜欢看侦探书籍有着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应该就是凶手吧。” 唐涛想了想说道：“推理也仅仅是推理，不等于真相，而且你不是不相信推理吗？”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刚刚你没吃饱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我们过去坐坐吧，我请客，就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梅映雪侧着头用余光打量着唐涛。 “不必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唐涛拒绝了梅映雪，并非他对梅映雪有什么意见，而是没有什么心情。 梅映雪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 “那好吧，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说完梅映雪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涛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出来吧，小心草丛里有蛇。” “有蛇吗？有蛇我就把它吃了。” 苏菲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刚刚她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唐涛。 “我说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你不是对我有意思啊？”唐涛笑着问。 “你想多了，像你这种没有情商的家伙我毫无兴趣，而且你也不是我的菜。”苏菲嗤之以鼻。 “那我就奇怪了，你既然对我没意思跟着我干嘛？” “路是你家的吗？我为什么不能走？” 这时候唐涛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唐涛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喂。” “嘿嘿嘿……唐医生，你好啊。” 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尤其是这笑声唐涛记忆犹新，这是郑龙的声音，这个消失了很久的家伙又出现了。 “别和你身边的女警说话，甩掉她然后到对面的公交站台。” 唐涛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四下看了一眼，这个家伙这会儿一定在什么地方盯着自己，南华刑警队的四周都是高楼，郑龙有可能就在这些大楼之中的某个地方。 苏菲站在一边看着唐涛，表情有些困惑。 “怎么了？”苏菲问。 唐涛放下手机说道：“没什么，我出去走走。” “一起啊。”苏菲跟了上来。 唐涛脸一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你一起，你有不是我女朋友天天跟着我干嘛？我上厕所你去吗？” “你有病啊，切。”苏菲狠狠的白了唐涛一眼气呼呼的走开了。 唐涛加快步伐走出了刑警队，穿过天桥来到了公交站台。 “我到了，说吧。”唐涛再一次拿起了手机，双眼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不远处站着几个正在聊天的年轻人，他们叼着烟时不时瞟一眼唐涛。 而在刑警队的大门外苏菲站在了树荫下，刚刚她就发现了唐涛的异常，假意离开之后马上又折返了回来。 “很好，我没想到上次你那么快就脱困了，真是厉害啊，所以我这次还想跟你玩一个游戏。” “如果我拒绝呢？你他妈到底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唐涛问。 “你不能拒绝，因为游戏早就开始了，你是唐涛吗？” “什么意思？” “你确定你就是唐涛吗？” 这是什么问题？难道对方都还没确定自己的身份就对自己下手了？ “我是不是唐涛你不知道吗？” “我也很奇怪啊，你是唐涛的话你今天不是应该在出席心理讲座吗？” 唐涛完全听不懂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也没关系，你有一周的时间去弄明白，超过时间或者你把我们的游戏告诉别人那么你的朋友都得死。” 电话挂断了。 唐涛连忙拨了过去，但对方已经关机了，唐涛记下了对方的号码，然后将通话记录删了，这一次又不知道这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样，尤其是他刚刚那几句话说的唐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就在唐涛准备锁屏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对方的备注信息居然是冷冰凌！ 唐涛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个长相可爱的大眼睛女明星了，她没事加自己干什么？唐涛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是唐医生吗？”冷冰凌问。 “是，你是本人？” “是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怎么什么地方吗？” “青州城郊的树林里，我还替你挡了一下。” 冷冰凌犹豫了下发起了语音聊天，唐涛接了。 “喂。” 屏幕那边很安静，过了好久才传来一个怯弱的声音。 “唐医生，是你吗？” “是我，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微信号？” “朋友告诉我的，我想找你有点事情，你放心，我会付钱的，我已经到南华来了。” 南华？ “你怎么知道我在南华？”唐涛连忙问。 “你上新闻了你不知道吗？你能来吗？我就在希尔顿酒店外面的咖啡馆，你不方便的话我去找你。” 冷冰凌的声音很急切，似乎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去找你吧。” 第七十八章 我看见了我 唐涛挂了电话拦下了一台的士急驰而去，苏菲见状连忙也拦下一台的士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唐涛仔细的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郑龙刚刚来电话冷冰凌就找到了自己，这也太巧了吧？这会是一个陷阱吗？ 唐涛不由得想到了胡学兵，就因为他拿了一张夏雨晴的照片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是冷冰凌和自己无冤无仇，她甚至还欠自己一个人情，完全没有理由害自己啊。 很快唐涛就赶到咖啡馆，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憔悴不堪的冷冰凌，苏菲也在不远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当她看见冷冰凌的时候脸都绿了，本以为这家伙又在玩什么花样，没想到居然是急着会见美女，还是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冷冰凌。 冷冰凌穿着一身长裙，头发蓬乱黑眼圈非常的严重，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双眼布满了血丝，她捧着咖啡杯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唐涛惊讶不已，到底是什么事情把冷冰凌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她现在这幅模样就算是她告诉别人她是冷冰凌都没人相信。 “你这是怎么了？”唐涛问。 冷冰凌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直愣愣的盯着唐涛看，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是唐涛吗？”冷冰凌问。 这是什么问题？ 自己不是唐涛又是谁？ “我是啊。” 唐涛露出一个笑容，冷冰凌这种情况一看就是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引发的精神错乱，她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可是你下午参加心理讲座的时候不是穿的白西装吗？” 什么？ 心理讲座？ 唐涛如遭雷击，他想到了郑龙，当时郑龙也是这样问自己，他也怀疑唐涛不是唐涛了。 可是唐涛今天去公墓给老罗送行了，根本就没有参加什么心理讲座。 “你说的是什么心理讲座？”唐涛强忍着心中的疑惑问道。 冷冰凌拿出手机将一段视频打开递到了唐涛的面前。 视频里面唐涛一身白西装坐在众人中间侃侃而谈，视频的下方字幕清晰的显示了视频内容。 心理学家唐涛教你怎么做一个快乐的人。 视频里的人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长相都和唐涛一模一样，就连一些习惯性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 这不可能，唐涛从未举行过类似活动，而且他根本就不喜欢穿白色的西装，视频里的人绝不是自己。 可如果说那个人不是他，那么说话的方式怎么会一模一样，这个人是谁？ 唐涛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视频是假的，是制作出来的，可怎么会如此相像？对方炮制这段视频的用意是什么？ 干这件事情的是郑龙吗？ 如果是郑龙那么他干嘛问自己那些话，干嘛怀疑自己？ 视频很短，也就十几秒，里面除了唐涛其他人都是背对镜头的，看不清长相，背景似乎是在一个房间里面，灯光很暗。 冷冰凌死死的盯着唐涛的眼睛，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这真的是你吗？”冷冰凌问。 唐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的是你吗？”冷冰凌再次发问。 “是，我不过是换了一件衣服而已。” 唐涛恢复了笑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冷冰凌握住了唐涛的手，她的手非常的冰冷，她将唐涛的手贴在了她的脸上，唐涛愣了下并没有急着抽回手，冷冰凌这样的病人他接触过很多，现在冷冰凌很怀疑自己，双方必须建立信任关系，而这就是冷冰凌确认自己的方式。 不远处的苏菲打翻了醋坛子，拿着咖啡勺不停的搅动着咖啡。 一个纹身男人见状坐到了苏菲的对面，正好挡住了苏菲。 “美女你好，你长的真像一个人。” “像你妈吗？” 男人嘴角一抽，笑道：“美女你真有个性，还别说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母性的光辉。”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话的人，上个这么说话的人现在已经进监狱了？” “什么意思？” 苏菲掏出警官证亮了一下，“因为他妨碍公务寻衅滋事，你要试试吗？” 男人彻底笑不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打扰了。” “滚！” “我马上滚。” 男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溜的没影了。 “唐医生，你认识我吗？”冷冰凌问。 “认识啊，你不是冷小姐吗？” “你确定吗？是冷冰凌对吗？” “对啊。” 冷冰凌嘴唇嗫嚅，两行泪水从眼眶滑落，她居然哭了。 唐涛见状连忙把纸巾递了过去，冷冰凌双手捂着脸哭的很伤心，瘦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终于有人认可我了，我就知道我是冷冰凌，谁也替代不了我对吗？” 冷冰凌擦干泪水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冷冰凌低声道。 “没事，我不介意，喝什么咖啡我请客。” 唐涛叫来的服务员点了一杯拿铁。 “给我一杯苦咖啡，多加两块糖。”冷冰凌说道。 冷冰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精气神比起刚刚好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情了？”唐涛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是我不是我了。”冷冰凌说道。 我不是我？ “就是我看见我了？” 唐涛更加糊涂了，什么叫我看见我了？ “你听不明白吧，这样和你说吧，十几天前我出国了一趟，我还在国外的时候就发现我的公众号密码被修改了，并且有人冒充我发布了一条信息，宣布因为特殊原因归隐，我当时害怕极了，连忙打了我助理的电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于是我又去联系我的好友，发现她们都把我拉黑了，于是我就给他们留言写信，但根本没人回应，后来我又找到了我最好的朋友沈雪，说了我们一起参加选秀的事情，她这才回了我的信息，不过她根本就不相信我是本人，还说她当天下午和冷冰凌一起吃饭了，并且贴出了照片。” 冷冰凌将这张照片翻了出来。 照片上冷冰凌一身唐装，面对镜头做了一个俏皮的动作，唐涛看看照片再看看冷冰凌，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哪是两个人，分明就是一个人。 而且冷冰凌的遭遇怎么和自己一模一样的？ 第七十九章 夜半来电 “你就不怕别人拍到？”唐涛问。 “拍到有人会信吗？”冷冰凌反问。 说的也是，就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她告诉别人她是冷冰凌也没人会相信她。 “我怀疑一直有人在跟踪我。”冷冰凌的语气里充满了恐惧。 唐涛意识到他现在也在郑龙的跟踪之中，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就把冷冰凌一个人留下的确有些不妥当。 犹豫了片刻唐涛答应了。 “好吧，我答应了，那我们换个双标吧。” 唐涛再次准备出门，冷冰凌连忙跟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一起走。”冷冰凌紧紧的抓着唐涛的手说道。 唐涛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下楼换了一个双标。 柔和的灯光下唐涛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坐在沙发上思索着对策，郑龙所说的一周时间恐怕就是查清冷冰凌被调包这件事情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报警，寻求警方的帮助，相信有他们的介入这件事情一定会进展的更快，可这件事情一旦暴露郑龙一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冷冰凌极有可能受到伤害，如果不报警单凭自己去调查一周的时间根本不够。 一时间唐涛陷入了困境之中左右为难，而且更加让他畏惧的是在冷冰凌身上发生的一切极有可能在自己身上重演。 谁也不清楚郑龙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浴室里冷冰凌正在洗澡，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的传来。 “唐医生。” 浴室里传来了冷冰凌的声音，唐涛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了卫生间的外面。 “我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你能进来吗？” 进来？ 唐涛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香艳的画面。 “我很害怕，你不想进来就把门打开，让我可以看见你。”冷冰凌又补充道。 唐涛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玻璃隔断后面的浴室里冷冰凌的曼妙身姿出现在了磨砂玻璃上，但是磨砂玻璃也只是挡住了她的身体，站在外面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修长美腿和雪白的双肩。 四目相对，冷冰凌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感激，唐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冷冰凌继续，他侧过身体拿起手机迅速的给苏菲发了一条信息。 “有空吗？” “没空。” “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不帮。” 此刻的苏菲正坐在车里蹲坑，她原本申请回去的，结果被雷教授制止了，大晚上猫在车里又累又困还得为唐涛守夜，想想苏菲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唐涛在手机上迅速了敲下了一行字。 “冷冰凌出事了！” 犹豫了下唐涛又把这行字删了。 “我是真的找你有事，你能不能帮我跟雷教授请个假，我这段时间想出去走走。” “忙着和大明星约会吧，自己去。” 唐涛握着手机没有再回话，刚刚他想过寻求帮助，可最后关头他还是放弃了，这件事情他毫无头绪，现在根本没法和他们解释，而且现在郑龙就在南华，时刻盯着自己，就算是要求救也得等离开这里了再说。 今晚就先这样吧。 浴室里面冷冰凌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她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上，皮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捂着胸口，那样子着实很迷人，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比起刚才气色好了不少。 “我要换衣服了。”冷冰凌说道。 “好。” 唐涛进了卫生间关上了房门，他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这还是自己吗？ 自己是唐涛吗？ 唐涛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下，自己怎么会怀疑自己呢。 没多久冷冰凌就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她换了一身薄如蝉翼的雪纺睡衣，脖子上挂着一条蓝宝石的项链。 “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 冷冰凌淡淡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没事，睡觉吧，今晚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先睡，我还有点事情。”唐涛原本想询问一些细节，可担心冷冰凌的精神状况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不想睡，也睡不着，我想回家看我妈妈。”冷冰凌说道。 “你联系过她们了吗？” “没有，我不敢，我害怕她们也不认识我了，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一些可怕的画面根本就睡不着，这几天晚上我连衣服都不敢脱，你说这屋里会有摄像头吗？” 唐涛扫了一眼，道：“应该没有吧，你就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边上看着。” 冷冰冰点了点头躺在了床上，裹紧了杯子，唐涛顺手关了吊灯只留了一盏台灯，他靠在床上毫无睡意，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画面，他再一次想到了夏雨晴。 夏雨晴失踪以后唐涛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一种夏雨晴来过的错觉，然后他就会鬼使神差的去找人，一遍又一遍，他也清楚这都是他脑子里构思的假象，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这种感觉很多人都会有，尤其是你丢了什么东西之后，你感觉如何一个地方都值得怀疑，你都会去寻找，哪怕明知道不可能，可就是放不下。 后来唐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出现了幻觉，他的状况已经不能继续查案了，为此他这才离开了警察队伍选择静养。 这些年的修养他的病情好了很多，但郑龙的出现再次让他焦虑起来。 冷冰凌看着唐涛心里很不是滋味，唐涛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交情，可他听说了自己的事情之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帮自己。 “唐医生，你真是一个好人，我听说过你的事情。”冷冰凌说道。 “好人？谢谢你的评价，这算是发好人卡吗？”唐涛忍不住打趣说道。 “你别这样说，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被人发好人卡呢，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 “用不着，你睡觉吧。” 半夜里唐涛突然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了，拿起来一看还是昨晚那个号码，居然是郑龙打来的电话。 唐涛看了一眼冷冰凌，冷冰凌侧着身体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拿起手机走进卫生间里接了电话。 “你想怎么样？”唐涛问。 “不想怎么样，你还没有报警吧？我劝你最好不要报警，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如此的了解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你想过没有？”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想说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可能都是我的人。” 唐涛笑了，道：“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如果我身边的人真的有你的人你根本就不会告诉我，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加深我的恐惧，让我怀疑每一个人，你反而证明我的朋友他们都是靠得住的，下次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哼哼，可以，果然不愧是学心理的，可是你应该清楚兵不厌诈的道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故意告诉你这些，目的就是要你做出你刚刚的判断，你敢肯定你身边的人都靠得住吗？” 第八十章 规新的游戏规则 唐涛坚信他身边的人都是靠得住的，现在唐涛的社交圈子非常的狭窄，几乎和朋友断绝了关系，走的比较近的无非就是重案组的几个人，他不相信重案组还会有郑龙的内应。 “有话直说吧。”唐涛有些不耐烦了。 “爽快，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我想给游戏增加一条规则，那就是以后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就杀光你的朋友。” “好啊，那你就动手啊，你以为你这样的威胁会对我有效吗？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的被你摆布？” 唐涛豁出去了，上次就是在郑龙的操纵下他差点成了杀人犯，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么有个性的人，既然如此我发个好玩的东西给你。” 郑龙的话音刚落唐涛就收到了一条短视频，他点开短视频就发现自己的老同学陈海被绑在了椅子上，他低着头嘴上缠着厚厚的封口胶，在他的胸前分明挂着一个炸弹，红色的倒计时正在闪烁，陈海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一动也不动，在他的身上有好几处明显的伤口，似乎之前被人虐待过了。 10…… 9…… 8…… “轰隆！”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陈海在瞬间被撕碎了，身首异处血肉横飞，鲜血飞溅了尽头上把尽头都挡住了，唐惊愕的张大了嘴，不等他留下视频对方已经撤回了。 “怎么样？很震撼吧？”郑龙笑着说道。 唐涛全身战栗，陈海居然被炸死了，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会落到郑龙手上，这视频又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他感觉胸中别着一股怒火，拳头捏的咯吱响。 “你疯了，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唐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郑龙给撕碎了。 “多谢夸奖，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这还只是开始，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同学马金龙也死了，你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看。” 郑龙主动掐断了电话。 唐涛连忙拨打了陈海的电话，然而根本没人接听，他这才意识到陈海现在在国外，他留的号码是国内的，整个号码早就停用了。唐涛又拨通了马金龙的电话。 唐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的脑子浮现出了马金龙的身影，马金龙和唐涛不仅仅是同学更是室友，此人是东北的，大高个，为人非常的豪爽仗义，而且这家伙身体很健壮，听说现在他做起了时下最时髦的心理顾问，专门为高端消费群体服务。 半年前唐涛还和他吃过饭呢。 “喂，哪位？”电话那边传来的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唐涛，马金龙的朋友，请问他在吗？” “他已经死了。” 真死了？ “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唐涛连忙问。 “淹死的，已经快小半年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淹死的？ 唐涛根本不相信，马金龙虽然是东北人，但他家是渔民，他更是学校跳水队的成员，以他的水性怎么可能淹死。 “没什么，他死了为什么没有在群里通知我们？你又是谁？” 唐涛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马金龙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郑龙知道这件事情？难道说这和他有关？ 然而对方并不回答唐涛的电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了。 唐涛贴着墙壁坐到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全身不停的颤抖。 陈海死了，马金龙居然也死了，难道说他们都是因为自己被人害死的？ 为什么？ 郑龙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唐涛的脑子里越来越乱，他用力的抓着头发回想着过去发生的一切，想要找到一点线索，想的越多他的头绪就越乱，心里就越发的着急。 对了，冷冰凌，她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唐涛立刻冲出了卫生间，房门一开就看见冷冰凌正直愣愣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她右手藏在身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唐涛却感觉到了她粗重的呼吸，她在发抖。 唐涛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打开了灯。 灯光下冷冰凌表情怪异，光着脚丫，眼巴巴的看着唐涛。 “你身后藏着什么？”唐涛问。 冷冰凌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给我看看。” 冷冰凌往后退了一步。 唐涛跟过去将冷冰凌的手拉了出来，冷冰凌剧烈的挣扎起来，一把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唐涛捡起了匕首，匕首上的烤蓝还非常的新，做工很粗糙，看起来就像是刚买的地摊货。 “你要杀我？”唐涛死盯着冷冰凌的眼睛问。 冷冰凌的阴谋被戳穿了，唐涛怎么也没想到冷冰凌居然会半夜里起来杀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涛问。 冷冰凌也不解释，泪水不停的往下掉，不停的摇头，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别哭了！” 唐涛粗暴的将匕首砸在了地上，匕首落地哐当作响滑出去老远，冷冰凌泪眼朦胧，紧咬着嘴唇一副倔强模样。唐涛怒了，他一番好心没想到是羊入虎口，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好丑陋。 “我让你别哭了。” 唐涛伸手就推了冷冰凌一下，冷冰凌连退两步撞在了墙上。 “你杀了我吧。”冷冰凌哭着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 唐涛怒不可遏，一把就掐住了冷冰凌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上，冷冰凌也不挣扎，她闭上眼睛摆出一副等死的架势，泪水顺着她的脸缓缓滑落，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抖。 这一刻唐涛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了夏雨晴的身影，那张曾经为他哭泣流泪的脸庞，他的心软了，慢慢的松开了手，坐回沙发上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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